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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茲』
大家都叫我天茲,我在大學(xué)畢業(yè)后,獨自一人來到了哈爾濱這座冰城,繼續(xù)我的生活,獨自的生活。
『宯南』
我叫宯南,高中沒畢業(yè),就來到南京,都已經(jīng)五年了,慢慢地適應(yīng)了這個南方的城市,慢慢適應(yīng)了這里的生活。
『天茲』
爸爸媽媽把我送到了機(jī)場,在我強(qiáng)烈的要求下,爸爸媽媽沒有把送我送到哈爾濱。第一次自己一個人坐飛機(jī),首都機(jī)場的天好像都充滿了陰霾。就好像我的心一樣,歡喜,但又有說不出的傷心,對,我就叫它陰霾,那不高興的情緒我統(tǒng)統(tǒng)的叫它陰霾。爸爸媽媽工作很忙,我已經(jīng)打發(fā)他們回去了,自己一個人在慢慢等著那開往哈爾濱的飛機(jī)。機(jī)場今天的人真多啊。
『宯南』
北京的九月就是比南京的冷,看著自己的半袖,在北京的秋風(fēng)下已經(jīng)戰(zhàn)栗不住了。所以機(jī)場里又多了一個左右踱步取暖的人。
『天茲』
10:28。還差三分鐘就可以登機(jī)了。
我拿上了地上的箱子,看了看我熟悉的北京。
再見了,我的北京。
再見。
再見吧。
半邊傷感,半邊無奈。我走向了登機(jī)口。
『宯南』
10:28。還差十三分鐘,我看了看表。
要不是那個北京的大客戶強(qiáng)烈要見見這款游戲的主設(shè)計師。我是打死也不回來北京的。
正在想,電話響了起來。
思思啊,這北京也太冷了,把哥們都凍壞了。
宯南哥,你個土生土長的北京人會不知道北京的脾氣啊。你真以為那是南京呢,我要給你裝個外套你還不要呢。思思一邊回答我,一邊笑。
是啊是啊,下回我一定聽思思的。我一邊左右踱著步子,一邊順勢看向了登機(jī)口。
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背影。
茲茲…
那個是她嗎,我跑了過去,電話里的思思還在說話,宯南哥,我在啊,叫我干嘛啊?
我到了登機(jī)口,那個身影已經(jīng)消失了,電話依舊沒有掛斷,宯南哥,你說話啊。是思思的聲音。
沒事,我沒什么,我馬上就回去了,告老總一聲吧。飛機(jī)快飛了,關(guān)機(jī)了。我一邊說著,一邊抬頭看向了機(jī)場的大屏幕。
10:31北京—成都c5672
10 :31北京—珠海z8073
10:31北京—青島h8634
10:31北京—哈爾濱m5249
…
太多了,是哪一個?
還有那真的是你嗎?
『天茲』
上了飛機(jī),檢查一下包裹。我就坐在了座位上。
我旁邊是一個懷里抱小孩子的婦人,一個漂亮的媽媽,孩子也大概只有一歲吧。寶寶可能沒坐過飛機(jī),所以一直從飛機(jī)起飛就很不乖,一直要哭,年輕的媽媽也很無奈,抱歉的看著我。我一直微笑的看著她和她懷里的寶寶。
怎么自己一個人,先生呢?實在看不下了,我問了出來。
我先生在經(jīng)濟(jì)艙,怕我們娘倆不舒服就給我買的頭等艙的票。小姐太抱歉了啊,打擾您休息了。年輕媽媽抱歉的對我說。
我沒事的,你先生在幾艙,離這里遠(yuǎn)嗎?
