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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錯谷
相逢未相識,聽說卻早已陌生——
竭力想忘卻的藍錯春天,瞬間即忘——
我的血有沒有融化你冰凍的記憶——
。校幔颍簟。保海ㄆ骋娝{錯,初遇美麗)
“快,快抓住她,別讓她跑了,抓她回去見主公!”身后一片喧囂。我忍著身上的箭痛,拼命地向前跑。這次行刺矢菊谷谷主未遂,主公下令一定要將我抓后,藉以嚴懲。
身后的追緝隊伍仍是窮追不舍,可前方已是絕路,一片斷崖。想必箭毒已漫布全身,不論進退都是死路一條,若是被主公抓回,定會將我折磨的不堪入目。我再也不要回到那個地獄般的地方,盡管迎接我的前方是死亡。我咬緊唇齒,縱身跳入了斷崖……
迷茫之中,我醒了來,渾身乏力!澳阈蚜耍憧伤藘蓚多月了。”一名男子走了過來,他穿著一襲雪白的長衫,墨黑的長發(fā)隨意得被束起,狹長的眼中溢滿了笑意。他溫柔地扶起我,將一個檀木制成的杯靠近我嘴邊,戒備心起,我掙扎著將他推開!澳闶钦l,我怎么在這里,你怎么解得了我身上的毒,我……”慌亂如我,此刻,我恨不得向他問盡所有的問題!澳銊e急!”男子打斷了我急切的問話,“我不知你發(fā)生了何事,兩個月前你掉入藍錯谷,中了劇毒,多虧我父親逝世前留下了藍靈散救了你一命,不然你早已中毒身亡了。”
“你到底是誰?”
“我是藍錯谷谷主苜傾!
“既然我日夜昏迷,這些時日你如何讓我入藥挽命?”
“是這個。”苜傾從身后拿出一根竹管,嘴角揚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忽然間,我便明白了,原來他這些日來一直用竹管給我喂藥,那藥水可曾經過他口。霎時,我的面上掠過一陣緋紅。
“乖,快把藥喝了,你看,這春天也到了,喝完藥我?guī)闳タ此{錯花!避賰A沖我微微一笑,伸出手輕撫我的額頭。他的手掌好溫暖,就像春日的暖陽,直達心里。
真的到春天了,藍錯谷的花真美——
。校幔颍簟。玻海ㄐ了崛缥遥酝^去)
七日后,我已痊愈。那藍靈散真為神物,主公的毒竟未令我武功盡失。未經苜傾允許,我擅自在藍錯谷尋了一塊安靜之所,欲以恢復功力。
主公所授的桃木鏢威震江湖,如今我已練及第九層,還差一氣就能將桃木鏢運用地爐火純青!罢l!”一陣微風掠過我的脖間,我順勢飛出桃木鏢,準備一招了結他。“沒想到你會如此毒的武功!痹瓉硎擒賰A,他駕馭輕功飛至我面前,幽幽地嘆了口氣,苜傾不虧是藍錯谷谷主,他穩(wěn)穩(wěn)接住了我的鏢,用內功將鏢上的毒逼出,簡直輕而易舉。我絲毫也不理會他,仍舊練我的鏢!八芈勌夷剧S威力無比,陰毒不已,只有魔靈谷的莫狐谷主才有這一招,莫非你是他的門下?”
“沒錯!
“你一個姑娘家,怎么能跟莫狐學這種陰毒的武功?”
“你名門出身,怎會體味我這樣的女子呢。我三歲那年,被人丟入竹林里。聽說,我當時餓的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是老主公莫靈將我救回,多虧他老人家內力深厚,我才有命活到了今天。老主公待我如親女一般,可他逝世得早,于是我決定誓死報效他的兒子——莫狐。若不是因兩個月前的任務失敗,莫狐也不會追緝我!蔽铱珉A而坐,將頭深深地埋入膝上。
“對不起,我不知你有這樣的過往。”苜傾慌亂地朝我道歉,像一個犯了錯誤的孩子。我搖搖頭,因我說的確也是事實。
“只不過任務失敗而已,他何必如此待你?”苜傾眉宇間拂過幾許疑惑。
“你錯了,那不僅僅是任務失敗,而是主公命我刺殺矢菊谷谷主,我故意放了他一條生路。”我的嘴角掠過一絲無奈的笑。
苜傾不由得一怔,“你應該常笑的,笑起來真的很美!蔽椅丛系剿麜蝗徽f出這句話,心里不免有些羞澀。
突然發(fā)現(xiàn),和苜傾在一起說話是一件無比輕松的樂事。也許是因為苜傾與莫狐是完全不同的人,即便是心愛的女人,若是違背了他莫狐的意愿,也定會令她苦不堪言——
Part。常海ù思,幸福演繹)
“走,我?guī)闳ヒ粋地方。”苜傾伸出他白皙有力的手緊緊摟住我的腰身,駕輕功躍上山頂!扒,這就是我藍錯谷的最高處——明月臺,能看見滿月。”我緩緩地閉上眼,貪婪地呼吸著。這里的月真的好近,好近!澳阍谖宜{錯谷呆了這么長時間,也不見你透漏下芳名!
