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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一、天上掉了個餡餅
我不喜歡秋天,有個詞,叫多事之秋。而我的男友,在我二十四周歲這一年秋天被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給砸中了。
眾位女同胞們,如果你的男朋友失蹤了十天半月的突然出現(xiàn),你天天晚上奪命連環(huán)CALL,每個白天守在他班級門口也找不到他你們是什么心情?
當(dāng)我某天開門看到那個胡子拉喳的呆瓜赫然倚在門口,恨鐵不成鋼,當(dāng)下化成了一行咆哮。
“姓蘇的,你還知道回來?你還記得有個我在這里?你看看你,腦袋上亂七八糟的那叫頭發(fā)?身上烏七抹黑的那叫衣服?腳上黑咕隆咚的那叫鞋子你好歹整身行頭你再出現(xiàn)啊,你別說你是我莫姑娘的男朋友,我丟不起那人!”
他笑得燦燦的露出一口白牙,晃得我刺眼。
“莫小茹,我中彩票了。”
我掏掏耳朵,詫然,“啥?你中彩票?幾毛的?”
他上前一把摟著我,緊緊的,渾身克制不住的抖動:“莫姑娘我們發(fā)了,我中了三百七十萬,這是稅后的。”
啥?我傻了,斜著嘴合不上了。
但幾分鐘過后,我鎮(zhèn)定的推開他,淡定的摸上他的額頭。好,沒發(fā)燒。
伸出手在他眼前晃晃:“蘇白,這是幾?”
“莫小茹!”他憤怒了,眼里冒火青筋直跳。
沒辦法啊,我跟的這位,是個走在一雞不下蛋鳥不拉屎的地還能踩到狗大便的主,你讓我信他中彩票,不如告訴我臺灣要反攻大陸。
他那頭已經(jīng)扳著指頭給我開始數(shù)了:“咱爸媽一百萬,你爸媽一百萬,我跟你一起一百七十萬,買個小房子裝修好,然后結(jié)婚生娃娃,我去工作你在家?guī)尥。?br>
輪到我憤怒了:“憑啥你爸媽是咱爸媽,我爸媽就是我爸媽啊,沒他們能有我么?憑啥我要在家?guī)尥,我不能去工作啊??br>
“小莫咱倆是傳統(tǒng)人吧?你想啊,男主外女主內(nèi)是中華民族的傳統(tǒng)啊,咱們是炎黃子孫,咱不學(xué)國外的女權(quán)主義,而且我每月工資都交給你,你在家?guī)尥捱能收錢,多幸福啊。咱現(xiàn)在有錢了還能讓老婆跟外頭奔波么?”
我沉默了,這跟我所接受的教育是不符的,我的導(dǎo)師,那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不止一次的痛心疾首的在課堂上強調(diào),作為新時代的女性,一定要有自己獨立的經(jīng)濟來源,作為一個獨立的人而不是丈夫的附屬品。
我看著眼睛亮閃閃的蘇白,沉默了。
蘇白握著我的肩,疑惑道:“莫小茹你怎么了?”
我抽動著鼻子,突然一哆嗦:“蘇白你丫多久沒洗澡了?”
他做悲痛欲絕狀:“你干啥?你嫌棄我?”
我脫下鞋朝他頭上砸去:“我嫌棄的就是你,你個十幾天不知道通個信的蠢蛋,你個豬頭三!。
“潑婦。!”他慘叫著一溜煙朝洗手間奔過去。
我坐在床沿,看著窗外,時節(jié)已近深秋,落葉飄零,街邊的樹空留光禿禿的枝椏,天空灰褐色,覺得很恍忽,有種不真實感。
我們從國內(nèi)一所普通二本大學(xué)畢業(yè)后,在社會上四處碰壁,高不成低不就。兩個月后,蘇白咬著牙考了研,我在他學(xué)校附近租了個單間,找了份工作,一個民營企業(yè)的文秘,公司做軟件的,人少,人事、財務(wù)基本都是我一個人做,經(jīng)常加班。
他失蹤的這幾天我?guī)缀蹩殳偭,上天保佑,他還活著。
“親愛的,”他從洗手間露出半個頭,作嬌羞狀,“給為夫拿套換洗衣衫如何?為夫赤身裸體,出去唯恐你流鼻血。”
我抓著床上的枕頭就扔了過去。
二、我的新同事
我的新同事,新是對其他人而言,對我而言,那個人一點都不新,十七歲前我天天恨他恨得咬牙切齒。這位新同事,是我的堂哥,莫如風(fēng)男士。
說是堂哥,實際也就比我大一歲。
提起莫如風(fēng)男士就不得不提他的情人,許宇男士。
是的,是許宇男士。我堂哥打小就不否認自己的性取向,他是GAY。
許宇是我從小學(xué)一路同班到高中的男同學(xué),是一位才勝李白的真文人,至于外貌么,用現(xiàn)在流行的話講,那是一相當(dāng)正太的小正太啊。但這樣的男士竟然打小就愛上了我的莫如風(fēng)堂哥,愛上了那個從小只知道壓榨欺凌忽悠我跟許宇的腹黑男人。很多年以后我一直在想,如果我早知道許宇是個受虐狂,我應(yīng)該伙同莫如風(fēng)一起哄騙他誘拐他折磨他凌辱他。
諸位看出重點沒?重點就是正太許宇同學(xué)。
莫如風(fēng)你個老?心鄄輷屃宋夷勰郯祽俚牟灰樀氖䴕q就蛀牙的老頭子!