我不清楚,但應(yīng)該是離咱們最近的經(jīng)濟(jì)艙。她一邊拍著要哭的寶寶一邊回答我的問題。
哦,這樣子啊。我笑了,真是個體貼的好老公呢,想必也在擔(dān)心她們母女吧。
……
半個小時后,我坐在了經(jīng)濟(jì)艙的座位上,耳邊還縈繞著那對夫妻的謝意。
看著窗外的云彩,又想起了那些陰霾。
『橙思』
外企游戲公司的總經(jīng)理秘書兼主設(shè)計師助理,是我橙思的定語。我喜歡這個定語,因為它牽連著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我的父親和我喜歡的人。
對,我喜歡宯南哥,他只比我大三歲,但他所擁有的是有的人三十歲都沒有的睿智和沉著。我爸爸也很喜歡他,他很聰明,只是沒有太多的學(xué)歷,但這不會阻止他的能力,我相信,宯南的未來一定會很完美。
就像這次,宯南的游戲設(shè)計的很成功。北京的大客戶要求見見這位主設(shè)計師,估計又是要挖挖墻角。但是這種事情都出現(xiàn)好多次了,每一次宯南都會把事情處理的很好,不會丟掉這個客戶,也不會讓我爸爸失望。
剛才我打電話給了他,還是那么爽朗的聲音,說馬上就回南京了,只是忽然的叫了我一下,又馬上沒了下音,就慌慌張張的掛了電話,女人的直覺告訴我,宯南遇到了事情。
難道,轉(zhuǎn)念一想,難道他要向我求婚。我想著想著臉忽然紅了。
『宯南』
機(jī)場的喇叭已經(jīng)在通知飛往南京的旅客登機(jī)了,我還在傻傻的愣在那盯著登機(jī)口看。
那個拉著皮箱的女孩,擁有著一副懶懶的樣子,還有那隨意挽起的頭發(fā),像極了她。只是五年了,你真的一點都沒改變嗎?我的茲茲。那真的是你嗎?你怎么會好像那么疲倦?
茲茲,如果那是你,你又去了哪里,你,還好嗎?
我翻出電話通訊錄,那里第一個名字就是“茲茲”。只是這個以前最熟悉的電話,我五年來都沒敢打過一次。
慢慢地我按下了電話的那顆綠鍵,顯示著“撥叫中”,我的心提了起來。
您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請查證再撥。電腦的語音回復(fù)著我。
茲茲,我知道那不可能是你,我真傻,還想著你。
我搖了搖頭,掛斷了電話,收了收情緒,進(jìn)了登機(jī)口。
『橙思』
在酒店定了幾桌,晚上要犒勞犒勞這一次又打了一場漂亮仗的戰(zhàn)士們。晚上,宯南也該回來了。
在宯南家里,我放了熱水,準(zhǔn)備了新的西服。坐在沙發(fā)上慢慢地等他。
認(rèn)識宯南已經(jīng)快四年了,還記得第一次見他是在網(wǎng)吧里,那次我是我高三時一次離家出走,晚上自己去了網(wǎng)吧。他坐在我旁邊,在搗鼓著什么。我無聊的打著游戲,他在我旁邊說話了,那是他對我說的第一句話,我一輩子記得。
當(dāng)時他說,你這個美女,你怎么打起怪獸來那么沒高、潮啊。
我聽了,臉?biāo)⒁幌伦泳图t了,轉(zhuǎn)過頭盯著他。
之后就聽見他在笑,我沒別的意思啊,別瞎想,打游戲要這樣,說著就從我手里搶過鼠標(biāo)和鍵盤,一陣亂敲。
我沒有看屏幕,依然盯著他,帥氣而又帶著那種玩世不恭的熱情,那時候我就被他吸引了吧。我想到了那時,笑了出來。
之后,我們慢慢地算是認(rèn)識了,知道他從北京到南京打工,一年了,設(shè)計了一款游戲,只是沒找到買家。
結(jié)果由一款游戲,他進(jìn)了我爸爸的公司,并且為公司帶來了不小的收益。
四年后,他就成了公司的主設(shè)計師,手下帶領(lǐng)了一隊研究生甚至博士,而他卻連高中都沒畢業(yè)。
這就是宯南。
『宯南』
下了飛機(jī),不想回家,直接去了“漫天黑”。“漫天黑”是我最熟悉的一個酒吧,他的老板白遠(yuǎn)是那會兒和我一起在南京打工認(rèn)識的;炝宋迥,從一個酒吧的侍者到了酒吧的老板。五年我們都成長了不少。
宯南來了。白遠(yuǎn)老遠(yuǎn)看見我,走了過來。
我點點頭,沒有應(yīng)聲,繼續(xù)喝我的酒。
和那個思思靚妹吵架了?說著,白遠(yuǎn)挨著我坐了下來。
沒有,我出了趟差,剛回來。
去哪了。白遠(yuǎn)漫不經(jīng)心的問,順手也拿了一杯酒,頓了一下。北京,對嗎?
