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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情番外
薛建慌忙的系著鞋帶,抬頭看看客廳里那倆玩孩子的混小子,有點無奈的嘆了口氣,抬手看看表,還是不放心的叮囑了兩句。
“你倆看著點時間啊,十一點半得喂蘋果泥!過半個小時就讓他睡覺,別玩過頭了!”
許杰玩的正高興,扯了扯莫未然的袖子讓他去送羅嗦的小舅舅,順便喊了一嗓子“知道了,小舅舅,你快走吧,薛貝貝到了沒見你,說不準就轉(zhuǎn)身跑了,奶奶回來又得炸毛!”
“看好你弟弟,別亂喂東西!”薛建穿好鞋,帶上門下樓了,這個時間開去機場不知道會不會堵車。
小孩子咿咿呀呀的往外蹦著話,能聽清楚的就那么一句媽媽,連爸爸都說不清楚,許杰不厭其煩的一遍遍重復,“莫球球,叫哥哥,叫哥哥給你好吃的!”莫未然彈了他腦袋一下,去廚房給弟弟做蘋果泥,端著碗出來的時候竟然看見了讓他滿頭黑線的一幕。許杰帶著猥瑣的笑容,把狗爪子伸向了莫球球那兩條小胖腿之間,那粉嘟嘟的一條肉眼看就要落入魔爪。莫未然連忙把那狗爪子拽回來。
“干什么呢?這么饑渴?連我弟弟都不放過,摸我的還不夠,還想占我弟弟便宜??”許杰被當場抓包,臉瞬間就紅了。
“你說什么吶?我就是好奇,再說,剛才他自己也摸了,我摸一下有什么關系。 痹僬f他不是沒摸到么。
“有你這么當嫂子的么?”
“你才嫂子,你全家都嫂子!”許杰瞬間炸毛,一蹦三尺,莫球球開心的爬過去抱他大腿。
莫未然開心的把他摟緊懷里狠狠親了一口,“你不就是我家的么?”
轉(zhuǎn)眼六年即逝,當年和家里坦白后,薛芳和莫三平雖說沒了那么激烈的情緒,卻也是不待見兩人,逢年過節(jié)的也對兒子不聞不問,薛媽心疼外孫,好一頓發(fā)飆,薛建又里應外合的說了兩句,總算有點緩和,卻還是對此事耿耿于懷。不知是怨念太強還是其他什么原因,薛芳竟然老樹開花,去年生了小兒子莫飛,小名莫球球。夫妻二人總算得到點安慰。對莫未然和許杰也放寬了政策,夫妻感情也與日俱增,日前攜手旅游去了,薛建的二哥薛康早已在英國安家立業(yè),娶了洋媳婦,剛剛生了對龍鳳胎,薛老太太二話沒說就飛過去了。薛球球只得托付給薛建。
薛建運氣不錯,沒堵車,到機場的時候時間也剛剛好,等了沒多一會,就看見薛貝貝張牙舞爪的跑出來,硬生生的撞進他懷里。薛建摟了摟兒子。
“你可又沉了啊,你媽天天把你當豬喂了!”
“pig?我才不是,爸爸你是豬。!都是毛毛爹地給我做飯的!”薛貝貝掙扎著從他爸懷里跳下地,背上小書包,昂首挺胸的走在最前面。
薛建和尹姝琳的兒子薛浩樂,小名薛貝貝,今年剛好滿6歲。尹姝琳說話算話,每年孩子寒暑假都送回國來聯(lián)絡感情,哈利也是個稱職的父親,薛建心有愧疚,在國內(nèi)對尹老爺子一家更是多有照顧。
載了兒子回家,半道上實在不放心,給外甥打了通電話,得知那小祖宗吃了蘋果泥睡覺了,總算安心一些,轉(zhuǎn)過頭就看見兒子臉貼子車窗上往外看,順著一瞧,KFC那鮮紅大牌子。薛建馬上停車帶兒子進去,一年見不上幾回,這做父親的總要諂媚些。
“慢點吃啊,兒子~噎著了,我說你在美國,不吃這東西,不是原產(chǎn)地嘛?”薛建狗腿的拿著薯條給兒子沾番茄醬,再服務到位的喂到嘴邊上。薛貝貝狼吞虎咽的,喝了口可樂,打了個嗝兒,“毛毛爹地不買給我吃!我在美國都沒吃過!還是爸爸最好啦!”
