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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泥悶好,這里是瓶邪新手,而且邊寫邊重翻盜筆與鬼吹燈中,經(jīng)常思路混亂到處亂跳,如果發(fā)現(xiàn)非盜筆情節(jié)或者名詞錯誤,請給樓主指出,不要省磚頭
樓主沒對倒斗做過深入的研究,只是和做古玩的上一輩有過短暫的交流,一方面對于真實的倒斗各種幻滅,一方面放棄寫倒斗有關(guān)的同人,所以請不要對以言情為宗旨的樓主抱有任何會出現(xiàn)倒斗驚險場面的幻想
還有一點,樓主是廢柴
最后,其實在寫這篇的時候,樓主其實一直在聽般若多羅密多心經(jīng)初音未來版以求心靜,以防寫到一半直接太激動去見阿寧,所以各位在看的時候務(wù)必聽著佛經(jīng),以求心靜,不要做出一些損人不利己的事情來,樓主是被你們的口水淹死了,此文還是存在的
樓主要說的話說完了,請各位看的時候,盡量,心平氣和吧
內(nèi)容標(biāo)簽: 靈異神怪 種田文 輕松
 
主角 視角
吳邪
互動
張起靈
配角
王胖子


一句話簡介:無邪與倒斗群眾不得不說的故事

立意:

  總點擊數(shù): 1302   總書評數(shù):2 當(dāng)前被收藏數(shù):2 文章積分:167,060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衍生-純愛-近代現(xiàn)代-東方衍生
  • 作品視角: 主受
  • 所屬系列: 各種同人
    之 瓶邪相關(guān)
  • 文章進(jìn)度:完結(jié)
  • 全文字?jǐn)?shù):10523字
  • 版權(quán)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yù):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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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求鳳

作者:猗嗟九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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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 章


      >>

      從蛇沼回來之后不久,胖子就急著拉著我和悶油瓶出去吃飯,雖然打著幫悶油瓶恢復(fù)記憶的旗號,但我卻覺得他心里還藏著掖著些奇怪的秘密,只不過我沒問,任由著那家伙興沖沖的拉著我們倆出去。

      一路上悶油瓶還真是發(fā)揮了他的特長,從頭到尾一言不發(fā),胖子坐在前面指揮司機(jī)開路也沒時間搭理咱們,我就在后面死死的想著該怎么跟這人說話來喚醒他的記憶。之前一次他失憶是忘記了二十年前海底墓的事,而看見了那個石碑之后卻慢慢的回想起來。這次他是在蛇沼那兒失憶的,難道我還得拉他回去找找標(biāo)志性建筑物?這豈不是送死!

      如此就暗自罵罵咧咧的說起那些墓室主人和汪藏海的不是來,好好一個人,一次兩次的就這么失憶了,雖然身懷絕技不至于隨便就死了,但他可沒有記憶,而且又一直都是二十多年前的模樣,如果被誰誰給帶局子去了這還不得給他扣個非法入境,講不定還會把他帶醫(yī)院去進(jìn)行一個嚴(yán)密檢查,更不用說他是個倒斗的了。

      我暗暗叫苦,順便掃了眼隔壁坐著的悶油瓶,沒想到他正饒有興致的盯著我看。我一愣沒反應(yīng)過來,悶油瓶卻開口叫道:“吳邪!

      “啊……?”

      “你……”我還沉浸在剛才的抱怨里沒回過神,也就沒去注意其他的。悶油瓶認(rèn)真的看了我一眼,剛想說什么,卻被突然停下的車打住了話茬。他默默的看了眼前面正招呼著的胖子,拉開車門下了去,我緊隨其后。

      接著胖子就開始財大氣粗的撐著腰站在我們倆面前,擺出炫耀的姿態(tài)道:“怎么樣,有沒有覺得你胖爺像大款?看看這腰,這腿,這身打扮,還有這包!”

      我在他后面摸著下巴檢查了好久,才發(fā)現(xiàn)這家伙今天穿了身名牌衣服出來,因為是大一號西裝襯衫,所以剛好能把他腰上那身肥肉塞進(jìn)衣服里。只不過這么看也看不出什么名堂來,就道:“怎么了你,發(fā)橫財了還是中彩票了,看你這身樣子也不像啊!

      胖子有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行了天真無邪同志,你就回答像還是不像就成了,哪兒來的那么多廢話呢!

