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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在誰身邊
2011年.夏
靡知有些無聊的站在君儀酒店三樓宴會大廳的角落里,目光被正前方的一對情侶吸引住了。他們站在大廳的正中央,女子是靡知認識的:客戶公司的董事長千金,聽說還是新婚。
她的腳大概是被高跟鞋磨疼了,嬌小的身子大部份靠在身旁那位背對著靡知的男子身上,對著靡知微微的笑。靡知看著他們,微笑。那名男子轉(zhuǎn)過頭來,居然是林然。
林然看見靡知,很是愣然,回過神來坦然的微笑著介紹身旁的女子:我太太。
靡知有些僵硬的微笑點頭,心一陣陣抽搐。排練過無數(shù)次相逢時應(yīng)該有的表情。還是沒有熟練到可以信手拈來。
靡知不明白,自己一直以來表現(xiàn)出來的平靜相比再次相逢時的無措,是自欺?還是欺人?
2007年.春.
晴朗的二月午后,靡知從左岸咖啡廳里出來,被她順手推開的門,就這樣撞上了門外的男子,看著他被撞得通紅的鼻子.靡知不由撲哧笑出了聲。原本有些惱火的男子從門上的玻璃里看到自己那滑稽的大紅鼻子,再看看一臉忍俊不禁的靡知,也笑了起來。
靡知沒想到,第二天會在表嫂家再次遇到他,當表嫂給兩人介紹時面對面愣了一下后同時笑出了聲。男子帶著一臉壞笑說:你就是那個讓我姐贊不絕口的靡知?
靡知知道了男子名叫林然,是表嫂常提起的堂弟,小城出名的狠角色。
2007年.初夏
林然是豪爽,充滿江湖義氣的俊朗男子。
他會在半夜給靡知電話。
他叫靡知:姐。
他酒醉后會對身邊的朋友耍賴:讓我姐來接我.否則我不回家。
他會毫無顧慮的半夜敲響靡知的家門,然后兩人抱著膝蓋在沙發(fā)上徹夜閑聊。
于是,靡知知道了名叫淺秋的女子是林然心底那道最深的刻痕,讓林然持續(xù)經(jīng)年的疼痛著。
林然那些兄弟開始叫靡知:姐。他們開始習慣在林然狂燥到無法阻止的時候打電話給靡知求救。他們開始在無法聯(lián)系到林然的時候給靡知打電話。靡知的姐妹淘開始習慣在聚會時安排多一個位置。開始習慣一起走在街上突然冒出來一個人恭敬的叫靡知:大姐。
再后來,林然對靡知說:我愛你。
靡知卻只是著著他淡淡的笑。有時候,逼得急了,靡知會說:你是弟弟,永遠的弟弟。
說這話時,靡知明朗的笑便會有些黯淡起來。
時光就這樣不緊不慢的劃過。
2008年.春
靡知所在的公司換了新的領(lǐng)頭人,很多的事情需要重新開始。靡知陷于一片忙碌中。林然還是會半夜敲開她的門,卻也不說話,進門后就倒頭睡在沙發(fā)上。有時候靡知半夜醒來,爬起來愣愣的看著林然熟睡的面龐,心像被人緊握住似的陣陣生疼。
一個星期天的早晨,靡知被電話玲聲吵醒了。電話是林然的兄弟打來的。
他說:林然出事了。
靡知差點從床上跌下來。
在醫(yī)院看見林然傷痕滿面的樣子,淚珠控制不了的落了下來。滿滿一屋子都是林然的朋友,有靡知認識的也有靡知不認識的。
其中一個和靡知很熟的男生說:然哥,你把姐弄哭了。
林然看著遠遠站在門邊的靡知.有些吃力的伸出沒吊起來的左手對她說:“別哭!
更多的淚珠落了下來。靡知整個人微微顫抖起來了。林然帶著一種寵溺的語氣哄著她:“別哭了,你別哭了。乖!泵抑淖叩讲〈策?粗媲傲秩荒菑埮で冃蔚哪,伸出手,輕輕的碰碰那些於青的傷痕,淚珠又落了下來。林然有些無奈的的握住她的手。把她緩緩的擁入懷里道:“不哭,從此后我不再打架了!
病房里的林然的朋友們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原來昨晚林然和人在迪吧談判,另一幫人有備而來,一言不和動起了手。一時沒有防備的林然中了埋伏。
2008年.初秋
九月,林然對靡知說:為了你,我決定不再飄泊。
靡知東拼西湊了一些錢,讓林然在小城中開了一家咖啡廳,開始了安定的生活,靡知家的沙發(fā)成了他的據(jù)點。
兩人一同上班,一同回家。只是不再像以前那樣夜夜在外瘋玩,回家的第一件事是關(guān)掉電話。有次靡知問起,林然說:省得他們打電話叫我出去。靡知知道林然口中的他們是指他的愛玩的朋友們。于是看著他甜甜的笑。
這時候,靡知默許了林然在對著他的朋友介紹自己說:這是我的女朋友。
2009年.夏
當林然把存有咖啡廳的第一筆盈利的存折交到靡知手里時說:我們結(jié)婚吧。兩人計劃著開始看房,開始討論主人房衛(wèi)生間是否安裝抽水馬桶。開始爭論著對莫虛有的孩子的教育問題。在這個陽光無比明媚的夏天,靡知的愛情盛開了滿樹繁花。
2009年.初秋
靡知看著手里紅紅的結(jié)婚證書上兩人笑得傻兮兮的樣子,想著定于明年五一的婚期;想著剛搬進的兩人共同打造的新家,滿臉洋溢著幸福的氣息。靡知覺得,09年9月9日,應(yīng)該能成就一段天長地久的愛情。卻沒有來得及看清林然眼底一閃而過的黯然.
