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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初見你的那時,你正年少,美麗的雙十年華,而我,早已娶妻生子多年。
那日同往日沒什么兩樣,匆忙的起床,洗刷,在妻子關愛的嘮叨聲中急急的吞掉一杯牛奶,臨走還撈了一塊兒子的三明治。家門口與妻子繼續(xù)上演離別的擁吻,輕拍一雙可愛兒女的小腦袋,大腿一揮想要一步上車,結果腦袋再一次與車門碰個正著,小女兒咯咯笑著吃力的幫我關上車門。車子呼嘯而去,扭頭不好意思的看身邊的司機,卻見他早就擺出了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長嘆一聲,反正在這些熟悉的人中沒有絲毫的形象可言,在乎也是白白的浪費情緒。所謂的含情脈脈,所謂的溫文爾雅,所謂的英俊小生,不過是導演和編劇創(chuàng)造來騙人的假相。而我,林飛揚,演再多的戲,也做不到假戲真做。這應該就是所謂的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吧。
片場也沒有任何的不同,人們各司其職,做著拍攝的前期準備工作。我舒服的歪倒在專屬的躺椅上,松了一大口氣,不知不覺又進入了夢鄉(xiāng)。
飛揚,來認識一下,跟你對手的言惜。早就見過了,我昏昏沉沉的不知所以的回答。等等,言惜?不是內定了一個熟識的女演員嗎?哪里冒出一個言惜?我霍的起身,與過來想要拍醒我的助理頭對頭狼狽的撞在了一起。眼光過去,再度不失眾望的瞥見導演兼老友的圣安流露出無可奈何的苦笑。
來,介紹一下,言惜,編劇推薦的女主演的不二人選。拍拍臉頰,換上熒幕上慣常的小生微笑,卻見握手的小美人驚訝的瞪大了清澈的眸子。算了,阿揚,人家都看光了,還裝什么裝?對了,,好好看看她象誰?熟極的安朝我擠眉弄眼。林飛揚,請多指教,我撓撓腦袋,象誰?不曉得。疑惑的看看安,看他不停搖頭,作出一副孺子不可救藥的樣子。我看過你的片子,小姑娘低聲細語,只是,小姑娘有些難以啟齒的樣子。沒想到差這么多吧,呵呵。我笑,整個片場的人陷入了笑的海洋。只留一個小姑娘不知所措。是有些熟悉,我愕然。這種不知所措赧然的樣子似乎在哪里見到過。但,到底是在什么時候什么地方?
新人,多帶一下。安拖我到一旁,小心叮囑。這種程度算新人嗎?看她在鏡頭面前神色自若的展現(xiàn),驚傻了周圍一圈的圍觀人群。安那廂早就樂得裂開了大嘴,是啊,NG狀況少有得家伙,能給他省下多少的制作費?一切得進展都順利而自然。
我們趁熱打鐵,再拍一條。夜已漸深,老婆催我回家的鈴聲也已響了N次,正打算收工的時候,安卻興致勃勃的要再加拍一條。是今天的狀態(tài)好的特別吧。在這個圈子里,有許多不為人道,但彼此都心知肚明的說法存在。比方說拍片現(xiàn)場出現(xiàn)靈異事件,又比方說今天這樣好的狀態(tài)和進展。雖然不相信,但大家都或多或少的認為是某些超自然的力量在發(fā)揮作用。打個電話給老婆,跟一雙兒女道聲晚安,盡完一個做老公和老爸的義務,無可奈何的投入到劇本的拍攝當中。今夜還不知要磨到什么時候呢。
Ok,ok,安一個勁的喊卡,興奮的樣子象中了特大的□□。攝影師也興致勃勃,說從來沒有拍過這么唯美的畫面。好了,最后一條,凌晨兩點,安終于下定了決心,就再拍最后一條。
劇本早已背的滾瓜爛熟的我窩在一旁看安給言惜說戲,卻見那女孩的臉色變了又變,有些難看的樣子,忽然想起原來下一場是吻戲。雖然早已成家立室,但依然不改男人的劣根性,雖然沒有什么過分的舉動,表演也按正常的要求來發(fā)揮,但對跟對手的情戲仍然很期待。熟知我心的老婆有時候會嘲笑我的膚淺,說我接片的標準就是看吻戲和床戲的多少,我總是一本正經(jīng)的補充,老婆,你忘掉一個很重要的前提條件,對手的條件要很好,最起碼不要虧了你帥帥的老公。老婆哈哈笑著,嘴里念著花心老公,笑趴在我肩上,一雙兒女爬到我的腿上,咯咯的笑著,軟軟的童音喊著,花心爸爸。想起甜蜜的家居生活,唇角溢滿了幸福的笑容。
別傻笑了,安那廂已經(jīng)開催,開工。下一場。
不知何故,一向鎮(zhèn)定自若被人稱作有大將風范的林飛揚這一刻竟然有些不安,也許是因為今天一整天來唯一一次的NG?阿飛,好好帶一下。安有些變色,一旦不順開始,就不知道何時能夠結束了,這是圈子里公認的常識。有些時候覺得世界上的事情真的很奇怪,如同盛傳一時的守護古埃及法老墓的咒語,在科學上看來明明是沒有任何道理,有時候卻心驚膽戰(zhàn)的懷疑且悄悄的相信。
