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游海角濕枕邊，
　　漣漪心瀾無人言。
　　一弦一柱思長綿。
　　燭影搖紅夢成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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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聽母親說，我出生的時候，部落的花兒開的從未有過的艷，還有百鳥盤旋于屋頂之上。父親特請來部落里頭的蘇老祖來為我算卦。蘇老祖說我日后定衣食無憂地位尊貴！并且會在豆蔻年華得到一位終身愛我勝過生命的男子，而我在及卉之前會有一次機會遇上他。

　　滿周歲的時候，我已膚光勝雪，雙目猶似一泓清水！父親賜名，妲己，從主姓！

　　及卉之時，我已艷如桃李，妖媚動人，被部落里的人譽為最美的一朵花！

　　父親是部落的族長，所以長成以來，我事事順心，平平安安！

　　印象深刻之事，唯有十三歲那年夏天，我在部落的草原上翩翩起舞之時遇到了恍惚大我?guī)讱q的男孩，他傷了腿，得我救治，卻輕薄于我，用那臟手撫了我的臉，我惱羞成怒，便往他胳膊上狠狠咬了一口，隨后便逃離而去。

　　彼時，那人模樣已然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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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后來跟隨父親遷移到了冀州，也是在那遇到了那溫文如玉的男子，父親好友的兒子。家中排行從首，身處官場之職，遂得名伯邑考！

　　初見時，在家中后院，他在蕓蕓中翩翩而立，錦衣玉帶，翩若驚鴻，叫我看的出神。

　　園中翠深紅隙，風暖拂面，我依然靜靜地凝視著他，纖手輕撫琴，很認真很仔細地瞧著他。因為他溫潤的眼眸讓人覺得舒適。

　　結果他邁著閑散的步子走近我，只一句話叫我羞紅了臉。他說，“你的曲子真美，只是彈錯了幾個音！”當時我以為他是因為我直盯著他看，所以故意羞我。

　　而后才知，他琴藝絕倫，對此如癡如醉，容不得半點瑕疵！

　　后來，他對我說，初見時，就覺得，我的眼睛甚美，秋水凝眸，只柔柔地瞧著他，幽幽的，淡淡的，卻叫他胸內(nèi)充滿了溫情。

　　我們私鬢相磨，持卷伴讀。促膝長談、書散落地，已成了無話不談的知已。

　　無數(shù)個日月更迭，我們硯墨作畫，吟詩撫琴。無數(shù)清風朗空，花前月下，我們聽花開枝頭、看鳥鳴山澗、吹滿山云霧、搖杏樹煙雨。

　　與他相處的日子，都散發(fā)著醉人的溫柔，讓我難以自拔！

　　我猜，蘇老祖的掛批示的真準，因為我遇到了這樣一位美好的男子！

　　而當我無意間看到他左臂上的一個傷疤的時候，我更能確定，或許我們真的是天定的！多年前我們就被上天安排了相遇！

　　父親說他生性敦厚仁愛，是一名孝子。所以也很贊同我們在一起，并且為我們商量了婚期。
　　我以為我的人生會一直這樣美滿的走下去，孰料，人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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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那日午后，我們正吟詩撫琴，卻闖進來一位男子。長巨姣美，氣度高華。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眉梢上有一顆嫣紅的痣。未曾開口，只看了我們一眼，便轉身離去，我只當是父親的客人走錯了地方，卻沒發(fā)現(xiàn)身邊的男子已變了臉色。

　　我做夢也沒有想到，第二日我竟被一道圣旨宣近了宮中，成了三千紅顏里頭的一位。

　　自古以來，良辰美景背后總隱藏著一雙熠熠發(fā)光暗中窺視的眼，花好月圓的表象下常躲著一雙翻云覆雨的手。

　　只是，我沒想到，我竟沒有僥幸逃過。

　　因為我沒辦法拿蘇家部落全部的性命來賭！所以我只能放掉自己。

　　我，終不是他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的百合妻。終是那，孤影孑然站在蒼茫煙水深處，孤寂一生的沒落人！
　　我甚至不敢再多看他一眼！

