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別，一直是自來也的回憶里不愿觸及的部分
　　盡管這部分是和之前的快樂捆綁在一起的

　　“那么，明天見羅！”互相擺擺手，分別轉(zhuǎn)身走向不同的方向
　　木屐在青石板上敲打，腳步聲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顯得特別響亮
　　街道一直延伸，在森林邊緣到達盡頭，腳步在苔蘚上消聲，身形突然頓住
　　“可以出來了吧，你的跟蹤術(shù)要好好提升了�！�
　　自來也從樹后走出來，雙手交叉在腦后：“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
　　嘴角向上彎起：“一開始�！�
　　“嘖！”吐掉叼在嘴里的草梗，“你就住在這里？”
　　一間看著像被廢棄的木屋立在前面，乍一聽，仿佛有木頭在晚風中發(fā)出吱吱聲
　　嗯，是一流的偵探電影殺人現(xiàn)場取景處

　　大蛇丸脫掉木屐走進去，點著一支白蠟燭，撿起昨晚未看完的卷軸：“請自便。”
　　“哇，這屋里有很濃一股霉味啊。”
　　“……”
　　“哇哇，屋頂居然是穿的，你就不怕下雨屋里會發(fā)生水災(zāi)嗎？”
　　“……”
　　“哇哇哇，你看看，這里的塵土有一個銅錢厚耶，恐怖啊�！�
　　“……”
　　很想忍耐，但這樣下去看不了卷軸
　　“你給我安靜點！”

　　樹葉在風的吹拂下發(fā)出輕微的沙沙聲，歸巢的鳥兒啾啾叫著掠過天空，安靜真好啊……安靜？！
　　大蛇丸抬起頭，看見自來也正在玄關(guān)穿鞋
　　“良心發(fā)現(xiàn)……啊，不，你回去了？”
　　“你吃了飯沒？”
　　“沒�！贝笊咄钘l件反射地回答，“……咦，什么跟什么啊？”
　　自來也已經(jīng)不見了

　　一陣食物香氣透過濃濃的霉味傳來，大蛇丸的肚子很不給面子地唱起了空城計
　　“啪嚓”蹬掉了木屐，“嗵嗵嗵”跑進屋：“買了燒章魚丸，一起吃吧�！�
　　丸子把自來也的臉撐得鼓鼓的，大蛇丸一邊吃一邊低頭忍笑
　　好痛苦啊……
　　“那個，對于一個從這里到街上掏錢給你買晚飯的人，你應(yīng)該說什么呢？”干掉了所有的丸子后自來也躺在地板上拍著肚皮
　　大蛇丸看著空空的碟子若有所思，然后
　　“買太少了，下次多買一點�！�
　　“嚓”的一聲，自來也手里的竹簽拗斷了，額頭青筋暴現(xiàn)
　　“不是這個！”
　　“……”

　　打那以后，自來也一有空就往大蛇丸的木屋里鉆
　　用他的話來說，就是這里沒有老媽的碎碎念舒服多了
　　每次聽到自來也這么說，大蛇丸就忍不住抽動嘴角
　　你的啰嗦八成是遺傳的……

　　自來也修煉大蛇丸看卷軸，偶爾會互相切切磋……不，多半是打打架
　　有時自來也會邊大呼小叫邊收拾屋子
　　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努力，終于把木屋弄得像個人待的地方
　　讓大蛇丸有種還和已經(jīng)陣亡的父母住在先前的家的感覺
　　不過
　　例如在自來也叼著釘子抓著錘子在屋頂叮叮當當?shù)臅r候
　　大蛇丸就必須在屋里進入冥想狀態(tài)

　　“好了，屋頂修好了�！弊詠硪才呐氖郑诖笊咄枨懊姹P腿坐下
　　“嗯�！贝笊咄桀^也不抬
　　“……”
　　還是算了，要是大蛇丸真的道謝的話我還真的要看看今天的太陽是不是從東南邊升起
　　“今天吃什么？”
　　“不知道�！�
　　“拉面好不好？”
　　“隨便�！�

　　日子就這樣波瀾不驚地過下去，平靜安定得讓人以為它會這樣一直下去，直到變成恒久不變
　　的存在

　　然而在他們都當上了上忍的時候，這種日子截然而止
　　大蛇丸突然變的好忙
　　每天都呆在實驗室里，有任務(wù)才會停止?jié)撍?br>　　然后開始不斷有忍者失蹤
　　木葉陷入了恐慌之中

　　騙人，騙人的吧……
　　在火影辦公室里，自來也的手緊拽著叛忍大蛇丸的通緝令
　　三代坐在辦公桌前，愣愣地看著手中的煙斗
　　那個被他看重的得意弟子
　　殺掉了大批忍者，以此研究禁術(shù)

　　為何你總是對我的期望不屑一顧

　　“我拒絕執(zhí)行這個任務(wù)！”自來也把通緝令一扔，轉(zhuǎn)身消失在門外
　　作為一個忍者，自來也，你失格了呢……
　　不過我大概也一樣吧
　　大蛇丸跑出實驗室門的時候，右手結(jié)著的印始終沒有結(jié)下去

　　三代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
　　窗外，殘陽落暖

　　我一直都以為幸福就這樣觸手可及
　　直到一天我看見無數(shù)回憶在黃昏里漸行漸遠
　　我才知道這些不過是我或我們美麗的臆想
　　雖然快樂是真的，但太多都是假的

　　明天之前或許我還能找到你
　　或者說你還會等著我

　　門被拉開了，蠟燭的火苗因為突如其來氣流跳動不已
　　靠在墻角的人把身體隱藏在黑暗里，只有金眸映著跳動的火光

　　走進去，在對面坐下：“我來了�！�
　　“你知道了吧�！�
　　“我不認為你這樣做是因為愛好�！�
　　“為了開發(fā)禁術(shù)�！�
　　“然后？”
　　“變得更強�！�
　　“你完全不用這樣，三代已經(jīng)把你看作接班人，所有的忍術(shù)，他都會傾囊相授……”
　　“然后呢？”大蛇丸冷笑著打斷，“在某次保護木葉的行動中死去，或者運氣好一點，一直在火影的位子上呆到壽終正寢，然后被全村人哭哭啼啼地憑吊？”
　　自來也愣住了
　　“力量是沒有盡頭的，只有壽命有盡頭。暫時成為天下第一又怎樣？死去以后所有的能力就像不曾得到�！�
　　自來也難以置信地望著大蛇丸：“那么，你是想……”
　　“我要研究出長生不死的術(shù)，然后學(xué)盡天底下的忍術(shù)�！�
　　“天下各方的勢力有著微妙的平衡，如果某一股要強大起來，必然引起無休止的戰(zhàn)火�！�
　　“如果這是代價，我會毫不猶豫地付出�！�

　　四周沉寂下來，只剩下逼人的黑暗
　　“那樣看來，”自來也露出無奈的笑，“我們是一定要對立的了？”
　　大蛇丸不作聲
　　自來也拿出酒，倒在兩個杯子里
　　“那么，喝完這一杯，明天起我們就是敵人了�！�
　　緩慢地端起酒杯擱在唇邊，自來也的淚無聲地滴在酒里

　　酒氣慢慢散開，變淡，木頭的霉味又充斥在屋里
　　其實那種苔蘚和潮濕的霉味聞久了已經(jīng)上癮
　　自來也站起來，暗暗告誡自己要戒掉

　　“自來也�！�
　　自來也停住腳步，背對這大蛇丸沒有動
　　良久，大蛇丸才開了口：“謝謝�！�
　　自來也的身影融進夜色里，消失不見

　　明天起，我們就是敵人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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