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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中淚
看著身旁的人半夢半醒的模樣,風(fēng)欲寒略帶有一絲輕笑地道,“想知道今天的戰(zhàn)果如何嗎?”
預(yù)期的效果在他猛地睜開雙眼時達到了,但很快就又滅了下來,“不想!鄙磉叺娜溯p聲地吐出了這樣兩個看似無動于衷的字來,翻了個身,想要繼續(xù)睡。
“是嗎?”表現(xiàn)得略有些失望,卻更期待地回應(yīng)著他的話,風(fēng)欲寒扳過他的身子,也躺了下來,而身邊的人不經(jīng)意地顫抖了一下,“你在我身邊都足足有五個年頭了,怎么還是這樣!陛p輕地去摟他的纖腰,順便將話題又扯了回去,“瞳,你真的不想知道,你的弟弟,可愛的鳴鹿山莊現(xiàn)任的莊主今天與黑龍堡堡主的戰(zhàn)斗的情況嗎?”
“你說過的,你不會殺他,更不會傷害他!毕袷呛翢o關(guān)聯(lián)地說出了這句話。
“嗯,”風(fēng)欲寒像是思索了一番后,點點頭道,“是的,我的確說過!笨粗矍暗耐珶o動于衷的表情,戲耍的心態(tài)再次浮上了心頭,“可是,那是我五年前所的話,應(yīng)該過期了吧?”
凌厲地回瞪了他一眼,鹿瞳的眼神仿佛要殺了風(fēng)欲寒,而后,卻又有些自嘲地哼了一聲,“哼,原來黑龍堡主也是個言而無信的人啊!
嘴角揚起一抹壞笑來,“當(dāng)然!彼麚嶂L長的黑發(fā),“我從來就沒說過我是個言而有信的人!
“是嗎?”聽了這話,鹿瞳似乎得到了什么,竟有一絲高興的神情拂上臉頰,忍著身上的不適,他坐起身來,“這樣的話,我可以走了嗎?”略有些挑釁地看著他,五年前你說過,只要我在你身邊,你就答應(yīng)我不會傷害我的弟弟——我們家族在被你滅門后唯一的繼承人,那么,現(xiàn)在,你要反悔,是不是就是在說,現(xiàn)在——我可以自由了。
一把抓住幾近要逃的人的手腕,風(fēng)欲寒的臉上現(xiàn)出些許陰冷,“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你就急著要跑?”哼,五年來,你沒一時一刻不想著逃跑,可是我——黑龍堡的堡主也沒那么沒用,五年了,你不還是在我的身邊嗎?
似乎是觸到了身體上的舊傷,鹿瞳下意識地縮了縮手,但依舊禁錮在他的鐵腕下。
“怕疼就不要在我的面前說離開!”像是命令似地對著眼前的人吼道,一點兒也不乖的人!
“五年了,你還沒有厭倦嗎?”鹿瞳輕聲道。自從五年前被你帶到這里來,受盡你的虐待,到現(xiàn)在為止,我可以走了嗎?
“厭倦?哼,即使我厭倦了你也休想踏出黑龍堡半步!”強令的語言帶著強大的占有欲。風(fēng)欲寒將手一拉,纖弱的鹿瞳立即倒了下來,順勢將他摟入懷中,廝磨著他小小的耳垂,“不想知道,你弟弟如何敗在我的手下的情景嗎?想救他最愛的哥哥?唉……”故意不往下說,來看看眼前人的反應(yīng),果然,鹿瞳的神情開始迷茫,似是回憶到了幾個時辰前的情景。
高高的寨臺前,他一出現(xiàn),便看到了準(zhǔn)備進攻的弟弟,五年不見,他已由一個小孩子長成了英俊不凡的少年,可是——十八歲,他還是太小,尤其是當(dāng)他面對的是當(dāng)今第一大幫派的堡主對陣,而且對方還是個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梟雄時,他還是太稚嫩,一不小心,便會吃虧。果然,他的弟弟的身子顫了一顫,他的反應(yīng),立即讓他的軍隊人心渙散,接下來,他被帶了回來,而后看到風(fēng)欲寒的表情,他便將戰(zhàn)況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哥哥!二哥!我一定要救你離開這里!他想著弟弟見到他時的話,閉上了雙眼——眸,也許,我們真的不可能再團聚了,可是,即使是這樣,我也希望你好好地活下去,一如我五年前的愿望一樣,希望你能夠好好地活著。
感受著身邊人的微妙變化,風(fēng)欲寒像是在欣賞一般看著鹿瞳的表情,戲謔地道,“信不信,再過一戰(zhàn),我就會把鹿眸那小子的人頭帶來給你看!”