　　初見帝顏，我只覺一片愣然，是他，那個闖入園子里的人。

　　他竟是父親口中夸贊的大帝！

　　聽聞他天資聰穎，聞見甚敏；稍長又材力過人，有倒曳九牛之威，具撫梁易柱之力，深得先帝歡心，才傳為于少子的他。

　　父親說他驍勇善戰(zhàn)，注重百姓，做過許多利國利民的好事。敢于革除先王舊弊，不再屠殺奴隸和俘虜。他選賢任能，唯才是用，不論地位高低。因為這些，所以國家才得安定昌盛。

　　可是，我難以置信，這樣一位大帝，竟是拆人姻緣的惡人！竟是強搶女子的小人！

　　進宮初夜，我與他同塌而眠，只是，他沒有強迫于我。他只說，讓我喚他子辛，那是他的姓名，彼時已少有人叫。我卻不曾開口應答，因為我無法坦然面對他，而他，卻也不惱！

　　其后兩日他都沒有與我同宿，我以為我惹怒了他，而他，也厭倦了我。到也好，省的見到他心生怨氣�？墒侨蘸螅揖孤牭�，姬家長子的喪訊，還聽說，是死于宮中，我頓時只覺天崩地裂！
　　而大帝也沒再出現(xiàn)。

　　連著幾日，只要一閉眼，就看到那眉如遠山，眼若清泉的面貌，還有那勝過暖陽的笑容�；秀敝�，他就在我眼前對我微笑,一如當年。

　　后來，聽婢子說，我在窗前端坐三日，結果傷了身子，是大帝將我抱去休息的。

　　我知道，一定是他，只有他，是他毀了我的愛，更毀了我最后一絲夢！

　　從此，碧海青天夜夜心。
　　紅燭淚，癡情水。
　　窗外飛舞著的落葉，每一片都縈系著我的思念連連。
　　永不休止，卻再無寄托！

　　那日我便決定，從此我的路途，唯一的支撐，便是見著他一步步衰敗，慢慢的死亡！他給我的傷痛，我將全部回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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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擺一方素靜案幾，焚一注裊裊清香，煮一壺桂花清茗，身著紅衣，秀發(fā)如云飄渺，羅衫如煙輕盈，眸含水意，臉帶紅韻，纖纖玉手時輕時重，時急時緩的在箏上翻飛，譜一曲天籟仙音。絲絲縷縷的音韻在宮內(nèi)縈繞，盤旋。

　　果然，引來了他！

　　那夜我們有了最親近的接觸，他瘋狂的占據(jù)著我的每一寸肌膚，恨不得將我揉進他體內(nèi)，有力的臂膀，將我抱的生疼！可從頭到尾，我都沒睜眼看過他，因為，我無法面對！

　　歡愛過后，他緊緊的抱著我入睡，我卻比任何時候都清醒�？苫腥婚g卻聽見他的一聲低喃，“妲己，吾妻！”我內(nèi)心翻騰。

　　對，在我面前，他從未以“寡人”自稱！

　　然而在他沉睡之時，我不止一次想將他扼殺于睡夢中，可是我沒有動手，我更想他受盡折磨！

　　此后，他不顧流言蜚語，幾乎夜夜宿于我處！

　　朝中大臣頻頻進諫，鋒詞利語針對他的，他便隨意帶過，不管不顧！當有一日，狐媚妖精的詞匯冠到我頭上時，他卻極度暴怒！差點斬人于殿內(nèi)！

　　人人都說，他對我寵幸倍之，唯言是從。
　　其實，我從沒對他說過任何的不是。因為我的生命就是為了見證他的沒落，但是我從不做任何推動！

　　他，對我，甚好！好的連我自己都覺得過了！

　　天熱之時，他便命人建了偌大的水池讓我消暑，并且命眾多婢子在池子邊為我扇風散熱。
　　可是這些，事后卻被人傳成是他荒淫作亂，享受靡靡之樂的酒池肉林！
　　對此，他，置之不理，一笑而過，只因為我熬過了炎夏！