當(dāng)然,當(dāng)著他的面我是不敢這么罵的,鑒于莫先生是以財務(wù)主管的身份聘過來的,我的工資還捏在他老人家的手上,他要是哪天說公司賬戶上沒錢了,我這每月等著工資交房租水電的月光族不是得去喝西北風(fēng)?
所以我忍住了一腔熱血,天天見到他就笑得跟抽風(fēng)似的。我懷疑我遲早有一天下巴得脫臼。
“莫小茹,把你的臉拿開,離開我的視線!彼鏌o表情,眼鏡片一閃一閃。
大哥,我也很想把我的臉拿開,問題是怎么拿?這是個技術(shù)活啊,辦公室一共這么大,你難道唆使我蹺班?
他斜一眼桌子,我默默的鉆了進去。
這就是奴性,是我被埋在腦海深處十七年養(yǎng)成的奴性。
下了班,站在公司對面的公交車站,四下打量,忙碌的人群,來往的車輛,神情或焦躁或喜悅或哀傷或痛苦的口口女女們。我們在這個小都市里拼博掙扎,為了生活的質(zhì)量象陀螺一樣被歲月抽打著旋轉(zhuǎn),突然很無奈很黯然。
街對面,分明是許宇開了輛小奔過來接莫哥哥,突如其來的黯然有如雪樣融化在太陽底下,我直想捶心肝,俺當(dāng)初咋就這么傻不啦嘰的把一潛力股給讓出去了?
回住的地方,再看見勤勞的煮飯公蘇白,心里稍稍平衡了一點點,你有許宇我這不還有蘇白呢嘛,他是比不了許宇白皙水嫩,眼睛小點但精神,皮膚黑點但結(jié)實,模樣丑點但安全。自言自語到最后我都想流淚了,只能咬了牙想,蘇白人是傻了點但也有點傻運氣不是?
那幾百萬的獎金蘇白存了三張卡,全交給我了,可我沒敢動,我擔(dān)心大手大腳的露了財會引來小偷。俗話說得好,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這段時間一直在附近找房子,想找個安全點的社區(qū),托了不少同事打聽,只說是給朋友找的,也不敢露口風(fēng)。新房子能住之前要空置幾個月的,人多口雜,誰知道會出點什么事。連蘇白這種瓜類都知道中獎了要先躲段時間等風(fēng)聲過去了再回來。
三、四個人沒有戲
08年很變態(tài),進入初冬便有寒流,有大雪。
縮在辦公桌抱著熱水袋,我咬著牙抱怨:“不是全球變暖么,暖得鬧雪災(zāi)了。”
莫如風(fēng)回頭道:“莫小茹,晚上把你家那位約出來,四個人一起見個面吃個飯,你媽媽讓我多照顧你!
我石化了——
所以您老天天讓我鉆桌子?
還是老老實實在一家私菜館訂了座,在偏僻的地段,依山傍水的,酒店建在水上,到了晚上,霓虹燈閃亮,竹制的水上走廊青色暈染,水面則波光粼粼,甚是吸引人。其實菜的性價比并不高,但地方有情調(diào)。
打電話鑰誑謖白出來,叮囑他穿得像個人樣點。然后小狗腿子似的跟著莫如風(fēng)大人,在蘇白驚詫的目光里給他拎包拉椅子。
蘇白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惡人自有惡人磨啊,堂哥你算是給我出口氣了!
我惡狠狠的看著他,小樣,回去我收拾不死你。
莫如風(fēng)十分優(yōu)雅的坐下,斯文俊秀的笑,接過許宇遞過來的濕巾擦手。
我對上了許宇水汪汪的眼睛,這一幕多么有懷舊感。我們倆就跟侍奉太上皇一樣的侍奉了這位大人十多年,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我考上大學(xué)后算是逃脫了苦海,本以為這些年過去了,小正太早就反守為攻,翻身農(nóng)奴把歌唱,沒想到他竟然還在苦海里掙扎。
蘇白扯了扯我,我收回眼神,這位正太哥哥不是我能肖想的對象,我但凡要有一點其他的心思,旁邊那位大人能活吞了我。
服務(wù)員含情脈脈的遞給許宇菜單,許宇含情脈脈的遞給莫如風(fēng)菜單。
莫大人臉上全是滿意的笑,纖細的手翻開菜單:“你們的特色菜是什么?”
小姑娘看出這位才是能做主的人,急巴巴的上前,一迭聲的報菜名。
莫如風(fēng)點了幾個小姑娘強力推薦的,環(huán)視了一周:“你們還有什么想單獨點的?”
我跟許宇極其迅速的搖頭。
蘇白紅著臉不好意思的說:“能不能給加個水煮肉?”