心轟地沉了下來,他真的能說到做到!就像五年前風(fēng)卷殘云般滅了他一家一樣,上上下下一十九口,全部喪命于他的劍下,眼前,似乎又看見血了——爹的、娘的、大哥的、大嫂的……
“啊,不要……你為什么不殺了我……五年前,就應(yīng)該……”
“再求求我啊,求求我放了他,就像你五年前那樣,在我的身邊求求我……”耳邊的話語愈加輕軟起來,說出來的話,卻愈加讓他心寒。
“不要……你放了他……求你……”僵硬地吐出以前說過不知幾百次的話語來,心靈的冰點已快凍結(jié)整個人,五年前的畫面又一次重演,他不知道這家伙到底是一種什么樣的心態(tài),以看到他心碎,看到他崩潰為樂趣,五年前是這樣,五年后,又是如此,你就不能換個口味?
“放?這可不行,這次,可是他向我挑戰(zhàn),點名要你,我放了他,不是很沒面子么?”輕佻得近似挑逗。
“你要怎樣?”幾近絕望地問道。
“我要你……”輕輕地在耳邊吐著氣,手卻不經(jīng)意地環(huán)上了身邊人的腰。
“我已經(jīng)是你的了……”
“唉,五年來,你雖說一直在我的身邊,但是我知道,你一直也沒有安分過,真是麻煩!
“你殺我全家,又用我弟弟的性命來禁錮我,現(xiàn)在還要說我不安分?”哼,五年了,除了方才出去外,我?guī)缀鯖]有出去過!還說我不安分?
“可是這次,你弟弟似乎是要來真的了?”他的臉上一片陰寒。
他顫抖了一下,雖說五年沒有見到弟弟,但僅憑與風(fēng)欲寒這幾年的接觸,與方才的一戰(zhàn)來看,弟弟,還不是他的對手,而且如果他的臉色露出了這樣可怖的表情來看——他也要來真的了。
“不要……殺眸……”他幾近喃喃低語地求他。心里除了絕望還是絕望,小眸,為什么要來?我用五年的時間來換你的安寧生活,為什么還是要來?
“我倒是可以答應(yīng)你,放過他……”風(fēng)欲寒突然松了口,這倒是讓他大吃一驚,“不過,我只給他三次機會……”他又補充道,“只有三次……三次后,我就殺了他……”
三次?他看著風(fēng)欲寒,咬了咬牙,“三次……”
“你也答應(yīng)了?”身旁的人的手幾乎肆無忌憚起來。
“好……三次……”
接過婢女彩鳳送上來的食物,鹿瞳幾乎一點食欲也沒有,因為風(fēng)欲寒今天帶來的消息——“你弟弟又輸了,呵呵,我可真高興他能夠這么快來進攻,一次,還剩兩次機會,不知會不會很快?”
“啪”筷子落在了地上,鹿瞳的臉上已白得嚇人,風(fēng)欲寒在身邊時自己食不下咽,現(xiàn)在他不在身邊,自己仍是食不下咽,這個惡魔!
