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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啊,可惡!”已經(jīng)把頭發(fā)揉的慘不忍睹了。
向來一臉無所謂的木元同學看著桌子上攤開的邀請函,除了苦惱還是苦惱。
“同學會”這種東西在以往的生命里完全是不存在的外太空物件。且不說現(xiàn)在還是沒辦法完全忘記學生時代被孤立被欺負,當做怪胎一樣嘲笑議論的傷痛,僅僅是大庭廣眾之下要和那么多生人聊天交際這件事已經(jīng)是觸到了木元的心理底線了。
更不要說所謂的“同學會”上千篇一律的明爭暗斗,攀比較量。這對于科學大腦極度發(fā)達但是情商幾乎負值的木元真實完全是無法理解的社會怪象。當然,對于后者,一次都沒有參加過同學會的真實還沒有很直接的切身體驗。
總之,眼前的邀請函是比連環(huán)殺人案或者是千年科學謎題還要棘手的事件。
本來嘛,以前遇到這種事也沒有什么可煩惱的,直接撕爛扔到垃圾堆當做沒有這件事然后在當天睡個大天光的懶覺就一了百了了。
可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一樣了。她不能再蜷縮在自己的世界里隔離開所有人。
BOSS說過,要改變自己,先從相信自己和相信別人開始。
但是——啊,果然,還是很難做到啊。
“啊,可惡!到底要不要去啊。”一向淡漠的宅女難得煩躁起來,又揉了一把本來就亂成一團的卷發(fā)。
“小真真,今天看起來怎么這么沒有精神?是因為沒有見到我太過思念了嗎?”野立如同往常一進對策室就往木元身邊蹭過去,一只手還隨意地搭上了木元的肩膀。
若是平時,木元要么是直接冷淡的避開,要么是一個反手擒拿讓野立吃點苦頭,這都是對策室習慣到有些膩味的戲碼了,可是今天,木元仿佛是對外界的人事物完全沒有知覺,只是睜著茫然的雙眼靜靜地咬鉛筆,仿佛元神出竅,連野立明目張膽的揩油行為都沒有反應。
到底要不要去同學會呢?木元眉頭緊鎖,快要把鉛筆都咬斷了。
不過今天反常的還不止科學小怪才木元一位。
“片桐,你今天是沒有吃早餐嗎?看起來心情很不好的樣子?啊,難不成是——”山村一邊又忙著第一千次收拾自己分了家的背包和帶子,一邊莫名其妙地看著黑臉如鐵的片桐。雖然沉默又愛皺眉一臉酷相的片桐平時也沒有什么好臉色,但是今天看起來尤其郁悶。該不會是——
“昨天野立會見到的結子小姐說我很無趣!笨崮行叹碱^打結的擠出這句話,與其說郁悶,不如說完全是垂頭喪氣地將臉扭向一邊。
“我果然還是很笨拙。”繼而雙手捂住臉。說出了每集都會出現(xiàn)的標志口頭禪。
果然!
槍法奇準,辦案一流,長相英俊,身材迷人的酷男刑警每每遇到和女人打交道的時候,就會踢到人生中難以承受的鐵板。果然啊,沉默寡言的冰山帥哥形象也不是到哪里都吃得開的!
可憐的片桐,誰讓你一個人坐在一邊,攤上了看起來就最刁蠻又難搞的遠山結子。不像我和野立參事官,靜子小姐真是太溫柔了!啊,想起來還是很甜蜜啊。
前一秒還在同情同僚,后一秒?yún)s幾乎要得意起來的山村及時克制住要泛濫的笑意,還是盡同僚情誼地拍拍片桐肩膀說:“別太放在肩上了,說到女人的話聽我山村的準沒錯!第一就是氣勢!一定要有鮮明的攻擊性,完全掌握主動權,就贏了一半了,女人嘛,很容易就手到擒來的……”
正在肆無忌憚的大吹大擂的當口,手機不識時務地響了起來,山村看了一眼,來電是靜子小姐,毫不猶豫地扔下郁悶的片桐,一臉諂媚地接起來:“喂,靜子小姐嗎?啊,是的,當然,昨晚上承蒙招待了,啊,晚上嗎?當然當然,當然有空了,靜子小姐召喚,就算是天大的事也要推掉嘛……”
雖然額頭上忍不住冒出了黑線,不過唯獨在與別人打交道,尤其是與異性交往上非常沒有自信的酷男刑警還是陷入了沉思。
要有氣勢……嗎?
“啪啪”兩聲,永遠氣勢逼人女王樣的大澤登場,拍拍手讓大家集中,“不要閑聊了,有案件了!