莫大跟許宇含義不明的掃了我一眼,我僵硬了。
啥意思,蘇白你是啥意思?你故意的是不是,你用心險惡,你想讓他們以為我虐待你連塊肉都不給你吃是不是?
蘇白露著一口白牙笑得傻傻的,我努力壓下想把桌上的盤子往他臉上拍過去的沖動,坐在他旁邊尷尬的笑。
等菜上齊了,莫大人尚在擦筷子,蘇白已經(jīng)夾了一大筷子千張開動了。
許宇幾分驚愕幾分嘆服的看著蘇白,我真想把眼睛一閉就此暈死算了。
莫如風(fēng)伸手將水煮肉轉(zhuǎn)到蘇白面前:“吃啊,怎么都不吃?”
“謝謝堂哥,小茹你學(xué)著點大哥,你看人多照顧我!
我想哭了,你這個傻子,你這個二百五,他遲早陰死你。
莫如風(fēng)突然低聲笑了起來,肩頭一聳一聳,眉眼如畫,散著一股暖意,餐廳的強光打在他臉上,白皙如玉,五官那么精致,如同天人。
我呆了,許宇也呆了,怔怔的不動筷子,只有蘇白那個豬跟著笑,也不避嫌拿他沾了口水的筷子夾了一堆菜給莫如風(fēng)。
主啊,你來道雷劈了我吧!我不想認得他。
莫如風(fēng)不動聲色和許宇對調(diào)了碟子,解釋道:“我過幾天要做手術(shù),醫(yī)生給禁口了!
“手術(shù)?”
接口的是許宇:“如風(fēng)的肝臟有點小問題,預(yù)約了時間!
••••••遭報應(yīng)了?
蘇白一臉的同情:“動了手術(shù)以后也要注意,很多東西不能碰了!
四個人還算和平的吃了這頓飯,散場出來,莫如風(fēng)執(zhí)意要送我們。
怎么可能讓他送?我爸媽至今不知道我在這邊的狀況,他去了我不是穿幫了?穿幫了我爸媽一心疼我還不得埋怨蘇白?埋怨著埋怨著說不定得棒打鴛鴦。
我正推辭著,蘇白往車里頭一鉆:“莫小茹你跟大哥還客氣啥。靠焐蟻。”
我垂下了眼簾,掩住了眼角一波波洶涌而來的濕意。
你這個~
你這個~
你這個~比豬都還不會看人臉色的驢。!
四、我的堅持
莫如風(fēng)住院了,按理說無論是身為同事還是身為堂妹,我都應(yīng)該前去探望。但他住院了,財務(wù)這一塊重新歸到我手里,所以我開始沒日沒夜的加班,理報表,整數(shù)據(jù)。
某天晚上回住的地方,蘇白看著我的黑眼圈,心疼的直讓我辭職。我笑笑帶開了話題:“幫我買點水果去看看莫如風(fēng),注意些,他不喜歡有人插嘴?纯丛S宇的臉色再開口,知道不?”
“真不明白你們兄妹,一家人做什么這么小心?”蘇白不滿的嘟囔。
我捏捏他的臉:“乖,回來給你買好吃的!
他眉開眼笑:“我要黑米酥,花生酥,白糖酥••••••”
我寵溺的笑,嘴里應(yīng)著,催他去洗澡好休息,在他如絲的媚眼里拿著枕頭把他拍到洗水間。
每天仍然忙得跟個陀螺一樣。老板經(jīng)常要出差,原本是莫如風(fēng)隨身侍侯,但他病了住院了,所以換我跟著。
蘇白不樂意了,第一次主動跟我鬧別扭:“你干嘛非要去工作?我們現(xiàn)在又不缺錢!
老板與我年齡相差不大,平素極照顧下屬,我曾在蘇白面前不止一次的表揚過他。這次出差是因為有筆大單子,老板要和對方面談后再決定接不接這個項目,萬一我們的水平夠不上別人的要求,接下來會給雙方添麻煩。但就我們兩個人去,孤男寡女,又在外地,確實容易出事,他擔(dān)心是正常的。
我理虧,也不辯解,上去摟著他,安撫似的環(huán)著他:“不相信我么?”
他沉著臉,不掙扎,但拒絕的氣息仍然一點點的從身上泄露出來,冷漠至極的語氣:“你明天就要出差,收拾好東西早點休息!
