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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歸
【待歸·香情】梨淡初雪
香獨秀從天玄山蹦跶回薄情館的時候已近黃昏,館外胖掌柜正站在梯子上,手持燭火在點掛在外墻的燈籠,而香獨秀一向自覺是個非常善良的人,這種情況自然不能視若無睹,于是便蹦跶了上去:“掌柜啊,讓香獨秀來幫你吧!
胖掌柜從梯子上往下看他,眼神有些輕微的……咳咳,鄙視?看他一副神清氣爽的模樣,便猜到是泡了溫泉回來,倒有幾分羨慕起來:“香公子真是懂得享受生活啊!
香獨秀剛飛身取了一盞燈下來,現(xiàn)在拿在手中翻來覆去得看,也不知想研究點什么出來,聽了這話便抬頭看向掌柜道:“掌柜若是想,香獨秀不介意下次帶你一起去。”
“免了免了”,胖掌柜一抖,差點沒從梯子上摔下來,連連擺手道,“香公子的好意富長貴心領(lǐng)了,只是吾還要看著薄情館呢,香公子選的那地方可不近,吾可走不開。何況現(xiàn)在館主回來了,相信不久雪非煙就能重開,到時候去雪非煙也是一樣。說到雪非煙,香公子啊……咦,人呢?”
胖掌柜低頭,可下面哪還有香獨秀半點影子,連帶著那盞可憐的燈籠也一起失蹤了。胖掌柜無語望天片刻,忽茅塞頓開般一拍腦門,了然而又無奈地笑笑,繼續(xù)點他的燈籠。
四肢骨頭被折,雖經(jīng)愁未央之手治療已無大礙,但還是不宜長久走動,慕容情自回了薄情館,倒是難得老實地當(dāng)了回稱職的病人,安安分分地養(yǎng)傷,早早就準(zhǔn)備休息。只可惜天不遂人愿,慕容情才準(zhǔn)備栓門睡覺,門就被人猛地推開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來尋仇的。
慕容情看著前一秒還在門口下一秒已沖到自己面前的人,深吸一口氣,難得主動開了金口:“香獨秀你來就來,把外墻掛的燈籠帶進(jìn)來干什么,富長貴會頭疼的。”
香獨秀“啊”了一聲,低頭看了眼手中之物,又看了看慕容情,笑著問道:“那香獨秀先替掌柜送回去再來看館主?”
慕容情微微蹙眉,看了他許久,末了輕聲嘆了口氣:“罷了,一盞燈而已,也不差它!
香獨秀卻笑了笑柔聲道:“還是送回去吧,少了一盞就不夠亮了。”說完又一陣風(fēng)似的奔了出去,快得慕容情尚來不及聽清他的話。
是來不及,抑或是不想……
香獨秀這次來回花的時間比慕容情想得要長一點,慕容情懶得問也不想問原因,兩個人對著一盞油燈坐著,香獨秀滔滔不絕說著這段時間薄情館發(fā)生的事,慕容情一聲不吭,也不知道聽進(jìn)去多少,好在香獨秀也不在意,似乎只是因想說而說,等他安靜下來時慕容情早不知神游到哪去了。桌上的油燈燃久了,燈花漸漸增多,燈光也就漸漸微弱了下去,時不時會爆出“噼啪”聲。
安靜了有那么會兒慕容情才反應(yīng)過來,有些尷尬地看向香獨秀,卻見對方正雙手托腮笑吟吟看著自己。慕容情感覺臉上微微發(fā)燙,心下暗暗慶幸燈光弱了,便裝做沒事般去挑弄燈芯:“說完了?”
香獨秀就著托腮的姿勢笑瞇瞇點了點頭,點得慕容情額上瞬間掛下三條黑線,想著再這么下去以香獨秀的思維又不知會伸展到哪去,于是理所當(dāng)然起身送客:“說完了就回去吧,吾要休息了!
香獨秀竟也配合地起身:“那香獨秀便不打擾館主了,吾明日再來看館主吧!闭f罷瀟灑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好似全無半點留戀。
慕容情見他這樣反倒愣住了,鬼使神差地又叫住了他:“香獨秀。”
香獨秀回身,微微歪頭挑了挑眉,看著面色有些尷尬的慕容情,了然般笑道:“館主有傷在身,需多加休息!
