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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年10月1日
晚上,收到辣辣的電話,一如既往的大嗓門帶著難以抑制的激動,右耳膜仿佛要被震碎。
“嗨!墨子!看電視沒!倍兒熱鬧!這國慶整的還真不錯!我在廣場,這兒愛國情緒正高漲呢!你也正看呢吧!感覺怎么樣!”
“哦,沒什么感覺,正關(guān)著呢……”
我將手邊滿是消毒水味兒的口罩扔開,疲憊的坐在陌生的病房里,百無聊賴。最后幾個字是在心里念得,我當然不想別人知道我現(xiàn)在的情況。
“……你丫怎這么掃興呢!唉,看在你被甩的份兒上原諒你了!老娘要繼續(xù)HIGH了!拜!”
電話頃刻間掛斷,周圍也瞬息間安靜了下來。我看看表,按照慣例,拿起體溫計夾在了腋下,依舊的百無聊賴。
也許你已經(jīng)猜到了,是的,我,林墨子,在新中國60年國慶之際,在全國人情歡欣鼓舞的時刻,很不幸的,高燒39度,趕上豬流感的熱潮,生平第一次成為被隔離的對象,安詳?shù)谋卉浗卺t(yī)院,怎么說呢,自我感覺,比糟透了好些,比沒感覺差些。具體為什么會燒這么高,我想真正染上這個病的幾率很小,只是因為暴食+受涼。很顯然,這個組合是女人自虐時的慣用手段,至于為什么會這樣,你可能已經(jīng)從辣辣那個很三八的嘴里知道了,是的,我被甩了,自我感覺,真的是糟透了。
我有印象,前幾天跟曾黎還說過這個病。那時候,事情好像已見端倪。
“豬流感最近鬧得很兇啊……”我斜臥在沙發(fā)上,看著電視里的相關(guān)報道,沖坐在電腦桌前沉默的曾黎默念。
“是H1N1……”他轉(zhuǎn)過頭皺著眉糾正,然后又轉(zhuǎn)頭開始對著屏幕。
他是個有些龜毛的男人,對于一些小事比普通人計較。而至于這個名字,身邊所有的同事都隨著主流媒體改了口,H1N1,可我和辣辣還是保留了這個叫法,辣辣的理由是,這是對病原體的一種尊重。而我,沒什么特別的原因,只是習慣了而已。
我想,要不是我對這個男人的吹毛求疵已習以為常,也不會沒有注意到,當時他轉(zhuǎn)過身的后背顯得格外的冷漠,疏離。
08年3月5日
午夜,酒吧里充斥著各種聲音,各種氣味混雜,奇裝異服的人們隨著音樂節(jié)奏瘋狂搖擺。這是間夜吧,最熱鬧的點從午夜開始,不過此刻正適合喜歡清靜的人,我對此很滿意,卻苦了我的狐朋狗友們。
“我說,你們倆什么時候能不走野獸派路線?”石晉扯著嗓子試圖讓自己的分貝蓋過周圍的噪音。他搖搖酒杯,不滿的四處望。“再說,你明天不是還要面試嗎?”
“這沒關(guān)系!”辣辣高舉酒杯,扯著嗓子,“讓我們?yōu)榱帜盂`行。
“好哎!”我舉舉酒杯以示支持,感覺到腦子里的酒精正在作祟。
“面試?”轉(zhuǎn)動酒杯的手仿佛突然卡殼,石晉饒有興趣的看著我“怎么?不想考研做個乖乖的學生?想和我們一樣出來工作?”
