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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原地等你
1、
蘇蕁看到那從天而降如同火焰的男子落在她面前時,正走在回家的路上,手里還拿著夏天必備消暑物品——冰淇淋。
很多年后蘇蕁依舊記得那個驕陽似火的夏日午后,記得風拂過香樟樹時的沙沙聲,記得手里的冰淇淋融化流過她手指清涼的感受以及隨后的黏糊,更記得那抹鮮紅的亮色。
雖然狼狽摔在地上,卻能面不改色優(yōu)雅地站起,然后就注意到了她。
男生女相卻掩蓋不了眉目間的冷傲,他毫不在意自己一身的火紅朋克有多么惹眼和另類,上前一步仔細打量了蘇蕁一眼,然后撇嘴:“麻瓜!
嫌棄地看一眼蘇蕁手指間流淌的融化的冰淇淋水,他驀然轉身離開。
不知道他現在是在哪個時空。該死的,等他回鐵時空了怎么找夏宇算賬,竟然敢在他進時空之門時踹他一腳,讓他毫不華麗地摔地上!他不就是不小心把家里剛買的沙發(fā)一把火燒焦了嘛,有必要這么記仇嗎?!死勢力鬼!
轉眼那抹亮色就消失在蘇蕁視線范圍內。
手里的冰淇淋依舊滴淌著,蘇蕁抬頭看著現在下午兩點的天空。萬里無云,驕陽稱霸藍天。那么……剛剛那個火焰般的男子從哪兒出現的?阿飄?
蘇蕁寒了一下,顧不得手上黏糊的感覺,急跑回家。
把手洗干凈后,蘇蕁開始努力和書桌上山堆的復習資料進行奮斗。晚上就要上自習了,老師可是要檢查作業(yè)的啊!
晚上,教室里夏日的悶熱已經漸漸消散,老師偶爾在過道走動,更多的是坐在講臺前方等著這群即將面臨人生第一場硬仗的高三學生來問問題。
蘇蕁坐在座位上,咬著筆桿,想努力把這道有些思路的數學題解開,然而腦海中晃來晃去的竟然都是今天午后在小區(qū)見到的那個男子。
長嘆口氣,蘇蕁妥協(xié)了,隨手拿出被自己塞抽屜深處的畫本,然后憑著記憶仔細描繪那個男子的眉目。
當晚自習結束時,蘇蕁面前的白紙上冷傲的男子正默默注視著她。在邊角簽上自己的名字,蘇蕁才如了解了心事般松口氣,把心神放到已經被她耽擱了一個晚上的數學題上。
直到教室熄燈,她才收拾離開。準備回就在學校附近的家。
轉過花園時,街燈朦朧昏黃的燈光下,一個人靜靜地站在她的前方。
如同鑲嵌在無盡子夜里,整個夜空都是他的背景,只有他張揚的朋克裝點綴了亮色。似是察覺有人靠近,他抬起頭眼神凌厲地看過來,下一瞬卻怔了一下,然后薄薄的唇微掀吐出兩個字。
蘇蕁前不久才聽到的兩個字。
“麻瓜!
額前青筋突起,手指狠狠抓住懷里有著面前男子肖像畫的畫本,蘇蕁深呼吸然后僵硬地說:“我知道冬瓜南瓜西瓜地瓜苦瓜哈密瓜甚至傻瓜,請問你說的麻瓜是哪一種品種值得你如此念念不忘隨時掛在嘴邊?”
鬼鳳這次是真的愣住了。在蘇蕁以為他會大怒而緊張不已時,形狀完美的唇略彎,他說:“尚在研發(fā)培育中!
蘇蕁撲哧一下笑出來,整個人輕松下來:“你是剛搬來這片小區(qū)的嗎?”
“不,我只是來旅游。”
“那下午你怎么會從空中掉下來?”
鬼鳳看向這個女孩,思考要不要請阿公或者呼延覺羅脩出手把這個女孩關于他從天而降的記憶給抹去。當然,順便把麻瓜兩個字也抹去。嗯,他得注意不要隨便在麻瓜面前把麻瓜兩個字說出來,畢竟很多麻瓜不知道他們其實是麻瓜的。
想起小區(qū)路旁成排的香樟樹,蘇蕁恍然:“你是爬樹上然后摔下來的吧?”