“死者是遠山飯店的會長遠山英明,死亡時間大概在前天夜里十點至凌晨四點之間,尸體在書房被發(fā)現(xiàn),根據(jù)血跡濺出的情況初步判斷尸體發(fā)現(xiàn)地點就是第一案發(fā)現(xiàn)場,死因初步判斷為類似小刀之類鋒利的物體刺殺多刀致死,腹部胸部有多處明顯傷口,行兇者手段殘忍,如果不是對被害者有很深的怨恨,就是很享受殺人過程的狂人。其他資料還要進一步鑒定分析?傊瑤r井和山村去調(diào)查被害人的人際關系;花形進行目擊證人證言的采集;片桐和木元去現(xiàn)場進一步搜查,看看有沒有其他線索,以上!
遠山飯店?這個名字好熟悉……啊,這不就是過兩天同學會的舉辦地點嗎?居然是同學會舉辦地的會長被害,還真是巧啊?磥,這個地方是老天注定,不去也得去了。
“木元,走了!逼┒檀儆辛Φ穆曇舭堰沒有完全回神的木元喚醒。對了,先干活要緊。
并不是第一次和片桐同組工作,但是以前都有別的警員一起協(xié)同,所以有些問題就沒有顯現(xiàn)出來,比如——
“什么?要我開車?”再怎么遲鈍和無所謂也是,男人和女人一起出任務,男人做司機這是基本的吧,木元只差給對方一個白眼了。
“我坐副駕,可以幫你注意路上的情況,隨時和BOSS和其他人聯(lián)絡,交換情報,必要時,我可以保護你!彪m然不覺得有必要解釋,但是對方是木元,片桐還是耐著性子多說了兩句?墒恰盀槭裁磳Ψ绞悄驹驮敢饨忉尅钡倪@一層,他并沒有細想。
稍微冷靜地想下,木元承認片桐的安排有道理,第一,他辦案經(jīng)驗豐富,兩個人的行動他當然是指揮,第二,他槍法好,身手好,萬一有危險,只有他能有余力負責兩個人的安全。第三,雖然兩個人都是冷面冰山悶葫蘆,但是一旦涉及工作,片桐的條理顯然更清楚,由他和大澤及其他同事交流,比木元確實妥當。
算了,反正平時也不是愛撒嬌鬧別扭的公主病患者,開車就開車吧。木元沒有廢話,直接去開駕駛室座地門。
原來女人也不是都那么麻煩和婆媽的嘛。片桐有些欣賞地看了眼行動迅速和自己達成默契的木元,眼底有絲笑意。
“呼!喲西,為了工作為了工作,這一切都是為了工作!”站在富麗堂皇的遠山飯店門口,木元深呼吸又深呼吸。她為難地看著自己身上這身堪稱“詭異”的打扮:眼睛當然是隱形的,純白色的斜肩小禮服,鎖骨的線條展露無遺,超過十公分的細跟高跟鞋——這哪里有一點點宅女的樣子……這根本是小公主造型啊混蛋!野立這個白癡,說什么遠山集團實在太難搞,完全不配合取證,但是得罪不起又不能來硬的,所以要想辦法混進集團內(nèi)部探聽消息,打著“任務”的幌子,根本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惡趣味才對吧!
生平第一次穿得這么“奇怪”,木元幾乎連路都不會走了,高跟鞋簡直是宅女的墳墓啊!到底是哪個混蛋設計出來陷害女人的!
還在無語的腹誹野立和不知名的高跟鞋創(chuàng)造者的怪胎宅女,沒發(fā)現(xiàn)旁邊幾位珠光寶氣光鮮奪目的小姐也花枝招展地走過來。中間的女孩顯然是領頭的,傲慢的神色非常明顯。走到跟前,她快速打量了一下木元,眼神從疑惑到恍然大悟,還帶著些許嘲弄:“啊,快看,這不是神秘之極的木元小姐嘛!好多年沒見過了呢!真是稀客,從來不參加同學會的大人物居然大駕光臨了,好感人!”
就算是神經(jīng)再粗的人,也能無比清晰地感受到這一番陰陽怪氣的言語中濃重的輕蔑,更何況是小時候長期受到排擠和欺侮,其實內(nèi)心比別人還要敏感些的木元真實。她只是習慣擺出不在乎,無所謂,隨便淡然的樣子,但絕對不是真的大咧咧。
即使是已經(jīng)被BOSS鼓勵著開始勇敢面對自己的木元,也還沒有硬朗到習慣這種當面言語交戰(zhàn)的場面。一模一樣!眼眼前的情景和以前被一群女生圍起來說怪物的時候一模一樣!當下的處境和自己長期晦暗的校園生活慢慢重疊在一起,她開始不由自主的退縮。只是,這里避無可避,她下意識后退了兩步,然后又絕望的停下,她不發(fā)一言,只是低著頭,沉默地站在那里,任人嘲笑。
“啊拉,木元今天穿的好漂亮啊,看看這皮包,這禮服——啊,木元現(xiàn)在在做什么工作呢?這些東西該不會是偷回來的吧?哈哈哈哈”另一個女人輕慢地問,問完就不懷好意地笑起來。
“不要這么說嗎,也許人家是跟朋友借的,啊,我忘了,木元是沒有朋友的吧,吶?哈哈哈”
“討厭,你們怎么這么說嘛!……”
一個,兩個,三個……一群女人的聲音繞在一起,成為一種讓人痛不欲生的魔咒,不斷在耳邊回響,揮之不去的獰笑,無法消失的嘲諷……為什么,為什么不論什么時候都不能放過我呢……
“啊,真實,抱歉抱歉,路上塞車,我來晚了。那個,這幾位是你的朋友嗎?”開朗元氣的聲音響起來,終于把木元絞成一團的思緒打斷,她的大腦終于回到現(xiàn)實。對啊,BOSS派了花形和她通行,一起探聽情報的。
因為怕她不善于和人溝通,特意找了對策室最活力充沛的花形呢;ㄐ巍。f說到花形,剛才那個聲音,是很開朗沒錯,但是,總有點怪怪的……
木元低了很久的頭緩慢的抬起來,映入眼簾的是濃眉,黑直發(fā),小胡子,還有非常不自然的過分夸張笑容的——片桐君!
