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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不是奧利弗
【1.學!
春天的時候我轉入立海大附屬中學初級一年B組開始了新的學習生活,班主任青森老師是個長得不錯的男人,眸間滿是慵懶卻莫名地讓人覺得值得信賴,因為正值下課,走廊上都是學生,立海大不愧是以嚴謹而聞名的學校,僅是初中部的學生們,看見我雖有驚訝卻沒有指指點點,有些學姐們甚至禮貌地向我點頭示禮,優(yōu)雅無比。
教室在二樓,從左邊樓梯口進入左邊正數(shù)第三個便是,我跟著青森走到教室門口,由門里傳來的嘻鬧聲使得我微微有些緊張,抬頭看向青森,只見他深吸了一口氣。
“小崽子們,我回來了!”
我突然覺得,我這初中三年過得定很有趣。
青森的話被剛好響起的上課鈴掩蓋,從我的角度剛好可以看到他微抽的眼角,“噗——”我承認,我很不道德的笑了。
在臺上落落大方地做了自我介紹,臺下同學看上去十分友好。
多年以后我還能記得這一天,我看見青森的手指指向教室中后方靠窗的位置,有陽光從窗戶外射進來,照在我未來同桌一晃一晃的白毛上,然后我又聽見了后來小泉告訴我的“立海大名產”——青森老師的怒吼,托他的福,我終于知道了我同桌的名字。
——仁王雅治。
【2.同桌】
我記得有首中文歌曲的一句歌詞什么“有緣千里來相會”,一次晴子在跟我講到這首歌時特地對這句話加重了讀音,抬頭的時候正好看見同桌先生手拿面包牛奶從教室門口走進來,事后我覺得,那一刻我一定沒出息地出了神。
每學年的伊始學校都會重排座位和班級,我和仁王相識兩年半,坐了三回同桌,后來仁王跟我說“我的初中生活基本上都被你占據(jù)了啊”,我一腳踹了過去,心里卻莫名的暗喜。
同桌的仁王雅治有著很白的皮膚,頭上銀藍色的毛在陽光的照耀下會微微發(fā)光,在學校里是知名人物——“因為網(wǎng)球打得不錯還有一副不錯的皮囊的緣故”,括號里的是前桌小泉玲奈的原話,那是個驕傲的女孩子,美麗,性格稍冷卻會在不經(jīng)意間露出些許溫柔。
她還說,網(wǎng)球部的部長是一年C組的幸村精市,他帶領著一幫一年級的選手們,打敗了一直以來自負的高年級學長,網(wǎng)球部在他們的手下越發(fā)綻放出了耀眼的光芒。
后來我向仁王問了這件事,只見以往“邪氣”,“不正經(jīng)”的同桌微微揚了揚下巴,說,
“那是當然,我們是王者立海大!”
“在你王者之前麻煩你順便幫我買一份面包和紅豆湯”我順手把他推了出去,低頭裝作寫我的劇本。
裝作。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我也沒有告訴他,那一刻我的心是如何劇烈的在跳動。
3.【社團】
在一年B組上完第一節(jié)課后,班長藤原拿來社團表,上面花花綠綠的各種社團看得我一陣頭暈,最后還是選擇了戲劇社,同桌的仁王看到表后臉有復雜地看著我,“你喜歡表演?”“不,我喜歡寫作,而且……”“嗯?”“你不覺得……戲劇社會很清閑?”
放學后我在小泉的帶領下來到的戲劇社,門上用漂亮的華麗字寫著“戲劇社”三個字,社長十文字坐在活動室的椅子上,雙手交叉,笑著看著我,頓時有種無形的壓力。
“所以說……你想加入戲劇社。”
“對,我想寫劇本!
“我怎么知道你有那個能力?”
