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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體解剖課
尸體解剖課
九月一日,我們開學了。
“……圣欣學院是由于日本的侵華戰(zhàn)爭而建的。櫻山這個名字是根據學院的第一任校長而起的,后來改叫圣欣,而學院后的那座山就叫櫻山,上面種滿了櫻花樹,有點像武漢大學……”
秋田葉小姐已經這樣嘮叨一個多小時了,早晨出門時,我們四人一起走,后來那兩位實在無法忍受,先溜了,留下我一個人聽她如數家珍。
好不容易安靜了兩秒,我馬上說:“葉子,我很吃驚啊:你說這么多,怎么一點都不累?”
“天生的。因為我媽媽也是從這里畢業(yè)的,我到這里來過!
這是她頭一次提起家人,我一直以為她是孤兒!拔业膵寢尅谖液苄〉臅r候就不在了。她死得很慘……所以我還是孤兒。”她的頭埋了下去。
走到學校門口,葉子把我拉到一塊一人多高的牌子前:“看,這是學院的介紹。”
我突然大吃一驚:剛才葉子在路上說的,居然和這牌子上的字一個不差!好嚇人的記憶力!
“真是的,校服怎么這個樣子!”我在更衣室的鏡子前轉來轉去,“怎么好象漫畫里的…”
上身是水手服,翻起來的領口和袖口是藍色,脖子上系著藍領帶,藍色的裙子,我別扭地看了兩眼,拿起書包走了出去。
“法醫(yī)系…”葉子先跑去上課了,我一個人找真不太方便, “你不是偵探嗎?自己找不會有問題。嘿嘿!” “死家伙!”我氣得牙癢。
“櫻山道…櫻河…御前橋…”我默念著地名,真沒想到成天與血腥尸體接觸的法醫(yī)系居然在這么漂亮的地方。
突然,一個高個子女生像脫兔一樣從后方沖了過來。她胸前的;臻W過一道銀光,刺痛了我的眼睛。頭發(fā)飛得亂七八糟,領帶搭到了肩上,腋下夾著大學三年紀的法醫(yī)教材.她從我眼前跑過時,用眼角看了看我:
“新生?”
“哦…”我有些不知所措。
“法醫(yī)?”
“哦…”
“厲害!法醫(yī)大多是男性,女法醫(yī)很少見的。”女孩小跑著說。她黑色的眼睛里閃著女生少有的鋒利目光,和解剖針一樣, “我也是讀法醫(yī),是這里的學生會副會長。我早就看見你了。你是宮琦,法醫(yī)系大一新生中最年輕的。”她停了下來。
“你呢?”
“我叫宇之波陽泉,21歲!
“???”“呵呵,很奇怪吧,我母親是中國人,父親是二分之一的日本混血統(tǒng)。一星期之后,你們就上第一堂解剖課,當然,只是觀察。解剖教室里有五具尸體,它們也會歡迎你們。每一年,歡迎儀式都不同!
“歡迎?”
她神秘地說:“圣欣學院的女院鬧鬼呀!你可能不知道,圣欣學院分男院女院。我不能在水了,要趕快去上課。”她跑了。
“咦……喂,學姐,等等我呀……”
一個星期過去了。
“對不起!遲到了!”解剖教室的門一聲巨響,我沖了進來。同學們都已穿上了特制的服裝,戴著手套和口罩。我用十幾秒鐘飛速換上衣服,站到了同學們中間。
在我面前放著一具散發(fā)著福爾馬林氣味的尸體,歷史也不太久。那張干瘦的臉讓人想到木乃伊。一想到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現在卻要當作解剖實驗尸體,我直打寒戰(zhàn),
一個小時之后,課上完了。
“宮琦,你怎么了?”葉子看我臉色不太對頭。
“沒事!逼鋵,我是想到了宇之波陽泉對我說過的話:“圣欣學院的女院鬧鬼呀……”
上了一天的課后,我們疲勞地回到宿舍。洗完澡,完成作業(yè),我們四個新生躺在上下鋪。大概太興奮了,我們說個不停。我睡上鋪,葉子睡下鋪。對面兩個女生,下鋪胖女孩叫林童,上鋪是她的高中同學彌蕓。她們在說白天的解剖課。不知怎么,我看慣了血淋淋的尸體,那具解剖實驗尸體卻讓我直發(fā)抖。
“宮琦,你怎么直發(fā)抖?冷氣太強了嗎?” 葉子從下鋪抬上頭!安弧皇!