我繼續(xù)沒有說話,喝著我的酒。
『白遠(yuǎn)』
五年前,在南京火車站,我碰見了和我一樣來南京打工的宯南。我的錢在火車上全都用來買了票,結(jié)果下了火車,連買個包子的錢都沒了。我就站在南京站門口,看著面前人來人往,心中有了太多的絕望。就在這時,宯南拿了兩個面包沖我走了過來,一句話沒說,就把面包塞給了我。
沒有道謝,沒有禮讓。我認(rèn)識了這個來自北京的男孩。
我們一起打拼,一起慢慢地在南京立了足。
只是一直以來,我對宯南有很多疑問。他從來沒和我說過,我就從來沒問過。但是疑問還是存在的。
比如,為什么在北京生活的好好的要來南京這個不如北京的城市打工。
為什么他會高中沒畢業(yè)就會出來打工,他很聰明,肯定可以考上大學(xué)的。
為什么他從來都沒提過家人,也從來不談他以前的生活,我知道他是北京人還是在一次無意中看見了他的身份證。
最奇怪的是,他會在每年的五月十一號來酒吧。而且會看著電話盯一個晚上也不打過去。
還好,這幾年有了那個橙思照顧他。他慢慢地改變了。來我酒吧的次數(shù)少了,就說明他的心情不好的時候少了。
但是,剛剛,他怎么了。我說北京,說錯了嗎?
『橙思』
我等到了晚上十一點半,宯南還沒回家,電話依舊關(guān)機(jī)。
同事們已經(jīng)去喝慶功酒了,我獨自一個人在家里焦急的等著。
忽然我的電話響了起來,我撲了過去,是宯南。
宯南,你在哪?急死我了。
嗯,橙思吧,我是白遠(yuǎn)。
白遠(yuǎn)?宯南呢?
宯南有點喝多了,今天不回家了,你別在那等了,早點回家睡吧,我看見你給他發(fā)的短信了。
怎么會又去喝酒呢?你們在哪?我趕過去。
不用了,橙思,宯南是我哥們,我會害他嗎?你放心吧。明天早上他就能去上班了。
好,那我先回家去了。
掛上電話,我收拾好東西,鎖上了宯南家的門。
『白遠(yuǎn)』
宯南那家伙,又一次犯病了,我一不留神就喝了那么多的酒,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要不省人事了。
我摸出了他的電話,想要看看他電話里有沒有什么蛛絲馬跡。
一開機(jī),就收到十幾條短信,都是橙思發(fā)來的。
我馬上回打過去,告訴了她,橙思真是個很善解人意的女孩,什么都沒有多問,好像不想讓我為難一樣,就掛下了電話。
我翻著宯南的通話記錄,我看見了一個聽過好多次名字:茲茲。
剛來南京那會兒,每一次宯南喝多了,都會喊的這個名字,當(dāng)時我沒聽清,以為他還要喝呢。后來聽的次數(shù)多了,也就明白這是個人了。
還有就是,茲茲這個人是在他電話里的第一個位置,足見這個人有多重要。
只是,誰是茲茲,一個宯南喜歡過的女孩嗎?為什么宯南清醒時從未提過呢?
看著醉倒的宯南,我心中的疑惑更多了。
『天茲』
哈爾濱果然比北京還要冷,棉服把我裹起來也擋不住這極度北方的寒冷。呼,我哈了一下手,又拽了拽衣領(lǐng),下了飛機(jī)。
哈爾濱,我來了,讓你的寒冷把我冰結(jié)了吧。我暗暗的想。
我夸張的笑著,站在機(jī)場外面,看著這個九月就下雪的地方,我笑著笑著。
忽然,就聽見身后有人在叫,那個拉箱子的紅色女孩。箱子?紅色?我嗎?
我怔怔的回了頭,看見了那對夫婦,當(dāng)然還有那個可愛的寶寶,現(xiàn)在寶寶在爸爸的懷里。
我一下飛機(jī)就想著一定要碰見你,結(jié)果真讓我碰上了。少婦樂呵呵的看著我說。
是啊,很有緣呢。我又笑了。
怎么眼睛紅紅的?少婦發(fā)現(xiàn)了我的秘密。
沒什么,只是有點小感慨,兩個小時前我還在我最熟悉的北京,而兩個小時后,我就到了哈爾濱。世事的變化真快啊。我看著哈爾濱大街上的松,眼睛飄向街的盡頭,忽忽地說。
少婦看了看我,笑了。原來想家了啊,在哈爾濱沒有親戚朋友嗎?