我摟緊他,想縮短他劃在我們之間的距離,不言不語,極想流淚。
晚上躺在床上,我彷徨了,我不明白堅持自己的工作是對是錯,給蘇白帶來的傷害是顯而易見的,如果讓我放棄堅持換得我們之間的安寧,卻是萬萬不可行。身邊有太多例子,做了丈夫附屬品之后的結(jié)局,太不如意。
我是不是不夠相信蘇白?不夠相信他,所以執(zhí)意要給自己留條退路,不夠相信他,所以堅持要有自己的經(jīng)濟來源,不夠相信他,所以不愿意將自己的安危完全交給他,不做他的附屬品。
這個念頭像驚雷一樣炸醒了我,我翻過身,看著氣息平穩(wěn)的蘇白輾轉(zhuǎn)難眠。
不,不是的,我信任他,我知道他絕不會拋下我?墒悄敲吹膱猿志烤故菫槭裁?我給不出答案,只能迷糊的睡去。
第二日離開這個城市,一個星期。
五、我回來了
蘇白不一樣了。
我出差回來的那一天,他說同學(xué)有急用問我拿走了兩張卡。他說這話的時候一直看著地面,眼神躲閃面孔潮紅,聲音暗啞不自然。接了卡便出了門,甚至都沒有問我在外面有沒有遭遇什么不順心的事情,甚至都沒有來得及看我給他帶回來的禮物。
以前蘇白很直爽,反應(yīng)遲鈍,沒什么心思,一眼就能望到底,笑起來熱情四溢,什么情緒都明明白白擺在臉上,是個極易相處的人。或者說,頭腦簡單無比。
當(dāng)初和他在一起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對我好,沒有心機的對我好,不會騙人。
如果他開始騙我,是因為什么,是•••••終于蒙塵了么?
如果他開始騙我,我••••••要怎么辦呢?
黯然的收拾好行李,關(guān)好門去超市,在路上掏出手機給許宇打電話:“我出差才回來,莫如風(fēng)情況怎么樣,出院了沒?”
之所以不直接打莫如風(fēng)的電話,是因為他的手機從他住院那天起就被許宇沒收了,前幾天有電話問侯過,只是現(xiàn)在不想一個人呆在屋子里,如同被遺棄一般。
“哦,現(xiàn)在已經(jīng)出院了!痹S宇欲言又止,“你呢,好不好?”
我笑得沒心沒肺,好象許宇能看到一樣,學(xué)蘇白的語氣:“身體倍兒棒,吃嘛嘛香!
又閑聊了兩句,掛了電話,隨后便有嘀嘀的短信提醒。我打開一看,是許宇的。
只有一行字,找個時間單獨見見面,別跟蘇白提。
后面那五個字隱約的暗示讓我心驚,我的頭開始炸疼。
現(xiàn)在是什么狀況?為什么許宇知道蘇白出了狀況?而且似乎,是在我之前。
躑躅半晌,停在路邊按了蘇白的號碼,是冰冷的機械的女聲:對不起,您撥的電話已關(guān)機,請稍后再撥。
我慢慢的踱回了住的地方。
蘇白再回來卻是因為要寫論文,同我商量搬回學(xué)校宿舍的事情,搬家那天我把最后那張卡拿出來放在他手上,他拼命的塞還給我,眼里有太多愧疚,我再推辭,他便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
“莫小茹,我寫完論文就回來,你信我。”
我點頭,笑。這個時候不能逼他,他想冷靜我必須得給他一個空間,我不是笨蛋。
坐在略顯空曠的房間里,我給許宇發(fā)了短信,還是約在那家私家館,老位子。
要死,也要弄清楚是怎么死的,不是么?
我們約的那天,天色灰蒙蒙的,空氣干燥沒有一絲風(fēng),太陽也并不溫暖。
抽著煙,一遍遍的回憶我跟蘇白相遇的始末,從中間吸取勇氣,讓我有足夠的信心在絕望淹沒我之前去赴約。深深的呼氣,摁熄了煙頭,我拿著大衣出了門。
六、我不在的日子(一)
我這才知道了事情經(jīng)過。
我拜托蘇白探病那天,蘇白拎了一大包水果去了。
他去的時候許宇不在,莫如風(fēng)一個人懨懨的躺在床上,他一向習(xí)慣自己掌控一切,身體出了狀況這種事,卻在他的掌控之外,他的情緒非常不好。
醫(yī)院的小護士在他初住進去時尚眼波流轉(zhuǎn),神色柔軟,看到他和許宇親昵后,再見他避之惟恐不及。世上多數(shù)人如此,見到不習(xí)慣的事物下意識就排斥、反感,非得呆在熟識的環(huán)境才能安適。
他見多不怪,我行我素。
那天蘇白問病房的時候,中年女護士跟他搭話:“是不是那個有男朋友的男的?”
蘇白這個傻帽,平時對陌生人三棍子打不出一句話,這個時候卻笑呵呵對護士道:“是的是的,是有男朋友的!
然后自言自語了一句:“原來許宇才是男朋友!
這句話被莫如風(fēng)聽見了,他的病房就在樓梯口,蘇白去的時候是下午,整層樓都安靜得很,他說話時離門近了些,莫如風(fēng)一字不漏全聽了進去。
蘇白敲了下門,進了房,把水果籃放在病床旁的桌上,不敢亂說話。
莫如風(fēng)熱情得很:“你怎么來了,莫小茹呢?上班?”
“是的,大哥你身體好些了沒?”
“還好,手術(shù)過程有打麻藥,昨天就能下地了!
“許哥呢?”
莫如風(fēng)一笑:“他請了兩天假陪我,到時間去上班了!
蘇白非常順口的接了句:“那把你一個病人丟在這里怎么行?反正我這幾天沒課,我白天來許哥晚上來,大哥你看行不?”
