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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臉上拂過秋風。涼涼的,很是舒服。但卻讓我覺得寂寞。莫名的想起艷常說的話:
“相交滿天下,知己無一人!
艷?!
她是我的知己。
從小,我就學畫畫。教過我的老師都說我是個有靈氣的孩子,我也這么認為。
但是,我并不快樂。
我常常會在厭惡畫畫的時候獨自來到美院的圍墻外,想象著自己多年以后,穿上那漂亮飄逸的美院院服……于是,心漸漸平靜下來,無怨無憂。
也就在那,我見到了艷,她與我一樣,常常徘徊于美院的圍墻外。
“每次見到你,我都能從你的眼中看見我靈魂深處的追求!
這是艷和我真正熟識后,對我說的第一句話。
然而在當時,雖然我和她經(jīng)常相遇,但卻從不交談的,直至我進入重點中學。
像所有的“天之驕子”一樣,我由父母陪著來報道。在進入班級后,卻意外的發(fā)現(xiàn)了艷。
她朝我撇撇嘴。
我臉上一紅,硬是要父母先回去。
我轉(zhuǎn)過身靜靜地看著艷,艷笑了,我也跟著笑,于是我們成了好友。
我驕傲的告訴她,我每星期都要參加兩個繪畫班,還告訴她那兒的老師都親切地叫我Angel(天使)。誰知她又撇了撇嘴:“我從小愛畫畫,但我從不參加繪畫班。如果讓我一板一眼地掌握技法之類的東西,我覺得我會不快樂。以內(nèi)那會抑制想象。熱情!倍,它在我恍然大悟的神情下又說:“我覺得你比較適合Fay(精靈)!
或許,在現(xiàn)實中,無規(guī)矩終不成方圓。所以,當我們一起參加市中學生繪畫比賽時,我得了二等獎,她卻什么也沒有得到。
雖然,她對此什么也沒有說,但我每每望著她就會感到一陣不安——我寧可她對此說些什么!
畢業(yè)那天,她一改多日的沉默寡言,將我拉去Pub。
“我這一輩子只想畫畫,而且只想為了畫畫而畫畫。但是美麗,你不同,你要好好的畫下去!
之后的一年,我們各忙各的,不曾聯(lián)絡。知道前不久,意外的收到她的一封信,詳細述說了她初中畢業(yè)后去西藏生活的情況。末了,還與我談起了三毛以及最近她要回來一次。
在她臨走的那天,我跟她見了個面。
她又想拉我去Pub,我卻執(zhí)意去茶館。
“送你的。”我說。
“不是說好這輩子我們不送東西給對方嗎?”她問。
“你一定會喜歡的!
她看了我三秒,然后也不問我是否能打開禮物,徑自拆去了包裝的紙盒。
“你這家伙,表面上畫的一些東西總與你的內(nèi)心反差極大,其實我知道你和我一樣喜歡后印象主義!彼f,顯然她很滿意我送她的這幅作品。
我一震,問她:“什么時候發(fā)覺的?”
“當我在美院的圍墻外見到你時!
我笑著眨眨眼,硬是將眼眶里的淚水逼了回去:“怎么會想到去西藏?”
“喜歡三毛,但沒錢去撒哈拉所以就去西藏了,”她瀟灑的聳肩,“到了那兒以后,有人對我說西藏可以做為你在某個特定階段的特定的思想寄托?涩F(xiàn)在,我是真的愛上西藏了!彼χf。
我附和的笑,沒有說話,她的世界離我太遙遠。
“你從不畫這種畫的。所以我一定會把它好好珍藏的。多年之后,當你成為了著名的唯美主義派畫家時,我就讓人看看,真正的你畫的一幅真正展現(xiàn)你內(nèi)心的東西!彼廊恍χ。
我低下頭看了看送給艷的畫:
極為濃烈的色彩噴薄欲出,似乎不經(jīng)意間人的眼睛就會被灼傷,畫中的玫瑰花兒是這般的決絕而哀艷……
“我不可能成為畫家,”我說,“高中畢業(yè)后我要去法國,我父母在那兒定居了。”
艷一愣,旋即笑了,
“這樣也好!”
她說。
我不知道她是說給我聽還是說給她自己聽。
“還會回來嗎?”我問她。
她搖搖頭,取下掛在脖子上的布達拉宮前的石頭,鄭重的送給我。
我一陣悲傷喃喃自語道:“我們是長大了還是變俗了?”
艷聽見了,像個姐姐般的摟住我的肩膀安慰我:
“人生就像一座舞臺,這座舞臺是沒有劇本的,就看你自己想演什么角色。人生更像一座戰(zhàn)場,巴爾扎克說過,要敢于在命運面前扔下白手套,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旦夕禍福,人生何處求圓滿?真正的幸福正是在追求和搏斗之中。”
茶館開始播放Never Forget!
我有種想哭的沖動,我想改變些什么,但又清醒的明白:結(jié)局本來就是存在的,改變其實只是徒勞而虛妄的努力罷了。因為,他還是會去西藏,而我的目的地仍是法國。
“珍重!不再見!彼斐鍪帧
這是三毛說過的話,我知道。
我也伸出手。
看著她的背影走出我的視野,我大叫:“to be or not to be!”
風兒一定會把這句話告訴她的,我知道。
因為,我已聽到她托風兒告訴我的話:
“歡樂無窮,又悲苦欲絕。
一如情感。一如生活!
寫到這,我不經(jīng)想起席慕容的一段話:
“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你以為明天一定可以繼續(xù)做的,有很多人你以為一定可以再見面的;于是,在你暫時放下手,或者暫時轉(zhuǎn)過身的時候,你心總所有的只是明日再重聚的希望,有時候甚至連這點希望也感覺不到。因為,你以為日子既然這樣一天天過來,當然也應該這樣一天天過去。昨天,今天,明天應該是沒有什么不同的。但是,就會有那么一次,在你一放手,一轉(zhuǎn)身的剎那,有些事情就完全改變了。太陽落下去,而它重新升起來之前,有些人就從此和你永別了。”
天空中掛著一輪太陽,熱情似火,把天把云映得很有色彩,又有誰知道,在它升起又落下間,多少人經(jīng)歷了分別多少人在期待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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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乃是早年之作,一直壓在箱底,多年沒有找到了!今日整理書籍的時候竟偶然讓我看到了它,于是將它發(fā)到網(wǎng)上,讓有緣見到它的朋友們大家一起來共憶這似水年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