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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地
歸地
Scene 1
醒來的時候,陽光已經(jīng)鋪到了我的面前,明晃晃的刺入眼球。
我微微想要抬起自己的手,卻沉重地沒有辦法抬高一寸,好像全身的力氣都早已消失在空氣中,身上能夠動彈的除了自己的眼球,再也沒有別的地方了吧。
無力地忘著慘白的天花板,我開始思考自己是在什么地方,我又是為什么會在這個地方,可是無論我怎樣絞盡腦汁,我也不記得在自己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昨天的太陽剛剛落下,今天睜開眼睛就躺在了空無一人的房間里,就是那么短的一瞬,仿佛已經(jīng)過了千年……
不對,一定還有什么事情是我沒有記起來的,我能感覺到自己的記憶深處有一扇高大的銅門緊緊地鎖著,冰冷的鐵鎖上早已爬滿了歲月的痕跡,斑斑銹跡像血一樣烙在上面,告訴我它已經(jīng)沉睡了很久很久。
門在那一剎那吱呀一聲打開了,我猛地把視線移過去……
打開的不是記憶之門,而是在這房間一角靜靜的木門。
一個略顯臃腫的身形出現(xiàn)在門口,他用一只手輕輕地推開門,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托著一只青花瓷碗,碗里還冒著騰騰的熱氣。整個身體都進來以后,我才能完完全全看清楚他的面目,怎么說呢,在見到他的那一秒我腦海中迅速閃過幾種動物的樣子,最后停止在眼前的是正在小心地東張西望的老鼠。他披著一件深灰的連帽披風(fēng),衣服上還有泥濘的斑點,肥胖的體形更顯得他就像一只肥碩的老鼠,活靈活現(xiàn)的。我就靜靜地躺在床上看著他的一舉一動,而他仿佛渾然不覺。轉(zhuǎn)身扣上門,他就大踏步走到我的床邊,與此前的小心謹慎截然不同。
當(dāng)我們大眼瞪小眼的時候,只見他愣了幾秒,然后重重地把手中的碗放在床頭的桌子上,湯汁濺出來浸濕了桌上的報紙。
“他娘的你醒了也不吭一聲,啞巴了?”他一巴掌拍到我頭上,沒好氣的注視著我,那居高臨下的態(tài)勢讓我頓覺不爽。
“你丫是誰啊沒看見大爺我動彈都困難嗎還那么用力地打我。”也不知怎的,我突然就有了精神張開嘴就大聲回應(yīng)他。
這輩子,我應(yīng)該都沒有吃過這種被人拍巴掌的虧吧……
應(yīng)該,沒有……
等等,為什么是應(yīng)該……
他這次是真的愣住了,露出一副不敢相信的眼神看著我,然后低下頭湊到我的耳邊:“你剛剛說什么來著?”
“我問你是誰啊,大塊頭!”
他叫了一聲媽就很失態(tài)地跑了出去,我看見他沖出門的時候還撞到了對面的墻壁,看到他慌不擇路跌跌撞撞的樣子我就覺得好像,可是也突然就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好像,在哪里也碰見過……
我應(yīng)該認識他嗎?
可是我真的不記得過去有見過他啊,對了,我記得我是誰,好像,我的名字是——
張
起
靈
……
門就那么敞開著,偶爾會有從門口路過的人好奇地往我這里張望,我暗暗地罵了句掃興,好不容易來了一個人陪我還被我嚇跑了,我長得有那么可怕嗎?
大約十分鐘后,我又看見了那個胖子的身影,他拖著另一個與他站在一起就是竹竿的人一起走進了我的房間。
其實竹竿真的只是夸張的說法,只是和一直肥老鼠站在一塊,讓人不由得就產(chǎn)生了對比。
他匆匆走到我面前,眼神里流露出的也是擔(dān)憂,但這神情出現(xiàn)在他臉上讓我覺得很不協(xié)調(diào)卻又真實得無法否定。
“見過我嗎?”