“呀,有什么能讓大偵探發(fā)抖呀?”林童開玩笑。我不理她,問道:“你們到這里第一天時,有聽到什么傳聞嗎?
那三個人面面相覷。葉子說:“有啊,有個學姐對我說的。她說,女院鬧鬼呀。我當她是開玩笑呢!
那兩個人也是。
我嘆了口氣,原來大家都聽到過了。我大概太敏感了?墒菫槭裁次倚睦铩业牡诹刑珡娏税,我自嘲地想。半小時后我研究著那具尸體睡著了。
我的第六感果然沒錯。第二天,女院就出事了。
早晨5∶00。
“! 彌蕓把手機當鬧鐘壓在枕頭下。由于我們還在睡覺,所以她很快關上了。
她從上鋪下來,穿好校服,拉開了窗簾,習慣性地做了個深呼吸——
“哇呀——!”
我猛地從床上跳了起來,剛才那如同兇殺案一樣的尖叫很抽了我一下,我向下鋪望去,見彌蕓跌跪在地上,似乎連眼睫毛都在發(fā)抖,葉子和林童也被吵醒了。
我從一人高的床上一躍而下,把彌蕓扶著以免她昏倒。我問:“彌蕓,怎么了?”
她像被掐住了脖子似的,抬起一只手,說:“那……那里………”
我順著她的手望去:她的手指向拉開的窗簾,那里有一個人影子,穿著一件我們昨天曬的衣服,后衣領被一根木頭吊住,像個吊死鬼似的立在那里,由于玻璃反光而不太清楚,
我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從口袋里拿出一把折刀,猛地一開窗,葉子、彌蕓、林童頓時慘叫起來——那是昨天,解剖課上的那具泡過福爾馬林的尸體。。
女院真的鬧鬼了。
老師們最先趕到。令我大吃一驚的是,當我要報警時,我們的解剖課老師青山弘把我的手機搶去了。
“青山教授!”
“我們以前報過警,但警方不予理睬,后來我們自己解決了,所以我們不再報警。而且,你們是準法醫(yī)吧?法醫(yī)是有絕對調查權而沒有逮捕權的,所以……刑偵系的學生們馬上就到,你們自己解決吧,手機還給你!辈焕⑹窃谲婈牬暨^的,說話都有些命令語氣。
這還算好的。當刑偵系的學姐們來了后,看了看就走了,什么也沒說,而我們這些新生嚇得直發(fā)抖。我心里火冒三丈,可對她們又沒什么辦法。只有靠我們自己了!
我趴在窗臺上,仔細檢查尸體,發(fā)現木棒L形,長桿末段被一個吸盤有力地吸在墻上,短桿尖端吊著尸體,尸體穿著衣服,一根木棒從后領那里穿過。上面的福爾馬林氣味全散了,看起來像地獄里的鬼魂似的。
我拿起那件衣服問:“這是誰的?”葉子戰(zhàn)栗著應了一聲?墒侨绻侨酥苯佑美K子去吊尸體,不是更省事些嗎?難道他(她)是法醫(yī)系的,必須尊重尸體嗎?可為什么還用尸體為道具?還有,這間宿舍只有我們四人有鑰匙,從樓上和旁邊的宿舍往這里裝木桿,不掉下來才怪。這里是五樓,誰敢做這種事!難道那人是飛過來的?
我從窗臺上跳到彌蕓她們面前:“你們昨晚有發(fā)現什么奇怪現象嗎?” 葉子、林童搖頭,彌蕓脖子一歪,:“昨天晚上2點左右,我聽到一個不太大的聲音,就是‘嘭’一響,是在這兒……”彌蕓她爬上上鋪,在床頭位置一敲,那里是木棒的吸盤位置,因為我的頭靠在這邊,那時人的聽覺又最靈敏,所以我醒了一下!
