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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樣的夢境里，我曾經(jīng)聽到過他的歌聲。
只是喉嚨發(fā)出的低聲呢喃，隱隱約約，吟唱著我聽不懂的曲調(diào)。
輕柔的，好似嬰兒的搖籃曲。
我從未找到過它的方向。
“我開始討厭你了，Die�！�
你的嘴角勾起一絲淡淡的笑，什么也不說。
我推門出去，你沒來攔我。
是的，你根本不在乎。
而我也厭倦了，我不想再見你。
門外的小巷，連接著一條又一條巷子，曲曲折折，好像迷宮一樣。
兩邊是高高的圍墻，空氣中飄散著一種腐壞的氣味。
記得小時候，我總是攀著這斑駁的墻壁，費(fèi)力往外看。
一次次爬上去，又總是一次次摔下來。
衣服弄臟了，回家會被媽媽罵得很慘。
后來我長大了，長高了，媽媽也不在了。
可是我依然什么也看不見。
我注定走不出這里。
灰色的小巷子，沒有人。
狹窄的空間變得很空曠。
灰暗的色調(diào)或許有些冷，但總好過你的紅。
我不想見你刺目的紅。
拐了一個彎，看見他坐在角落的陰影里。
淡黃色的頭發(fā)，有些凌亂，衣服也不整齊，額角還流著血。
“……京？……”
他轉(zhuǎn)過眼來看我，只一會兒，又垂下眼去。
空洞的眼睛，沒有焦距，叫人傷心。
我挨到他身邊，舔去他額角的血。
血的滋味，有些苦，混著眼淚的味道。
“京？”他像人偶一樣任憑我搖著晃著都沒有反應(yīng)。
身體更是和人偶一樣沒有溫度。
我累了，我不想再管他，只想好好睡一下。
這樣挨在他身邊很舒服。
靠著他的肩膀，感覺他的頭發(fā)拂在我的臉上，涼涼的。
血的味道，眼淚的味道，腐敗的味道，悲哀的味道。
讓人懷念，讓人安心。
一瞬間，墻壁在震動。
汽笛的聲音，由遠(yuǎn)及近，嘩啦啦。
這堵墻的后面大概有一條鐵軌，每天都會有火車從這里經(jīng)過，震得地面都在抖動。
我喜歡這樣呼嘯而過的聲音，仿佛把人扯碎了扔出去。
是撕裂破碎的感覺。
“京，你聽見嗎？”
“……”
“火車的聲音……它剛剛開過去了�！�
“……”
“我們真的走不出去了？”
“……”
“你不會說話了嗎？”
“……”
“還是……不想跟我說？”
“……”
“京……”
為什么不理我了？我想聽你的歌聲啊。
你不是說會一直唱給我聽的嗎？
你不是……愛我的嗎？
已經(jīng)無法回到過去了嗎？
我曾經(jīng)在夢里，聽過他的歌聲。
低聲的吟唱，和著輕盈的琴聲。
琴弦撥動的聲音，仿佛月光般的輕輕流淌。
那是你的吉他。
第一次見你，聽到的就是這樣的琴聲。
很溫柔，讓我有被撫慰的錯覺。
我站在窗下，傾聽著。
你的吉他，跟月光很襯。
我推門回來，你的臉上帶著嘲笑。
你知道我逃不掉，你知道我無處可去。
我真的厭倦。
我討厭你，Die。
我討厭被你掌握，又被你忽略。
為什么！你明明可以給我愛，卻這樣對我！
你是溫柔，可你卻對我殘忍。
真的只是錯覺啊。
我挽起你的長發(fā)，用水果刀輕輕削著。
幾縷紅色的發(fā)絲從我指間散落。
“你就不怕……我殺了你？”我把刀靠向你的頸邊。
“刀子不是好玩的，你知道�！蹦阋琅f背對著我，向著窗外。
“哼。”我冷笑，轉(zhuǎn)身坐到桌邊。
桌子上放著幾只蘋果，黃色的，我隨手挑了一只，削起皮來。
又是撕裂的聲音。
刀子不是好玩的？我微笑的望著手腕上那一道道細(xì)細(xì)的傷痕。
每次我割脈，你都只是不慌不忙的幫我包扎。
也不把刀子收起來，還是放在隨手可得的地方。
你真的不在乎。
沒關(guān)系，反正我也不是要引起你的注意，我還沒那么愚蠢，你忽略我，我早就認(rèn)命了。
我只是單純的尋找發(fā)泄而已。
煙和酒都沒有用，我只是想要血，想要痛。
權(quán)當(dāng)我是在作賤自己。
我舔了一下刀面，甜甜的，蘋果味。
要再加一道傷痕嗎？加在哪里？手腕上？
你依舊背對著我。
……脖子上？
你沒有看我。
嗯………這刀鋒……涼涼的。
你背對著我。
啊，有些痛……
你不看我。
唔，很痛……突然覺得有很多液體噴涌而出，溫柔的，順流而下。
我是割到頸動脈了吧？
紅色的液體，好多好多……
輕飄飄的，站不穩(wěn)，我后退了幾步，撞在墻上。
痛……
背對著我！
不看我！
我喘息著，摔倒了，椅子也翻倒了，聲音很大，你轉(zhuǎn)過來了？
呵呵，嚇一跳吧？
“Toshiya……”
哎？叫我名字了啊？
“你……”
你干嘛這樣看我啊，Die？
你干嘛搖頭�。窟@些血……我的頭發(fā)浸在血里，不就是你最喜歡的顏色了？
是紫色……對不對��？
唔……痛………喉嚨里都是血腥，傷口好痛……連呼吸都痛……
視線模糊了，我想我是哭了。
好了，我不想再看你了，我說過了，我討厭你了。
意識逐漸模糊，我快要睡去了？
很好，這樣我就又能聽到他的歌聲了。
那輕柔的搖籃曲。
京……
我又找不到你的方向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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