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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皓與兔子的故事,要從他大二那年說起。
大二時候的楊皓,就像一切大二男生一樣懵懂青澀,頂著一頭亂草一樣的短發(fā),每天穿著高中時候的籃球衫和拖鞋往來在浴室和食堂間,白天上課,晚上打DOTA,定期或不定期地跟寢室的三個兄弟湊在一起唱歌看片談女人,然后沒頭沒腦地埋怨為什么班里的女生都不喜歡自己,隨后哈哈一笑哥們情深也就過去了。
楊皓宿舍的情況是一個南方人,仨北方人。所幸那叫李大宇的南方漢子天性直爽,于是和三個北方兄弟打成一片,倒比楊皓這么個真北方人更北方。另外的兩個一個叫張子輪——大家更習慣叫他輪子——另一個叫秦方——大家笑稱為臭豆腐(青方),都是愛說愛笑的好人,平日里特別照顧楊皓這個小弟弟,有什么好零食好片子都記得有他的一份兒,真是說是楊皓的親哥都不過分。
忘了說了,楊皓這孩子比一般人早一年上學,又跳過一次級,所以人家都19歲了,他才17。
這兄弟四個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所以當初也說好要是誰有了媳婦兒一定要跟大家坦白,絕對不許藏著掖著。然而這話從大一說到大二,四個人卻始終都是光桿兒司令,直到大二下學期過了一半,李大宇才神秘兮兮地跟大家說他有了女朋友,是計算機系的,倆人自修的時候認識了,現(xiàn)在剛談起來。
三個人馬上羨慕嫉妒恨地湊過去狂揍這小子,一個勁兒說啥時候把嫂子帶回來給大伙兒看看。然而這見面兒還沒來得及見,人家就跟李大宇分手了,仨兄弟帶著受了傷的大宇去KTV唱了一宿喝了一宿哭了一宿,過了好久才把這事兒過去。
然而就在這段極短的戀情里,卻留下了一個小尾巴,沒錯,就是他前女友養(yǎng)的兔子。
這兔子本是大宇買來送他前女友玩兒的,然而那女生玩兒了兩天嫌麻煩,就又送了回來,于是這兔子從此就成了他們寢室的寵物,雖然看著違和了一點兒,倒也還算那么回事兒。
說看著違和,主要是因為這兔子真是又小又可愛,剛來的時候差不多只有巴掌那么大,一身雪白的絨毛,只有左前爪小臂上有一個小黑點兒,楊皓后來沒事兒就喜歡戳兔子的黑點玩兒,搞得這兔子煩不勝煩。
卻說這兔子剛來的時候,本是習慣了女生宿舍的燕語鶯聲的,一下子四個大漢龐然立在眼前,嚇得一雙又黑又亮的黑豆眼滴溜溜亂轉(zhuǎn)。大宇看著有意思,就把這兔子從籠子里拎了出來,誰知這兔子一出籠子馬上就到處亂蹦,四個男人圍追堵截,竟也抓不住它。
這時楊皓剛好瞥見桌上還有中午買來吃剩的生菜,就扯了生菜葉子去逗它,這兔子果然幾步飛竄上來死命咬住葉子,然而一邊咬著葉子卻還是一邊要逃命,直逗得四個人哈哈大笑。
“這兔子也太傻了!逃命還忘不了吃。 陛喿右贿吪闹笸纫贿呅Φ醚蹨I都流出來了。
楊皓一手抓著菜葉,一手從背后繞過去想抱抱那兔子,誰知那兔子竟發(fā)現(xiàn)了,一扭脖子扯斷菜葉,一下子跳到桌子底下去,任怎么逗都不出來。
這便是楊皓與兔子的初遇。
后來日子漸漸長了,兔子見沒人想傷害它,也就慢慢膽子大了起來,沒事兒就在屋子里溜達,看天氣好的時候還會趴在陽臺上把自己抻成毛巾狀曬太陽,看起來別提多舒服了。四個男人依舊沒有女朋友,于是心思都放在這兔子身上,每天買各種雞腿、香腸、菜葉子喂兔子,這兔子也不愧吃貨的名,一切照單全收。到后來,甚至只要人一拉開下面的抽屜——就是放零食的那抽屜——兔子就會立馬蹦過來等著,一雙又黑又亮的眼睛水靈靈地瞪著你,讓你覺得不給它點兒什么吃都不好意思。
