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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愛是一座絕城。
內(nèi)容標簽: 花季雨季 正劇
 
主角 視角
禾子墨
陸瀾城
配角
肖玦


一句話簡介:君生我未生。

立意:

  總點擊數(shù): 3144   總書評數(shù):4 當前被收藏數(shù):9 文章積分:3,644,974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原創(chuàng)-言情-近代現(xiàn)代-愛情
  • 作品視角: 女主
  • 所屬系列: 『短篇』零散•只影誰去
  • 文章進度:完結(jié)
  • 全文字數(shù):9388字
  • 版權(quán)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已簽約
  • 作品榮譽: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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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城

作者:秋小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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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絕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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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誰筆下傾慕相思的俊朗少年,在荒涼的絕城里婉轉(zhuǎn)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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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禾子墨第一次來到這座北方大城市的時候惶惶不安自然是有的。十年寒窗苦讀,鯉魚躍龍門,終于逃脫了貧瘠荒涼的黃土地,她成了小縣城里近些年唯一一個成功考上北方高校的人。聽老人說十些年前也有個孩子同她一般考了出去,卻仿若忘了這個小縣城一般,畢業(yè)之后再也沒有回來過。親戚之間自然是歡喜的,卻也有人紅了眼,放鞭炮之余不忘念叨念叨往年的舊事,拍著她父親說:“小心閨女見了世面,可就回不來了!北斫忝弥g也在瞬間疏遠了許多,大家象征性的吃了些飯菜,見自己兒女不爭氣不免說上幾句,最終也就散了。

      母親特意上縣城的商場里給她買了些亮色的衣服,一邊幫她收拾一邊念念道:“墨墨,聽那些姑娘說這可是城里最流行的款式。”她聽得心酸,喏喏的應(yīng)了聲,臨到離別卻再無言語可說。
      火車站在縣城幾十里之外,只有父親陪著她去了,買了站臺票父親陪她等著,見火車來了才將重重的編織袋放到她手里,眼神里也帶了些緊張:“墨墨,好好讀書啊!币贿叴曛郑赣H是田里人,自然不會說那些冠冕堂皇的話,重復(fù)了幾句也覺得無話可說,只能巴巴的看著禾子墨。禾子墨一陣心疼,鼻子有些酸,低低地說了聲再見就想轉(zhuǎn)身。

      “墨墨,你會回來的吧”走了幾步,父親低沉沙啞的聲音卻依舊清晰,禾子墨眼睛澀澀的,輕輕揉了揉,說:“爸,我放假就回來看你!

      ——“子墨!子墨!禾子墨!”隱約間聽到有人叫自己,禾子墨還沉浸在夢里,如今一慌神,父親的影像頓時煙消云散,看著身邊的余漾在想起自己在學(xué)校的寢室里,而背心已經(jīng)是汗水淋淋!坝窒爰伊耍俊庇嘌庵_丫坐在她床邊,禾子墨用余光瞟去不由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余漾,今天是什么重要日子?”已經(jīng)歷了秋,但北京依舊是火辣辣的熱,余漾卻穿著正裝,細看還畫了淡妝。

      “今天是學(xué)校新聞社采訪紀師兄的日子!庇嘌春套幽琅f不明所以,只能將一套正裝往她身上一扔!安还茉趺礃樱闳昼娭畠(nèi)換好。”

      當禾子墨被余漾拉到學(xué)生電視臺的時候才明白這次要被采訪的是他們系的師兄紀瀾城,所有地理系的女生最萌的便是他,于是自發(fā)的相約到電視臺當觀眾,為師兄加油打氣。
      我都不知道紀瀾城是誰。禾子墨翻了個白眼,看著一臉興奮的余漾聰明的選擇了沉默。

      ——“紀師兄!”余漾拍了禾子墨一下,禾子墨回頭卻只看見一個清癯的背影,白襯衣,卡其色的長褲,莫名的讓人覺得舒服。余漾有些可惜的看著紀闌城的背影,說:“子墨,你太不幸了。你簡直不知道剛才紀闌城的眼神看我的眼神有多么銷魂!焙套幽揪筒簧醚赞o,此刻有些微的尷尬,最終也只能沉默。

