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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索隆從酒館走出來,臉色潮紅。我靜靜的看著他,直到他點燃一根煙卷,狠狠吸了一口。
喂,綠藻精,你什么時候?qū)W會抽煙的,上次來看你的時候,明明還是個連蛋包飯都做不好的白癡。我大聲譏笑他。
他并沒有理會我,繼續(xù)默默的抽著煙,注視著對面的街角。突然哽咽的罵了一句,用手擋住眼睛,死死的咬住嘴唇。
喂,煙掉了,隨地亂扔煙頭是不對的行為,你這個白癡。我彎腰想幫他撿起來,手卻穿過煙頭消失在土地里,懊惱的拍拍腦袋。呀勒呀勒,你瞧,又忘了我已經(jīng)死了。
他踩滅了煙頭,繼續(xù)往前走。一群小孩笑著跑來,穿過我的身體,狠狠的撲住了前面的他。
“索隆老師索隆老師,港口來了一艘和去年一模一樣的船!
“笨蛋啦你,那明明就是去年的船,甲板上的人都和去年一模一樣。”
這群孩子爭先恐后的說著,遲鈍如我,也隱約猜到了港口的到訪者。
他挨個摸摸孩子們的頭,突然語氣嚴厲起來你們幾個功課做完了沒有就跑出來,再不回道場去,就多給你們加一組練習!
聽到這話,孩子們尖叫著一哄而散。他終于露出了微笑,大步向前走去。我只得快步跟住他,著急的在后面哇哇亂叫。海口不是往這邊走的,你這個超級大路癡。
可惜,他聽不見我說話的。我只能跟著他穿過大街小巷,直到他爬上屋頂把自己倒栽蔥到煙囪里。我蹲在房頂上嘆氣。
喊著消極消極的幽靈們飄了過來,我和吐舌頭的幽靈打招呼,佩羅娜醬來找這個白癡了么。許久不見,她是不是變得更漂亮了。
幽靈圍繞著煙囪團團轉(zhuǎn)了一會兒,佩羅娜打著她的小洋傘身著黑色蕾絲裙飄飄而來。把在煙囪里的笨蛋拉出來,不爭氣道:“你還真是一點兒沒變,在這個小鎮(zhèn)生活這么久,居然還會迷路到這種境界。”
“無所謂的。”他坐起來,“我只要能記住走向他的路就夠了!
佩羅娜不再言語,轉(zhuǎn)著手中的傘,許久才記得應(yīng)該走了。我揉揉微紅的眼睛,急忙起身跟上他們。
索隆不說話,只一味的跟著佩羅娜向前走。我們?nèi)送T诹艘粋十字路口,佩羅娜苦惱的思考著方向。
他抬頭瞥了一眼, “向左!
佩羅娜沒有動。
“這是正確的道路!彼恼f,“我花了一年的時間,記住了鎮(zhèn)里所有能找到他的方向!
佩羅娜毫不猶豫的向左飛去,我聽見她壓抑的哭聲,隨風飄來的淚水穿過我的身子。卷眉毛...卷眉毛...她一聲一聲喊得那樣的傷心,我不知道怎樣才能抑制住它。
別難過了,佩羅娜醬。都過去這么久了,哭花了眼睛多么得不償失呢。我默默的重復著。壓抑的哭聲沒有停止的意思,眼淚太重太重,一滴一滴砸在我的心上,掉落在泥土里。我不敢回頭,他是不是也和佩羅娜一樣,壓抑的太久,太久。
終于,還是一路沉默。
到了那滿是銀杏樹的小山。山腳下,遠遠的看見身著黑衣的他們,我驚愕了一下,一年而已,居然又變了樣子。
我穿梭在伙伴們中間,假裝從沒有離開過一般,靜靜的打量著。
娜美桑束起頭發(fā)的樣子也好迷人,短發(fā)的羅賓醬實在是太可愛了,路飛這個死小子身上又多了傷疤,喬巴的角好像比去年更強壯了...可是我,依舊那時的身高,那時的模樣,那時的黑色西服。那樣的格格不入,那樣的...力不從心。
索隆,這個我愛了一輩子的男人,也被時間磨平了棱角。老了,累了,漸漸的歸于平靜了。我覺得自己已經(jīng),配不上他了。
“香吉士桑,能再見到你真是太好了!