　　我臥病在床之時，幾度嚴重之時，他床前照看，端水送藥，片刻不離�？墒沁@些，事后卻被人傳成是他與我夜夜飲酒作樂，通宵達旦，荒廢國事。
　　對此，他，置之不理，一笑而過，只因為我大病痊愈！

　　外出散心賞雪之時，經(jīng)過一個小村落，遇見了幾名被風雪阻攔的產(chǎn)婦，他命隨身宮醫(yī)極力搶救，卻因天氣寒冷，拖延時辰過長導致難產(chǎn)，一尸兩命！幾名婦人咽氣前苦求要我們救救孩子，我心下憐惜，便提議開膛破肚將孩子取出，或許還有一救！

　　最后竟存活了兩名孩子，他親手抱著孩子，那模樣竟讓我感到一瞬間的溫暖！因為我看到他眼中的渴望！

　　可是這些，事后卻被人傳成是我與他殘暴麻木，更把我說成了令人恐懼的蛇蝎女子！
　　對此，他，勃然大怒，因為此時對我波及過大，讓我名聲一敗涂地！

　　在所有散布謠言的人里面，他對叔父比干，最為痛心。

　　因為比干叔父是他則一直以來最敬重的人！二人為這事起了爭執(zhí)，吵到厲害出，他氣得口不擇言，說叔父比干有一雙明目卻徒有一顆不會辨別是非黑白的玲瓏心！

　　然而，一生為國奉獻的忠臣竟一時氣急，想不開的拿出隨身攜帶的匕首，生生的剜了自己的一顆鮮紅的心。他來不及阻止！

　　人人都說他陷害忠良，已經(jīng)無藥可救。
　　可是，沒人看到他的淚水和自責！
　　只有我！
　　每每夜闌人靜，笙歌闐寂。
　　他將頭埋在我的頸間，我感覺到一顆顆滾燙的淚珠滲入我的肌膚！

　　此后，他成了遺失民心的帝王！
　　此后，我成了人人得而誅之的妖妃！

　　我想我正朝著自己的路走下去，因為，他已經(jīng)開始得到了天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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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夜，月華如水也如酒，清澈而又迷離，我站在寂靜的園子里，為什么此刻我的心中卻隱隱作痛！我的心，早已寒冷了幾個秋冬。竟會還有痛感？還會徒增悲傷？

　　冬去春來！

　　剛入春的時候，我遭人迫害，被毒蛇咬傷，差點一命歸西。好在宮醫(yī)醫(yī)術高超，加上他不肯放棄，我才撿回一命！

　　那些時日，我時時昏迷，只覺事后他消瘦許多！我一時不忍，喚了他的名字叫他去休憩，他竟感動的很！那絲我第一次喚他姓名，子辛！

　　后來聽說他查出了下毒手的人，是他的幾名妃子。他盛怒之下，名人集了數(shù)千條沒有毒的蛇，將幾名宮廢全數(shù)推進蛇堆里，受盡心里和身體上的雙重折磨！

　　可是，他再次被人傳成了推行罪惡刑罰的暴君！

　　包括他那許多被人傳說他使用的駭人的刑罰，其實都是別人用來家害我或者想要家害我的法子，只不過，他在那基礎上千百倍的還回去了！

　　但他對我始終溫柔，從沒有過惡言相對！

　　他時常在夜深人靜，以為我早已入夢的時候，低低的呢喃著，“有我在。誰敢傷害你，我非陪他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也要一決高下才能入土為安。沒事兒，我?guī)湍銚踔亍?br>
　　他還常常駕馬帶著我，賞盡山水美景！
　　甚至還帶我去過以前的草原部落！

