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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蒙第一次看到他是在一個昏暗的巷子里。
仍是少年的模樣,十幾個人圍住他卻被他毫不手軟的揍倒,白襯衫上沾了紅色的血跡,和他金色的頭發(fā)莫名相稱。
當下就對他產(chǎn)生了興趣。
金色的短發(fā)被汗水黏在臉頰上,他站在那里,扭頭看來,眼眸湛藍色。
“你是誰!
輕輕挑起嘴角,走過去伸出右手:“很高興認識你,我叫戴蒙,戴蒙•斯佩多!
他愣了一秒,隱隱可以看見嘴角的抽動。
“……我叫GIOTTO!
后來再見的時候GIOTTO已經(jīng)成了自衛(wèi)團的首領(lǐng),他對他伸出手,一如那日初見。
“愿意跟我一起來嗎?”
戴蒙坐在草地上瞇著眼睛望向GIOTTO,隨即微笑,說好。
彭格列的前身,GIOTTO創(chuàng)建的自衛(wèi)團。
初代大空擁有了他獨一無二的霧守。
在GIOTTO身邊待久了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是被他的假象騙到,其他人也一樣。其實他這個人不靠譜到了極點,還有些無賴。
時?吹剿谧约以鹤永锫N著二郎腿吃甜膩膩的蛋糕,是能甜得人吐出來的程度,而他卻吃得極為滿足,嘴角也蹭上了奶油,像個小孩子。
即使是這樣的GIOTTO,也會有很多人追隨。
這讓戴蒙覺得人類真的很奇妙。
有時看到他經(jīng)過,GIOTTO會笑瞇瞇地打招呼拖他一起坐,沒有一丁點當初看到的氣勢。
他懷疑自己跟著GIOTTO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GIOTTO啊……
拿起餐巾仔細抹掉臉上的奶油,親昵的舉動惹的金發(fā)少年臉頰微微泛紅。白皙的皮膚透了血紅色,惡作劇地湊近然后吻上去,少年猛的推開他跳起來瞬間跑得沒影。
然后,戴蒙覺得,似乎這樣也不錯。
這時候GIOTTO和戴蒙都只有十七歲,青蔥一樣的少年時光,很久以后回想起來快樂的讓人想要流淚。
很久以后,看到那個少年的時候有一種沖動想要問他,你可曾記得那些曾經(jīng)。
但最后還是忍住了。
那些事情,早已隨著歷史的洪流消失殆盡,唯一記得的,只有時間之外的他,被詛咒的他。
二十歲的時候,GIOTTO將自衛(wèi)團改為黑手黨。問起原因來,青年微笑著說:“和自衛(wèi)團比起來,還是黑手黨聽著要酷一些呢。”
他知道這并不是真正的理由。
說這話時候的GIOTTO,雖然在笑,可笑容間卻透著極濃重的無奈,那是在活得肆意的GIOTTO身上從未看到過的。
“名字的話,就叫彭格列吧!
這時GIOTTO已擁有了嵐,雨,晴,雷,霧五位守護者。
唯獨差了云。
黑手黨和自衛(wèi)團終究不一樣。地盤紛爭,軍火交易,毒品,□□,各種處于黑暗底層的事情紛紛鋪天蓋地的壓過來,金發(fā)青年身上的擔子越來越重,壓得他只能在縫隙中艱難的生存。
幾乎要忘記了,這個一手創(chuàng)建彭格列的人,被后世萬分敬仰的人,還只是個不過二十歲的青年。
G幾次請求分擔一點負擔,但都被GIOTTO輕描淡寫的拒絕。
“這些事情,不適合你們!
他們都是決定了要跟隨GIOTTO一輩子的人,同在黑手黨中哪里會有適合不適合的問題。
而GIOTTO固執(zhí)地不想拉他們進入污水中。
戴蒙覺得,真是……天真的可笑。
終有一天G找到了戴蒙。
“雖然BOSS沒有說,但是作為左右手的我知道,在BOSS眼里你是不一樣的……雖然不想承認,求求你,幫幫BOSS!