秋天還沒有正式到來的時候,整個小城已經(jīng)被籠罩在連綿的陰雨中,林然回家的時間也越來越晚。
他總是對靡知說:店里很忙.
靡知淡淡的笑,卻越來越憔悴.
2009年.初冬
靡知推開房門。屋內(nèi)一片黑暗寂靜。只有書房里林然離開時沒有關(guān)的電腦屏幕發(fā)出幽深的熒光。電腦屏幕上跳動著的□□頭像說明他出去的時候走的有些匆忙。
靡知有些好奇的點開那個跳動著的頭像。一段對話像雷一樣劈進靡知的心。
紅魚:恭喜你
林然:和自己不愛的女人捆在一起也值得恭喜嗎?
紅魚:不愛為什么還會結(jié)婚。
林然:因為我應(yīng)該結(jié)婚生子了。
眼前的電腦屏幕變得模糊不清,靡知無法看清后面的對話了,掙扎著從椅子上站起來,靡知一頭栽倒在床上。
靡知是被林然關(guān)門的聲音驚醒的,看看時間,已是凌晨二點。靡知轉(zhuǎn)過身去,再次閉上眼睛。讓自己承熟睡狀態(tài)。
第二天早晨,林然撫著靡知腫腫的眼圈。靡知淡淡的說:太累了。
2009年.隆冬
今年的冬天特別的冷,靡知手腳冰涼的毛病也越發(fā)的嚴重起來,一個人倦在被窩里,冰冷的寒意從手腳一直蔓延到心底。林然回家的時候已經(jīng)是越來越晚上。他的衣服上,偶爾還有卷曲的長發(fā),或者香水的痕跡。
有時林然早歸,發(fā)現(xiàn)靡知醒著,卻也不說話,只是默默的背過身去。
圣誕快樂!
早上七點,剛起床的靡知收到同事發(fā)來的短信。靡知有些微愣然于時光的飛逝。轉(zhuǎn)瞬間,已是圣誕了嗎?中午的時候,林然給靡知電話,讓靡知早點回家。
靡知淡淡的笑,掛斷電話后撫著小腹說:寶貝,我們也送給爸爸一個圣誕禮物吧!
晚上十二點,靡知終于等回了滿身酒氣,步履蹣跚的林然。
林然說:我不愛你,從來也沒有愛過你。我這一生,只愛淺秋。我們,離婚吧。
靡知的手重重的抖了抖,語氣淡淡的問:你說的是真的嗎?
林然躺在沙發(fā)上說:是真的,你走吧。
靡知平靜的轉(zhuǎn)身,換鞋,開門,離開。
天空不知什么時候開始飄起了紛飛的雪花,街邊的路燈化為一個個暈染開來的光球,散發(fā)出慘淡的暈黃。撫過小腹,靡知喃喃著:對不起,對不起。
抬起頭來,任雪花慢慢在臉上融化,靡知心里有了困惑,今晚的風怎么不會讓人感覺寒冷,是不是因為心已經(jīng)沒有感覺。
2010年.初夏
靡知站在民政局大樓前,面帶微笑的看著手里紅色外殼的離婚證,心里想著是不是應(yīng)該找朋友算賬,居然騙她說離婚證的外殼是綠色的。
靡知糾結(jié)于這個問題很久:為什么離婚證也是紅色呢?
回首過往,其實靡知一直知道,林然所做的一切,都是想讓她明白,她卻決口不提。
因為害怕失去,所以情愿不提起,不提林然費盡心機想和自己在一起的真正原因。不提林然的徹夜不歸,不提林然和外面那些女人的風言風語。
愛情的力量有多大,靡知不知道,靡知只知道,如果不提可以繼續(xù)待在林然身邊,那她就不提。沒遇到林然時的靡知從不認為,有一天,自己也會變成這樣,那是自己最不恥的為愛情卑微至此的女子。靡知總想有一天,自己會打動林然,讓他靜下心來待在自己身邊。沒曾想。最終換來的,卻是林然對她自尊的徹底踐踏。
五個月前,躺在手術(shù)臺上,當冰冷的機械伸入她身體的那一刻,靡知知道自己永遠也無法原諒林然。手術(shù)后一個星期,靡知在林然的郵箱里留下一封信后獨自離開小城,開始了一段飄泊的旅程。她在信中說:他們有過一個孩子,曾經(jīng),她幻想著這個孩子可以改變林然的心。最終,她卻沒有來得及說出口。
整整五個月,靡知走過一個又一個的城市。心情在一路的顛沛流離中慢慢的平靜下來。有朋友說,沒人愛你的時候一定要好好愛自己。靡知從不否認,自己還愛著林然。但她決定把這份愛放在心底,重新開始各自的生活。
2011年.夏
靡知以為,林然的太太應(yīng)該是那名叫淺秋的女子。可眼前這一位,個子嬌小,眉目清秀。決不是傳聞中那個女子。
靡知曾以為,自己和林然,是應(yīng)該一起走到老的,至少她曾是這樣決定的。沒曾想,最后陪在彼此身邊一起哭泣,一起歡笑,一起面對難題的卻都不是自己最愛的人。
靡知心底那些深深的傷痕,被她一層層掩埋起來。那些關(guān)于愛情的故事,也從她的生命中慢慢遠離。她知道,不光是夏靡知和林然,林然和淺秋。這個現(xiàn)實功利的時代,有太多的林然和淺秋。也有太多的夏靡知和林然,他們有的深愛,卻彼此深深傷害。有的不愛,卻也彼此深深傷害。但都沒有走到最后。
現(xiàn)在的靡知,只求現(xiàn)世安穩(wěn),流年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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