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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鳳凰山下雨初晴,水風清,晚霞明。一朵芙蕖,開過尚盈盈。向處飛來雙白鷺,如有意,慕娉婷。
忽聞江上弄哀箏,苦含情,遣誰聽!煙斂云收,依約是湘靈。欲待曲終尋問取,人不見,數(shù)峰青。
——蘇子《江城子》
我叫寒月,是寒沂的兒子,寒清的侄兒,天煞的少主。過了今天我就5歲了。
平時我最喜歡的就是坐在寒煞閣的屋頂上看風景順便聽聽爹爹與清寒將正經(jīng)事。清寒也就是我爹爹的大哥天煞的二爺也是我的大伯寒清,清寒是他的名號,清寒寒清,很怪吧?我也覺得。按道理我應該叫他大伯的,但是講到大伯就不由得讓人想起不茍言笑的老古董,(惡……)你想想叫一個飄飄然如仙嫡的人物做大伯多奇怪啊,所以我從三歲起就沒有叫過清寒大伯來著。爹爹無所謂 ,清寒開始還有點介意后來也由著我了,清寒最疼小月了。
寒煞閣是天煞的核心,天煞的煞令都是發(fā)自這里的,閣中的大堂上有三個位置,正中央是爹爹的,右邊是清寒的,而本來應該是放在左邊卻被硬搬到右邊的那張是天煞的三少我小叔叔若離的,不知道為什么每次提到我的小叔叔,清寒就會面露憂色,而歐陽叔叔則神色復雜。
我還沒有見過我的小叔叔,聽說在我很小很小的時候,小叔叔曾經(jīng)救過我,還受了很重很重的傷,后來就被小叔叔的哥哥帶走了。天煞的人都說小叔叔是一個傳奇,聽說小叔叔不但武功之高超出常人想象(十天內(nèi)滅了對爹爹有異心的七大元老),還俊秀無雙,這個是伺候我的丫頭說的,算起來那個時候她也才九歲,知道什么P俊秀,后來我又跑去問文怏姐清寒漂亮還是小叔叔漂亮,怏姐淺笑,琉彩似的珠子似乎看見昔日,“二業(yè)就象冬日里的初雪,出世如仙嫡,而三少卻若春日的驕陽,溫暖而讓人眷戀……”那以后我就經(jīng)常想象著那暖若驕陽的小叔叔的樣子。
想著想著就睡著了,什么,說我這么沒警覺性怎么當殺手?拜托,殺手也要放松D,這是我家耶~~~~~還是有老爸和清寒罩著的家家耶~~~~~~~~~~~~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天黑,望眼下去處處掌燈結(jié)彩,是哦,今天是我的生辰,耶——?怎么身邊多了個人來著?許是察覺到我醒來來者也緩緩地睜開眼睛,睡的時候便已是美形了,醒的時候更是目如秋星,顧盼神飛,舉手投足盡是天生的貴氣,“小月月醒了?這么晚了哦,我們回去吧。要開席了呢!
“——!?”怎么預期這么象騙小孩的怪叔叔,不過這個也美形得太過分了吧,就好象春日里的驕陽,等等,驕陽驕陽,這么熟D……小叔叔,三少,若離……~!
“小月月,我們走吧!彼f著便將手遞向我。
樹飛快地自眼前掠過,風似乎被踩在腳下,這就是獨步天下的輕功么?瞬間便到了設宴的月華樓,他松開我的手沖清寒粲然一笑。一個美得妖嬈的女子走近,邊為他整理衣衫邊低問,“累了么?”他淺笑,說,“還好。老了啊!毖哉Z間隱隱有著難言的親密,看得讓人生氣,生氣,很生氣!
“哼!”我徑直走入廳堂,抓起一只雞腿就惡狠狠地啃啊啃啊。
“月兒,你不過去跟你小叔叔一起坐么?你不是一直很想見你小叔叔的么?”清寒站在若離身旁笑得如和熏的春風,是因為小叔叔么?爹爹要吃醋了吧。我偷偷地瞥了一眼爹爹,果然臉色變得難看了。
剛才美得妖嬈的女子以無蹤跡,若離伸出雙手沖我笑,目如秋星,笑若春桃。于是我便樂顛顛地沖入他的懷抱。HOHO~~我的小叔叔喔!
“月兒開始習武了么?”若離伸手夾了一塊雞肉給我。
“恩!蔽乙。
“寒天烈焰么?”
“恩!蔽乙!靶∈迨褰绦≡略螺p功做禮物!蔽乙荒樚煺娴鬲{子張大口。
突然滿席肅然,若離面露難色。三年不入天煞的若離少爺回來了耶,不多留幾天騙點武功怎么對得起自己,只是怎么氣氛突然變得這么微妙?
“不行。”剛才消失了的那個美得妖嬈的女人突然不知從哪里冒了出來。
“好!比綦x恢復了先前那若有若無的笑,說,“我教了于天七日,也教你七日,不只輕功,七日內(nèi)你想學的任何東西只要我會都傾囊相授!
“小叔叔最好了,”我抱著若離對著那個美得妖嬈的女人做鬼臉,氣得她臉上又紅又白,西西……
“洛顏,于天是我的侄子,月兒也是我的侄子,我疼于天,自然也寵月兒。”若離對著那個臉上又紅又白的女人說,眉眼之間卻是化不開的憂傷,讓我不禁將之與清寒的容顏相印,溫暖如驕陽的若離,你是在為誰心傷?
七日稍縱即逝,天文地理陣法相術(shù)輕功劍道,七日之內(nèi)自若離身上學到的是能讓我一生都收益非淺的博識,這樣的收獲是當初提出要學輕功的時候絕對無法想到的,教授中的若離嚴格得近乎苛刻,但讓我刻骨銘心的卻是那休息時若離情不自禁的出神與揮之不去的心傷。人前笑若春桃的若離為何獨自心傷?你對那女人露出的那種表情是因為她懂得你的心傷?
我恨我出生得太晚,不知你的過去,不知你的心傷,我恨我只有七日,撫不開你的眉,結(jié)不開你的傷。什么時候我才能有足夠的強大護你不再心傷?我目如秋星,笑若春陽的小叔叔。
七日之后,小叔叔含笑攜著那個美得妖嬈的女子離去,爹爹不留,清寒不能留,而我留不住。
很多年以后我曾在湘西鳳凰林間看到一個鵝黃色的身影,撫出的琴音有如天籟,聽說若離也善琴。在之后的多年我都屢屢懷疑那個身影許是若離,我把這件事告訴清寒,清寒只是搖了搖頭,因為我們都親眼見到在芙蓉山下若離的氣絕,我目如秋星,笑若驕陽的小叔叔……
鳳凰山下雨初晴,水風清,晚霞明。一朵芙蕖,開過尚盈盈。向處飛來雙白鷺,如有意,慕娉婷。
忽聞江上弄哀箏,苦含情,遣誰聽!煙斂云收,依約是湘靈。欲待曲終尋問取,人不見,數(shù)峰青。
——蘇子《江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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