莫如風(fēng)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蘇白就這樣把自己給送到莫如風(fēng)跟前了。他腦子都不帶轉(zhuǎn)彎的,許宇可能把莫如風(fēng)一個人丟在醫(yī)院?醫(yī)院的護士是干嘛用的?
莫如風(fēng)不經(jīng)意的提起,公司老板對莫小茹特別青睞,當(dāng)初聘他過來也是有想給莫小茹減輕負擔(dān)的意思。蘇白的心就提起來了。
莫如風(fēng)無意的又泄漏了一句,莫小茹平時很關(guān)心老板,每天早上都早早的給老板擦桌子倒茶水。蘇白的心就跟貓抓了一樣。
莫如風(fēng)深思著看著天空替他擔(dān)憂道,你和我們老板,不是一個級別的。蘇白開始寢食難安。
最初莫如風(fēng)說這樣些,只是想讓蘇白難受一陣,卻沒想過,隔了沒幾天我跟老板出差了。蘇白每天侯在醫(yī)院撐著兩只大大的黑眼圈看他:“大哥你說我該怎么辦,我搶不過你們老板,人家現(xiàn)在有房有車有自己的公司,我還在念書靠小茹供我!
莫如風(fēng)慢慢的收了網(wǎng):“你如果把小茹的家里人搞定了,還怕什么?”
蘇白從這一刻變成了莫如風(fēng)的狗腿三號。
蘇白離開得越來越晚,有時候許宇加班,蘇白就守在醫(yī)院一天一夜。
許宇警告莫如風(fēng):“你別玩的太狠了,那孩子跟剛出鳥蛋的小鳥一樣,認你當(dāng)媽了莫小茹回來要跟你鬧翻天。”
莫如風(fēng)調(diào)侃他:“吃醋了?”
許宇白了他一眼,走了。
莫如風(fēng)怕我跟他鬧翻天?哈哈,天上可能出現(xiàn)兩個太陽么?
他不滿意許宇這些日子的態(tài)度,極度不滿意,太過放心,不緊張,好象他肯定跑不了。太信任導(dǎo)致漫不經(jīng)心的對待,尚不如蘇白將他呵在手心。
非常•••非常的••不滿意。
七、我不在的日子(二)
蘇白再次到醫(yī)院的時候,莫如風(fēng)對他招招手,讓他轉(zhuǎn)過身給他整衣領(lǐng),壓平他頭上亂翹的短發(fā),笑口口道:“收拾好也挺帥氣的!
蘇白不好意思了,眼神羞澀,耳朵紅通通的。
莫如風(fēng)不自控的彎起了嘴角。
他為人一向極重儀表,面上待人無可挑剔的和藹有禮,所以他刻意放下了身段去討蘇白的歡心時,蘇白連掙扎都沒有就完全被俘虜了。
這個白癡心里十有八九還在想,莫小茹怎么會有這么完美這么可親的一個堂哥呢?
那段時間,醫(yī)院的護士們開始流傳一個八卦,509號房的男人情變了,可不是么,最初的情人還是會來的,但不若現(xiàn)在這個一看就很猥瑣的男人來得頻繁,估計是被后來的男人得逞了。
莫如風(fēng)同許宇,都是風(fēng)流倜儻的人物,似乎他們走到哪鎂光燈就應(yīng)該打到哪里的那種。莫如風(fēng)斯文俊逸,許宇純善天真。他們剛進醫(yī)院那會一舉手一投足的默契給護士們的印象太深刻,拜先入為主的觀念所賜,蘇白這個小三很不被她們待見。
蘇白為人是遲鈍了些,卻不代表他感受不到,他處在我隨時出墻和被旁人白睛相加的焦慮中,在這種時間段,他能去找誰縛誑阝?
他從來都不會想想,這兩個狀況都是誰害的他。
莫如風(fēng)面不改色的喝著蘇白倒的熱水:“她們以為你喜歡我,是我跟許宇的第三者!
啥?
反應(yīng)過來后蘇白急了:“我沒啊,我不是同志啊,我有女朋友啊!
莫如風(fēng)吹著熱水:“她們不知道!
蘇白更急了:“要不小茹出差回來了我跟她一起來?”
“等她回來我都出院了,哦,明天我出院。這些人無聊得很,你管她們呢!
蘇白眼淚都快流出來了,他以前被人誤解的時候尚有我在旁邊安慰,現(xiàn)在我不在,莫如風(fēng)又一副不在意的樣子,他只能氣餒的作罷。
出院那天,許宇上班來不了,蘇白跑來跑去的給退房。醫(yī)院的眾位對他仍然不冷不熱,他還是忍不住了,對小護士說:“這些日子謝謝了,哦,就是509的那位,是我女朋友的堂哥,謝謝你們照顧他了。”
小護士睜大了眼。
蘇白滿意了,心也算放回了原位,回病房甚至神色都飛揚了。
莫如風(fēng)波瀾不驚的斜睨著他,床上放著一個行李袋。很顯然是等他來拎。
蘇白狗腿的過去拎了袋子伸手要攙著他,被莫如風(fēng)揮手打掉:“神經(jīng)病,我又不是動不了。”
“小心為上,小心為上!