“瞳少爺,你沒事吧,要不要找大夫劉和來看看您,”彩鳳立即下跪,口中吐出卑微的話來。
找大夫?是找堡主吧,看他再怎么來折磨我了!鹿瞳看了彩鳳一眼,這個表面卑微的婢女最會揣摸黑龍堡里的每個當(dāng)家的心意,五年來,他已經(jīng)領(lǐng)教了無數(shù)次了。不過,見見別人也好,更何況是劉和——“我胃不舒服,找他來吧!痹谶@里,恐怕只有大夫劉和最能和他談得開了。
不多時,一個細長干瘦的老頭被領(lǐng)了來,見到鹿瞳,劉和立即拱手道,“屬下劉和見過瞳少爺。”
瞳面無表情地和他演著戲,“我胃不好,你來看看!
“是,”劉和走上前來,解開了他的衣襟。
“啊,少爺說胃口不好,為什么大夫要……”彩鳳看到劉和在解他的衣襟,立即漲紅了臉,不知是該呆在這兒還是不該——
“少廢話,胃口難道是在衣服外嗎?我侍候他這么多年了,還不知怎么治療嗎?”
“你出去!”瞳立即喊道。彩鳳知自己忍不得這瞳少爺,只得乖乖地走了出去,但瞳知道,她定是還在門口監(jiān)視,于是索性將衣物退了大半,果不然,外面細細索索的腳步聲越來越遠。
“二少爺……” 只有沒人在時,劉和才會喚他二少爺,他原是鳴鹿山莊的管事,因為鳴鹿山莊慘遭滅門,鹿瞳被擄上黑龍堡,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竟到這里來當(dāng)了大夫,當(dāng)然,他在鳴鹿山莊時也只是個小小管事,所以,風(fēng)欲寒并不一定認(rèn)得他。
“二少爺,我已經(jīng)和三少爺聯(lián)系上了……”輕聲地說出自己最近的動靜。
“不要被發(fā)現(xiàn)了!蓖P(guān)心著他,因為他是這里唯一一個能夠和他說得上話的人,更重要的是,現(xiàn)在的他,還是連接著他的弟弟的一條線!
“是,這個劉和明白!
“眸……怎樣了?”
“三少爺他……軍中亂了陣腳,被風(fēng)欲寒有機可乘,敗了來。”
“我知道!眲e過臉去,瞳隱隱地聽到自己的心痛,要用什么辦法呢?他的臉上落下了憂郁,但很快浮上了一絲喜悅,“劉和,下次來,給我?guī)О沿笆讈!?br> “這……”劉和大吃一驚,眼神不由自主看向他的手腕,多條傷疤,沉默地記錄著主人的傷痛,直到后來,風(fēng)欲寒每天都會查他的床鋪,看看有沒有什么危險物品。
“我不會傷害我自己的,你放心!笨闯隽藙⒑偷莫q豫,鹿瞳小心地安慰著對方,手還不由地縮了縮!八饝(yīng)會給眸三次機會……”
“可是二少爺,你要小心……”你和三少爺,都不要死啊!
“是,我會的!
果然,沒幾日,劉和將一把精致的小匕首放在藥下,送到了他的手中,明晃晃的刀刃發(fā)出陰寒的光芒來,但是如何在風(fēng)欲寒沒有發(fā)覺的情況下刺傷他呢?想到這里,他又有些沉默,他的武功,五年前就被風(fēng)欲寒給廢了,現(xiàn)在的他,可以說就是一個廢人,眼睛迷離起來,他下定了決心——只要——眸——活著……
風(fēng)欲寒瞇著眼看著眼前的男子,迷離的眼神,緋紅著臉慢慢地向自己靠近,溫柔的唇間寫滿了渴望,讓他無法自拔!
鹿瞳緊緊地貼著風(fēng)欲寒的臉,慢慢地向前靠近,手在他的背上摩著,讓風(fēng)欲寒不由得向后退著,他的腦中沒有激情,只有——藏在床簾里的匕首!
彩鳳每天都會來他的床前查看有沒有什么異常,而她最常忽略的地方就是——床簾的折皺!
他依舊平靜地向前推動著,右手依舊廝摩,左手卻伸向上那致命的地方——
“喳!”匕首如想像中刺入那人的后背,卻是讓鹿瞳那樣驚愕!明明,自己刺他的時候他已然發(fā)覺,并用手擋了回去,但因為力道用大,那拿匕首的手竟向鹿瞳自己的心中滑去,風(fēng)欲寒的身子便在這個時候,擋了上前!
