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4月22日，天空一片蔚藍(lán)，幾縷無瑕的白云在空中隨意地組合著，不時有幾只頑皮的鳥兒在期間追逐嬉戲。金黃色的太陽在高空中俯視著這一切的一切，用燦爛溫暖的光芒照耀著大地。
　　地面上，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jìn)行著。下午4時，我獨自一人來到了市立籃球館，今天是市中學(xué)生籃球比賽的總決賽。由于我校隊員的超水平發(fā)揮，我�；@球隊光榮的挺進(jìn)了總決賽。我們的對手是以野蠻著稱的四中籃球隊——狂人隊。他們以體形、力氣和財力上的優(yōu)勢，順利“放倒”了前面的對手。值得一提的是，本場比賽的裁判之一是狂人隊隊長葉立新的親生父親。這對我們來說，無疑是一個沉痛的打擊。
　　本場比賽與正規(guī)比賽一樣，全場共4節(jié)，每節(jié)20分鐘。
　　16：30，隨著一聲尖利的哨響，總決賽正式開始了�？袢岁犼犻L葉立新以1米94的身高輕而易舉地爭到了球，把球撥給了葛潛，葛潛帶球迅速沖進(jìn)我方半場，之后把球傳給了朱投，朱投迅速上籃，球打在籃筐上彈了出去。天才隊的天才得分手趙驍搶到了球，他帶球晃過了狂人隊的一名隊員，突破了兩名球員的夾擊，終于，他起跳了，準(zhǔn)備投籃。就在這時，狂人隊的野蠻后衛(wèi)盧軒沖了過來，一拳打在了趙驍正待投球的右手手腕上。趙驍?shù)挠沂謳缀醍?dāng)即失去了知覺，手腕火辣辣的疼，籃球隨即掉到了地上。哨聲猶猶豫豫的響了。竟然只判普通犯規(guī)？！
　　趙驍表情痛苦地走到罰球線前。他不想向那個黑哨說些什么，因為那無濟(jì)于事。他揉了揉被打得生疼的右手手腕，從裁判手中接過球，拍了拍，舉起，向籃筐投去。
　　在籃球正欲離手的一瞬間，右手手腕如翻山倒海般地疼了起來，他咬著牙忍痛把籃球投了出去——沒進(jìn)，三不沾。第二個球依然沒有進(jìn)，但好歹碰到了籃網(wǎng)……
　　比賽在一分一秒地進(jìn)行著，我的心一次又一次地飛起、墜落、飛起、墜落……狂人隊確實足夠野蠻，我方球員幾乎全部受了傷，最嚴(yán)重的無疑是趙驍，他的右手幾乎無法用力，這使天才隊失去了許多得分的機(jī)會。因此，當(dāng)?shù)谌?jié)進(jìn)行到一半的時候，我方以27：58的比分暫時敗北。教練李飛喊了暫停。
　　“趙驍，你下吧！”李導(dǎo)焦急地說。
　　“不！李導(dǎo)，我沒問題，沒問題……”趙驍一邊用衣服擦臉上的漢一邊說。
　　“不行！你一定要下，張哲，一會兒你上，你盯住……”
　　“李導(dǎo)！我說什么也不下，我一定要打滿全場，我能支持��！”趙驍堅定地說。
　　李導(dǎo)看著他那種堅決的目光，心頭受到了強烈的震撼……
　　比賽再一次開始了，趙驍揉著負(fù)傷的右手手腕再一次步入了場地，開始了激烈的比賽。