“恩……就是一個機會,去面面看吧,如果可以就去唄。考研的事再說!焙霸掗g,我放遠目光,透過人群注意到角落間一個小小的事件。
“我還以為……”
石晉的聲音已漸漸從我腦里隱去了,并不是因為音樂的原因,當然可會影響,不過我只感覺到心里有一股熱氣,它讓我突然站起身,同時,我聽到自己發(fā)出一聲大喊。事后想想,這還真是個奇怪的感覺,好像做這些事的人只是一個挨著我的人所為?墒聦嵣,以我平時就比別人高8度的聲音再借著酒勁,當這一系列動作發(fā)生后,整個酒吧的目光幾乎全部給了我,包括不遠處一個很不紳士的應(yīng)該說是野蠻的男士,他從我看過去時就一直試圖拖走一個瘦小的女孩,當然,就在他快要成功時,我做出了決定。
這個念頭做英雄的人不多了,強出頭就要付出代價。我無從選擇,只有大義凜然的走上前,眼神犀利(這個我當然不會知道,是時候辣辣告訴我的)。胳膊一抬,手指戳著那個男人的鼻翼間。
“你!沒看見人女孩兒不愿意和你走嗎?還用蠻力拖走她!太差勁了你!”
“你是誰?”
那個野蠻人松開女孩兒的胳膊,沖我挑挑眉。就在這時,我注意到這個野蠻人漂亮的眉毛,緊接著或許就是同時,我注意到他緊致的五官和臉型,可以很負責的說,這絕對是一帥哥,惹怒帥哥絕不是我的作風,就在一瞬間,我有些泄氣,也有些后悔。
“怎么?知道我是誰以后要打擊報復?你干出這么無恥的事怎么還這么理直氣壯!”
騎虎難下,我只有在氣勢上不輸人,況且本來就是他不對。
“無恥?!”他輕哼一聲,指指身邊的女孩,“她是我女朋友,我們吵架她為了氣我,跑來這種地方,我要拉她走就是怕她在這種地方遇到什么危險,好了,你還有什么問題嗎?”
“我……”目光望向那個女孩兒,眼中竟然滿是玩味,略帶些看戲的感覺,我感覺身邊已有人指指點點,此時的局勢,太不利了。我醞釀著措辭,準備道歉。
“沒話說了?”帥哥帶著勝利的表情看著我,“長的也不賴嘛……想引起我的注意沒必要用這種極端的方法吧,搞得打擾了大家的興致。要是想要我的號碼,直接問就可以了,沒必要這么間接。”他帥氣的臉上掛著自負的表情可還是好看的要命。
周圍的哄笑聲讓我體內(nèi)的腎上腺素開始急速分泌,就在頃刻間我仰起頭,伸出手。
“好!那就把你的號碼告訴我吧!”時候石晉告訴我,我的眼里閃著巴拉巴拉的色彩。
“恩?”帥哥沒有料到我的這個動作,他身邊的女孩臉頃刻變綠。
“寫好了……給你!睅浉缈拷,伸出手遞給我寫著一串號碼的紙條。
接過紙條,我臉上的表情突然一變,雙手麻利的撕碎了字條。很迅速的沖著他的腳腕狠狠踢了一腳,大聲罵道,“以為長的帥就可以無法無天!對女朋友野蠻,當眾調(diào)戲別的女人,太差勁了你!”然后立刻轉(zhuǎn)身,沖出酒吧外,留給所有人一個瀟灑的背影。
當然,這一系列動作都是我在很短的瞬間做出的,以后發(fā)生了什么,我自然不知道。我想那個男人的臉肯定很扭曲,不過,還是很好看。
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撞到一般只有在小說中可以出現(xiàn)的情節(jié)的,這是辣辣事后的評價。譬如一個很簡單的例子,在面試的時候你發(fā)現(xiàn)主考官中有一個居然是前一天被你扁過的的人。當時的心情該是如何的復雜,說實話,在看到那張臉的一瞬間,我的腦子還是有些放空。但這自然無法影響我的發(fā)揮,我很鎮(zhèn)靜的回答他們提的各種問題。
“林小姐,你能不能給我一個理由,說服我選擇你成為我們公司的職員?”