我抬頭,看見頂著爆炸頭的布魯克,這個世界,唯一能與我對話的人。
小聲一點,布魯克。我提醒他,我并不想讓伙伴們知道,我的靈魂從未離開。知道了,只能徒增哀傷。
“我們走吧!蹦让勒泻糁蠹腋希沂疽獠剪斂讼茸,自己則默默的跟在他們后面。
爬山時,大家默契的不開口講話,在面前的布魯克放慢了步子,故意落在后面與我小聲的聊天。
布魯克,你的專輯賣的怎么樣。
挺不錯的,全球銷量領(lǐng)先,專輯連起來可繞地球兩圈。
地球是哪。
不知道啊,據(jù)說是一個妄想與自私的培養(yǎng)皿。
哦,還真是可怕。
——“布魯克,你快一點,大家都已經(jīng)到山頂了!睘跛髌赵谇懊娉吨弊哟蠛。
布魯克嚯嚯幾聲當做回應(yīng),香吉士桑,我們快一點吧。
山頂?shù)你y杏樹葉最為茂盛,金黃色狂亂的散落了一地。我的墓碑在樹下,灰色的大理石上面,僅刻著名字。——
羅羅亞.香吉士。
這個男人,笨拙的,表達的愛。
路飛哭的像個孩子,絮絮叨叨的說著他一年的生活瑣事,我坐在墓碑旁靜靜的聽著。就好像原來的我們在聊天。
“香吉士,我好想吃你做的飯,好想吃.....”
路飛已經(jīng)哭的說不出完整的話,我抹了抹眼睛,傻路飛,都過去這么久了,你的悲傷怎么還不肯停止呢,四十幾歲的人了,哭的沒了眼睛,丟不丟人。
“好了,路飛,冷靜點!睘跛髌绽凤w到后面去,沒一會兒,兩個人一起抱頭痛哭起來。
布魯克到了我旁邊,沒有眼睛的眼眶早已盈滿了淚水。
對不起香吉士桑,雖然我能看得見你,可是淚水和鼻涕就是止不住啊,喲嚯嚯嚯。
大家哭成一團,唯獨他,靜靜的在旁邊看著。我知道,他的淚水被他硬生生的咽下去,和著血融在骨子里,融在身體里。那一股巨大的哀傷,一直在他的身體里奔騰。
黑夜降至,大家陸陸續(xù)續(xù)的離開了。這幾個小時站如雕塑的他,走到了我的墓前,從肚兜里掏出一瓶酒,如數(shù)澆到大理石墓碑上,“喂,臭廚子,又一年了,你什么時候來接我。”
我終于還是泣不成聲。我一直都在,我每年都在。
第一年,你酩酊大醉。
第三年,你種下滿山的銀杏樹。
第四年,你穿過大街小巷。
第六年,你記下所有通往山頂?shù)牡缆贰?br> 第八年,你開始學習做蛋包飯。
而現(xiàn)在,我就在離你不足一米的地方,是你看不見我啊白癡。誰要來接你,你不活到100歲就不要來見我。
“索隆桑!辈剪斂藦臉淞趾竺孀叱鰜,走到他身邊。
“他們都走了嗎!
“是,都走了!
他長舒一口氣,微微笑了起來,“喂,布魯克,他今年回來了么!
“是,他回來了。”
“哦,那就好。他忘記回來的時候,記得告訴我!彼Γ拔胰フ宜!
你這個不折不扣的傻瓜,不要再笑了,早知道現(xiàn)在你會這般難過,當初就不替你去死了。讓我來承受你現(xiàn)在的痛苦。
布魯克緩緩的點頭,他才安心的道,“咱們?nèi)ズ纫槐伞!?br> “索隆桑先去吧,我有點話想對香吉士桑說!
他點頭,而后點燃一支煙。“如果你看到他了,請告訴他,我真的很想他!
等他走遠,布魯克坐到我旁邊。“:不要哭了,香吉士桑。”
喂,布魯克,他怎么會知道我每年忌日都會回來的。我揉干眼淚,突然很想抽支煙。
“抱歉香吉士桑,看到索隆桑那么難過,我不忍心再隱瞞。四年前告訴他了!
怪不得啊,那個傻瓜。我笑,看不見我,但還是知道我在的。雖然難過,但是卻也充滿了安慰。
馬上就零點了,消失之前,布魯克,答應(yīng)我一件事吧。
“香吉士桑,你請說,如果我能辦到,一定肝腦涂地在所不辭。”
沒有那么夸張,很簡單的一件事而已。我笑,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回不來了,也請你告訴他,我還在。
“香吉士桑....”
我才不要讓他來找我,他要給我好好活下去。所以,布魯克,如果我回不來了,就拜托你了。
頭腦漸漸模糊起來,手臂開始變得透明。今年必須告別了么。索隆,如果我明年回不來的話,你要聽布魯克的話啊,還有,這句話本來生前沒說過,本想永遠也不要說了,可是再不說,就真怕沒機會了。
誰都好,請告訴那個綠藻精。臭廚子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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