薛建頓時心疼了,那死老外,心疼錢是怎么的,不給我兒子買吃的!卻緊接著被兒子的一句話打擊了回去!皨寢屨f是垃圾食品,不給我吃,毛毛爹地不敢給我買,還是爸爸你厲害,都不怕媽媽!”
“咳,那什么,你回去了別和你媽講!”得了兒子的保證,薛建噓了一口氣,尹姝琳這兩年脾氣見長,不高興了定要打越洋電話回來罵他,每次必用白揚刺激他,什么沒用,廢物,找個人都費勁,想到什么說什么,薛建也只能聽著,想想他媽的也是,找個人都費勁!
薛貝貝進門就直撲他表哥,非要掛在脖子上打秋千,許杰抱著莫球球躲的慢,硬是被撞了一下,莫球球嚎啕大哭,搞的幾個人措手不及的,薛建心疼兒子舍不得罵,只能接過莫球球抱在懷里哄著。
接下來的幾天完全可以用雞飛狗跳來形容了,莫未然和許杰到了晚上就回家,薛建帶著兩個孩子過的是又苦又難,莫球球天天按照三餐被薛貝貝蹂躪到哭嚎,一會掐了屁股,一會飯扣到腦袋上,連薛媽的擦手油都喂到莫球球嘴里了。薛建實在受不了了,只能把莫未然叫來救火。
莫未然坐在沙發(fā)上,把小表弟圈子懷里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談判了半天,決定把這敗家孩子扔到蘇慕秦那去。人民教師蘇慕秦暑假接了任務,學校組織小學生們到鄉(xiāng)□□驗生活一個星期,互相交流經(jīng)驗,鼓勵孩子們不要好逸惡勞,而蘇慕秦就是帶隊老師之一。薛建不放心,那蘇慕秦他也見過,不靠譜的孩子,有點人來瘋,在莫未然保證米野同志才是這支隊伍的真正領袖后,薛建才答應放人,兒子在身邊固然是好,但這么折騰下去,薛媽和薛芳回來都饒不了他,莫球球自從吃了擦手霜以后,就好像愛上那味道了,天天登高爬梯的找瓶子,薛建甚是苦惱。
米野接到莫未然丟來的包袱時,嘲笑的哼了兩聲,根本沒有接收的意向。蘇慕秦要當帶隊老師這事就夠讓他頭疼了,為了各種可能發(fā)生的悲劇,他才不得已請假跟了過來,莫未然還給他添亂。蘇慕秦和薛貝貝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瞅了一會,氣場相同,立馬玩到了一起,米野只能答應了莫未然。
把蘇慕秦的換洗內(nèi)褲和背心塞到背包里,想了想,又放了一小盒清涼油,才滿意的合上背包。米野抬頭看了看墻上的掛鐘,起身去叫蘇慕秦睡覺。
白天蘇慕秦和薛貝貝在客廳里混戰(zhàn)的痕跡依然存在,米野撿起地上的抱枕,看看沙發(fā)上躺著的人,無奈的搖了搖頭。
“起來,換來睡衣去屋里睡,明天還得早起!睋芘讼履敲Z轟的腦袋,見他沒有反應,米野彎下腰,抱起蘇慕秦就往里屋走,這幾年真沒白喂他,夠沉的。費勁的抬了他的身子換衣服。
蘇慕秦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見一腦袋埋在自己胸前,立馬害羞的暴躁了。
“米野,你想干嘛,我告訴你,這叫強/奸!”
