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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她從來不覺得自己自私和過分。好友阿蓮闖進房子的時候,她還在無動于衷的和好友的男友摟在一起。穿著校服的阿蓮昏倒在地,她從旁邊走過,聽到她說,“透,你不是我最好的朋友嗎?為什么要這樣傷害我。”她轉頭,靠在她耳邊,殘忍的說,“笑話,我會和你這種人成為朋友嗎?朋友只是相互利用的工具罷了!比缓,背著包揚長而去,沒有一絲的愧疚。
家庭
透無疑是很耀眼的女孩子,無論走到哪里剎那間都會成為眾人的焦點。與生俱來的美貌給予了她足夠張揚的資本。俱樂部里妖嬈的舞歌公主,雜志封面上嬌柔的清純女孩,學校里不尊管教的不良女學生。她就像開到盛極的極為妖艷的花朵。無數(shù)的人憎惡她,可是同時又止不住的羨慕。
透實際上有一個很好的家庭,母親是標準的相夫教子的賢妻良母,父親在政府里做事?墒窃趺匆膊幻靼自趺磿B(yǎng)育成她這樣的性格。每次只要談論到她,母親總是淚水漣漣,低下頭嘆道,都是我這個母親沒有把她教好,我真是失敗啊。
透很少回到家里,每次一回來就躲在自己房里不出來。
那一個清晨,還是五、六點的時候,母親忽然看見她推開了家門,望見那個已經(jīng)兩個星期沒有出現(xiàn)的身影,母親欣喜不已,“透”,母親走到她面前,溫柔的說,“你兩星期沒回來了呢!透……我……”沒有聽她說完,透已經(jīng)走上樓梯,推開了自己的房門,分明,房里變得潔凈了,床上可疑的放了一支玩具狗,她尋了尋,那些金屬的腰帶,那些夸張的手鏈……….都不見了,她轉目對著母親,怒道,“誰碰了我的東西!蹦赣H有些囁懦到,“透,那些東西不是好女孩帶的,媽媽希望你柔順一些……”“誰讓你碰我的東西,誰要你管我?”她沖著母親大吼道。母親被她的吼聲嚇著了,怯怯的躲在一邊,低聲說,“透,以后我再也不碰了,你別生氣!蓖敢活^爬到床上,“我累了,你出去吧!”母親哀傷的走了出去,慢慢關上了房門。
一個小時以后,她聽到母親敲門,“透,吃早點了,媽媽今天特意做了你最愛吃的糕點,透,透.”敲門聲此起彼落的想了起來。透被這敲門聲刺激的很心煩,她跳起來,推開門,站在樓梯上,對著母親,“你怎么這么煩人。”母親盡力笑著,慈愛的望著她,“透,我知道你很累,可是也要吃點東西再休息啊!薄拔也幌氤,你別煩了!彼淅涞恼f道。
“你這個不孝女,怎么可以這樣和你母親說話!币汛┐髡R的父親站在樓下,眼睛里滿是怒氣,“整天在外面鬼混,哪里像個女孩子,你還把這當做你的家嗎?”
透轉身,提起背包,走到大門旁邊,說,“對,我就是沒有把這里當做家!比缓笸崎T而去。遠遠的,她聽見,父親的吼聲,“走了就不要回來了。”她心里冷笑著,不回來就不回來唄。誰怕誰啊!
學校里的插曲
菜子和良子走過教學樓長廊的時候,透提著包目中無人的闖了過去,良子被碰到在地,包里的書散落了一地,腿上也磕青了好大一片,望著毫不在意轉身離去的透,良子氣急,“喂,撞了人連一聲道歉也不會說嗎?”透轉身,不屑的笑著,“你這個丑八怪,憑什么讓我道歉,你有那資格嗎?”接著背起包,張揚的走掉!昂,不就是長得可愛一點嗎,有什么張狂的!绷甲由鷼獾恼f道。菜子扶起良子,撿起書本。菜子說,“良子你別生氣了。”良子對菜子說,“我才不生氣,這種人無可救藥。我才不愿意和她一般見識那!
