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ving to love you

　　遙遠的天邊翻滾著驚雷，亮晃晃的閃電毫不猶豫地撕裂天穹。不一會兒便有豆大的雨點從空中傾瀉而下，砸在窗戶上發(fā)出噼噼啪啪的聲響，彌漫起的潮氣將玻璃氤氳的有些模糊。Sirius從房間里看出去，只能看到電光火石在云間摩擦發(fā)出的耀眼明亮。

　　然而房間里卻是極其溫暖的，爐火在角落里熊熊地燃燒著，跳著歡快的舞蹈。絲綢的被子凌亂地皺成一團，本應(yīng)該老老實實蓋著它的人正慵懶地躺在床上，單手托著腮，有一頁沒一頁地翻著手中厚厚的信箋，只有他自己知道這已經(jīng)是一星期里第五次翻看它們了，可是看著信紙末行那幾個龍飛鳳舞的字母——“James,Potter”，他還是會不由自主地笑出聲。

　　他翻過身，平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滿腦子都是自己最好的朋友。當(dāng)James第一次握住他的手時，Sirius就從他掌心的熱度中感到了這個人內(nèi)在的熱情，這種陽光似的熱情是他在冷冰冰的Grimmauld Palace從未感受過的，從那以后他便貪戀上了James的溫度。每一次與James的冒險都是那么愉快，他們躲在Invisibility cloak中一起在黑夜中走遍了Hogwarts的每一條走廊，而這過程中的驚險與快樂都可以寫成一部小說了。

　　“篤篤�！遍T外傳來的敲門聲打斷了Sirius的思緒，他下意識地想到外面站著的應(yīng)該是Kreacher，那個該死的Domestic elf，他猜測它已經(jīng)把監(jiān)視他當(dāng)作了自己最大的樂趣。他本來不想去理會，可是頻率越來越快的聲音卻讓他的心情變得很焦躁，于是他跳下床，光著腳走到門邊，開門。

　　早就準備好的咒罵還沒有說出口，他就發(fā)現(xiàn)他被自己一廂情愿的想法誤導(dǎo)了，外面站著Regulus，他的弟弟，他比Sirius稍大一些的眼睛正害怕地瞪著他，好像Sirius的頭上纏著一條蛇似的。而Sirius臉上的表情從厭惡變成詫異，最后又恢復(fù)了一貫的冷漠和高傲�！澳銇磉@里干什么？親愛的媽媽沒有告訴你下雨天要老老實實地待在自己房間么，乖寶寶？”說罷他猛地拽過門把手想把門狠狠地摔上。

　　可是Regulus似乎早就察覺到了他的想法，他敏捷地伸出右腳擋在門縫間，Sirius兇狠的力度讓他的臉吃痛地抽搐了一下，嘴里發(fā)出“嘶嘶”的聲音。但是他仍然無辜卻害怕地盯著他的哥哥，那種眼神讓Sirius心里發(fā)毛。

　　“Sirius，我害怕�！蹦泻⑤p輕地嘀咕著。手在身側(cè)緊張地捏著衣角，好像是真的被外面越來越響亮的雷聲嚇到了。Sirius上下打量著Regulus和自己相差無幾的身材，目光在弟弟不肯抽走的腳上停留片刻，最終還是心軟了，于是他打開門，側(cè)身讓Regulus進了自己的房間。

　　得逞的Regulus的表情在邁入房間的那一刻忽然變得很雀躍，他四下打量著Sirius的房間，好像他是第一次進來的一樣，閃電的光芒照的那些金色和猩紅色的絲帶在黑暗中閃閃發(fā)亮。不同于自己的房間，Sirius臥室的主色調(diào)是明亮的紅色與金色，這種Gryffindor的顏色刺得他眼睛有些發(fā)疼。

　　Sirius陰沉地看著Regulus毫不客氣地爬上自己的床，將癱在床腳的被子拽過來裹到自己身上，于是他頭疼地意識到自己的弟弟大概有意愿在自己的床上賴一晚上。

　　可是當(dāng)事人仍然無辜地望著他：“Sirius我今晚要和你一起睡�！甭燥@稚嫩的嗓音中卻隱隱透出一種年少的霸氣。于是Sirius揉揉頭，終于走過去躺在弟弟身邊。