帶她?我苦笑,明明是一場苦情擁吻的場面,居然表現(xiàn)的如同青澀少年,是這個方才19歲的少女讓我為難了吧?此趹阎形⑽⒍额澋臉幼樱坪跏菑膩淼牟辉羞^這樣的舉動。為難的再一次覆在她小巧的唇上,感覺懷中的抖顫愈甚。一種異樣的感覺從心底涌上,激動,不安且熟悉。真正熟悉的感覺,我確信,這種感覺在我生命中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確定的出現(xiàn)過。卡,安再次喊停,休息10分中后再開拍,大家都好好醞釀一下情緒。看我似乎大汗淋漓的樣子,圍觀的工作人員笑開懷來,老飛,是故意的吧,占人家小姑娘的便宜哦。赧然一笑,避開眾人,躲到了休息室中。她象的那人是誰,怎么會有如此熟悉的感覺?撓破了腦袋,卻依舊想不出個所以然,門外的助理卻已經(jīng)在死命的踹門。又要開拍了。
這次究竟是拍了多少條?不曉得。不知道是她不順還是我衰,總之這一條總是個門檻,安的臉色青了綠,綠了青,終于嘆了口氣,算了,就這樣吧。以后再說。尷尬的一再道歉,對言惜,對劇組,逃命般的飛回了家中。懷抱著小女兒軟軟香香的小身子,看著她臉上純純的笑意,煩亂的心終于安定了下來。
再次回到片場,先拍一些簡簡單單的生活戲,你言我語,日子倒也過得瀟灑愜意。也許是為了尋找感覺,收工之后,劇組成員也要聚在一起,吃吃夜宵,聊聊天。初時不情不愿,后來倒也習以為常。不湊到一塊的時候,反而覺得有些失落。習慣這個東西,真的害人不淺。
再補拍一下前面的幾個鏡頭。劇本快殺青的時候,精益求精的安舊事重提,要求補拍一下前面幾個當時因為狀態(tài)不佳而刪去的幾場情戲。
雖然有些些的不安,卻依然硬著頭皮,在片場,起主導作用的只看誰的腕大。我林飛揚雖然在圈里赫赫有名,可惜跟我合作的導演也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腕,想耍耍大牌都沒什么機會。不過上帝終歸是公平的,這應該也是我在業(yè)界獲得好評的原因吧。
原以為一切仍會同從前,事先給圣安一個抱歉的眼神,想不到他卻回我一個信心滿滿的微笑。Action,隨著他的一聲令下,我與她擁抱在一起,微笑,深情微笑,擁抱,緊緊擁抱,我的唇輕輕落在她的紅潤,淚流,悄悄的淚流,從眼角,幸福的留下。進行的一切是那么的順利和自然。愕然,在松開言惜的那一刻,她的眼中亦含淚,一向自詡沉穩(wěn)的心有些些的不安,不過是一場普通的情戲而已,一遍一遍的告誡自己,卻無論怎樣也擋不住心底的呼喚,不僅僅不僅僅是戲,每天的情深對視,每晚的歡笑聚會,偶爾不經(jīng)意間的耳鬢廝磨,從什么時候開始一切開始變質,自己所謂的前輩對后輩的關愛,什么時候開始變化?
飛,跟我來一下。收工時候,許是我慌然失措的不安,讓已合作多部的圣安有些察覺。在安靜的工作室中,我和安無語對視。這個比自己還了解我的人,是否早就看透了這一切?飛,對不住了。半晌,從他的唇中艱難得吐出這幾個字。
呵,我苦笑,你有什么對不住我的呢?
我應該早就、、、從一開始不對勁開始就應該告訴你的,可是怕你為此辭演或表演中有所保留。你知道的,我雖然拍過很多片子,但自從阿影退隱后,就再也沒什么代表作出世,作為導演就是這樣,太渴望一個能夠轟動震撼的片子了。言惜她她象極了阿影,跟你對戲的感覺。只有跟阿影在一起,你的演技才能夠完全的展現(xiàn)出來,我一直以為、、、
沒有說出的話是,一直以為,沒有阿影的日子,你只能靠演技生存。雖然如此,你依然是我首選的男主角,只為那年少時彼此鼓勁,共同奮斗過的艱苦歲月。
影,影?腦海中出現(xiàn)妻年輕時的清秀容顏,言惜遠遠的站著,年輕時的妻微笑著向她走去,肩并肩的朝我微微笑著。搖頭,揮去腦中雜亂的影像,靜靜的站著,看安遠去的身影,看窗外靜靜的風景,卻原來一切的心動只是為妻,為她象極了妻年輕時。但為什么心底總有一個小小的聲音,小小聲的嘀咕,不是為她,不是為她,只為,只為你只愛妻年少時,而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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