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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塵
【不二觀】清塵
[1]
觀月初永遠記得那個午后,他的戀人將他輕輕的擁在懷中一起坐在山頂?shù)膱鼍埃莻秋天像是被紅楓染就一般,滿眼搖曳的紅隨風起舞,像是要喚回遠行的舊人上一世遺失的回憶,那種帶著絕望的紅,鋪天蓋地的像是洪水一般襲來,午后的風不會說話,但卻有著比話語還要深情的撫摸。
他在他的懷中慢慢的閉上眼睛,戀人的懷抱帶著一種不知名的清香,卻無端讓觀月初覺得無比安心,好像就算下一秒要墮入無盡的深淵此刻這般安然也已經(jīng)再也沒有遺憾一樣。
他是貪戀著這樣的溫暖的,因為這溫暖是一種無形的帶著救贖意味的觸動,一旦吸食上便再也沒有辦法戒掉。
他這樣想著慢慢的陷入了淺眠。
不二周助低頭看向他懷里已經(jīng)睡著的戀人,他所深愛著的人兒此刻正輕輕的握著他的袖口,精致的睡顏美好如幼童,這樣安心的表情在這段艱難的時間里已經(jīng)很少看到了,想到此不二的心中突然泛起了一種淡淡的難過。
這一切是否都是因為我還不夠強大,因而沒有辦法讓你生活的更加歡愉。他抬起頭來輕輕地呼了一口氣,睜開藍色的眼眸,那是天空的顏色,純凈如同他們之間無暇的愛情,整座山的紅楓都在不知疲倦的搖曳著,紅色倒影在他天空一般的瞳孔里,那是一首最深情的歌,只唱給他懷里的人聽的歌。
不二周助不是一個會猶猶豫豫的人,一旦確定了自己的目標必定會義無反顧的走下去。年少時他也曾有過那樣的一段歲月,不知自己到底要追求些什么,對什么都是無所謂的態(tài)度,但那只是青澀的時年里歲月給予每個人張狂的饋贈,如今的他不可能再無追求。
因為已經(jīng)愛上了,便不可能再放手。
即使天寒地凍,路遙馬亡。
[2]
他們相逢于彼此的15歲,少年們有著隨風翻飛的白襯衫,那種恣意張狂如同盛夏里要將時光淹沒的生機一樣,繁茂的枝蔓與綠色的碎葉糾纏,到底是誰記起了誰的臉,又是誰將對方瘦弱的身軀圈在自己同樣單薄的懷抱里。
彼時記憶翻飛如白衫,零落凋塵,那份驕傲依稀,封存在身體中最深的角落,不愿打破。
不二常常說,初,我們的相遇如宿命。
那是幾世的纖纏,今生亦不換。
說這話時這個清秀的男子已經(jīng)褪去了年少時的青澀卻依舊眉眼依稀,言笑晏晏。
也許我們的相遇并不愉快,球場上你的質(zhì)問與淚水是我們之間永遠無法抹平的傷痕,也許那一天是我最憤怒的一天,憤怒到甚至不惜撇下自己溫和的面具,冷漠到連自己都陌生,但是這份心情的根源到底又在何處,那時的我無從破解。也許只有當人回看自己曾經(jīng)做過的往事時,才會恍悟曾經(jīng)的所作所為到底是為何。
交往以來的這幾年,我其實一直在想一個問題。
我對你,是不是一見鐘情?
