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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六道骸在慢慢地在蕭瑟的冷風中穿梭,蕭瑟的夜景在他的身后沉浮,美麗的人間煙火所營造出來的點點擁有著溫暖的橙黃色的燈火在他的身后隨著他的腳步不斷地閃耀著,遠遠望去,橙色的暖光所擁有的鋒芒如同金剛石一般冷厲。
他已經(jīng)走了很久了,不知道要去哪里。
抱著一罐巧克力,有一下沒一下地走著,偶爾往嘴里遞一顆。這是他剛剛從附近的商店里買來的一款平日最喜歡的糖果,熟悉的口感在嘴里蕩開,間而張嘴的動作在冬日的空氣里漾開白色的煙霧。
他只是覺得累,然后又沒有地方好去。一路上的旅館他哪一家也不想暫居。寒風里一切聲響都無所遁形,到處都是丑惡的人類,在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一代一代,繼承著人類的一切丑陋,記錄著歷史的變遷,組成一個又一個民族的根骨與脊梁。
骯臟、嘈雜,歡樂、哀泣,歡聚、離別,構(gòu)成了沿路的風景。人人都貌似忙碌地在冬日的冷空氣里穿梭著,帶著不同的神情與姿態(tài),忙著生,忙著死,趕著赴往自己想去的目的地。
只有他是不知道該往身何處的。
空氣宛若實質(zhì)一般擠壓著每一寸皮肉,沉甸甸黑云籠罩在頭頂,遮住了月光。快要下雨的預兆像猛虎一樣盤亙在每個匆忙趕路的行人身上,如同冬日沉湎于修補煩惱的亂絲的睡眠時,那蓋在身上的一床極重的棉被一樣,既拋不掉,也不能拋。
就在六道骸把罐子里最后一顆巧克力吃完的時候,數(shù)滴雨滴落在他的發(fā)梢,稍作停留,便沿著發(fā)絲的輪廓的弧度滾落。
六道骸仿若分毫沒有注意到似的,漫不經(jīng)心地將糖罐丟入左手邊的垃圾桶。
雨漸漸地下大了,街上的行人越來越少,人們都不愿意在這樣惡劣的下雨的冬日里繼續(xù)趕路。
縱使是六道骸,在淋了一陣雨后也認為繼續(xù)淋下去也不是辦法。于是他加快腳步,拐入了距他最近的咖啡館。
02
六道骸關上門,門外冰冷潮濕的空氣被一扇玻璃門輕易地隔開,門內(nèi)溫暖干燥的空氣吹拂著面龐,像個隔開了兩個世界。
趕了很久的路的六道骸只覺得身體一陣酸軟松弛,親吻著手心的門柄冰冷得像是深冬的雪,而周圍卻是各種熱飲所散發(fā)的熱氣,繚繞著上升,直抵年代久遠的略微泛黃的天花板。
六道骸隨便找了一個桌位便坐下,他太累了。而且他也不想喝任何飲料,他只覺得身體內(nèi)部的每個角落都充斥著疲憊,此刻的他連簡單打理胡亂披散著的長發(fā)的力氣也沒有了。
暖橙色的燈光下人頭攢動,他清楚地聽見不遠處有人叫好:“又有那么多貪官倒臺了,好!”
都只是仇富心理在作怪罷了。
六道骸用柔白的指尖把玩著桌上的一顆嫩粉色的玻璃珠,不知是誰遺落在這里的,此刻玻璃的顏色在暖色調(diào)的燈光的襯托下,宛若新生的嫩肉一般的顏色讓骸會心微笑。
所有的人都一樣,以為自己把握著自己所身處的那一小方天地的同時,卻不知道自己正橫尸于他人的掌心,被肆意地把玩著。
他知道,所有的一切都被一個又一個戴著面具的上位者操縱著,他們快慰地看著花花綠綠的鈔票飛入他們的錢包,充實他們的生活,而他們要做的,只是在不同的文件上用各式各樣的花體盡可能復雜地簽下自己的名字,用千篇一律的方式去愚弄普通的人們。
這就是人人各取所需的世界:上位者操縱一個又一個的騙局,下層人欣慰而快意地一次又一次變形的愚弄。
上位者需要享樂,下層人用血汗積攢起他們享樂的資本,然后在不同的時間里乖乖地上繳。
所以說,他最討厭的便是黑手黨了。黑手黨既是那些人的武器,又可以搖身一變,端坐于所有人之上,它的本質(zhì)是最惡劣的。
六道骸起身點了一杯咖啡,慢慢地開始啜飲,溫軟的液體潮濕暖熱,自唇齒一路下滑,燒灼著喉嚨,充塞著口腔,在舌肉上描繪下官能之感。
六道骸清楚地聽見對面的椅子被拉開,然后有人在那里坐下,沉悶的□□碰觸聲讓他瞇起眼,移開馬克杯,看向那人。
“骸,你在這里啊!便y白的發(fā)絲上散落著點點光芒,“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啊!