      聞香識女,隨著一陣腳步聲撲面而來的是一股淡然的香氣。這時香水在大學(xué)里并不普遍,通常是家境好的人才能夠使用的。禾子墨抬頭看去,只見兩個女生出現(xiàn)在走廊的盡頭!笆切っ廊税桑俊庇嘌剡^神,說道:“據(jù)說是新聞系百年難遇的大美人,而且還單身。”禾子墨嗤嗤一笑,正想發(fā)問,卻見兩人已經(jīng)走近她們。

      確實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妝容神色乃至栗色的卷發(fā),她看了眼美人身上掛著的工作牌:肖玦。不由微微咂舌,要怎樣的家庭才能給女兒取出這樣剛烈卻又溫順的名字!扒飵熃!庇嘌鷧s朝著另外一個五官小巧精致的女生打了個招呼,那女生淡淡一笑,并未言語。反而是那肖玦看了她們一眼,道:“學(xué)生觀眾走那邊的通道,這邊是給嘉賓和記者走的。”手一指,而后轉(zhuǎn)身便走了。

      禾子墨看著她嫵媚而高傲的背影,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頭。不過是一場很普通的校園采訪,肖玦確實不愧為新聞系的一大支柱,口齒清晰,語調(diào)平穩(wěn),偶爾與嘉賓觀眾不經(jīng)意的交流都是說不盡的魅惑。禾子墨來得晚,只能坐到了后面,聚光燈下的紀瀾城不慌不忙地回答著肖玦的問題,似乎早有準備,有時也會微微停下來思考片刻,容貌確實是同齡人中少有的清俊,與亮麗逼人的肖玦在一起十分相配。

      很多年后禾子墨想起初見時聚光燈下郎才女貌的兩人心底都會浮現(xiàn)出淡淡的嫉妒與惆悵,就好像是最美最艷麗的煙花卻只能夠開在那一刻,而后人海茫茫,誰都不再記得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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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時時能夠從室友口中得知紀瀾城的消息,不過真正意義上和紀瀾城說上話卻是在禾子墨大二的那年。因為家境稱不上小康,所以禾子墨在旁人都開始風花雪月時她依舊雷打不動的出現(xiàn)在自習(xí)室里,從離開小鎮(zhèn)的那一刻她就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她要一份穩(wěn)定的收入以及平淡的人生。
      余漾在大二時終于春心萌動加入了浩浩蕩蕩的戀愛大軍,并且為了能夠更好的花前月下,還加入了地理系組織的踏青活動。于是早春一到,余漾便左手拉著男友右手拽著不情愿的禾子墨一同出游。上了大巴禾子墨才意識到原來大多是人都是懷著和余漾一樣的心理前來踏青,一路上親親我我的人不在少數(shù),而獨身一人的數(shù)過來竟然只有一臉平靜的紀瀾城,靠窗坐著面色蒼白的肖玦和自己。雖然不知道為何這兩個人氣頗高的人竟然會獨身一人,不過當?shù)诌_目的地分組踏青時,他們?nèi)齻還是很有眼力的組成了一組,畢竟誰都不想當高壓電燈泡。

      由于是在北方,黃土覆蓋植被稀少,除了四季常青的古木之外,只有一些零零星星的野花和小草,加之三人并不熟悉,一路走來除了紀瀾城介紹了下鳳凰山的地理位置及歷史由來之外,竟無人說話。更讓禾子墨驚訝的是在聚光燈下舌燦蓮花的肖玦竟然沉默異常,臉色更是蒼白的可怕。
      禾子墨受不了低沉壓抑的氣氛,在下一個路口時主動提出四處走走。剩下兩人并不反對,只是淡淡點了點頭。然而岔路終究是會匯合,她還未走近便聽見紀瀾城清朗而沉穩(wěn)的聲音,似乎在和肖玦商量些什么。隱約間只能聽見肖玦應(yīng)了兩聲,便再無言語。

