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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音盒
>>>你在聽么?八音盒的聲音。
A
小小的八音盒。上面是翠綠帶青的鬼國嵌,一如獄寺的虹膜顏色。
八音盒里小小的少女,正彈奏著鋼琴,穿著鮮紅色的長裙。
斑駁掉落的漆,老鼠跑過管道的嘎吱聲,昏黃油膩的窗和隱隱約約散發(fā)的霉味都昭示著房子的落魄,可是精致的八音盒精致的二人被放置在如此不堪且骯臟的環(huán)境里,上帝之手的玩笑,從來不存在什么錯覺感。
一切如此完美。
B
“……”
“你聽見了么,獄寺君?”
“綱,聽見什么?”
隼人從小廚房里探出頭來,系著可笑的粉紅色貓咪圍裙,配上臉上溫柔的溺死人的表情竟然不帶一絲違和感。
綱睜著大眼睛,水光瀲滟的樣子漂亮的像是洋娃娃,卻是突然之間轉(zhuǎn)開了話題:“獄寺君,今天也要去工作么?”
隼人顯然對如此跳躍性的思維見怪不怪,他的綱受過很重的傷,留下的后遺癥并不會讓他感到徹骨的悲涼,他只要他活著就好,而況現(xiàn)在他還能說話還能走路還能親吻他。
“是啊,”說著一邊把廚房里的早飯端進來,是豬肝白粥,浮著蔥花,“今天綱要在家里好好的哦,我回來可不想又看見你受傷了!
夏天的清晨,窗上猶帶露珠,綱穿著獄寺的長袖襯衫和長褲坐在桌旁,看著他,猶豫著說什么,又不想說的樣子,扭扭捏捏像只小兔子。
“獄寺君,今天怕是要下雨了,帶著傘出去吧。我覺得關(guān)節(jié)有點疼,啊,真的只有一點點而已!”
獄寺看著他,心里泛出蜜糖來,可是蜜糖里還參雜著檸檬汁,蒸騰上眼眶。
他并不是什么軟弱的人,每次看到綱的時候卻總是想哭。綱總是害怕自己給別人添麻煩,總是把痛苦和悲傷往自己心里放。
獄寺就是想保護這樣的他。
“對不起!
臨出門的時候,綱吉踮起腳幫他整理黑色西裝的領(lǐng)子,嘴里還在碎碎念:“獄寺君啊,最近千萬要小心,昨天我聽廣播的時候又聽到那個盜竊內(nèi)臟的連環(huán)殺手又殺人了哦,獄寺君一定要完完整整的回來啊!
笨拙的指尖小心地慢慢撫平褶皺,獄寺低頭的時候正好能看見他小巧的唇,有鮮血一樣生機勃勃的顏色。他微微笑起來。
這就是我所深愛的阿綱,如此美好。
C
獄寺是某公司的工程師,拿著不多不少的薪水,彈著一手行云流水的鋼琴。
和綱一起住在市區(qū)的小公寓里。
過著普通的日子。
不過這些都是以前的事情了。
現(xiàn)在的他做回了以前憎惡的行業(yè)!谑贮h。
比起每個月底才能有收入,工作壓力還很大的工程師好多了。源源不斷的金錢的代價只是抹殺掉一個無足輕重人的存在。
他的父親本就是黑手黨,現(xiàn)在丟下臉面回到家也不是什么難事,畢竟當年脫離家里的理由是為了澤田綱吉,現(xiàn)在重回的原因也是綱,本質(zhì)上并沒有什么不同的。這是起點為同一個的射線。
那些年少時的光輝璀璨的夢想都是綱吉給的,給予了他快樂與幸福,簡簡單單的兩個人的日子。
所以他并不能允許自己的光芒被奪走。
綱出事的那一天,他記得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抵押了家里能抵押的一切東西,跪在醫(yī)生的面前哀求著他們救救綱。對于那時候的綱來說,他的記憶僅僅局限于他滿身是血,呼吸微弱,溫熱的身體一點點冷下去。
再多的傷痛也就記不得了,一旦超過能承受的范圍,大腦就會自動放棄不愿想起的往事,和草履蟲會從鹽水游向淡水一樣,這是人類以及一切生物的本能。
唯一能夠記得清晰的是,那些醫(yī)生拿不到錢就不進行手術(shù)的冰冷語調(diào),還有那輛巴士肇事者撞倒綱之后飛快的逃逸。深深刻印在心臟上的憎恨,千秋萬代。