      我登時狐疑了起來,不過還沒等我再說些什么,胖子就放棄了從我這摳出些什么好話的機(jī)會,轉(zhuǎn)向悶油瓶問道:“咱們不理天真同志,他太迂腐——小哥你覺得我這身穿著怎么著,像個大款嗎?”

      我看向悶油瓶,他仍然是面無表情的把胖子當(dāng)一個機(jī)器人一樣的從頭掃到尾,然后開了尊口道:“像個土豪。”

      胖子想吃了一棍一樣悶聲不動了,表情呆滯的跟阿寧演出來的有得一拼。我揶揄道:“胖子,你何不去跟那誰誰爭個奧斯卡影帝的稱號,裝成這樣還真不容易啊!

      “去你的,”胖子回過神來,沖我笑罵道,說著還想過來踢我一腳,“你胖爺就是個北方人,可不會那花花腸子彎彎繞的東西,要這奧什么卡的影帝作甚?你怎么不去申請的啊天真同志!

      我笑了笑沒跟他一般見識,卻突然感覺背后有一股視線一直盯著我看。我回頭,悶油瓶正望著我和胖子的動作若有所思,我一喜,以為他想起什么來了,剛想跟他確認(rèn),他卻突然開口說:“吳邪,其實我很羨慕你。”

      我登時還沒反應(yīng)過來他在說什么,而胖子正好在前面招手讓我們過去,于是也沒有細(xì)想,直接拉著悶油瓶跟上胖子的腳步進(jìn)入那家其實還算很奢華的酒家,吃飯。

      說實話,胖子還真有點大款的樣子,先叫來那服務(wù)員山珍海味的點了一通,接著還給我和悶油瓶看了茶,什么太平猴魁西湖龍井大紅袍,只要是貴的他一種點了一壺讓人給送了來,一壺一口,先讓我和悶油瓶嘗了,如果說好才留下,不好倒也不退,說是帳全算他頭上他買單。

      我看著那菜單暗暗心驚,這么些東西到底得多少錢啊,平時跟胖子不怎么見面,通常是一出斗就分道揚(yáng)鑣,就算出來吃飯還只是街頭小吃,通常他還不賴帳偏要我付錢,今兒個算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我偷偷窺了眼胖子,見他神色如常,就也沒問什么,悶油瓶更是一派太平,他失憶了也不會想起來胖子以前多摳門兒的事,不過這種事于他而言就算記得大概也不會露出多大表情。

      胖子還在那邊不停招呼著我和悶油瓶,笑的跟泰斗似的和藹慈祥。我特懷疑他是不是被斗里什么不好的東西上了身,總覺得渾身不自在。不過悶油瓶倒是比我更不自在,沒一會兒就借口去廁所走出了包廂,這時胖子就開始沖我擠眉弄眼起來,好像有啥話說似的。

      接著他往我這邊靠了靠,絲毫沒介意自己的白襯衫沾上了茶漬,反倒笑著跟我擠眉弄眼的說:“天真無邪同志,你說你最近是不是喜歡上誰了?”

      我頭都沒抬直接撩話過去:“你腦子被搶崩了還是被三姑六婆拿門板夾了,老子成天跟你們這群人呆在一塊兒都快成同志了,哪里來的時間見女人,難道你以為我喜歡那個死掉了的阿寧?”

      胖子仍然不死心的靠過來,這回他學(xué)聰明了,放棄面前的茶杯蹭到我身邊來說:“我說你好歹也考慮一下同志的可能性嘛,例如說跟咱們倒斗群眾不得不說的故事?”

      我好笑的抬頭瞅了他一眼,說道:“跟誰啊,跟你?你倒想的出來!

      胖子義正言辭的正了正神色道:“跟小哥。”

      聽到這個名詞我仿佛心跳仿佛漏掉一拍,表面上仍保持鎮(zhèn)靜的推了下那死胖子,順帶把滿手的油蹭他衣服上,好讓他離我遠(yuǎn)點。此舉果然奏效,胖子立馬哇哇大叫的為自己新買的襯衫哭喪,但仍然不死心的對我吼叫,說啥好同志不會被鄙視,要勇敢面對現(xiàn)實云云,聽的我又踹了他一腳。

      我追罵道:“你別老想這些有的沒的,老老實實的請你的客吧,我吳家不用傳宗接代啦,我喜歡男人那還不得被我爸和我二叔抽死!”

      胖子揉揉被我踢痛的屁股嘟囔道:“要不是看著你這兩天盯著小哥的眼神跟掉了魂似的,我也不會懷疑啊,再說就算你要被你爹和你二叔抽,這不還有一解連環(huán)幫你擋著嘛,雖說他現(xiàn)在下落不明,但如果你和小哥兩情相悅,小哥也不會讓你挨揍啊你說對不?”

