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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_______我們都是瘋子、毫不畏懼地?fù)]灑著我們的別人看不起的不可理喻,卻如此清醒。
這不堪入目的世界里,我們都是瘋子——
——只有自己懂得自己的瘋子。
________親愛的。
她是一個見證者。
只是作為一名見證者存在著。
——哪怕、她根本就不想也不承認(rèn)只是一個見證者。
“識相的,就趕緊給老子跪下求饒。」!”
“喲,怎么不說話?被老子嚇怕了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肯定的!也不看看老子是誰啊!”
哄——地,就全笑開了。
這應(yīng)該是很惡俗的一副CG——一群兇神惡煞的、無一例外的臉上穿著幾個洞叼著煙系著頭巾拎著打棍或者長刀甚至鋼管的街頭混混,在一條陰暗的小巷子里圍在一男一女兩個青年四周。
她也是混混中的一個。手上象征性的系著紅巾,頭發(fā)染得不成樣子,沒叼著煙卻含著棒棒糖,手中握著一把鋒利的長刀。她也不知道怎么就會混入了這幫人。開始時,只是賭氣的離家出走,沒錢了,只好找人罩著,于是開始在街上四處招搖、惹事、打架,然后……錯手殺了人;夭蝗ゼ伊。再后來就加入了這個小幫會,據(jù)說有點小名,參加的活動中可能又殺了人,總之也是打打殺殺,能力不怎么出名卻是作為女人有點名,要知道,她可只有十九歲;夭蝗チ耍僖不夭蝗チ。總之,只能這樣了。
她看著被圍在中間的青年,很好看;又看了一圈來的弟兄,大概有二十多個。真是可惜了……那樣清秀的一張臉會被毀了的吧。女孩長得也很好看。正是因為好看吧?被自家大哥所欠人情的幫會老大點了名,說要搶到手,于是他們就來了,堵了兩個人。
可縱使他們有著浩浩蕩蕩的聲勢,兩個人的神情并沒有半絲的畏懼,有的只是疑惑和不在意。
這神情自然是惹火了自家老大。
“喂——!!你這家伙!什么意思!看你也不會乖乖走了——兄弟們!做掉他!”
“上啊——!”
“嗷嗷……!”
二十多個人對一個人只能算是單方面的擊打了,而那個人只是把女人往身后拉了拉,自己上前撿了一把長刀,揮舞過去。
她突然間就不想打了。
她要看看那個人要干什么。一個人——還帶著一個累贅——對二十多個人,這是過分的自大吧。
舉著長刀上前揮了幾下,意思意思,就逐漸的向后方退去,做了個旁觀者。
他向前一步,抬刀擋下鐵棒,左手伸向拿著鐵棒的人的脖子,提腳狠踹持鐵棒人的腹部,沒等嘔吐的動作做出來,脖子上的左手用力一擰,骨頭的折斷聲清脆的響起,再松手,一具尸體倒在了地上。
速度快到不可思議,如果不是她特地去看,她不會知道他兩秒鐘就殺死了一個人。
她定在原地,渾身發(fā)冷。大概是直覺吧,她覺得今天……很不妙。
打斗的聲音伴著血肉飛濺和呻吟的聲音不絕于耳。
當(dāng)他殺死第五個人卻毫發(fā)無傷時,她感到了危機感。會死。身體本能的告訴她。
但是——
——看著他束起的黑發(fā)因劇烈運動而飄飛,看著他不動聲色的殺人帶著凌厲和冷漠的黑色瞳眸,看著他時不時退回那個女人身邊保護她,她只能呆呆的看著。甚至手中的長刀也不知什么時候掉到了地上。
女人也不是閑雜角色,女人偶爾會從袖子里甩出鋼針射向四周。
她呆呆的,在一旁安靜地做他們凜冽殺人的旁觀者。
好美。
愛情就這么不給人準(zhǔn)備的時間悄無生息的來了。
他在揮刀準(zhǔn)備砍下面前一人時,自己的頭頭發(fā)紅了眼舉起鋼棍就要偷襲!叭ニ腊!……噗!你……!”
他面帶不解地回頭看她。
她的腿還怕得發(fā)抖,渾身打顫著。他手里的長刀不知何時就會向她砍下,或者也許下一秒還會死于女人的鋼針。
可他就像神一樣引她膜拜。
甚至以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的速度殺了養(yǎng)著自己的老大。
長刀還在滴血。
他會殺了她嗎?會像她毫不猶豫地殺了威脅到他生命的老大那樣毫不猶豫地殺了她嗎?大概會吧。不過她想,她是真的愛上這個還不知道名字而且明明心已有所屬的人了。
算了,死就死吧。她緊緊的閉上了眼睛,似乎是等著他一刀結(jié)束性命。
腿有些發(fā)軟。她并不是想他和那個少女一樣是做職業(yè)殺手的,也不是什么亡命之途,她只是一個迷途的少女,還很年輕,她怕死,怕極了。
她不想死。
她救了他一命,他會放了她吧?
