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母在前，還是報復(fù)在后？
本來暫時沒打算這章就寫長評的，因為關(guān)大標(biāo)注：《本卷終章》（上），我在等待（下）。但是一則關(guān)大的（下）貌似還要等等；二則是因為在下于網(wǎng)上四處亂逛的時候偶然遇到一件事。在146回出來大家看顧廷煜全力表演，就有人表示懷疑“作者要圣母”，當(dāng)時我就回復(fù)說樓主多慮了，等147回更新了，這位發(fā)言者回復(fù)我說“已經(jīng)圣母，神馬只要我過得比你好就是對你最大的報復(fù)云云都是圣母自欺欺人屁話”——我想了想，沒有繼續(xù)跟貼，因為覺得跟下去可能變成吵架。但是思考一番后，還是決定現(xiàn)在就寫一篇長評吧。
不說147回關(guān)大的安排到底是否合理，或是究竟圣母抑或是明智，我想我們首先研究一下147回本身的內(nèi)容。
首先第一部分，關(guān)于小丫鬟們的八卦，交代了兩件事：一是借丫鬟之口講出顧廷燁從顧府回來之后心情非常差；二是顧廷燁對某些丫鬟的處置。
先說后者，鞏姨娘的丫鬟有幸留了一條命，甘老將軍送來的四個丫鬟，原來早就直接抹殺掉兩個，一個“誤闖”外書房的丫鬟直接人間蒸發(fā)而能夠果斷地對心有所圖的丫鬟們下死手，也是當(dāng)時古代的社會規(guī)則容忍的，也是被輿論所認(rèn)可的——即便不明真相者說顧廷燁手狠卻不能因此而指責(zé)他。
——顧廷燁對有企圖的人下死手是毫不猶豫的，這也說明一件事：顧廷燁，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善良的人！
再說前者，顧廷燁為何心情不好呢？就是因為他面對的顧府那些極品們，事實上他無法做到隨心所欲。
他看穿了顧廷煜的自私，也憤怒四房五房的刻薄愚蠢，更知道秦老白花的多年謀算，但這些混蛋們占據(jù)著他明面上的親長位置。一旦他真的全然不管不顧，固然他心里痛快了，卻在兩方面給自己的未來造成巨大的危機：
其一，是社會輿論對他的負(fù)面評價。本就有“不孝”名聲尚未徹底澄清，在親長有難是袖手旁觀更是惡評。當(dāng)時社會這對一個朝廷官員將帶來致命的打擊，尤其是本就和文官們關(guān)系很差的武將，有朝一日他顧廷燁有個什么大錯小錯，皇帝面前彈劾他的折子能堆積成山，而顧廷燁他能指望著就靠著皇帝的寵信一次次幸免遇難嗎？
其二，是無形中磨損皇帝對顧廷燁的寵信�；实圻�是八王爺?shù)臅r候那日子過得其實相當(dāng)糟糕，才會和顧廷燁有了“同是天涯淪落人”的相似情緒，進(jìn)而有了一個落魄王爺與一個落魄江湖客的友誼。老皇帝心中的后繼人全軍覆沒，才想起來幾角旮旯里還有一個能用的兒子，當(dāng)初回到京城表演“皇室父子情”的時候，當(dāng)時的八王爺后來的皇帝心里真的對老皇帝那么孺慕嗎？恐怕未必！可必須那么做！皇帝還得對天下道德輿論低頭做表演，何況顧廷燁一個區(qū)區(qū)將軍。再加上道德輿論對顧廷燁的惡評，皇帝這個本來友誼就是奢侈品的職業(yè)還能留有幾分對昔日好友的信任和維護呢？
其三，就是對顧廷燁能否再得爵位造成一定影響。因為顧廷燁是武將，武將不打仗不打大勝仗，得爵那是做夢！而就算是大勝仗如果一群群文官上折子告顧廷燁這不好那不行，皇帝賜爵就只能難產(chǎn)。
以上三點可以說是未來的危機，也可以說是負(fù)面利益。而正面的利益，就是顧廷燁要承爵比得爵容易得多！既然有簡便路徑，何必繞路走懸崖峭壁呢？