      聽到解連環(huán)的名字我心里倒還是有些不自在,但也沒說些什么,只是保持著鎮(zhèn)定沖他道:“去你的兩情相悅,你看小哥長那樣能是個同志嗎,還有我看他眼神哪里掉了魂,你腦子里塞著稻草。俊

      胖子聽我這么一說倒是更激動了,一拊掌道:“嘿你還真別說,小哥他當(dāng)年抱著陳文錦那溫香暖玉的身子還不照常當(dāng)他的柳下惠,還有,你想想阿寧那次,他看這么個女人也沒有不自在,你說這不是同志這是什么?”

      胖子音量一向比較響,這么同志、同志的喊著,倒是有不少路過的服務(wù)員對我們這間包廂側(cè)目,我壓低了聲音道:“你也不能這么亂說,當(dāng)時那是什么情況,都快被那個不知道是我三叔還是誰的家伙嚇的沒魂了,誰還有心思去關(guān)心自己懷里是不是女人,你可別胡亂污蔑小哥。”

      不過就算這么說,我心中還是不可避免的難受起來,難道我還真喜歡悶油瓶?

      只是胖子還是不死心,嘟囔著你要是后悔的話就來找胖爺,我?guī)湍愠鲋\劃策去商量個追哥大計,反正他現(xiàn)在也失憶嘛,你就搞個生米煮成熟飯,到時候也不怕他賴。

      我面頰抽搐了幾下沒說什么,心道你這死胖子的狗嘴里還真吐不出象牙來,我一男人,咋煮啊。不過這話倒也沒說出來,就怕他誤會我真是個同志,這樣便是跳到黃河里也洗不清了。

      這時悶油瓶正好回來,我問他怎么去個廁所去那么久,他也沒回答,只悶聲不響的吃著菜。因為不知道剛才跟胖子說的話悶油瓶聽沒聽見,我面上有些訕訕,也開始悶聲吃菜,只有那胖子還在那頭不停的喲呵著這菜如何如何的,活像個土大款。

      >>

      那天過后,悶油瓶依然住在我家,偶爾我上古董店去找王盟看看有沒有生意,悶油瓶也一直跟在我后面寸步不離,像個保鏢似的。我死活不習(xí)慣,但悶油瓶仿佛沒有注意到我的尷尬似的,仍然粘著我,就差沒跟我睡覺洗澡的地步。

      如果不去注意他那張悶死人的撲克臉,我還真會錯覺的把他當(dāng)做追我的小女生,死纏爛打的,我卻不好意思說他。

      ——不對,慢著。

      假設(shè)這樣干的是胖子,我一定一個上勾拳把他掀趴下;如果這么干的是潘子,我一定死皮賴臉的勸他回去跟著三叔;如果這么干的是三叔,不對他不會這么干;如果這么干的是王盟,講不定我直接把他給開了;如果這么干的是個女生,我肯定好言相勸的把她勸回去。

      但我對悶油瓶卻沒這么干,反倒是放著他亂來。例如說我吃飯的時候特意把椅子緊貼著我;我看書的時候就坐在書桌邊上的沙發(fā)上盯著我看;我去廁所他等在門口;我去睡覺他睡我房間地板。

      不但不討厭他這樣,我好像還蠻享受。

      我不禁打了個寒顫,想起之前飯局的時候胖子對我擠眉弄眼的說的那番話。我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起來,拉來旁邊放著的筆記本,上google查了下“喜歡”的釋義——然后越看越背后發(fā)涼,就像在斗里看見禁婆、粽子時候的感覺。

      正看的認(rèn)真,頭上卻突然多了片陰影。我想抬手揮開,卻不想打到一個人。我抬頭看了看,張起靈那張繃直的面癱臉正對著我的,仍然面無表情。

      “……小哥你這樣會嚇?biāo)纻人的!”

      面對我驚恐的喊話,悶油瓶沉默了一會兒,不置可否。緊接著他又把眼神鎖定在顯示器上,看了片刻,低頭問我:“你有喜歡的人?”