聽見苜傾的問話,我倏然睜開了眼!鞍盾啤!蔽业卮鸬。
“岸芷……”苜傾撫著他尖俏的下巴,若有所思地念著我的名諱。
“這里……好美!蔽也唤袊@道。
“岸芷。”
“嗯!蔽覀冗^臉,淡定地對上他的眸子。
“你更美!”苜傾說完,一把將我擁入懷里,他輕柔地貼上我的唇瓣,軟軟的,像新生的桃花瓣,縈繞著若有若無的香氣。我猛然一驚,面上又是一陣緋紅,我欲推開他,卻不料他將我抱的更緊,像要把我揉入他的體內。
“岸芷,我喜歡你,見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歡!避賰A輕輕地在我耳邊呢喃。
為什么,覺得那么幸福——
為什么,覺得有一粒甜甜的種子在悄然萌發(fā)——
Part。矗海ㄔ倜赖拇禾欤矔K結)
幾乎每天的每天,苜傾都會抱著我,駕馭絕妙的輕功飛上明月臺。是從何時起,我開始期望每天的明月臺都能見著滿月。偎在苜傾懷里,感受他鼻間微妙的呼吸和他手心的溫熱,嗅著他身上隱隱約約的藍錯花香。“你永遠都要留在藍錯谷,每天陪我看滿月!避賰A低頭輕語,指尖輕輕掠過我的面頰。
若可以,我寧愿永遠呆在藍錯谷,和苜傾。然而,我終沉默不語。
這天,苜傾送我一支玉笛,和他系腰間一模一樣的玉笛。
“岸芷,這是藍錯谷惟有的雙蝶玉笛,吹響它就會有一對藍錯蝶飛到你面前,跟著它們可以帶你找到我,你現(xiàn)在先出谷!避賰A慎重地叮囑我要好好保管這玉笛。
“你說這話是何意?”我有些惱了,隨手便將笛子丟在了桌上。
“岸芷,不知莫狐如何得知了你的下落,他借著奪回你的名義,想要血洗我藍錯谷。他的勢力太過強大,只怕你在這兒,我保不了你!避賰A將玉笛重放入我手中!澳悻F(xiàn)在是嫌我礙事了么,我告訴你,你不走,我是不會走的!
“我不能放任藍錯谷不管。聽我的話,再不走就要來不及了!”苜傾的面上浮上濃濃的焦慮之色!安,我不要!”一股熱流涌出了我的眼角。
“岸芷,對不起!
我忽然覺著脖間一陣痛意,眼前便陷入了黑暗。
Part。担海ㄋ{錯春天,終也凋謝)
醒來之時,我才發(fā)現(xiàn)我早已離了藍錯谷。心頭好似被人用力的剜了一刀,明明很痛,卻又空空如也。
我哭著向藍錯谷奔去,苜傾,我來了……
可是,終歸是晚了。谷里已是一片狼藉。“苜傾,你在哪兒!蓖菣M尸遍野中被鮮血染紅了的大片大片的藍錯花,我只得沖天喊叫。
忽然,我想起了苜傾送我的笛,我從腰間解開,放至唇邊,輕輕吹響。兩只藍色的蝴蝶飛了來,仿佛能與那湛藍的天空融成一片。我緊跟著它們,直至見著了苜傾。他閉著眼,像是睡著了一般,安詳又靜謐,而他嘴角的一抹黑色血漬卻異常耀眼。
莫狐,你可這般狠毒,硬要置他于死地。你怎樣害他不可,又為何將魔冰碎施將于他。這毒怎會有解藥。
我只覺眼前一片模糊,耀眼的血紅刺得我的眼生疼。
我驀然抬頭的那一刻,血水覆蓋的藍錯花瞬間凋謝。
呵,難道,春天過了嗎——
。校幔颍簟。叮海ㄍ椋缁帽伲
魔靈鴿突然飛來,它拋下一個紙卷,我伸手接過,顫抖著打開:
——岸芷,
若你想救苜傾,你就回到魔靈谷,回到我身邊。你好生考慮。
——莫狐
“苜傾,你等我!蔽宜闪耸郑畔聭阎械哪凶,快馬加鞭奔向了魔靈谷。
魔靈谷仍如從前一樣,陰黑深冷,除了多了幾絲霸氣和凜冽。
“拜見主公。”我單膝跪地。為了苜傾,我能裝腔作勢。
“岸芷,你還是回來了啊。我說過,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蹦呎f邊上前來握住我的手。我下意識地將手抽出他冰涼的手掌,冷漠道:“還請主公賜藥!”“原來只是為了苜傾而已,你看,你若是早些回來,他也不必受這些苦!闭f著,莫狐從他大殿的一個冰池中撈起一塊晶冰,我剛要伸手去拿,可莫狐卻將其藏入了身后。“請主公明示,到底要如何才肯賜藥!