沒有一句多余的對話,他直接就問道,焦急的語氣里透露出對答案的渴望。
我開始努力回想,我在想自己在睡著之前都遇到過哪些人,可是腦海中閃過的那些形形色色的影子好像都少了什么東西一樣,當(dāng)我意識到他們少的是什么的時候,我才感到無以名狀的恐懼,他們都沒有臉。
是的,因為沒有臉,而且他們一張嘴就是含含糊糊的聲音,像是來自天外,我完全無法得知自己生平中遇到的到底是什么人,我也真真切切的意識到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東西。
我無力地搖搖頭,力氣在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漸漸地恢復(fù)過來,我掙扎著坐起身,一臉疑問地看著進來的這兩個人。
他在見到我搖頭后神情就黯淡了下去,撫著自己的額頭不甘心地繼續(xù)問:“那你記得你是誰嗎?”
我微微張開了口,從我的嘴里發(fā)出來的是那三個揮之不去的字:
“張起靈!
“完了完了,潘子他這是完全燒壞了!”一進來就站在后面默不吭聲的那個胖子開始在房間里來回踱步,一個勁地嘀咕。
“你他媽別亂走,看得我心煩!”那潘子沖身后罵了一句后再次把目光移到我身上,他抓起了我的手:“沒關(guān)系的,不記得我們沒關(guān)系,只要記得你自己就好!
“我是叫這個名字嗎?”透過他深黑色的瞳孔,我看見了自己一臉的天真。
他不吱聲,只是不帶感情地點頭。
“好啊潘子你也瘋了是不?”那胖子沖到床前一把推開潘子,抓住我的領(lǐng)口把我提了起來,盯著我的眼睛大聲質(zhì)問:“他娘的你今天到底是給我說清楚我是誰,他是誰啊,胖爺我可沒那么好說話!”
“別吵了!”潘子大吼一聲,整個房間變得安靜下來。
我和胖子看著他,他無力地擺擺手:“胖子我們先出去吧,讓小哥好好休息!
胖子不作聲,松開手放下了我,什么都不再說就走了出去。
潘子回頭看了我一眼:“桌上的稀粥趁熱喝掉吧,晚上我們再來看你。”說完也走出了房門,只留下了我一個人。
面對著空空的房間,仿佛誰也沒有來過。
Scene 2
我記得的,我叫張起靈,不然我怎么會對這個名字這么熟悉,在心中揮之不去。
就算遺忘了全世界,我也不會忘記屬于自己的名字。
可是,越發(fā)的熟悉背后,我卻越發(fā)的感覺到陌生。
我曾經(jīng)到底經(jīng)歷過什么,我為什么會失憶?對了,好像失憶正是我的擅長,我從來就沒有記得過什么東西,沒有過去也沒有未來,我就是這樣迷失在時間的洪流里的。
但是好像有在我的生命中出現(xiàn)過一個人深深地影響過我,只是我不記得他是誰。
我知道在我自暴自棄最無力的時候,是他站在我面前跟我說:“如果你消失了,我會知道!
我真他媽想把他揪出來質(zhì)問他為什么現(xiàn)在消失的不是我而是他!
時間就在自己的思考中一分一秒過去,流逝的那些過往,蒸發(fā)在空氣中煙消云散。
潘子和那個胖子在天黑以前又來了,潘子走在前面,胖子跟在后面,手里還拎著一個飯盒,這一眼望過去他們簡直就像一對。
想到這我不禁噗了一聲,我在亂想什么,他們都是男的。
果然,潘子看著我:“你笑什么?”
“沒,我只是很高興你們真的來了!币环矫媸茄陲椧l(fā)我笑的真正理由,另一方面也是事實,也許除了他們,再也沒有人更了解我了,我想從他們身上找回屬于我的記憶。
胖子放下飯盒一臉怨念的望著我,就是不說話。
“胖哥還在生我不記得你的氣?我會記起來的!蔽衣冻鑫⑿,想讓氣氛變得緩和。
在笑的那一刻我愣了一下,記憶中,我,張起靈,是一個很會笑的人嗎?