沒有。我搖了搖頭,如是回答著。
呵呵,少婦笑了。那到我家來做做客吧。我們倆也答謝一下你的幫助。少婦看了看丈夫,笑著對我提議道。
看了看男子懷里的寶寶,我也笑了。好啊。我笑著答應(yīng)著。
少婦的家離機(jī)場只有二十分鐘的路程,男子抱著孩子,先回家去了。我和少婦一起漫步在哈爾濱的大街上。
我挽著她,就像挽著自己的姐姐,一起在慢慢地走回家,很親切。
我一邊走一邊打量著這個陌生的城市。我們倆個誰也沒打破我們倆個人之間沉默,忽然少婦開口了。
為什么自己背井離鄉(xiāng)來哈爾濱?少婦頭也沒抬,看著路,悠悠地說。
我?我稍稍沉默了一下。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只是不想待在北京了。我嘆了一口氣。
為什么?和男朋友吵架了嗎?賭氣出來的?少婦抬起頭轉(zhuǎn)向我,問了一連串問題。說出來吧,我是過來人,說不定我可以幫你。
我聽到她的問題,竟然愣住了。
『白遠(yuǎn)』
宯南醒了,我很正式的坐在了床上,看著他。
宯南。
嗯。他看了看我,緩聲答道。
宯南,我們是不是生死的朋友,我們是不是男人。我問。
你怎么了,白遠(yuǎn),這么正式,這不像你。宯南看著我,可能料想到什么,笑著要掙扎站起來。
我問你呢,回答!我忽然很大聲的叫了出來。
宯南看見我是真的了。喪氣似的說,是,我們是生死朋友,我們是男人,但我…
但你就想瞞著我,瞞著橙思,你說,你昨天在北京看見誰了,是茲茲,對吧。我搶過宯南的話頭,咆哮了出來。我不知道我為什么會這么生氣。但我就是很生氣我面前這個說是我朋友,但卻把一切都隱藏的很好的男人。
宯南沒想到我會知道茲茲,驚恐的看著我,我也料到了都是怎么一回事。
宯南,你是男人,你就該對橙思負(fù)責(zé)。她跟了你四年,要是沒有她你到現(xiàn)在為止,也什么都不是,你要會感恩,因為你是男人!我嚷了出來,房間里回蕩著我的回聲。
宯南一手拄著床,一只手不自覺的撥弄了一下頭發(fā),眼睛看向窗外,忽地轉(zhuǎn)過頭來,盯著我。
你愛橙思吧。
我一驚,但馬上清醒。宯南,不要說笑,橙思愛你,橙思需要的是宯南。我眼睛偏離了直視宯南的路徑。
呼,白遠(yuǎn),我和你坦白吧,茲茲,她是我女朋友,我初二的時候認(rèn)識的她,她很美,也很熱心,這點兒橙思很像她。五年前就是我們商量好的要私奔,可是她突然變卦了,就在我再去找她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不在那所學(xué)校了,她比我提前退了學(xué)?梢哉f忽然之間,茲茲消失了。我很生氣,認(rèn)為被耍了,所以當(dāng)即決定退學(xué),就南下了,F(xiàn)在算來那是五年前的事了。后來想想我是孤兒,一直在北京過得和小混混一樣,其實茲茲的選擇是對的,跟我走一定會不幸福的。我沒有責(zé)任心,誰跟了我也不會幸福。她逃了,是對的。宯南的眼瞼黯淡下去,頭也低了下來。
看到如此這般的宯南我也軟了下來。不,宯南,你很有責(zé)任心,你從來沒想過跳槽,就因為橙思的父親對你有恩;你從來都沒催我要過那時我欠你的錢,因為你知道我那時還不出來;你可以帶領(lǐng)那么多精英,因為他們信任你,信任你的責(zé)任心。你一直都不敢正視橙思對你的感情是因為你怕傷害她,這正說明你有責(zé)任心不想讓她傷心難過啊。我掰著宯南的肩膀,讓接著他聽我說。宯南,想想吧,不要讓橙思成為你心中再一個茲茲,那樣你該更后悔。
我松開了宯南的肩膀,站了起來,走到門口,身子背對著宯南,慢慢地說,宯南,我不知我愛誰,我只知道橙思愛我最好的兄弟,而我從心里祝福他們。說完,我走出了宯南的房間。
『橙思』
我還在辦公室處理文件,忽然想起該去看看宯南怎么樣了,一問他還沒來,難道還沒醒酒嗎,我心一下子又揪起來了。
這在打算打個電話過去問問,電話忽然響了,正是宯南。
宯南,怎么樣好些沒啊,工作不用擔(dān)心。我一對著宯南就有一副好心情。
思思,中午到我家來一趟好嗎?宯南第一次帶著這樣的語氣和我說話,我有點吃驚。
宯南哥,你沒事吧。我懷疑的問著。
呵呵,我能有什么事啊,來時給我?guī)Х荨瓕n南又恢復(fù)了那爽朗的音調(diào)。