想著求求情他也許會放自己一命,她又睜開了眼睛。很幸運,她還沒死。
四下都沒人了,只剩下她自己了。
他走了,他們死了。
她還活著。
真是……她笑。
報應(yīng)。
偷得了一命,她又開始在街上漫無目的的游蕩。她該干什么?不知道。去哪?不知道。
她想過去找他。但是隨即想想,放棄了。
她不敢。
不過她打聽到了他和那個女人的名字。同時打探到的,還有他們殺人快準(zhǔn)狠的名聲,以及……他們馬上結(jié)婚的消息。
她還是只是笑了笑,蹲到小巷最陰暗的角落里,準(zhǔn)備再在街上熬過一晚。
凌晨,下了雨。
但她并不是被雨淋醒的,而是被吵醒的。
小巷外的人很吵鬧。
她搖搖晃晃的跑出去看,然后又立馬躲在了陰暗處以保不被發(fā)現(xiàn)。
她聽見野獸歡愉的聲音,猥瑣的笑聲掩飾不住他們□□。她看見他們身下破敗不堪的女人,連呼救的聲音都已變得嘶啞空洞。
她瞪大了眼睛。她想大叫,想呼喊?墒撬豢梢。她只能捂住嘴拼命地忍耐不發(fā)出聲音?墒茄蹨I卻流了下來。
然后她聽見了肢體被割裂的聲音。她分不清血液噴濺和雨水滴落的聲音了。
她能知道的是女人不會再有聲音。
她膽小。
她等所有人都走掉了之后才敢出來。
她看見女人身上遍布的傷痕刀痕,以及無法忽視的腿間的一片血肉模糊。
她想女人一定是落了單,被仇視他的人追殺……然后如此。
她把唯一的外衫披在女人身上,然后抱起了她。
她閉上眼。不想看的就不要看……
可是懷中的女人動了動。
……我記得你。請送我到那個屋子去……。
以及——謝謝。
然后女人再沒了聲息。
她送女人到了女人口中所說的屋子里去。那屋子里,窗簾關(guān)的死死的,任何一絲光線都進不來;空空的,出了一張床以外什么都沒有。
她輕輕地把女人放到大床上,用外衫蓋在她的頭上。
然后從不信耶穌的她向女人畫了個十字,轉(zhuǎn)身離開屋子。
她找到了他。
她愛的他,狼狽不堪的他。
他看了一眼她,說我記得你。
她很高興。
可是她說了屋子里的女人后,他一眼都沒看她,轉(zhuǎn)身就向她來的方向跑。一百米,他跌倒了兩次。
她也跟了上去,哭著跑。一百米,跌倒了三次。
他進到屋子里后,重重的關(guān)上了門,毫不猶豫的把她隔絕在門外。她知道他已亂的不知道身后她的存在。
她背靠著門,緩緩的滑了下去。
屋子里什么聲音都沒有。
屋子外什么聲音都沒有。
最后的最后,她還是悄悄的進了屋子,在門口輕輕地坐著。
只是這樣的話,不會打擾他們。她望著床上相擁的身影。
不會打擾的。
只是這樣。
大概很久以后,房地產(chǎn)商人發(fā)現(xiàn)了一塊已歸屬別人但很久都沒有人出入了的地皮,然后欣然起行,去尋找一間屋子。
房地產(chǎn)商人發(fā)現(xiàn)屋子的門鎖銹跡斑斑,輕易的就打開了舊門。
門口有一具抱著膝的骸骨。因為房地產(chǎn)商開門的動作,散開去,碎掉了。
屋子里一點聲音都沒有,一點陽光都沒有,一點雜物都沒有。
只有一張大床。
床上有兩具相擁著的骸骨。
屋子里腐臭的氣息不可忽視。房地產(chǎn)商人皺著眉頭退出屋子。
第二天,房地產(chǎn)商人叫來了施工隊。他對白白撈到一個房子還是非常驕傲的。
施工隊的人把床上的兩句骸骨收拾收拾,裝到了黑色的垃圾袋中。
房地產(chǎn)商人指了指門口的一堆碎骨頭說,把這個也給我收拾了。
施工隊的人很聽話的把碎骨歸攏在一起,倒進了那個黑色垃圾袋。
黑色垃圾袋中,有三具交纏不清的骸骨。
黑色垃圾袋被扔到了垃圾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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