向來不愛盤根究底的性子,她也沒說什么,只是疑惑地望了片桐一眼,接收到她的眼神,片桐低頭伏在她耳邊說:“花形早上忽然拉肚子!
原來如此。不過,就算是代替花形,也不用特意裝成這么活潑的樣子吧,和他不搭呢。想到這里,木元忽然有點想笑,剛才似乎還在冰天雪地里瑟縮著動彈不得的身體也漸漸放松了。
這一番景象,看在旁人眼里就是英俊帥氣的男人和漂亮優(yōu)雅的女人甜蜜的耳語。
“咦?這位不是前幾天見到的……?”領頭那個氣焰最囂張的女人打量了片桐一陣,忽然不可置信地低呼。
“哦,遠山結子小姐,原來是你,真巧啊。原來你是真實的同學啊,我都不知道,前幾天真是失禮了!逼┎换挪幻Γ,應該說是笑容可掬地對遠山結子行了禮,然后不動聲色地把木元圈在自己的身邊,木元很清楚,這是警察專業(yè)訓練的“身體保護范圍”。
“真實,叫的很親熱嘛,原來片桐先生和木元這么熟悉啊!边h山很有點不滿,自己是堂堂遠山集團會長的親侄女,父親是遠山集團的董事,向來都是男人追著自己跑,對自己獻盡殷勤,唯獨面前這個男人在前幾天的聯(lián)誼會上對自己不聞不問,冷淡至極,讓自己在朋友中很沒面子,可是今天,一向都是孤僻的丑八怪木元真實打扮成這么漂亮的樣子已經(jīng)很讓她不爽了,對她不理不睬的片桐居然對那個丫頭那么溫柔,簡直是讓她顏面全失!
“哦,不好意思,我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片桐琢磨,真實的男朋友。唉,真實就是太害羞了,我不放心她一個人,所以厚著臉皮一定要跟來,真不好意思,大家不會介意吧,”片桐依然溫文有禮,不疾不徐。
什么?男朋友?虧他掰的出來!一定是野立那個白癡上司教的吧!不過他的演技也太好了,在對策室,除了工作匯報以外,一次說話超過十個字都是奇跡,今天不僅侃侃而談,而且——超級溫柔,完全變了一個人啊,片桐——不會是吃錯藥了吧……
處在對棘手的老同學不能應付的無措和對片桐判若兩人的態(tài)度的震驚中,復雜的情況讓木元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是好,索性依然不置一詞,算了,情況再壞也不過如此了吧。
與其說是逆來順受的接受既定的命運,不如說是懶得去糾正和改變現(xiàn)狀,就是這樣消極的性格,木元只是再次看了一眼片桐,便什么都沒說了。
話說回來,如果一定要做扮演情侶這種無聊的工作,對方是片桐的話——至少總要比山村,巖井或者花形要好吧。
默默回想了一遍某位無時無刻不在抹生發(fā)劑的禿頭爺爺,穿著艷麗的同性戀大漢,還有總是分不清楚情況的沖動青年……厄,片桐確實是靠譜多了。
“真沒想到,木元那丫頭的男朋友會這么帥!
“看那身西裝的線條,還有那身材,我猜肌肉一定很發(fā)達,唉,還這么溫柔,木元的運氣也太好了吧。”
“看他的鼻子,好挺拔,嘴唇也好性感,和他接吻的話一定很幸福!”
