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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還是覺得曼娘帶去的那倆孩子并不是顧二的。
顧二自己說,孩子入不入籍還不一定。其實(shí)這也就是說,如果老婆介意,他可以同意孩子不入籍。但是這可就與很多同學(xué)一口咬定的顧二要娶老婆就是為了對他的小妾和孩子好成了悖論了。而且“娶余嫣然是因?yàn)樗夂貌粫℃秃⒆印边@個結(jié)論是明蘭做的,顧二自始就沒承認(rèn)。
假設(shè)兩個孩子真是顧二的,那么顧二到底對這倆孩子重視到什么程度呢?
第一種可能,他很重視這兩個孩子,那么他應(yīng)該在第一個孩子尚未出生的時候就急著結(jié)婚(參考梁晗),以便讓孩子出生就有身份;然后,就算余二小姐不靠譜,在余二小姐死了之后,他也應(yīng)該急著趕緊娶一個合適的老婆,以便讓孩子受到好的教育。至少,現(xiàn)在他自己建牙開府了,他可以把孩子接到身邊,但是從華蘭說話的意思看,他沒這么做,孩子仍然在外面。
第二種可能,他不太在意那兩個孩子,所以一直也沒有為辦入籍的事著急。那么這同時也就說明,“他娶老婆的目的就是為了對他小妾和孩子好”這個理論不成立,因?yàn)樗麤]有那么愛孩子。
但是,如果這倆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這問題不是完全可以解釋了嗎?
第一,顧二既然是個骨子里守規(guī)矩的人,他就不會允許未婚而生子這種嚴(yán)重違反規(guī)矩的事情發(fā)生,而且發(fā)現(xiàn)懷孕還不補(bǔ)救。但如果這兩個孩子是別人的,他只是替人照顧,那他自然沒有理由為了撫養(yǎng)別人的孩子而急著結(jié)婚。甚至這倆孩子可能根本就和他沒有關(guān)系,別忘了,曼娘有個哥哥,假如嫂子生病或不在了,她帶著侄兒侄女也很正常。
第二,顧二有個一心盼著他出事的后媽,所以他鬧一分,在后媽渲染過的傳聞中就會變成十分。那么顧二后媽怎么會那么多年都沒有發(fā)現(xiàn)顧二未婚生子的事?要知道那是倆孩子,說明顧二和孩子的母親在一起的過程至少持續(xù)三年(懷第一個,10個月,至少歇2個月才能懷上第二個吧?然后再10個月,這就將近兩年了,而曼娘鬧余府的時候兩個孩子都已經(jīng)可以自己走路,說明小的也有一兩歲了),顧二的后媽會發(fā)現(xiàn)不了?尤二姐和賈璉才混了幾個月,王熙鳳就知道了,可見大家族里有心要抓,這種事是瞞不住的。如果后媽發(fā)現(xiàn),她不可能不鬧出來。但是在曼娘出現(xiàn)之前,所有關(guān)于顧二的不堪傳聞中,連“好男色”都有,唯獨(dú)沒有養(yǎng)外室和未婚生子。而如果孩子并不是顧二的,后媽保持沉默就不奇怪了,因?yàn)檫@事顧二的爹不可能不過問,而一過問馬上就會真相大白,反而會讓老侯爺疑心自己老婆誣陷繼子。
第三,漕幫的人對于顧二和曼娘的描述,給人的感覺是曼娘一心追隨顧二,但顧二不接受她的好意。這里要注意的是,漕幫的江湖人可是不會管什么身份配不配的問題,如果顧二和曼娘已經(jīng)有了兩個孩子,但他堅(jiān)持不認(rèn)曼娘和孩子,那漕幫的人絕不會對他心服口服——誰會對陳世美心服口服?誰會相信一個拋棄妻子的人對兄弟會真義氣?而且,在石鏗的敘述中也只說曼娘對顧二很好,一句都沒有提“孩子都有了,本來就是一家人,有啥不能原諒的”這樣的話,而石鏗是知道曼娘帶著兩個孩子的事的。但如果孩子雖有,卻并不是他倆生的,那么石鏗的那些話就不奇怪了。曼娘不過是個追求者,顧二不理他雖然在石鏗看來有些可惜,但既不是必須娶曼娘的理由,也不會影響到石鏗對顧二人品的評價。
第四,如果孩子不是他的,顧二為什么要對袁文紹承認(rèn)他有兩個孩子?我覺得,那是因?yàn),顧二知道明蘭和老太太都知道曼娘大鬧余府的事,并且她們都認(rèn)定孩子就是顧二的。所以如果他這時說沒有孩子或者孩子不是他的,反而老太太會嗤之以鼻,覺得這人沒一句實(shí)話,索性連如蘭的婚事都不能答應(yīng)。但他如果主動說外室是有的,孩子也是有的,但外室我不理了,孩子可以不入籍,那么老太太不能說他故意隱瞞真相,而王氏母女又認(rèn)為外室子女已經(jīng)不構(gòu)成威脅,反而容易接受他的說法,婚事也比較容易被接受。反正成親后,他有的是機(jī)會去跟明蘭解釋。
顧二和曼娘有兩個孩子,這個信息唯一的來源就是曼娘。而曼娘的話有那么值得相信嗎?曼娘是個非常有心計(jì)的人,她去余家鬧唯一的目的就是讓顧二娶不成余嫣然,因?yàn)樗骂櫠矚g上余嫣然!
我覺得,甚至余二小姐去她家又打又砸,又要賣掉她們,但顧二及時趕到,這件事或許也是曼娘設(shè)計(jì)的。她故意讓人透消息給余二小姐,說他們是顧二的外室和孩子,引著她來鬧,另一方面趕緊去找顧二來看到這個場面,目的跟鬧余府是一樣的——她想讓顧二跟妻子的關(guān)系徹底壞掉!
別忘了,顧二自己也說過,這女人“素有智謀”!她既然一心讓顧二娶不上好女孩,那么把別人的孩子說成是顧二的,對她來說有什么困難?
另外有人說到顧二既然明知他的發(fā)妻是曼娘所殺,為什么他讓她逍遙法外,這只能說明他對曼娘有感情。我覺得未必是這樣。明蘭的猜測只是“余二姐姐的死和曼娘有關(guān)”,并不等于是曼娘直接動手。她可能只是做了些小手腳,比如傳授犯罪方法、挑起別人對余二小姐的仇恨,等等。傳授犯罪方法和教唆犯罪在今天都是犯罪,但在古代并不是這樣,古代還是強(qiáng)調(diào)行為犯才是主犯。而這種自己手不沾血,卻讓別人替自己殺掉仇人的人,比一怒之下手刃仇家的人更可怕。顧二或許也沒有證據(jù)(這個曼娘肯定不會承認(rèn)的),但他心里的邏輯鏈已經(jīng)完整了,于是他選擇了遠(yuǎn)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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