曾黎皮笑肉不笑的看著我,他后來告訴我,面試那天看到我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愛上了我。
想想自己當時也是愛昏了頭,樂的七葷八素的時候難道沒有想到過,那個女孩,他在酒吧拽著的女孩就在那場面試后被他給“OUT”了。
我很從容的搬出自己的經(jīng)歷,成績優(yōu)異,還未考研就已經(jīng)在兩家大的廣告公司實習過并且得到很好的評價。我想,正是這些讓我很是自信,自信可以通過面試,或是說應(yīng)付那個尷尬的局面。
我通過了面試,成為了曾黎的同事。上班后,我才通過其他同事了解到,那天在酒吧的女生是曾黎交往了5年的女朋友,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兩人就分開了。我沒有太過在意,因為在做了他的同事一個月后,我們便開始出雙入對。工作中的曾黎非常認真,私下里他被稱為“龜毛先生”,我卻愛上他有些苛刻的性格,熱戀中的我真的只想向世界呼喊。
“不要大家我,老娘現(xiàn)在春風得意~”我搖著酒杯,滿臉笑容對著有些皺眉的辣辣。
“說實話,你的樣子還真欠揍!崩崩睙o奈的搖搖頭,“小心哦,太多好事一起來有時候未必是好事,也有可能是回光返照的表現(xiàn)……”
辣辣的工作是每周寫些關(guān)于星座的奇怪言論,她的職業(yè)病就是喜歡從任何現(xiàn)象中發(fā)現(xiàn)問題,并且很是專業(yè)的利用星座來為讀者解答疑難。
“我可以理解為嫉妒,你妒忌我,我看出來了!蔽姨骄康目粗,笑的花枝招展。直到曾黎來了電話。
“要去約會啦!以后又時間再約吧!”我擺擺手起身離開。
“開開心心逛哈!”辣辣微笑的看著我,“不過我還是想扁你!
我蹬蹬她以示抗議便匆匆告別。
“聽說現(xiàn)在又有一種病毒開始蔓延了……”
逛街的時候,我隨口提了一句,街上人來人往,偶爾會看到幾個人戴著口罩。
“真的?沒怎么聽過……只在中國有?”曾黎拉著我走過人群,走馬觀花似地看著街上各種招牌,漫不經(jīng)心的回答。
“本來我們這兒沒有的,是留學生帶回來的!弊罱纠锩媸潞芏,曾黎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工作上,對新聞沒有怎么關(guān)注,而我邊回憶邊興致勃勃的講著!澳鞲绾孟耵[得很兇,死人了已經(jīng)……”
“恩?墨西哥?”他突然停下腳步,收回目光看著我,眼神疑惑好像正在思考。
“對啊,早上看的新聞……”我盯著他的眼睛,同樣疑惑的眼神,不了解為什么他突然對這個話題感興趣。
“哦,沒什么,就是想確認一下,只要咱們這兒沒事就好……”他避開我的目光,岔開話題,“今晚我們可能要一起再把研究一下那個提案,然后一起去看電影!”他沖我微笑,露出潔白的牙齒。
晚上工作到很晚,雖然很累?晌覅s感覺很幸福,依舊開心的忙來忙去,可曾黎卻仿佛有什么心事,他不斷地看著手機,仿佛在等待著什么。
“很累嗎?”我關(guān)切了問了問。
“恩……還好!摈龅哪樕珔s依然帥氣的臉,他望著我,眼神卻在躲閃,“今天我可能要提早下班去辦些事,可能不能送你回去了……”
“這樣啊,沒事兒!你去忙吧!”我報以燦爛的微笑,一個會因為一次缺席而道歉的男朋友一定是一個溫柔的人,值得相信的人。
而我的寬宏換來的自然是那晚辣辣坐在電影院里不停的抱怨。
“被男朋友甩了就找上我?”她忽閃忽閃眼睛,綠色的眼影格外耀眼,不過眼神卻充滿“鄙夷”。
“沒有啊,只是想你了!蔽艺Q圩鰺o辜狀,“正好他臨時有事,他顯得很抱歉倒搞得我不好意思了……”