胖子看到我笑了,卻不回應(yīng),只是悶哼了一聲轉(zhuǎn)過身去。
“你別理他,他就是個小心眼,”潘子說:“你一定有很多話想問吧。”
“我最想知道,那個影響了我的人!
迎上他瞳仁的,是我堅定的眼神。
他笑了:“我就知道你會這么問,這個東西給你!
我看著他變戲法一樣從懷里掏出一本紙張已經(jīng)泛黃的黑皮本子,上面還染著一點早已干涸的血跡,也不知道它的主人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
打開第一頁,我看到一行熟悉的字——
吳邪。
這個名字像是撬開了沉重的鎖的一角,卻沒有完全打開。不過,只有這個信息已經(jīng)夠了,我一下子想起了這個人,對,他叫吳邪!
我緊張地翻下去,想找到更過關(guān)于他的信息。
“這是他的筆記,我想對你會有用處。最近我和胖子還要處理一點事情,可能會晚幾天過來,你先慢慢看吧,這張銀行卡也給你,上面有十幾萬,你先用著。”
我應(yīng)了一聲,接過那張銀行卡,道別后他們便離開了,天完全暗了下來,白色的熒光燈下,我靜靜地翻閱著一點一滴。
原來我曾經(jīng)和吳邪一起盜過墓,這小子,居然還有閑心記什么筆記啊,看來真不是一般的有趣。紙卷在我手里快速地翻著,這小小的一本本子對我而言就是整個歷史,在看到我名字的那一刻我緊張地深呼吸了一下,忐忑地往下看著他是怎么描述我的。
擅長倒斗,縮骨,儀容,發(fā)呆,失蹤,失憶,沉默,倒斗,血很有用……
我嘴角不禁抽搐地笑了,吳邪,把你找出來,看我怎么收拾你。
一個晚上都沒有睡意,那一疊的歷史在我眼前放電影搬匆匆流過,我漸漸記起了曾經(jīng)遇到的那些人,那些原本沒有臉的聲影漸漸明晰起來,可是最關(guān)鍵的吳邪,還有我自己的樣子,卻怎么也沒有出現(xiàn)在人群之中。
放下筆記,我開始沉默。
有什么辦法,能夠找回失去的最重要的東西,打開那扇封閉的大門?
也許,這本筆記出現(xiàn)在我手上,就是指引著我再走一遍有他的路,一定有什么線索,留在曾經(jīng)的地方……
Scene 3
天還沒亮,我就一個人溜出了醫(yī)院。
是的,經(jīng)過一整天的休息,我已經(jīng)完全恢復(fù)了體力,現(xiàn)在我只想帶著這本筆記再次踏上路程,我相信,我會找到他的。
吳邪,你等我?guī)慊丶摇?br>
雖然筆記上有那些曾經(jīng)的伙伴的聯(lián)系方法,可是我一個也沒有再詢問,包括潘子和王胖子,我不想讓他們?yōu)槲覔?dān)心,雖然從筆記里看,我并不是一個特別能讓別人擔(dān)心的人,而且我也早就玩消失玩習(xí)慣了,這一次消失,他們肯定還是不會放在心上的。
哦,那個小傻瓜除外,筆記上記載我的部分,比誰都詳細。
白癡,我來找你了。
就算沒有過去沒有未來又怎樣,只要有現(xiàn)在就足夠了。
沒有出院手續(xù),也沒有告訴任何人,我穿著連帽風(fēng)衣,并套上了帽子,我很低調(diào)地來到火車站。
長沙,我知道的,這是和他一起的起點。
列車緩緩起步,窗外的景象一一掠過眼前,在車上打了個盹,再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目的地。
比想象中要快,也比想象中緊張。
身為擅長倒斗的人,除了背上的一只登山包里放了點常識的東西,其它什么都沒有帶。我有點懊惱,然而現(xiàn)在的情況沒辦法讓我細細地去準(zhǔn)備好一切,但愿,不會遇到十分危險的東西吧……