      禾子墨并沒有聽人壁角的習(xí)慣,于是也只能夠站得遠遠的,卻忽然聽得身后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回頭就被匆匆跑過來的肖玦狠狠撞倒在地。肖玦明顯愣了一下,只是匆匆說了句對不起便離開,禾子墨強忍著腳裸的劇痛蹭了起來卻不幸被追過來的紀瀾城再次撞倒在地。

      這次是真的起不來了,禾子墨齜牙咧嘴的看著一臉愧疚的紀瀾城,半開玩笑地說:“紀師兄,看在同門師祖的份上,你會扶我回去的吧!闭f完都能夠聽見自己強烈的心跳。紀瀾城忍俊不禁,伸手拉她起來,問道:“你就是那個自習(xí)室女王禾子墨?”

      禾子墨微囧,咕噥道:“哪個不長眼的給我取了這個破名字。”她平日里是不善言辭的,知道這個外號后也只是一笑,偏偏此刻在紀瀾城面前卻總是要刻意做出活躍的樣子,當手肘接觸到他手心的溫度時,不由心跳更快了一些。

      當被紀瀾城扶著下山時,禾子墨打心眼里感謝起了帶自己來的余漾,她是個感情遲鈍的人,但是卻又出人意料的目標堅定,就好像在感覺到紀瀾城氣息的那一刻就對眼前這個干凈的男生產(chǎn)生了好感。

      當時的禾子墨還不明白,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最初不相識,最終不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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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樣和紀瀾城漸漸的熟悉了起來,她理所當然地加入了他建立的地質(zhì)地理勘查社,理所當然地稱呼他師兄,也理所當然地仗著自己成績好陪著他一次又一次的外出考察,就連余漾在閑暇時都忍不住問她,她是不是喜歡紀瀾城。

      每當這個時候,禾子墨都只是笑,也不回答。余漾見狀也只是嘆口氣,再也沒有問過她。

      禾子墨也曾疑惑過肖玦和紀瀾城的關(guān)系,卻在而后的日子里再也沒有從紀瀾城或者任何一個人的口中聽到過肖玦的名字。肖玦依然是那個美艷逼人的女子,偶爾在林蔭小道相逢都會有一陣香風擦肩而過,連禾子墨都會為這樣的女子失神片刻。

      大三的寒假,還沒等到禾子墨買到返程的火車票紀瀾城便找上門來,原來是西安地質(zhì)地理勘查協(xié)會的人邀請她和紀瀾城等人前去參加。因為事出緊急而禾子墨又沒有手機,所以他跑了一路到了女生宿舍樓,就怕錯過她。禾子墨下樓時不時便有女生對她擠眉弄眼,惹得禾子墨雙頰緋紅卻又心里透露出一絲甜蜜。紀瀾城臨近畢業(yè),諸事繁忙,就連勘查設(shè)都甚少再去,所以禾子墨雖不知道他找自己什么事,但是心里的歡喜還是有的。

      一路下去便看見那個穿著深灰色大衣的身影,禾子墨心里雀躍起來,叫道:“紀師兄!”天知道禾子墨從“師兄”到獨一無二的“紀師兄”自己掙扎沉吟了多久。紀瀾城也不含糊,簡單說明來意后便征求禾子墨的意見。其實這趟聚會并非禾子墨非去不可,加之她往年都會回老家,所以紀瀾城在一開場便表明了不干涉她決定的意向。

      禾子墨心里微微一掙扎,轉(zhuǎn)頭笑道:“師兄這次來的真巧。我爸爸說今年要帶一家人出去走一趟,怕是年三十兒也回不來的,所以子墨這次就麻煩師兄啦。”紀瀾城聽得一笑:“子墨,你倒是說得好聽,到時候住的旅館可是沒有暖氣的!薄安慌虏慌,我皮糙肉厚幾時怕過這個!彼贿呅χ贿呄氲剑率怯心愕牡胤蕉际呛玫。紀瀾城與她略略說了幾句便走了,禾子墨搶在他前面跑上宿舍樓,到了二層水房的陽臺時正想低頭張望他的背影卻見肖玦神情淡然地走了出來,禾子墨一愣,想打招呼卻又稱不上熟悉,只能低著頭與她擦肩而過。