我把手伸到窗臺外,在墻上一敲!安皇。”我用木棒去敲,“不是!蔽矣檬w去敲,連聲音都沒有。用了很多種方法,還是沒結果。
“奇了,這聲音怎么弄的?”忙了半天,我只好把木棒拔下來抬開尸體。
“就是這個!” 彌蕓突然一聲大喊,“不對,好像又不是……”“怎么了?”“剛才拔吸盤的時候,和那個聲音很像!蔽乙惑@,一個大膽的想法立刻冒了出來,我看向對面的大三宿舍樓冷笑了幾聲。
果然是飛過來的……可是,還有……所以我不能打草驚蛇。
葉子參加了學校的美術社。
“真是的,你是去做石膏雕像還是去當小工?還把我也拉下水,弄得跟泥猴似的。我真是搞不懂,葉子似乎毫無美術天賦,可她愛得不行,結果參加了學校的美術社,就象是成了大四球隊的“第六人”:不是替補就是專門提鞋子的勤雜工。我一路上滔滔不絕地數落她,學姐們像看好戲似的跟在身邊。
“怕什么,還不是要去洗澡的……” 葉子僵硬地回了一句。
美術社一共八人,大部分是大二、大三的,大一新生與大四合起來不足3人。大四的學姐是社長,叫謝雯然,練過八、九年的體操,身段好得無可挑剔,和俄羅斯人一樣。
女院有一個極大的浴室,是個室內溫泉。房頂高得嚇人,可是上面的房梁間還吊一盞吊燈。
“哇——忙一下午來泡溫泉真是舒服!”葉子大驚小怪的叫了起來,我馬上喊道:“閉嘴!”因為我寧可去洗蓮蓬頭也不喜歡泡溫泉。在公共浴室里一般都有小單間,而在溫泉浴室……我想著就不自在。
“宮琦,”社長拍了拍我,我馬上回過頭去,“你們的宿舍出問題了?”她是學生物的,所以并不知情。我還沒說,其余的學姐立刻搶了過去:“三天前解剖教室的尸體掛在她們窗戶外面了!
奇怪,學姐們怎么一點都不怕,情緒都平靜得很?
“大一新生,還太嫩了。” 宇之波陽泉笑話我。她也參加了美術社。
“學姐,你們不怕嗎?”
“怕?有什么好怕的?尸體是死的,也不會動?隙ㄊ侨藶榈。要是它現在掉在我頭上,我說不定還……”
“滴答……滴答……”我突然聽到幾滴水落下來的聲音。剛要抬頭時,宇之波學姐突然停下了話!皩W姐,怎么了?”
她的臉在一瞬間突然慘白;我們四處張望,什么也沒發(fā)現。突然,學姐眼睛齊刷刷地向上看去,一聲驚恐尖叫,僅一秒鐘的時間全部閃到一邊!皩m琦,快……”葉子一句話沒喊完,,一個僵硬的人一頭砸到我身上,“啪!”把我砸進了水里,水飛濺得到處都是。她們馬上撲進水里,把我拉了出來。但那個罪魁禍首——漂在水面上,全身僵硬而干瘦——還有福爾馬林——是解剖教室的尸體!。「钊顺泽@的是,尸體上又穿著那種衣服!