……
喂喂,說是竊竊私語的話,這聲音未免也太大了吧……木元無語的想。這些女人為什么總是要討論這么無聊的事情呢。
不過……她偷偷斜眼瞟了一眼身邊的男人,槍法也好,身手也好,腦筋冷靜清楚,身材嘛,也算挺拔,眉毛有點太粗了,眼神的話,平時有點兇,現(xiàn)在倒是很和善,雖然有胡子但是很整潔,鼻子確實很挺,嘴唇……
啊,到底在想什么呢。木元趕緊裝作沒事的樣子轉過頭,暗自懊惱,自己怎么也變成無聊的花癡女人了。
工作工作,這一切都是為了工作!她再三提醒自己。
“來,真實,想喝點什么,我?guī)湍隳谩!苯K于像受刑般度過了開場的寒暄環(huán)節(jié),片桐抓住時機把木元拉到了角落沒什么人的餐桌旁交換情報,也也終于解救木元于水火了。
進場之后遠山結子那群人便忙著變身花蝴蝶左右應酬去了,沒有盯著木元不放,出乎意料的是,由于木元一改學校時古怪沉暗的裝扮,打扮的得體又漂亮,所以場內(nèi)的男士們倒是非?蜌猓喼笨梢杂靡笄趤硇稳,搭訕的,拿蛋糕的,敬酒的,要電話的,木元簡直有點瞠目結舌了。自己被眾星拱月地對待,還是頭一遭。不過比起虛榮的愉悅,木元感到更多的是手足無措。從來沒應付過這種場面,完全不知道怎么做好。
不過很快,那些狂蜂浪蝶都被她名義上的“男朋友”給打發(fā)了,有看起來雖然和善但是還是殺氣難掩的英俊男人公然護花,男人們也就不再自討沒趣了。
“本來我很奇怪,會長死了,作為會長的侄女,遠山結子怎么還這么有心情在自己的飯店舉行宴會,剛才我問了侍應和大堂前臺的人,好像會長和自己的弟弟,也就是遠山結子的父親這幾年由于經(jīng)營方針不一致非常不合,遠山會長膝下只有一個十歲的小兒子,聽說他為了擴大經(jīng)營,曾想要利用自己的侄女遠山結子進行政治聯(lián)姻,但是聯(lián)姻的對方,結子小姐本人非常不滿意,所以遠山會長可以說和他弟弟一家關系都非常不好!
“而且遠山會長死了,十歲的公子肯定無法掌控公司的經(jīng)營,經(jīng)營權自然會落在遠山會長的弟弟遠山優(yōu)作手上。這么說,遠山會長死亡的最大得益者可以說就是他弟弟了。”
“如果真的和遠山優(yōu)作有關,就不難理解為什么我們要遠山集團配合取證的時候他們那么不配合了,對了,木元,你那邊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剛才光那些所謂的舊同學就讓她應接不暇了,她本來就不會說話,套話什么的,對她來說難度確實太大了啊。
“啊,果然,算了,本來BOSS也想到這對你難度有點太大了,別太放在心上,我再想想別的辦法好了!逼┮呀(jīng)做好了一無所獲的心理準備,難得他還費心去安慰木元。
“很奇怪!蹦驹肓撕芫茫是開了口。
“什么很奇怪?”正在整理情報筆記的片桐抬起頭。
“遠山結子的手很奇怪,她明明是右撇子,但是她剛剛取杯子,跟人握手,拿手機全部都是用的左手,”木元一邊回憶一邊緩慢地說,“而且一般這個季節(jié),女性帶絲巾的話只是裝飾而已,可是遠山結子卻用絲巾完全包住了脖子,而且這跟她的項鏈很不搭,有錢人家的小姐,應該最在乎外表打扮的搭配才對!
“是嗎?”片桐放下筆,望向遠山結子,的確,舉凡是需要著力的動作,她都是用左手完成,而且,看起來還有些不習慣,應該平時是慣用右手的才對。而且還特別戴了一雙過肘的長手套,雖然一般人看起來都會覺得這是有錢人的時尚,但是,要是為了掩蓋手上什么不能見人的東西的話……也說得過去……
“你說得有道理!