鬼鳳暴走!旋風一樣再次消失了。
他非得回去抓住夏宇把他烤成水蒸汽不可!‘摔’?他堂堂鬼鳳大爺怎么會和如此不華麗的字眼聯系在一起!
2、
呼延覺羅脩冷著臉非常不自然外加不情愿地被某人以拖的暴力方式給拖到了這個陌生時空。他家阿香最近懷孕正是需要他照顧的時候,他才沒閑情和閑心來呢。當然,依呼延脩的性子,再不情愿他還是會擺著面癱臉幫朋友的。
“鬼鳳,跨時空使用異能是違反時空秩序的,我可不想被盟主懲罰到時空縫隙做時空流浪人!”他現在可不是什么都無所謂的單身了,他家阿香還需要他養(yǎng)活呢。
鬼鳳當作沒有聽到這個自從開始做準爸爸后就升級為嘮叨姑婆的脩的碎碎念,仍舊用行動表示他的一貫暴力準則。
就算拖也要把他拖到目標面前。
“你要是一會把你呼延覺羅家族的攝心術藏著的話,我會告訴阿香說以后和她斷絕關系。”鬼鳳冷笑。
瞬間,偉大的鐵克禁衛(wèi)軍東城衛(wèi)團長呼延覺羅脩變乖了。
不知道為什么阿香和這個鬼鳳堂哥格外親近,還嚷著說要讓未來的小寶寶叫鬼鳳干爹。
難道這就是聰明人遇上聰明人棋逢對手外難得的惺惺相惜么?
妻控脩內牛滿面。
狡詐鳳滿意瞇眼微笑。
只不過現實和理想總是有差距的,特別是鬼鳳一手拖著隨時準備逃的脩然后萬分無奈地看著目標安靜地坐在教室里低頭做作業(yè)時。她發(fā)絲流瀉而下遮住了半張臉。
作為準高考生,教室就是陣地,復習資料就是武器。她根本沒有閑情踏出教室。
“鬼鳳,其實你不用那么計較啦。原本就不是一個時空的,就算她記得你【嘩——】地上,以后你們也沒有交接啊~”脩更加萬分無奈。
半晌沒有聽到回答,脩回頭看去,就見鬼鳳難得眼神迷茫,手上拖他的勁略略松開,脩抓住機會一下子掙脫,然后在鬼鳳反應過來氣急敗壞的眼神中一個瞬移就離開了。
他真的不敢挑戰(zhàn)時空秩序。〉袅孙埻朐趺答B(yǎng)活他家阿香?
咳咳,有家的男人就是想得過多……= =|||
靠在教室外的墻上,隱身的鬼鳳沒有去把脩暴力拖回來,而是隔著玻璃窗看著那個女孩。
脩說得也對,本不是一個時空,他眼不見為凈吧。就大度地放過她了。
正轉身離開回鐵時空時,卻見到女孩拿東西的動作,就那么一秒的停頓,目光微瞟他看到她拿出的畫板上熟悉萬分的臉龐。
那是他。
纖細的灰色鉛筆細細地勾勒出他的眉目,光澤淺淡間在他發(fā)間跳躍的陽光,斜長的眼眸里天生的傲然……
目光移到右下角清秀的名字——蘇蕁。
教室里蘇蕁目光無意地掃向窗外,鬼鳳下意識地迎上她的目光。
不知為何,明明一個隱身,一個無意,他卻生生有種目光相接直達心里的悸動。
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很糟,卻很美好。
蘇蕁收回視線,看著那張傾注了她心血的肖像畫,嘴角溫柔地彎著。也許是第一次見到這個人的方式太過震撼,明明過了這么久卻依舊記憶如初。
那個如火般的男子。
晚上下了自習,蘇蕁依舊在教室呆到熄燈。
低頭走在回家的路上,黑影晃過,然后有些熟悉的嗓音響起:“又見面了~”
她抬頭,無盡子夜的背景中,那個仍舊一身火紅朋克裝的男子勾起唇角懶懶地朝她笑。
他的目光落在蘇蕁懷抱的畫本上,笑意越濃。
蘇蕁被這個慵懶里帶一絲冷傲的笑容瞬間秒殺。
3、
蘇蕁有時候覺得很心虛,在面對講臺上盡責授課的老師,家里圍繞她這個準高考生轉的二老,明明就是關鍵的沖刺階段,她卻陷入了和男生的曖昧時期。
可是她已經習慣了每晚回家時在小區(qū)遇上他,和他聊上幾句,一晚沒有看到心里就會掛念,胡思亂想他為什么沒有來。也習慣了在每周周末中午給自己放松的時間里在和他第一次遇到的香樟樹下笑著聊天,也應他的要求給他畫幾張畫。
如果這就是喜歡一個人的感覺,那么她承認,她蘇蕁喜歡上了鬼鳳。
這個從天而降然后闖入她世界的男子。
喜歡一個人,是不分時間的吧。
蘇蕁看向窗外,小區(qū)的香樟樹依舊盡責地站在烈陽下。
她拿出畫本然后很快地畫起來。
成排的香樟樹,一個女孩傻傻地拿著融化的冰淇淋看著面前的男子。男子有著怪異的服裝,姿勢卻是帶著女王般的氣場,唇角微揚。
咬著鉛筆,蘇蕁看著兩人第一次遇見的場景,不禁咧嘴笑了。
那個時候的自己還真是傻啊,不就是有人從天而降么?
