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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生
大片大片的白百合,純白色花瓣在溫柔的陽光下發(fā)出淡淡的白色熒光,就像天使純潔的羽翼,白百合的莖蔓纏繞著,蔓延至最遠(yuǎn)處古老的城堡。
這——便是坐落于英吉利海峽北岸波特蘭角的尼菲斯莊園。
微風(fēng)輕輕吹來,帶著英吉利海峽獨有的海洋氣息,在一片白色海洋里馳騁。隨后撩起百合里圣潔的花香,像奔跑著的少女,提著裙裾,微笑著奔向彼方。
“呀,好香!背潜だ镎谠囈碌纳倥劦斤L(fēng)里的花香,驀地發(fā)出一聲驚嘆。她回過頭,一眼便望見窗外那片白色海洋,白色的海波一層一層輕輕翻動,濺起白色碎末,飛揚(yáng)在空中,上下起伏,那是百合掉落的花瓣。“真美!雖然每年都可以見到,可仿佛今年的百合花特別的美啊。”少女側(cè)過頭,對站立在一旁的嬤嬤道!笆前,萊雅小姐,因為今天是你十八歲的生日,十八歲,花一樣的年齡呵!眿邒叽认榈刈⒁曇慌缘纳倥,微笑道!靶菟箣邒哒鏁蛉。”一層極淺的紅暈浮上少女白玉般臉頰,少女低下頭,耳邊的黑發(fā)輕微下滑,恰到好處遮住了她害羞的臉!皣K嘖,穿上禮服的小姐就如百合花一樣好看。”站立在另一旁的侍女也不失機(jī)會說道!把,就連你也——”少女臉更紅了。
萊雅的確很好看。
十八歲的她幾乎遺傳了所有東西方人的優(yōu)點——東方人的清秀溫婉,西方人的大氣優(yōu)雅。而她的一舉手一投足都體現(xiàn)出超凡脫俗的氣質(zhì),宛若天地間最純凈的精靈。
“噔噔噔——”一陣輕微的敲門聲忽然從門外傳來,打破門內(nèi)輕松的氣氛!皹窍碌母赣H在催了!比R雅反應(yīng)過來,說道。站在一旁的嬤嬤,侍女嚴(yán)肅起來,細(xì)心為萊雅打理她身上的裙擺。
很快的,萊雅就穿著禮服出現(xiàn)在樓下。
“父親?”有些忐忑,萊雅扯著白色的絲裙帶,看著坐在上方的父親。她不明白,明明宴會今晚開始,父親卻要她現(xiàn)在穿好禮服;她更不明白,父親為何要她穿著禮服出現(xiàn)在他的來賓面前。宴會不是今晚開始嗎?這些來賓來這么早?莫非——一個不好的念頭出現(xiàn)在她的腦海。
萊雅的父親——唐老先生端坐在上方,這個來自東方的男子雖近垂暮,早年的喪偶更讓他一度心神交瘁,但從他眉宇間那股氣質(zhì)仍可以看出——他年輕時定是個氣宇軒昂的男子。此時,他正襟危坐,打量著剛從樓上下來的女兒,嚴(yán)肅的臉上浮起幾絲欣慰。
“來見過你的鄭伯伯,許伯伯,他們可是大老遠(yuǎn)從中國過來看你的啊。”唐老先生對萊雅道!叭R雅見過鄭伯伯,許伯伯!薄冋闹袊。雖然她從小在英國成長,可,父親卻堅持她學(xué)習(xí)有關(guān)中國的一切,就連早逝前的母親也是這樣的堅持,于是她的成長充滿了濃厚的中國色彩。
“這就是萊雅?!真的是女大十八變,當(dāng)年我看到還是那么小一點,想不到現(xiàn)在長得真是——嘖嘖,美人一個!弊谔评舷壬疫叺哪俏秽嵗舷壬Σ[瞇道!罢娴氖,萊雅長得和當(dāng)年的唐夫人一樣美呵!绷硪贿叺脑S老先生也說道。“是么?”唐老先生臉上露出難得的笑容,“萊雅,你上樓去吧!薄笆!惫ы樀刈袷馗赣H的吩咐,萊雅對鄭老先生,許老先生微微鞠了下躬,隨即轉(zhuǎn)過身離開。
“她長得——真是和當(dāng)年的海娜一模一樣啊!币娕畠旱谋秤跋г诠战翘,唐老先生收斂起臉上的笑容,感嘆道,“若是海娜還在,見到萊雅,也一定——哎,不說了。”“我的女兒能當(dāng)你鄭家媳婦不?”想起他們此行的目的,唐老先生忽然道!拔艺f鄭老,你一個人來也就罷了,還非把許老拉來,難不成我唐鑫羽會騙你不成?”“豈敢豈敢,只是有苦難言,有苦難言啊!编嵗舷壬B聲道歉,一臉的無奈。
安靜地獨坐在床上,樓下時不時傳來侍女們忙碌的聲音,宴會就要開始了。想起白日的一切,她有些無助——即使現(xiàn)在在中國,父母也不會擅自做主。父親,仍舊是想效法他那個時代的中國婚俗,將她與他的某一位世侄定親嗎?“不,不要!彼劢翘幏浩饻I花,像被撕碎的百合花瓣!皠e害怕,我?guī)湍!毖龐沏紤械穆曇!罢l?是誰在我房里?”她驚慌的抬起頭,四處張望卻什么也沒看見!皨摺眲傄舐暫艉暗淖煲幌伦颖晃孀,她抬起眼簾,竟然看到一張和她一模一樣的臉。!