“關于絲巾什么的雖然我不懂,可是昨天野立命令我要參加宴會的時候,給了我一疊時尚雜志……”說到這里木元就有點囧。
“時裝珠寶這些我也不懂,但是似乎確實不多見女人又戴絲巾又戴那么華麗的項鏈的!蹦菞l鏈子片桐有點印象,之前搜集的資料里有篇報道,采訪遠山一家,遠山結子就戴著這條項鏈,還說這是自己的幸運物,重大的宴會她很喜歡佩戴,會增加自己的自信,讓自己成為全場的焦點。的確,她現(xiàn)在確實是場中的焦點——本來嘛,遠山會長死了,下任會長極有可能就是她的父親,她是遠山優(yōu)作的獨生女,備受寵愛,巴結好她,對未來應該也是有好處的。
目光收回來,不小心落在身邊的古怪宅女身上——不過今天,她看起來就像個有氣質(zhì)的淑女,誰會知道她是一個平時只會穿神色大夾克帶著散光眼睛坐在電腦前睡覺的怪胎呢。
誰知道?他知道唄。
不知道為什么,想到這一點,他有點莫名其妙的愉悅。
雖然說起來也是有點讓人感慨的事情——同樣是差不多年紀的女孩子,甚至還是曾經(jīng)同窗讀書的同學,可是眼前的姑娘和那邊珠光寶氣的大小姐際遇卻是天壤之別。
木元她,應該是缺少疼愛和嬌寵的孩子吧。
不過,都不重要。
淑女也好,宅女也好,她就是他們對策室的木元。獨一無二的。木元真實。
“呼,終于結束了!眲傋叱鲲埖甑拈T,強撐了一天精神的木元立刻大呼一口氣。現(xiàn)在她只想馬上回家倒頭大睡。
“這里不好打車的,我送你回去吧。”深知某人是“出門就要打車,堅決不多走一步路”的原則,更何況今天穿著高跟鞋累了一天應該很辛苦吧。片桐看著木元憔悴的神色,實在有點于心不忍!獙Σ呤胰枪秩,頭兒就是個女身的純爺們,木元平時又冷淡隨性,久而久之,大家都忘了她也是個女孩子了吧。當然,一直口口聲聲“小真真”的野立除外。
“好,車在哪里?”永遠都是這樣,不做作,不故作矜持,不拐彎抹角,簡單直接,這就是木元。
“你稍等一下,我去開車。”片桐轉身向停車場走去,剛走出幾步,又忽然回過頭,高深莫測的神情,“對了,木元!
“?”木元聞聲抬起頭,望向幾步開外西裝筆挺的英俊男人。
“今天,你很漂亮。”說完瀟灑的轉身跑走了。
“……”片桐你……最近少女漫畫看多了吧……
背對著木元的片桐有些窘迫的低下頭,這樣,算是有氣勢了嗎……
“什么?”
“事情就是這樣,案發(fā)當日遠山優(yōu)作正在大阪開會,相關工作人員都給了肯定的證言,而遠山結子,整夜都和一般朋友在夜店喝酒玩樂,她的司機和朋友們也給了證供。”
“可惡!兩個人都有確實的不在場證明,也就是說不是他們干的了!
“那就是又要從頭查起了?可惡,白費了那么多力氣!
“好了,查案就是這樣了,一條線斷了,就要從頭整理所有資料,你們也不是第一次經(jīng)歷了,別抱怨了,快干活吧!盉OSS象征性地安慰了一下,又換了一種語氣說,“再說,也不能說之前做的都是無用功,說不定收集的證言和資料還會派上意想不到的用場呢,只是我們忽略了隱藏的東西而已。還有,遠山父女不能放松監(jiān)視,他們倆雖然各自有不在場證明,但是不能保證他們沒有買兇殺人或者是用其他的方法行兇,總之,一邊繼續(xù)監(jiān)視一邊尋找新線索,以上!
布置完各人的調(diào)查任務后,大澤扭頭特別交代木元:“對了,上次你和片桐說發(fā)現(xiàn)遠山結子有不正常的舉動,我去問了遠山的家庭醫(yī)生,說是遠山結子的右手受傷了。雖然沒有提脖子,但是很可能也是受傷了,為了掩飾傷痕才會戴奇怪的絲巾。你去調(diào)查一下,看是怎么受的傷!
木元有些忡楞,以往她向來都只負責資料整理和科學搜查方面的工作,比如密碼破譯,信息獲取,聲紋指紋血液化驗破解之類,可是這一次,大澤不僅讓她潛入調(diào)查,收集證人證言,現(xiàn)在還讓她去調(diào)查遠山的受傷原因,這些不是一向都是花形片桐他們做的工作嗎?
“多鍛煉一下自己,你不是科搜研的研究員,你是一名刑警!贝鬂赊D身之前,留下了這句話。
原來……BOSS不愧是BOSS。原來,她已經(jīng)察覺到了啊。
自己的困惑。
“我和你一起去!
還沒有想好要怎么行動,一個有點冷硬的聲音擅自闖進她的耳朵。
木元抬起頭。是片桐。
“你不是要再去一次現(xiàn)場勘察嗎?自己的任務完成了再管別人的事吧!逼鋵嵞驹悬c小小的不高興,雖然不是很擅長刑事搜查,可是她也不喜歡被小看和同情。
雖然看起來很慵懶又漫不經(jīng)心,但是骨子里卻有不輸給任何人的倔強和自尊心。
呵,又多了解了她一點了。
男人心里默默地嘆息。
“至少,我比你有經(jīng)驗。和你一起去,不會出岔子!
不是“我擔心你,害怕你遇到困難”,也不是“我想要和你一起”,或者是霸道但體貼的“你哪里都別亂跑,乖乖呆在我身邊就可以了”。
僅僅是“我比你有經(jīng)驗,和你一起去,不會出岔子”這么平淡直白,甚至有些刻板無情的句子。
不過木元并沒有覺得受傷。因為片桐說的都是事實。
他就是這樣的人。直白,簡潔,平實,但是真實。
沒有什么虛情假意的敷衍,也就不需要虛與委蛇的應酬。
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沒有任何負擔。
“天哪,居然是這樣!遠山英明簡直是個禽獸。
“現(xiàn)在還不能確定,只是有可能,正因為太不可思議,所以我們之前一直沒有想到!