畫勁一起她不由把數學試卷推開,連續(xù)甚至一氣呵成地又畫了好幾張。
鑲嵌在無盡子夜的背景里,冷傲非常的鬼鳳。
勾起唇角懶懶朝她笑的鬼鳳。
香樟樹下的長椅上,坐姿霸道囂張的鬼鳳。
等等等等。
然后蘇蕁就一張張翻著畫好的畫,在夕陽余輝里傻傻地笑。
第二天周末中午,她不顧烈日當空繼續(xù)到那棵香樟樹下的長椅上等鬼鳳的到來。
遠遠地她就發(fā)現了他,畢竟那身火紅的打扮實在惹眼。
只是與平日不同的是,鬼鳳的眉頭微皺,不像以前那么輕松。
“鬼鳳你看,這是我昨天畫的你哦~”
他接過一張張翻看,在初遇那張時頓住,然后抽了出來:“小蕁這張給我吧!
蘇蕁沒有異議,如同往日般拿出畫本想給鬼鳳畫肖像,卻被鬼鳳阻止:“小蕁,今天我們什么也不做,就這樣坐一會兒吧!
她側頭看著他精致的臉龐,耳畔是風刮過香樟樹的沙沙聲,以及身邊人輕緩呼吸的聲音。
“還有一個月就高考了吧!惫眸P突然出聲打破沉默。
“嗯。”
“小蕁,我有事和你說!彼种篙p輕拂過眉間,眉頭卻越發(fā)緊皺。
蘇蕁好奇地看著他,卻見他握住她的手,猶豫再三繼續(xù)開口:“你不能因為我分心,所以這一個月我不會再來了。”
意料之內的答案,蘇蕁點頭表示理解。
“我有些事需要處理,也許你高考后就處理完,也許需要三年。小蕁,我……”鬼鳳突然覺得有些緊張,看向蘇蕁身后綿延至遠方的香樟樹:“你愿意等我嗎?”
風繼續(xù)拂過,帶來一絲涼意。
蘇蕁看著面前男子緊張的樣子,唇角浮現笑意,死勁點頭:“我愿意!
哪怕未來瞬息萬變,一不小心就走錯了路口。
然而我卻愿意站在原地。
愿意,等你回來。
4、
一個月后,他沒有回來。
高考過后,他沒有回來。
四年大學畢業(yè)后,他仍舊沒有回來。
很多年后蘇蕁依舊清晰地記得那個初遇鬼鳳的驕陽午后,記得風拂過香樟樹時的沙沙聲,記得手里的冰淇淋融化流過她手指清涼的感覺以及隨后的黏糊,更記得那抹鮮紅的亮色。
鬼鳳。
更多的時候她只是讓這名字在舌尖打個轉,然后吞回去。
有誰知道她在兵荒馬亂的學生時代,遇到過最美好的感情?
