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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再生緣八(修改)
(接上章)李晨嘴上對著姚澤說著“恭喜恭喜”心里也對蔣軒說著“恭喜恭喜”。不由得感嘆:軒之真是料事如神。
而這時的蔣軒剛辦完一件案子,累得跟條老狗似的回到公寓,倒在床上睡得不醒人事。直到晚上胡藺如電話叫他出來吃飯時,才看到李晨的“報喜”短信。
看完短信的蔣軒是喜憂參半,一晚上都心不在焉。
旁邊的沈邵湊到唐宋跟前小聲嘀咕:“咱哥這是怎么了?”
蔣軒耳朵尖,淡淡反問:“你說呢?”
沈邵剛想張口,胡藺如笑瞇瞇的插嘴:“咱們打個賭,誰猜錯了誰買單!”
“靠!這不是考驗我的智商嗎?!”沈邵不服。
“不是考驗,是侮辱!”唐宋不咸不淡的喝了口啤酒。
沈邵聽罷,悲劇了…蹲一旁畫圈圈。
“那你們還賭不賭?”蔣軒懶洋洋的挑起一根青菜。
“賭!怎么不賭?!”沈邵一拍桌子:“士可殺不可辱!是蔣將軍催你結(jié)婚了!”
唐宋和胡藺如對視一眼:“姚妹!
蔣軒將筷子一扔:“老幺,買單吧!”
沈邵聽罷,懊惱得直撓頭:怎么就忘了這茬呢!悲劇…蹲一旁數(shù)錢去。
胡藺如端起酒杯碰了碰蔣軒的:“你不都安排好了嗎?擔(dān)心什么?”
蔣軒抿了一口啤酒,那冷凍過的液體帶著泡沫沖得眉頭都皺了起來:“管轄的范圍不同,即使空間距離再近也很難有交集。”
蹲在一旁的沈邵終于反應(yīng)過來:“軒哥,依我看啊,回頭在她晚上回家的路上,讓狐貍雇兩個小羅羅搶姚妹的包,然后您剛好挺身而出,英雄救美,姚妹以身相許不就結(jié)了?”唐宋沒等沈邵說完,一腳踹向沈邵:“你還能更狗血一點嗎?”
“能!軒哥直接跑到姚妹面前表白...”沈邵話還沒說完,就感受到冷空氣的降臨,趕緊往門邊挪:“我…我去買單…”
唐宋看著關(guān)上的門,疑惑的開口:“軒子,好歹他跟你在外面混了這么些年,怎么一點長進都沒有?走大街上我都不敢認他!”
“沒辦法,你也知道他就一天才警察生活白癡。”蔣軒頓了頓,“對了,聽說你家老頭要招徒弟了?”
“是啊!打算從這批考生里物色幾個好的。”唐宋說完,突然一愣:“你該不會…誒!我跟你說,老頭負責(zé)的是刑事案!”
“不過好苗子要長成什么樣是要靠園丁栽培的不是?”胡藺如笑瞇瞇的說。
唐宋略略一想,遲疑的點點頭:“反正老頭最近都在念叨著你怎么都不去跟他下棋來著,你自己看著辦吧!”
蔣軒抬了抬酒杯:“好!”
正當(dāng)蔣軒同志謀劃著怎么娶到老婆的時候,我們的姚依依同學(xué)也身處在水深火熱之中,因為司法考試考出好成績并不意味著萬事大吉。要想成為助理審判員,還得繼續(xù)過五關(guān)斬六將:群眾測評;部門領(lǐng)導(dǎo)評鑒;政治處評鑒;書面考試;工作實績評建以及考評委員會或?qū)徟形瘑T會面試或論文答辯等等等等,沒有一個是省心的!
姚依依看著這些程序,忽然冒出這樣一種想法:這些要求無非就是同事關(guān)系好,會拍領(lǐng)導(dǎo)馬屁,根正苗紅,能引經(jīng)據(jù)典,臟活累活任人使喚還得具備一條三寸不爛之舌嘛!想完,她在心里狠狠的鄙視了自己三秒鐘。
為了能順利過關(guān),她是忙得焦頭爛額,好些天沒能睡飽覺了,這讓她很抓狂,恨不得如孫悟空一般能拔一把毫毛變出一把的自己,安排這個理卷宗那個寫論文還得有一個天天保持微笑討人喜歡,然后本體呼呼大睡!
“鈴——”鬧鈴無情的響起。姚依依習(xí)慣性的往被窩里縮了縮,最終還是抵擋不住鈴聲兇猛的攻勢,睡眼惺忪而依依不舍的從床上爬起,一邊哆哆嗦嗦的穿衣服,一邊安慰自己:周一來了,周末還會遠嗎?
想到今天所有的書面材料將上交,正在穿衣的姚依依不由得長舒一口氣:總算是忙完了!
于是接下來的幾天里,姚依依心中高唱《解脫》,開心快樂的等著結(jié)果。
眾所周知,在高中課本上,孟子一句很著名的話讓我們背了又背,寫了又寫的,那就是: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所以,當(dāng)姚依依經(jīng)過了“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咳咳,這條貌似沒有——但是,總而言之言而總之,這大任是降下來了:S市高級法院的唐法官看到她的申報材料,覺得咱們的姚依依同學(xué)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便將她的資料一收,對院長說:“我要收這丫頭做徒弟!”
