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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消盡·惑人間》
楔子
蛇,她將身子都給了龍,可龍呢?
他還是豪奪了鷹的爪子,鱷魚的嘴,山羊的須……他是那么的殘忍,我一定要忘記他,可怎樣才能忘記他呢?或許,照他所說,我應(yīng)該奉上我的心給他,那么我就無心了。一個無心的人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用管。那么就犧牲我的心換回我的身吧!
1.遇見
九百年前,我換回了身,可也足足睡了七百年。
萬物都在變,我也不例外,我已變回昔日的紫蛇,沒有以往高深的法術(shù),也不能直立走路。這一切都是誰害的,我恨他,恨他剝奪了我的一切,我一定要報仇。
可我是誰呢?每當(dāng)我想起這個問題,我腦?偸且黄瞻祝翌^痛欲裂。我想:我的記憶大概是被別的法力比我高強(qiáng)的人封住了,不過這封印每隔四百年便會消失。所以,我必須等到四百年后,而其間我遇到了上天派來“救濟(jì)”我的——他。
可我卻不知道他到底是誰?
“你是誰?見了我為什么不躲開?”我兇猛地問,反正別的人見了我還不是逃得遠(yuǎn)遠(yuǎn)的,好像我怪物,會吃人似的。雖然人家是一條蛇,而且還是紫色的,但我也沒那么恐怖吧?可這小子居然不逃?值得我好好“研究研究”!嘻嘻,惡魔之夢開始了,我臉露奸笑,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
而那小子卻眼珠子動也不動地看著我,還說:“你真美,特別是那雙眸----水汪汪的!蔽蚁,這小子是不是有病啊,雖然他是長得蠻帥,但想“勾引”我?沒門。
我立即現(xiàn)回原形大聲吼他:“你到底是誰?你叫什么?別老是盯著別人看好不好。不然我就咬你了,快從實(shí)招來!蔽冶鹆艘活D,心想,他就不怕眼珠子都給掉了下來~~?
然而他卻不疾不徐地說:“我叫天羿,你呢?”她還是那樣的美麗。其實(shí)我早就知道你是誰,你知道嗎?天羿在心里俏俏地訴說。
“我。科鋵(shí)我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我一個人孤伶伶的活在世上這么久,也沒有人親近我,只有你不怕我。其實(shí)我這條蛇當(dāng)?shù)谜娴暮軣o聊的,我沒有朋友,也沒有父母,甚至不知道我自己是誰?你說,我是不是一條很孤獨(dú)的蛇?”我滿含悲傷地訴說著,似乎要把這些年來所受到的委屈傾巢而出,可我為什么要向他吐苦水呢?我們只不過是剛認(rèn)識的而已,但我總覺得跟他好熟好熟,好像早已相識了幾千年似的。為什么呢?
“不,不是的,你并不孤獨(dú),至少你還有我!碧祠嗍Э氐匕l(fā)出了否定。
“你???你當(dāng)是誰?你只不過是剛好路過這片森林的過客罷了。你有什么資格彌補(bǔ)我這些年來的寂寥,而且你我只不過是剛認(rèn)識的,怎么擁有?這世界不會有永恒,也不見得會有真誠。而你?哼~~不用說,到時還是一個樣!蔽蚁駛得道高僧似的批論這世界,因為它并不是心靈上最美好的事物,就如同我的憎恨,我活著,只為四百年后的報仇。其它的皆不是我需要的。
“其實(shí)你并不孤獨(dú)。”天羿眼中閃過一絲痛苦,壓抑著眼淚的流出。
“什么?”我沒留意到天羿的臉部表情,馬上諷刺他:“哼!難道我不孤獨(dú),你孤獨(dú)?”……語畢,我向森林的盡頭望去……
我還以為今天天氣風(fēng)和日麗,一定是個好日子,結(jié)果……
2.遺失的美好
人兒,你曾經(jīng)是我夢回時想摯手的那個。可如今你我形同陌路,我知道一切都是我錯了,我不該放過你,我想挽救,卻遲了。因為時間能使人忘記情,忘去情,我就如同一張白紙,就不是你所記得的那個。
曾記否,我將你封印在水中,那不是我奉命所做的真意,我只想將你永遠(yuǎn)留在我身邊,所以我選擇了這種方法。
你問我:“非得這樣嗎?”我從你的眼中看到了絕望的痛苦,我明白,從那以后你會更加深刻地記得我,因為只有恨才能讓你想我。那時,我經(jīng)常在水的一方吹笛,我會心地看到你笑了,笑的那么美。在那以后,我總會在夕陽欲下時,為你解悶,吹奏著我的傾訴,你請求風(fēng)神讓他在你所處的地方蕩起微波。那時,我仿佛又看到你微笑,你依然笑得那么自然,不含憂愁?烧l又知道你的內(nèi)心?算了,我只是要你快樂。你曾問我:“你是誰?”我說:“一個你討厭的人。”你說:“怎么會呢?你我素未謀面,我怎么會討厭你呢?而且你每天陪伴著我,我感激還來不及呢!”
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說,也不想跟你說。我沉默了一會兒。你急了,“你怎么了?為什么不說話?”