慕容情沉默,隨即苦澀一笑:“你不問吾因何受傷?”
卻見香獨秀搖了搖頭:“館主若想讓香獨秀分擔(dān),自然會告知,香獨秀愿等。”
房間里的燈火又暗了下來,慕容情便有些看不清香獨秀的臉了,亦不看清他臉上的溫柔,亦不看清他眼中的疼惜,于是慕容情緩慢地往前走了兩步:“香獨秀,你……你為何還留在薄情館?”
卻換香獨秀一臉迷茫反問他:“香獨秀不留在此要留在哪?館主該知道香獨秀已離了集境,蕪園暫時是回不去的了。”
這下?lián)Q慕容情啞口了,集境苦境這么大,除了蕪園,除了薄情館,還有其它很多地方吧。這句話在慕容情嘴邊,卻怎么也說不出來。半晌,慕容情忽然笑了,有種釋懷的感覺:“香獨秀,明天陪吾出去走走吧。”
香獨秀本就在笑,笑得很好看,只是慕容情有錯覺在自己說出這話后他笑得更好看了:“不如香獨秀明日帶館主去天玄山吧,天玄山的冷泉對療傷很有功效的!
慕容情蹙眉:“天玄山……不必了,吾只是想在附近走走。”
“去嘛去嘛。”香獨秀開始發(fā)揮其百折不撓鍥而不舍撞了南墻也不回頭的精神,“那里環(huán)境又好又清靜,香獨秀保證館主會喜歡上那里的!館主若覺得路程遠(yuǎn),香獨秀也不介意犧牲一下背館主過去啊。再說雪非煙一時半會兒也整不好——說起這個吾就來氣,火宅佛獄那幫人真是罪無可赦,竟敢如此對待吾可憐的雪非煙,若再讓吾見到火宅佛獄的人,吾非打得他們像吾可憐的雪非煙一般……”
慕容情真想打斷他說香獨秀吾才是雪非煙的正主,只是看他這個樣子說了怕是還火上澆油,只能默默忍了下來,賭氣似的拄起拐轉(zhuǎn)身往床鋪走去,只不過沒走兩步就被人攔腰抱了起來。
慕容情尚來不及驚呼,已被始作俑者輕手輕腳放到了床鋪上,而那人也依舊笑得燦爛:“館主休息吧,香獨秀明日再來叨擾,又或者……”
香獨秀俯身貼近慕容情,鼻尖幾乎觸到慕容情的臉:“館主若是擔(dān)心獨自一人,香獨秀可以陪著館主的,可以一直陪著館主的……”
感官能觸到的滿滿都是香獨秀的氣息,慕容情眼睫動了動,微微垂下眼:“薄情館雖不如以前可也還算安全,香公子大可放心。香公子不覺得慕容該擔(dān)心的是館內(nèi)之人嗎?”
香獨秀眨眨眼,一派天真:“薄情館內(nèi)竟有人欲對館主不利,館主快說是誰,香獨秀這就去教訓(xùn)他!”
“你……”慕容情一時語塞,抬眼皺眉半是氣惱半是無奈地看了香獨秀一陣,終是再度垂下了眼睫,輕嘆一聲道,“算了,你回去吧,吾不用人陪……至少現(xiàn)在不用!
香獨秀輕笑一聲,貼在慕容情的耳畔柔聲道:“那等館主需要的時候再與香獨秀說吧,香獨秀說了,香獨秀愿等,等到館主需要的那一天!
慕容情再度抬眼,那人卻已站起身來,好似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般,道了聲“館主晚安”,便替他熄了燈步出了房間。這次卻是絲毫沒有停留,慕容情心底泛起一陣失落,隱約知道是因為什么,卻不敢深究。
罷了,不是一直都在的嗎?香獨秀的話從來沒有不作數(shù)的啊,從來沒有!慕容情這樣想著,唇邊漾起一抹笑,緩緩閉起了眼。不過還是不能讓他陪,看他以往的不良記錄便知,就是找鸝大娘陪也比找他靠譜,還安全!至于受傷的事……或許明日去天玄山的路上可以跟他透露一小部分,也就一小部分……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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