暗暗苦笑了一下,我什么時候變得越來越像那個家伙了,也許,是在一起久了的緣故吧。
Scene 4
本來就沒有在開始的地方就能找到他的想法,我只是單純地想要通過行動找回更多的回憶罷了。
直到面前的最后一步。
這里是筆記上出現(xiàn)的最后一站。
已經(jīng)過去半年了吧,身上半個月前才換的衣服也已經(jīng)破爛不堪,臉上手上腿上都出現(xiàn)了很多新傷。一路上的吃穿住行再加上補充裝備,潘子留下的銀行卡里剩下的錢已經(jīng)所剩無幾了。
如果這里還沒有他的線索,我會不會再回到從前那樣沒有任何意義的生活中去?我已經(jīng)沒有繼續(xù)下去的體力了,半年來,一個人的生活,過得太累,不止是身體,更多的是心靈。
如果沒有他,就算我知道自己的存在那又有什么意思?
孤注一擲的希望,只存在于腳底下最后一片土地。
白癡,干嗎要我找得這么辛苦,你就不會自己冒出來嗎?雖然在心里暗罵著,但臉上還是掛著微笑,你喜歡我笑吧,你說過希望我多笑的,所以,吳邪,請你出現(xiàn)在我面前吧。
雖然曾經(jīng)進來過,但又一次進入黑暗的地底時四處還是隱藏著各種危機。沒有哪一塊大墓在前人倒過之后就不再危險的,包括自己曾經(jīng)倒過的,也還存在各種未知的險境。如果沒有遇見他的信念,我想自己是不會再一次回到這個地方了——筆記中斷的地方。
如果有了吳邪的線索,找回了他,我就決定此生不再倒斗了,我會守護著他度過剩下的時光,不再讓他陷入任何危險中去。
笨蛋,請給我這個機會。
不記得在黑暗中摸索了多久,眼前豁然開朗起來,巖壁上發(fā)出熒光,把眼前的洞穴照亮,我小心地聽著四周的動靜,除了潺潺的地下暗流聲外,沒有別的特別異常之處,確定沒有什么危險之后爬起來關(guān)掉了頭頂已經(jīng)奄奄一息在滅與不滅之間掙扎的探燈。
我仔細地注視著這個空間,四處都是搏斗的痕跡,地上躺著一些奇怪的尸體,可是沒有腦海中存在的血尸。是的,我從大腦中抽取著自己的記憶。我記得,爬過前面那道巖壁后就是一條暗河,涌動著向更深的地底流去。沒有對岸,除了這條河流,路就在這里斷掉了,在我們猶豫著該怎么辦的時候發(fā)生了異變,原本安靜的洞中發(fā)出隆隆的聲音,在我們進來的路口驀地出現(xiàn)三只血尸。沒有人清楚它們是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那里的,也沒有人知道這樣看似普通的地底怎么會同時出現(xiàn)三只血紅的怪物,在一個古墓中見到一個都已經(jīng)是難得了,這里卻他媽有三個,還比戰(zhàn)國墓中的那個更兇險,這里他媽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我依稀記得有此起彼伏的槍聲和吼聲,然后其中一只血尸朝我沖過來抓住了我的脖子,任憑我怎么蹬腿也擺脫不了,它口中的腥氣讓我的五臟六腑都不好受,就在我想著這一次真的要完了的時候他出現(xiàn)在我面前唰唰地看掉了血尸的手,我才得以喘過氣來……
血尸并沒有退步,從它喉嚨中發(fā)出刺耳的叫聲,剎那間暗流奔騰了起來,水底冒出一個個長相奇怪的生物,像章魚卻又不是,它們跟人一樣有兩只腳,但是腳邊是一堆蠕動的觸手,那腦袋歪在一邊,像是就快離開脖子卻都沒有斷開,猙獰著包圍住了我們……
他還是第一個沖了上去,打開了一個突破口,揪住最大的那只血尸的脖子,讓早就傷痕累累的潘子他們跳進暗河。
“這他媽暗河里不知道還有沒有這樣的家伙,你居然讓我們跳!”我沖他吼:“你倒是給我想想其它辦法!”