紅發(fā)的嵐守難得低下高傲的頭顱請求,藍發(fā)青年沒有給出回答。
卻在晚上拿了酒找到GIOTTO。
酒過三巡,金發(fā)青年倒在他身上,兩頰泛紅,眸光迷離,透過眼前的一切看到了未知的地方。
他說了很多很多的話,都是戴蒙從未聽說的,獨屬于GIOTTO的秘密。
“我從前生活的地方,有很多很高很高的樓房!笔衷诳罩写蟾疟攘藗表示高的位置,“和這里完全不一樣!
“那時候完全沒有想到會這樣……本來到這里的時候還覺得自己躲一輩子也可以。”
青年冰涼的手撫摸他的臉頰,然后垂下無力地搭在額頭上。
“看到你才明白,還是躲不過的!
“其實我并不想要的,彭格列也好,人們的信任也好,對我而言都太沉重了!
信任,崇拜,也會成為重擔。
讓人無法承受如此的期待。
面對命運突如其來加在身上的一切,GIOTTO選擇了默默承擔。
“戴蒙,你知不知道,我……”
透過不了感覺到濕潤的涼意,抬起青年的下巴,看到他在安靜的流淚。突然煩躁起來,惡狠狠地吻上青年的唇,撕咬著,直到血味在嘴里蔓延開。
之后發(fā)生的事情順理成章,青年沒有任何反抗地被他壓倒在床上,手指抓著他的肩膀,嘴唇緊抿始終不愿叫出來。
這樣的GIOTTO。
那次之后就變成了GIOTTO工作,戴蒙在旁邊各種騷擾。
筆尖沾了墨水在羊皮紙上流利地簽上姓名,GIOTTO•VONGOLA,戴蒙看著輕笑。
GIOTTO揉了揉額角,斜過去一眼并沒有說什么。
但當天晚上戴蒙就徹底遭到了來自GIOTTO的報復(fù)。
早上起床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頭發(fā)被GIOTTO惡作劇地整成了三分西瓜鳳梨頭。
當時抄起剪刀奔到GIOTTO房間跟他打了一場,結(jié)果平局,戴蒙就把給GIOTTO剪個鳳梨頭作為目標。
直到最后分開也沒有成功。
從GIOTTO的家鄉(xiāng)找到了他的侄子,未來的彭格列二世SIVNORA。這時GIOTTO二十二歲。
看著倔強冷漠的孩子,GIOTTO突然和戴蒙說:“等到這個孩子能負擔起彭格列,我想去日本定居,就在那里過完一生!
金發(fā)青年看著他微笑:“你愿意和我一起來嗎?”
戴蒙整個人靠在GIOTTO身上,深藍色的鳳梨葉子輕輕掃過GIOTTO的下巴,癢得他笑起來。
“到時候再說吧!
典型的戴蒙式回答。
然后GIOTTO什么都沒有說。
他只是怕等不到那個時候。
GIOTTO有個孩子戴蒙是知道的,與一個日本女子的。但他什么都沒有問。
懶洋洋的看著GIOTTO柔和的側(cè)臉,毫無預(yù)兆地攬過他吻上去。
若是能有那一天,他知道他一定會和GIOTTO一起走的,無論去哪里。
得到力量要付出代價,這是無論在哪個世界都有的定律。
GIOTTO和戴蒙同樣付出了代價。
GIOTTO得到了彭格列指環(huán),于是他被永遠的困在彭格列中。
戴蒙得到了輪回之眼,世世代代永不停歇地輪回。
有時候會感覺,命運這個東西,真是諷刺。
中指上的彭格列指環(huán),和他的右眼。
想說什么,看著GIOTTO慢慢蹲下來捂住臉,又咽回了肚子里。
“真是……還是變成這樣了啊!