萊雅驚嚇得說不出話來。
“別動,別出聲,乖乖的哦。”像是哄哭鬧著的嬰兒,但聲音卻是說不出的妖魅,那個捂住萊雅嘴的女孩慢慢放下手,對著她笑道!澳闶钦l?”感覺到嘴上那股壓迫力消失,萊雅立即問道!罢娌宦犜挘瑒偨心悴灰雎暳寺。”那個女孩搖搖頭,嘆氣,和萊雅一樣的面孔上盡是惋惜,“現(xiàn)在你動不了,說不了了。不過,剛才的問題我可以回答你,我叫阿羅,記住了!比R雅掙扎著,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真如阿羅所說無法動彈!岸颊f了要聽話,別想亂動!迸⑷崧暤溃谌R雅看來是那么可怕,她究竟是誰?“我說了我叫阿羅,怎么你還是想問我是誰?”女孩臉上有一絲不耐煩,“算了,懶得跟你說。”萊雅驚詫,她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
不管呆愣著的萊雅,阿羅自顧自走到一旁的衣柜,翻找起衣服來!鞍咨,白色,全是白色……”阿羅指著被她隨手丟棄在地一大堆衣服,轉(zhuǎn)過頭嗔道!安贿^白色挺適合你,白色的萊雅,呵呵!卑⒘_半掩著嘴,嬌笑連連,身子隨著她的笑容發(fā)出陣陣顫抖。看見被她扔在地上的衣服,萊雅緊繃著的心一下釋然——還好,還沒發(fā)現(xiàn)母親的東西。在衣柜上了鎖的抽屜里全部放置有她母親遺物,那是剛生下她不久就撒手人寰的母親留給她的唯一紀(jì)念。“咦,原來還有啊。”阿羅的目光似笑非笑。陡然間想起這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人能夠知道她的想法,萊雅頓時悔恨不已。那些東西——就是連父親和她也舍不得觸碰的啊。
“放心,我會好好珍惜的!卑⒘_嫵媚地笑,輕而易舉就打開了被上了鎖的抽屜!鞍パ,這才適合我嘛。”展開一件黑色真絲晚禮服,阿羅眼睛笑成彎月。萊雅愣了,那條裙子——收斂母親遺物時曾聽父親講過,是母親生平參加宴會最愛的裙子!澳赣H!笨粗┥先棺拥陌⒘_,萊雅心中忍不住喚道。
“嗤——”正在擺弄裙子的阿羅忍俊不禁地笑了,“你見過這么小的母親嗎?我是阿羅,黑色的阿羅!比R雅登時清醒,母親雖然擁有西方人的血統(tǒng),但絕不是這般妖媚放蕩,母親——應(yīng)該是很溫婉的女子吧!斑@就對了,記住了,我是阿羅,黑色的阿羅。”躬下身輕拍著她的臉,阿羅說道!拔疫@就去幫你解決你不想要一切!甭曇敉蝗蛔兊谜f不出的詭異,像是夾雜有很深的怨恨,萊雅身上不由一寒!翱┛卑⒘_直起身大笑,“瞧你怕的那樣子,可真像易折的百合啊!薄胺判,我只是去解決一個人罷了!卑⒘_的身影隨著話語一下子消失在眼前,萊雅呆呆地看著空蕩蕩的房間——是去解決一個人么?