他知道他自己那一刻已經(jīng)成為魔鬼,也許他曾經(jīng)就是,不過是綱救了他,把他拉出深淵,現(xiàn)在那些人又重新把他推回去,還差點帶走了澤田綱吉。
絕不原諒。絕不原諒。絕不原諒。絕不原諒。絕不原諒。絕不原諒。
絕不原諒。絕不原諒。絕不原諒。絕不原諒。絕不原諒。絕不原諒。
絕不原諒。絕不原諒。絕不原諒。絕不原諒。絕不原諒。絕不原諒。
E
現(xiàn)在是下午的4點27分。天空并不是怎么明亮,也許是馬上要下雨的關(guān)系,空氣也濕噠噠的惹人厭煩,襯衫黏在身上的感覺很不好受,綱吉不喜歡這種感覺,獄寺也不喜歡。
積雨云很低,似乎是被城市里最高的樓所支撐著,搖搖欲墜,不夜黑不風高,卻是殺人的好時機。
獄寺想快點結(jié)束任務,得以快點回家見到綱吉,想好好的洗個澡,把綱吉抱在懷里聞他頭發(fā)的香味。這種欲望讓他很是煩躁,每次想到綱吉的時候他都很煩躁,身體里的每一個細胞都拼盡前世今生在叫囂:想見他,想見他想見他!他嘴里叼著的香煙,可一口都不吸,綱吉勒令他戒煙,每次看他把煙點起來就會抽走,取而代之的是塞一顆橙子味的糖果,附送一個甜甜的微笑。
現(xiàn)在的香煙對于他來說是一件工具,一件用來點燃炸彈和回憶的工具。一旦咬在牙齒里,就會想起綱吉琥珀色的溫柔的泉水洗過一樣的眼睛。
他是令人聞風喪膽的Smkoing bomb,他手中的M500和用之不竭的炸藥是撒旦的召喚,他是曾經(jīng)神秘消失過的殺手,如今又重新站上巔峰,他有銀色的頭發(fā),他是碧眼之魔。
陰暗潮濕的小巷里站個一個人,手里緊緊握著微藍的時雨金時。
山本武。
“獄寺,為什么要殺我?”
他完全不能理解曾經(jīng)身為最好朋友的獄寺隼人的突然消失,和再一次見面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來殺他。他費力地抵擋著。如無休止的怒濤的嵐,被歌頌為狂暴席卷一切的疾風。炸藥在空氣中悶悶作響,墻上的碎屑掉落成厚重煙霧。即使是被譽為天生殺手的山本武也難以招架,直覺跟不上獄寺的速度,從很久以前就是這樣,這個男人強到令人發(fā)指卻不屑做出任何事,子彈穿過四肢,火藥燒灼皮膚的焦味毫無阻礙的傳入大腦,時雨金時發(fā)出哀鳴,藍焰爆發(fā)出強烈的光亮。
敗寇靈魂所燃燒的溫暖,不甘于屈服最后的悲亢。
山本武突然聽到一陣音樂聲。穿過重重的煙幕穿過三途河。是輕輕的,柔和的聲音,不響卻直直刺入心間。他突然覺得汗出如漿,好像每一個字都是用他的生命而化,無法阻止無法改變。
山本武看見M500銀色的槍管對著自己的眼睛,時雨金時在水洼里悲鳴哭泣,他聽見透過音樂聲傳來的獄寺的聲音,低沉而又溫柔的。
“Castigo, addio amico mio.” (retribution,goodbye my friend.)
有血滴濺到獄寺的臉上,那是空氣略高的溫度讓人安心。
F
這一天太陽很大,萬里無云,路上的行人抱怨著可惡的天氣。
獄寺把阿綱包裹得嚴嚴實實地前往醫(yī)院復查。說是醫(yī)院,其實應該算私人診所,獨棟的小白洋房,只有一個醫(yī)生。
“reborn先生。”
迎接獄寺的并不是白大褂的醫(yī)生,呼嘯而來的子彈從臉頰旁掠過削掉了幾根頭發(fā)。要是放在平時有人敢如此對Smoking bomb,這絕對就是在燒紅的鐵板上跳舞,等待骨肉分離的快感。不過這個男人不一樣,他救活了澤田綱吉。
獄寺崇敬著這個男人。
手里端著冒煙氣的捷克制Cz75,黑發(fā)纏著黑西裝的男人看上去實在不像是醫(yī)生,反倒是從骨子里透出一股黑手黨的神秘氣息。
這時候被用黑色的風衣套住腦袋的綱吉終于露出頭來,眼里滿滿都是水光,“re……reborn……”心中默念獄寺君千萬不要把我交給大魔王啊我以后一定不偷吃蛋糕了難受的話一定會告訴你的況且現(xiàn)在我真的沒什么大問題啊嗚嗚嗚獄寺君!