      回到宿舍后禾子墨便撥通了家里的電話,是父親接的。禾子墨心生愧疚,只能夠絮絮說了不能回去的理由。父親在那頭沉默半晌,有些猶豫地問:“墨墨,當真不能回來么?要不再去給你們那個什么會長說說,你家遠比不得別人,這一年也就回來這一兩次……”禾子墨本來是滿心歡喜卻在瞬間被潑了涼水,不由聲音冷了下來,口氣微沖:“爸,我說了我這次是真的有事!币痪湓挾碌酶赣H啞口無言,最終只聽電話那邊父親喃喃地說:“嗯……那好,你媽這邊給你特意弄了一大截香腸,辣的不辣的都有,我只是覺得你不回來可惜了!焙套幽犞赣H有些急促的解釋,鼻尖微微一酸,想起剛才自己的頂撞,嘆了口氣:“爸,我夏天就回來了!备赣H答應(yīng)了兩聲,禾子墨一時也找不到話說,便就這樣掛了。

      她有些惆悵的窩在被窩里,卻什么也不想說。余漾本來是興高采烈的回宿舍,見她這樣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夠爬到她身邊說著偷聽來的八卦:“子墨,新聞系的肖玦知道吧?”禾子墨哼了一聲表示了解,“單身多年的肖美人終于情竇初開,據(jù)說男友是外校的學(xué)生會會長!焙套幽珢瀽灥芈犞,此刻忍不住嘲諷道:“肖玦是新聞系有名的美人,還愁沒有男朋友?”余漾見她心情不好,陪著她說了幾句也就沉默了下來。

      完全看不出來她在談戀愛。禾子墨想起從水房里出來的那張淡然處之的面容,又對比起室友戀愛時眉梢眼角的甜蜜,心緒亂如麻,最終只是沉沉睡去。

      從北京到西安,一路盤山,大多是春運回家的人。禾子墨坐在紀瀾城身邊,緊緊抱著行李,偶爾也和他說上兩句。紀瀾城不知怎的看上去心情似乎很差,禾子墨見他不說話也不再討沒趣,所幸抱著行李昏昏沉沉的睡著,一路上也就到了西安。

      和禾子墨所料不差,果真不過是一個無關(guān)輕重的會議,三十多個代表聚在一起開了半天的會便散了,走出來除了紀瀾城之外的幾個師兄師姐便嚷著要去看西安的大小雁塔,碑林。

      當禾子墨買完門票回到集合地點時卻發(fā)現(xiàn)大家的表情都有些吃驚,凝神一看才發(fā)現(xiàn)妝容精致的肖玦正笑語盈盈地挽著一個陌生男子,而紀瀾城的面色簡直是難看到了極點。連禾子墨那樣不通風月的人都發(fā)覺肖玦紀瀾城兩人有些不對勁,這時只聽肖玦笑靨如花地說:“原來是地質(zhì)勘察社的人,倒是巧了。”紀瀾城一言不發(fā),而其余的人雖然對這位美女心向往之但到底不熟,也都是恩恩啊啊的打了個招呼。

      肖玦也不多言,挽著男友轉(zhuǎn)身告辭。

      那一天紀瀾城基本上沒有說一句話,最后晚餐到大排檔吃飯時又破天荒地點了一箱啤酒,平日里與他關(guān)系不錯的人有些看不過去,嘟噥道:“瀾城,何必為了那點小事不愉快!焙套幽恢浪负问,但是也是知道必定與肖玦有關(guān),只好沉默。紀瀾城卻像是沒有聽到一般發(fā)狠地喝著酒,眾人勸不過一大箱子酒就有七八成都被他給喝了。