扣上睡衣的扣子,米野把頭抬起來,好笑的看著那張臉,那扭曲的表情,可以理解為期待么?
“那你醒了,現(xiàn)在不算了吧,我看你也挺期待了,睡飽了,咱倆玩點什么?”米野伸手去拽他剛給穿上的睡褲,碰到了蘇慕秦的癢癢肉。
“我擦,玩你妹啊,那癢癢,哎,哎,你輕點,我褲衩都讓你扯壞了……”
蘇慕秦第二天捂著老腰去學校集合,米野跟在后面拎包,一路上被蘇慕秦瞪了好幾眼,同行的幾個年輕女老師見蘇慕秦這樣,關懷的問了好幾句,蘇慕秦只說閃了腰,收了幾張膏藥后,更是對米野恨的牙癢癢。
薛建送薛貝貝來的時候依依不舍的,就差兩眼淚流了,小小的孩子,背了那么大一包,光小內(nèi)褲就帶了10條,薛貝貝也不理他爸,自顧自的找蘇慕秦玩去了,卻發(fā)現(xiàn)這大哥哥戰(zhàn)斗力沒有昨天充沛了,好一陣失望,在米野的瞪視下,只好先乖乖的坐著。
路邊的雞鴨牛羊吸引了薛貝貝的注意力,開始不停的提問,蘇慕秦回答了一會有點不耐煩了,裝睡不理他。薛貝貝覺得沒意思,就開始盯著米野瞧。
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了,負責接待的幾個農(nóng)家都把飯做好了,這次來體驗生活的孩子也就60多個,還算比較好管理,安排好住宿地方和帶隊的老師,蘇慕秦松了一口氣,和米野帶著薛貝貝去吃飯,明天要去山里的小學校做交流,誰知道要走多遠。
薛貝貝有點挑食,加了蔥花和蒜的一律不吃,還厭惡的直伸舌頭,米野瞪了他一眼,才稍微收斂了下。他們這一隊住在李村長家。
“你這小娃娃,不好好吃飯可長不高!”李村長的孫子比薛貝貝還要大上幾歲,在村里讀小學,看見這些孩子,也是歡喜的很,見薛貝貝長的可愛,忍不住逗弄起來。
“我能長高的,我爸爸媽媽都高的,我毛毛爹地也高!”薛貝貝揮舞著筷子,滿嘴噴飯粒。
蘇慕秦拿紙嫌棄的給他擦了擦,聽見外面小孩子的吵鬧聲突然加大了,李村長朝他擺擺手,“是我孫子那群娃子回來了,下學了呢!”
薛貝貝聽見有小孩子,伸長了脖子往外看,一個皮膚黝黑的孩子從外面跑進來,嘴里嘀嘀咕咕的說著什么!盃敔敚裉炖蠋熃涛覀冇⒄Z啦!”
小孩子愛比較,愛顯擺,薛貝貝小嘴一撅,“英語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從小就會說!”
兩個小孩子開始爭論,也不管是不是今天才見面。蘇慕秦也不管,抓緊時間吃了飯。
“你們這的學校有幾個老師?還教英語,挺正規(guī)的。 碧K慕秦打了個飽嗝,開始和李村長聊天,米野在旁邊給他扇著扇子。
“就兩個,教英語的這個是6年前來的,我們這老師不穩(wěn)定,一兩年準走,白老師是時間最長的了,又有學問,自從他來了,娃子都愛上學了!”李村長拿著手里的煙袋抽了一口。
“那挺好的,現(xiàn)在有覺悟的人少了……”蘇慕秦有點發(fā)困,聊了兩句,就瞇起了眼睛。米野鋪了床讓他去睡覺,自己代替蘇慕秦去看這一隊的孩子,薛貝貝早就不知道和李村長的孫子跑哪里瘋?cè)チ恕?br> 米野剛邁出大門,幾個小姑娘就紅著眼睛來求救了,“老師,老師,薛浩樂和小朋友下河抓烏龜摔倒啦~快去救他呀!”