所以,上級下發(fā)了調(diào)任通知。
等結(jié)果居然等到這個爆炸性的消息!姚依依同學(xué)是徹底懵了:唐法官!大名鼎鼎的唐法官。‘(dāng)晚,姚家的家庭會議在新聞聯(lián)播結(jié)束后正式召開。姚哥因人在S市,電話參加。
面對這“平步青云”,家人反應(yīng)不一。姚媽是郁悶得不得了:唉,好不容易挑出幾個優(yōu)秀人才打算讓女兒瞅瞅的!這么折騰下來,我女兒還嫁不嫁得出去?!姚爸在贊嘆完自己當(dāng)初讓女兒去山區(qū)受苦的決定是多么明智后,陷入沉思。姚哥的聲音則一直沒有從座機那頭傳來,只有“絲絲”的電流聲。
姚依依看著家人,不吭聲:我是乖女兒,我聽大人的話。最后還是姚哥先開了口,鄭重其事的將厲害說了一遍。姚媽才發(fā)現(xiàn):這哪里是“平步青云”?分明是“塞翁失馬”!于是姚爸再三囑咐“近期家庭主旋律為:D調(diào)”。
果然,姚依依第二天上班,上帝便向她驗證了“不八卦的員工不是好員工”這句箴言。從她進門出門乃至上廁所,艷羨的嫉妒的挖苦的眼光和言辭都緊隨著她,那些故意挑刺的就更不要說了。
面對這些,這幾天在忙著交接工作的姚依依臉上看著是云淡風(fēng)輕,心里頗是無奈:有一說早起的鳥兒有蟲吃,還有一說槍打出頭鳥。想我姚依依何德何能,早起那么久好不容易碰到條肥蟲居然還碰上槍口!上蒼待我不薄!
這不,某個槍口又找上門來了?粗且宦窊u曳身姿的紀(jì)大姐,幾天沒睡好的姚依依著實火大:這還有完沒完了?!
“姚依依,你把這案子的庭審記錄整理一下!奔o(jì)敏將一份庭審記錄遞了過來。
姚依依沒有接,強扯起嘴角,微笑著:“紀(jì)姐,我已將以前的庭審記錄整理歸檔交上去了,又插上這一份,不太好吧?”
“你后天才去S市報到呢!今天再幫院里做這么件小事都不行?”紀(jì)敏沒想到姚依依會拒絕,挖苦道。
姚依依掃了一眼那份記錄的封面,依舊微笑:“紀(jì)姐,畢竟這個案子我沒有參加庭審,若整理不好產(chǎn)生歧義而出現(xiàn)問題,紀(jì)姐您也不好向上級交代!”頓了頓,繼續(xù)說:“而且這是刑事案件,我一直以來負責(zé)的是民事,對刑事案有很多地方不了解!
“你對刑事案這么不了解,唐法官居然會調(diào)你上去做他的助手?要知道唐法官是刑事案的頭號審判員!”紀(jì)敏目光斜斜的上下打量姚依依。
姚依依見她話里有話,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冷笑,不由得沉下了聲音:“紀(jì)姐,唐法官既然有信心讓我做他的助理,那么他一定有信心教導(dǎo)好我的,您說是嗎?”
紀(jì)敏聽罷,承認也不是,不承認也不是,一張臉憋得通紅,憤憤的轉(zhuǎn)身離開。
姚依依見紀(jì)敏走了,良久,輕輕嘆口氣,伸手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最近老是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夢,睡眠質(zhì)量嚴重不達標(biāo),頭疼得緊。雖然早就預(yù)料到會有這種情況,姚依依和家人也一致認為忍讓幾日就沒問題了,然而...靠!老虎不發(fā)威,你當(dāng)我是hellokitty?!
再想到今后在高級法院可能還得遇到類似這樣的事情,姚依依一個頭變得兩個大:唐法官啊唐法官,為毛是您這么響當(dāng)當(dāng)?shù)娜宋锾粑易瞿闹帜??br>回到家,姚媽瞅著這些天體重急劇下降的女兒,心疼得直喊:“造孽喲!”
姚依依摸著耳朵,心里直喊:造孽喲...
吃了飯,洗了澡,姚依依想著反正事情都忙完,明天辦理好調(diào)任手續(xù)就OK了,睡覺大過天!便接受了周公的邀請,早早的滾到床上睡覺去了。
迷迷糊糊間,她發(fā)現(xiàn)自己走進了一個房間。陽光從窗外灑進來,給房間里的物什鍍上了一層金色。那明明是一種暖暖的色調(diào),然而姚依依卻嗅到一股悲傷的氣息,鼻子一酸,險些落下淚來。
又做這個夢了!姚依依意識里這樣想著。然而她無法阻止,也不想阻止自己繼續(xù)沉迷在這個夢中。
房間里有書架,有案幾,還有畫案琴桌,正中間是一張雕花簡單的紅木大書桌,姚依依走了過去,熟門熟路的樣子好似走了千百遍一般。桌上筆墨紙硯一應(yīng)俱全,還有一本翻開的,起了毛邊的書。無需細看,她知道那是一本兵書。伸手撫向那本書,姚依依發(fā)現(xiàn)自己一身廣袖羅裙,只是那手,布滿了褶皺——那是只有歲月才能留下的痕跡。
抬手,攬袖,磨墨,提筆,落字:
秋風(fēng)清
秋月明
落葉聚還散
寒鴉棲復(fù)驚
相思相見知何日
此時此夜難為情
入我相思門
知我相思苦
長相思兮長相憶
短相思兮無窮盡
早知如此絆人心
還如當(dāng)初莫相識
多次進入這個夢境,姚依依是第一次看清“自己”寫的這首詩——李白的《秋風(fēng)詞》,那從筆尖流淌出來的簪花小楷仿佛融入了濃濃的相思,瘦潔飛揚。
“鈴——”姚依依驚醒,怔怔的的看著自己的房間,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低頭看向自己的手,光滑柔軟,哪里有什么皺紋?哪里又有什么書案詩詞?那明明是一場夢,可是那濃濃悲傷卻真實的蔓延在心頭,如同那蔓延在枕頭上的淚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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