　　Regulus立刻得寸進尺地撲過來，用毛絨絨的小腦袋蹭著Sirius的臉。Sirius在哭笑不得的同時也不得不承認這種感覺很舒服，以至于他沒有不耐煩地推開Regulus。

　　“Sirius，我要聽你唱歌�！� Regulus抬起頭，結(jié)果恰好看到Sirius瞬間僵掉的表情，害怕哥哥發(fā)怒，于是他趕忙又說：“不然講睡前故事也行�！�

　　Sirius冷冷地笑笑：“我只有和James,Potter一起冒險的故事，你要不要聽？”

　　“哦，那算了�！� Regulus的笑容在聽到那個名字時有一秒鐘的停滯，他臉上的單純瞬間褪去恢復(fù)成冷靜，可是不一會兒他的臉上又再次涌現(xiàn)出真摯的光芒：“那么我們睡覺吧�！闭f完他把Sirius的腰摟的更緊，同時把自己的臉埋進了Sirius的胸膛。

　　Sirius哭笑不得地看著自己弟弟孩童般無害的睡顏，盡管不情愿可還是順從地閉上了眼，連他自己也沒有察覺到他的嘴角勾起了一個小小的微笑。

　　※

　　James，Potter走進公共休息室時發(fā)現(xiàn)自己的好友正毫無防備地霸占著僅有的一張沙發(fā)睡覺，他的身邊站著一群嘰嘰喳喳的女生對著他那張騙死無數(shù)人的臉指指點點。于是James扶額，不明白這周身都充斥著危險的人怎么還能安然地睡覺。于是他走過去，用自己銳利的眼神趕走了圍在Sirius身邊的女生，重重地拍拍好友的臉�！拔刮�。懶惰的小狗起床了�！�

　　迷迷糊糊的Sirius睜開眼時就看到自己的好友以一種極其曖昧的姿勢趴在自己身上。他支起身，優(yōu)雅地站起來拍拍James的肩膀，“親愛的，我知道你早就對我產(chǎn)生了愛慕之情，可是拜托你矜持一點不要表現(xiàn)的那么明顯�！盝ames惡狠狠地送了他一記白眼。

　　“看在某人還有閑心補眠的份兒上我知道他絲毫不關(guān)心自己已經(jīng)在Fat Lady面前站了一下午的固執(zhí)弟弟�！彼麧M足地欣賞著Sirius在聽到Regulus的名字時臉上的悠閑變成了凝重。沒有再理會他，Sirius直直地走向了門口。

　　凝望著他的背影，James再次感嘆Black家這個傳統(tǒng)的優(yōu)點——真別扭啊�！叭绻矣嬎銦o誤的話，這大概是Regulus第九次站在Gryffindor公共休息室門口等Sirius了吧。

　　走廊里的Sirius正兇狠地瞪著自己弟弟和自己相像的臉，臉上的陰云可以覆蓋整個倫敦的天空。Regulus淡漠地看著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似乎是不打算先開口說話。

　　“我告訴過你別到這里來煩我�！盨irius因為Regulus不肯聽自己的話感到非常憤怒。“我是一個Gryffindor而你是Slythelin.”他指了指Regulus胸口銀綠相間的圍巾。

　　而Regulus只是垂著頭，垂下來的劉海兒在他臉上打下一片陰影。Sirius最后憤怒地瞪了他一眼想像往常那樣走開�？墒荝egulus猛地扣住了他的手腕，力度大到Sirius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掙脫不開，他不知道什么時候自己柔弱的弟弟變得這么強大了。

　　“你就不能好好地和我說句話么。” Regulus委屈地開口，嗓音里的痛苦讓Sirius心頭一跳。“管它什么Gryffindor還是Slythelin，在我眼里你只是Sirius，Black，是我的哥哥。我們在家里明明相處的很愉快不是么。可為什么我每次來這里等你……他頓了頓，滿意地看見Sirius的眼中彌漫起一絲愧疚�！澳愣疾豢侠砦摇Ｎ艺娴牟恢牢易鲥e了什么，如果真的是我的錯，我向你道歉，我以后不會再來打擾你了�！闭f罷他松開Sirius的手腕，扭頭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在心中默數(shù)著“1、2、3、4……”他知道第十下時Sirius一定會喊他的名字。可是他猜錯了，因為第八下時Sirius已經(jīng)沖過來抓住了他的胳膊。