“你……”他的口中竟成不了一個音節(jié)!
“啪!”一個耳光,重重地甩下,竟硬將鹿瞳甩下了床。
“竟敢行刺本堡主!”風(fēng)欲寒的臉上陰暗不堪,冷冷地看著地上的鹿瞳,卻因受傷而搖搖欲墜。
“哼,竟然被你發(fā)現(xiàn)了……”低著頭,掩著自己的表情,笑道。
“從來我只要說你家人一句重的話你都會十天半個月不理睬我,這次倒好,我重傷了你弟弟,你竟主動投懷送抱,你是不是把我想得太簡單了?”(老天,這人該去當(dāng)福爾摩斯。作者觀)
“是嗎?那我還能成功,真是奇跡。”看著他因受傷而顫抖的身子,小心地挑著他的傷痛,我是無情的!
“來人!”青筋暴跳。
“堡主!”一旁的衛(wèi)士轟地?fù)砹诉M來,非常時期,他們都十分的敏感。
“這個賤人竟行刺本堡主,將他關(guān)在地牢中!”腦中已不知什么叫冷靜了。
匕首已被搶奪,身子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腦中還金星亂閃,鹿瞳迷茫中便感到被人提了起來,向外拖動,終于,走出這屋子了,此刻的他,竟有種不知死活地想笑的沖動。
“怎么回事?”高高的聲音傳了來,拖他的人停了下來,是黑龍堡的二當(dāng)家風(fēng)自靜。
“二爺,他想行刺大爺,大爺命小的將他關(guān)進地牢中!
“行刺?”風(fēng)自靜看著眼前蒼白虛弱的人,這家伙也不掂掂自己幾斤幾兩,竟然行刺當(dāng)今武林第一大高手,真是不想活了。
“好,也讓他嘗嘗我們黑龍堡的地牢的滋味,”風(fēng)自靜面無表情地向前走去,寒,你有決心了嗎?自從五年前你發(fā)瘋了一般滅了鳴鹿山莊,我們黑龍堡在武林的地位已一落千丈,甚至有人竟將我們和魔教相提并論,而后,你又忘了斬草除根的古訓(xùn),竟放了鳴鹿山莊的三子回莊,以至于如今,我們竟被這小子圍困堡中,真是大大丟了我們的面子,我知道,都是這個所謂的鳴鹿山莊的二少爺害的!
堡中一定有間隙,否則在這樣嚴(yán)密的防范下,他不會有藏兇器的可能!風(fēng)自靜咬著牙想著。
“沈興,”他叫來親信,“你去撬開這家伙的嘴,看看是誰與外面的強盜有來往!贝髷钞(dāng)前,他不許堡中有任何通敵的行為!
手起鞭落,在鹿瞳身上揚起陣陣血花,即使這赤裸的上身已滿是血色,“唔——”下唇咬破了,他仍是一言不發(fā)。三天來,面對每天各種各樣的刑罰,他倔強得讓所有人吃驚,這看似柔弱的人竟是如此的強硬。
隨著鞭子的下落,他的身子也一晃一晃的,纏繞在胳膊上的鐵鏈發(fā)出輕脆的聲響,除此之外,再無他響。
“還是沒招?”風(fēng)自靜皺著眉道,這小子比想像中還要頑固,沈興則小心地低著頭,三天來,他也是用了各種方法,可是一無所獲。
抬起那濺滿血滴的臉,看著已被咬得發(fā)白的唇,風(fēng)自靜道,“小子,沒關(guān)系,你只要說出是誰給你的匕首,我們就放了你!
努力地去甩這緊錮的大手,鹿瞳白了他一眼。
“哼!”久也聽不到回應(yīng),風(fēng)自靜的臉上現(xiàn)出了嗜血的殺性,手勁加大,慢慢地靠近他,“小子,你就是不說,我也有辦法,你別指望風(fēng)欲寒來救你!”對沈興使了個眼色。
沈興從小爐中使出一個通紅的鉻鐵來,風(fēng)自靜道,“想嘗試一下嗎?”