　　笨蛋！還打？再打下去手就斷了！我心里狠狠地罵道。但我深知，無論怎樣，他一定會堅持到比賽結(jié)束。“用盡全力，拼到最后�！泵恳粓霰荣惽�，他都會這樣對自己說。好在在籃球場上，他的左手幾乎與右手同樣靈活，依然能在關(guān)鍵時刻給對方致命的一擊。
　　此時，趙驍左手帶球正在試圖突破盧軒的防守。無奈，盧軒河馬一般的體型擋在以靈活著稱的趙驍面前，使趙驍無法突破，他只好奮力跳起，把球傳給了籃板下的文龍，文龍接到球后立即上籃，球進(jìn)了！29：58。
　　而我的心卻猛烈且瘋狂地跳了起來——趙驍?shù)乖诹说厣�！我親眼看見，在趙驍奮力跳起傳球后下落的瞬間，身材高大的葉立新不知從哪里冒了出來，拼命地撞向趙驍，趙驍躲閃不及，霎時間失去了平衡，摔向地面，倒地不起。而兩位長著眼睛出氣兒使的裁判果然視而不見，要不怎么說父子情深呢！葉立新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屬于勝利者的微笑……
　　比賽繼續(xù)進(jìn)行著。很明顯，趙驍背負(fù)著劇烈的疼痛打著那顆無情的籃球，汗水早已浸透了他的8號球衣。隊員們?nèi)计v不堪，顯然有些力不從心。
　　第三節(jié)終于結(jié)束了，39：63。我方的天才們依然暫時落敗。
　　我按捺不住內(nèi)心的沖動，掙脫了警衛(wèi)的阻攔跳下看臺，沖進(jìn)比賽場地。
　　“大家都努力吧！我知道累，我也累，都努力吧！”我聽見趙驍平和地對隊員們說道，聲音里充滿了疲憊與無限的誠懇。他很少這樣平和地說話。他雙手扶膝調(diào)整著呼吸，被汗水浸透了的球衣緊貼在他的身上，使他更顯瘦弱，汗水順著他的發(fā)絲往下流，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上。我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遞給他一瓶礦泉水，說道：“趙驍，好樣兒的！我為你自豪！”
　　趙驍一口氣喝光瓶中的水，抬頭望著我，依舊平和地對我說：“大哥，我不會輸?shù)�，對吧？�?br>　　望著眼前這個已經(jīng)長大的趙驍，我點了點頭，鼻頭一陣酸澀，似乎有什么液體正在迅速的在眼眶中匯集。
　　趙驍看起來平靜得出奇，平靜得甚至讓我有些害怕，因為他一向是一個喜形于色的孩子。也許，他真的長大了。
　　隊醫(yī)往他的手腕上和剛摔傷的腰部噴了一些藥，李導(dǎo)在一旁若有所思地望著這個極具天賦的籃球奇才。其實，若不是趙驍，憑著我們學(xué)校校隊的水平，根本不可能進(jìn)入總決賽。趙驍?shù)募尤霟o疑為校隊增添了無限的生機(jī)。他是校隊中年齡最小的球員，但卻也是最有實力的球員。
　　最后一節(jié)馬上就要開始了，趙驍用身上濕透了的球衣擦了一把臉系暮梗⑿ψ哦暈宜擔(dān)骸按蟾紓惴判�。就算禂囁最后一秒我也绝矒Q岱牌�。渔V∪�，拼惦A詈�。你看着，我覛gú換崛媚閌模彼男θ菘∶賴昧釵易岳⒉蝗紓鍥岫ǖ萌夢椅捫砸遠(yuǎn)浴?