“你呀你!”辣辣的指頭戳過來,長長地假指甲差點點在我的額頭上,“你情商為什么一直都沒有一個零的突破呢!在對自己喜歡的人面前就沒了腦子,喜歡你的人怎么暗示你都感覺不到,沒救了你……”
“喜歡我?誰呀?”我正欲深究,但眼光一閃,無意中看到的一個場景卻讓我沒有心思再和辣辣討論下去。
這可真是世界上最老掉牙的故事情節(jié),當我看到曾黎和一個女孩站在影院門口,而那個女孩兒的臉又是那么熟悉,我還是失語了。而曾黎同樣看到了我,瞬間,他的臉上流露出很復雜的表情。
“你不想說點什么嗎?”電影院旁邊的公園很安靜,我靜靜的望著他,靜靜地問著問題。
辣辣臨走前緊緊握了握我的手,我感激的和她告別,而曾黎和那個女生說了幾句話就把我拉到了公園。
“我知道,現(xiàn)在解釋什么都是徒勞,不過,你一定要聽我說!彼L長地眉毛有些顫動,“朱雨萌和我交往了5年,后來她去了墨西哥,我們就分手了。今天她約我,以一個朋友的身份,我沒有告訴你是因為怕你誤會,你要相信我!彼难劬]有一刻離開我,就是這么定定的望著我。
后來想想,自己可能就是被那個眼神蠱惑,可能是太過愛他,聽了他的解釋反而覺得自己真的有些神經(jīng)過敏,反正我很“善解人意”的原諒了他,這件事,就這樣“平靜”的過去了,如果忽略了辣辣歇斯底里的質(zhì)問和石晉的懷疑的話。
后來的日子很是甜蜜,那個前女友自那晚短暫的現(xiàn)身后就再也沒有出現(xiàn),而曾黎的幽默,溫柔還有他永遠帥氣的笑容讓我沉浸在愛河里。同時,我的實習經(jīng)驗幫我很好的適應(yīng)了新的工作并且得到老板器重,我和曾黎作為拍檔成功的完成了幾個案子,我們被同事看做是最默契的一對。
豬流感在不斷地蔓延,就在人們對它的忽略中瞬間席卷了世界,一種莫名的緊張感也在悄悄蔓延。
“以后出去最好戴著口罩!痹铚厝岬膿崦业念^發(fā),“這個病鬧得很兇,被傳染就不好了!
“偏不帶……”我撒嬌,“如果真的傳染了,你會怎么樣呢?”
“恩……”他皺皺眉毛做思考狀,“每天給你送去你最喜歡吃的東西,任何時候都等你的電話,如果還是覺得寂寞,那就傳染給我,我倆一起隔離。”他寵溺的看著我。
我笑得很開心很開心,頭埋在他的胸前,那么一瞬間我仿佛真的想會一會那個豬流感。
不記得是誰告訴我有回光返照這個詞,不過不管是誰,我想,我恨他。
曾黎被隔離了,就在他從陜西出差回來時,在機場被檢出發(fā)熱跡象,暫時住在醫(yī)院里。我擔心的要命,但是卻見不到他,只能通過手機和他聊天。
“陜西?他在北京都沒有中獎,去了一趟陜西就得上了?”石晉疑惑的看著我。
“可能是回來的路上感染了……好可憐!蔽覠o奈的搖搖頭,捧著手機,準備再次送去愛的慰問?赏瑫r,手機卻響了,響著無比熱烈的音樂,是辣辣的號,我接起準備告訴她這個噩耗。
“丫頭你猜怎么著!”還未開口她的聲音就快要震破我的耳膜,“你猜我在醫(yī)院看到誰了!”辣辣在一家醫(yī)院做護士,說實話,我實在不能想象她扮作白衣天使的樣子。
“周杰倫?”我有些疲倦,腦子里都是曾黎。
“哎呀!我認真的!那個女孩兒,就你男朋友前女友被隔離啦!從墨西哥帶回來病毒,太不厚道了,小樣兒~你偷著樂吧!”
腦子在一瞬間有些懵,我緊握手機,心里有些莫名的波動,我聽到自己異常冷靜的聲音。
“曾黎被隔離了……”石晉在旁邊默默的看著我。
“唉!那么巧啊,這倆人還真是……”興奮的聲音突然靜止,我知道她已經(jīng)明白,這個我剛剛悟到的事實,“那個……就是湊巧而已的,曾黎去外地很容易傳染啊,你別多想哈!哦,不對,是我先多想了,嘿嘿!币琅f爽朗的笑聲,我的心里有些感動。
“我都知道,你不用擔心我!