      ……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嚴(yán)肅的問題。說來慚愧,畢竟我長大到這個接近而立之年的年紀(jì),不曾真正確認(rèn)過自己喜歡上誰。當(dāng)然這個范疇不包括老家隔壁那條巷子里賣油條的老大媽和教了我三年語文的初中老師。

      到了工作崗位之后,我雖然有個把時間去找個女朋友談情說愛,但因為根本就沒年輕女孩喜歡這行,導(dǎo)致交友范圍狹隘。而我那死板的爹卻在這方面格外通情達(dá)理,倡導(dǎo)自由戀愛,使得我到了這把年紀(jì)連相親都沒去過,也就沒有碰上過喜歡的女孩。

      這樣子看看,三叔還真特么的幸運(yùn),竟然能跟文錦談一塊兒去,對方家世好性格好,工作都一樣,長的也漂亮,真不知道是怎么看上我三叔的。

      再想想,小時候見過的老九門的小孩子也已經(jīng)忘了差不多了,到底有沒有動心這種深刻的問題,那時的我從來沒有放在心上,所以現(xiàn)在也不會記得。

      所以在認(rèn)真的考慮了幾分鐘之后,我抬頭看向悶油瓶幽邃的眼,帶著些悲涼的問道:“什么是喜歡?”

      >>

      一天后,我到達(dá)了北京。

      在出門之前,我對悶油瓶好言相勸了良久才讓他相信我來北京只是為了找胖子,順便倒掉手頭幾件新入手的拓片和青銅器,而且在北京有胖子照料著,又不是下斗,才不會出現(xiàn)什么禁婆海猴子。緊接著我把他托付給王盟,再三叮囑他不能亂走后,獨自上了上京的火車。

      想到這里我不禁好笑,悶油瓶也不知道是吃錯了什么藥,一聽到我要獨自出門就把臉拉的老長,仿佛是我欠了他好幾百萬沒還;又像是女兒選了自己不中意女婿的老丈人,看著女兒滿心歡喜的嫁出去,就留他孤零零的杵著拐杖遙望遠(yuǎn)方。

      在這里把老頭的臉換成是悶油瓶——我瞬間捂著肚子在地上滾著大笑。

      “喂喂,天真無邪,你還好吧?”我才笑了沒多久,就有行人往我這邊側(cè)目,仿佛我是才從號子里出來的精神病患者。不過這些行人也包括了前來火車站接我的王胖子。我抹著笑出來的眼淚站了起身,拍了拍身上沾上的灰,對胖子搖了搖頭。

      胖子像看一個絕癥患者一樣看了我好一陣,突然搖頭嘆息起來,一邊嘀嘀咕咕的念叨著什么,我從口袋里摸出一包煙,遞給胖子一根,順帶開口問他:“你說什么呢嘀嘀咕咕個不停,我怎么了我!

      胖子掃了我兩眼,接過我遞過去的軟中華,又問我借了火,深深吸了口道:“你能不怎么嗎,大白天的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在地上笑的打跌——我說天真無邪同志,你是不是當(dāng)?shù)叵鹿ぷ髡弋?dāng)習(xí)慣了,總以為這是斗里,笑死了也沒人看見的?”

      我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說:“這不想到點好笑的事情嗎,沒坐穩(wěn)就給摔了,也沒來得及站起來!迸肿觼G給我個白眼,就說:“行吧,你這趟是要在北京住呢還是怎么的,有事兒說不能電話里講明白,偏要大老遠(yuǎn)的過來見我?”

      我說:“這邊說話不方便,你找個地方坐下來咱慢慢談吧,順便我這次帶了點明器來,不知道能不能在潘家園買個價兒——你也知道我那邊沒什么生意,東西老放身邊就怕警調(diào)子來抓。”

      胖子看了我兩眼,點了點頭,就自作主張的攔了輛的士,把我一塊兒塞了進(jìn)去。

      過了半個小時,我們到了一棟公寓樓下。我暈暈乎乎的走出的士,往四周瞅了瞅,這才發(fā)現(xiàn)我們進(jìn)入的算是個高檔小區(qū)。我有些奇怪,就轉(zhuǎn)頭問正在付錢的胖子道:“你把我?guī)磉@種地方作甚?”

      “啥這種地方?”胖子不知所云的抬起頭來看了我一眼,“這里是你胖爺?shù)募!?br>
      我一驚,沒想到胖子這摳門貨肯給自己買那么好的房子,又四處看了看,憂心忡忡的對剛下車的胖子道:“你不會住地下室吧?那里四季無光的,還容易漏雨漏水,滿屋子的都是明器,半夜三更說不定還能聽見陰間的粽子呼喚你……”

      胖子哭笑不得的瞅了我一眼,罵罵咧咧道:“都說戀愛中的女人犯傻,沒想到戀愛中的男人也犯傻!”

