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不出手留不住你

　　○此篇可看做獨立短篇也可看做上篇序
　　○○ CP云春，微草春和all春，無愛者慎慎慎。
　　○○○ 風格不定向。文筆不定向。
　　○○○○最后章大篇議論，有偏題嫌疑，但舍不得刪吐槽隨意
　　○○○○○祝閱讀愉快。

　　○

　　三浦春。
　　草食動物。最喜歡做的事是自欺欺人。

　　草壁哲夫翻開自家委員長的「彭格列成員記錄冊」。
　　在不意外地翻過好幾個四字評價「草食動物」后，看見了三浦春的名字。
　　微微有些不同的評價呢。

　　……

　　這個叫三浦春的女孩，草壁是有印象的。
　　單純樂觀笑容明媚。
　　不過……她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草壁記得，沢田綱吉的正牌「Vongola Family Member Register」中，是沒有這個名字的。

　　自己好像是問過沢田的，他好像是這樣回答的來著。

　　「欸？啊，沒關系啊，反正小春也不知道嘛�！�
　　然后在草壁異樣的眼神里補上一句：

　　「小春她不是我們一起的啦，她不是黑手黨啦！」

　　草壁想翻白眼，想質(zhì)問他那「笹川京子」算怎么回事。

　　但那瞬，眼前閃過名叫三浦春的少女那明亮無憂的笑容，抑制下他破口大罵的沖動，卻加深他心中深深的無力和悲愴。
　　沉默地推開門，這是第一次草壁沒對沢田綱吉禮貌地告別。

　　走出那間令人沉悶的屋子，草壁看見靠在墻上的委員長。
　　雖然委員長如往日一樣我行我素地走人，
　　但草壁想，他一定聽到什么了。

　　不然就不會拐個方向走進三浦春的家。

　　○○

　　草壁和云雀一起踏進三浦春的家。

　　簡潔明亮，就像她一樣。

　　但草壁看見云雀的眼睛危險地瞇了起來。
　　頭頂上的陰云也緩緩變得濃郁。

　　目標是——桌上最顯眼的地方，一張三浦春與沢田綱吉的合照。

　　公正地擺在那里，昭示著三浦春對沢田綱吉的心意。
　　只是那對于三浦春來說彌足珍貴的喜歡，在沢田綱吉心中，也許僅僅是一個負擔，

　　而已。

　　可還沒等云雀恭彌發(fā)怒，一個輕快的女聲就先急匆匆的從房間里面逸出�！皻G？是恭彌先生嗎？”

　　是熟悉的三浦春的聲音，但不知道為什么，讓人覺得有些輕飄。
　　大概因為那是帶了點虛弱的聲音吧。

　　三浦春笨拙的從房間里面跑出來，途中絆倒一個椅子。她不顧身上的狼狽向云雀豎起大拇指：“怎么樣，恭彌。小春很有先見之明吧，預料到你要來，就先給了你鑰匙！”
　　然后一臉諂媚的笑，表情大致可以簡述為「快夸獎我吧快夸獎我吧」。

　　明明是可愛又單純的表情，明明草壁應該笑出聲來，可回憶中那深深的無力感又一次竄上他心頭。

　　而云雀只是淡淡“哼”了一聲，表情并沒有什么波動，但草壁好像看見他握緊了拐子。

　　泛著銀色冷光的拐子，在云雀手中輕微地顫抖著。
　　拐子是不會動的，但草壁想，如果拐子不會動，那難道云雀的手在抖嗎？

　　像是三浦春現(xiàn)在一聳一聳的肩。

　　○○○

　　三浦春沒有得到夸獎，頹廢地拉開椅子，發(fā)出巨大的聲響。
　　在云雀不耐地皺眉后，她重重的坐下。然后，趴在桌子上。

　　肩膀一抖一抖地，大概是在哭泣吧，但草壁寧愿相信那是太過濃重的呼吸。
　　然后他偷偷瞄了一眼云雀恭彌，想，自己會這么偏袒小春小姐，大多是受了委員長的影響吧。

　　云雀看著三浦春的發(fā)頂，那種專注的神情，草壁是再熟悉不過了。
　　云雀放開了手中的拐子，輕輕抿了抿嘴唇，像是在考慮什么事情。

　　草壁以為，委員長就會這么撫上三浦春柔軟的發(fā)絲。

　　但是他沒有，他只是又輕輕“哼”了一聲，然后示意草壁出去。
　　草壁鞠了個躬，邁出三浦春狹小又明亮的屋子。

　　但不知道為什么，心情又沉重起來了。

　　○○○○

　　云雀最終沒有撫上三浦春的發(fā)端，他只是曲了曲指節(jié)，輕輕敲在桌面上，發(fā)出不重不輕的“咚”聲。

　　但足以吸引三浦春的注意。

　　她抬起頭來，巧克力色瞳孔里是晶瑩的迷茫。
　　她問“恭彌，怎么了？”