帶份便當(dāng),呵呵,我知道啊。我沒等他說完,就搶著說了出來。
哈哈哈。我們同時笑了出來。
我又聽見了宯南那令人高興地聲音。我高興地掛上電話,高興地開始了工作。
『白遠(yuǎn)』
給宯南講清楚后,我知道我有新的工作了,所以我去了北京。
我不知道我到底是為了讓宯南死心還是為了讓橙思幸福,我去了北京,我要去弄清那個茲茲到底還在不在北京,她是他們倆人之間的唯一障礙。
在南京開了三年的酒吧,黑白混的都比較熟,其中也會認(rèn)識一些北京的兄弟。所以,我剛給北京一位比較有名的兄弟打過電話后,就直奔了北京。
北京茶館。
我坐在那位兄弟的對面,看著兄弟手里的照片。
這就是你讓我查那個電話號的以前主人,叫天茲。朋友向我介紹著。果然是個大美女,比橙思還漂亮幾分,怪不得讓宯南忘不了。我心里暗暗的想著,并且抬起頭示意兄弟繼續(xù)說。
她是天可名的女兒,天氏是一個比較有名的家族產(chǎn)業(yè),他的父親是那的董事長。母親是一個新加坡華人,這個女孩也是新加坡國籍,在北京長大。
還是個名門之后,我心里嘀咕一下。沒打斷他繼續(xù)聽他說。
她小學(xué)到初中都名列前茅,成績很好,鋼琴彈的也很棒,還獲過好多獎…家里人都很疼她,天可名就這一個女兒。忽然那兄弟頓了一下,說道,你要是想泡這個妞你可得小心了,她家咱們可不是很惹得起啊。
哪跟哪啊,我只是想知道這個人,兄弟想歪了,哈哈。我笑著,抬頭問了重點。那她高中大學(xué)呢。怎么沒有信息啊。
呃…這個…那個兄弟有點停頓。
我馬上知道了我所需要的就在這里。
『呂辛』
飛機(jī)上認(rèn)識的熱心女孩讓人覺得心疼,下了飛機(jī)正好又遇見了,真是有緣。就叫她到家里坐坐。
我也獨自一人在外待過,我知道那是什么滋味,所以我對這個妹妹有些心疼。
她說她叫茲茲,沒過多的說自己,我就多嘴的問了。但我看見了她微微皺了的眉,我就愈加心疼這個有故事的女孩了。
不想說就算了,埋在心里也好。我笑著說,以此來緩解她的尷尬。
誰知她笑了,姐姐,五年了,沒有一個人敢問我這個問題,你是第一個。那我就告訴你吧,五年了,也該做個了斷了。
我看著她,她笑著,但還是那么悲傷。
『橙思』
我到了宯南的家,按響了門鈴。
宯南應(yīng)著,來開門。
怎么還不舒服嗎?我把便當(dāng)放在餐桌上,剛要轉(zhuǎn)過頭來看他。
誰知他一下子環(huán)住了我的腰,我愣在那里。
橙思。
他第一次這樣叫我的名字。我不知如何回答。
我們,我們結(jié)婚吧。
他在我耳邊吹出了這些氣,我一下子反應(yīng)過來,掙脫了他的手。
你說什么?結(jié)婚?我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看著他的眼睛。
是,我現(xiàn)在向你求婚。說著在褲子兜里拿出了一個小盒子。橙思,嫁給我吧。
我覺得我的腦袋嗡了一下子。宯南,竟然向我求婚了。
我夢里的場景竟然成真了,我努力的掐了自己一下。
『白遠(yuǎn)』
我看著北京哥們找來的片段資料,忽然有種不敢回南京的感覺。
『呂辛』
果然,一個小女孩背井離鄉(xiāng)總是有事的。
『宯南』
白遠(yuǎn)說的對,我沒權(quán)利剝奪橙思的幸福,她愛我,是我的恩人,所以我更不能對不起她。
僅管我不愛她。
『呂辛』
一個十六歲的小女孩該如何應(yīng)對那本不該屬于她的傷。
我在網(wǎng)上悄悄地打上這幾個字的時候,心還扎似的疼。
我還記得剛剛那個充滿氤氳的茶館,我對面的女孩那懶懶的樣子,我記得她是怎么開口的,先是一笑,隨即,那年我十七歲,這事情在我心里結(jié)了五年的結(jié)。依舊笑笑地說,在茶煙的環(huán)繞中我看不出她是否悲傷。
『白遠(yuǎn)』
接到了橙思的電話,果然,宯南向她求婚了,她開心的不得了,我也笑著應(yīng)著。
掛斷電話腦子里都是橙思幸福的樣子。
我又悄悄地打開了那個檔案夾,看著那個照片,那些字。
我只希望橙思幸福,所以對不起了,宯南。
打開火機(jī),那張紙瞬間被火吞噬,留下一個薄薄的紙灰。
『呂辛』
我還在電腦前發(fā)愣,沒注意我先生已經(jīng)走進(jìn)我,站在我身后。
怎么,那個小女孩為什么沒來?