這樣一來，顧廷燁一個說不上善良的人，要避免負(fù)面利益，獲得正面利益，還能說作者安排“圣母”嗎？別對“圣母”做擴大化解釋。
然后是明蘭和顧二的對話。主要是明蘭解開顧二不能爽快報仇的郁悶心結(jié)。這里可以分成三個層次。
其一，顧廷燁的心結(jié)。遭遇恩將仇報，生母被人輕賤至死的冤屈，自己多年來被人利用輕視的冤屈，都因為對方是自己的親長而不能痛快爽利的報仇雪恨。伴隨著自己決定，夢想中“那些混蛋們顛沛流離落魄樣”的報應(yīng)不得不消失——這令人作嘔的結(jié)果也必須同時吞下，顧二沒有辦法平靜地接受自己所作的決定帶來的全部結(jié)果�！八胍暮筒幌胍�，偏偏捆綁銷售”（原文）——在顧廷燁的心中，長房、四房和五房就是一個罪惡的整體，他的憤怒和欲除之而后快的目標(biāo)沒有明確的針對性。
其二，明蘭的分析。四房五房“這些混蛋固然可惡，但卻沒有原則性深刻的矛盾”；“真正刀出見血的爭斗，恰恰是在長房自己里面”——因此，針對不同的目標(biāo)，心態(tài)也應(yīng)該有所區(qū)別。
其三，真報復(fù)和假報復(fù)。
“只要讓他們看著我們好，便什么氣都出了”——這是一種心態(tài)，在心理高度位置上有幾分圣母的意思，高高在上而俯視那些輕賤自己的混蛋們。這不是真正的報復(fù)，而勝于真報復(fù)，因為一時痛快比不上自己一輩子痛快。
但這些還沒完。
“四房五房長年處于老侯爺?shù)谋幼o之下，早不懂得如何應(yīng)付外頭的風(fēng)雨，下頭子孫也沒有看見特別出息的”——這是一句暗示。四房五房兩家彼此關(guān)系很緊密，也是秦老白花手里的槍和左膀右臂，但現(xiàn)如今，四房五房已經(jīng)撕破臉，五房和秦老白花也開始心有不合，可以說顧府長房、四房、五房已經(jīng)分崩離析，而早早顧偃開老侯爺他爹的時代就分家完畢，顧廷燁接手侯府，四房五房搬出去得自己“應(yīng)付外頭的風(fēng)雨”了（估計是應(yīng)付不了，有苦頭吃了），加上子孫沒有特別出息——反而無能加無恥加惹禍能耐的，四房五房低頭求顧廷燁的還多著呢。而且以前是四房五房找顧二的把柄栽贓顧二，這回是顧二抓他們的把柄收拾他們，有什么比這個更令人心情愉快的？
長房顧廷煜時日不多，跟個將死之人，尤其要從他身上得到利益，顧廷燁報復(fù)他與否已經(jīng)不那么重要了。而顧廷煜沒有兒子，他的妻子女兒跟顧二之間沒有什么特別的仇怨，唯一的好處就是等顧廷煜死了以后這對母女不至于度日艱難，有個好些的名聲，但到底她們還是只能仰賴顧廷燁以后的鼻息生存。
四房五房的離開就是剪掉了長房秦老白花的羽翼，而她唯一的指望顧廷煒“讀書至今，還只是廩生”，早在顧廷煒第一次出場，就交代了他和顧廷燁的對話，討論別人家的槐樹怎么樣，說明這小子其實沒多大的出息，大約這許多年就等著顧廷煜死了好承爵呢！這下，顧廷燁求皇上“網(wǎng)開一面”，顧廷煒不用流放充軍，他娘和他媳婦兒子就必然還是跟著他一塊過，而不是轉(zhuǎn)而賴到顧廷燁這邊來，明蘭也能輕松不少。而顧廷煒自己無才無德，以后出息有限，秦老白花也只能干瞪眼，一生野望滅火，甚至還必須對顧廷燁低頭陪笑臉。
顧廷燁主要不出格，顧家以后就是他說了算，為亡母請封建祀正名，看著這群混蛋們組團給亡母磕頭懺悔（還有可能如是者再三），還有比這更令人心情愉悅的報復(fù)方式嗎？
所以說，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而已。

該作者現(xiàn)在暫無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