菜子望著透站在一個教室門口,模糊的聽到主任的教導聲,上官透,你可不能再遲到早退了,這樣是畢不了業(yè)的。
菜子說,“我總感覺她并不是像外表那個樣子的!绷甲拥芍安俗,千萬別對她又什么期望,她只會把你帶壞。”
菜子是那種平凡的一塌糊涂的女生,性格柔順,學習一般,沒有一點突出的地方。
可是這樣的菜子卻偷偷搜集了所有關于她的資料,那個集所有女孩渴望的東西于一身的女孩子,張揚、霸道、冷漠……可是這樣的她是那么的耀眼,只是這種光芒的背后總好像藏著一絲孤獨和未知的東西,菜子真的很想靠近那層光芒,撫平那絲孤寂。菜子對自己說實際上她是真正需要愛的人吧!可是同時又好強的不可思議,所以只好用這種方式掩蓋一些東西。
俱樂部里的妖嬈
當透穿著低胸雪紡衣,藍色緊身熱褲,扣著帶鉆的腰帶走進俱樂部的時候,所有人的眼光一下子被她吸引了。她披著金色的長發(fā),舞姿妖嬈性感。似乎這里只是她一個人的舞臺。遠處正在品酒的,剛從美國回來的勿楊也被她吸引了,他問旁邊的男孩,“她是誰?”男孩笑了笑,“沒想到眼高于頂?shù)臉右矔慌⒆游,她,就是我跟你說過的俱樂部公主,上官透。怎么樣,很可愛吧!”勿楊望著她沉默了好一會兒,不由道,“是很可愛。”
透坐在前臺喝酒的時候,勿楊坐到她旁邊,帥氣的臉上笑得很燦爛,“你是上官透吧,我是勿楊!蓖傅鹦沱惖拿济,“原來你就是最近這里最紅的話題,勿楊啊,怎么也只會用這種無聊的搭訕方式那?”然后轉身走掉。勿楊在后面說,“我一定會讓你愛上我的。”透轉目,望著他笑,“那就讓我拭目以待吧!”
勿楊的幾次邀請都被透拒絕了,他很生氣。一天舞后,他把透拉進一個房間,帶著一絲哀傷,“透,我是第一次這樣喜歡一個女孩子,也是第一次追女孩子,你為什么不給我一次機會呢?”
“我為什么要給機會”,小透把外面的小櫻拉進來,“小櫻,你不是喜歡他嗎?”勿楊帶著一絲認真的表情望著她,“透,我不是隨便的人,況且我只會喜歡好女孩”。
“好女孩”,透重復著。
生病
好一段時間,透都覺得不舒服,俱樂部的小櫻也說,“透最近的臉色很不好那,是生病了嗎?”
透在衛(wèi)生間吐得一塌糊涂,母親靠在門外,也擔憂的說,“透你怎么了,生病了嗎?”
去醫(yī)院做檢查的時候,醫(yī)生面色沉重的對母親道,透很可能是由于乳腺癌導致的病情反映,母親叫道,我女兒才17歲,怎么會得那個病,醫(yī)生嘆道,這跟平時的生活習性也有著密切的關系。透聽了,在一邊滿不在乎道,“我以為是早孕那”。母親傷心的看著她,“透,怎么能這樣說!
透住了院,開始化療,吃藥,一系列療程。臉色也日漸蒼白,小蓮拉著小櫻的手提著一籃水果看著她嘲笑道,“沒想到魅力無限,就會搶別人男友的上官透也會躺在這里變成一個黃臉婆!比缓蟮皖^在她耳邊,“你知道嗎?現(xiàn)在勿楊已經(jīng)忘了你了,現(xiàn)在眼里只有我。”然后張狂的笑著,走出了病房。
長廊上,小櫻對小蓮說,“小蓮,勿楊寫給透的情書真的不給她了嗎?好像這樣做有點過分了那,”小蓮冷笑道,“怎么也不會有她過分!