“萊雅小姐,你怎么出來了?宴會馬上就要開始。”在一旁指揮著侍女的嬤嬤看到出現(xiàn)在樓下的阿羅急急忙忙跑過去勸道。“休斯嬤嬤,你看到我父親了嗎?”“先生在書房和許老先生,鄭老先生及其公子會面!毙〗銌栠@個干什么?小姐不是一向不過問老爺?shù)氖聠?休斯嬤嬤一陣奇怪!澳嵌嘀x了!睂邒哐龐埔恍,阿羅轉(zhuǎn)過身離開。只剩下嬤嬤心里一陣一陣疑惑——小姐怎么穿上黑色禮服了?她不是一向最愛白色嗎?還有,小姐怎么變得這么……
“鄭老,你的兒子可真是出色,咱們老一代自愧不如啊!碧评舷壬似鹱郎系那啻刹璞K,輕笑著吹散浮在水面上的茶末兒,小抿一口!澳睦锬睦!编嵗舷壬难劬缀醪[成一條縫,可嘴上仍然謙遜道!案赣H——”站在一旁的鄭家書欲言又止!芭,有何事?”鄭老先生語氣一下子嚴(yán)厲起來!八懔,孩子大了就放任他吧。咱們老的不能老把他綁在身邊不是?再說家書從小在外求學(xué),又有弘光大師一旁引導(dǎo),一定比更多的孩子更懂得分寸!弊趯γ娴脑S老先生連忙打圓場!耙擦T,你去看看萊雅小姐吧!编嵗舷壬鷩@了口氣,如是說。鄭家書得了父親的允許,向在座的老先生們行了個禮,慢慢退下去了。
“孩子大了,管不住了!编嵗舷壬鸁o奈苦笑道,“這孩子一聽說要和萊雅定親,說什么也不干,脾氣那個倔,哪像我們當(dāng)初!薄笆前,即使再不愿意——”許老先生也附和道,突然意識到什么,馬上閉上嘴,瞧了瞧兀自喝茶的唐老先生,見他并未作何反應(yīng)才略微心安。
“好了,咱們也是時候看看壽星了。”鄭老先生笑著說!澳銈兿热ヒ徊搅T,我隨后就到!碧评舷壬貌枭w有一陣每一陣撥弄著茶盞,說道。還是說到痛處了,許老先生在心里嘆息,對鄭老先生說:“鄭老,那我們一起走罷!毙念I(lǐng)神會的鄭老先生點點頭,站起身來,嘆道:“走吧!彼麄儧]再回頭看仍然坐著的唐老先生,走出屋去。他們不知道,在他們剛關(guān)上門的那一刻,一個妖嬈嫵媚擁有和萊雅一樣面孔的女子出現(xiàn)在他們身后。
“怎么辦,嬤嬤。賓客已經(jīng)差不多來齊了,可先生,小姐卻遲遲不出現(xiàn)!笔膛辜钡貙τ淤e客的道!皠e慌,雅斯,剛才我看見小姐了,她應(yīng)該是去了書房!毙菟箣邒卟痪o不慢地對侍女說,“先生小姐一定在書房,我去看看,你先替我接待這些客人!薄翱稍趺葱?我只是個侍女——”“沒關(guān)系,我去去就來。”休斯嬤嬤拍拍侍女的手,安慰道?粗菟箣邒叽认榈难凵,侍女略微心安。休斯嬤嬤放下心來,這才向書房走去。
“啊——”一聲尖叫突然傳來,卻在剎那間戛然而止。賓客們相顧四望,剛才那兒似乎——然而聲音太短暫,來不及分辨方向便被剛奏響的華爾茲音樂掩蓋。然而鄭老先生,許老先生卻聽得明白——那分明是唐老書房的方向。他們默契地望了對方一眼,一起步向書房。
“先生,你醒醒,怎么睡著了?”剛步到書房門口的鄭老先生,許老先生便看到唐老先生趴在桌上昏睡,而一旁的嬤嬤試圖叫醒他?吹絹砣耍瑡邒吖Ь吹氐狼福骸罢娌缓靡馑,把您們驚動了,剛才一進(jìn)門就見先生趴在桌子上,還以為——后來見小姐安然無事,才知道先生只是睡著了,可怎么也叫不醒。”“萊雅,你父親怎么了?”看見一旁的萊雅,鄭老先生問道。萊雅只是笑了一下,搖了搖頭。鄭老先生不禁皺眉,這個萊雅怎么一點禮數(shù)都不懂,F(xiàn)在的她,妖嬈嫵媚,玲瓏的曲線被身上的黑色禮服完美體現(xiàn),全身上下散發(fā)出一種風(fēng)情,和白日里的嫻雅端莊截然不同!案赣H,她不是萊雅!薄靶莸煤眲傄池(zé)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兒子,后面的話卻被生生咽住,他看到——兒子旁邊又站著一個萊雅,和白日里一樣,無論氣質(zhì),穿著,打扮。周圍的人驚得說不出話來,誰都知道,當(dāng)初唐夫人只生了一個女兒。