　　我坐在場邊聚精會神地觀看著比賽，趙驍果然沒有令我失望，也沒有令在場的所有人失望。他一刻不停地奔跑著、拼搏著、奮斗著……盡管他每一次用右手觸球后都痛苦萬分;盡管他每一次彎腰和跳起時，都有無窮的疼痛向腰部襲來。但是他沒有絲毫抱怨與退縮，仍然不斷地在為對手制造麻煩的同時為我方制造著機(jī)會。
　　隊員們在趙驍?shù)膸酉拢僖淮芜M(jìn)入了應(yīng)有的比賽狀態(tài)，找回了信心，一次又一次地突破了狂人隊的死命防守，一次又一次地抵擋住了對方的瘋狂進(jìn)攻。比分一路飆升，距離比賽結(jié)束還有最后3分鐘時，比分已經(jīng)追到了66：67。趙驍?shù)哪樕嫌指‖F(xiàn)出了那極度俊美的笑容。只要我方再進(jìn)1個球……
　　吳鈺龍從后場把球傳給了文龍，文龍接球后把球傳向趙驍。趙驍正欲跳起接球，葉立新又一次陰魂不散地出現(xiàn)了，他抬起那只碩大的右腳，用盡全力跺向趙驍?shù)淖竽_腳踝。趙驍?shù)纳眢w頓時失去了重心，撲向葉立新，文龍精準(zhǔn)的傳球狠狠地砸在了趙驍?shù)暮笱稀８钊梭@奇的是，黑哨竟然吹響了手中的黑哨——天才隊8號犯規(guī)？！這是什么狗屁邏輯？
　　看著葉立新沖著自己的父親滿意的一笑，我憤怒了。要不是教練李飛和其他隊員死命地阻攔，我早就沖過去給這對父子點兒教訓(xùn)，讓這對狗父子見識見識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你大爺?shù)模∧氵@個黑哨也太過分了！我看不給你點顏色瞧瞧，你就不知道花兒為什么這樣紅！”文龍惱怒地大聲喊道。
　　在文龍的帶動下，除了趙驍以外的其他4名場上隊員把葉立新父子團(tuán)團(tuán)圍住，一頓猛打。而狂人隊也不是吃素的。于是，籃球場上出現(xiàn)了前所未有的混亂場面——雙方隊員群毆。
　　趙驍此時則坐在場地上冷眼旁觀，雖然他現(xiàn)在很想上去狠狠地給這對狗父子一人一拳，但現(xiàn)在的他根本無力站起，更別提加入戰(zhàn)爭了。
　　我坐在場邊望著看似平靜的趙驍，感到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往胸腔中襲來。在他那俊朗得不可思議的面容上，我看到了屬于一個男人的種種。的確，趙驍已經(jīng)長大了，已經(jīng)成長為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男子漢！
　　“戰(zhàn)爭”終于結(jié)束了，狂人隊?wèi){借人數(shù)上的優(yōu)勢略勝一籌，比賽因此而中斷了10分鐘。雙方隊員除趙驍之外，全部被罰下。兩位裁判依然負(fù)傷上陣。
　　趙驍由于腳踝上的致命一擊，根本無力站起，無法繼續(xù)比賽。無論他怎樣反抗，都得被抬到場邊接受治療。李導(dǎo)并沒有派人替換趙驍上場，我方以4敵5在場上做著最后的拼搏。
　　趙驍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場上的賽況。我則在一旁擔(dān)心的望著他、他的右手手腕、他的后腰、他的左腳腳踝……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黑哨一邊吹著口中的黑哨一邊笑容滿面地示意比賽結(jié)束了，69：71。我方以2分之差惜敗，獲得了市中學(xué)生籃球比賽的第二名�？袢岁牃g呼、雀躍，是的，他們贏了，他們“公平”、“光榮”地贏得了最終的勝利，奪得了市中學(xué)生籃球比賽的冠軍。我們輸了，輸?shù)脽o話可說。