透躺在床上,氣憤的推開了那一籃子水果,不小心抓到自己的頭發(fā),結果一束發(fā)絲掉下來,她震驚的坐起來,在抓起頭發(fā),又一束掉下來,跑到洗漱間,鏡子里映出一張憔悴的,毫無血色的面孔,曾經(jīng)的嬌艷蕩然無存,爬到鏡子前,她哭的稀里嘩啦,第一次感到這樣的恐懼和絕望。
失落
裝扮好的透不顧母親和醫(yī)生的反對去了俱樂部。小櫻看到憔悴的透嚇了一跳,“透,你臉色怎么這么難看,你沒事吧!”小蓮走過來,帶著幾分幸災樂禍的口氣,“上官透,你也不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還敢來這里丟臉!闭f完把她掀到在地。抓起她的頭發(fā),一束頭發(fā)掉落了,小蓮揚著它,笑的得意,看來這俱樂部公主要換人了。一群人都圍過來,震驚的看著這一幕。勿楊跑過來,推開小蓮,看著透,關心的說道,“透,你生了什么病,怎么會這么憔悴。”哀傷、失落、慌亂,一時間都浮上透的心頭,她推開勿楊,跑到外面,外面已經(jīng)下起了大雨,她踉踉蹌蹌離開俱樂部,不小心摔倒在地,痛苦緊緊抓住了她。在雨水中,她再一次痛哭失聲。
菜子
母親走進房間,“透,你的朋友又來看你了,真是個乖巧的女孩子那。”透抬頭,看見菜子抱著一束百合,怯怯的又帶著一絲希望的站在病房門外,對她露出淡淡的笑容,那笑容那么純粹,沒有一絲雜質。透知道的,自從自己住院以后,放學后,菜子都會來看她,帶著淡淡的笑容,說著關心的話語!巴福阋禳c好起來那,透,你沒有好好吃飯,透……”。每次,透都轉過頭,對菜子冷冷道,“你是我的什么人啊!比缓蟛俗有α,“透是我的朋友啊,即使你不想要我這個朋友,但是我也把你當做最好的朋友。”聽著這樣的話語,有一絲溫暖飄過心頭,透用被子蓋住頭,淡淡的說,你愛怎么樣就怎么樣吧!然后她聽見門響的聲音,掀開被子,菜子已經(jīng)走了。
母親總在透耳邊嘮叨:菜子真是個好女孩子,你看,這段時間,也就她這么關心你。透看著母親手中削好的蘋果,沉默了。
改變
自從做了手術后,透再也沒有見到菜子,心里很疑惑。又有絲淡淡的失望。修養(yǎng)了幾個月之后,母親帶著她出院了,坐在父親的車上,仰望著醫(yī)院的大門,沉默了;氐郊依,發(fā)現(xiàn)臥室又是個大變樣,以前的很多東西又沒有了。墻上掛了以前最厭煩的風景圖,床單被子也換成了蕾絲!巴,這是你爸……”母親害怕她發(fā)火,怯怯的說道!昂芎谩,透吐出來一句讓母親怎么也無法相信的話語。母親看來她半天,說道,“透生病之后,好像就變乖巧了呢!
母親走后,透站在鏡子前,深呼了一口氣,掀起衣服,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癱坐在了床上。
晚上,透又來到俱樂部,和往常不一樣的,她穿著雪白仿古的長衫,剪了短發(fā),她沒有再跳舞,只是徑直走到前臺坐下來,要了一杯啤酒,看著瘋狂的人們發(fā)呆。眾人也在她身上發(fā)現(xiàn)了一個奇怪的特質,典雅。以往的張狂不知什么時候從這個女孩身上脫離了。小櫻坐到透的對面,笑了,說道,“俱樂部公主又回來了,大家可是對你的舞技拭目以待呢,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的日子了,小蓮那丫頭有多么囂張!蓖钢皇堑男α诵Γ拔矣悬c累,這里也太吵了!辈煊X到她的改變,小櫻詫異道,“啊!透,你好像不一樣了!
透只覺得這里真的好像已經(jīng)變成了自己的過去,這吵鬧聲讓她心煩意亂。她轉身走出舞廳,在外面的陽臺上望著夜色里遠處的高樓發(fā)呆。
勿楊走出來,站在她身邊看著她發(fā)呆,“透,這一年發(fā)生什么事了嗎?”透說:“沒有!蔽饤钸t疑了一會兒,說,“你好像變了很多,好像變溫柔了。”
她沉默了,望著遠方的夜色,緩緩道,“勿楊,你是真的喜歡我嗎?”
