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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只為你開花
你說,你不是我的天涯,也到不了我的海角。
如果,我愿意穿越天涯海角來尋你,你愿意放下一切只要我嗎?
一何其有幸遇見你
林墨一直在想,緣分真是一個奇妙的東西。就像自己和蘇簡烏龍的相遇,若不是那次的死皮賴臉,只怕此刻會和其他人一樣,與他不過擦肩而過,萍水相逢。
那時林墨還小,不過上幼稚園的年紀,調(diào)皮、活潑,在整個幼稚園混的風生水起,所有的老師都知道兔兔A班,有一個叫林墨的小朋友。
讓林墨如此出名的是因為他的好色,一個五歲的小朋友,在六一慶祝晚會上,跑過去拽掉跳舞小朋友的裙子,還抓著人家死活不放,在全體師長面前逼人家答應(yīng)做他的新娘。從此林墨小朋友一炮而紅,同時被大家熟知的就是那個被他拽掉裙子的小朋友,蘇簡。
蘇簡一直很郁悶,直到上了高中每次看到眼前晃來晃去的笑臉就更加郁悶。他不能理解為什么當時自己會被穿上小裙子弄去跳舞,更加郁悶林墨那臭小子誰都不拽偏偏拽了他的!而且,從那以后簡直是陰魂不散。
小學、初中、高中。
一路走來,這家伙不是和自己同校,就是同班,現(xiàn)在上了高中,他還死皮賴臉的要和自己做同桌!
蘇簡記得初中時,林墨不知道又看了什么沒營養(yǎng)的肥皂劇,大半夜跑來他家敲門。打開門還沒來得及問什么事,死小子就撲過來抱了個死緊。
晃著他燦爛得連陽光都失色的笑臉,煽情地說,我林墨,今生何其有幸遇見你。末了還拖了個長長的啊出來。
蘇簡當時只有一個反應(yīng),一巴掌拍在這個瘋子的臉上,毫不客氣的踹出門。
林墨瞇眼看著窗外霓虹閃爍的城市,翻開書桌上厚厚的黑色筆記本,其中一頁夾著一張書寫龍飛鳳舞的紙,嘴角勾起滿足的笑。
那一天蘇簡雖然很不耐煩,還是在他的折騰下丟出來一張紙,上面用他只有對付林墨才會用的蘇式狂草,寫著幾個大字。
我蘇簡,今生何其倒霉遇見你!
二猶是畫中人
學校的畫室很大,為了能夠更好地采光,只有這一間是采用的全落地式窗。
這是莫月月第一次來學校的畫室,她并不是藝術(shù)生,過來只是為了幫老師找個人。當她順著同學指著的方向望過去時,她聽到了自己心跳加速的聲音。
他坐在窗邊,柔和的陽光在他身后暈出暖暖的光環(huán),柔軟的黑發(fā)在他低頭的時候,滑過耳際擋在眼角?⌒愕拿佳壅J真地凝視著畫紙,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握著畫筆,落在紙上發(fā)出沙沙的輕響。不知道畫了什么,一直緊抿的唇漾起一點淺笑。
一點,掛在他的唇角,也落在了她的心湖,濺起無數(shù)圈的漣漪,越來越大。
莫月月想這就是愛情吧,來得猝不及防卻甜蜜異常。
林墨感受到身上灼人的目光,抬頭,看過去。
看到他眼神望過來,她的心猛地跳了一下,故作鎮(zhèn)定向他走了過去。她想自己走的一定特別的僵硬,因為她知道自己的腿在發(fā)抖。
你是林墨吧,班主任找你。
不去!他連眼角都沒有抬,只看著自己的畫作,吊兒郎當?shù)貋G來兩個字。
莫月月只是一愣,并沒有太大的驚訝,林墨在學校中我行我素早是人盡皆知的事情,這樣的男生在老師眼中是壞孩子,但是在那樣年紀的女生心中卻是頗受關(guān)注。
