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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你的電話。嘿,是你家明哦。羨慕啊!
敏老遠(yuǎn)就聽到叫聲,在宿舍里應(yīng)一聲,放下手里的衣服,跑到接電話的地方,還喘著氣。稍稍順了下氣,帶些羞澀的接起電話。
那會年少,總是羨慕至極。早戀,并不是秘密的秘密。一個年級里,早戀的人不少?上衩暨@樣,已經(jīng)戀了多年的,還是比較讓人羨慕的。聽說是從初中就開始的青梅竹馬的純潔戀愛。
所以年級里都知道,敏有一個又會唱歌,足球踢得好,籃球打得棒,又溫柔體貼的男朋友,甚至連聲音都那么完美。每次大假小假,敏總是仔細(xì)的算計著,回家?guī)滋,去看明幾天。放假前的臨一個月,總是省吃儉用,為明買些什么。這樣的節(jié)衣縮食,也是讓人羨慕的。
敏有個一群玩的不錯的朋友,大家也是羨慕的,可也有人奇怪,陽是個有什么說什么的耿直性子,開口就說,怎么從來都不見他來看你,給你買些什么?
因為這句話,敏和陽鬧了一個星期的別扭。
大學(xué)的時候,明因為比敏大了兩年,畢業(yè)之后去敏上學(xué)的地方打工,也算是陪讀。大家都很為敏開心。有次敏打電話給陽,撕心裂肺的哭。
敏暑假里和明在一個酒店里打工。敏雖然同是北方人,可有南方人的嬌小和甜美。只是性子除了在明面前,都仿若辣椒般。在酒店里,年輕貌美的女大學(xué)生,碰上酒醉的人,本就不是太稀奇的事。敏仗著自己機靈,和同在酒店里的明一直有恃無恐。可那天,明也在,敏被人拉了坐進(jìn)懷里。敏當(dāng)場掀了桌子,然后被經(jīng)理罵。敏梗著脖子,提著衣服就要走。這樣的委屈,她受不住。
然后,出乎意料的,明攔住了敏,還讓她給經(jīng)理道歉。敏震驚的看著明,然后聽話的道歉,罰站。等晚上回到兩個人住的小屋子里,偷偷的哭。
陽說,離開他,你值得更好的。
敏哭著說,如果我離得開,就不會聽話,就不會哭。
一轉(zhuǎn)眼,多年過去,敏和明來到南方城市打拼。大城市的喧囂讓敏無所適從,敏很長一段時間找不到工作。高中時玩的很好的那一群朋友,有兩個住的比較近,每每和她一同吃飯,總是勸她盡早找到工作之類,敏嘴上應(yīng)著找工作總是不積極。她有她自己的打算。
敏和陽同是出身農(nóng)村,敏的家中更傳統(tǒng)些,幾個妹妹都相繼結(jié)了婚。鄉(xiāng)里鄉(xiāng)親沒事就會談到這個至今還未嫁的老姑娘。敏的父母也催了好多回,明每次都說不急。過年的時候,明留在公司里加班,敏自己回的老家。趕走了提著聘禮來的人,和父母鬧了許多天的別扭。一個人人偷偷的跑到了明的家中,想讓明的父母給個說法。
敏帶著笑給陽打電話,他們說了,結(jié)婚,他們一個子兒也沒有,你跟了我兒子這么多年,除了我兒子,誰還要你。
敏和明說,來接我,至少讓父母安心。明不同意,說工作忙。敏第一次跟明翻臉,為什么別人可以請假,你不可以?
明說,那是別人不是我。
然后敏明白,或許她也只是別人。
一年多過去,敏始終沒有工作,幾個同在一個城市的朋友,偶爾陪她出來轉(zhuǎn)轉(zhuǎn),變著方式給她買一些東西。敏幾乎是沒有開銷的,明一個人的工資,除了維持兩個人的開銷,在這個高消費的城市里,竟然還能讓他們存下一部分錢。
然后這天,明的父親也來到這個城市。三個人擠在一個不到三十平米不到的一室一廳,好在明的父親上的是晚班。但整個白天,敏都和明的父親在家,多少尷尬。敏只好經(jīng)常外出,偶爾去附近的朋友家,朋友給了她鑰匙,她就在那邊一呆一整天。朋友察覺敏越來越自閉,說話也經(jīng)常帶刺,對別人的關(guān)心通常都很強硬的回絕。
跟陽打電話,陽勸慰她,卻被她罵回。陽也覺得不對,可下次打電話她也就恢復(fù)常態(tài),大家也就沒多想。
生活之下,眾人的壓力都不小。又一年過去,陽接到敏的電話,敏說,我懷孕了。有一種無奈的欣喜。陽替她高興,更替她擔(dān)心。連忙了幾天,突然接到南方朋友的來電。敏和明一起自殺,帶著他們肚子里的孩子。
諷刺的是,明死了,和他們的孩子一起,敏卻活了過來。醫(yī)生出示她近幾個月的精神檢查報告,證實她的精神狀況,讓一直叫囂著的明的父母閉了嘴。敏也住進(jìn)了精神病院。陽看著一把把吃藥的敏說,現(xiàn)實里沒有愛情童話。
“你寫的?”沈唯看著劉洋,甩了甩手中的劇本,話中略帶諷刺:“真不錯。”
劉洋也不客氣:“是啊,主要是題材太好!
沈唯瞪著劉洋看了一會,沒出聲。許久,一個并不陌生的男人闖入他們的視野,劉洋知道這是沈唯的未婚夫,也是她的心理醫(yī)師。
“藥是我下的,銘不知道。其實是我殺了他。”
劉洋看著眼前的杯子,在心底嘆氣:“我知道。”
沈唯短促的笑了一下,繼續(xù)說:“不,你不知道,我沒病!
沈唯說完,起身和等在外面的未婚夫走了,劉洋看著她的背影微笑。沈唯學(xué)醫(yī),護(hù)理醫(yī)學(xué)尤為好,尤其是針對特種病人的護(hù)理,比如,精神病患者。
許久,劉洋放下那本手稿,慢慢的拿出一個存折和一個死亡報告。
死者:陳銘。死亡原因:中毒。
注:死者患病變性白血病,晚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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