驚恐地看著眼前令人害怕的刑具,鹿瞳閉上了雙眼,只想快些死在這里。
“二爺,”一個侍衛(wèi)來到風(fēng)自靜身邊,“堡主要見他……”他小心地挑著字眼,小心地看著一旁吊著的人,稟道。
沈興則有些害怕地看著風(fēng)自靜,“二爺,我們……”
“怕什么,我會對他說清楚,哼,想他風(fēng)欲寒也不會放縱刺傷自己的人好好地活吧!憋L(fēng)自靜冷笑道。
“啪”鎖鏈應(yīng)聲而斷,鹿瞳則無力地倒在了地上,三天來,他還是第一次倒在地上,但這次的他幾乎沒有了意識,只是在模糊中感到有人拉過他的身子,為他套上了衣衫,擦了擦臉,而這一拉一拽,扯裂了他的傷口,讓他顫抖不已。
“是誰這么大膽,竟將他傷成這樣!”風(fēng)欲寒看著眼前無力地倒在地上的人,頓時臉上鐵青一片,忍不住怒吼道。
“大哥,”風(fēng)自靜道,“這人一定是與外人有聯(lián)系,才會有兇器刺傷大哥,所以……”
“所以你就擅自主張,將他打成這樣?”風(fēng)欲寒瞇著眼沖風(fēng)自靜吼道。不理會他阻止的眼神,風(fēng)欲寒抱起地上幾近無意識的人走了出去。
“看來沈興是給足了我的面子,沒把你怎樣!笨粗D(zhuǎn)醒的鹿瞳,風(fēng)欲寒輕聲地笑道,“沈興可是我們黑龍堡中第一行刑手,到他那里的,都沒有一個人熬得過當(dāng)天晚上,嘿嘿,你卻抗了三天!”
懶得和他多言,鹿瞳別過臉。優(yōu)美的頸部曲線上卻落下了道道傷疤。
“真可惜,”風(fēng)欲寒嘆道,而后卻又湊到他的耳邊輕道,“你知道嗎?你弟弟又來進攻了,就在你被我關(guān)起來的第二天!”
鹿瞳依舊沒有回應(yīng)。
“他真是傻,以為我受了重傷!陛p蔑地笑著。
瞪大了雙眼看著眼前的人,鹿瞳的眼中似乎寫滿了恨意。你是故意的!
“還有一次……”高興地盤算著自己的小算盤。
再次冷默地別過頭去,終究自己也不過是個玩物,什么資本也沒有,不過是他——黑龍堡堡主一時興起才與他做個游戲而已,只是——他那一心救他的弟弟。清淚竟無聲地滑下了臉龐,一如五年來的每一個寂寞的時刻。
“不要再裝得那么可憐!”使勁兒地扳過眼前人的臉,過大的力道讓他不禁緊皺著眉!罢f話……”
“說什么?”聽話地開了口,卻讓人感到的是種挑釁的回應(yīng)。
“你以為你是誰?”風(fēng)欲寒的耐心少得可憐。
緊密的雙唇,微顫的眼睫,黛眉如畫……
“可惜了,身上的累累傷疤,而我卻不能為你報仇,”風(fēng)欲寒嘆道。不意身旁的人微顫了下身子。
“二少爺……”劉和輕輕地為受傷的身體擦藥,心疼地道,想當(dāng)初在鳴鹿山莊,老爺可是連一句狠話也不會對少爺們說,可是現(xiàn)在……老實的劉和嘆著氣。
“小眸……怎樣了?”許久,鹿瞳才說道。
“三少爺和二少爺一樣,都是倔強得很。這次中了風(fēng)欲寒的計,幸好他多年來一心苦學(xué)武藝,才逃了出去!
“他沒事吧?”
“倒是沒什么事。”
“那……我再行刺他一下如何?”