      我難得沒去反駁胖子的話,只跟著他進(jìn)了電梯上樓。胖子家住的挺高,那棟樓一共20樓,胖子住18樓,對我解釋說八樓太矮了,被上面的樓層壓住了風(fēng)水,便買了18樓,十發(fā)嘛,不就是說胖爺十發(fā)十中,倒斗的時候也好討個彩頭,多撈點明器回來到潘家園去賣。我聽了好笑,但也沒說什么,這胖子一向貪財,這種程度也是能想到的。

      之后到了客廳,我四處看了看,胖子給我上廚房倒了杯水,搬了個椅子在我對面坐下,問道:“行啦小吳同志,你有什么問題就問吧!

      我吸了口氣,問道:“什么是喜歡?”

      這問題我在悶油瓶面前也問過,不過悶油瓶當(dāng)下看了我一眼,沒睬我,徑直縮到我床旁邊放著的小沙發(fā)上去看報紙。雖然我原本也沒抱了他會回答我的希望,但看著他這副模樣仍然有點受傷,而且悶油瓶跟著我跟的那個是寸步不離,打電話問胖子還不準(zhǔn)會被他聽見,這樣多不好意思。

      對面的胖子聽了,露出一副被噎到的表情,良久才啞著嗓子問我:“你大老遠(yuǎn)的買火車票趕我這來,感情就問我這么個問題?”

      看我慎重的點頭,胖子抽了抽嘴角,就道:“還是實話說吧,天真無邪同志,你現(xiàn)在看小哥是不是會臉紅;他接近你的時候你不自在,卻又沒想讓他走遠(yuǎn)點;跟他同處一個屋檐下雖然很有壓力,但內(nèi)心卻享受著這樣的感覺?”

      我仔細(xì)想了想,好像是這么回事,然后點頭。

      胖子正了正表情,抬起手拍到我的肩膀上,認(rèn)真道:“你喜歡他!

      我嚴(yán)肅的點了點頭,道:“我查到我結(jié)果也這么告訴我——不過胖子,喜歡一個男人,你說我是不是心理有問題,需要看醫(yī)生?你想想我長那么大身邊也沒出現(xiàn)過一個同性戀啊,家族更不可能有這種遺傳!

      胖子搖頭道:“這可不一定,同志是很被接受的,你看看國外那些洋鬼子,男的上街勾肩搭背摟腰之類的事做的還坦蕩蕩的,中國的同志也不少啊,只不過公開的沒幾對而已——不過說回來,怎么樣,要不要胖爺幫你把小哥追到手?”

      我聽了他的話不禁安心不少,只是有點擔(dān)心我家那個老頑固能不能接受我是個同性戀的事實,所以當(dāng)下堅決的搖了搖頭,說:“我得仔細(xì)考慮考慮!

      胖子深深看了我一眼,笑了,沒再說什么。

      >>

      之后我通過胖子的人際網(wǎng)把手頭的明器給倒了出去,拿了三五萬之后樂滋滋的回了杭州。臨行前胖子神兮兮的看著我,跟我打了個小哥肯定喜歡我的賭,賭注是一頓飯。我左思右想的覺得不可能,悶油瓶這人沉默寡言習(xí)慣了,對誰都不冷不熱的,我這幾天找他搭話他也大多不理不睬的,怎么可能看上我。

      想到這我不禁有點心酸,但抬頭就看見胖子笑的神神道道的臉,不由得起了疑心,想想這家伙絕對沒按好心,卻又禁不住他拿話激我,就當(dāng)下喊道我賭——反正悶油瓶也不可能喜歡上一個男人。

      之后胖子就一臉高深莫測的送我上了火車,還沖著我喊,說有空來北京玩,你胖爺我領(lǐng)著你們比翼雙飛。我沒理他,徑自把車窗拉了下去,點了根煙消除心中因為之前自己的推論而帶來的不快。

      來火車站接我的是王盟和悶油瓶,王盟一手接過我的行李,到前面打了車;悶油瓶則與我同行。一路上他始終沉默著一言不發(fā),卻跟我跟的死緊,我突然想起之前在北京火車站時形容悶油瓶的比喻,不由得悶笑了起來,這引得前面的王盟轉(zhuǎn)過頭來不解的望了我一眼,悶油瓶也轉(zhuǎn)了頭,眼神有些閃爍,但終究沒說什么。