春去夏來,兔子慢慢長到了兩個手掌長,這城市也迎來了梅雨季,四個男人便開始了外賣生涯。
他們吃外賣倒是沒什么,反正他們不挑,肚子塞滿了就行,可兔子的零食從此就斷了貨,只有些囤積的小零食而已,卻再也沒有新鮮蔬菜了。有一次,輪子吃完了外賣就把剩下的湯水放在地上,想說看完電影一會兒出去倒,誰知電影看完一低頭,那邊早連剩菜帶湯水都沒了蹤影,只空剩個泡沫塑料的碗,被舔得干干凈凈。楊皓坐在輪子對面,正把這一幕看得一清二楚,他心里覺得這兔子太可憐了,便提了傘穿了拖鞋就往外跑。
“唉?下這么大雨你干嘛去?”大宇正從隔壁拷了片子回來,“我剛拷好的新片,一塊兒看唄~”
楊皓看了看他手里的移動硬盤,稍微猶豫了一會兒就說:“不了,你們仨先看吧,我給兔子買點兒吃的去!
然后就飛也似的跑了出去,只留下仨人在那邊發(fā)愣。
這孩子怎么對兔子這么上心?倒像當年大宇對女朋友似的!
墻角里的兔子團團地趴在地上,眼睛滴溜溜地望著半開的門,動了動鼻子。
梅雨季還沒過,學校就迎來了暑假。大宇家在本地,所以沒啥感覺,但是三個北方娃早就開始叫喚要回家了,畢竟家里比學校涼快太多,又不會像這里那么濕。
“可是咱們回去了,兔子咋辦?”臭豆腐問道。
“放大宇家唄,他不本地人么?”輪子腿翹在桌子上,正賣力地吹著風扇。
“不行,我們家有狗,非得跟兔子打起來。”大宇搖搖頭。
“啥?你們家有狗?我門咋不知道?”輪子腳一蹬,風扇轉(zhuǎn)了個方向,改吹著輪子的腦袋。
“我大哥新帶回來的,德國黑背,兇著呢!”大宇嘿嘿一笑,然后看向楊皓。
臭豆腐和輪子見狀,也盯著楊皓。
這時楊皓正抱著兔子看好萊塢大片呢,兩個耳朵都被耳機轟炸著,啥都聽不到。
“楊皓!”大宇叫了一聲。
沒動靜。
“楊耗子!”輪子大喊。
“干啥?”楊皓嗓門大得嚇人,一扭頭,正看到仨人笑得歡騰。
“不說不許叫那個外號了嗎?還叫!睏铕┮荒槕C怒。
“別生氣別生氣,”大宇笑著安慰道,“正說暑假兔子怎么辦呢,你有啥想法沒?”
“放你家唄!
果然啥都沒聽著。
三人便又把狗的事說了一遍,楊皓頓時面露難色。
“那咋辦?總不能送人吧?”楊皓把懷里的兔子又往懷里塞了塞,兔子覺得熱,使勁兒往外掙了掙。
“那你要舍不得,就在這兒陪兔子唄~”輪子一臉壞笑,“不然我們就把它送人!
“不行!”楊皓給兔子買了一個多月的零食,風里來雨里去的,早有了感情。
于是三個人順利把看兔子的任務交給了小楊皓,高高興興地回家避暑去了。
到了暑假,學校里除了要考研的和要實習的幾乎沒人,楊皓實在無聊,便每天跟兔子泡在一起。他看書,兔子便趴在旁邊書上睡覺;兔子蹲在桌上啃菜葉子,他就對著兔子吃涼皮兒。有時候半夜被熱氣悶醒,他就抱了兔子一起去沖涼:兔子在臉盆里扒著腿,楊皓在隔間里嘩啦啦。待舒服夠了,楊皓就抱著臉盆回去,兔子就坐在臉盆里,半夢半醒地點著頭。
有時候楊皓也忍不住心里委屈,就一邊戳兔子爪子上的小黑點兒一邊跟它抱怨:“都怪你,不然我現(xiàn)在就在家吹冷氣吃西瓜了,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戳戳戳……”
兔子好像知道他委屈,便乖乖趴在那兒讓他戳,戳到后來楊皓自己沒趣兒了,就把鼻子頂著兔子的鼻子,閉著眼睛小聲說:“你要是個人多好啊,是個人就可以跟我說說話,我也就不用這么無聊了!