　　趙驍依然顯得那樣的平靜，他被隊醫(yī)攙扶著一瘸一拐地走到我身邊，平靜地說：“大哥，輸了，我讓你失望了�！�
　　我看著他那張俊朗的臉，摸著他的頭，斬釘截鐵的說：“不!你錯了，你沒有輸！你是這場比賽的英雄，你是勝利者，真正輸?shù)氖撬麄�！你看看，他們�(yōu)榱粟A得這場比賽，用了多么‘正當(dāng)’的手段，他們出賣了人格，換取了這場比賽的勝利，我為他們感到羞愧。你并沒有讓我失望，你依然是我唯一的驕傲，我為你而感到自豪！”
　　趙驍對我苦澀地笑了笑，繼而望向正在場地另一端洋洋得意的狂人隊，露出了惡狠狠的目光，咬牙切齒地說：“大哥，千萬不要放過他們！一定要讓他們付出點兒代價，讓他們知道籃球是怎樣打的！”
　　我用力地點了點頭，堅定地說道：“不用你說我也知道該怎么做。你放心，我絕不會就這么輕易放過他們的！”
　　把趙驍送入醫(yī)院后，我撥通了幾個熟悉的電話號碼……
　　傍晚10點，我來到了一家酒吧門口，兄弟們也差不多都到齊了。據(jù)悉，狂人隊的球員們此刻正在這件酒吧中狂歡。
　　“兄弟們，一會兒進(jìn)去之后先不要動手，認(rèn)準(zhǔn)人之后再打，往死里打！誰若是下手輕了，可別怪我不把你當(dāng)朋友！”我下達(dá)著命令。當(dāng)我從醫(yī)生口中得知，趙驍再也不能打籃球了，甚至一生都可能要在輪椅上度過時，我便下定決心：今晚這一仗，非打不可！
　　我?guī)ьI(lǐng)兄弟們沖了進(jìn)去，找準(zhǔn)人后一頓暴剋，打得他們鼻青臉腫、求爺爺告奶奶，鮮血濺了一地。畢竟我們?nèi)耸侄啵质怯袀涠鴣�。酒吧老板也還算識趣兒，眼看著我們把客人全都趕走了，又把店內(nèi)折騰得亂七八糟，依然一聲不吭。
　　我把右腳踩在葉立新的肚子上，雙手舉起一瓶未開封的香檳，狠命地向他的胸口砸去，隨即幫他翻了一個身，用后腳跟猛跺他的后腰，順手抄起破碎的香檳酒瓶用力地扎入他的左腳腳踝。殷紅的鮮血順著他的腳踝涌了出來，露出了慘白的踝骨。我的心中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
　　我扔給看得目瞪口呆的酒吧老板五萬元民幣，之后謝過各位兄弟、處理掉身上帶血的衣褲、洗干凈了身上的血，回到了醫(yī)院。趙驍并沒有躺在病床上，也不再病房的其他地方，他的傷使他無法起身，但是，他的娜啡凡患�！諚椏rё倭�！震}刮沂艿攪順林氐拇蚧鰲?
　　我的母親在生下我之后難產(chǎn)而亡，從生命的根本意義上來講，我是一個罪人，我為了生存，害死了自己的親生母親。父親很快又再婚，并生下了一子——趙驍。他是人中之龍，擁有古銅色的皮膚、烏黑且濃密的頭發(fā)、比我還俊朗的面容、比我更聰明的頭腦。然而，不幸還是發(fā)生了，就在趙驍8歲生日那天，父親在下班的途中，與一輛超速且逆行的嚴(yán)重違規(guī)的藍(lán)色POLO相撞，經(jīng)搶救無效，當(dāng)場死亡。奶奶因無法忍受喪子之痛于3天后心臟病突發(fā)猝死于父親的靈堂內(nèi)。1個月之后，狠心的繼母拋下了我和趙驍改嫁給一個英國富商，去了遙遠(yuǎn)的英格蘭。從那以后，只剩下我與趙驍相依為命。