觀月,初。
當我發(fā)現(xiàn)自己在比賽過后經(jīng)常會情不自禁的念出你的名字時,我方才體會到,原來喜歡上一個人的感覺就是這樣么,會經(jīng)常性的想起你的臉,想逗你,你永遠都不會知道你生氣時的表情有多可愛,我甚至一點都不想被別人看到這樣的你,我的占有欲還真是強的可怕啊。
[3]
正式交往的那天東京下了那個冬天最大的一場雪,整個世界全是一片晶瑩的白,它們與水交融漸趨融化,冰晶凝在窗戶上刻畫出復雜的紋脈。不二撐著下巴看向教室外面的校園,高大的樹木枝椏之間滿是積雪,他拿起手中的筆在紙上輕輕的寫下了觀月初的名字,然后他放下了手中的鋼筆,伸出修長的手指撫上紙上的名字,眼神深情如蜜漿。
那天晚上他站在自己家院子前掏出手機給觀月發(fā)了一條短信。
“初,我在迪斯尼的門口等你。”
然后少年將手機揣在口袋里,飛快的向迪斯尼跑去,雪仍舊在下,白色的晶瑩的雪花落在了少年蜜色的頭發(fā)上,淺淺的消融,再慢慢的落下,不二周助第一次覺察到了奔跑的第二種含義,那是一種心跳的顫動,那個時候身體中迸發(fā)出的強大的不可思議的力量,即使現(xiàn)在想來依舊是那樣的讓人驚嘆。
就那樣一直在跑著,耳邊只能聽的到自己心跳的聲音,除此以外什么也不重要了。
到達的時候他并沒有看到觀月的身影,不二靠在墻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嗓子里干澀異常,心里也是非常非常的緊張,他不能夠肯定觀月是否回來,他在賭,是的,他在賭,他在賭觀月是否完全原諒他。
自從那次故意無視他之后,觀月再看到他也已經(jīng)不再理他了,他知道自己雖然被別人稱做天才,但是在面對自己深愛著的人時其實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傻瓜。
不二低下頭來,兩只手貼在身側(cè)緊緊地握成拳。他的身邊不斷地走過一對又一對的牽著手的情侶,不二額前的碎發(fā)低垂下來遮住了他的表情。
時間在不知不覺間流逝,不二覺得自己身體中的力量也在一點一點的流失。
初,他果然還是不會來了吧。
他狠狠的敲了下身后的墻壁,不管自己的手已經(jīng)快要被凍的僵硬。
不二抬起頭來,臉上已經(jīng)沒有了平常慣有的微笑,他輕輕的踩在雪上,腳下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心卻是冷的。
回去吧,不要再像個傻子一樣了。
他抬起頭來呼了一口氣,在看到眼前的人時卻愣住了。
站在他面前的少年正在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顯然是跑了不近的路。少年蒼白的臉上也因為奔跑的緣故出現(xiàn)了一片可愛的粉紅,穿著白色的羽絨服的觀月就那樣站在不二的面前看著他,如同雪中的精靈,黑濯石一般的眼中帶著笑意。
不二看著觀月走到他的面前,笑如新雪。
那一瞬間不二覺得自己的心徹底的淪陷了,萬劫不復。
他們在大雪中慢慢的吻住了對方,那也是他們彼此的初吻,溫暖而又深情。
不二放開觀月,重新恢復了臉上的笑容,但那笑容絕對不是平時他露出的偽裝的溫和的笑容,而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那種喜悅,歡欣,那種五味雜陳的笑容,他的眼中是一片潮濕溫潤的藍色,在白雪中宛若青空。
他將觀月的冰涼的雙手放在自己大衣的口袋中,然后他看著觀月黑濯石一般的眼瞳認真的說。
“初,我喜歡你!
觀月低下頭來,耳邊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粉紅。
[4]
我希望,我希望我們可以永遠在一起。
觀月站在神社的前面輕輕的拍了拍手,然后虔誠的鞠了一躬,轉(zhuǎn)過身去的時候不二順勢摟住了他的腰,把他拉到了自己的懷抱。
“初許了什么愿?”不二拉著觀月一級一級的走下了神社的石階。
“當然是這次的全國大賽裕太可以帶領(lǐng)圣魯?shù)婪虼驍∏鄬W咯!庇^月伸手繞起了自己額前的頭發(fā),卻不想突然被不二摟到了胸前,他暗自慶幸還好現(xiàn)在是黃昏神社這里沒有什么人。
“初還真是不誠實呢?”不二說著壞心眼的將嘴巴湊到了觀月的耳邊,‘我都聽到了哦,初說的什么!
觀月繞頭發(fā)的速度更快了,“怎么可能,不二周助你這個家伙又捉弄我!闭f著別扭的把臉撇到了一邊。
不二笑著在他的耳邊說,‘初許的愿是希望我們可以永遠在一起對吧?”
觀月繞頭發(fā)的手指停了下來,臉上染上一抹可疑的粉紅色,‘你怎么會知道的?’說完觀月就后悔了,這不是不打自招嘛。
果然他抬起頭來就看到不二笑得小人得志的樣子,不覺氣惱起來,“不二周助!!!”
不二笑著擁緊了他懷里的觀月,‘因為我和初許的愿是一樣的呀!
彼時黃昏,落日將他們相擁的身影拉下了很長很長的影子,像一輩子那樣長。
[5]
后來他們長大了,變成了能夠獨當一面的男子,但是他們?nèi)耘f如同少年時一樣深愛著彼此,他們一起去旅行,看著日本的櫻花從南一路開到北,一起坐著飛機到世界的各個地方,他們的腳步穿過西歐,穿過東亞,一起看愛琴海日出日落,牽著彼此的手踏過伊斯坦布爾的小道,他們在維也納英雄廣場上擁吻,身后白鴿飛舞恍若纖塵,在翡冷翠的大街上為彼此圍緊圍巾,路旁經(jīng)過的老夫妻看著他們露出祝福的笑容。
吶,總覺得和初在一起的話,不管多遠的地方,都可以到達呢。
[6]
就這樣一起走下去好嗎?
就這樣一起走下去吧。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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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文首發(fā)觀月初吧,用的是我一馬甲發(fā)的,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