“好,現(xiàn)在有了新的線索,就要繼續(xù)追查,也許這個就是殺人動機。”
“是!”
“扣扣!
木元坐起身,搖下車窗。窗外是拎著一袋熱騰騰的拉面關東煮的片桐。
她和花形已經(jīng)在這蹲點監(jiān)視了兩天,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ㄐ文莻毛躁又沖動的小伙子已經(jīng)快要受不了了,幾欲暴走。木元倒是一向隨遇而安的人,即使條件惡劣,又冷又餓她也能默默忍耐,唯一要抱怨的就是不能滿足每天十個小時的睡眠,對她才是考驗。
“辛苦了。”兩個人異口同聲地說。然后相視一眼,雙雙微笑了起來。
“唔……烤鰻魚,燒烏冬……”正在打盹的花形溢出了一連串夢話,看來夢里是在大快朵頤了。
“我是來換班的,你先回家休息。待會巖井也會來替花形。”
“唔,好!睕]有太多客套和推辭,既然是工作安排,她就遵從好了。何況她也真的挺累。
正在她準備穿上原本披著的外套,準備下車時,一個黑影迅速從馬路對面的屋子里竄出來,上了一輛銀色轎車,飛速飚走。
“目標出現(xiàn)了!馬上追!上車!”木元雖然很困,但是眼角還是瞟到了夜色中揚長而去的銀色轎車。一邊迅速招呼片桐,一邊使勁搖著身邊駕駛座上的花形,“喂,快醒醒!”
“來不及了,再不追就追不上了!逼┊敊C立斷,直接用拖的把花形拖下車,拉到墻邊,自己跳上駕駛座,關車門,系安全帶,還不忘騰出一只手順手扯下木元身上披著的厚外套扔在花形身上,正好蓋上。整套動作不到一分鐘完成!
木元目瞪口呆地望著雙眼緊盯前方全速飆車的片桐,他,他,他剛才是不是為了追疑犯直接把花形扔下車了?而且他動作還好大力,看起來樣子也好兇悍……不說的話,誰會知道他是個刑警,看起來簡直就是高利貸的□□嘛!而且,他,他,他居然問也不問一句就直接把自己的外套也給扔了!雖然已經(jīng)入夏,晚上還是很冷的好嗎!
好可怕的男人!絕對,絕對,死都不要招惹他!!
百轉千回地委屈完,她在心里默默地下了這個結論。
“不要動!警察!”一男一女兩個聲音響徹在黑夜靜寂的街道里。
片桐的飛車技術實在太好——當然,這是在車上人無心臟病高血壓一般人可能還要吐上十幾二十分鐘的前提下。好在木元向來就是愛刺激愛恐怖的怪胎,所以精神上沒有什么陰影,但是聲音免不了有那么一點虛弱。
片桐飛速瞟了木元一眼,判斷她暫時沒事,又把注意集中在眼前的疑犯上。
男人三十來歲,衣著整潔,西裝革履,看起來很正經(jīng)。還有幾分文質(zhì)彬彬。
“是你?你是警察?”
眼前的男人在微弱的路燈光線下認出了木元,非常訝異。
“是。我是警察!币蝗缂韧睦涞。
“現(xiàn)在懷疑你和一宗謀殺案有關,請你回去協(xié)助調(diào)查。請不要動。”片桐一邊說一邊慢慢靠近男人。他平時不會這么著急,竟然沒有問話也沒有觀察環(huán)境,但是今天——木元已經(jīng)連續(xù)監(jiān)視了兩天,身心俱疲,加上自己剛才一路飛車,聽她的聲音和偷瞧她的臉色也透出些憔悴,他有點擔心,所以他想趕快結束這一切,讓木元能早點回去休息。
“是嗎?是警察嗎。那也就是說,你們都知道了啊!蹦腥怂坪鯖]有什么反抗的意思,只是凄慘的笑了笑,“你們已經(jīng)知道是我殺了遠山英明了吧!鳖D了一會,他微微抬起眼,非常平靜地說,“沒錯,就是我,是我殺了遠山英明!焙鋈凰氲搅耸裁此频,聲音開始拔高,氣息也急促了起來:“是我一個人殺了他!你們抓我就好了!抓了我就結束了吧?我一個人殺了他抓了我就好了吧?”
片桐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本來疑犯毫無掙扎直接認罪他就有些奇怪,畢竟這邊只有他和木元兩個,木元身手槍法又不如他,身體狀態(tài)也不好,對面怎么說也是一個壯年男人,就算真打起來,他們也不一定占到便宜;而且認罪就認罪,為什么反反復復總強調(diào)是自己“一個人”殺了人呢,還一直說抓了自己就應該結束了……這感覺……
不對!這背后肯定有內(nèi)情!
