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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銳利的疼痛從胸口蔓延開來,如同網(wǎng)一樣將我緊緊纏繞,喘不過氣。
低首,閃爍著陰冷的光芒的劍透胸而出,沾染著紅色,猙獰的叫囂。
“將軍!”身邊的人低吼,一劍將那人刺死,我聽到尸體倒地時發(fā)出的沉重的聲音。
世界,在那一聲后,徹底安靜了,所有人的動作被凝結(jié),眼中的色彩愈來愈濃重,茫然的抬頭,戰(zhàn)場上,黃色沙土紛飛,迷住了雙眼,擋住了視線,我仿佛看見她向我走來,黑色的發(fā)絲在風(fēng)中張揚。
一瞬間,時光回轉(zhuǎn),思緒紛飛。
眼前飛速掠過她的臉,彎彎的細眉,漆黑的明眸,艷紅的唇瓣,墨染的發(fā)絲,以及,等待的眼神。
娘子……
她的笑,她的淚,她的舞,她的靜,一幕幕閃現(xiàn),又飛速消失,抓不住,摸不到。慢些,再慢些,我看不夠,看不夠她。
畫面突然在某個場景戛然而止。
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清澈的淺溪緩緩流過,一座小橋橫于其上,周圍是高大的楓樹,楓葉微黃,在秋風(fēng)的吹動下,輕輕飄落。
一個簡單的院落佇立在楓樹林間,木門被緩緩地打開。
我從家里走出來,身后跟著她。
閃亮的盔甲,磨利的大刀,敵軍入侵,為了我的國家,我不得不重回戰(zhàn)場。
她沒有說話,在身后默默的看著我的背影,眼中閃過晶瑩。
走到橋邊,我停了下來,我知道,一旦走過這座橋,我就必須離開,而她……
猛地,她從身后緊緊的抱住我,冰涼的盔甲溫暖不了她同樣冰涼的體溫。
我深呼吸,轉(zhuǎn)身緊緊的攬住她:“娘子,當(dāng)明年今天紅色楓葉再開成海的時候,我就回來了,你一定要在楓葉樹下,等著我!
她頭抵著我的胸口,輕泣。
半晌,拾起一片楓葉,交至我的手心,低喃:“我等你。”
突然一陣恍惚,響起我當(dāng)初遇見她的時候,為她追偷了她荷包的小賊,要她在原地等我。
那時的她,面若桃花,帶著盈盈笑意,偏頭看我:“我等你!
我等你,我等你,我等你。
她的這句話開始不斷的在腦海炸響,她的笑容漸漸模糊,最后,只剩下一片耀白。
“將軍!將軍!”身邊的聲音,漸漸清晰,白色一點點退去,我看到我的士兵圍繞著我,滿臉擔(dān)憂。
疼痛依舊緊緊的纏繞著我,深入骨髓吞噬著我的力量與生命,苦笑,娘子,這次,回不去了。
“戰(zhàn)情……”吃力的仰起身,目光堅定的看向副將。
“將軍,敵軍已退,現(xiàn)在,回營吧!”
搖頭,不行,我們的任務(wù)還沒有完成:“不,按照,原計劃去,去幫助元帥,現(xiàn)在,你是將軍!”
無奈,他只有留下一副將在我身邊,帶領(lǐng)眾人離開。
我看著他們離開的身影,笑,娘子,我回不去了,但是,能夠保住有你的天下,我不悔。
娘子,我多想再看你一眼,再看你為我舞一曲,再看你為我羞澀淺笑。
“將軍!”留下的人虎目含淚的看著我。
我用盡力氣掏出被我用錦囊裝好的楓葉,那片黃色的葉子,紅了。
眼淚落下,與紅色融合。
“回去,告訴她,對不起,我回不去,了!彪p手捏緊,意識沉浮。
那人堅定的點點頭,不再說話。
漫天黃沙飛舞,戰(zhàn)火硝煙彌漫,秋風(fēng)掠過,我仿佛順著它回到了家。
那片紅透了的楓樹林,我看到,你在楓樹下睡著了,嘴角輕輕上揚,是夢到我回來了嗎?
突然,輕碎的腳步聲一點點靠近,一個人影若隱若現(xiàn)。
是誰?
拿著光亮的大刀,染血的盔甲……
我看到你笑顏如花,瞬間……
娘子,對不起。
……
站在奈何橋前,一手捧著孟婆湯,一手緊捏著那片染紅的楓葉,看著它一點點化成碎片。
飄散了的,就不見了。
孟婆忘湯,往事皆忘。
娘子,我多想在喝下它之前,再看你一眼。
娘子,請原諒我,愛你。
抬手仰頭,湯已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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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你。
正因為我愛你。
那個時候你離開,我很難過。
明明從沒有那么喜歡過,到后來才發(fā)現(xiàn)成為了深愛。
或者不是,或者我還不懂愛。
但是,我只知道,你離開,我難過。
如果可以,我也想喝下孟婆湯,忘了關(guān)于你我的事,只記得我們是朋友。
不會在看到你的□□名時就莫名的心悸,不會在和你聊天時拼命揣測你的想法。
不會一邊僵硬著臉,一邊聽你和你女朋友的事情。
你說你很難過,絕對不好意思,對不起我。
我說。
沒關(guān)系,我不在乎。
可只有自己知道,我有多在乎。
你不會知道這篇文章。
永遠也不會。
親愛的,我真的愛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