可是兔子畢竟變不成人,它動了動鼻子,繼續(xù)趴在那兒。
漫長而無聊的暑假終于要過去了,梅雨也漸漸淡去,晴天慢慢多了起來。
可這南方的晴天也是非?膳碌,要真趕上四十度的時候,也能活活把人曬死。
譬如這一天,整個城市里都發(fā)布了紅色高溫警報,說是今天最高溫度會達到四十一度,楊皓從小有點心臟不好,一聽這消息,趕緊抱了兔子就往宿舍附近的廉價旅館跑。
跑了三家店,終于找到個還有空位的,楊皓付了房錢和押金,拿了房卡鉆便進了空調(diào)房。
一進房才發(fā)現(xiàn),這旅館真不愧是“廉價”旅館,房間里除了浴室、洗手間、一張大床和空調(diào),竟真的是什么都沒有,甚至連個電視都沒有!
唉!早知道就把電腦帶過來了,至少可以看個電影什么的呀!
然而一看窗外燦爛的陽光,楊皓就徹底打消了回去的念頭,他把兔子擱在床上,窗簾拉起來,打開空調(diào),然后就脫了衣服進了浴室。
大學附近的旅館一般就倆功能:供情侶開房,供學生熬夜。所以這浴室的四壁都是透明玻璃的,里面有個簾子,可供自由拉上拉下。
反正沒有人看,楊皓便由了那簾子卷著,打開熱水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一邊洗澡一邊還哼著歌,把一頭略長的頭發(fā)甩的水花四濺。
兔子趴在床上,怔怔地看楊皓洗澡,鼻子動了動。
洗完澡,楊皓便圍著浴巾走了出來,一個后背著地落在彈簧床上,兔子震得一個激靈,趕緊向一邊蹦去。
“你想跑?”楊皓洗了澡心情大好,一把把兔子抄了過來,“你害得我一個夏天沒過好,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還想跑?”
楊皓把兔子放在自己胸脯上,玩兒命地揪兔子耳朵,兔子掙扎了半天,也逃不開,只好就那么被他揪著。揪著揪著,楊皓倦意上來了,竟就那么裸著上身,抱著兔子睡著了!
空調(diào)呼呼地吹著,遙控器上顯示著17度。
待楊皓再醒過來,已經(jīng)是半夜了。他看著自己腦袋邊睡得甜甜的兔子,忍不住心里暖暖地一笑,隨后忽然想起空調(diào)還沒調(diào)呢,便趕緊到處找遙控器——他倒不怕自己怎樣,只是怕兔子吹感冒了,這可就麻煩了。
然而等他找到遙控器,卻發(fā)現(xiàn)上面顯示的是23度,還是睡眠風。小風慢慢地吹來,仿佛一場仲夏夜之夢。
難道自己記錯了?
