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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一章
他們坐在云霄飛車上,邊急速下墜,邊哈哈大笑。
愚人樂園
K對他的哥們兒說,能理解自己的就只有S一個。
K對S說,S你就是一傻B,你不單傻B你還裝B。
他覺得這兩者并不矛盾。
雖然被一個傻B理解說出來不太好聽,但姑且不論自己的智商未必會因為理解者的影響而下降,K知道這世界上就只有自己敢那么罵S,別人眼里的他還是絕頂聰明的,于是也就不怎么覺得丟臉了。
其實在K的意識中,世界上的人普遍可以用兩類劃分,傻B和神經(jīng)病,貌似S不幸的兩樣都算。這樣一來K不禁覺得自己非常可憐。
K剛過十五歲生日,和S一起。兩個人去西餐廳吃燭光晚餐算是先給S過,然后唱歌桑拿喝啤酒吃海鮮大排擋,算給K過。
K的生日愿望很簡單,他希望他既喜歡又厭惡既羨慕又鄙視的雙胞胎哥哥,也就是S,能變的聰明一點,不僅能跟上自己的思路最好還能跟上自己的智商。
S的生日愿望他自己不說,K也能猜到,S從來三個愿望一個都不肯少,認認真真的逐條合掌默念,還偏偏每年都一樣。第一條是希望全家安康,第二條是希望世界和平,第三條是希望他弟能老實點,哪怕起碼一點點兒呢。
K嗤笑S天真,別的不說,光是第三條,比第二條實現(xiàn)起來還困難。
從小K的人生理想就分兩階段,遠大的最終目標是毀滅世界,實現(xiàn)起來有點困難,先暫且擱置。近期的現(xiàn)實目標是,讓生活變得更有趣點,讓自己過的更快樂點。而條條框框的規(guī)則總是那么令他不耐煩,想去打破。
有這樣的指導思想加上他目空一切百無禁忌難以揣度,于是難免被看成叛逆少年搗亂分子危險人物破壞狂,程度隨年齡遞增。
S則不一樣,用S的話說,他弟弟有點虎,接著馬上改口,說是非常虎?偨Y定性為二了吧唧愣頭青。
其實S和K追求的本質是相同的,雖然方式不同。
S覺得既然生在這個社會中,不論如何自以為超脫,也終歸會被歷史所俘虜,按照歷史的操控去完成所謂人生價值。說白了,就是大機器上一螺絲,不想干活,成,被擰下來丟掉唄。
其實他也想挑戰(zhàn)命運,但他比K懂得為自己留下后路。
他打算先按照別人的規(guī)矩來,一步步爬上至高點,到那天再改變。如此就算不成功起碼也沒什么實質上損失。而且兩個人的最大好處不就在于面對是非題的時候總有一方做對——雖然這心思他從來也沒對K說過,但他覺得K知道。所以才能那樣的肆無忌憚一往無前。
K嘲笑他是傻B國國王。
S微笑著說,你太沒文化了,我比較喜歡被稱作愚人國國王。
K哈哈大笑著繞到背后撲S,勾住他脖子往后扳,讓你國王讓你國王。
哎哎,輕點輕點我喘不過氣來了,你謀殺親哥啊。
S一邊假裝投降一邊反守為攻回手咯吱K。
K最怕癢,被攻擊到笑得喘不過氣,便順勢把S拖倒按在地上用膝蓋頂他。
S捏著K的臉就拉,上下左右東南西北全方位多角度。
疼死了你個臭老哥!
K欲哭無淚,索性一張嘴咬了S脖子。
S疼得悶哼,放了手停了動作轉了頭不搭理K了。
K到底也覺得自己有些過分,并肩躺下,歪頭盯著S的后腦勺半天,用手肘搡了搡他腰,這就生氣了,說吧小的能給你做點啥?
這可你自己說的。
回答的可痛快著,S轉頭笑得那叫一燦爛。
知錯就改善莫大焉,看到角落里堆著那五大包衣服沒,咱倆半個月的都那兒呢。
我日,S你還有沒人性。
K只恨剛才手下留情打得不夠狠,現(xiàn)在賠償過頭吃了虧。
S挑眉,去不去?
僵持了一會兒,K拍拍屁股站起來。
擦,去就去。大人不記小人過,大丈夫能屈能伸……誰讓爹娘寄回來的錢都你管。
K不甘不愿收拾衣服,往洗衣機里死勁塞,塞著塞著一個錢包掉了下來。
S的。
他打開一看,放照片那格里是S和不認識的小姑娘的親密合影?幢尘笆钱厴I(yè)前學校組織的自由紀念照。
哼,就知道他不會有情趣去照弱智大頭貼。
K看了一會兒,把錢包放在旁邊,再把剛才塞進去的衣服都拿出來檢查口袋。
他知道的,他一直都知道,兩個人總會分道揚鑣。只是沒料到這么快,快到來不及反應,不過還好,能接受。
晚上吃飯,S做的,K最愛吃的,一桌子。
S吃著吃著,突然來了一句,K,別多想。
天外飛來,沒頭沒腦莫名其妙,但是K懂。我知道的,你最愛我,只愛我。不過我們選的路不同,沒辦法的事。
明天去游樂園,好久沒去了。
S看著K,神色復雜,最后笑道,這年頭小流氓流行去游樂園?
日。你去不去?
K放下筷子撲過去。
又是一陣打鬧,累了停戰(zhàn),摟著睡覺。
S,除了你我不知道誰能理解我,除了我你又能去愛誰。
云霄飛車,兩個人坐在一起,雙手緊握。
到最高點時俯沖向下,周圍呼號尖叫聲響成一片,加上機器嘶鳴,誰也聽不清誰說了什么。
S道,K我愛你。
K喊,S我TM的也愛你。
他們把頭仰的很高,一起大笑。
只有彼此聽得到。
不管這世界多愚蠢荒唐,也無論未來兩人是否背向而馳越離越遠。
永遠在一起,一起活下去。
這就足夠好。
管它明天如何?
今日盡情歡樂。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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