捂著右眼他無端的想笑,于是笑了出來。
想要的東西總是得不到,這才是命運的真相。
火焰的燃燒消耗的是生命的能量,GIOTTO燃起火焰的時候眼眸被火焰映成了金紅色,很美麗的色澤。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似乎一點燃火焰GIOTTO就會變成面癱。
問過他的時候金發(fā)青年撓了撓凌亂的頭發(fā),笑著說:“因為這樣比較嚇人啊!
“……”GIOTTO這個人,總是能讓別人囧得沒話說。
青年湊過來,臉朝著戴蒙面帶希冀:“DAMON,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逐漸讓SIVNORA接觸彭格列的事情了,雖然他還是抗拒走別人安排的道路!
“恩?”等待著他的下文。
“然后再過一陣子我準備全部拋給他,然后我們就去日本吧。”
他該怎么說呢?
GIOTTO真是一個不負責任的叔叔。
隨著年齡的增長火焰使用次數(shù)越來越多,也使用的越來越熟練,兩個人都知道這樣的后果是什么。
但是沒有辦法啊,還能夠怎么做呢?
身體在逐漸的衰弱下去,所以GIOTTO才這么急著將SIVNORA拉到彭格列的漩渦中來。按GIOTTO的話說,本來他也逃不過,還不如讓他早些接觸。
藍發(fā)青年攬過青年瘦弱的身子,說了一個字。
“好。”
這樣就夠了。
GIOTTO臉上簡直笑開了花。
不久之后幾個家族同時向彭格列發(fā)難,本來想退位的GIOTTO不得不把日程再次往后拖。
不管怎么說,SIVNORA終究還是沒有經(jīng)驗,況且守護者也沒有找全,若是和平的時候還好,這種時候讓他接手冒的風險實在太大。
青年絮絮叨叨地抱怨著,手上的工作卻也沒有停下來。
最后一次燃起死氣之火擊敗了來犯的敵人,GIOTTO轉(zhuǎn)過身看著和他并肩作戰(zhàn)的守護者,目光最后移到戴蒙身上。
“我覺得……”
我似乎等不到去日本的那一天了。
身體迅速地衰弱下來,在這時候舉行了繼承儀式。與彭格列作對的家族幾乎全部被打倒,不然就是成為了同盟家族。
SIVNORA在儀式上沉默地望著GIOTTO,快要三十的青年仍然笑得跟小孩子一樣。
“霧守的話,回來讓戴蒙輔佐你就好了!
“我不要你的施舍!辈涣b的少年打開青年摸向腦袋的手。
笑容沒有改變:“乖,不要不聽話啦!
“我也該走了,戴蒙再借給我用幾天,到時候就還給你!
金發(fā)青年站在駛向日本的船上笑著想來送行的人招手,身后戴蒙有些不滿地咬著他的耳尖。
“我似乎被你當成了物品呢!
“只是想讓你幫幫那個孩子,物品什么的是你的錯覺來著!
同時一起回到日本的還有GIOTTO的孩子。
這是身在意大利的彭格列眾人最后一次見到GIOTTO,過了幾個月,就傳來了他病逝的消息。
戴蒙知道日本是GIOTTO的家鄉(xiāng),但不是這個日本。
他只是想看看百年之前的家鄉(xiāng)是什么樣子的。
GIOTTO死去的時候戴蒙沒有流淚,這是早已知道的結(jié)果,早已預(yù)見到的未來。
在GIOTTO下葬的第二天戴蒙就踏上了回到意大利的旅途。
幸福不在于長短,而是和誰在一起。
天上的彩霞燦爛得像青年那令人驚艷的眸子,可是他還是喜歡那種湛藍色更多一點。
GIOTTO。
百年之后,第六道輪回。
他又遇到了彭格列。
那個少年和他很像,只是GIOTTO似乎要比他堅強一點。
其實都快忘記GIOTTO的模樣了,畢竟已然過了一百年。
他依然留著當初GIOTTO給他剪的鳳梨頭,當做一個紀念。
他知道他不是GIOTTO,只是很想問,你可曾記得。
可曾記得我們的曾經(jīng)。
不會再有回答。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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