趕過去的時候,薛貝貝敞著衣服躺在地上哭,邊哭邊喊爸爸媽媽的,看來是真嚇壞了,李村長家的孫子也紅了眼睛。邊上站了一個衣服濕透的人,李村長正和那人道謝。
“白老師,謝謝你啊,多虧了你啊!娃子會游水,可這城里來的孩子真出了什么事,咱可怎么交代。
“小孩子調(diào)皮,下次可得小心點!尤其是你,小小年紀,膽子倒挺大!”白老師走過去笑著撥弄了下薛貝貝,把褲子給他往上提了提。薛貝貝覺得沒面子,哭的更起勁兒了,非要找他爸爸,然后抱著白老師不松手了。
一晚上的鬧劇,誰也沒睡踏實,薛貝貝換下濕衣服,不肯在屋子里睡覺,硬是扯著白老師的衣角,白老師無奈,只能在這陪他睡覺。薛建夜里接了兒子的電話,心疼的不得了,把莫球球送到莫未然那兒,連夜就開車下鄉(xiāng)了。
薛貝貝早晨醒的時候沒看見白老師,倒是看見他那胡子邋遢的爸爸了,紅著眼睛的爸爸狠狠的給了他屁股兩巴掌,于是薛貝貝重復了昨天的故事,繼續(xù)嚎啕大哭。而白老師也伴著這響亮的哭聲邁了進來。
白老師全名叫白揚,六年前來這里支教,便再也沒走。
看見白老師的那一刻,薛建整個人都愣住了,眼睛越發(fā)的紅起來。白揚倒是一下就恢復了冷靜,抱了薛貝貝去哄著。
“男子漢,大丈夫,哭什么?你掉進河里,你爸爸擔心死了,打你兩巴掌算輕的了!給你塊糖吃!”薛貝貝有點羞赧,把臉埋在白老師懷里,不肯看他爸爸,被白老師哄出來吃了塊糖,絲絲哈哈的直喘氣,“糖是辣的!”
白老師笑了笑,“那是薄荷味的。
七天很快就過去了,薛貝貝喜歡白老師,臨走前還哭了鼻子;孛绹斑囑咐他爸爸要給白老師買好吃的,他爸爸滿口答應了。薛貝貝回了美國,薛建申請調(diào)職,去了某個不知名的小縣當民警,卻總駐扎在一個小村子里,和村民們關系極好,每天都料理著幾棵白楊樹。
薛建沒和白老師說過話,倒不是不想說,白老師不理他,他也不氣餒,照樣每天去纏著白老師,每天去小學?痛w育老師,順便送飯給白老師。白老師從不吃,但也不曾拒絕。幾個月過去,薛建的胡子留長了,打定了主意什么時候白老師和他說話了什么時候剪掉。
下了滂沱大雨的那天,薛建拿了傘來接白老師,不敢進屋,只能呆呆的站在外面。白老師在屋里上課,早就看見了他。
幾個閃電過去,屋子里的燈閃了幾下還是沒支持住,孩子們驚慌成一片,白揚安撫了幾句,有些氣餒的看著漆黑一片的屋子。“當,當”的敲門聲再一次驚慌了屋子里的孩子,有個眼尖的立馬喊了出來,“是大胡子叔叔!”
薛建和白老師把孩子們一個個送回家,然后靜靜的站在屋檐下看雨,淅淅瀝瀝的馬上就要停了,白老師轉(zhuǎn)身要走,卻被薛建攬進了懷里,沒有再說對不起,不會再有猶豫,白老師掙扎了幾下,卻在薛建的一句話中安靜了。
他說,我們再沒有幾個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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