　　茫然的樣子像個懵懂的孩童，但臉上交錯的淚痕還是讓云雀皺了皺眉。

　　抽出一張紙巾�！安恋��！�
　　云雀隨意的樣子就像在自己家中。

　　“什么？”三浦春問，眨了眨眼睛，有幾顆淚珠要掙脫眼眶跳出來。

　　“眼淚�！蹦切┳屓诵臒┑难蹨I。
　　云雀不喜歡三浦春哭哭啼啼的樣子，一點也不喜歡。

　　因為每當三浦春這個樣子，會讓他的心尖輕輕地顫一下，像是三浦春現(xiàn)在擦眼淚時眼角微微皺起的弧度。
　　他不喜歡這種超脫自己控制的感覺，卻又無法不深深沉溺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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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三浦春家里走出來，天色昏暗，已經(jīng)過了晚飯時間了。

　　云雀恭彌覺得肚子有點餓，但自己剛才明明態(tài)度強硬地推掉了三浦春留他吃飯的請求。

　　是為什么呢？云雀沒有頭緒，索性拋下不想。
　　但其實心底有一個答案呼之欲出。

　　是因為那張姿勢過分親昵的合照吧……

　　其實還有更多東西值得他注意的，像是那張合照旁邊日歷上一個紅紅的圈，旁邊寫著「生日」兩個字。
　　……
　　真是討厭這種感覺，云雀狠狠用拐子打曲了街邊的一根電線桿。

　　“恭彌恭彌，你在干嗎呀？你不是很愛護并盛的嗎？”
　　身后傳來一個惱人的聲音。

　　是那個家伙，總是帶著過分陽光微笑的家伙。對每個人都彬彬有禮，很容易親近的家伙。

　　云雀心里冒出好多個關于迪諾的形容詞，卻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三浦春。

　　腦子因為塞滿一個人而漲漲的感覺真不好。
　　云雀又一次揮動拐子，并沒有回應身后唧唧喳喳的吵鬧。

　　“恭彌恭彌，別打了！今天還有訓練！”

　　訓練？云雀翹起嘴角，轉(zhuǎn)向身后的迪諾。

　　“那就來好好咬殺一番吧�！�

　　“哈？”

　　連反應不能時的語氣詞，都帶了點三浦春的味道，真是讓人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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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發(fā)泄一通后，已經(jīng)是晚上7、8點了，云雀恭彌攜著點小擦傷回到家里，脫下帶些血腥味的外衣，瞄到桌上的字條。
　　「恭彌，你干嘛不留下來吃完飯啦！小春很生氣噢！可是小春是很善良的！所以給恭彌你準備了便當哦！�。∫藷岢�，吃不完記得放冰箱！PS不準不吃！」

　　后面帶了個氣呼呼的表情。
　　嘁，真是討厭這種自以為是的關心。
　　云雀拉開椅子，坐下來，手指敲著大大的飯盒蓋。

　　良久，還是扳開蓋子，卻在動筷子的時候頓了一下。

　　白色的米飯上畫了一個大大的愛心，下面不知道用什么醬料寫了幾句話：

　　按時吃飯身體好^^有比目魚喔。
　　署名：小春 5:00

　　……愛心？
　　真是這個家伙奇怪的惡趣味。

　　但最終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云雀還是把那個大大的愛心吃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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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云雀是在下午被一陣慌亂吵醒的。

　　不爽地抄起拐子想要狠狠咬殺那些草食動物一頓。
　　卻在聽見幾個詞語后生生頓住腳步。

　　「小春小姐…………死亡…………」

　　中間模糊不清的詞語讓云雀微微有些眩暈。這是他好久沒出現(xiàn)的癥狀。

　　應該不是預料中的結(jié)果。

　　云雀揪起其中一人的領口，厲聲道：“再重復一遍。”

　　那人抖抖索索一副草食動物的樣子，云雀不屑地放下他，等他開口解釋清楚。

　　“小春小姐已證實在今日死亡。因槍擊，兇手不明。”

　　小春……
　　死亡……
　　槍擊……

　　云雀不屑地勾起嘴角，抄起拐子，向彭格列總部走去。

　　像往日一樣，除了身旁沒有草壁和那有些快過頭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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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沖進彭格列總部，云雀一路向前，無暇顧及身旁那些應該向他鞠躬卻神情恍惚的人。