      晚間吃完飯,悶油瓶照例和我睡一間。我躺在床上上網(wǎng)沖浪,悶油瓶做在沙發(fā)上翹著二郎腿看報紙,我一個沒忍住就開始游神瞟他,沒想到他卻透過報紙上開的洞盯著我看。我突然感到一陣無力,不過,悶油瓶竟然還去一本正經(jīng)的把報紙折好放到地上鋪好的席子底下。

      我扶著額頭把筆記本合上,瞇著眼問道:“你沒事看我干嘛,我臉上有東西?”悶油瓶點了點頭,然后站起來坐到我床邊,抬手把我嘴邊粘著的米粒拿下來,放到自己嘴里。

      ……我受到了驚嚇。

      接著悶油瓶慢條斯理的開口:“吳邪,你能不能教我,怎么追人?”

      ……我受到了嚴(yán)重的驚嚇。

      “小、小哥,”我不由得開始結(jié)巴,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臉上不禁有些發(fā)燒,但仍然撐著老臉道,“你、你要追的人是男的還是女的?”

      這問題一問出來我就特么的想一巴掌抽死我自己,剛才跟胖子分手的時候還信誓旦旦的保證說小哥不可能喜歡男人,而且他現(xiàn)在那么一本正經(jīng)的問我,一個比他小很多的男人,追的肯定是女生!

      我一邊在那邊懺悔一邊暗自流淚,悶油瓶在那廂沉默了一會兒,問我:“追的是男人還是女人,很重要嗎?”

      ……靠這問題簡直比我問的那個還要蠢!

      我驚的差點一頭撞上床頭柜,還好手肘撐得快,不至于撞上去。然后我不可思議的抬頭看向悶油瓶——他還是那副半死不活的面癱臉,眼神清澈,仿佛是一個求知欲望能囊括宇宙的少年。

      “小哥,男性女性最基本的區(qū)別是什么你知道嗎?”

      好似沒料到我會這么問他一樣,悶油瓶怔了一會兒,接著慎重的點了點頭。我深深吸了口氣,盡量保持嚴(yán)肅的表情:“所以喜歡的是男是女很重要!

      接著,悶油瓶再度沉默了一會兒,回答道:“男!

      ……靠我差點又撞上去了!

      我心臟兀自跳動的厲害,看著悶油瓶極度正經(jīng)的臉,不免雙頰有點發(fā)燒——不會吧,這樣就輸了一頓飯給胖子,他失憶后也就認(rèn)得我、胖子和王盟啊。于是我結(jié)巴道:“我、我……這,我從來沒追過男生呀,我怎么教你?”

      悶油瓶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柔化,他慢慢道:“只有你能教我,怎么追你。”

      我突然舌頭開始打結(jié),什么話都說不出來,只瞪大了眼睛看著悶油瓶。不過他并沒有不自在,反而進(jìn)一步把雙手撐在我的身體兩側(cè),臉緊緊靠著我的,黑色的眼眸亮亮的,仿佛找到了尋找了千年的珍寶。

      “……小哥——唔!”

      我好不容易整理好了打結(jié)的舌頭,悶油瓶卻吻了上來,我突然大腦一片空白,四肢百骸都不知道消失到了哪里去,面前只有他輕輕閉著的雙眼,清秀的臉龐,細(xì)密纖長的睫毛——而其他,我什么都看不見。

      整個人如置云霧中,什么都感覺不到。他雙手到過的地方仿佛燃?xì)庑苄芑鹧鎸⑽尹c燃。我的雙眼被一片氤氳遮住,什么都看不真切。我雙手悄悄環(huán)住他的腰,他略怔,隨即在我的耳畔留下喘息與輕笑,我有些羞赧的紅了臉頰,雙手不由得把他的腰環(huán)的更緊。

      迷蒙中,仿佛是他靠近了我的耳,帶來輕聲的呢喃。
      他說:吳邪,不用怕。

      他的眼好似被浸潤了什么奇異的魔力,令我不能轉(zhuǎn)開眼去看其他。

      我輕輕的應(yīng)了,帶著幾分歡愉,忍受住他進(jìn)來時帶來的痛楚。

      過了一會兒,我急著推他,嘟囔著胖子還等著請客云云。他沒有應(yīng)聲,仿佛是氣我的不專心一般,咬起了我的耳垂,我輕顫,再也不敢說些什么。

      眼前仿佛有一陣白霧,遮住了所有不真切的東西。須臾,他在激裂的喘息中穩(wěn)住氣息,摟住我的腰,在我耳畔細(xì)微,卻也清晰的說了五個字。

      他說:吳邪,我愛你。

      >>

      第二天清晨我起來的時候,張起靈正環(huán)著我的腰盯著我看。我迷迷糊糊的看見他肩頭的麒麟紋身,猛的想起來昨夜我們倆到底做了什么——突然一陣酸痛傳遍我的四肢百骸,我不禁痛呼出聲,嘴里罵罵咧咧的道:“張起靈你個流氓!”