我們從水里跳了出來,學姐們一套上衣服就要去叫老師。我突然只覺一陣怒火,大聲喊道:“不能叫老師!”一想到老師們漫不經心的態(tài)度我就……
我找來一根長繩子,交給謝雯然,她有點奇怪!皩W姐,請你幫個忙。你先到屋頂上,把繩子拴牢,再放下來給我!彼c點頭。五六分鐘后,她在屋頂上的通風口上出現了,我把繩子纏在身上,她把我往上拉了起來,我開始四處檢查。
拉到吊燈下時,我發(fā)現屋頂上的一根屋梁上有被折斷的痕跡,而痕跡是濕的……我明白了!可是她不會射箭啊……
回到地上,學姐們好奇地看著我。宇之波別有深意地說:“你們馬上就要考試了,我們當年也考過。題目難得嚇人:圣欣女院九十多年,只有不到十個人通過考試,她們后來都是極有成就的人:小林真理子,她是第一位,當年世界上著名的美女大偵探;艾森•漢諾塔,英國人,蘇格蘭警場最有名的女刑警;世界第一的美國首席女法醫(yī)摩爾小姐……最后一位,也是22年前的一位女子,她當時在學院的檔案是英籍,名字也是與小說人物相同。當時我們并未注意,但她后來……不是刑警、法醫(yī)、偵探,而是令這些人都追之為最高職業(yè)夢想的……幽靈怪盜艾琳•亞德拉。
“艾琳•亞德拉。 蔽倚睦锩鸵徽!
當我還是孩子時,我就知道這個女人了,她是我們父母的最大敵人,她的樣子我一清二楚:黑色的長發(fā),黑色的面具,黑色的長圍巾和超短裙,還有那似乎可以操縱世界的冷笑,全都透著一種讓人窒息的冷艷。她的身手敏捷得像蝙蝠一樣,又擅長偽裝與逃脫 ,所以抓到這個女人,是全世界偵探業(yè)人士的最大夢想,但至今也沒有成功,這不僅是她的神出鬼沒,而且因為她已失蹤15年了。沒想到,她竟是我的校友,還是那最后一位通過這個超難度考試的人!
“作案124起,足跡遍布80多個國家,涉案金額上億,但后來全部追回,失蹤15年后再度出現……”我默念著一串數據。突然,我想到爸爸媽媽對我說過的一段話:“艾琳•亞德拉這個女人15年前的事永遠不要追及!她的謎團太多太多了,而且還遭人暗殺,身中七顆子彈后落入大海。而且,她留下的那個私生女兒也失蹤了……”
我猛力地搖著頭,想把艾琳•亞德拉的事情拋開!疤彀,幾天后的那場考試不會又是全軍覆沒吧!”我在心里暗念著。
回到宿舍,我連衣服都沒脫就撲到床上。葉子在下鋪說:“宮琦,今天有何發(fā)現?”
“?”
“今天你不是像猴子一樣飛檐走壁嗎?”
“啊……沒什么,我還是沒頭緒呢?雌饋硎且蝗怂鶠椋墒呛孟駴]有人同時具備這兩個條件!
“宮琦,明天早晨8點,陪我去弓箭社吧!
“什么。。∧阆胍颐。。。『貌蝗菀讖拿佬g社出來就被尸體砸到,你還嫌麻煩不夠大。。!你又不會射箭,逞什么能。。!真是貪多嚼不爛。!”我已經忍無可忍,所有的怨氣都噴了出來,林童和彌蕓嚇得縮成一團?墒侨~子真是死皮賴臉,她仍然對我笑著:“宮琦,你怎么知道我不會呢?宇之波學姐對我說:‘你很有射箭的天賦’。她是位老手,應該不會錯吧!”
我剛撲進枕頭的腦袋突然抬了起來:“宇之波學姐會弓箭?那她會雜技之類的嗎?比如體操、芭蕾、爬桿?”
“不會!贝鸢笌缀醢盐覛馑。
我又一頭撲進枕頭里。第二天,我睡過了頭,所以葉子一個人去了弓箭社
“弓箭社沒出什么事吧?”葉子一回來,我迎頭扔過去一句。
“好好的。沒尸體,也沒流血!
“那里的學姐們會雜技之類的嗎?”
“不會!
我慪了一天。
第二天有解剖課,這一次我沒遲到。下課后,我籍著幫青山教授收拾教室的時候問了一句:“教授,學院有幾具尸體?”“五具。學院一年招20名女生,四人用一具尸體,兩個月換一次!