“不怕太親近被那些人更誤會?”
“沒事,我跟她們說清楚了我有女朋友!碧K白晃著一口白牙。
說了?••••••就這么想跟我劃清關(guān)系么?
突然有一股氣哽在胸懷,莫如風(fēng)惡劣的笑了笑,一把掐住了他的臉,慢慢的逼近,一點點的,眼睛對上眼睛,鼻子對上鼻子?刺K白曈孔里放大的自己,長時間呆在病房的關(guān)系,神色些許頹敗,面孔不健康的蒼白,眼里有冰冷的惡意,想惡作劇樣的咬他。
蘇白嚇傻了,他這輩子沒跟男生那么接近過,耳朵嗡嗡作響,心跳如雷聲一樣,驚慌讓聲音略顯干澀:“大•••大哥?”
莫如風(fēng)驚醒了,來不及整理自己的思緒便有如見鬼一般一把推開蘇白,奪過行李包冷聲嫌惡道:“滾開,離我遠點。”
蘇白面紅耳赤,幾乎奪路而逃。
八、我不在的日子(三)
蘇白難以入眠,他一向大大咧咧,也習(xí)慣跟人和平相處,惹怒了人就道歉,但這第一次破天荒的在道歉之前開始揣摩莫如風(fēng)的心思,他翻來覆去也弄不明白是哪句話觸怒了莫如風(fēng)的神經(jīng),最后只能小心翼翼的打電話給許宇。
那個時間是夜晚十一點。
許宇不是蘇白,他能不清楚是哪里出了問題?安撫了蘇白幾句,只說是白天自己沒去接莫如風(fēng),他心情不好。
蘇白很容易就被安撫了。
許宇掛了電話,聽到被子里莫如風(fēng)模糊的咒罵:“哪個白癡這么晚了還打擾別人?”
他把被子掀開,露出莫如風(fēng)半個側(cè)臉,笑笑:“蘇白!
莫如風(fēng)的眼皮動了下,瞬間神志清明,卻做出一副困倦的樣子:“他干嘛?”
“你生氣了?”
莫如風(fēng)以為他指的是這通電話,含糊的否認了,又縮回了被子里。
許宇起了身出了房,打開了客廳的臺燈,倚在沙發(fā)上點了支煙。青煙繚繞,煙頭一明一滅。
他們這一路走來,多數(shù)人對他們抱著歧視與不解,對同性的愛是禁忌,不是人們熟知的事物,所以莫如風(fēng)和他早就不動聲色,連父母異樣的眼光也能淡然處之,世人態(tài)度如何,關(guān)我們何事,我們愛我們自己的,這一次,莫如風(fēng)為什么生氣?蘇白充其量也就是個頂著莫小茹男友名號的路人甲,莫如風(fēng)為什么生氣?
呼之欲出的答案讓許宇心驚。
是••••••在意么?
那個人,在莫如風(fēng)的心里,是不是已經(jīng)不再是路人?已經(jīng)重要到了不能容忍么?
許宇重重的吸一口煙,不吐,辛辣刺激著鼻腔,他的腦子混亂了。莫如風(fēng)和他經(jīng)歷過不少風(fēng)浪,面對誘惑、威壓各樣的惡劣環(huán)境都不曾散掉,好不容易才熬到長輩聽之任之的狀況。
還是他們當(dāng)真只能同患難不能共富貴?
白熾燈閃了兩下,驟亮。
“怎么了?”莫如風(fēng)穿著黑色的睡衣打開客廳的燈,面孔瘦削,短發(fā)凌亂,眼皮仍舊半耷拉著,微仰著臉問他。
許宇低聲道:“你是問我還是問蘇白?”
“什么?”
許宇笑笑,按熄了煙,起身去抱他。
“他跟你說什么了?”莫如風(fēng)皺著眉任他抱,“半夜了不睡覺。”
“沒什么,如風(fēng),小茹是不是不習(xí)慣我們在一起?”
莫如風(fēng)冷哼一聲:“管她去死。怎么,她對你還有什么想法?”
許宇在他懷里搖頭,抱得更緊了些。
“到底怎么了?”莫如風(fēng)把下巴擱在他頭上,慢慢撫著他的背,“有什么事情說出來,我跟你一起!
許宇正想胡亂用個理由搪塞過去時,手機尖銳的響了起來。
“喂?”