兔子……兔子耳朵出來了!
“哼,蠢綱,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庇忠话l(fā)子彈呼嘯而過。
把頭轉(zhuǎn)向獄寺,平日里總是溫柔的人輕輕搖了搖頭。
兔子耳朵徹底蔫了。
漫長的等待,白日的眩光里,獄寺隼人總是會感到一種虛無的不真實感和恐慌,就好像行走在充滿柔軟的網(wǎng)的世界,上不能觸碰藍天,下不能腳踏陸地,隨時隨地可能消失在其中。每次來到reborn先生這里的時候,都會出現(xiàn)阿綱已經(jīng)不在的幻覺,如同他們第一次來到這里。
所有人都說已經(jīng)沒有希望了,所有人都說阿綱已經(jīng)死了,可是誰說的,誰說的,明明還有溫度明明還是柔軟明明還有微笑,所以他跟著這個說能夠拯救阿綱的男人來到了這里。
阿綱還是活著的。所以所有說他死掉的人全都該被詛咒,全部都該死。
空氣之中飄蕩著一股來蘇水和福爾馬林的混合味道,他用腳使勁碾著地上并不存在的煙頭,站起身,準備去外面的烘焙屋去買阿綱喜歡的草莓蛋糕來犒勞他。其實買蛋糕也是借口,他只是想逃離這個地方,逃離這個明明阿綱就在樓上卻感到他并不存在的地方。
他似乎已經(jīng)不能夠習慣沒有他的空氣,沒有他在身邊福爾馬林的味道像純酒精流入食道一般刺激著他的神經(jīng)。畢竟距離reborn先生工作完畢還早得很,他有充裕的時間去準備可以收獲微笑的禮物。
等到他回來,黑西裝的醫(yī)生已經(jīng)坐在底樓的長沙發(fā)上擦拭著他的愛槍了。
“reborn先生,阿綱他……還好吧?”
“沒什么大問題,但是你知道的現(xiàn)在的天氣太熱了,那些事情好做得勤快些!
“我明白了,reborn先生,十分感謝你。”獄寺鞠了90°的躬,一致謝意。
“他還在睡,把他抱走吧!
G
“八音盒的聲音,還在聽嗎……”
離開的時候,獄寺似乎聽見了一句話,可是當回過頭再想詢問,黑發(fā)的男人卻還低著頭,沒有一點說過話的樣子。
那個八音盒是漂亮的鬼國嵌,有彈鋼琴的少女,阿綱很喜歡。
從沒發(fā)出過聲音,阿綱卻一直打開著,一直為它上緊發(fā)條。
那是reborn先生送給他們的禮物。那個時候獄寺剛剛迫不得已把鋼琴給賣掉,阿綱那天哭了很久,在床上,撲在他的懷里說著對不起。
澤田綱吉是知道的,鋼琴是獄寺君的第二生命,這是他的母親給予他的最后禮物,其中的過程已不可贅述,那段記憶是獄寺君的童年唯一的溫馨與深刻的痛苦。
他們的相遇是很俗套的強大與懦弱的配對。獄寺隼人兇狠的表情哪怕是在斜照的陽光下也不見半點柔和,以那時綱吉國文剛剛及格的水平來描述,是一只牙齒閃亮閃亮的會吃人的驕傲的豹子。
不過,后來獄寺也聽綱吉說過,他說。
我覺得那是我的命運。
后來的事情也不需要多談,其間的辛酸經(jīng)歷都是云煙,時光的指針撥到一個暴雨的半夏之夜,巨大空曠的階梯音樂室,黑色的鋼琴彈奏起樂章,窗外的閃電照亮演奏者的臉龐,呼呼的風聲,和其間泉水一般沁涼的樂音。
銀發(fā)的少年用碧色的眼睛看著他,綱吉從來就不知道,那雙總是兇狠驕傲的碧綠眼睛,竟然還承載著如此多深深沉淀著的黑色溫柔。
獄寺隼人的選擇的時間并不好,電閃雷鳴狂風暴雨,這幾乎成了他以后很長時間最后悔的事情。他用意大利語告白,就是害怕如果澤田綱吉不接受還能蒙混過去,把所有的感情深埋在心底。