六道骸神情不善地瞇起雙眼,紅藍異色的眼睛映著那人的輪廓。
——白蘭。
03
白蘭故意用那種未成年小姑娘找媽媽的口氣悶聲悶氣地說道,而臉上的仍舊掛著惡質(zhì)的笑容。
藍紫色的刺青是倒立的王冠,紫羅蘭色的雙眼定定地望著對面的人,一片深情的樣子讓六道骸衷心想要立刻站起身來,旋即快馬加鞭地離開。
“有什么事嗎?”六道骸的口氣依舊冷淡,然而沾染了咖啡的唇卻顯得濕潤,水光淋漓,眼睛卻如同一片波瀾不起的湖泊,靜靜地泛著光。
“當然是帶你回家啦,骸君,鬧脾氣也不是這樣的,我是真心想跟你過日子的!卑滋m可憐兮兮地說道,狹長的雙眼里微帶懇求,聲音軟綿綿的。
六道骸情不自禁地扭過頭:“這樣有意思么?如果在一起的話大部分時間都是傾注在那種事上,你是不是覺得很有趣?很可惜,我不這么覺得。”
白蘭嘆了一口氣,依舊用深情的目光柔軟地注視著六道骸,溫柔的目光宛若實質(zhì),將骸包裹了起來,“身為一個發(fā)育正常的成年男人,骸君不覺得這一切是理所當然的么?”
“好吧,我會改正的,骸君,你不會舍得讓一個愛你愛得死心塌地、不能自已的可憐男人生活在沒有你的空氣里,寂寞地輾轉(zhuǎn)難眠吧?要知道,你離開的三個晚上,我都孤枕難眠!
六道骸淡然地端起咖啡杯來,淺啜一口,中肯地贊賞道:“很動人。你在心中編寫它編寫了多久?我想你隨便開口都能出口成章吧?”
“骸君……”
白蘭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你明明知道,我只有面對你的事后才能說出這些話!
“我記的我看到過你對一位女士說過類似的話。白蘭,不斷地重復一系列的話,你不會感到厭煩么?”
白蘭差點捂著頭打滾了:“可那是對一個女性起碼的尊重啊,骸君!你又不是不知道面對一個愛慕自己的女性,尤其她還是密魯菲奧雷的重要聯(lián)盟黑手黨中身處高位,你不能夠以決絕的話語來傷害她,不是么!
“那還真是對不起,我誤會了你,高貴而誠實的白蘭先生!
白蘭差點以頭搶地,他深知六道骸一旦操起語言作為武器來繞圈子的話,威力會異常地巨大:“骸君,你這是在吃醋嗎……?我錯了,我保證不再犯了,可是這些話在普通的社交中是很常見的啊……”
“別把我想象成妒婦好嗎?”六道骸的語氣依舊溫柔,但是眼神卻不再平和了。
白蘭在猶豫要不要使出最后的殺手锏:六道骸最感興趣的巧克力,以及……
“走吧。”六道骸站起身來,準備付錢,以及給服務員必要的小費。
“咦?”
“我說了,”骸平靜地說道,揉了揉太陽穴:“別把我想成妒•婦,我不可能會為這么一點兒小事生氣!
六道骸修長的手指在錢夾里翻找著:“我沒有生氣,只是想出門散步,順便做幾單積攢已久的任務!
白蘭跳起來抱住情人纖細而柔韌的腰:“那我們回家吧?”
“我想在此之前,你需要放開手,我沒辦法伸出手去付錢了,我敬愛的白蘭大人!
白蘭毫不在意地放開手,孩子氣地“啪嗒”一聲重重親在愛人的右頰上,六道緩慢地抬起手機械化地擦了擦潮濕的臉頰:“你到底幾歲了?”
“跟骸君你同歲~”
六道推開門,雨已經(jīng)停了,雨后的天空一碧如洗,天空上只有寥寥的幾縷云在漂浮,冬日的空氣依舊清冷。
此時是已經(jīng)快要回暖的時節(jié)了,氣溫也在漸漸升高,然而倒春寒也會隨之而至,屆時整個小鎮(zhèn)又會陷入冬日的清寒。
來來復復,起起伏伏,人生也就是如此吧。
六道骸回過頭去,白蘭正抓起他的手。
下意識地加快了步伐,他們往附近的停車場走去。
在這無法放手的人世間,沉浮一世,未必不是個好的選擇。六道骸微微瞇起雙眼,落眼處只見天空一片晴朗,之前積蓄已久的陰云早已消散凈盡了。
一派晴朗。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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