“。俊眲⒑涂粗矍暗穆雇,驚訝得說不出話來,久久——“不可以!”他看著他滿身的傷痕,“二少爺不可!萬萬不可!三少爺一定會……”他的話說不下去了,因為他自小便不會說謊。
“要滿了,三次!”鹿瞳有些瘋了似的,“不要殺他!他是我最愛的弟弟,我最后的親人……”最后的話語竟哽咽得無法話出。滿是傷痕的身子不住地顫抖,蒼白的額際現(xiàn)出絲絲細汗。
“二少爺……”劉和從袖中取出一個小藥丸,“這是天命紅,服下他的人七日內(nèi)武功會盡失,如果……”他看著眼前的人,終是說了下去,“如果給一個不會武藝的人,或是武藝盡廢的人食用,則會變成劇毒,七日后必亡,所以二少爺小心不要誤服……”
鹿瞳的眼前一亮,將那藥丸抓于手中,“少爺……藥丸解藥僅存一枚……如果少爺誤服,請立即告知劉和……”將丹藥放于枕下,點上安魂香,鹿瞳的唇上還現(xiàn)有些許笑意,但人已然睡去。
摩挲著耳際,風(fēng)欲寒幾乎被他今天撩人的姿態(tài)給迷惑了,“怎么?還怕我刺殺你嗎?”鹿瞳輕聲呵笑,帶有幾分媚惑,“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繩……”他低低地呢喃,滿是挑逗,黑發(fā)如瀑地傾瀉,蓋住了他身上的傷,卻讓白皙的皮膚若隱若現(xiàn)。而清麗的臉龐卻紅潤得可愛……妖人!
“呵呵……”風(fēng)欲寒笑著,怕什么,他不過是讓劉和給灌醉了,用劉和的話就是,醉能減輕他的傷痛,也讓他療傷時不受他的掙扎的困擾,他也樂得他如此媚人。
輕吻上他的唇,“好怪的感覺……”是怪,而且是相當(dāng)?shù)墓之,明明是撩人的吻,卻不及五年來他冰冷的應(yīng)付!仿佛在吞咽什么。
“是酒……”他迷離地看著風(fēng)欲寒,眼中竟盈出點點水汽!白砣恕皇菃幔俊崩^續(xù)為他獻上苦澀的吻來,讓他與他一同吞咽苦楚。
“唔……”還是不對勁……
他的媚也停了下來,變成了讓人寒冷的靜。唇間蒼白,飄浮的眼神似乎這個身體在下一刻便會消失于眼前。
“你……”風(fēng)欲寒不可思議地道!疤烀t……”
“是……”空靈得仿佛不是發(fā)于人之口。
“為什么?為了你弟弟?廢了我?”他笑道,“呵呵……用你自己做餌?甚至是……藥引?”
“是……”不能拖時間,他只有七日!七日后他武功恢復(fù),那時也是他的……死忌!
“你可知,我只會中毒七日,而你……”
“你能保證七日內(nèi)眸不會來?”
陰寒又重回風(fēng)欲寒的臉上,他雖說中了毒,內(nèi)力無存,但還是頗有力氣,他一把抓住鹿瞳的長發(fā),將他硬是拖了下來,“那你能保證我會讓你這七日里活得舒服?”
狹長的鐵籠,只能讓鹿瞳在里面躺著或是坐著,冰冷的地面,黑龍堡的大殿上,劉和顫抖著,手上的唯一一枚解藥被風(fēng)欲寒搶了去,二少爺……
看著籠中薄衣覆蓋下的鹿瞳,風(fēng)欲寒的臉上盡是陰寒,沒有爐火的大殿上,初秋的冷風(fēng),已不是那件薄衣能擋得住的。將那解藥置于籠外一小小金色燭臺上,道,“你不是很想出去嗎?好,七日內(nèi),只要你拿得到它,你不僅能解了身上的毒,我還放你自由……否則,這里就是你的棺材!”