      起靈嘴邊露出了罕見的微笑,摸了摸我的頭,接著把我抱的更加緊。

      我嘟囔著沒說什么,卻突然想起來前天我離開北京時胖子那張奸佞小人似的臉,登時氣不打一處來,就抬頭問他道:“你……是不是問過胖子怎么追我?”

      他沒有否認(rèn),反倒爽快的點頭,我更加氣的不打一處來,想著王胖子那個奸商,我想他怎么突然那么好心的請我吃飯呢,沒想是一趟鴻門宴,講不定他就是在那頓飯局之前請教的胖子,胖子才想出這么個法子的!

      “吳邪!

      我正思索著是不是應(yīng)該給胖子一頓暴打,卻讓全身的酸痛給絆在了他的懷里,沒好氣的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你昨天跟我說你跟他打了賭,是嗎?”他挑眉,仍然面無表情。我默默的點頭,想著那頓飯局我就特么的胃疼,這兩天古董店生意仍然寡淡,之前下了幾趟斗幾乎把我的積蓄用的差不多了,三叔,不,解連環(huán)那死老頭子就知道訛詐我,那些裝備坑了不少錢,結(jié)果還沒帶回來什么能賣的,就算有也基本當(dāng)醫(yī)藥費路費給付了!

      “你怎么那么肯定我不會愛上你呢。”他語調(diào)略有點像嘆息,我略有心虛的抬頭,卻看到他那張萬年不變的撲克臉,登時上了火氣,撇了撇嘴道:“就你那愛理不理的態(tài)度,誰能知道你在想什么呀。”

      他一怔。

      我看他沒反應(yīng),就乘機(jī)道:“還有,你看誰都一副樣子,不光是愛理不理的,好像眼睛長頭頂似的不拿正眼看人,又不說話,誰曉得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你自己想想你下的這幾次斗,看人的時間還沒有看明器的時間多!”

      我見他仍然沒反應(yīng),就推了推他的肩,他低頭看了我一眼,清澈的眼里沒有任何雜質(zhì),我不禁心頭一顫。他道:“我……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怎么樣的,只是單純的想跟你在一起。失憶后我什么都不記得,但你一直在,所以就想著,如果能用我一生的光陰,來換你十年的天真無邪,該有多好……之后去問了王胖子,他說這就是喜歡……所以,就問了他,該怎么追你!

      我鼻子一酸,卻不知道該怎么說才好。悶油瓶平時畫不多,要表達(dá)疑問也一般都只用擬聲詞,而這兩天跟我住在一起,卻很少這么做,雖然沒有到有問必答的程度,但說的話著實比以前多了許多。

      “如果我做的不對……吳邪,你可以教我!彼W栽谀穷^絮絮說著話,猛的低下頭來的時候卻看見我淚流滿面。張起靈把我抱緊,唇緩緩滑過我的面龐,將我面上的淚水吻去。

      是了,他不會說甜言蜜語,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把我從險境中救出;他不曾用言語表達(dá),卻寧愿把自己弄的傷痕累累也不曾在我身上留下什么傷痕;他不曾搭理人,卻能在第一時間敏銳的發(fā)現(xiàn)問題的關(guān)鍵所在。

      我喜歡他。

      我喜歡這樣的他,這又和他會不會追我有什么關(guān)系。

      我平了平心境,抬頭笑著看他道:“追什么呀,你不都已經(jīng)把我追到了嘛。”

      他一怔,旋即露出了了然于心的微笑,低下頭覆住了我的唇。

      >>

      一周后。

      那時候我正在教悶油瓶如何不把蛋炒飯做成飯炒焦蛋,王盟就匆匆忙忙的打了個電話過來,電話里他交代說有個姓王的胖子來店里找人,沒留名字,不過說是跟老板說飯局就能知道是誰。

      我一下沒反應(yīng)過來,過了一會兒才想起來是王胖子過來找我要飯吃。我剎那間悔的腸子都青了,早知今日還打什么賭呢,之前胖子請我吃的那頓飯起碼得一萬以上啊,現(xiàn)在我可只剩下幾張票子了,吃個普通的飯局還好,那種滿漢全席我就是傾家蕩產(chǎn)也請不起啊。

      這時悶油瓶在一邊沉默著,卻突然開口對我說:“吳邪,紅燒豬大腸也是飯!

