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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之一初聚
寒風呼嘯,冰冷肅殺的風卷起地上的枯枝落葉,含著幾分落寞打著旋奔向遠方。
路上漆黑一片,沒有一個行人。
小二打了個哈欠,瞇了瞇眼,心中想道:“這么冷的天,相比是不會有人來了,要不要讓掌柜的打烊得了?”
遠處忽然亮起微弱的、暗淡的光芒,看著陰森森的,好像鬼火。
小二睜大了雙眼,那點火光飄飄蕩蕩,左右搖擺,竟然朝著自家方向而來。
“媽呀!掌柜的快關門,有不干凈的東西飄過來!”他慌忙奔進路旁的小酒館,晃著掌柜的胳膊,牙齒直打顫。
掌柜的被他恍然驚醒,正要發(fā)話,門前傳來一個豪爽的聲音道:“老板,快來些酒!”
門簾被一人卷起,寒風刮進店中,讓四周燃著的火燭忽明忽暗,映著那人的模樣,掌故的不由打了個寒顫:“乖乖,這人不會是馬賊吧?”
小二瞥見對方手中的一點幽光熄滅,心下定了神,原來不是什么妖魔鬼怪,待瞥見那人肩上扛著的巨劍,卻也和掌柜的一樣心中一驚。
近來北方馬賊肆虐,看見這等江湖人士,自然心中不安。
這進來的人叫做尹千觴。
千觴自然看到兩人驚懼的神色,不由爽然一笑,卻也不做解釋:“你這有什么酒,趕緊端上來!”隨手將那柄巨劍置于一側(cè),千觴解下腰間的竹酒筒,先將那筒中剩余的酒液一干而盡,這才將它扔給小二道:“這個也滿上。”
千觴看著對方二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忙活,心思轉(zhuǎn)了轉(zhuǎn),目光卻是落到了里門那杏黃色的門簾上。心神一恍,腦海中掠過一人的身影。
算來,已有多日未見。不,足足已有兩年。
酒壇已經(jīng)擺上桌,千觴傾了一碗,剛要一口喝下,舌尖觸到那酒液,不由一頓,苦笑一聲,放下酒碗道:“還以為少恭有意避而不見,沒想到竟然是在這里等著我上門吶~”先前之語一本正經(jīng),越到后來越放松,最后竟是一派戲謔。
“錚”的響起一聲琴音,似是回應,余音裊裊中一道清越的聲音道:“既見故人,豈有避而不見之理,不過是見千觴先前繁忙,不敢打擾罷了。”
那掌柜的和小二不知何時已然不見,看來,這處應是青玉壇的據(jù)點之一。
千觴苦笑道:“少恭又來取笑,殺幾個人賺點小錢,自然是入不了丹芷長老的法眼,但是也用不著在酒里下藥吧?”心下暗嘆這好好的一壇酒就這么沒了。
那里門的杏黃門簾一動,被人拉著掛到一旁的簾鉤上,同樣杏黃色長袍的青年端坐琴后,微笑望來。飛眉修長入鬢,一雙鳳眸漆黑深邃,也不答話,只注目千觴,一手隨意攀在琴上,零星幾下,雖不成調(diào),卻也叮咚悅耳。
案上鏤花三足三耳香爐燃著百和香,煙氣裊裊。
鼻尖聞著這微香的氣味,對上那兩灣水銀一般的眸子,尹千觴還想要說的話,便不由自主的止住。
在這人面前,他總是有點緊張,平時的瀟灑勁竟是用不上分毫。好在混跡江湖也有兩年,總算是長進一些,裝個淡定的樣子還是可以的。
“少恭,你怎么到這里來了?北方氣候嚴寒,你這樣子能習慣?”他打量一下那人,仍舊是那一襲秋香色的衫子,從未變過,不過,衡山與這朔北氣溫完全不同,那人真的不冷?
歐陽少恭仍舊端坐不動,示意一旁侍立的元勿離開,這才溫文道:“千觴莫要忘了,在下亦是修道之人!笨匆вx嘿嘿一笑,似有尷尬,便續(xù)道:“聽聞此處有些詭秘之事,一時好奇,便來看看。”
“哎?什么事情勞動少恭大駕?”
“瑣碎小事,不值一提!