莫月月一直后悔自己當時的沖動,如果自己沒有看那副畫,也許以后很多事都會不一樣,至少可以在最后依舊自欺欺人的想象。
不就畫個石膏,東西又跑不了你至于——
她站在他身后,靜靜地閉上了嘴巴。
畫中并不是桌上擺著的石膏,瓶罐,而是一個少年。
規(guī)矩的短發(fā),筆挺的制服,深邃帶著疏離的眼神,安靜的微笑,認真望向前方的側(cè)臉,所有的一切美好都在此刻定格。
莫月月認得他,蘇簡。
在學校和林墨一直牽扯在一起的男孩,傳說和林墨最要好的青梅竹馬。她也見過他,在數(shù)學競賽的頒獎臺上,一個笑起來如冰花般脆弱的少年。
三可以說再見嗎
林墨和蘇簡是青梅竹馬,是整個學校流傳最快速的一個八卦,在這里封閉的環(huán)境中瘋狂的滋長。
據(jù)他們以前同校的同學爆料,從見到他們開始就一直都是形影不離,差不多快有十多年的歷史了。
這個八卦引發(fā)了很多的流言,或曖昧,或鄙夷,或同情。
至少在很多人眼中是林墨這個死皮賴臉纏著蘇簡做死黨,甚至有時候蘇簡都會這樣覺得,林墨找來時眼中會有些許不耐。
蘇簡曾經(jīng)和林墨談過,林墨成績在學校也只是比自己低幾分,只要他乖乖聽話被老師喜歡了,其他的學生自然不敢再隨意的摸黑他。
林墨對此卻不在意,他凝視著蘇簡很久,在蘇簡被他看得快要發(fā)飆時,淺淺一笑,你好就好。
依舊吊兒郎當?shù)男χ幌矚g的課就跑去畫室抱著畫板一窩就是一天。
依舊我行我素,有事沒事都要和蘇簡在一起。
依舊在畫畫的時候細細的描繪少年各種神情,讀書時的認真,熟睡時的天真和望向自己時不經(jīng)意露出的迷茫。
他看到了蘇簡的不悅,但是他又不是第一天不爽自己,也就大大咧咧的忽略了。
紙里終究包不住火,畫室又何止林墨一個人,蘇簡的畫還是被人看到了。
早就被各種揣測強迫滋長的流言,在畫室不知名的證明下轟然爆炸。
學生的敏感和不知世故的天真,在此刻化作最殘酷且惡毒的苛責一發(fā)不可收拾。
蘇簡真的生氣了。
在第十一個人跑來用鄙夷的語氣問,喂,你是不是真的和林墨談戀愛,咦,真變態(tài)。
蘇簡狠狠的推開那人,用一種恐怖到可以殺人的目光惡狠狠的來到畫室。畫室只有林墨一個人,他沒有畫畫一個人靜靜的站在落地窗前,見他到來和往常一樣笑著迎接,怎么有空過來。
砰!
蘇簡冷著臉在他毫無防備之下?lián)]出一拳,這是不遺余力的一拳,打在林墨的右臉上,打出他的惱怒。
蘇簡在別人的眼中是一朵脆弱的冰花,需要呵護才能生長。
林墨則是一株不知名的野草,時時刻刻都在受人惡意的踐踏。
林墨知道這株冰花除了晶瑩的美麗,還有不被人注意的冰凌,只是沒有想到這鋒利如刀的冰凌是用來戳自己的。
林墨被打的一個踉蹌,慌亂間推倒了緊挨著自己的畫架,那一排的畫架如同多米諾骨牌層層跌倒,一如他們生命中瞬間傾塌銜接的鎖鏈。
乒乒乓乓聲中林墨捂著被打的右臉無視的凝視著蘇簡,那一拳打中了牙齦磕破了嘴皮,鮮紅的血一點點從嘴角沁出,在他抿唇微笑的時候顯得異常的觸目驚心。
也許是林墨難得的脆弱,也許是對于那一拳的愧疚,也許是他沉默卻微笑的唇角。蘇簡覺得心中有一角什么在坍塌,但是他不容許自己心軟,更加的害怕心中即將破殼而出不知名的悸動。
不要讓我再看到你。他收回拳頭,冷冷丟下一句話頭也不回的走出畫室。林墨依舊默不吭聲的望著他決絕的疏離,站在一堆木架散亂的廢墟中,唇角的笑化作凄苦的蒼涼。
喃喃低聲道,我可以說再見嗎?