那晚,石晉默默的陪在我的身邊,突然感覺很安然,雖然心里空蕩蕩的。
三天以后,石晉回來,迎接他的不是我早就想過的甜蜜擁抱,而是我們的首次爭吵。
“現(xiàn)在你要說什么理由讓我相信?又這么巧的事嗎?”極力保持鎮(zhèn)靜,可是我還是聽見自己有些發(fā)抖的聲音。
“她剛從國外回來,沒有什么朋友就病了,我當然要去看看了!彼o靜的說,沒有多做辯解。
“明知道會傳染還去看她,為什么一直是你在關(guān)心她!難道你對她還有感覺!”聲音的分貝增加,我沖他喊,不再顧及飯店里的其他人。
“我們畢竟在一起5年了!”他的聲音分貝蓋過我,滿眼的無奈和痛苦,“我也是個人!在一起那么久總會留著感覺吧?她有困難我要是視而不見還算人嘛?更何況……”那雙眼睛里滿溢著痛苦,“分手的理由實在是……”
“那你的意思……是想要回到她的身邊!蔽业穆曇纛澏,眼淚開始掉下來。
“當然不是……”他上前擦掉我臉上的眼淚,勉強扯出一個笑容,“默默,給我時間,我喜歡的是你,只要給我時間,一切都會好的!
“那……以后要是再見她一定要提前告訴我!”我看著他,突然很恨自己的軟弱。
以后的日子,我們還是依舊幸福的過,誰也沒有再提起那次不愉快的爭吵。戀愛中的女人都是傻瓜,我很同意這個觀點,而且我也樂于做這種傻瓜,我以為盡量回避關(guān)于前女友的話題,對的戀愛會很有幫助?墒俏覐臎]有想過,那個前女友會主動找上門來。
“你找我……有什么事嗎?”無心欣賞咖啡廳里優(yōu)雅的布局,我望著眼前的女人,有些遲疑。
“你叫林墨子吧?很好聽的名字!碧一ò愕男θ,我望著她臉上淺淺的酒窩有些發(fā)愣,“我們很早以前就見過吧,就在……”她頓了頓,“我們分手的前一晚。”
“聽說你被隔離了……還好吧?”我隨便扯著話題,偷偷地看著手表。
“恩,還好吧,就是發(fā)燒而已!彼琅f笑容滿面,空氣里跑著怪異的分子,我有些尷尬。
“分手是我提出來的!
“哦!苯K于進入正題了,我攥攥拳頭。
“我們在一起很久,而且我想在這里定居!
意思很明白了,我回報以笑容,眼神堅定。
“那你應(yīng)該去找他呀,不過……”我看著她,“他現(xiàn)在是我的男朋友,你要是想搶的話,可以。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很確定的,他說過愛我,而你,只是過去式。我們之間沒什么可多說的,再見!”
不再理會她詫異的表情,就像那次在酒吧,我瀟灑的走出咖啡店,大步走在街上。拿出手機,給曾黎發(fā)個一個短信。
“我的愛就像豬流感一樣來勢洶洶”
按下發(fā)出鍵,我舒了一口氣,欣賞著城市的夜色。默念,我的愛情,結(jié)局一定是幸福的!
“太帥了你!我看好你哦!崩崩毙Φ拇蟠檀,滿眼歡喜的看著我,“只要你有勇氣,朱雨萌永遠只能是個過去式!”
“那你們……現(xiàn)在還在一起?”石晉還是一貫的沉默,作為我倆多年的死黨,我已習慣他的安靜。
“那是!甜蜜著呢~”我笑笑,“我相信我們的愛情只是被豬流感撞了一下腰,最近只是隔離期,馬上就要痊愈出院啦!”