千觴不由暗中郁悶,這人總是這般,什么事情從他口中說出,哪怕是驚天大事也云淡風輕般仿若無事。知道對方不想說的事情自己是怎么也問不出來的,但是千觴心中仍有些失落。
這人是他茫然睜眼,腦中一片空白中看到的第一個人,所以就算心中隱隱有些不安,他仍舊把對方當做信賴之人。只是奈何二人雖然言談隨意,看似親密,但是千觴分明覺得對方從未信任于他。
尹千觴看著那酒壇半天,忽然伸手拉過,仰頭,清亮的酒液直瀉而下,喉頭微動,待放下那壇酒時,壇中美酒已經(jīng)消失大半。
“好酒!”千觴隨意用袖子抹去嘴邊酒液,眼神晶亮,“少恭隨身攜帶這等美酒,莫非是專程為我所帶?”
歐陽少恭有些訝然,看著千觴腳步不穩(wěn),一手半曲,支撐在酒壇上,不由問道:“千觴已經(jīng)知曉酒中有藥,為何……”
“軟筋散而已,又沒毒!再說,不是還有少恭在么?”千觴笑嘻嘻的伸手,“解藥快拿來,我的手臂有點軟,都舉不動酒壇了。”
少恭微微垂眉,千觴便未看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思索之色,“千觴少待。”他站起身,望后走了幾步,打開放在桌上的一款淡黃色小包袱,取出一瓶藥,又拿出一個小盒子。
千觴注目著那人的背影,心中再次一嘆:看不懂,完全看不懂。
直到一只白玉似的手托著一枚碧綠的藥丸放到唇邊,他才恍然回身,微低下頭,舌尖一卷,那枚丹藥便落入口中。
只是似有意似無意的碰觸到那掌心。
掌心的觸感一閃即逝,歐陽少恭不動聲色的收回手,暗中打量對方,看他神色如常,仿若無意,心中松了口氣,隨即暗笑自己疑神疑鬼,太過多疑。
千觴見他未有多問,心里也是一松,誰知道剛才是怎么色迷心竅,看著那玉也是的手掌中一抹碧色,竟然不由自主的觸了一下,幸好醒轉(zhuǎn)的早,否則眼下不能動氣,還不是任由宰割?
一時無聲,氣氛有些詭異。
少恭見他服下藥,便回身再次坐下,打開剛才取出的小盒子,輕輕調(diào)香。香爐中的煙氣原本快要燃盡,少恭續(xù)了新的,那一縷青煙便有裊裊如常。
千觴看對方一舉一動皆是說不出的瀟灑隨意,原本暗郁的心思不由放松下來。
“近日聽說此地產(chǎn)一種形似蓮花,色做灰色,花蕊赤紅,長于石縫的植物,喚作石花,不知千觴可有見過?”
“石花?有點耳熟哈~”千觴活動活動手腳,皺眉思索,想了半天,也未想到在哪里見過、聽過此物。
“此物花蕊殷紅似血,堅硬如石,是上好的入藥之物。千觴不知,也是常理。”
“少恭就是來找這個的?哎,我和你一起吧!
少恭凝目,半晌忽道:“……多謝!币环餍洌前干系墓徘俦闱臒o聲息的消失不見,少恭站起身,道:“我們即可便去,這里自有元勿整理。”
“這么快?我的酒還沒喝完啊!”千觴苦起臉,抱著酒壇有點舍不得。心下卻暗驚,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少恭在他面前施法,這等凌空納虛之法奇妙無比,沒想到少恭不僅丹藥厲害,這法術道術也是常人莫及。
少恭微微一笑:“此事辦成,便請千觴一醉如何?”
“一言為定!”
歐陽少恭笑意深了些,尹千觴……仍未想起么?說起來,他現(xiàn)在的樣子真是完全符合心意的……美妙呢~
千觴隨手扔掉酒壇,扛起重劍,轉(zhuǎn)身率先出了門,外面的風沙吹得他一瞇眼,少恭……剛才他在試探什么呢?他真的是來尋找什么紅石蕊的?
酒館外天已經(jīng)微亮,但風仍未停止。
一初聚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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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不知道把握的好不好,遠目……此文長短皆宜,全看我最后怎么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