　　他轉(zhuǎn)過頭微笑著看著自己哥哥的臉上露出羞愧卻又不情愿顯露出來的別扭又可愛的表情。“我不是那個意思，Leo.Hey，晚餐的時間到了，我們一起去禮堂吧。”

　　“那你要答應(yīng)寒假和我一起回家�！彼麚P起下頜，霸道地提出了自己的威脅。

　　據(jù)說第二天Sirius，Black被James,Potter以“重色輕友”為理由代寫了他那天所有的作業(yè)。

　　※

　　習(xí)慣了自己宿舍那張溫暖的床和James有節(jié)律的呼嚕聲的Sirius在床上睡的很不安穩(wěn)，現(xiàn)在是寒假，而他不得不待在Grimmauld Palace則是他上次向Regulus道歉時許下的承諾，現(xiàn)在想想真是后悔不已。

　　Sirius翻了個身，他總是感覺有涼風(fēng)在自己耳畔掠過，讓他有點感到有點癢又有點清爽�？墒乾F(xiàn)在門窗都關(guān)的很緊，怎么會有風(fēng)吹進來呢。于是他把這歸結(jié)為自己在夢中去了海邊，縈繞他身側(cè)的是颯颯的腥味的海風(fēng)。

　　然后他猛然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Regulus那張淡定的臉正懸在自己上方五厘米左右的位置，他下意識地想大喊，結(jié)果被飛快地捂住了嘴。

　　“你是想把媽媽和Kreacher一起叫來看我們兩個相親相愛么” Regulus淡淡地說，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卦赟irius身邊躺下，將Sirius的肩膀扳過來面對著自己。

　　Sirius感覺自己被沒發(fā)出的那聲尖叫噎住了，他從來沒想到Regulus也會說這么曖昧的話。過了好久他才恢復(fù)了自己說話的能力�！澳汩e著沒事又跑我房間里來干什么？還那么詭異地瞪著我�！彼麤]好氣地瞪了對面的人一眼。

　　“我想你了呀。我們小時候不經(jīng)常這樣在一起么？” Regulus露出了Sirius從未見過的，也沒想到會見過的同時再也不想見到的痞子一樣的笑容，這種神情他只在James的臉上見識過，可他回家前還罵過James是個無賴。

　　“Sirius……”忽然Regulus的神情變得很嚴肅，Sirius則是疑惑地瞪著他。“你喜歡我么？”

　　“……”Sirius對自己睡覺前忘記鎖門表示極度的后悔。

　　沒有得到回答的Regulus卻沒有表現(xiàn)出不滿�！翱墒俏覑勰恪！�

　　“……”Sirius在想為什么剛才自己沒被噎死呢。

　　事實上Sirius一直把Regulus當(dāng)作自己應(yīng)該保護的弟弟，也是在這個冷漠的家中唯一的親人。他從沒想到過有一天Regulus會對他說出“愛”。緊接著他聯(lián)想到自己在看到Barty，Crouch走在Regulus身邊時內(nèi)心涌出的些許的嫉妒，還有看到有女生向Regulus表白時他緊緊捏起的拳頭——盡管給他寫情書的女生更多。以前他總是把這歸結(jié)為自己對Regulus的保護，可是現(xiàn)在看起來，這能算得上是“愛”么？

　　想明白后他釋然地笑笑，然后主動擁住自己的弟弟，將嘴唇靠到他的耳邊：“你說呢？如果我告訴你我看到你和別人說話時我都會很不滿意。你可以猜出我的回答么？”

　　他微笑地看著Regulus露出狂喜的表情。“有人說，當(dāng)你會為一個人嫉妒時，你已經(jīng)愛上他了�！�

　　“這是誰告訴你的？” Regulus臉上的笑容忽然消失了。

　　“當(dāng)然是James�！盨irius無辜地眨眨眼睛。

　　“不許提他�！� Regulus翻身將Sirius壓在身上，他的呼出的氣息輕輕地撫摸著Sirius的脖頸�！耙院蠛臀以谝黄饡r，你都不許提他。”說完他在Sirius額頭上印下一個吻。