“相信我!”他注視著我的眼神,我無法反駁。
潘子在猶豫了一刻后背起奄奄一息的胖子跳進了河里,我在想要跳下去的那一刻回頭,看見他還在一個人和一群怪物糾纏著。
“丫的你一起下來啊,別管它們了!”我覺得自己像是要哭了,從來沒有那樣的感覺。
“我會來的,你先下去!
我只知道自己最后是被他推下去的,那時候他已經(jīng)倒在了我的身邊,那些圍住我們的不知名的東西都倒在他的刀下,唯有那只最大的血尸還顫巍巍地朝我們走了過來。我想拖著他一起跳下去,但他卻掙脫開我的手,用力把我推了下去。
“張起靈你個混蛋,你不回來的話我死也不會原諒你!”我在水中掙扎著吼道,卻很快被河水吞沒,隱約記得他最后沖我笑了一下,掙扎著站起來撲到了血尸身上……
……
等等,我剛剛想起了什么?
我最后喊的那個名字是叫張起靈,不是吳邪?
如果那個身影是張起靈,那我是誰?
我一下子愣在了原地,腳在剎那間失去力氣癱軟了下來。
這里已經(jīng)沒有那讓人反胃的怪物和血尸,也沒有他,我還在這里遺失了自己。沒想到,半年來,我朝朝暮暮想要找的吳邪居然就是我自己,我居然一直把自己就當(dāng)成了張起靈!
記憶中禁錮的最后一把枷鎖哐當(dāng)一聲掉到了地面,那扇銅門緩緩打開,所有的回憶像潮水般涌來,不知不覺中眼淚也掉了下來。
混蛋,又不是永別,最后你干嗎要露出那個訣別一樣的笑?
你一定還活著對不對,如果你死了,這里應(yīng)該有你的尸體才對,可是這里滿地的狼藉并沒有你身上的一件東西,你一定活著!張起靈,你回答我,你現(xiàn)在到底在哪里?
我不想再失去你,真的。
如果還能選擇,在那個時候,我死也要留下來。
你答應(yīng)我的,你一會就會跳下來,你叫我相信你的,所以我相信你說的每一句話!
所以,請給我一個繼續(xù)相信你的機會……
身后傳來沉悶的腳步聲,我又驚又喜地回過頭,迎上的卻是一個空洞的眼眶,腥臭的味道,還有那刺眼的紅。我又一次在這地底失去了意識,再沒有人會來救我了,也好,但愿,這一次我不會再醒來……
Scene 5
“我說潘子,那小子會不會找回自己和他想要的?”胖子一邊把玩著手上的玉鐲一邊捅了捅身邊的某人。
“也許吧!
“他還有良心的話會回來的吧!
“也許吧!
胖子不干了,狠狠地拍了潘子的肩膀:“你他娘的這半年也神不守舍的了,除了這三個字你會不會爺們點的說點別個?”
潘子吃痛地甩開手:“好啊,死胖子,嫌我說的不夠多?晚上看我怎么收拾你!”
心里卻還這么掛念著,真的只能也許了。
那天自己是第一個恢復(fù)意識的,身邊只有胖子躺在地上哼哼,他抬頭看見面前掛著的瀑布,這才意識到自己應(yīng)該是從那里沖出來的,不多一會兒他看見瀑布又帶出來一個人,然后,就再也沒有人從里面出來了。
但愿,他能夠找到你。
Scene 6
“我還從來沒有見過比你還天真無邪的家伙,當(dāng)然,如果用我的一生能讓你永遠這樣生活下去的話,我也愿意!