我們住在父親生前購買的別墅中，依靠繼母每月從英格蘭匯來的3000英鎊撫養(yǎng)費維持著生活。趙驍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在我看來，趙驍就是我生命的全部。如今，他竟然帶著全身的重傷失蹤了，我的心臟幾乎停止了跳動。醫(yī)院中的醫(yī)生和護(hù)士消失得無影無蹤，兩個僅存的值班護(hù)士像傻子一樣什么也不知道，竟然對我說：“也許他的傷好了，自己回家了。”我的上帝��！我真想去一頭撞死。
　　我坐在醫(yī)院門口的臺階上一遍又一遍地?fù)艽蛑w驍?shù)氖謾C(jī)，每一次都自動切換到留言狀態(tài)，于是我一遍又一遍地留著言。
　　“你好，我是天才趙驍，我現(xiàn)在可能在打籃球，不方便接聽，如果你不想留言的話可以掛斷，稍后再撥，你現(xiàn)在可以留言了�！壁w驍?shù)氖謾C(jī)又一次切換到了留言狀態(tài)。一道光線從我的眼前閃過，我猛地蹦起，攔下一輛出租車，向趙驍常去的那個籃球場奔去。雖說我不太相信他會跑到距醫(yī)院兩公里外的籃球場去，但……
　　星空下，一個看似瘦弱的少年站在三分線上，用左手緩慢且有節(jié)奏地一下又一下地拍著一顆籃球。夜風(fēng)輕輕地吹拂著他那烏黑且濃密的秀發(fā)，月光照射在他那俊朗的面容上使他更顯英俊與迷人，散發(fā)著無限的魅力。他把目光從手中的籃球上移開，慢慢地仰頭望向籃筐。他緩慢地舉起手中的籃球，奮力跳起、投籃，籃球打在了籃板與籃筐的交界處彈了回來，落到了少年的腳邊，少年倒在了地上，眼中浮現(xiàn)出了一絲陰影……
　　“趙驍！你瘋了嗎？”我用盡全力奔了過去，扶起倒在地上的少年。
　　“大哥，我、我真的不能再打球了，是嗎？你告訴我，這是真的嗎？”趙驍全身無力地躺在我的懷里，平靜地說。
　　望著他那張幾乎沒有一點血色但仍俊朗得不可思議的臉，我輕輕地點了點頭，淚水無聲地流了出來。我自信是一個相當(dāng)堅強的人，很少落淚，而此刻，面對懷中這個瘦弱的少年，我卻絲毫無法克制住自己的淚水。
　　“大哥，你不要哭，我很堅強的，我能挺住，我一定會好好活下去。人生就像比賽一樣，我同樣會用盡全力，拼到最后，永不服輸，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趙驍一邊為我擦著眼淚一邊說，聲音是那樣的微弱而堅定。我分明看到他的目光中閃耀著幾種東西——堅決、希望、永不言��！
　　夜風(fēng)輕輕地吹來，吹在了我的臉上，吹拂著我金黃色的發(fā)絲，我漸漸感到了一絲寒意。望著懷中瘦弱但仍俊朗的趙驍，我的心疼得像刀割一樣。
　　“大哥，我好冷……”趙驍在我的懷中輕聲說道。
　　我把他抱得更緊了，我看到他的臉上露出了世界上最完美的笑容，他就這樣帶著這舉世無雙的完美笑容，輕輕地合上了雙眼，再也沒有睜開……
　　“趙驍、趙驍、趙——驍——”我的叫喊聲在凌晨空曠的籃球場上空回蕩，我失去了這個世界上僅存的一個親人……
　　躺在床上的趙驍，依然是那樣的完美，神情是那樣的安詳，臉上似乎還掛著那燦爛的微笑。但他緊閉的雙眼卻再也無法睜開。我坐在床邊，淚水不住地奪眶而出。醫(yī)生說他由于帶著重傷進(jìn)行激烈運動，致使踝骨刺傷神經(jīng)而亡。
　　我用盡全部的家當(dāng)在八寶山買下了最好的兩塊相鄰的墓地。一個鑲?cè)肓粟w驍抱著籃球燦爛微笑的照片，另一個則嵌入了我的帥照。工人們一邊鑲照片一邊訝異地望著我，大概他們還沒有見過有人小小年紀(jì)就給自己買墓地吧！