      一頓飯吃得索然無味,禾子墨看不過去,看著喝得風度蕩然無存的紀瀾城說道:“師兄到底和肖師姐有什么心結(jié),怕是說出來就好了。”此刻飯桌上大家都喝得醉醺醺的,也不知誰帶頭說起了傷心情事,反而沒有人去理會禾子墨說的話了。

      她挨著紀瀾城坐,見他沒有反應(yīng)正想再問一邊,卻見身邊的人猛地握住了她的手。禾子墨一直都是專心于學(xué)習(xí),從未想過旁的,以至于連喜歡紀瀾城都是小心翼翼的,如今突然感受到他手心灼熱逼人的溫度,更是不知如何是好。

      他的臉因為酒精的關(guān)系有些紅,但是脫離了以往處世不驚的淡然,禾子墨呆呆的看著他,他的眼眸仿佛上好的黑寶石,怪不得那么多的女生都傾心于他。她從來沒有這樣放肆大膽的看過他,如今好不容易得了機會卻不知如何是好。

      ——“阿玦!彼粗凵裢鹑缫粋受傷的孩子,“我們不要吵了好不好!蹦菢永鄣穆曇,那樣卑微的懇求,讓禾子墨一瞬間呆住,這還是那個淡漠而冷靜的紀闌城么?

      他似乎將她當成了肖玦,唇邊掛著一抹孩子般的笑,就仿佛是撒嬌一般,看得禾子墨心里難受極了,堵得慌!鞍i,我們和好好不好?”他繼續(xù)問,明明喝醉了卻話語流利,就仿佛是在心底描摹了千萬遍,禾子墨輕輕將手抽出來,抹了抹有些酸澀的眼角,看著還喃喃自語的紀瀾城,翻身去找他大衣里的手機。

      果真是有肖玦的電話號碼,上面親密的寫著“阿玦”,她看得一陣難過,想起剛才紀瀾城唇齒間的落寞和嘆息,不由深吸一口氣,轉(zhuǎn)身去結(jié)賬,然后拉著一大幫喝得半醉的人回了旅館,大家都昏昏沉沉的,誰也沒有發(fā)現(xiàn)少了一個人。

      禾子墨沒有帶走紀瀾城,她把他留在了那個大排檔,給老板打了招呼說明一會兒會有人來接他,然后一個人站在墻角給那個標注著阿玦的號碼發(fā)了一封短信。

      阿玦,我們和好好不好。

      她飛快地編輯好大排檔的地址,趁著還沒有回心轉(zhuǎn)意便按了發(fā)送鍵。最后她走回包間,將手機放回他的衣兜,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大排檔。

      已經(jīng)接近年三十,大街上人來人往,燈火闌珊,禾子墨一個人站在十字路口微微仰著頭,一點一點努力地將眼淚逼回眼眶。她并不是一個喜歡哭的人,甚至在某些時候更是堅強得可怕,她恍恍惚惚的想著,那個時候她還十八歲,最大的夢想就是考出這個小縣城,到她夢寐以求的城市去。高考的前一天晚上,她同齡的表兄妹們嫉妒她的成績,索性破罐子破摔,整宿都在她的屋外鬧騰,她起初氣得渾身發(fā)抖,委屈得想哭,卻又慢慢鎮(zhèn)定下來,縮在墻角開始一只一只地數(shù)羊,最后終于睡了過去。

      十年寒窗磨一劍,父母親的希望,她的夢想還有她那唯一少的可憐的驕傲都不能使她低頭,她為紀瀾城而加入地質(zhì)地理勘查社,她為紀瀾城而失眠,她甚至為了紀瀾城在父親面前撒下了謊言,這些她都可以為紀瀾城做到,偏偏她不能為了他而放棄她的驕傲,她的愛縱使卑微卻也有自己的堅持。

      她可以接受紀瀾城不愛自己卻無法忍受紀瀾城在接受她以后心里卻依然放不下另一個女子。禾子墨一遍一遍的規(guī)勸自己,蹲在十字路口的綠色郵筒旁仰頭看著頭頂上荒涼的枝丫,迷迷糊糊想起很多。