自由……聽了他的話,鹿瞳輕輕地顫了一下,望著眼前的解藥,那是自由……伸出手來,可笑的是——那燭臺竟在他指尖的末端一指處,他拿不到……
使勁兒地伸了伸手,還是不行……
可是這一使勁兒,卻將他的傷給扯裂了,他不由得躺在籠中喘息著,血痕頃刻便滲出他的薄衣。
“瞳少爺,吃些飯……”彩鳳輕柔地喚道,手中熱氣騰騰的飯卻讓鹿瞳更加迷茫。
“滾!”一揚手,飯菜盡灑,盤落碗碎。
“怎么了?”風(fēng)欲寒走了來。
走出牢籠,將那籠又鎖上后,彩鳳曲膝跪道,“大爺,瞳少爺不吃飯……”
“哼,”看著瞳,“有力氣發(fā)火,就說明不餓!”彩鳳知趣地退了下去。
“瞳少爺……”劉和輕聲地嘆道。
“劉和你來做什么?”
“屬下聽彩鳳姑娘說瞳少爺三日里都沒有吃飯,特來看看他,為他找些開胃的食物……”說著,雙手捧上一籃子蔬果。
“唔,”查看了下,風(fēng)欲寒道,“讓他吃吧!闭f著,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少爺……”劉和小心地道,“三少爺已知道風(fēng)欲寒失了內(nèi)力,你就放心吧……”
“那他……”
“他已將那風(fēng)自靜刺傷,就等風(fēng)欲寒來了……”
“那風(fēng)欲寒如果不來應(yīng)戰(zhàn)……”
“少爺不必?fù)?dān)心,吃了果子自會明了,風(fēng)大少可不是個言而無信的人,更何況在他黑龍堡中,如此多人面前說出的話。”
言而有信?哼。
但聽得出他話里有話,鹿瞳拿起一顆山楂吃了起來。
一只彎成一團的鐵絲在果品中出現(xiàn),這鐵絲很細,又是繞著籃子的紋理而來,所以不易被發(fā)現(xiàn)。一瞬間,鹿瞳明白了……
早上前來打掃的彩鳳驚叫著幾乎摔了盆。
“怎么回事?”風(fēng)欲寒皺著眉走了來,但也呆了——瞳手指上纏著細鐵絲,金燭臺倒了,藥丸已被撿起握于手中,但瞳似乎睡著了,輕皺著眉,長發(fā)蓋住了蒼白的臉,衣上已是血跡斑斑。
嚶嚀了一聲,瞳醒了來?粗种械乃幫杓把矍按袅⒌娘L(fēng)欲寒,他快速地縮回了手,將藥一口吞下。
“你贏了,彩鳳,開門。”終于下了這個命令,彩鳳于驚愕中開了鎖。不多時,沈興將瞳拉了出來,“大爺要見你!
第一次走入風(fēng)欲寒的房間,那房子是不同于大殿的溫暖,風(fēng)欲寒立于一張桌旁,他身旁是劉和。
驚地呆了,劉和……
“五年了,鎖住了你的人,鎖不住你要飛的心,你走吧,讓劉和領(lǐng)你去,我想,他會帶你去你將去的地方,見你弟弟……”
“寒……”
五年來第一次喚他的名,令風(fēng)欲寒的身子不由得顫動了一下,苦笑道,“原來你喚我名字竟是如此好聽,如果不是這個時候該多好……”
“多謝風(fēng)堡主……”又回冷漠,他不想讓已可以飛的心又被羈絆。
“走吧,不要讓我后悔!
心,明明是痛的,卻還是要傷得更深。
情,明明是碎的,卻固執(zhí)得寧要傷得更深。
“眸,回去吧;伉Q鹿山莊,讓它重成為武林一大幫派。”
“可是哥……”五年不見,哥哥變了不少。
“回去吧!眴涡〉纳碜愚D(zhuǎn)了回去,與前來迎他的人背離而行。
黑龍堡中,高傲的人終于現(xiàn)出一絲溫柔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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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感覺不錯,還將有續(xù)篇和番外,嘿嘿,小月可是用了n個月,看了無數(shù)經(jīng)典BL寫下的~~飄~~~
得意地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