記憶里那個夏天的香樟樹從未褪色,鬼鳳懶懶的笑容,囂張的坐姿,火紅惹眼的朋克裝。
記得記得,她一直沒有忘記,鮮艷如昨。
只是未來瞬息萬變,不知道是她等錯了地方,還是他走錯了路口。所以過了這么多年她還是沒有等到他,還是沒有和他重逢。
有時候她也問自己為什么一直固執(zhí)地等在原地,然而在看到那一摞自己畫的鬼鳳的畫像后就得到了答案。
年少的愛情,她不愿意就這么不明不白畫下句號。
所以固執(zhí)地繼續(xù)等待。等待他的回來,等待那個火紅如焰的男子。
在原地等你,等你回來與我重逢。
大學畢業(yè)后的半年她一直沒有找到滿意的工作,又不愿繼續(xù)用二老的錢,所以就臨時在餐館打工,每天很晚才回家。
因為最近二老著急讓她找對象,所以她反而慶幸能夠很晚回家,躲過二老如轟炸機般不知疲勞的嘮叨。
今夜她也是很晚才回家,然而在快靠近那棵香樟樹時隱約覺得有人。第六感模糊地告訴她有什么事發(fā)生了。
轉過角,她就看到長椅上囂張坐姿不變永遠惹眼朋克裝的男子,低著頭不知道在看什么。
慢慢靠近,在街燈朦朧暈黃的燈光下,鬼鳳拿著一張已經泛舊的畫紙。蘇蕁只掃一眼就知道是當初她送給他的初遇畫像。
用了將近五年的時間等待,她只想問鬼鳳,為什么讓她等待這么多年,為什么遲遲不來與她重逢。
到底當初是誰走錯了路口,讓她年少的愛情一直沒有畫上句點。
似是沒有察覺她的靠近,鬼鳳的聲音輕得蘇蕁幾乎聽不見:“謝謝你這些年的陪伴,很快我就會見到她了!
只是這短短的一句話,蘇蕁這么多年的等待涌起的怨恨,在這一瞬間就消散了。
卻是轉化成了淚水,氤氳了眼前的世界。
“鬼鳳……”她哽咽。
依舊是那精致的臉龐,嘴角微揚慵懶的笑容,他手撐著額頭,另一手拿著她畫的唯一一張兩人的畫像,回首笑看著她:“小蕁,我回來了!
她固執(zhí)等在了原地,他努力回來與她重逢。
那么,就這樣吧。
我回來了。
只這一句,就足以溫暖一生。
終、
“喂喂喂!我好歹幫他融入了鋁時空的磁場了好不?阿香啊我犧牲了很大了~”某個少年……哦不,現在應該是青年盟主抱頭鼠竄中。
“你犧牲什么了??”阿香怒氣沖沖。
她身邊一個四歲大的可愛男孩扯扯她衣角:“媽,干爹是不是永遠不會回鐵時空了?”
“乖~要是小策想干爹了讓你爸帶你去找他。”
某盟主立刻不干了:“阿香啊~你體諒一下我這做盟主的吧,鬼鳳融入鋁時空磁場做鋁時空人‘背叛’本盟主讓我失去一個得力大將就夠郁悶了,你別再慫恿你家呼延覺羅的亂穿越時空了好不?喂呼延策,你要是想你干爹去夏家看你夏宇叔叔就行了~”
阿香黑線。哄好想見他干爹的小呼延策,才對某盟主道:“就算鬼鳳要做鋁時空人你也不必把他的異能全部收回。《揖谷还室馔瞎び昧丝煳迥瓴虐阉弯X時空的磁場融合。你敢說你不是故意的?!”
這些年鬼鳳一直靠那張有著鋁時空那個女孩的畫像度過的。
“嘿嘿……啊?脩你來了啊?”趁眼前這一大一小回頭看去,某盟主立刻瞬移跑路了。
嗷嗷嗷,他這盟主當得可真窩囊啊。∵B小小懲罰一下犯了時空戒律的鬼鳳都不行。
有人護著真幸福!什么時候才會出現一個護著他的人?
阿香再回頭就見眼前只?諝。
“灸舞!你等著,我要雄哥一年之內不給你做飯!我讓你饞!”
呼延策仰頭問:“媽媽,小策真的再也見不到鬼鳳干爹了嗎?”
阿香撇嘴:“別聽你盟主叔叔瞎說。乖策,明天就讓你爸帶你去見你鬼鳳干爹!
所以說,盟主大人,你又有忙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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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本來想寫杯具,讓女主很多年后微笑著回想和鬼鳳的曾經。八過~某淺汐一直威脅我~淚~所以扳回了洗具~
不過還是虐了一下哇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