      她想起自己曾經(jīng)和紀瀾城在同一間教室里看過赫本的《Sabrina》,里面的Sabrina和Labbrian坐在餐館最昏暗的角落里,那個少女天真地對Labbrian說,你應(yīng)該去法國,去巴黎,那里會有一場傾盆大雨在等你,你不能提著公文包也不能打著傘,因為那是巴黎的傳統(tǒng)。當說到這段時紀瀾城的表情是那樣的愁然若失,她現(xiàn)在才明白,一定是那個連呼吸都帶著嫵媚的女子也曾用那樣天真的語氣對他說過同樣的話。

      可惜她是禾子墨,她的家庭,她的出生都注定她不能如同豌豆公主那般柔嫩得能夠感受到十二層天鵝絨被下的傷害。禾子墨深吸一口氣,聽著一旁商店櫥窗里反反復(fù)復(fù)的放著一首歌,里面唱著,兩個人多親密,是要通過傷害來證明。

      她注定是他生命里的一個過客,她那些在黑暗里滋生的喜歡連讓他知道的權(quán)利都被她掐碎。有些人,明明是在最好的年紀遇到卻擦不出最絢爛的火花。

      如果早一點遇到,那該多好。如果她是肖玦,那該多好。

      這世界上有太多君生我未生的晚一秒,她自嘲的笑起來,自己何必湊熱鬧。

      禾子墨數(shù)了數(shù)身上的剩余的錢,買了回家鄉(xiāng)的火車票,接近凌晨便上了火車,抱著那小小的旅行包隨著火車一搖一擺。

      零點十五分四十九秒。她看著自己手腕上的秒表,用熒光筆在手腕內(nèi)側(cè)寫道,告別了西安,告別了紀瀾城,告別了一場無疾而終的暗戀。

      火車的門關(guān)上,再回神只能看見夜幕蒼茫的平原,零星燈火的村落,禾子墨呆呆的看著這一切,緩緩閉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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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于她的不期而至,她的父母自然是表示了分外的歡喜,而她卻是疲憊至極,倒頭便睡在了農(nóng)家的土炕上,一夜無眠。

      誰都能看出她的不開心,但是誰都不敢去問她的心事,連母親都是小心翼翼的關(guān)心著她的一舉一動卻連問一聲都不敢。一個年過得郁郁寡歡,她每日都在輾轉(zhuǎn),他們和好了,他們和好了,他們一定會和好的。

      果真,紀瀾城和肖玦在一起了。

      她是在臨近開學(xué)時才回到學(xué)校的,北京在二月下了一場罕見的大雪,伴隨著大雪而來的是紀瀾城和肖玦兩個人甜蜜的戀情。剛走進寢室便看見余漾有些不自然的神情,她不禁問道:“余漾,怎么了?”余漾尷尬的笑笑,小心翼翼地問她:“子墨,你看學(xué)校的論壇了么?”禾子墨點點頭,接下去說道:“我還看了紀師兄和肖玦的照片,不愧是美人,不經(jīng)意間都好看得要命!彼@一席話說得又快又急,像是早就練習(xí)了許多遍。余漾看得心疼,不由拉她到床邊,說道:“子墨,你不要太難過了!

      禾子墨勾起一抹淡笑,嘴上卻說得極快:“余漾,你知道紀瀾城和肖玦是怎么在一起的么?”她飛快的解釋了其中經(jīng)過,聽得余漾目瞪口呆,禾子墨心里就好像裝了一個巨大的沙漏,此刻瓶底破裂,細小的沙子漏出來,烙得她難受極了。她看著余漾,感覺眼角濕濕的,不由語氣更狠了:“余漾,我從小就很不明白,為什么所有童話里王子最后都選擇了不起眼的灰姑娘,因為連旁觀的我都覺得公主和王子的故事會般配得多,F(xiàn)在我總算是明白了,因為現(xiàn)實里得不到人們總是想借助童話來完成,所以才給了太多人不實際的夢。”她說得聲音漸漸低沉下去,“全系里偷偷暗戀過紀闌城的人沒有一車也有半打,如今這個夢結(jié)束了,她們也都該回過頭來,做自己的事了!