“你先冷靜一點,田中先生,案情到底是怎么樣,我們還需要調(diào)查,你是案件的重要關系人,我們需要你幫助我們破案,至于兇手到底是誰,動機是為了什么,我們會搜集證據(jù)確認的,絕對不會冤枉好人,也不會放過真正的兇手的。”他說了這么長的一段話,主要是為了分散對方的注意,他一邊說話一邊悄悄靠近他,想伺機制服他,直接解決。
“不要過來!”田中進一也不是很蠢,很快發(fā)現(xiàn)了片桐的意圖,迅速退后了一段。然后他忽然拿出一把匕首,對著自己的脖子,“不要過來,再過來我就死在你面前!”
片桐立刻站住!昂茫也贿^去,你不要沖動,田中先生!
日本法律里,一般謀殺案不會判死刑。所以,在搜捕罪犯時,除非遇到頑抗,否則,直接造成疑犯死亡是很嚴重的失職,嚴重的話調(diào)職開除都有可能,更別說,現(xiàn)在他們雖然有線索,但還在“監(jiān)視搜查”的階段,并沒有足夠證據(jù)逮捕起訴,他自然也沒有逮捕令,所以,才會用“請你回去協(xié)助調(diào)查”這樣的措辭,也所以,如果在這個時候田中死了,不僅線索斷了,案子破不了,他和木元也要負很嚴重的責任。
“我有話想對結子小姐說,可是既然被你們抓住了,看來是沒辦法了,只好請你們轉告了!碧镏杏行┙^望地對他們說。
“好好,你不要激動,我現(xiàn)在慢慢走過來,你有什么話就告訴我,我會轉告遠山結子小姐的!逼┰俅卧噲D靠近。
“不要過來!我不相信你,而且我不喜歡你!那邊那位真實小姐,我知道你是結子小姐的同學,我想你幫我傳話,你過來吧!彪m然嫌麻煩,而且心里也實在不想面對遠山結子,但是沒辦法,木元只好慢慢走過去。因為片桐在,田中又直接認罪,所以她并沒有太防備。
孰料她剛剛近身,田中一下抓住她,一手反扣住她的手臂,一手掏出她腰間的配槍,抵在她腰間,“不要動!”他對片桐喊道。
片桐也沒想到,看起來老老實實的田中居然出爾反爾,明明都認罪了,現(xiàn)在卻做出抵抗!可是他不能硬來,田中拿了木元的槍,木元的安全是第一,而且萬一他硬上,就算逮住了田中,萬一田中開槍傷了木元,回警察廳調(diào)查出木元搜查時被奪了槍還被自己的槍打傷,一定會受處分!不行,他要冷靜。
可是他看著被制住看起來很辛苦的木元,根本冷靜不下來。該死的!為什么偏偏是木元!
“為什么你們就是不放手?我不是都認罪了嗎?我不是說殺人的是我,是我一個人嗎?你們還要搜查什么,還要什么證據(jù)?”田中已經(jīng)有些失控,情緒異常地大喊大叫。“我知道,你們懷疑遠山優(yōu)作老爺和結子小姐,可是他們都是無辜的啊,我是兇手,唯一的兇手!你們聽懂了沒!”
“好,我知道了,你先不要激動,你現(xiàn)在綁架警察,罪很大的,你先放開木元小姐,我們慢慢談,你不是有話要和結子小姐說嗎,你可以告訴我們,我們一定幫你!逼┰噲D安撫田中。
拜托!千萬拜托不要傷害木元!只要不是木元,只要木元沒事!我怎么樣都可以!片
桐已經(jīng)焦躁得不行,時間拖下去對木元沒有好處,萬一田中一個沖動……他完全不敢想下去……
他看向木元,并沒有看到痛苦的表情,木元只是很深很深的望著他,然后信賴地點點頭,當然,他沒有漏掉女孩微小的動作——她偷偷往斜下方看了一眼。
對!如果做得好的話……木元就可以得救了!可是,他真的可以嗎?對方綁架的可是木元,他真的能冷靜地處理嗎?
“砰!”一聲槍響,在夜色里格外轟隆。
田中膝蓋一痛,身子往下一跌,鉗制木元的手也不禁一松,就是這個時機!木元翻身奪過槍,將田中胳膊向背后一擰,制服了田中。
一男一女兩個刑警對望了一眼,終于如釋重負地笑了。
默契什么的,誰說很難培養(yǎng)呢。
“田中進一在做遠山集團秘書室室長之前是遠山優(yōu)作的私人助理,和遠山結子非常熟悉,雖然是父親的下屬,但是遠山結子對他頤指氣使,把他當司機和受氣包,出出進進總帶著他,他卻一直忍受著一切,因為他一直暗戀著遠山結子,對遠山結子的任何無理要求都盡力滿足。
“他認為他配不上遠山結子,這樣默默地為她付出已經(jīng)很滿足了。就在不久前,遠山英明忽然提出要利用自己的侄女遠山結子政治聯(lián)姻,結子的父親遠山優(yōu)作提出反對,一方面是疼愛女兒,另一方面也是害怕遠山英明勢力進一步擴大,不利于他爭奪遠山集團!