“那就好,開心就好。”他露出溫暖的笑容,讓我窩心。
“那再干杯!為墨子的愛情!”辣辣開心的舉起酒杯,笑容滿面。
有些故事,從一開始其實就注定了結(jié)局,轉(zhuǎn)了一圈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才是那個多余的人。
天氣轉(zhuǎn)涼,公司的業(yè)績也不太理想,最近,我們?yōu)榱藸幦〉揭粋合作項目忙的焦頭爛額,大家的神經(jīng)都在緊繃著,我和曾黎作為搭檔,首次意見相左而且誰也說服不了誰,會議室里滿是火藥味。我們再一次爭吵了,而這次是在同事面前,吵的很厲害,直到曾黎的一句話。
“要是雨萌就不會像你這么固執(zhí)!”他抓抓頭發(fā),有些氣急敗壞。
空氣仿佛瞬息凝結(jié),我感覺喉嚨突然變得很干,一點聲音都發(fā)不出來。
“那個,我們是個團隊嘛,爭論是爭論,小兩口不要傷了和氣呀!蓖滦⊥蹰_始打哈哈。
“我去洗把臉,今天就到這兒吧。”聲音中透著疲倦,曾黎頭也不回的走出會議室,同事們陸陸續(xù)續(xù)收拾好,回家了。
會議室里空蕩蕩的,我靜靜呆坐著,腦子里很亂,幾天的奮戰(zhàn)讓我的腦子轉(zhuǎn)的很慢,慢到剛剛才消化曾黎最后的脫口而出。
既然忘記,為什么還要提她的名字?我回避去想這個問題的答案,眼神游離,最后定格在會議桌上,曾黎的手機安靜靜的躺在那里。
我在心里一遍遍默念,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身子卻不由自主的向前,拿起他的手機,鬼使神差的翻開已發(fā)信息,打開最近的一條。
“豬萌萌,要是再有一次機會,再看到你進酒吧,我還會再一次把你拽出來”
手里的東西仿佛突然間變得火燙,我手一縮,機子重重的落在桌上。此刻的我已經(jīng)不能思考,本能的抓起自己的包包沖出會議室,卻與回來的曾黎撞了一個滿懷。
“剛才是我不對,默默,不要生氣了!笨粗疑n白的臉,他收起陽光的笑容,“怎么了?還生氣呢,還是沒休息好?”說完話,作勢要拿起一只手放在我的額頭……
“你一直在騙我!”我一把打掉他的手,眼淚像斷了線般從臉上滑落,“豬萌萌?叫的這么親切!那我到底算什么?”我努力地讓自己平靜下來,肩卻不爭氣的抖著。
“你……”他詫異,轉(zhuǎn)頭看看手機,突然一臉的平靜。
“對不起!
良久,他沒有多說什么,短短三個字讓我的心一涼再涼。
“我覺得這一段時間我們應(yīng)該靜一下,你讓我好好想想,她說要復合,可我真的很喜歡你。我很痛苦……”
“滾開!不要再聽你的爛理由!”不再理會他的聲音,我頭也不會的沖出公司。
滿街的紅色,滿街的喜慶,仿佛全天下的人都在為即將到來的國慶歡欣鼓舞,而我則漫無目的的閑逛,帶著碎成片的心,淋著這個城市罕見的一場大雨,心里無限的悲涼。買了好多好多的漢堡,一口口的嚼,一步步的向家里挪。
2009年10月3號
“出去了就好好保重啊,記得不要再進來了啊……”
醫(yī)院里負責消毒的大媽笑瞇瞇的送著我,我無奈的聽著她另類的祝福,感激的點點頭。
隔離前一晚所有的記憶終止在那晚逛街回家后,后來辣辣告訴我要不是石晉去我家看我,也不會發(fā)現(xiàn)我昏在家門口,高燒39度。還好及時就醫(yī),雖然被隔離,但診斷出只是因為暴食,缺乏睡眠又淋雨著涼所以才發(fā)燒,一片退燒藥就讓我恢復了健康。
“來,我?guī)湍!笔瘯x站在醫(yī)院門口,拿過我手里的物品。
“謝謝……”我沖他笑笑,“這幾天你送的東西都沒吃完呢,我亮了亮還剩一大袋的零食,”都很好吃,不過真的吃不下了!