      當然,也包括自己。禾子墨在心底輕輕加上一句。

      她開始了最初的生活,很少去地質(zhì)地理勘查設(shè),偶爾遇到紀瀾城也只是叫一聲“紀師兄”便再無下文。紀瀾城自那晚之后見到禾子墨也免不了一絲尷尬,如此一來,兩人那原本由禾子墨苦心經(jīng)營起來的親密也漸漸疏遠開去。

      紀瀾城那屆的大四臨近畢業(yè),她從旁人口中輾轉(zhuǎn)得知紀瀾城受雇于某有名地理雜志社,將遠派到西藏地區(qū)進行攝影考察,而肖玦更是回絕了許多電視臺投來的橄欖枝,一拿到畢業(yè)證后便追隨紀瀾城而去,兩人的故事一時間在多愁善感的畢業(yè)季節(jié)里成為傳奇。

      她也算是這里的老人了,曾無意間在接待新生時聽到一個外表甜美的浙江小姑娘笑語盈盈地問她:“子墨師姐,你知道紀師兄么?”她微微錯愕,還是點頭表示知道。小姑娘眼神一亮,道:“那么肖玦呢?我究竟比她差多少?”她這才凝神打量起眼前水靈靈的女孩,不由恍惚間想起昨天校園論壇上似乎將她評為地理系新生系花。禾子墨不由一笑:“你很漂亮”小姑娘臉色驟然閃亮起來,禾子墨卻恍若未見,接著說道:“長得再美晚一步中就是晚一步!彼粗」媚锊唤獾难凵瘢⑽⑿α诵,再也不言語。

      她接著帶領(lǐng)學(xué)妹們參觀校園,卻在不經(jīng)意間流露出淡淡的落寞。其實紀瀾城也是極好的人,所以才讓她現(xiàn)在都念念不忘。禾子墨看著九月的陽光,微微迷亂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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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禾子墨的人生在脫離紀闌城后便波瀾不驚的平穩(wěn)走了下去,她以優(yōu)異的成績畢業(yè),成為本市某知名地理勘查所的一名研究人員,有了一份朝九晚五穩(wěn)定平凡的工作。她依然定期回到老家,看望日漸衰老的父母,在她大學(xué)畢業(yè)后的第三年,經(jīng)過母親的暗示,她同旁人介紹的一名公務(wù)員談起了平平淡淡的愛情。

      那是個老實的男人,連牽手都會耳根子泛紅。他的掌心不再給禾子墨灼熱的感覺,他的聲音也不能讓禾子墨夜不能寐,他的呼吸更是不能讓她臉紅心跳。禾子墨總是在不經(jīng)意間看著眼前平凡的男人,想起紀瀾城好看的側(cè)臉。

      她曾在某日約會后跑去酒吧大醉,然后被趕來的余漾接走。她清楚地記得自己悵然的聲線,自己說,余漾,如果當初我沒有發(fā)那條短信又會如何?我把最熱烈最隱忍的愛戀都給了紀瀾城,一去不復(fù)返。

      她在偶爾的懷念中平穩(wěn)地生活著,她仍然能夠從余漾口中聽到關(guān)于紀瀾城及肖玦的消息,他們一起去了最荒涼的羌塘高原無人區(qū),他們一同攜手塔克拉瑪干大沙漠,他們曾在青海湖邊逗留,他們在烏鎮(zhèn)的細雨中漫步。每當這時,她總會懷著一種虔誠乃至艷羨的心理去幻想,那些她不能夠去奢望的夢想。

      一過經(jīng)年,她在二十五歲那年嫁給了那名公務(wù)員,舉行了樸實無華的婚禮,又在兩年后生下了一個男孩兒,她頭一次不顧婆婆的反對,她說,給這個孩子叫玨城好么?孟玨城。