誰知到,平日里諾諾弱弱的兔子竟然沖上來,牙齒磕到了嘴唇,臉和臉狠狠的撞在一起,疼得兩人眼冒金星,獄寺的手撐在琴鍵上,后腦和立起琴板親密接觸。雜音把氣氛搞得一塌糊涂。不過人會選擇快樂的記憶而忘記慘痛的往事,那場亂七八糟的初吻,倆人沒記得惡劣的天氣,拙劣的技巧,不浪漫的告白,不清晰的回應,只記得橘子味和煙草香混合在一起。
每次獄寺一臉陶醉說起那件事的時候,綱吉不是用被子蒙住燒蝦子一樣的臉就是自暴自棄撲上去把滔滔不絕的男人親到無語。
每次看到獄寺君帶著和那個半夏之夜一模一樣的溫柔的表情彈奏鋼琴,澤田綱吉總是會想起初初相見時,曾經(jīng)閃現(xiàn)的話。
我覺得那是我的命運。
以至于車禍之后,鋼琴被賣掉之后,綱吉還會一直沉浸在八音盒里傳來的虛幻的鋼琴聲,那是一種寄托一種對過去無比的懷念。
無論還聽不聽得見,我都是那么的喜歡你。Ti a mo。
H
獄寺隼人有一張長長的單子。不過除了他自己沒人知道里面寫了什么。這也是唯一獄寺不讓阿綱知道的秘密—— 一張維系著生死輪回的紙條。
獄寺隼人下午就匆匆出門了,澤田綱吉在屋子里抱著枕頭看著八音盒。
如同割裂一般的疼痛。整個胸口和腹部都向被用鈍刀慢慢劃開。鋼琴聲愈發(fā)響亮,音調(diào)愈發(fā)凄涼,直直刺入蒼穹。車禍手術(shù)之后的縫合部位帶來了撕心裂肺的疼痛。連帶著曾經(jīng)受傷的關(guān)節(jié)也在干燥炎熱的天氣里帶來不能忍受的煎熬。
獄寺君我不想告訴你,我害怕你擔心的眼神,害怕你自責,害怕你緊緊抱住我不希望我離開。你與死神爭斗。
他聞到一股熟悉的甜味,獄寺每次出去之后都會帶回來這種香味。這次卻是從他自己的身體里慢慢
滲透出來,他感覺到脖子上有溫溫的感覺,伸手摸了摸,有暗紅色發(fā)黑的血液。
澤田綱吉曾無數(shù)次想過如果他死了,如果獄寺君回來的時候看見的是他的尸體會怎么樣,以獄寺君的性格一定會找人大開殺戒然后再陪他躺進冰涼的墓穴里吧。他本來就是那種不被束縛的嵐,他也說過自己是他的天空,可是獄寺君,不覺得天空是巨大的牢籠么。
眼前朦朦朧朧的光芒,清晰的鋼琴聲,澤田綱吉似乎看見了搖搖擺擺駛來的三途河的擺渡船。
就算死去,我也不想放開你,如果可以請同我一起赴著死亡的盛宴。
那里有不會消逝的鋼琴聲。
死亡不能把我們分來,他讓我們成為永恒,我才應該是黑暗的惡魔拉你進入深淵。
對不起。
I
澤田綱吉醒來看見獄寺隼人就趴在在床邊睡著了,睫毛在臉上投下陰影。
似乎被阿綱起身的動作驚起,“阿綱,你怎么樣了!沒事吧,還疼嗎?該死,我怎么那么沒用,竟然沒發(fā)現(xiàn)你不對勁?蓯喊
獄寺的牙關(guān)咬的很緊,水碧的眼睛里滿滿都是痛苦的神情,他突然間用頭磕向堅硬的床板,一大片擦傷,似乎疼痛能減輕他心里對自己的厭惡與無邊無際的恐慌。
“獄……獄寺君……”
澤田綱吉哭著親吻上獄寺隼人的額頭,眼淚洗刷過傷口。
房間里充滿著血液的氣味,濃稠得化不開,吸入鼻腔,仿佛能灼傷氣管。身上的傷大概愈合了,幾
個小時之前的削肉剔骨的酷刑不過是過眼的云煙,他在獄寺的懷里微笑起來。唇角彎彎,眼眸如琥珀,似星辰,像千年不涸的冰川長流。
如果能活著和獄寺君在一次,那是最好了,不用等待死亡。
收音機的信號不是太好,電臺播報的新聞有許多雜音。