“誰知遠山英明不僅貪圖利益,而且不顧倫常禮義,居然趁遠山優(yōu)作不在的時候,意圖□□遠山結子,結子手臂和脖子上的瘀傷就是這樣得來。恰巧田中進一要匯報公務,發(fā)現(xiàn)了這一切。他長期就對于專橫跋扈,刻薄卑鄙的遠山會長非常不滿,這次發(fā)現(xiàn)他居然傷害了自己深愛的結子小姐,認為自己反正得不到真愛的絕望和結子被傷害的痛苦一起折磨著他。早就發(fā)現(xiàn)田中對結子愛意的遠山優(yōu)作利用這一點,教唆田中進一在他和結子都有不在場證明的案發(fā)當日殺害遠山英明,并許諾會把結子嫁給他。田中沒有奢望娶結子,他只是覺得這是配不上結子的他唯一能為結子做的事!盉OSS整理了所有案情,說完,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就這樣,田中被利用殺了人。我們將起訴他謀殺,遠山優(yōu)作教唆殺人,也是證據(jù)確鑿。這個悲劇里最無辜最可憐的就是遠山結子,雖然她刁蠻任性,但是她并沒有什么罪過,結果差點被親伯父□□,自己父親又被控教唆殺人要坐牢,一下子失去兩個親人,真可憐!被ㄐ涡闹笨诳,馬上說了自己的感慨。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誰讓她那么不走運,不過有錢人家的煩惱,確實不是我們能了解的!币幌蚴拦实纳酱逡步恿藘删。
“……”片桐向來不習慣這種抒發(fā)個人感想的事情,只有無言。
“其實,不止是兩個親人。”大家都往同一個方向望去,說話的居然是平時最不喜歡管別人閑事的木元。
“結子知道田中喜歡他,”她回想到觀察室里遠山結子不復以往驕縱傲然的臉,反而哭得完全崩潰的樣子,微微有些感傷,“她之所以總是使喚田中,帶著他到處走,是因為她也愛著田中?墒翘镏胁槐戆,她又愛面子不肯先說明,所以田中一直以為自己是單戀!
“啊,原來還有這么一段八卦內(nèi)幕!”騷包的巖井也插了進來。
“所以說,如果田中能早點對結子說明一切的話,也許這個悲劇就不會發(fā)生了。有時候,及時坦白,能改變很多事情的。”BOSS說完,一雙眼如盈般盯住片桐。
“對啊,有時候,有些話如果不趁早說出來的話,可能會造成一輩子的遺憾,會后悔一生的!鄙酱逭f完,也立刻盯住片桐。
是錯覺嗎?為什么覺得有好多道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片桐莫名其妙地搖搖頭。
“沒錯,有些事啊,是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老天不總是給人機會的!边@回是一直在搔首弄姿的巖井。
“有些人啊,人啊,”花形上躥下跳地,特別加重了“有些人”的字眼。“要是再不抓緊的話,說不定再也不會成功了哦!”然后他也加入了“死盯片桐大隊”。
厄,果然,不是錯覺啊……
這些人……真是的……
“嗨,嗨。我知道了!闭媸亲屓藷o語的同僚們,做的也太明顯了好嗎。唉,這就是辦公室戀情的煩惱啊,沒有一點私人自主權,什么事都攤在人前。
“木元,下班時間到了,今天我送你回家吧,就當是為上次扔了你外套的事情道歉。”磨蹭了半天,他終于還是踏出了第一步。
人生中的第一次啊。主動約人家。
“唔,好!蹦驹蛄藗呵欠,還是一副睡眠不足的樣子。
對于一個嗜睡如命情商負值加上對于特定的事情就缺根線遲鈍到死的宅女怪胎,你還能指望什么呢。不解風情是正常了?此谋砬,大概也就是想著,待會在車里多睡五分鐘的事情吧。
片桐嘆了口氣。不過自己也不是什么柔情少男了;蛟S太過小鳥依人溫順嫵媚的女人他也應付不來吧。
簡單直接,真實坦率,不做作不虛偽,喜惡分明,不勉強,不客套。
這樣的女生。也挺好。
片桐帶著有點無可奈何的心情回自己的座位拿車鑰匙了。當然,他也就看不到身后那個整天只有一個表情的面癱宅女,一閃而過的微笑。
Anyway,that’s ok。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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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想寫個三五千的小劇場就行,一不小心過了萬,雖然文筆很爛,不過這是生平第一次寫同人,可見我對木元真的是親媽!希望如果有片木同好,可以讀的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