“噢,那么還有三次事件。”
不出所料,“第二次已經發(fā)生了?”教授眉頭一緊,感覺卻與謝雯然有點微妙的不同。
教授上當了!我說:“對啊,出其不意的程度可以說是史無前例呢:在我們洗澡時突然從天花板上掉下來……”
“這算什么,以前有更可怕的:在食堂吃出人體器官;起床發(fā)現被子里有尸體;晚上發(fā)現尸體在教室里晃……”
突然,教授停住了。他轉過頭看向我,慢慢露出一絲陰狠的笑,似乎在說:“宮琦小姐,真是厲害呀!蔽倚睦锇l(fā)毛,但很快鎮(zhèn)靜了下來,報以同樣的一個笑容,心里想著:“著必定是人為的。教授你越隱藏,我就越去挖!”
由于進出每幢宿舍都要出示學生證,我不得不想出一個卑鄙的辦法。我到外科醫(yī)學實驗室那里偷來了一點安眠藥,晚飯時讓宇之波陽泉喝了下去。之后我用她的學生證騙過了門衛(wèi),把她放在宿舍里,開始調查。
半個小時后,我從樓上下來了。這兩個案件的始末,手法,我都明白了!
回到宿舍,林童問我:“宇之波學姐如何?”
“還好,沒事,只是低血糖。”
晚上11點,一個生物系女生起床上廁所。從廁所一出來,她突然發(fā)現有一個影子在操場上飛速地向美術社方向移動著。她立刻跟了上去。當那個影子在月光下一閃而過時,那個女生突然駭人地尖叫起來——那是解剖教室的尸體!
四周宿舍樓的燈突然亮了起來,那具尸體一下子閃入美術社的房間里不見了。幸虧我早有防備,立刻趕到,就向美術社追去,可是地上怎么沒有福爾馬林呢?
美術社的一樓放著油畫和素描,我飛快地搜查了一遍。
二樓放著石膏雕像。我沒有放過任何一個地方,連濕石膏的布簾子我都掀了起來。
我上了三樓,突然被一個東西絆到,就是那具尸體!可是不對頭啊,尸體搬運工呢?我在尸體旁邊蹲了下來,卻發(fā)現那不是尸體,只是個道具而已啊!和真的太像了!
這時,樓下猛地發(fā)出一聲巨響,之后是跑步聲。我沖了下去,一尊石膏像已經不見了,地上只有一件白色衣服——原來那人扮成石膏像!
我追下樓,那人已經不見了。我看著門上的鑰匙發(fā)出一聲冷笑:這個人的手腳不夠利索呢……
之后的一個多星期內,我們法醫(yī)系的女生輪流看守這些尸體,防止再鬧鬼。一星期后,“宮琦,通知一年級女生,下午兩點在大禮堂開會!鄙险n之前宇之波對我說!芭。”我皺了一下眉頭。于是她又去通知大二了。如果不出什么重大事件,學院是不會在大禮堂開會的,而且還叫上全院的同學!
下午我在走廊里時,四周的同學們似乎都在談論學院的尸體,每一位法醫(yī)系的女生都被投以古怪的目光。
禮堂大得如同球場,里面的桌子排成一個方形院長和各系主任坐在前面。
會議開始后,勞拉院長用了半個小時說明圣欣女院不斷的鬧鬼事件,接下來,是各系主任說明各系曾經發(fā)生過的事件,學生們沒有一個人敢打瞌睡,我卻閉著眼睛聽著,感覺聽長篇大論真是一件苦差事。
到了4點半,院長又一次站起來:
“基于最近的事件,學院決定,停課三天。在這三天里,你們,圣欣學院的女學生們,全權負責調查這些事情!今天的會是為了讓你們掌握一些線索。希望三天之后,學院的傳聞能止于智者!”
我突然站起:“不用三天——三十分鐘就行了!”禮堂四周突然投來吃驚,質疑而欣喜的目光,但沒有人開口。院長有點意外,她問道:“你是新生嗎?”
我點點頭,“我是這一屆最年輕的學生宮琦,是偵探!”