“哥?哥,快來啊••••••”
是許迪,許宇的弟弟。
他跟許宇的父親晚上開車出了車禍,急煞車的時候他在后排,沒什么大礙,但許宇的父親在司機旁邊,幾乎正面撞上了車輛,救護車來了送醫(yī)院后檢查,腹部臟器有損傷。
許宇臉色慘白的披了衣服就往外走,被莫如風(fēng)一把抓。骸拔腋阋黄鹑。”
九、我不在的日子(四)
蘇白會知道出了事,是有好事人第二天凌晨發(fā)了張照片到網(wǎng)上,驚魂之夜,大概描述了事情的經(jīng)過,附件的那張照片的邊角,有莫如風(fēng)的半張臉,神色憔悴。
蘇白侍候了莫如風(fēng)一個多星期,別說是半張臉,半個鼻子他都能認出來。
他套上鞋就往外跑,邊跑邊給許宇打電話,只問清楚在哪個醫(yī)院就直接奔了過去。到了醫(yī)院,
無視掉了其他人,他沖到莫如風(fēng)跟前上下直打量,知道自己弄錯了后頓時尷尬不已,只能安慰安慰許宇就要走。
莫如風(fēng)罵了句:“神經(jīng)病!鞭D(zhuǎn)身走開了。
蘇白坐在走道的長椅上腹誹,好心給人當(dāng)成驢肝肺了。昨夜半宿沒睡著,早上也醒得早。正委屈著,莫如風(fēng)從走廊盡頭出現(xiàn),遞給他一袋包子。
蘇白知道這種情況下不該開心,還是忍不住抿著嘴笑瞇了眼。
莫如風(fēng)揉揉他的頭發(fā):“回去吧,這里有我就行了。昨天不是半夜都沒睡嗎?”
蘇白傻愣愣的:“大哥你怎么知道的?”
莫如風(fēng)越發(fā)使力的揉他的頭發(fā),不說話。蘇白呵呵的笑,吃完了包子又安慰了許宇幾句離開了。
他多了一個心眼,離開前問了醫(yī)生許家的住院費付了沒。
然后取了卡給送過去,老實交代了中彩票的事情。
許宇和莫如風(fēng)坐在沙發(fā)上,沉默的不理他。
蘇白不清楚又怎么了,呆呆的坐在他們對面,中間的茶幾上放著那兩張卡。最后,許宇開口問:“小茹知道么?”
“我沒來得及說!
許宇沉默了,把卡推回來:“我不能要!
“許哥,你跟我客氣什么?你爸的醫(yī)藥費,撞到別人也得賠償不是?”蘇白又推了過去。
許宇咬著唇不說話。
莫如風(fēng)收下來遞給他:“拿著,以后還給他!
許宇拍掉那張卡,忍了再忍,還是忍不住沖口而出:“我憑什么拿?拿什么還?”
以什么身份接受你的好意?你的好意又是為誰的?
“許哥?”蘇白急了,解釋著,“你跟大哥,我跟小茹,我們一家人客氣什么?”
許宇古怪的看著他,看了半晌,把卡撿起來,:“你是小茹的男朋友,我收了。利息按銀行的算,我給你寫合同,分期還!
站起身要走。
莫如風(fēng)突然沉聲道:“先別走,這件事情說清楚也好,蘇白,你是小茹男朋友,我和許宇是情侶!
蘇白茫然的點頭。
莫如風(fēng)的臉陰晴不定:“記住了,對小茹好一點。借你的錢,我和許宇一起還!
蘇白的臉白了幾分,但還是一副茫茫然的樣子。
這個傻子不久以后就明白了,如果借錢真的是因為我,那為什么不告訴我?不告訴我,是怕我阻止他,怕他真正是為誰付出給曝光了。
所以他搬走了,他想弄清楚頭緒。
十、許宇想放棄
我聽許宇講完的時候,心里抽了一口氣。
我跟蘇白這些年,除了我,也沒見他為什么事物上過一點心,能開口找我要回卡,替許家付這筆錢,他得要多少勇氣。
這些勇氣,是為誰而生?
一時間,百味成雜,但下意識的反應(yīng)卻是直覺的想否認一切。
“許宇你不能胡言亂語,蘇白是直的是彎的我能不知道?”我笑得有點干巴巴的,急不可耐的拋出一串話,“他初中就開始談戀愛,高中就失了身,極討厭男人對他動手動腳!
許宇不看我,扭過臉看窗外,神色疲憊,聲音細微不堅定,似乎自己都不信,“他太單純,他看如風(fēng)的眼神藏不了東西,連我都騙不過!
我沉默了。
我是知道蘇白傻的,明明白白的,連我都騙不過,怎么去騙莫如風(fēng)和許宇,許宇拿了蘇白的錢,是迫于無奈,但他不能眼見著自己的愛情走到盡頭。
我嘆了口氣,全身松懈下來:“是不是莫如風(fēng)后悔了?”
他后悔把話說得太絕,后悔把蘇白推開。
誠然,我不知道他后悔的原因,他和你之間的糾纏我也并不清楚細節(jié),可莫如風(fēng)是什么人物,他會一聲不吭的任你把事情經(jīng)過捅到我跟前來?他動搖了,你才會如此不堅定的找我商量對策,他動搖了,才會默許你把一切告訴我,試探我的態(tài)度,縱然他不想失去我這個妹妹,可就算我反對就算我從中作梗他仍然會不顧一切的接近蘇白,因為他后悔了。
蘇白——
這個傻子。
我想起他搬家那天通紅的眼圈,極想流淚。
許宇略有吃驚的看著我:“他對我很愧疚,我看出來他想和我分開。”
又嘆息一般的說:“我不會忍到他開口,在那之前,我會自己走!
我閉上眼睛:“許宇我不會放棄,你也不能,我不能讓莫如風(fēng)搶走我的男人,蘇白是我的!