四愛你眉目如畫
林墨仰面朝天的躺在自己的“老窩”,這里是一塊被大樹圍成的空地,離教學樓很遠因而一直沒有被其他人發(fā)現(xiàn)。
右臉腫了一大片,充血的黑紫色淤青看起來極其恐怖,嘴巴開闔間下顎也是隱隱作痛。
他并不是第一次被蘇簡施以暴力,但是之前都是玩笑的拍打,并不會真的痛。
這一次,他知道蘇簡用了很大的力氣,這次的出手沒有一點的憐惜。
突然眼睛有點酸痛,他花了十一年零三個月的時間才能和他并肩而行,換來的卻是他狠狠一拳。
林墨喜歡蘇簡,這一點他從來沒有說過,也從來沒有掩飾過。
他記得這個地方是他們一起發(fā)現(xiàn)的,林墨是為了找個地方安靜地畫畫,蘇簡則是為了安靜地睡覺。
蘇簡不會知道,林墨也不會告訴他,在這里他曾經(jīng)偷偷地吻過他。
那一天的天氣難得的好,林墨躺“老窩”的大樹下,瞇著眼睛看天上偶爾飄過的云朵,如棉花糖般在那片湛藍中融化。四月的天有著屬于它獨特的輕靈,難得能遇到不被污濁的明媚天空,他愜意的享受著屬于自己的安逸。
細碎的陽光透過槐樹新生嫩芽的枝椏灑在他的臉上,印下點點斑駁,不是很熱只是有點癢。
蘇簡,就睡在他的身側(cè)。
林墨一直不明白一個人怎么可能有這么多的瞌睡,但是蘇簡讓他見識到,并不是只有流川楓才那么的愛睡。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人嗜睡如命,還可以做什么都永遠拿第一。
林墨撐起手臂俯身偷偷凝視著他熟睡的眉眼,很多人都說,蘇簡,是一個笑起來如冰花般脆弱的少年,讓人看了就心疼。
他卻覺得他睡著的時候,滿臉的柔和更讓人心動。
小時候在舞臺上看到他并不是因為最好看,也許蘇簡從來都不在乎,甚至把那一次當做了恥辱。林墨卻永遠記得,臺上舞蹈著的他對著自己淺淺的,小小的一個微笑。
林墨從小就隨意,調(diào)皮,不論是父母還是老師都只覺得他頭疼,很少有人會那么純粹的對他笑,所以,小小的他認定了舞臺上的他。
也因為他的大膽和執(zhí)著,制造了那一次讓所有人都尷尬的刻骨銘心。
林墨喜歡看蘇簡,一點一點的默記他的每一個表情,細心的用畫筆悄悄的記錄在自己厚厚的速寫本上。
蘇簡的眼睫毛很好看,很濃密很長也很翹,是女生夢寐以求,唯有借助假睫毛或是其他化妝工具才能得來的美麗。
林墨也很好奇,一個只愛睡覺的人,怎么可以長得如此好看。
眉目如畫。這是林墨給蘇簡的評語,被蘇簡以娘娘腔駁回。
也許,那一天的陽光太明媚;也許,那一天的蘇簡太誘人;也許那一天的林墨真的是瘋了。
他的掌心劃過他的睫毛時,心底漫起無際的酥癢。
俯身。低頭。輕輕地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
只是輕柔的一個碰觸就離開,比蜻蜓點水還要無痕,無波。
那一天,天氣很好。蘇簡睡的很熟,林墨一個人睜大著眼睛對著天空發(fā)呆。
五只為你黑白分明的婉約
蘇簡和林墨這對連體嬰兒被生生切開,已過了一個禮拜,不是很長卻也不短。
一個禮拜,蘇簡一個人出現(xiàn)在學校,教室,食堂甚至走廊。再沒有人會遠遠的呼喊他的名字,會沖出來和他哥兩好的勾肩搭背,會在他困了的時候偷偷幫他作掩護。
蘇簡走神的望著黑板上被老師揮舞著的粉筆,突然覺得這個世界太安靜了,他是喜歡安靜的,但是這樣的安靜讓他開始不習慣了。
林墨跟著畫室的老師同學出去寫生了,據(jù)說要去兩個禮拜,是市里的一座野山。沒被開發(fā)過,風景卻是不錯。
蘇簡突然想,他會用什么樣的技法來表現(xiàn)那片青翠呢?