她忽然沒了興趣,就獨自去找賓館了。我輕描淡寫。
為什么啊,那女孩真奇怪。先生嘆了嘆氣,現(xiàn)在的年輕人啊。感嘆著,先生走出了書房。
是啊,那么年輕,竟然是位年輕的媽媽。
是的,茲茲應(yīng)該是個媽媽,或者說茲茲有過一個孩子。
我嘆了一口氣,試著回憶剛剛的畫面。
呂辛姐,我不認(rèn)識你,也沒有必要騙你,畢竟這些事在我腦海里這么多年了。茲茲端直的坐在那,就像一個舞者。
我十六歲,認(rèn)識了他,他叫宯南。他很帥氣,長得很好看,很符合那個時候女孩子的審美需求。我們戀愛了。
在我初三那年我們打算好私奔,其實我知道我懷孕了,但宯南不知道,日子都定好了,我已經(jīng)發(fā)誓要跟他走天涯了?墒牵壹冶D钒l(fā)現(xiàn)了我藏在床底下的化驗單,并且告訴了我媽媽。我媽媽怕我爸爸知道,連忙封鎖這個消息,她知道要是我爸爸知道她的女兒做出這種事來肯定會打死我的。說著,茲茲又笑了,端起茶來,又抿了一下,淑女的樣子。
我依舊靜靜的聽著她繼續(xù)。
我媽當(dāng)機(jī)立斷把我轉(zhuǎn)了學(xué),幾乎就在一個小時內(nèi),我媽給我辦了轉(zhuǎn)學(xué),聯(lián)系了新加坡的學(xué)校,定了機(jī)票,把我塞上了飛機(jī)。我連反應(yīng)的機(jī)會都沒有,就被押上了去新加坡的飛機(jī),連帶著我肚子里的孩子。我到了新加坡才發(fā)現(xiàn)我竟然對宯南一無了解,沒有任何可以聯(lián)系的方式,唯一能證明他存在過的,就是那時我肚子里的孩子。之后,我媽強(qiáng)迫我做掉了那個孩子,孩子沒了之后我就一直在納悶,宯南到底在我生命中出現(xiàn)沒出現(xiàn)過。我都不太敢相信自己曾經(jīng)經(jīng)歷了那些。茲茲慢慢地抬起頭,只是我發(fā)現(xiàn)我喜歡上孩子了,我對小孩子開始很有好感。
那宯南沒再聯(lián)系你?我忍不住問了。
沒,茲茲搖搖頭,他不可能聯(lián)系上我,我在新加坡待了四年,再說說不定他都忘了我這號人了。我媽對我嚴(yán)格的監(jiān)控,我也沒機(jī)會聯(lián)系他。只是后來聽說,他在我們約定好私奔那天退學(xué)了。你退學(xué)的后一天?
嗯,茲茲點點頭。
去了哪,不知道嗎?
茲茲又點了點頭。
我還在回憶著我和茲茲的談話,就聽見了先生招呼我去吃飯。
來了,我喊道,然后在電腦上打下了這樣的字。
年輕的傷,總要自己付賬。
我離開了電腦,腦中又浮現(xiàn)出那個女孩的樣子,懶懶的,但帶著青春的倔強(qiáng),和年輕的傷,撫不平的傷。
『小貔』
南京。
哈爾濱。
二十三度的距離,三十二度的溫差。
他在哪?她在哪?
他們不會碰見,就像茲茲也不會了解宯南又愛了她五年一樣,宯南也永遠(yuǎn)不會明白茲茲的傷。五年,讓那傷幻成哈爾濱的雪,隨著射過南京的暖陽,化了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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