許宇走的時候苦笑著:“已經(jīng)不是我放不放棄,是如風(fēng)。如果我有你們莫家人一半的霸氣,也不會空自煩惱!
我也笑,笑完了給莫如風(fēng)打電話。
有生以來,第一次平等而自尊的鑰誑邴出來。
“莫如風(fēng)?明天晚上出來吧,我請你吃飯,我跟你,兩個人!
十一、我的保衛(wèi)戰(zhàn)
收拾好心情,有句古話,胸有驚雷而面若平湖者,乃拜大將軍。
坐在桌子對面的男人穿黑色襯衫,戴銀邊眼鏡,面容堅毅,短發(fā)層次分明,眉型凌厲,眼神犀利。他倒茶水,一滴不露。七分滿時放在玻璃圓盤上轉(zhuǎn)到我面前,抬手示意我嘗嘗。
我端起來,唇放在瓷杯邊緣試溫度,然后慢慢吹。
他給自己倒,仍是七分滿。
我們兩個都不說話,任沉默籠罩,即便感到壓抑也仍然不言不語。
他先開了口:“跟著老板出去了一趟感覺如何?”
“歸心似箭!蔽野言掝}繞到重點上,“很想蘇白!
“小茹你這樣不行的,做為新時代的女性,怎么能老想男人?”
我一笑:“那是我的男人,怎么不能想了?”
莫如風(fēng)搖搖頭:“難道叔叔阿姨送你去念書的結(jié)果竟是崇洋媚外,學(xué)了外國佬那些不知羞的東西么?”
我諷刺他:“難道伯伯跟伯母供你讀了這么多年書的結(jié)果竟是由你喜歡上了同性么?”
他的臉一沉,警告道:“莫小茹!”
我哼一聲,低下頭繼續(xù)吹茶水。
陷入了僵局,其實我也想好言好語的勸他,蘇白這樣一個人,小眼睛小鼻子大嘴巴,呆呆的傻傻的,世上比他聰明比他好的人不知有多少,你何必要跟我搶。
你放著那么能干那么合拍的許宇不要,你非要跟我搶這么一個小白,你這是何苦?然后我聽到他的聲音。
“莫小茹,世上比蘇白聰明伶俐高大帥氣的男人多的是,你何必——”
我立刻打斷他:“是,你說的對,那你又何必?”
他被我堵得幾乎一口氣上不來,面色終于暗了下來:“莫小茹你不要無禮取鬧!
我不理他。
他嘆著氣,用淡定的語氣告訴我:“莫小茹,我去找過蘇白了!
我愕然的瞪著他。
這個卑鄙的家伙!
“他答應(yīng)我了,你贏不了我的。”他一副塵埃落定的表情。
卑鄙無恥的家伙,我不敢去找蘇白,給他時間讓他想清楚,竟讓你偷了機會。
“莫小茹你信任他嗎?”
我腦袋一下子轉(zhuǎn)不過彎。
“你信任他的話就不會相信我,怎么一副要生吃了我的表情?”
他點的菜陸續(xù)開始上了。
“莫小茹,你對他不夠好,你跟老板單獨出差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會傷害他?你回來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要問問他過得好不好?你不要提你的經(jīng)濟獨立理論,我知道你并不擔(dān)心他不要你!彼诤诘难壑橹倍⒅遥笫且吹轿倚睦锶,“你擔(dān)心的是你自己,因為你不夠愛他,他不會不要你,可是你卻擔(dān)心有一天你會不要他,所以你執(zhí)意要工作,要自己獨立。你甚至都沒有想一個理由讓他安心,讓他足夠相信你!
“我不會,我會解決好一切再去找他,不會傷害他!
我被這些話擊得無處可逃。
我想反駁,不是的,我怎么會不要他,蘇白這么單純的孩子?晌艺也怀鲈拋,我從我的行為里找不出證據(jù)。我的堅持在這一刻成了我的硬傷,刺得我遍體鱗傷。
我很惶恐,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相處時間長了,所以不再珍惜不再細心,我們的相處變得熟練而鈍化,不再尖銳敏感不再刻骨銘心。
“你想想清楚,”他起身道,“我還有事先走了,你慢慢吃,已經(jīng)買單了,這一頓我請你!
這一場戰(zhàn)役我輸?shù)脴O為徹底,似乎連戰(zhàn)鼓都未曾響起,我便棄甲而逃。
我準備了很多難聽的話最后都沒有派上用場。
十二、蘇白跟他走了
對不起,他艱澀無比的開口。
沒關(guān)系。
我們都不是完美的人,所以不用那么多計較,我不恨你,我可以原諒你愛上其他人,所以,請你,也原諒我不夠愛你。
其實我很討厭有人奪走原屬于我的,但這次錯在我,在我不夠珍惜和注意你。
我得承認我這位堂哥的魅力,蘇白,我甚至沒有告訴你我也喜歡他,雖然他把我壓得死死的,雖然他兵不血刃就搶了我兩個喜歡的男人,可我對他的喜歡,無關(guān)愛情,希望他好,沒有獨占欲。
他看事情太透,配你這個傻瓜剛剛好。
蘇白,祝你們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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