大概是記錯了吧。
楊皓沒多想,抱了兔子鉆到被窩里,又把空調(diào)調(diào)低了點。
九月開學,三個兄弟都帶了好些土產(chǎn)零食回來慰勞楊皓,楊皓一臉不爽地瞪著仨人,然后一手拎了零食就去喂兔子了,只把剛回來的仨人晾在當?shù),笑得尷尬而僵硬?br>
秋去冬來,又是一年將盡,楊皓和兔子的關系也越來越好:楊皓去上課,兔子就趴在窗臺等他回來;楊皓去跑步,兔子就趴在他書包上看著他跑;天氣冷了,宿舍里沒暖氣,楊皓就把兔子抱到自己床上去睡。慢慢兔子長得越來越大,食量也越來越大,楊皓便縮減自己的開銷給兔子買吃食,直把宿舍里另外三個人看得目瞪口呆。
“耗子,你也別太上心兔子了,有空找個女朋友什么的吧!比说酱笕,幾個男孩子都慢慢學會了穿衣打扮,大宇和輪子也都陸續(xù)找到了女朋友,而臭豆腐也有了正在追求的人。
“不急,我比你們小,過兩年再說也行!睏铕┎焕泶笥,繼續(xù)逗他的兔子。
李大宇沒法,只好去跟輪子和臭豆腐商量。輪子覺得楊皓這樣下去要誤了自己的終身大事(其實楊皓這時候也長成了個小帥哥,很多學妹都偷偷暗戀他,只是本人對此毫無自覺),便決定給校長信箱寫信,說學校有些同學養(yǎng)寵物耽誤學習和就業(yè),甚至還有被貓狗抓傷等事故,嚴重危害學生生活云云。
輪子的爸是中文系出身,所以輪子也繼承了他爸的優(yōu)良基因,把個信寫得像萬言書一般。然而縱使這樣,校長畢竟忙,這事兒也不是什么大事兒,所以石頭入了水,一點兒響都沒有。
“咋辦?”臭豆腐問。
“繼續(xù)寫!”輪子發(fā)了狠。
寒假到了,楊皓偷偷把兔子藏在旅行包里帶回了家。春天開學,楊皓又如法炮制把兔子帶了回來。經(jīng)了一個冬天的兔子變得更加健壯肥碩,一雙眼睛懶懶一挑,竟像成了精一般帶著股媚惑和傲慢。
春日漸暖,輪子的信也終于出了成效。校長不堪其煩,終于叫秘書經(jīng)過他們的輔導員找到了輪子:“校長說這事兒他會辦的,請你別再寫信煩他了!”
然后校長發(fā)布了全校通告,限同學在兩周之內(nèi)清除宿舍內(nèi)的各種寵物,兩周后學校會派人進宿舍檢查,一經(jīng)發(fā)現(xiàn),立即沒收。
楊皓不知這是輪子的計劃,可憐巴巴地抱著兔子向三人求助。三人看了心里難過,嘴上卻也只安慰說:“兔子也有兔子的青春,讓它去跟別的兔子玩兒吧!
于是三個兄弟便陪著楊皓來到學校里的草地上,將兔子輕輕地放在草地的中間。兔子乖乖地趴在草窠里,一雙有神的眼睛緊緊盯著楊皓,楊皓心里一疼,一轉(zhuǎn)身跑回了宿舍。
晚上,楊皓翻來覆去睡不著。他睡了醒,醒了睡,半夢半醒間,好像看到了食堂的大師傅慢慢走向草地,然后看到了兔子,兔子就跑,大師傅就追,追啊追啊,兔子跑不動了,就被大師傅拎起耳朵帶回了食堂……
楊皓嚇得一身冷汗,趕緊坐起來,穿上件薄薄的襯衣就跑了出去。
夜晚,月光如洗,朦朧的空氣里飄著青草的香氣,春天的蟲兒已經(jīng)開始在四處召喚他們的愛侶。楊皓穿著拖鞋氣喘呼呼地跑到白天放兔子的草地,果然草地空空,什么都沒有。他跪下身來,臉貼著地面仔細翻找,結果發(fā)現(xiàn)了半截煙頭,捏一捏還是半干的。
他想起食堂的大師傅確實是一直叼著這個牌子的煙的。
楊皓捏著煙頭,趴在地上,他知道他的夢成真了,兔子再也不會回來了。
兔子。
兔子……
楊皓心里好難受,他覺得是自己把兔子害死了,而兔子明明那么信賴自己,那么乖。
他心里一股酸疼,眼淚就涌了上來。
“下輩子千萬找個好主人,別再找我這樣的!睏铕┻吙捱呑匝宰哉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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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偏要找你這樣的呢?”