他記得,林墨曾經(jīng)說過,最愛鉛筆的黑色,勾勒在潔白的紙上,那是一種黑白分明的婉約。一如,自己的眼睛。
蘇簡強迫自己集中精神聽課,九月就要升高三了,他不想被保送什么的,他要憑自己地實力考自己想去的大學。
低頭凝視著握筆的右手,他用這只手狠狠的揍了林墨,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那么的生氣。學校對于他們的流言從初中就開始有了,他也一直裝作不在乎,但是那天“變態(tài)”這兩個字深深的刺破了他的神經(jīng)。
也許,他們從來都不是一類人,做朋友簡直就是一場荒謬的玩笑。
自從被林墨那臭小子纏上,他的生活就一團亂。而罪魁禍首卻每天掛著燦爛的笑臉招搖過市,還美名其曰這是精彩!
想起他一個人孤單單站在雜亂的畫室,捂著右臉,帶血的微笑。心狠狠抽痛了一下。
蘇簡煩躁的抓抓梳理整齊的頭發(fā),他是不是瘋了。剛剛和那個人能沒有關(guān)系,自己的生活好不容易平靜下來,居然會在上課的時候走神,還只是為了想他?
蘇簡想,一定是自己身邊接觸的人太少了,才會被他這樣影響。
放下手中的筆,拿出課桌中被塞滿的情書,從其中抽出一封白色,上面沒有任何字跡,涂鴉的情書。
也許,自己該找個女朋友了。
六對不起,這只是一個美麗的錯誤
莫月月呆呆的看著對面安靜吃冰的男生,到現(xiàn)在她對自己成為別人的女朋友這個事實,都沒有緩過神來。
今天早上最后一節(jié)課剛剛下,教室門口就出現(xiàn)了一陣騷動。
莫月月,我同意你做我的女朋友。
聽到這句高傲的命令,莫月月不悅地從紛亂的試題中抬頭,沒想到會看到這個如花般的少年會站在自己面前。
她不知道自己說了什么,等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和他坐在這家冷飲店吃冰了。
你……她想問問他是不是什么地方搞錯了,蘇簡居然會來找她做女朋友!狠狠掐自己一把,莫月月決定還是自己先開口。
你不是和林墨他……
我和他沒有任何關(guān)系。蘇簡聽到她提起的名字,眼角微微一緊。
可是他,喜歡你啊!莫月月話說出口就把自己嚇到了,她是很想說清楚,但是沒有想過要說這句話。
蘇簡的臉色明顯一黑,這個女生是故意來找茬的嗎?給自己情書,現(xiàn)在自己同意了,又開始玩這種把戲。
莫月月知道自己闖禍了,可是她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因為,她真的好喜歡林墨。
在很多人眼中他是一個痞子,很多人都說討厭,很多人都只要抓住一個小錯誤就不遺余力的抹黑他,其實不過是對他那種灑脫的嫉妒。但是,她記得那次在畫室的初見,他唇角溫暖的淺笑。
那是一種自然地發(fā)自內(nèi)心的微笑,沒有任何的掩飾和做作。
因為喜歡林墨,莫月月這段時期偷偷的觀察過蘇簡,他對誰都是溫文爾雅,禮貌斯文。但是,和林墨在一起時他明顯和在別人面前是不一樣的。蘇簡會露出各種他們沒有見過的表情,或無奈,或流言。
莫月月知道他自己并不知道,但是她看的清楚。一個人,只有在自己最放心,最讓自己安心的人面前露出真性情。
林墨,就是讓蘇簡最安心的人。
只是,他自己不知道。
七我愿意做只開一次花的竹子