　　安頓好一切之后，我從東郊屠宰場的工人手里討了一把宰豬刀——對付下賤的人，只配用宰豬刀。
　　我把刀藏在外衣內(nèi)來到了市第八醫(yī)院305病房。病房內(nèi)，葉立新和盧軒等人正躺在病床上痛苦地呻吟，看到我進(jìn)來，眼中瞬間露出了懼色。我把護(hù)士和閑雜人等推出了病房，鎖上了病房的門……
　　“你、你要干什么？”那些下賤的人紛紛恐懼地問道。
　　我走到葉立新的病床前，從懷中掏出刀，輕輕地?fù)崦�，平靜地問道：“你知道這是什么刀嗎？”
　　“我、我、菜、菜刀……”葉立新吞吞吐吐地戰(zhàn)栗著說。
　　我微微一笑，說道：“錯了！你不是菜，所以這不是菜刀。這是我專門從屠宰場要來的殺豬用的刀，很鋒利的，你看！”我從頭上揪下一根金黃色的發(fā)絲，在刀刃上輕輕地劃過，發(fā)絲頓時斷成了兩半……
　　“趙、趙俊，你、你、不、不要！不、不要……”葉立新痛苦地哀求道。
　　我絲毫沒有理睬他的哀求，舉起手中的刀，用盡全身的力氣把刀捅入了他的胸中，鮮血汩汩地流了出來，把雪白的床單染成了鮮紅色。我轉(zhuǎn)身，把刀捅向了被嚇得魂飛魄散的盧軒的心臟。我瘋狂了，我的雙手沾滿了仇人的鮮血。我伸出舌頭舔了一口手上殷紅的鮮血，是溫?zé)岬�，是甘甜的……鮮血把病房染成了血紅色，那是熱情的紅色，是不掀床暮焐鞘欽棗繾釹不兜難丈?
　　我在無數(shù)警察的包圍下來到了那個熟悉的籃球場，我仿佛又看到了趙驍不知疲倦地在場上帶球奔跑；一次又一次地把籃球在空中劃出一道又一道漂亮的拋物線，之后準(zhǔn)確無誤地落入籃筐中；我仿佛又看到了每次進(jìn)球時，他臉上那迷人的笑容；我仿佛又看到了每場比賽時，他那極度自信的笑容……
　　我緩緩地從懷里掏出一把制作得十分精美的匕首，這是兩年前我過生日的時候趙驍送給我的。我輕輕地?fù)崦@把匕首，仿佛在摸著趙驍那頭烏黑且濃密的秀發(fā)。
　　“趙俊，請你注意，你已經(jīng)被包圍了，不要再做無謂的反抗。請你繳械投降，我們念你還未成年，會考慮從輕判決�！币粋�警察站在籃球場外用一個擴(kuò)音器沖我喊道。
　　我笑了，右手握緊了匕首，用力地把匕首捅進(jìn)了我的腹部。我看見暗紅色的鮮血順著匕首流了出來，那是多么漂亮、多么迷人的顏色，像趙驍一樣令人心醉。
　　“趙俊、趙俊、你醒醒，趙俊，醒醒！”警察蜂擁而至，把我圍在中間，大聲地叫道。而此時的我安詳?shù)亻]上了雙眼，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我又一次看到了趙驍，他正在籃球場上盡情地釋放自己，我又一次看到了他那完美的微笑，我又一次在他的臉上找到了無限的自信。他的發(fā)絲隨風(fēng)飛揚，在場上盡情地?fù)]灑著汗水……
　　“大哥，陪我一起打球吧！”趙驍把球傳給我，微笑著說。
　　我笑著接過它傳過來的籃球，與他一起在籃球場上盡情地釋放著青春、享受著運動。
　　趙驍，你永遠(yuǎn)是我的好弟弟，永遠(yuǎn)是我最在乎的人，你是我永遠(yuǎn)的驕傲，我因為有你這個弟弟而感到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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