忽然身后有人說話,嚇得楊皓一轉(zhuǎn)身一屁股坐在地上,只見一個相貌清秀的男生一身白色的睡衣,正低頭看著自己。
“你……是誰?”楊皓小小聲地問。
“我是兔子~”那男生笑得詭異。
“別逗了,你一定是來笑話我的。你哪個系的?我認識你嗎?”楊皓整了整衣服,站了起來。
那男生笑而不語,只看著楊皓,動了動鼻子。
這動作,好像有點兒眼熟……
正琢磨著,忽然前面樓的拐角出現(xiàn)了手電筒的光,楊皓知道是學校的保安,趕緊拉了那個男生蹲到灌木叢里,只露了兩只眼睛小心地盯著外面。
楊皓的學校對于校風校紀抓得很嚴,男女生一過了十一點半必須回宿舍,如果被抓到在外面晃蕩,就要記大過一次,嚴重的還要全校通報批評。
而此時楊皓的狀況是只穿了一件薄襯衫,下面連褲子都沒穿,還跟個穿著睡衣的清秀男生在一起。就算學校不說破,倆人一旦被一起通報了,學生間也必然會引起一場軒然大波,自己估計也就沒法再在這里混了。
兩個保安晃著手電筒走過來,一邊抱怨著物價飛漲工資不漲,一邊慢悠悠走過去。
楊皓剛松了口氣,卻忽然被旁邊的人一把推倒在草地上,楊皓一愣,只見那男生扯開自己的襯衣,正把兩只雪白的手伏在自己的胸口上。
“你干什么你?!”楊皓嚇得一叫。
“噓!”男生豎起一根手指,耳語一般說,“你想被抓到嗎?”
楊皓趕緊看向保安離開的方向,倆人的說話聲還能隱約聽得見。
那男生把手又按在他胸口上,然后低頭向他頸項間吻去,楊皓雖然見識不多,但也大概猜得出他在干嘛,趕緊死命推開他,誰知那人竟力氣特別大,怎么推都推不動。
推搡糾纏之間,楊皓看到他的左手腕上有一片圓圓的淡淡的胎記,忽然腦子里一個熟悉的黑點閃現(xiàn),趕緊一把抓。骸斑@什么?”
男生停了動作,起身看著他笑:“你都戳了那么多次了,還問我?”
楊皓當時就傻掉了:“你到底是誰?”
“我說了我是兔子嘛~”男生又詭異地笑起來,然后吻了吻他的唇。
“你讓我怎么相信啊?我一個接受了這么多年無神論教育的人……”楊皓辯解道。
“無神論?”男生嘴一撇,“那你還相信有下輩子?”
楊皓知道自己說不過他了,而且,兔子變成人也沒啥,宮崎駿不是還有動畫叫《貓的報恩》嗎?說不定自己就趕上兔子的報恩了……
“那,咱們是在這兒做完?還是到了旅館再繼續(xù)?”男生纖長的手指從楊皓口袋里拈出錢包,沖著他媚惑一笑。
第二天一早,宿舍里仨人一起來見楊皓不在,就知道他一定是找兔子去了,趕緊到處找人。結果忙活了一上午,教室、圖書館、體育場甚至澡堂子都翻遍了也沒找到人,仨人可急壞了,隨便買了點東西帶回宿舍吃,打算下午看要不要跟警察局報案。
誰知剛回到宿舍不久,就見楊皓扶著腰一瘸一拐地走了進來,一臉沮喪無力,好像一宿沒睡似的。
大宇趕緊上去扶他,剛想開口問他怎么了,卻見他身后跟著個一身白色衣褲的男生,一張清秀帥氣的臉笑得陽光燦爛。
“楊皓,這是誰?”輪子問。
“我是他媳婦兒,或者說他是我媳婦兒也行~你們不是要坦白嗎?我就來給你們看看~”男生摟著楊皓的肩,笑得媚惑而詭異。
仨人頓時石化,好像腦子里塞進了塊棉花。
從此楊皓宿舍里再沒了兔子,卻經(jīng)常有一個帥氣的男生出來進去,惹得不少女生來樓下蹲點圍觀。宿舍監(jiān)察聽說有人非法留宿,鬧了好幾次半夜突襲,可每次進去卻只發(fā)現(xiàn)四個人捂著被子躺在床上,只是楊皓的肚子上好像有點鼓,據(jù)他說是他新買的抱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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