陽光照射在玻璃杯上,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莫月月站起來,用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tài)凝視著他。對不起,我不喜歡你,不能做你的女朋友。
蘇簡望著她印下的側(cè)影,突然笑了。好。
在她拒絕的剎那,他覺得心突然落了地,很輕松。
原來,他居然是害怕她會接受的。
莫月月這封情書其實是給林墨的,只是他們是同桌林墨沒有去上課,好事者就把它當成給蘇簡的放入了他的抽屜。
在那件事情發(fā)生之后,林墨一直保持沉默,蘇簡也只字不提,在學校流傳許久的一品八卦,好像遇雪的水突然凝固,竟無一人再去敲擊。
所有想象中對林墨的責難居然一個都沒有發(fā)生,林墨也在第三天寫生離開這個住滿天真猛獸的牢籠。
在林墨出外寫生的前一天,莫月月見過他。不放心他面對這一拳的打擊能不能撐得住,去畫室看過他。
她知道一百個人的流言,都比不上蘇簡一個眼神對他的傷害,更何況是那么狠的一拳。她見到的時候,他的右臉依舊紅腫。
他站在打開的落地窗前,任由九樓的風吹亂他的發(fā),吹起他的衣角,許久,回頭對他一笑。
她有很多的話要安慰他,有很多的疑問要問他,話到嘴邊卻化作一聲輕嘆,眼眶抑制不住的濕潤。傻瓜。
林墨認真的整理著自己的畫具和畫紙,低頭時發(fā)絲垂下,在臉上落下悲傷的陰影。
他這樣對你,你都不想要說些什么嗎?
林墨收好最后一幅畫,整齊的放入畫袋,右手輕輕的放在自己的左胸口,輕輕的一字一句的呢喃。這里,好痛。
他眉心微蹙,眼中有什抹璀璨的晶瑩滑過,咳笑一聲。
他好就好。
你這是何苦。莫月月真的好難過,怎么能有人對自己這樣殘酷。
這一刻,莫月月才知道,從一開始他就想到會有這一天,從一開始他就打算獨自一個人承擔,所以他才會隱藏自己的優(yōu)秀,放任自己的散漫。
他的手指劃過畫板光潔的邊緣,凝視著唯一沒有收走的一幅畫,畫中的少年憤怒的表情,微亂的發(fā)絲,緊握的左拳,眼神中卻有一種遮擋不住的悲傷和決絕。
他的每一筆都畫的細致,每一根發(fā)絲都表達的淋漓盡致,望著那幅畫的表情是她沒有見過的虔誠和隱忍。
你知道嗎?他輕輕的開口,眼中有夢幻般的依戀,莫月月不自覺的放輕了呼吸,仿佛眼前的一切不過是個易碎的夢境,只要一個大聲眼前的少年就會消散而去。
有一種竹子,一輩子只開一次花,一生只結(jié)一次竹米。
他說,我愿意做只開一次花的竹子,這輩子只為他結(jié)一次竹米。
八我不是你的天涯,也到不了你的海角。
蘇簡坐在電腦前,鼠標指著博客的登錄,已經(jīng)半天了都沒有按下那一串密碼。
莫月月走的時候給了他一幅畫,她說那是很不容易才要到的。
他看了,里面的人是他。根本不需要猜想著是誰畫的,他對這幅畫的筆法和畫風都太了解了。畫的是他打他的樣子,憤怒的如同受傷的小獸。
他打開的博客是林墨的,不知道是不是學畫畫的人心特別感性。吊兒郎當?shù)牧帜袑懭罩镜牧晳T,所有的日志都是私密的,只有登錄才能看。
曾經(jīng)他給過蘇簡密碼,還笑著說以后兩個人可以一起用這個博客,只不過蘇簡這個大才子在明,他在暗。
輸入了密碼,點擊了登錄。
蘇簡點開了最上面的一篇,也是最后一次更新的日志。
沒有題目,一片空白。