　　而Sirius在閉上眼睛幸福地接受這個吻的同時忽然感到了一點不對勁。

　　喂我才是哥哥。我才應(yīng)該是上邊那個好吧？——By：完全失去主動權(quán)的黑家大少爺。

　　※

　　James走進宿舍的時候一眼就看到桌子上擺著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盒。他剎那間猜出了它的用途，可是這也讓他產(chǎn)生了疑惑。他走過去坐在Sirius的床邊，捅了捅裝模作樣看雜志的好友的腰�！拔�，這不是給Regulus的禮物么？明天就是他的生日了你怎么還不著急把它寄出去�！�

　　Sirius將雜志扔到枕頭旁邊高傲地瞪了他一眼，臉上寫滿了“你這個多管閑事的混蛋”的字樣。過了一會兒他別扭地開口：“吾桑清搜啪則鍋給特�！�

　　“啥？”James忽然懷疑自己的好友是不是被施了混淆咒。

　　Sirius怒氣沖沖地瞥了他一眼，“我說我想親手把這個給他�！彼贿叴舐暫爸贿叞炎约翰簧鹘坏降膿p友踹到地上。

　　第二天Sirius撇下另外的三個Marauders孤身一人去了Slythelin公共休息室，他強忍著不去理會那些胸口繡著綠色圖案的人充滿懷疑的目光，不動手給那些向他挑釁的Slythelin們念惡咒。他焦急地看著表，他確信自己沒記錯Regulus告訴過他的時間表，可是如果沒錯的話Regulus應(yīng)該從休息室里出來去吃晚餐了。

　　終于他看到了那個和自己相像的面容從肖像后面鉆出來，看到對方之后他們同時愣了愣，Sirius臉上的笑容凝固了，因為他看到Regulus站著一個肌肉發(fā)達的Slythelin男生。

　　他強迫自己微笑著走上前，“Regulus，Happy…….”他的話完全凍僵在嘴角。因為Regulus連看都沒有看他便徑直從他身邊走過，他身后那個男生在走過Sirius身邊時還傲慢地瞪了他一眼，好像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Sirius將手插在長袍的口袋中緊緊地捏著禮物盒尖銳的邊角，他冷漠地看著兩個人的背影漸漸消失在視野中�！俺鰜戆伞ames，盡管你穿著Invisibility cloak，我也知道你在這里�！�

　　James尷尬的笑容在掀開Invisibility cloak時僵在嘴角，因為他看到自己的好友渾身上下都在無助地顫抖。

　　于是他走過去輕輕摟住Sirius的肩膀，假裝沒有看見他眼角閃爍的細碎的倍受傷害的淚水。

　　※

　　同一年的夏天Sirius徹底與Black家決裂。

　　因為淚眼模糊而倔強地不肯回頭的他不知道——

　　看著他背影遠去的Regulus渾身無力地沿著門框滑到地上，緊緊攥住門檻的手幾乎要把金屬捏碎。

　　※

　　1978年Sirius追隨著James加入了the Order of the Phoenix。盡管因為自己的姓氏Sirius多多少少會受到一些人的質(zhì)疑。可是因為有James的信任他并未感覺到孤獨和痛苦。

　　第二年夏天Regulus從學(xué)校畢業(yè)，作為Black家僅剩的兒子他立即成為了一名Death eater。

　　從此他們真真正正地走在兩條截然相反的對立道路上，自此，分道揚鑣。

　　※

　　James在護送Lily回到自己的家后直接去了Sirius獨自住的那所公寓。他輕車熟路地上了樓，掏出鑰匙開門。隨著“咔嚓”一聲脆響門緩緩開了。緊接著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額頭正被一支魔杖戳著，魔杖的另一端握在他最親密的好友手中�！癛egulus在我15歲生日那天送了什么”

　　“一條銀色的掛著一顆心的項鏈�！彼麌@了口氣，等Sirius的魔杖垂下時他不禁感到一陣放松，被魔杖指著的感覺不會是每個人都喜歡的。

　　“抱歉，James�？墒俏也坏貌贿@樣做�！盨irius臉上是真摯的歉意。

　　“我能理解。”James拍拍他的肩膀。“你還是忘不了他�！彼麑χ雷由夏翘浊閭H杯中的一只苦笑——這是情人節(jié)那天他們兩個人一起跑去Hogsmeade買來的。