誰,誰在我的耳邊說話?
該死的,我干嗎這么不爭氣地恢復(fù)意識?!老天,你都不能讓我好好地死一次嗎?!
揉著有點痛的后腦勺,我睜開了眼睛。
沒有黑暗,強光讓我一下子適應(yīng)不過來。我把手擋在眼前過了好一會兒才適應(yīng)起自己所處的環(huán)境,奇怪,我倒下的時候明明實在洞里的,可這兒明明是在外面了啊。
全想起來了,這半年來失去的記憶我已經(jīng)全都想起來了,我不是張起靈,我就是吳邪,只是那個名字一直烙印在我心底才會讓我沒有記憶的時候把自己誤認為是他。
但是到底是誰又救了我?
我環(huán)顧四周,面前是斷崖,轟鳴的瀑布從上空垂直地掛下來,背后是陰翳的樹林,不遠的地方有一座小木屋,房子邊上還有一個土堆。
我一個激靈站起來跑了過去,把身上的傷痛全拋在了腦后。
我猛地推開門,大聲叫著:“張起靈,我?guī)慊丶!?br>
漫天灰塵在陽光下起舞,直到塵埃落定,我看見,房子里面空無一人。
欣喜轉(zhuǎn)為失落只需要短短的一瞬,我頹然地坐到布滿灰塵的床上,呆呆地看著門口。
恍惚間想起了什么,我起身走出房門,來到木屋邊的小土丘上,一座新墳孤零零地立著,上面沒有一個字。
我跪在墳前,一低頭驚訝地發(fā)現(xiàn)土里露出了什么東西的一角,我發(fā)了瘋般地徒手扒開土,直到挖出一本快要爛掉的黑皮本子,我又緊張地掏出懷里陪了我半年的筆記,一下子目瞪口呆。
這分明就是同一本筆記!
身后有了窸窣的動靜,轉(zhuǎn)身,我看見,隱藏在陽光中的熟悉的面容,靜靜地凝視著我。
微笑的口吻說道,歡迎回家。
剎那,我撲了上去緊緊地抱住他,熱淚盈眶。
“我再也不會走了!
“嗯,我相信。”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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貼上改編的同名瓶邪歌詞
歸地·盜墓筆記
原曲:Voice~辿りつく場所~
改編詞:奧村小燐
在那些不經(jīng)意流逝的時間里
我始終都沒有面對自己的勇氣
我總是懷疑生活有什么意義
就算失去一切 我也不會有任何珍惜
如果就這樣停滯不前
仿佛就是輸給了自己
在不知所措的黑暗中陷入了地底
突然聽見你的聲音
在夜色下眼神迷離
就是這呼喚鼓勵著我一路的勇敢前行
回首一望我們的旅行
你都總是陪伴在身邊
悄悄地給了我生命的意義
仰望夜空中那顆指路的明星
引導(dǎo)我們走向最后的歸地 (一直到歸期)
從來沒有實現(xiàn)不了的心愿
我只想用我一生換你十年天真
茫茫人海中靜靜地凝望著你
想用盡全力 去緊緊地擁抱你
可是有時也想止步不前
害怕看不到你天真的臉
我只想讓時間在相擁這刻停滯
明天的太陽時候升起
我不是你想象的堅強
我害怕未來的某一天 你失去我的記憶
回首一望我們的旅行
如果你不在我的身邊
我是不是還會學(xué)會珍惜
如果將來的日子你會孤單
叫我怎樣去接受我最后的歸地
這聲音仿佛能喚起我迷惘的未來
因為你天真的眼神
一次又一次把我拯救
總有一天我會想起我生命的意義
回過頭無論在何時
你都還在我的身邊
悄悄地給了我勇氣
所以我想用我最后的生命換你十年的天真
然后走向我最后的歸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