“……在本市……尸……死者……川京子……被殺手挖去所有……據(jù)悉……其兄于本……被以同樣方法殺害……極其殘忍……請……防范……”
J
獄寺隼人看著那張長長的紙條,最后的名字已經(jīng)被劃去。
他按住仿佛缺失大半的心臟,喘不過氣來。
桌子上的八音盒打開著,紅裙少女機械地彈著琴鍵。她是被齒輪控制著的木偶。
澤田綱吉最近經(jīng)歷了越來越多的疼痛,他只能蜷縮在床上,就算已經(jīng)虛弱到不能移動的地步,他還
是對著他溫柔微笑著,琥珀光一樣的大眼睛慢慢黯淡下去,最深處的地方卻又奇異的光亮。
獄寺去找過reborn,但是那個黑發(fā)的創(chuàng)造過奇跡的男人卻殘忍地搖了搖頭。
他否定了一切的希望。
獄寺的光芒,像風中搖曳的燭火,即將熄滅。這是他不能夠允許發(fā)生的事情。
他做了一個決定。
突然之間,八音盒里彈奏的鋼琴聲飄飄渺渺傳入他的耳朵里。
他看著床上皺緊眉頭,咬著嘴唇的澤田綱吉。
“阿綱,你知道嘛,我終于聽到了八音盒的聲音!
K
并盛市的警局接到一個奇怪的報警電話。說XX街OO號的二樓好像有大量的血水滲下來。他們害怕是那個連環(huán)殺人犯再次作案。
出警之后,后勤部的人員查詢那個打來的電話號碼卻發(fā)現(xiàn)是空號。
XX街OO號是廢棄多年的樓房,警員們小心翼翼上樓,輕而易舉地推開房門。
入目滿眼的紅色,地板□□涸的鮮血染得發(fā)黑。
有幾個警員不能控制得跑出去吐得天昏地暗。
有一個人躺在床上,或者不能被稱為人,被打開的胸腹腔里面空空如也。銀色的頭發(fā)泡在血水里染上妖異的顏色,臉上的表情平和而安詳。
有人的視線轉(zhuǎn)向桌子,上面有一個八音盒。奪目的紅色,那個人覺得這個證物有必要帶回去調(diào)查,走近觀察的時候發(fā)現(xiàn)那個彈鋼琴的少女的四肢都是用極細的線縫起來的,沒有了有機玻璃做成的眼睛
,黑洞洞的眼眶里流出紅色的血。
明明沒有聲音,手卻在琴鍵上僵硬地彈奏。
那個人突然有種滿心冰涼的感覺。
L
警員在發(fā)現(xiàn)尸體的樓下房間發(fā)現(xiàn)無數(shù)高度腐爛的內(nèi)臟。經(jīng)法醫(yī)鑒定是屬于挖取內(nèi)臟的連環(huán)殺手的殺
害的人。
巴吉爾。六道骸。云雀恭彌。山本武。迪諾。白蘭。世川了平。三浦春。世川京子。
獄寺隼人。
貫穿整個夏季的殺人案終于落下帷幕,但是兇手卻沒有蹤影。
整理無頭案件的小警察驚異的發(fā)現(xiàn)這場詭異的殺人案中所有的被害人,都曾經(jīng)是一場過失致死的交通事故中巴士中的人員。
除了獄寺隼人與那名死亡人員有親密的關(guān)系。
M
澤田綱吉在昏黑的小巷子,頭頂上的路燈吸引著許多飛蟲。
他聞到一股腐爛的味道。
他把手撫上脖子,扯開黑色的縫合線。
輕輕的把自己的頭壓上自己滿是蜈蚣一般縫合線胸口。
那里有獄寺君的心臟。
還能接收獄寺君的味道,感覺到他溫柔的氣息。
眼淚流進不能愈合的傷口里。
聽見遠處八音盒的聲音。
“獄寺君,我們分享同樣的命運。我們將永遠在一起。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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