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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初見
“你真的要走?”聲音的主人想要表達的是不舍,可話到嘴邊卻讓人覺得是猜疑。
“小乙鄙陋,朝堂之事,未敢涉足。還望主人諒解。”他低著頭,沒有去看身前那道灼人的目光。
“那是你對大哥的官話,我要聽真的”盧俊義突然上前,捏著他的下巴,硬生生的將他的頭抬起,強迫對上自己的眼睛“你知道的,小乙,我一直把你當成我的孩子。告訴我,你離開的真正理由!币恢倍际呛⒆訂?燕青勾唇一笑,眼里明媚了許多。他看見眼前盧俊義的神色漸漸變得迷亂,笑容更是加深了。
離開的理由?真的要說嗎?或許自己都不知道是應為什么。但是在他理智崩潰前的時候,眼前又是那人純粹的笑顏。
“你知不知道,你的笑其實是誘人的毒藥!甭曇粼谧约捍竭呿懫,但卻不是燕青他自己的。逐漸,理智被本能所擊潰……
燕青一直覺得,他和他是不可能有交集的。
他是嫉惡如仇的俠士,九紋龍史進。他的喜怒哀樂,透過干凈的眼眸,總會讓有心人猜透。那份純粹,無論是在水泊梁上,還是在其他地方,都是讓人信任的。而自己,于是如何……盧俊義,留給自己一身的花繡,也留給了自己尷尬。在其它梁山好漢眼里,自己不過是盧俊義的親信,提防著,輕信不得;而在盧俊義那里,卻又遭他猜疑,一句句話看似無心,實則有意?v然是七竅玲瓏心,也只有招架的余力吧。但即使如此,燕青也沒有怨過誰,自己的命,早就是他人的了,又有何可怨呢?
然而,誰又敢否定那渺茫的幾率,自己會不會就是那千萬分之一……
其實那天的夜晚并沒有什么特別之處,立秋以后的晚上都會比前些日子來得涼快。他坐在屋瓦上,一個人吹著長蕭。之前,盧俊義語重心長地說“小乙,我一直以為你是我最真心的親人!蹦菢拥纳袂椋記著。在之前,他從廊前走過,一個端水的小廝對他的同伴小聲嘀咕了句“看,那就是盧俊義家的家奴!痹僭僦啊
“小乙哥哥好雅興,一個人在屋頂上吹簫賞月,怎么不叫上小弟我啊!彼想繼續(xù)往前想著,一個聲音打斷了他。他回過神來,看見不知是什么時候史進站在了他的身邊。一件偏舊的白衣,因為天還算是熱,微微敞開了領口,露出龍紋花繡。
“史……”燕青猶豫著,不知道該怎么稱呼。大郎,是不是太親昵了?
“叫我大郎吧,”使勁看出了他的心思“我知道你不是他們想象的那樣!表槺阕。
“你方才說,我在干嘛?”燕青嘴角挑起了,不明所以的笑著。
“賞月啊~”史進提起身邊的酒壺,一臉無辜和不解的看向燕青。
“哦,那你可看看天上是否有明月!庇檬种械氖捴噶酥柑。史進順著蕭的方向望去才發(fā)現(xiàn)根本沒有月亮。
“這……”
“大郎,不是說有人都適合去安慰別人。你啊,還是好好的沒心沒肺的活著的好!毖嗲嗾f著剛剛緩和的表情有凝上了霜。
“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史進眉頭一皺,覺得燕青的話難以琢磨“不管了。小乙哥,方才你吹的是什么曲子?”
“大郎還說小乙說話繞彎子,大郎若是喜歡聽,小乙再吹一遍就是了!被蛟S是被眼前的這個人感染了,燕青此時的笑容放下了負擔……
直到后來,每到無月的秋夜,燕青還是會到屋頂上吹上那么一曲。只是總覺得,不及那晚來的歡快。
一管簫聲換來推心置腹,一弦琴音換來歸順招安。燕青有時候也想過,這招安到底是對還是錯。不過,他真真切切的悔過,若是不招安,那么那人應該還在吧。氤氳的水汽掛在眼角,卻怎么也落不下來了。
先是張清,自己尋到他時尚有一口氣在。鐵甲下,還有汩汩鮮血流出。他示意自己蹲下,然后將身子往前傾了傾,剛好把頭靠在他的頸間。
“之……之前,我和平哥……打賭,說……小乙……若是看到我……這般模樣……會不會……落淚,看來……我是……輸了。你……惦記的到底……不是我……”燕青感受到那人在他耳邊輕笑兩聲,便沒了氣息。悲戚的哭聲從四處傳來,燕青看著,覺得張清的嘴角是微微上勾的……
“小乙,等著吧,等我的捷報!背鰬(zhàn)前的那個晚上,史進興沖沖的來與他聊天。末了,他說道。
“大郎,萬事小心。”燕青只是覺得心中隱隱有些不安,卻又說不出門道來。
“那是自然!毖粤T,起身要走。
“等等”燕青叫住了史進,嘴唇動了動,沒有出聲“算了,你回來我再跟你說好了。”
“好你個小乙,還跟我大郎賣關子。罷了罷了,我回來再聽好了!彼麩o所謂的擺擺手,走了出去。
史進,你一要給我活著回來。
“小乙,等仗打完了,你想干什么啊?”
“小乙原想謀個一官半職,為百姓造福,不過現(xiàn)在改變主意了,現(xiàn)在小乙倒想隱(度受受)于鬧市,做個閑散之人!
“哼,定是于那李師師一起吧~”
“大郎”
“嗯?”
“為什么你剛才說話的語氣,像個受了氣的小媳婦兒~”
“……你……”
后來,燕青一直在思考萬箭穿心到底是什么滋味。是胸口一麻便不省人事還是一陣陣疼痛,沒有斷絕。但是無論如何在夢里死去,卻也讓人無言以對。
大郎,你還記得你要回來聽我說的那句話嗎?小乙在你墓前說與你聽好了。
不知大郎可愿與小乙同隱與鬧市?
再后來,燕青在杭州出走,從此了無音訊。燕青走到房門口,擺了副嬉皮笑臉的樣,敲了敲門。
“大郎,你可收拾好了東西。”無人應答,這才記起原來那人早已不在。他想起史進剛死那會,他為他守靈,楊雄來過,他問楊雄,石秀走的時候是什么感受。楊雄說,剛聽到時沒什么反應,一樣是兩雙碗筷。第二天睡醒,看見枕邊空著,才想起來原來三郎已經去了。于是,燕青斂去嬉笑的神色,伏在門前低喃道……
“大郎,小乙……就此別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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