　　“遺忘不會那么輕松的�！盨irius憂傷地看著他，把他領(lǐng)到沙發(fā)旁坐下。

　　“我來這里是想問你明天在Godric’s Hollow的戰(zhàn)斗你要不要參加�！彼粗鳶irius的臉上煥發(fā)出殺戮的光芒。他承認Sirius是個天生的戰(zhàn)士，在戰(zhàn)斗中他總是能輕而易舉地取勝。而除了出色的技藝之外，他還是一個勇敢正義的Gryffindor，并且他不能否認Sirius身體中流淌著Black偏執(zhí)的血液。

　　“別表現(xiàn)的那么激動，Pads。據(jù)說Regulus也會參加�！彼奶鄣乜吹阶约汉糜讶遮厗伪〉纳眢w輕輕地搖晃了一下，可他必須告訴Sirius這個消息，他知道Sirius無論如何也不希望在戰(zhàn)場上遇見自己的弟弟。

　　“那么我不去了�！背聊骃irius抬起臉對James笑笑，起身去廚房為James泡咖啡�？蒍ames還是確信他看到了好友臉上寫滿落寞的表情。

　　在James告辭之前Sirius猶豫片刻還是拽住了他的衣角。

　　他說James，拜托你。請保護他。

　　這是一個背叛的哥哥為自己的弟弟做出的最后的請求。

　　也是一個人為自己一生中最愛的人做出的卑微的祈禱。

　　※

　　當(dāng)Regulus在黑色的湖水中下沉?xí)r他輕輕地笑了。

　　因為他躺在那里始終能看到頭頂那片璀璨的星空。

　　他不在了，可是他要守護的那顆星星仍會閃耀不是么。

　　就這樣看著他，也會是一種幸福吧。

　　※

　　后來當(dāng)Sirius被囚禁在Grimmauld Palace12號時他對Harry說自己的弟弟Regulus，Black是一個軟弱的人。

　　因為，他還沒有勇敢到堅持守護自己的愛。

　　※

　　Sirius焦躁不安地在自己幼時居住的這所房子寬敞的客廳中不停踱步，他計算著自己從房間最左端走到最右端需要的步伐。可是他很快便遺憾地發(fā)現(xiàn)，每次的數(shù)字都不一樣。

　　Mrs.Black的畫像還在歇斯底里地尖叫，內(nèi)容無非是罵他這個逆子，罵他為這個家?guī)砹嗽鯓拥膼u辱。

　　“你為什么就不能像Leo一樣呢？哦我的Leo，如果你還在這里該多好啊�！�

　　他忽然感覺很煩，不知道是因為自己母親過于單調(diào)的咒罵讓他的腦袋發(fā)暈還是剛才那個熟稔的名字刺痛了他的心臟。于是他走過去抽出魔杖，狠狠地把畫像遮上。客廳陷入一片靜寂。

　　在這時他的身邊忽然起了一陣風(fēng)，他攥緊了手中的魔杖，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邊站著衣著整齊的Dumbledore，他純白色的胡子在清風(fēng)中溫柔地搖曳著。

　　Sirius垂下魔杖，勉強維持著禮貌：“Pro, Dumbledore.”

　　Dumbledore朝他寬容地笑笑，并沒有因為他過于簡略的歡迎而惱火。在他發(fā)現(xiàn)Sirius沒有邀請他坐下的意思時，他自作主張地坐到沙發(fā)上。“我很抱歉，Sirius，把你關(guān)在這個讓你一直很厭惡的地方�！�

　　“如果這是the Order of the Phoenix任務(wù)的一部分的話，我沒關(guān)系的�！盨irius不無諷刺地說。

　　“其實你并沒有那么討厭這個地方對么。” Dumbledore對桌上擺著的那只杯子——明顯是情侶杯中的一只微笑。“我想…….你現(xiàn)在仍然很想他，卻還是對他感到怨恨。Regulus……”