禮堂中突然氣氛大變,方才是好奇而沒有插嘴,這一回卻是因為震驚。我飛快地掃視過所有人,開口道:“我就從第一件開始吧:當晚2點到3點之間,我們宿舍的彌蕓聽到床頭發(fā)出一聲怪響,第二天就發(fā)現尸體掛在窗戶上。但那個聲音既不是尸體,也不是人敲的,我就認為對面的宿舍值得懷疑。”
“在偵探小說中常見一種手法;犯人在箭頭上插一個鐵塊,再朝被害人射去,鐵塊就能打死人而不留痕跡。這么算,按照重力加速度公式,那個人就是在對面的宿舍頂樓用箭把尸體射了過來。兩樓之間距離不遠,因此臂力好,熟練的人可以一箭射到。于是我調查了曾參加及現有的弓箭社成員,只有一個人,她技術最高,并且留在校內,住在那一幢宿舍里——就是宇之波陽泉!”
她頓時臉色煞白,從椅子上跳起朝我大聲喊道:“胡說!你有證據嗎?!而且第二個事件中我還有不在場證明;尸體上套著衣服;身為法醫(yī)系的學生居然會對尸體如此不尊重,你解釋。!”
我耐心地朝她微笑著:“證據?我有。【驮跇琼數孛嫔,還有福爾馬林殘留的,我上去檢查時那甲醛差點把我熏出眼淚來了;至于學生和尸體嘛,那是因為尸體是假的!”
大家一起驚道:“假的??。
“就像學姐說的那樣,身為準法醫(yī)不可能對尸體如此不尊重,而且每一具解剖尸體用之前,學生都要向它們鞠躬,我就更肯定那是假的!
她額頭上滲出了汗珠,“那……還有第二個事件呢?怎么解釋?兩具尸體穿著一樣的衣服……”
“用同一種衣服就想騙過我,讓我認為是同一人所為嗎?這兩個事件概括出‘這個人’的兩個特征:會弓箭,懂‘特技’,可是沒有一個人是兩者都具備的,所以之后的二、三事件,都是另一人所為。但僅僅第二個事件,我還不能鎖定目標;直到事件三,那人慌忙之中丟下了鑰匙,因此那人就是美術社里的成員,而且還懂得體操——謝斐然!”
她猛地抬頭,眼神如刀劍般嚴逼過來:“我有不在場證明!你……”
我一抬手制止住她再說,仍舊用向一個小毛娃證明一加一等于二那么耐心的口氣解釋:“你利用你的體操技術,把尸體模型放在吊燈上,再在橫梁斷痕上放一塊冰。在高溫的溫泉浴室里,冰熔成水,木纖維遇水膨脹,,橫梁慢慢直起,頂翻吊燈,尸體模型就掉下來了!”
我停了停,趨身向前,警惕地問道:“我只想再問你們最后一句:學姐,這也是你們的大學啊,你們的動機到底是什么?!”
謝斐然突然露出一絲令我莫名其妙的微笑,她笑著站起說:“宮琦,我服了,不愧是大偵探——你破了學院二十二年的記錄。 、
整個禮堂同時爆發(fā)出一陣熱烈而滿含敬佩的掌聲,除了我們這些摸不著頭腦的大一新生,其他人一齊露出了興奮的笑容。我愣了片刻,突然感覺大驚失色:“難道……”
宇之波的大笑突然打斷了我:“記不記得我對你說過的話?‘圣欣學院近百年了,只有不到十個人通過考試’啊。俊
“什……么?這……這就是那場考試?!”我們的嘴張得能吞一個人頭下去。我看向院長和青山教授,幾乎氣得要倒下去:這就是那場難死人的考試?!全院的人都把我擺了一道了?!
院長滿臉皺紋都笑平了。她說道:“這場考試,是為了你們未來的法醫(yī)生涯的檢測與預備,要求你們有冷靜的頭腦,機智的分析力和超人的勇氣。宮琦小姐,你破了學院22年的記錄。≌鏇]想到,我當院長期間還能看見有學生通過考試!”禮堂里爆發(fā)出一陣更驚天動地的掌聲,大家都笑出聲了,表情里滿是興奮和敬佩。
突然,一絲艾琳•亞德拉的冷酷笑容在我身邊一劃,我猛一激靈,但那可怕的笑容卻一閃而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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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設計的這個學院,是有校服的,在之后它有重要作用,所以請勿見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