      終于在事隔五年后,她收到了由余漾轉(zhuǎn)交的紀瀾城的結(jié)婚請柬。紅色的請柬,喜慶而華麗,打開照片上微笑的兩人卻讓她大吃一驚,時隔多年,紀瀾城依舊是當年的紀瀾城,而他身旁的那個女子卻不再是那個亮麗多姿的肖玦了。那個女人有一張秀美的臉,傳統(tǒng)的面容,傳統(tǒng)的名字,為什么紀瀾城會娶這樣平凡的女子?

      禾子墨始終沒有問出口,她一身喜慶的帶著丈夫孩子參加了紀闌城的婚禮,整個婚禮豪華氣派,紀瀾城舉止得當,身邊的女子溫婉如水,卻無端讓禾子墨懷念起那個如火焰般絢麗的女子。大學(xué)同學(xué)們面面相覷,但終究沒有人提起肖玦的名字。余漾伏在禾子墨耳邊,神色不佳,她說:“肖玦早在一年前便與禾子墨分手,原因不明。一年后紀瀾城便娶了那個女人。”

      她們一起看向貌不驚人正在敬酒的新娘,禾子墨內(nèi)心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地心引力拉下,空落落的,她多希望這是肖玦與她們開的一個玩笑,她甚至不否認她內(nèi)心所期待的王子公主美滿幸福的結(jié)局。偏偏沒有,肖玦從頭至尾都沒有出現(xiàn)在婚禮之上。

      又是很多年過去,禾子墨再也沒有聽到肖玦的消息,而這廂紀瀾城娶妻生子倒是來往頗多,那個名字已經(jīng)成為交談時的禁忌,誰都沒有勇氣去觸碰。禾子墨想她也是曾遇見過肖玦的,在人海中的匆匆一瞥,那個一身職業(yè)裝束踩著十寸高跟的摩登女郎。只不過禾子墨連上前的勇氣都沒有。都市人海,再次遇見的幾率那般小,禾子墨自然再不會碰上。

      那真的是很多年后了吧,禾子墨已經(jīng)漸漸忘記了當年的臉紅心跳,甚至連紀瀾城年輕時好看的側(cè)臉都有些模糊。那時她才從不經(jīng)意的聊天中得知了當年的真相。

      那時候的肖玦到底不再是那個青春依舊的女子了,她需要承諾,需要婚姻,甚至需要一個依靠而非每天的奔波流浪,偏偏紀瀾城能夠給她最濃烈的愛卻無法承擔那些感情,他醉心于勘探,無法向索要承諾的肖玦低頭。禾子墨都能夠幻想出那個決絕而凌厲的女子,若是得不到轉(zhuǎn)身便走,肖玦提出了分手,而后安靜的回到城市中,過起了蕓蕓眾生的平凡生活。偏偏事有湊巧,一年后紀瀾城敵不過父母的壓力草草娶了一位平凡女子,敷衍了事,這便是后面的故事了。

      她微微感傷起來,當年的自己抱怨著君生我未生的煩惱,恨不得能夠早一步遇見便能早一步愛上,可是就算君生我亦生又能怎樣,十年之后不過是人海茫茫。

      她側(cè)身看著身邊安靜乖巧的男孩,那是她的孩子孟玨城,那個孩子微微低著頭似乎在想著什么,午后的陽光照在他濃密的睫毛上,投下淺淺的陰影。禾子墨微微閉上眼,似乎想要抵擋那強烈的陽光,而一滴晶瑩的眼淚從眼角無聲滑落。
      曾經(jīng)那里包含了她未能完成的夢想,包含了她對他們最美的幻想,那里曾經(jīng)有一座絕城,她用盡青春也未能闖進,而如今,那城池隨著這滴淚水煙消云散。

      在青春年少的國度里,曾經(jīng)有一座最燦爛的絕城,但卻終究敵不過時間,灰飛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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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絕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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