      我興奮的差點沒跳起來親他一口,以前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你那么聰明呢!

      胖子住在杭州市內(nèi)的一家賓館里,離我家并不遠(yuǎn),所以我和悶油瓶選擇了步行過去。路上我耐不住寂寞,就拉住他的手問當(dāng)初胖子都教了他些什么方法來追我。

      悶油瓶習(xí)慣性的沉默了會兒,淡淡道:“請你吃滿漢全席,帶你四處逛,看電影,一直跟著你別被其他人搭訕,閑著的時間看著你,如果怕被你發(fā)現(xiàn),就去買張報紙,在上面剪兩個洞看,假設(shè)實在憋不住了,就生米煮成熟飯!

      我想我家怎么突然間多了那么多報紙,原來全被他拿來偷窺我了。想到這我不禁覺得好笑,就問他,你干嘛那么聽胖子的話。悶油瓶看了我一眼,道:“報紙我都是看完之后再剪,跟著你,有必要!

      我揶揄道:“我是個男人,就算生米煮成熟飯,我也沒有飯給你煮啊!

      悶油瓶仍然保持著一張撲克臉,略略頓了一會兒,緩緩道:“……我自制力不太好!

      我臉一紅,暫且放棄了從他那套話的沖動。

      之后到了賓館,帶胖子去了杭州著名的小吃街,當(dāng)然也沒真的讓他去吃豬大腸,好歹也是進(jìn)了家半正規(guī)的餐館點了三四個菜。但就算這樣,胖子還是嗷嗷亂叫了半天,說胖爺當(dāng)年請你倆吃了那么多好吃的你們就這點回報!

      我不冷不熱的回他:“也不知道是誰,先兩邊竄好供詞,來引人下套的。”

      胖子自知理虧,卻不依不饒道:“這還不是天真同志你自己失策了,跟胖爺打賭來著!”

      我涼涼的回他:“對啊,所以我這不是請你吃飯了嗎。”

      胖子嘴一癟,再沒說什么。

      悶油瓶在一邊看著我們倆拌嘴,面無表情的臉上多了些笑容。胖子就借此指著悶油瓶的臉,像發(fā)現(xiàn)新大陸似的吼:“天真同志你不錯嘛,千年冰山都被你融化成一灘水了!”

      我看了看悶油瓶,被他溫柔的眼神觸及到,不由得垂下了頭。胖子在一邊幸災(zāi)樂禍的吹口哨,我沒搭理他,只吼著讓他快點吃完滾蛋。

      不過晚上胖子也沒死皮賴臉的賴著,吃完就理好行李上了火車,嚷嚷著說要去找些朋友再找個斗進(jìn)去倒倒,跟我去這幾次沒一次賺到好盈利的。我悶笑著點頭,說,彼此彼此。

      火車開了,胖子從車窗里探出了個頭沖我道,被小哥欺負(fù)了就上北京找胖爺我給你主持公道啊,我暗笑著應(yīng)了,卻明顯感覺到悶油瓶摟著我肩的手僵了一下。

      我抬頭看他,悶油瓶的眼燦若星辰,卻閃爍著不悅的光芒。我以一厘米的身高優(yōu)勢鄙視了他一下,昂首大笑著轉(zhuǎn)身離開。

      火車站廣播里兀自放著古曲鳳求凰,我轉(zhuǎn)身瞅了眼正快步往我這趕過來的悶油瓶,悶笑著扯住他的衣襟,輕聲問道他有沒有聽過這首歌。

      張起靈凝神聽了一會兒,瞟我了一眼,點了點頭道:“是鳳求凰!

      我微笑著說孺子可教也,他不說話,只看著我。我沉默了一會兒,挽起他的手,也沒有介意周遭瞥來的不友善目光,靠著他的肩道:“你也聽懂了這是鳳求凰吧,但這回你倒是沒怎么學(xué)會怎么追我,我可虧了——不如回頭你也給我來個鳳求凰,當(dāng)做賠禮?”

      我的聲音極低,也只有他聽的到。

      少頃,我看見他輕輕頷首,并側(cè)過頭來,在我唇邊落下一語:

      那么,這回就純當(dāng)是曲凰求鳳吧。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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