“咯咯——”屋里的阿羅嬌笑不停,身體微微前傾,彎做完美的月牙弧線,“我有說我是萊雅嗎?瞧瞧把你們給嚇的,我說的可要記住了,我是黑色的阿羅!彼噶酥刚驹卩嵓視磉叺娜,繼續(xù)道:“而她,則是白色的萊雅。”
白色的萊雅,黑色的阿羅。
“你又怎么會長得和萊雅一樣?”許老先生問道!笆澜缟蠜]有兩片相同的葉子,除卻氣質(zhì),你的眉,你的眼——竟都和萊雅,甚至當(dāng)年的唐夫人一樣!薄耙驗樗皇侨,只是意念!币慌缘泥嵓視挠恼f出口,“就連萊雅,也是意念而已。”“家書,休得胡說!编嵗舷壬舐暢庳(zé)!案赣H,我沒有胡說。因為我不是用眼看人,而是用心看。在萊雅身上,我看到了白色,那是純粹的愛意,但在阿羅身上,我看到了黑色,那是純粹的怨恨!奔視戳丝纯奁娜R雅和尚在微笑的阿羅,又繼續(xù)說:“只是,阿羅身上的黑色不夠純,應(yīng)該正在是被白色侵蝕!薄皭垡,怨恨,是海娜留給我的嗎?”不知何時醒來的唐老先生聽見這番話,喃喃道!昂D,她應(yīng)該恨我的。她恨我迫于家族壓力,不得不迎娶一個女子為妻;她恨我娶了妻之后卻仍然瞞她、欺她、騙她;她恨我拋棄妻子,直至帶著她遠(yuǎn)遁在海外多年后才說出實情;她恨我眼睜睜看自己的妻和兒子顛沛流離,最后死于戰(zhàn)亂,卻不施以援手,讓她夜夜良心不安……我這樣的負(fù)心人又怎值得她去愛?只是,當(dāng)時的她身患頑疾,叫我如何能放心?”唐老先生瞇著眼,目光越過眾人看向遠(yuǎn)處,細(xì)細(xì)嚼味那段往事,“在海外的時候,她的身體每況愈下,她卻強(qiáng)撐著。直至有一日,她的氣色突然好了,還懷了我的孩子,當(dāng)時我欣喜若狂,還以為是上天對我的眷顧!
“是不是從那日起她就已經(jīng)死去了?陪伴我的只是她的意念?”目光突然黯淡下來,唐老先生臉上盡是傷悲,“她還是恨我的啊!薄安福埶∥颐懊,若我猜測沒錯,阿羅,萊雅應(yīng)是雙生,同時從已故的伯母身上分離。只是,不知何故,阿羅遲遲未現(xiàn)!碧评舷壬嗽谝慌缘陌⒘_,問道:“你可愿做我女兒?”“做你女兒有什么好,還不得靠我?guī)兔,打亂宴會,以免你錯點鴛鴦譜!卑⒘_撇撇嘴,不屑道。唐老先生看了仍在哭泣的萊雅,認(rèn)真道:“我唐鑫羽此生絕不會錯第二次!薄澳呛!眿趁牡貙μ评舷壬恍,阿羅一個轉(zhuǎn)身,消失在眾人眼線里。
“先生,您遲遲未來,賓客越來越多,場面——”休斯嬤嬤對著愣著的唐老先生試探道!笆ФY了,宴會開始,我們進(jìn)去吧!焙芸焯评舷壬嫒绯If道,站起身離開。
“其實,阿羅應(yīng)該也有對先生的愛吧?否則,我看到的是不是就不只是昏睡那么簡單?”休斯嬤嬤對鄭家書問道。正要離去的鄭家書腳步一滯,轉(zhuǎn)過頭但笑不語!靶〗阏媸且饽睿磕撬龝粫?”想起了什么,嬤嬤小聲問。鄭家書回首驀然一嘆。世事無相,相由心生,心不動,萬物皆不動,心不變,萬物皆不變。那純凈的白色愛意未嘗沒有在世唐老先生的。
遠(yuǎn)處,唐老先生的背影很快被人群所淹沒,只有那一襲潔白圣潔綻放在滿堂賓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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筒子們要是看到神馬沒有邏輯的地方,千萬千萬莫要追究,直接棄了就是,情節(jié)啊故事啊人物啊,時隔日久我實在是不記得了,又沒有勇氣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