日志中最后幾句是這樣的,曾經(jīng)想過會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的,只是還是太天真,以為可以偷偷的陪著你,悄悄的看著你,直到終老。直到那一拳揮出,我才發(fā)現(xiàn),我們原來是最殘酷的交叉線,我一直以為的美滿只不過是一個相交的小點,歡天喜地的以為可以是彼此的全部,如今才明白其實只是漸行漸遠的腳步。
注定,一場相思,一場空。
我不是你的天涯,也到不了你的海角。
蘇簡看著那一串串的文字,他完全可以想象的出那個家伙是用一種怎樣的表情坐在電腦前敲下了這些文字。
理智告訴自己該就這樣平靜的關(guān)掉博客,林墨已經(jīng)和自己再無關(guān)系,就這樣斷了才是對大家都好。但是他的眼睛卻不受控制,一遍遍的看著那些淡然中難掩凄楚的文字。
最后一句的字被修改成紅色,艷紅如血的顏色灼傷了他的眼睛,也許是眼睛真的受傷了,只覺眼眶一熱,一滴淚珠已經(jīng)落在鍵盤上,砸出一片晶瑩的水珠,點點滴滴中讓他想起那人的笑臉。
無論發(fā)生什么事,他的臉上都掛著一個小太陽,溫暖卻不耀眼的照亮身邊的每一個人。惡劣如那次深夜的敲門聲,依舊讓人難以對他真的生氣。
我不是你的天涯,也到不了你的海角。蘇簡喃喃的低聲念著,一次又一次,心第一次疼痛異常,那種疼痛像刺中了一個點,一瞬間爆破開來,迅速蔓延到整個身體,疼痛的整個身子都在顫抖。
他到底對林墨做了什么,他怎么能做出這樣殘酷的事情,讓他寫出這樣的文字。那個永遠燦爛微笑的少年,那個畫畫時安靜認真的少年,那個一直叫著他蘇簡,蘇簡的少年。
突然很想見到他。
他想,自己真的想念那個笨蛋了。
在他們分開的第十一天。
九我愿意背你一輩子
陰冷的空氣籠罩著整個城市,紛紛揚揚的大雨打在車輛,建筑物上,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脆響。
蘇簡披著被風吹起鼓鼓漲漲的雨衣,艱難的行走在未開發(fā)的山路上,被雨水浸透的山路一片泥濘。
林墨失蹤了,因大雨突至,大家一片混亂,收拾畫具下山,回到學校之后發(fā)現(xiàn)林墨沒有上車。
蘇簡聽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冒著大雨趕來山里,林墨有一個秘密,是在他陽光燦爛的笑臉上看不出來的,那就是他是路癡,而且是BOSS級的強度,逛個稍微大一點的商場都會走不出來,更何況是在這種連標識都沒有的野山上。
山中的雨沒有城中下的大,大大的雨滴夾雜著強勁的山風打在臉上也讓他的皮膚紅了一大塊,蘇簡瞇著眼睛勉強的辨認著山路。按照記憶中老師說的大概位置,他們寫生的地方應(yīng)該這是這個附近。
泥濘的山路特別的滑,蘇簡太專注四下張望,忘記了觀察腳下的路,一個踉蹌腳下一滑,整個人順著旁邊的斜坡栽了下去。
連驚呼的時間都沒有,他已經(jīng)重重的摔下去,勉強的用手臂護住腦袋,順著斜坡一路滾了下去。
等停下的時候他已經(jīng)快爬不起來了,整個身體都疼的要死,裸露在外面的肌膚都被一路上的小荊棘劃出無數(shù)的小傷口。手肘和膝蓋傷的最重,被磨掉了皮沁出血來。五臟六腑好像都在這一摔中被擊碎,連個小小的吸氣都疼的咬牙。
蘇簡用手撐著地試著站起來,右手摸到一塊硬硬的東西,低頭看去是畫板的一個角。蘇簡的心猛然一跳,這是林墨的畫板!
他記得林墨曾經(jīng)把自己的肖像畫在了板子上,那時是為了不至于和其他的板子混淆。現(xiàn)在畫板在這里,那么,他人在那里?