“試試吧。”
試試吧。
三分鐘后我收到了整個戲劇社的歡迎。
不出所料,作為戲劇社的一員,而且是不用表演的一員,平日里我的社團活動清閑得令人發(fā)指,仁王雅治常一臉幽怨地看向我,口中什么“啊呀為什么我要受隊長副隊長的折磨你卻在這里悠閑悠閑地啃丸子BALABALA”,但正如我所說的“平日”,仁王雅治不會在我通宵改劇本眼睛堪比熊貓的時候說我“悠閑”,我亦不會在他累得死去活來的時候說“羨慕”。
這不是默契,這叫同命相憐。
4.【修學】
三年級時寫作文,無論什么題目,只要是記敘文開頭統(tǒng)統(tǒng)是“光陰似箭,日月如梭”。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
不知不覺間我在立海大度過了一年的學習生活,“真正是暑假應該是在修學之后!”晴子說這句話的時候雙手托腮,滿臉的“少女狀”令仁王看后硬生生地抖了三抖。
考完試后的第三天一早,爸爸開車把我送到了集合地點校門口,拉開車后座的門,拎出了自己“不符合少女形象”的普通旅行包,感受到了那多了不少的重量我轉頭看向爸爸,只見他也尷尬地笑著,眼神里滿是“哎呀對不起啊阿離你媽媽我心意爸爸我實在是攔不住”,忍不住低頭一笑,抬頭起來后不禁一愣。
很多記憶最終都猶如砂石在時間長流的沖蕩下一去不復返,有人說,很多我們以為一輩子都不會忘掉的事情,就在我們念念不忘的日子里,被我們遺忘了。
抬頭的那一剎那我看見有少年站在父親背后,正對陽光向我招手,于他身后灑下一片陰影,看不清表情。
我知道不會忘記那天的場景,一輩子也不會。
那一年我十四歲。
青森老師不負眾望,由三個班組成的“京都旅游團”,幾節(jié)車廂只有我們班的最為吵鬧,叼著煙的青森盤腿坐在臥鋪上,與男生們打牌毫無師長氣勢,成一圈分組打牌的人里,有人贏得得意有人輸?shù)帽ь^,幾乎所有人臉上都貼著紙條,青森更是被貼得只剩下兩只眼睛,不時有男女生從其他車廂好奇走過,見到這一幕無一臉上不帶笑意。
我在其他女生的邀請下站在青森他們的旁邊觀看,不經(jīng)意間對上了仁王的目光。
墨綠色的眼睛看過來,不知怎么想的心中一陣慌亂,硬生生地掰過了頭,卻發(fā)現(xiàn)自己再也無法集中精力。
修學之旅是愉快的,由于是在夏季,正巧碰上了傳說中的砥園祭,也正是在那時我了解了背包變重的原因——天藍色的浴衣,上面開滿了雪白的山茶。
傍晚時換好了浴衣與女伴出去,走到半路不知怎么想的突然說要回去取東西,連自己也沒有想到的話語脫口而出,走在回去的路上才后悔起來。
正懊惱著,迎面看見了同桌大人的身影。
“不錯喲,離!蔽铱匆娔莻有著銀藍色頭發(fā)的少年笑著向我說道,心中突然有什么東西開始明了。
“啊,謝謝!
我聽見有個聲音這樣答道。
“不錯喲,離!边@是我整個修學旅行里,記得最牢的一句話。
5.【戲劇】
修學旅行過后我迎來了三年級。
生活還是照常的進行,只是有些東西在悄悄變化。
比如人稱。
把“小泉”改為“玲奈”,把“伊藤”改為“晴子”,把“山中”改為“阿律”,把“長谷川”改為“貞蕾”……
亦或者,把“仁王”改成“雅治”。
又或者,把“菅野”改成“離”。
開學后不久我迎來了一年一度的海原祭,今年在得知網(wǎng)球部的幸村精市因為是學生部部長而無法參加海原祭的表演后青森的氣勢高漲了許多,去年的表演,青森原打算憑借我們班的表演一舉奪魁,并不是他自大而且自賣自夸,在有一個宣傳部部長和文藝部正副部長的我們班,加上那一堆堆的人才,第一本應是握在手里。
誰知C組的主角是幸村精市。
誰叫他們班的表演名為《睡美人》。
至今我仍記得青森上臺領“第二名”獎狀時的表情,兩個詞,一個糾結,一個咬牙切齒。
事實證明,青森明從來不會令人失望,我看著表格里劇目那一欄里的《大力水手》心中一顫,男主角波派旁邊的“仁王雅治”樣令我一抖,再把眼睛轉換到正在爬的格子上,菅野離,名字正對著——“菠菜”。
我不知道一個菠菜能有什么臺詞,但當小泉——即文藝部部長將全劇菠菜只有一句臺詞的劇本給我時我的確風中凌亂了。
深吸了幾口氣后,我盡量淡定地翻開了劇本,臺詞很簡短,卻也異常地符合劇情。
“請你吃了我吧,波派!
排練的時候小泉他們出乎意料地沒有給我一個菠菜道具服,墨綠色的裙子在裙擺處變大,仿佛是朵盛開的花。
“綠色的是菜葉子,阿離你棕色的頭發(fā)剛好可以當菜梆子!毖胖握f這話的時候臉上滿是笑意,我佯裝惱怒拿起他的“煙斗”沖了過去。
我記得那時我們年少,干凈澄澈,有笑聲飛揚。
海原祭那天我出奇沒有預想中的那么緊張,“反正只有一句臺詞,反正只是露個臉,反正……反正……”于角落里我一個人碎碎念,睜眼后看見了一張放大的臉。
“仁王雅治我知道你很帥了!彼钥梢圆挥梅诺竭@么近。
“呵!蔽铱粗媲暗娜酥逼鹆松恚┮曋,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半餉我看見他緩緩地綻開了一個微笑,干凈無比,毫無邪氣。
我一輩子都記得那個場景,那少年眼角微挑,于唇齒吐露出的話語令我一生銘記,后臺人聲嘈雜,但那一刻仿佛連時間都已經(jīng)凝固。
從少年眼睛里看見的滿滿的我的身影,令我忍不住想要感謝上帝。
6.【終】
你知道大力水手最愛誰。
——抱歉不是奧利弗。
——沒事,菠菜才是大力水手一輩子離不開的那一個。
十五歲那年我和一個叫仁王雅治的拋下了整個劇院的觀眾開始了所謂的“私奔”,奔到一半被班主任抓了個現(xiàn)行,二十五歲的時候我和一個叫仁王雅治的拋下整個酒店的親友開始了傳說的“蜜月”,蜜了不久終是被父母吼了回去。
不過這都不重要。
我記得我十五歲國三的那個夏季,有個男生站在我面前對我說
“逃了怎么樣?”
他耀眼無比,宛若辰星。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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