“那就帶回去慢慢吃……”他溫柔的看著我,那一瞬間,我仿佛明白了那晚在電影院辣辣說的話的意思,但奇怪的,心里卻很溫暖很溫暖。
一路走回去,我的心里寧靜,安心。
“你丫頭終于被放出來了!”辣辣早早的等在門口,穿著一身大紅,一身喜慶。
“還好!勝利會師!”我笑著擁抱她,沖著石晉使使眼色。
“好了好了,我先回去了,不打擾你們兩閨蜜互訴衷腸了!彼麩o奈的搖搖頭,放下手里的東西,沖我們告別,靜靜的離開了。
“怎么樣?”辣辣望著石晉的背影,沖我擠著眼睛。
“什么怎么樣啊?聽不懂!”我裝傻,“進屋,進屋!這幾天可把我憋壞了!”
“還裝……你……”她不滿的看著我,正要發(fā)話卻被我拽進了屋。
“什么?!你還要聯(lián)系他,你有毛病嗎?”辣辣一手拿著薯片,眼睛死死瞪著我!熬褪悄切∽雍δ氵@么慘,你還要主動聯(lián)系他?!自虐吧你!”
“也不是……”我擺弄著手里的手機,“我們說要彼此冷靜幾天,這幾天我想了想,還是想聽聽他最終的決定,所以想去找他,和他當面說清楚!
“唉,其實,你這種愛情白癡就應(yīng)該找一個真心疼你的人,而不是這么折磨自己……”辣辣感觸的看著我,停頓片刻,又恢復以往的大大咧咧!安贿^,看的出你還在意他,那我呢,就只有祝愿你們被隔離的愛情可以和你一樣痊愈出院!”
“謝謝!”我感激的看著最好最好的朋友,無言以對。
國慶這幾天,北京一直是艷陽天。我沐浴著陽光,一路來到了曾黎的公寓,到了門口,我很是遲疑,不知道自己在怯什么,手伸向門鈴卻沒有勇氣按下去?删驮谕蝗婚g,門開了,那個帥氣的臉龐就這樣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陽光突然變得很晃眼,讓我的眼睛變得酸酸的。
“墨子!”他驚呼,一把將我拉進門內(nèi),摘掉出行用的帽子,就這樣,微笑著看著我。
“這幾天……很想你!甭曇敉钢鴾厝,在他的注視下我感覺自己又要土崩瓦解!皣鴳c過得好嗎?閱兵去看沒?”他拉我走進客廳,一如以往一樣的親昵。
“別提了,我高燒,被隔離了。”心情變得突然很好,我開始和他分享這幾天的遭遇,心里正在將以往的不快樂全部消除。
“隔離?你被感染了?”溫柔的眼神突然充滿了詫異,他皺皺眉,“那你現(xiàn)在……”他不自覺的向后退退!
“沒事兒了,就是偶爾有點燒!蔽倚πΓF(xiàn)在人人呢草木皆兵,這個反應(yīng)時正常的,而沒事兒確實是真的,發(fā)燒只是為了逗逗他,我滿眼笑意等著他的反應(yīng)。
“你先等等,我……我先進去一下!彼行┗琶Φ淖哌M內(nèi)屋,我耐心等待,看著眼前熟悉的環(huán)境,我開始策劃什么時候自己可以搬進來。
不一會兒,曾黎從臥室出來,我想講準備多時的微笑送給他,但瞬間,臉部就僵硬了。
大大的藍色的口罩幾乎遮掉了他本來就不大的臉,心里,突然地感覺有什么東西放下來,突然很輕松很輕松。
“我只是著涼而已,你太夸張了……”我隱藏嘴角的冷笑,很干脆的起身,“其實今天來就一個目的,就是要告訴你我的決定!笨粗皇O卵劬β冻鰜淼哪,我突然感覺很是滑稽,“曾黎,我林墨子正式和你分手,再見!
“喂!墨子別這樣……”
不等他挽留,我快速的,訣別的,離開了那個地方。
走在街上,突然感覺陽光很是溫暖,手機也適時的響了,還是可愛的辣辣。
“丫頭,最近要小心一點呀,最近剛從新聞聽,豬流感有死亡病例了!”
“恩,我知道,這兒剛剛就有一起呢!”我哈哈大笑,“親愛的,你也要保重!”
我們的愛情沒有經(jīng)過隔離期,不幸死掉了?墒,還好的是那些真正關(guān)心我的人還在。我掛掉電話,撥通了石晉的號碼,心情伴著路邊正在放的紅歌,一路飄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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