勿楊怔了怔,以前的透是絕對不會說出這樣的話的。答道:“是!
“那如果我腿斷了呢?”“那我做你的雙腿。”“那如果是沒有了雙手呢!薄澳俏易瞿愕碾p手。”“那如果是我毀容了那!薄澳菢游乙矔谀闵磉吺刈o一輩子!
勿楊盯著她的眼睛定定的說:“但那怎么可能那,透,你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你是那么驕傲的女孩子,在之前絕對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透沉默了好一會兒:“我可以相信你嗎?”
勿楊呆住了。
透轉過臉去,說道,“其實這一年,我是在醫(yī)院度過的,得的是乳腺癌,為了生命,前段時間做了手術,我……我已經(jīng)不是以前那個美麗的女孩子了!
勿楊站在一邊看著她發(fā)了好一陣的呆。然后透聽到一個哀傷的聲音,“透,我是愛你的,我可以容忍你是斷腿的,缺手的,甚至是毀容,但是作為一個男人,我無法接受這一點!蓖嘎牭介T輕輕響了一聲,她知道勿楊走進了舞廳,那些前一分鐘還存在的山盟海誓轉眼間就因為這個殘酷的現(xiàn)實打破了。原來他們只不過愛的是曾經(jīng)那個擁有美麗光環(huán)的女子,一旦光環(huán)消失,就會把她遺忘。
忽然間,她嗅到了絕望的氣息。離開了俱樂部,站在樓頂?shù)倪吘,她真的很想這一樣一躍之下一死了之。這樣殘酷的現(xiàn)實自己真的接受不了,這樣的日子也過不下去了。
“透,你怎么可以這樣,”這時,她聽到一個聲音,是醫(yī)院的護士長,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向她喊道,“你怎么可以有這樣輕生的想法呢。你知道生命是多么重要嗎?這樣子做會讓你的家人有多么痛苦,你知道嗎?”
透看著她,說道,“可是,現(xiàn)在有誰還在關心我呢,這樣子的我又怎么活的下去!
沉痛浮上護士長的面頰,她緩緩道,“你知道嗎?菜子一直很關心你,從你做手術之后就一直哀求我多照顧你,她就是害怕你會做這樣的傻事。她是真的把你當做朋友的!
“朋友,”透喃喃道,“那為什么我做手術之后,她再也沒有來看我!
“因為她沒辦法去看你!闭f著,一個護士推著菜子出來了,菜子卷縮成一團,因為極度的痛苦,面色扭曲在一塊,她輕聲叫道,“透,不要這樣做!
“菜子從出生就遺傳了一種先天性的萎縮癥,一年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病床上度過的。你做手術之前,她的病就已經(jīng)很嚴重了,可是還是強忍著痛苦去看你,你做手術的時候,她已經(jīng)不能動了,為了不讓你擔心,她沒有再見你。”護士長淚流滿面的說著,“菜子雖然一直生活的很痛苦,可是她從來沒有放棄過對生活的希望!
透看著她,淚流下來,“菜子。”
菜子從輪椅上向她伸出了手,“透,你知道嗎,很早我就知道總有一天我會死掉,”她掙扎著從輪椅上掉了下來,用盡所有力氣向透慢慢爬去,“可是即使這樣的痛苦,我依然想要活著,因為唯有活著才能存留一些希望,透,真的,想要活著的渴望已經(jīng)掩蓋了所有的痛苦!
看著她這個樣子,透的心好像被撕的粉碎,她淚流滿面,向菜子跑去,輕輕抱起她,喃喃道,“菜子,我終于體會到珍惜的感覺了,我會聽你的話,好好活著的!
白衣天使
透穿著雪白的護士服裝推著在輪椅上的菜子一邊散步,一邊淡淡的訴說著最近的各種瑣事。菜子嘴角忽然抽動了一下,透低下頭握住她的手,“你是想說,真的很有趣對不對。”然后開心的笑了,站起身來,透繼續(xù)推著她散步,說道,“菜子,你永遠是我最好的朋友。”
一個月之后,菜子永遠離開了這個世界。很安詳?shù)碾x去了。
兩年之后,透變成了全院最優(yōu)秀的護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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