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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1
“我所向往的,是煙云一般的自由,無拘無束,變幻無常!彼紤械靥稍诓萜荷,仰望著那湛藍的夜空,星光同月光都被薄云遮住,然后薄云又被風吹散了去。
2
“風止……”風止停下身回過頭,淡漠地掃了一眼叫住她的女孩,長發(fā)翩然,眉眼盈盈。
她只是這么看著,等著這個與她長相有八分相似的女孩的后文。
“風止,你……回來吧,我們……都原諒你了。”女孩咬咬唇,還是說了出來。
風止勾起唇角,自嘲的笑了笑,“我有我的堅持!
風依舊在吹,衣袂飛揚,落葉祭奠著青春的明媚與哀傷。
風止擺擺手,逆著風,走了。
蘭芷看著那個蕭索的背影漸漸化作點離開視線,她知道,也許,她會再也見不著曾經(jīng)的那個風止。
梧桐幽徑,少女長身而立,莫名的有些落寞。
3
蘭芷再次見到風止時是在一個酒吧,風止坐在舞臺中央,在唱著她的歌。
風止依舊是那副隨意的模樣,素凈的一張臉,不施粉黛,潔白寬大的襯衫洗的泛白的寬松牛仔褲?偸且桓迸c世無爭的樣子,笑容純凈中又帶著些邪肆,略染風塵。
蘭芷笑了,她依舊是這樣任性。
明朗的夜空,暫停的時空
緘默的星辰,落寞的云層
我尋不到自己的那顆星
你找不到曾經(jīng)的那一天
彼此守護的諾言
最終卻成了謊言
干凈的歌聲充斥著整個酒吧,仿佛世界就只有她一個人的憂傷。
蘭芷又流下淚來,她知道她過得并不好。
4
“我叫雨辰,下雨的雨,星辰的辰!蹦泻⑼蝗惶鰜,笑意明媚。
風止淡漠的瞥了一眼,徑直走過了他的身邊。
“喂,你怎么這么沒禮貌,我可是主動打招呼的!蹦泻⒆タ,他不知道居然有女生會無視他這么可愛的男孩子。
“恩!憋L止隨意搭理了下,然后又往前走。也不知道是在表示知道他這個人了還是表示同意他說自己無禮。
“喂喂喂,你別走呀,你的吉他彈得很好,我想跟你學!
風止終于停下來,正視了這個男孩一眼,這年頭流行這樣搭訕么。
男孩被她看的窘迫,大聲嚷道:“不是啦,是我女朋友生日到了,我想給她一個驚喜!
風止愣了一下,然后,果斷的轉(zhuǎn)身走了。
“喂喂喂,你等等呀!”
5
之后幾乎每天風止都能看到這個窮追不舍的大男孩。
在她調(diào)音抬頭時,在她唱歌回神時,在她回去路上時。
好吧,她被打敗了。
她本就是一個寡言的人,除了唱歌幾乎不大說話,也沒人好說話。
自從身邊有了一只名為雨辰的麻雀后處境就完全不一樣了。
“你拿pick的指法不對!
“你當我不知道么,我是故意的!
“這樣還是不對!
“那要怎么拿?”
“翻書看!
……
“你沒調(diào)弦就想彈么。”
“你當我不知道么,我是故意的!
“你能換句臺詞么!
“其實我是故意考考你的!
……
日子就在這斗嘴中不咸不淡的過去了,是到出師的日子了。
他女友的生日到了,跟風止是同一天。
風止沒有說出來,她也不知道有多久沒有過生日了。
身邊的人總是來了又走,雖然會有不舍會有落寞,但是她早已習慣了。
6
蘭芷的生日叫她去,本不想去,她想了想,還是去了。
她在蘭芷的生日會上看到了雨辰,然后她才知道,原來蘭芷就是雨辰的女朋友。
原來雨辰早就知道她了,接近與死纏爛打都是刻意為之。
莫名地就覺得受騙了,很奇怪的感覺,憤怒不甘交雜在心,連眼淚都已蓄勢待發(fā)。
什么狗血的小女生情節(jié)!她咽下了莫名地淚水,倔強地站起身,留下禮物,離去。
毫不拖泥帶水,她從來不會在煩人的事上多做糾結(jié)。
行則進,不行則退。她的生活就是干脆的判斷題,選擇題什么的太傷腦筋,不愿多想。
7
風止依舊是那個風止,我行我素不問世事。
蘭芷再次去了那個酒吧,跟雨辰一起。
風止依舊在舞臺上唱歌,依舊活在她自己的世界,那個連門都沒有的世界,外人無從打擾。
風止瞟了他們一眼,落下個隨意的笑,便不再看他們了。
直到他們走出門口的時候,風止才再次看了他們一眼,只不過他們背著她,不會知道。
8
“你就是個瘋子!”這是她離家前,母親給她的最后一句話。
這不是真心話,她知道。
但她依舊回道:“你去這名字的時候不就是這么期待的么!
她的母親在那里嗚咽低泣,她恍若未聞,徑直地背著她的吉他走出了那道門。
直到出了門她才恍然發(fā)現(xiàn),她連離家出走的必需品都沒帶好,比如鈔票。
長期的養(yǎng)尊處優(yōu)讓她不知道怎么面對流落街頭的命運。
所以她打算回去認錯,順便把錢攢夠了再離家出走。
可是走到家門口她才發(fā)現(xiàn)那些有著刺目紅光與刺耳聲音的救護車是沖著她家來的。
她的母親被她氣得心臟病突發(fā),就這么離世。
風止不會回去,因為她無法原諒自己。
9
屋外亮起一抹光,飛快的消逝。閃電了。
風止望著窗外,等著那將要落下的驚雷。
“你怎么不去死啊?!”耳畔依舊是蘭芷的聲音,尖銳的聲音在寂靜的醫(yī)院走廊內(nèi)回響,失母的巨大痛苦讓她的聲音都在顫抖。
一道驚雷落下,回憶與現(xiàn)實重疊,幾乎吞沒了她。
“你不能去死,你只有活著才可以消除你的罪孽!”在她準備好安眠藥時他的父親這么對她說。
她活著,在自責內(nèi)疚下茍且偷生。
她悶得有些喘不過氣來,天陰沉得似乎要掉落下來,她打開窗,雷雨前的蓄勢,沒有一絲風。
心莫名地驚惶起來,她知道,那是舊疾復發(fā)。
心臟病,先天的,卻只有她一個人繼承了下來。
她曾經(jīng)抱怨過上天的不公,嫉妒過蘭芷以及那么多正常人。如今才發(fā)現(xiàn),這是她紀念母親的最好方式。
她的母親至少把自己的病痛留給了她,別人無法體會的痛苦。
藥放在了客廳的茶幾上,她如今卻舉步艱辛,她要活下去。
她扶著所有能依靠的東西一點一點地朝客廳挪去。
所幸租住的房子本身就不大,一室一廳,但卻少有家具,看上去難免有點寂寞,有點空曠。
她幾乎是爬到茶幾前的,抓起一把藥就干吞下去了。
心跳慢慢恢復正常,她的命算是又撿了回來。
10
她就想這么一輩子,雖然做不了自由的煙云,但是就這么直到她生命的終點。
11
叛逆嫉恨向往憧憬,親情友情還有那朦朧的愛情,這些,都祭奠在了青春的腳下。
有些事在結(jié)束后都會變成不可滅的傷疤,或許不痛了,但是它還是突兀地駐在那里,不會離開,若是硬是把它扯開,它也依舊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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