　　然，氣數(shù)還是到了！
　　終于，他的民心，散盡了！
　　終于，他的王朝，暴動了！
　　終于，他的路途，將盡了！

　　我記得那夜睡前，他突然開口，“我們的舉案齊眉，枕邊低語，日后，你可還會記得？”語氣里是滿滿的倦意！

　　他說，“妲己吾妻，世上只有一個你。因為有過你，我與世上所有的男子都是不一樣的。因為有你！”語氣里是滿滿的幸福！

　　他說，“其實，有時我很怕，我怕拆穿自己給你看，告訴你，其實我不美好也不強大。我怕再不能與你并肩而立，護你一生周全！”語氣里是滿滿的恐慌！

　　他說，“有時，就算抱著你，都會覺得想你。因為你的心很遠。我很想你啊。這句話總想說給你聽，所以每每緊抱著你的時候我都會覺得很難過！” 語氣里是滿滿的沒落！

　　他說，“我喜歡你喚我的名字，我的名字從你口中說出來，感覺總是美妙極了！” 語氣里又是滿滿的孩子氣！

　　他說，“這世間的爾虞我詐，我最不忍心讓你知道�？蓞s是我一手將你帶進這場戰(zhàn)爭的！” 語氣里是滿滿的自責和愧疚！

　　他說，“記得你喜歡賞花，喜歡硯墨作畫，吟詩撫琴，喜歡賞游山水景色。可是，我想，我始終是不了解你的，不然不會到現(xiàn)在也靠近不了你的心�！� 語氣里是滿滿的，滿滿的，絕望！

　　我不知道為什么，淚水突然地涌出，再也止不住。這才知道，原來在我的內(nèi)心里其實早已經(jīng)習慣了他的存在，他的守護！可是……有些事情我卻不能忘記……

　　最后全數(shù)只化作一句話，一個問題。

　　我將自己埋在他的胸前，“愛我落得如此下場。你后悔嗎？我們都別說謊！”

　　他緩緩推開我，然后捧起我的臉，靜靜的看著，隨后吻上我的發(fā)，我的眉，我的眼，我的鼻，最后停留在我的唇上反復吸允。

　　最后，他才抱著我開口，“我的心決不允許我反悔！”
　　我伸手抱住了他，那是我第一次回抱他！我竟感受到了他的顫抖！

　　他問，“你會離開我么？”我知道他的意思，畢竟反抗的大軍里有我的熟人，甚至親人！

　　我答，“不會！”因為我曾發(fā)誓，要看著他走到盡頭！只是這句話我竟一時難以說出口！
　　他卻拍了拍我的背安靜的睡去了！

　　不足一月，他的王朝氣數(shù)全盡，他御駕親征，贏了幾場仗，可終抵不過對方大軍，最后戰(zhàn)敗而歸！身上數(shù)處負傷！

　　那日，天氣正好，他牽著我的手，在他為我思鄉(xiāng)遠望而建造的鹿臺上，看著大軍破城而入！
　　我再一次問他，“你后悔么？”

　　他看了看城下的大軍，隨即轉睛定定的看著我，“如果你也離開我，那么，還有什么是不能失去的呢�！�

　　說完，他忽然招來為數(shù)不多的婢子之一，拿來了他與我外出時穿著的衣衫，叫我為他更衣！

　　當我為他退下里衣時，我有一瞬間的發(fā)愣！
　　我在他的右臂上發(fā)現(xiàn)了一道傷疤，是齒印的傷疤！
　　我緩緩的伸手撫摸著那塊傷疤！

　　他笑了，“你還記得么？這是你十余歲的時候咬的�！闭f完，他又笑了，輕聲的自言自語一般道，“你大概不記得了！”