　　但多少還是注意到了，甚至隱隱想到了恍惚的根源。
　　但他不愿意相信。

　　云雀恭彌不愿意做的事，很少有人能夠強迫他。
　　但相信這種東西，是很玄乎的。

　　在云雀恭彌看見草食動物們一臉要死不死的表情時。

　　他覺得自己的手快要握不住拐子，但他還是斂出冷硬的線條。

　　直到看見三浦春躺在床上。

　　他不知道那個人是不是三浦春。
　　因為臉被白色的布蓋住了。

　　所以，他可以相信，那個人不是三浦春，對吧？
　　不過相信這種東西，真是很玄乎的。

　　當醫(yī)生揭開那塊白布時，三浦春熟悉的臉就那樣避不可及地躍入眼簾。

　　云雀恭彌沉默的轉(zhuǎn)身走人，依舊一副冷漠的樣子。

　　但只有他知道，他的手中的拐子一直在抖。
　　像他的心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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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來，云雀恭彌只身闖到涉嫌槍殺三浦春的家族里，大打出手。
　　于是那個地方，片甲不留。

　　只云雀恭彌一人，踏著千萬尸體，舉著流淌著鮮血的拐子，噙著冷酷的微笑。

　　他笑了嗎？
　　他沒有笑。
　　他有什么可笑的？
　　三浦春死了。
　　那個會在飯上畫一個大大傻傻的愛心的三浦春死了。
　　那個會用一臉諂媚表情看著云雀恭彌祈求夸獎的三浦春死了。
　　那個會在假裝堅強后脫下所有偽裝撲到云雀恭彌懷里放聲哭泣的三浦春死了。

　　三浦春死了。
　　云雀恭彌還有什么可笑的？

　　他腦中漂浮著三浦春那個有點虛弱有點歡快有點吵鬧的聲音。
　　他腦中出現(xiàn)了三浦春那個有點可愛有點單純有點傻氣的笑容。

　　他只是為這些笑，而已。

　　他也在笑自己懦弱，笑自己沒有伸手去撫她的頭。
　　笑自己不敢，笑自己膽小。

　　笑自己在三浦春面前第一次成了他最不屑的草食動物。

　　三浦春死了，云雀恭彌再也不會懦弱再也不會遲疑，他成為了真正的他。

　　但是云雀恭彌不會高興的，他不會笑的。

　　因為他喜歡三浦春，喜歡這個詞對于從小就沾滿鮮血充斥黑暗的云雀恭彌來說，太過沉重了。
　　所以他不說。

　　三浦春是何其遲鈍的人，云雀恭彌不說，她自然一點也不知道。

　　不過她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
　　像三浦春這樣的人，還是活在自己那個無憂無慮的世界里比較好。
　　其實沢田綱吉說的話，云雀恭彌比草壁更明白。
　　他的意思是，三浦春太單純了，她不適合沾染血腥，不適合黑暗的世界，她適合的是單純的笑容和明媚的陽光。

　　所以云雀恭彌喜歡三浦春，這是個秘密。

　　但三浦春你死的太快了。

　　沒有等到你過生日。
　　甚至也能等到云雀恭彌心里那一層層的喜歡慢慢纏繞排列，順從地綁住他的心的時候，你就死了。
　　所以那些繚亂無章卻又繁多深切的喜歡，一下子緊緊勒住云雀恭彌的心臟。

　　那些喜歡都是給你一個人的。

　　三浦春，你不知道的，云雀恭彌的心里最單純美好干凈的地方，是留給你的。、
　　笑容明媚靈魂通透的你。

　　可你卻獨留他一人來抵抗他心中大片大片的黑暗。
　　三浦春你真是太太殘忍了。

　　留給每一個人美好的回憶。
　　然后就轟轟烈烈地死去了。

　　你太殘忍太殘忍了。
　　讓云雀恭彌的心，生生的被那些雜亂繁多的喜歡勒痛，勒出一道道血痕，卻又擺脫不了。

　　于是云雀恭彌踏著尸體想，

　　沒有了三浦春的云雀恭彌是真正的云雀恭彌了。
　　真正的云雀恭彌不會心痛，也沒有后來了。
　　真是讓人遺憾啊，三浦春。
　　你這個愛自欺欺人的家伙。
　　沒看見真正的我。
　　不過也好。
　　因為你一定會難過的。

　　單純明媚堅強的你，
　　還是只要存在我的記憶里就好了。

　　在我的記憶里，你是我一個人的三浦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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