“我不是不說話,而是……”我狼狽地跑開,你呆呆地望著我的遠(yuǎn)逝的背影。我感覺到你依然在我的背后,盯著我,那時我渾身不自在。如果你發(fā)現(xiàn)我的真實(shí)身份,那……是我不敢想象,也無法交代的。
“魚兒,你說他到底是誰?他是我九百年前的冤家嗎?我最近總是在夢中看到一個身影,我覺得那個身影好熟,為什么呢?”
藍(lán)色的魚一搖一擺著尾巴,在紫靈的身邊轉(zhuǎn)著,似乎是在認(rèn)真地聽著紫靈的傾訴。
那一刻,天下雨了,魚的眼淚不知不覺地與水混合在一起。
3.魚佩(千年之戀)
夕陽西下。
那吹笛人又來了,可竹林那邊卻無聲響傳出來。
紫靈心知他就在附近,她不知他為什么不現(xiàn)身,可總有一股想見他的欲望,不知不覺:“你就不能讓我看看你嗎?”
啊……她怎么可以說話了。他一高興,就沖到湖邊看紫靈,完全忘了自己要隱藏身份,還好她的記憶被封鎖了。今年她剛好擁有一千年的法力,怪不得她可以除去部分封印,可如果她把全部封印都解除了,那……
“嗯,……怎么是你……蕭魂?”一聲問號把蕭魂從沉想中驚醒,他不安地問:“你還記得我?”蕭魂的神情中充滿了興奮與恐懼。
“我怎么會不記得你呢?蕭還好吧?”紫靈漫無心機(jī)又不屑地問。
“夠了。我現(xiàn)在是王,不許你再提她!”蕭魂似乎被別人揪住了尾巴一樣怪叫起來,然后消失了,只剩下青煙。
“真的,他真的成王了,不然他也不會有青煙。可他怎么會成王的呢?蕭又怎么樣了呢?到底這三百年發(fā)生了什么事,我怎么會被困在湖底呢?”紫靈想破腦袋也想不到這是為什么,她掐指算了算,心里才記得九百年前……我沉睡了九百年,又被封印了將近四百年。想到這,九百年前的一幕幕又浮現(xiàn)在眼前,她恨那暴戾的惡龍,他奪去了她的軀體,還傷透了她的心,然后她就因此而渾渾噩噩地沉睡了九百年。這九百年中,她總覺得她身邊有個人陪著她?赡鞘钦l呢?她也不記得了,只記得有一塊魚佩在他脖子上晃動。
紫靈摸了摸脖子上的魚佩,那是三百多年前那位叫天羿的男孩送給她的,現(xiàn)在她又多了一個疑問:那魚佩的主人到底又是誰?莫名地紫靈的心中忽然有種沖動,她希望是龍王之子----廒龍的佩飾(紫靈叫他為天龍),那是個……想到他,紫靈俏臉一紅,口中還一直啐啐:“你這條惡龍,我怎么會想到你?我討厭你,我十分,十分地討厭你……”跟著,她又陷入了沉思……
4.我難過
“為什么?為什么她討厭的總是我?”他哭得越激動,天就下越大的雨,不為什么。因為他的眼淚就是龍族的泉眼,歷代被選中繼承王位的龍裔都必先擁有泉眼,就因為他擁有泉眼,他就必須忘情去愛,放棄她。為了練功,上天要他成為暴君,他有得選擇嗎?他身份高高在上,卻不及蕭魂般自在。蕭魂可以為蕭的死去而悲傷呦哭,可以為自己所愛的人給予關(guān)懷,而我呢?我總是一味地傷害她,害她流淚。我,我不要這雙眼了,我也不要成為龍王,我只想是紫靈心中的天龍,天羿,一個無邪的孩子,在她身邊我總感到安心,沒有勾心斗角,也沒有血腥味。
“魚兒,你怎么了,眼睛紅紅的!弊响`看著一直在湖底陪伴她四百年的魚兒,也許更多些時。
明日,紫靈就可以離開這湖底了,四百年過去了,一切的惡作劇都應(yīng)該了結(jié)了。
天龍我難過——我離開的那一天是閉著眼睛的,我不想讓紫靈看到我失明的樣子,也不要她再從我的眼里讀懂我就是天龍,天羿和藍(lán)色的魚兒。我難過,我再也看不到紫靈的欣顏笑貌……
紫靈我難過——我不知道今日魚兒怎么了,它的眼睛紅紅的,似乎那一刻我明白我再也無法見到它了,它像是在和我告別。天歷二千,我成功的逃脫了封印,也恢復(fù)了記憶和功力,可我卻失去了魚兒,一個一直陪伴我的魚兒,我深信那魚兒就是魚佩的主人,因為那魚兒跟魚佩一模一樣,直到現(xiàn)在我才發(fā)現(xiàn),可已經(jīng)遲了,我應(yīng)該到哪里去尋訪你呢?魚兒……
蕭魂我難過——再一次被分離,我無法得到紫靈的心,所以我將她釋放了,也釋放自己。我握著青龍蕭,明白這才是我想要的,蕭才是我的歸宿……
一切就這么結(jié)束了。
他們都帶著遺憾與希望散落在人間。
后序
第二世。
天龍成為一代盲俠天羿,而紫靈也成為神醫(yī)“天靈”。他們的前世就這樣灰飛煙滅,不留痕跡,曾經(jīng)心痛也只是上帝的一個筆誤。當(dāng)然,蕭魂與蕭則是另一場無辜的使者。
不要戀來世,也不要追今生,只道:
今世今恩,恩消盡。不留情字惑人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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