林墨躲在一處山崖下避雨,摔下斜坡時被摔的暈過去,被雨水沖的全身冰冷卻也幸好如此自己醒了過來。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林墨揉揉紅彤彤的鼻子,冷冷撇眼越來越大的雨勢,有本事你就下一輩子不要停。
盤腿坐下抽出背包里的速寫本,幸好包是防水的,里面的東西還算整潔。說來也倒霉,一覺醒來丟了畫板,幸好這幾天的作品全部都讓同學幫忙收著。
大概是淋雨太久了,頭有點疼,眼皮也有點重,不過他還算聰明,畢竟那么多的電視也不是白看的。導(dǎo)演告訴我們在野外,尤其是身體不舒服的時候,想要見到明天的太陽,是絕對絕對不能睡著的。
分散注意力的辦法就是畫畫,每一次心情不好或是靜不下來的時候,他都會畫畫。攤開速寫本,鉛筆細細的勾勒出一個大的輪廓,不過寥寥幾筆一個清秀少年的模樣就已經(jīng)躍然紙上。
他喜歡蘇簡,喜歡用畫筆記錄他的每一個表情,即使到了這樣的時間,地點他依舊不掩飾。他是敢作敢當?shù)哪凶訚h,別人怎么說那是嘴在他們臉上自己管不了,自己怎么畫那是手在他身上別人也無權(quán)干涉。
林墨抬頭望著崖外磅礴的大雨,咬著鉛筆皺眉想著,要是生在古代就好了。可以占山為王,不顧世俗的眼神,明目張膽的調(diào)戲良家婦男蘇簡同學,他若是不從那就搶回去做壓寨夫人,多好……
冷風吹著雨點落在他的臉上,林墨一個哆嗦從美夢中清醒過來,唉,現(xiàn)實總是很無奈。皺眉強忍著越來越厲害的頭痛,逼迫自己注意力都放在速寫本上,臉上不知是雨水還是汗水滴滴落在潔白的速寫本上,沉重的眼皮讓他沒有精神注意是不是弄臟了自己的寶貝圖畫。
蘇簡濕漉漉,一身泥濘,滿身狼狽的找到林墨,看到的就是他抱著速寫本,腦袋一點一點的在打瞌睡。
蘇簡過去就給他一拳,這個家伙簡直是欠揍!不過這一拳只是輕輕貼在他的臉上,就被他灼熱的滾燙嚇到了。
林墨,你給我醒醒!蘇簡一點都不憐香惜玉的抓著林墨的肩膀亂晃。
林墨被晃醒了,勉強給眼皮留出個縫,朦朧間以為自己在做夢,一臉痞笑,輕挑道:美人,給爺親一個。
蘇簡臉一黑,又一拳砸了過去,結(jié)結(jié)實實把林墨揍得倒在地上半天不知道哼哼。這個白癡都燒成這樣了,還不改色狼本性!
林墨爬起來,瞪著坐在自己旁邊的蘇簡,小心翼翼的伸手戳戳他的胳膊,真人?
蘇簡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不和這個腦子被燒壞的白癡計較。
林墨不記得后來在石崖下還發(fā)生了什么事,只記得雨小了之后,蘇簡脫下滿是泥漿的雨衣,粗魯?shù)膸退咨,拽拽的說,過來,我背你回家。
林墨得瑟的笑著,伏在蘇簡的背上,早知道生病有這么好的待遇,那么……
泥濘的山路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腳印,一步一步堅定向前不再有一絲猶豫。
喂,你會不會背我一輩子啊。林墨想著那個什么什么電視里女主角是這樣問男主角的,雖然他更加想做男主角那個角色,但是,蘇簡是絕對不會問他這種話,唉,為了他自己就委屈點吧。
半個小時之后,蘇簡蹦出一句,林墨,你太重了,回去該減肥了。
冷冷的山風吹過,林墨一個哆嗦,縮縮脖子,太冷了,趕緊回家吧!
蘇簡望著前方的路,唇角漾起一抹淺笑。
傻瓜。
身后風雨凄凄又怎樣,雨總會停,天空總會有彩虹。
我愿意背你一輩子,只是不會親口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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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校園短篇,O(∩_∩)O哈哈~
寫的時候很有感覺,刷刷刷就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