“別急,這晴幻冰可是我這幾日研制出的,可費了我一番心力。你得吞下這粒魔靈丹!蹦Φ纳盍,原來他要我已死為契,好深的心計。但我還是服下了,終究是服下了。為了苜傾。
魔靈丹:一年一解,斷解即亡。
Part。罚海ㄍ椋缁帽冢
不見苜傾的日子已有半年了,不知他可曾想起我。我常常躍上魔靈谷的最高處看月,只是月不再為滿月,藍錯的那段春天也早已消失殆盡。
又是一段春日,卻少了苜傾,少了鼻間微妙的呼吸和手心里的溫熱,和那隱隱約約的藍錯花香。
“岸芷,這次行刺的目標是:藍錯谷谷主的岳父——星魔谷谷主!蹦叩轿沂裁唇o以指示。
“什么?岳父?”我瞪圓了的眼寫滿了詫異!斑請主公告知!”
“那苜傾早已另有新歡,正是星魔谷的千金!”莫狐笑。
“為什么,我不相信!”
“岸芷,還記得晴幻冰么?哈哈……”莫狐大笑,漸漸走遠……
原來晴幻冰便是用情換冰,我終于明白了,苜傾服下晴幻冰后,便把我,便把那有關我的記憶隨著體內的毒消失得一干二凈。
呵呵,苜傾啊,苜傾。看來我終與你有分界——
。校幔颍簟。福海犝f,已陌生)
遵照莫狐的指示,在苜傾新婚之日行刺星魔谷主。
我假扮賓客入席,遠遠便瞧見了苜傾,他著了一身鮮紅的袍子,著實光鮮亮麗。他的新娘頂著紅蓋頭緊緊地隨著他步入婚堂。他們開始拜堂了,趁著賓客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兩人身上,我迅速朝著為他們證婚的老人飛出了桃木鏢,欲以一鏢了結。
可是那鏢竟被苜傾接過,這是第二次了。他用內力逼出鏢毒,輕而易舉。猛然間,心頭一陣抽搐。
“你是誰,為何要殺人?”苜傾的口氣好兇狠,一點也不像我以前的那個溫柔的苜傾!败賰A,別讓她跑了,她要殺我父親!”他身邊的嬌小新娘偎在他的懷里,嬌嗔低語。那個懷抱曾是我躺過的……
苜傾把手覆上那女子的手,柔情無比,我想,那手心定是濃濃的愛意與溫暖。我累了,我不想刺殺了,我驀地收鏢欲走,轉身那刻,淚如雨下。
身后有一股凌厲的劍氣刺穿了我的心臟。好深的劍氣,我不痛,我真的不痛。
我緩緩地轉過身來,對著苜傾,面上掛上了最后的一絲微笑,然后倒下血泊,手握雙蝶玉笛。
“你到底是誰,你怎會有雙蝶玉笛?”苜傾的面上拂過幾許驚詫之色。你到底是誰,呵呵,這句話,我曾也問過你。
“岸芷,你……可曾……曾記得……”我好想說,我真的很想念你,想念你的懷抱,你溫軟的唇,你溫熱的手掌,還有那微微的藍錯花香,可是,對不起,我真的沒了氣力——
藍錯花飛落,依舊的春,依舊的藍錯谷。只是停留在這里的,成了血泊中的女子,一具尸,和一支沾滿血水的笛。
那我的血有沒有融化你冰凍的記憶——
“這里,真的好美。”
“岸芷!
“嗯!
“你更美!“
苜傾,苜傾,我是岸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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