　　我不是不記得，只是我從來不知道，因為我們歡好時，我從不敢睜眼，而每每我起床之時，他早已不在！

　　我突然想到了蘇老祖說得話，他說我會在及卉之前遇到那個男子。是的，我十三歲那年遇到了他，還咬傷了他！

　　蘇老祖說，我衣食無憂地位尊貴！是的，他給了我一切最好的東西！

　　蘇老祖說，我會在豆蔻年華得到一位終身愛我勝過生命的男子。是的！他愛我勝過他的生命，且遠遠不止！

　　換好衣衫后，他突然認真的看著我，“你恨我么？”帶著失落。
　　我點頭！

　　他又問，“那，你愛，過，我么？”帶著猶豫。
　　我還沒有來得及回答，他突然自嘲笑了！

　　我看著他的笑，只覺得不舒服，我開口，“恨你的時候是真的恨，愛你的時候也是真的愛。你該知道的，我對你總是如此絕對。恨就恨的坦誠，愛也愛的深摯！”這是這些年來，我對他說過最長的最動情最真實的話！

　　他又笑了，卻是，驚訝的，醉人心扉的，滿足的笑！就連眉梢那顆嫣紅的痣都熠熠生輝！

　　他突然停了笑，“你可后悔過？”用著與我相同的語氣。

　　我也忍不住笑了，第一次，發(fā)自真心的，“那些有關我們的過往，時至今日，我不想留，也不愿留。如果可以的話，我只想一把火燒了干凈�！�

　　他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我正想開口時，他突然對一旁的婢子使了眼色，三名婢子將我擒住，他掏出了火折子，“我覺得自己很自私，我不想你燒了過往，不想你忘了我！但是我卻想重新來過，來世，我定當先找到你！決不讓你有后悔的心！”說罷竟將火折子燒上了自己的身體！

　　我頓時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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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恍惚間，我似乎回到了十三歲的時候，我在草原上歡愉的跳舞，后來遇見了一名男孩，此時，我看清了他的樣子，眉目俊秀，最突出的是眉梢上那顆嫣紅的痣！

　　醒來時，我不愿睜開眼睛，只聽到兩個柔柔的女子聲音在討論他，他的生，他的死！
　　他生前暴行殘酷！他死后化為灰燼！

　　后來我聽著聽著又入了夢，夢里是他騎著白馬，帶我游走于山水之間的愜意！

　　再次醒來時，我看的是伯邑考的父親，還有他的弟弟姬發(fā)，此次攻打都城的王！

　　姬昌叔父帶著復雜的目光看著我，隨后嘆了一口氣。

　　我管不了那許多，看著二人，只問道，“伯邑考，是，怎么死的？”

　　許久，姬發(fā)才答，“相思成災，去都城宮中看你的途中猝死！”

　　我突然，覺得放下了提著的心！松了一口氣！

　　他從不對不起我，是我錯待了他！
　　他從不隱瞞我，是我不肯追尋事實！

　　我不再開口說話，只笑了笑，他們便叫我休息一下。

　　我躺在床上，拿出先前隨身攜帶的毒藥，舉到嘴邊，一飲而下！
　　那是我之前準備好的，他的路走完了，那么我的路也到了盡頭。

　　只是突然而來的打擊讓我沒有時間。
　　而后，我又想弄清心中最后一件在意的疑問！
　　現(xiàn)在，是時候了！

　　層層云霧后，我看到了他。

　　他，騎著白色的駿馬來到我的身邊，一如前塵的溫柔。我媚眼如絲，眼波流轉，瀲滟生姿。

　　像是所有平凡等愛的女子，抖落滿身繁華似錦，盡褪鉛華。盈盈走入他的寬廣懷抱，伸手撫上那顆眉梢上耀眼的嫣紅，輕聲呼喚，“子辛！”

　　他噙著笑將我抱上馬，揮動手上的鞭子，消失在天的盡頭。

　　那里的山水很美，足夠我們賞游一世，一世，又一世！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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