　　Sirius瞪大眼睛看著Dumbledore，這種神情讓他重新變成了那個惡作劇過后被抓住的英俊的少年。然后他聳了聳肩，明白自己的一切偽裝在這個睿智的老蜜蜂面前都毫無作用�！拔艺J為他是一個懦弱的人�！�

　　“可我不這樣認為�！� Dumbledore和藹地笑了，他的目光中包含著寬恕與理解。“我認為Regulus那時疏遠你，冷落你，恰恰是在保護你。”他滿意地看到Sirius再次驚奇地睜大眼睛。

　　“Regulus是一個Slythelin.當(dāng)Voldmort崛起的時候他便開始在Slythelin的學(xué)生中收攏人才。而頗具天賦的Black二少爺自然是很理想的對象。

　　事實上Regulus并不愿意加入Death eaters�？墒窃赩oldmort強大的魔力下他不得不屈服�？墒悄銈儍蓚�那時已經(jīng)互相表明了心跡，而Regulus知道如果他加入Death eaters并繼續(xù)和你有牽絆的話你勢必也會受到威脅。

　　所以聰明如他便果斷做出了選擇，他可以讓你恨他，可他不能忍受失去你，因為他知道你并不想加入Death eaters，而不服從Voldmort的人只有死。

　　所以他選擇了將你推入另一個陣營。而他留下來為Voldmort效勞。盡管這樣對你們來說都很痛苦，可至少你們能生存下去。

　　其實還有很多你沒有看透的事情，Sirius。其實我猜測，Regulus的死也與他對Voldmort并不是真正忠誠有關(guān)系。”

　　可是Sirius顯然沒有聽到最后一句話，他只是夢幻般地注視著Dumbledore，仿佛他剛剛沉浸在夢中。然后他甩了甩自己黑色的長發(fā)。“所以……”他喃喃道，“所以這就是他拋下我的理由？”

　　Dumbledore耐心地等待Sirius眼中混沌的迷霧漸漸散開，他的目光中充滿了憐憫和龐大的悲傷。他走過去按住Sirius的肩膀，就像James曾經(jīng)做的那樣。

　　“而現(xiàn)在的你對于Harry，就像Regulus對于你來說一樣�！� Dumbledore滿是歷經(jīng)歲月的蒼涼，卻隱隱透露出決絕。

　　Sirius扭過頭去望定他湛藍色的眼眸，那純粹的顏色刺得他眼睛微微發(fā)疼。然后他輕輕地笑出了聲。Sirius從來都是一個聰明的人，沒有人能否認這一點。

　　他說我知道我該怎么做了。我不會讓Harry給Voldmort留下弱點的。

　　這個酷似James的孩子是他在這世上僅剩的牽絆，他已經(jīng)發(fā)誓會用自己的余生去守護他。

　　Dumbledore看著他站起來，緩緩地步上階梯。他說我再次向你表示我的歉意……和敬意Sirius。

　　他沒有回答，他只是一步一步地走上樓去，仿佛這副身軀根本就不再屬于自己，他的內(nèi)心漲滿了明確真相后的絲絲甘甜，卻有更多的苦澀。他不愿再回頭，就像他不想再回憶，因為那些逝去的曾經(jīng)已經(jīng)榨干了他全部的情感，所以他也不會看見，從白發(fā)蒼蒼的老人的眼中流淌下的，清澈的淚水。

　　Sirius卻沒有哭。他傾盡自己一生的淚水分成三份給了三個人。其中的兩份已經(jīng)為其傾灑，而最后的一份勢必會淌進那個亂發(fā)少年碧色的瞳孔中。他將自己的心分成兩瓣。一瓣隨著那星眸少年的逝去寂寂地沉入湖底，而另外一瓣，已經(jīng)死在破曉前的那道炫目的綠光和嬰兒的啼哭聲中。

　　“至少，”他輕輕地對自己說，“我還有機會去問清真相不是么？”

　　※

　　1996年6月，Sirius，Black跌入帷幔，在他一生的最后他的眼中涌現(xiàn)出最后一滴淚水。

　　Harry，Potter以為那時自己的教父對他的留戀，卻不知那淚水是沾滿了痛苦之后的幸福。

該作者現(xiàn)在暫無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