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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沒有它,就遇不到你,各自在沒有接合點的平行線上結(jié)束一生。」
黑暗,無止境的黑暗。
四周彌漫的霧讓我看不清方向。
好可怕的地方……
是啊,好可怕的地方呢。
不停地,不停地在里面徘徊。找不到方向,找不到可以去的地方。一個人被孤零零地留在了這個世界里。這個世界,介于黑與白之間。
漆黑的是底色,濃濃的鋪滿了整個世界。
純白的是霧,近乎透明的顏色卻凝聚了整個世界,把整個世界都染白了。
腳下是漆黑,頭頂是純白。
我到底……在哪呢?
“吶……吶……”
男子清冷的嗓音在世界里回響,這是我聽到的,第一個聲音。
“該醒來了啊……”
不知為何,竟然覺得這個聲音很溫柔。
他的聲音好像一陣風(fēng),吹開了迷惘的霧,驅(qū)趕了絕望的漆黑。世界突然明朗了起來,一切都是那么平靜。
身體里有一股力量,促使著自己睜開眼,看清眼前的一切,看清那個溫暖的男子。
既然決定了,那就那樣做吧。
心中有什么東西綻開了一般,輕微得如同雨后振翅的蝴蝶。
好亮。
這是第一感受,也許是眼睛習(xí)慣了黑暗,無法接受這明亮的色彩吧。
等眼睛好受了一些,才發(fā)現(xiàn)眼前有一個男子正在望著他。陽光灑在他的背影,男子的倒影覆蓋了我,明亮之間,一雙淺藍(lán)的眸子特別顯眼。那種藍(lán)不是濃重的,也不是清澈的。是淺淺的,帶著無奈與疲憊的色彩,深深的倒映在我的眼里。
他身上披掛著象征著莊嚴(yán)與權(quán)利的徽章,卻把他的身形襯得很消瘦,纖細(xì)得仿佛輕輕一捏,就整個粉碎了。
想到這,我的眼前仿佛又浮上了一層猩紅,往事歷歷在目。心中有個聲音在驅(qū)使我——殺掉他。
眼前的男子俯下身來,我全身警惕,冷冷地望著他,擺好了攻擊的姿勢。他輕輕地將手伸到我的眼前。是要殺我了嗎?可他的嘴角卻勾起了一個溫柔的弧度,我愣住了。他帶著笑意的聲音傳來,“Giotto。”什么意思?“Giotto,我的名字!毖矍暗哪凶有Σ[瞇地望著我,帶著不易察覺的疲倦。什……什么……他告訴我名字,干什么……
“吶,我都告訴你我的名字了,你也應(yīng)該告訴我你的名字吧?”他微笑,溫柔地迎合著灑下來的陽光,仿佛陽光都失了顏色。
對呢……第一次知道天空顏色的那一天,就是遇上你的那一天啊……
“我的名字?”我皺眉,“那種東西,不知道。那里的人,都叫我……骸。你也叫我骸好了!泵?那是什么?他口中的名字,真是一個絕妙的諷刺。
不料眼前的男子卻皺起了眉,“你的名字,才不是!”
……什么,這個男人。
“我讓Paoio調(diào)查過了哦,骸的意思……是亡骸!闭f到這他的眉眼染上了一層冰冷,看上去那抹冰藍(lán)十分……美麗。
“那又有什么關(guān)系。”我面無表情地望著他。這個男人到底想干什么?
“喂,這是你的名字啊……亡骸這種悲傷的名字……”男人自嘲地?fù)u了搖頭,后又回復(fù)了堅決,“你的名字絕對不是骸……那種悲哀……的名字……”
“沒關(guān)系,你就叫我骸吧!边@個男人……復(fù)仇者監(jiān)獄里,難道有名字嗎?
“不行!這可是你的名字啊!小鬼!”男人的語氣突然高了起來,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我?guī)湍阏业侥愕拿职桑俊驗,你并不是沒有名字,而是忘掉了啊……只是忘掉了啊……”
“……麻煩!泵趾苤匾獑?為什么他這么堅決?名字,只是稱呼的東西啊……
名也罷,命也罷,隨便吧……
后來才知道,他是彭格列首領(lǐng)。
被他拉進(jìn)了他的守護(hù)者行列,誰才要!才不要呢!
某天他遞給了我一個匣子,里面躺著銀白色的……
“小小的,刺刺的,冷冷的,卻很漂亮,很像你吧……”
……這家伙在說什么!閉嘴!
然后用新到手的武器和他打斗,為什么他每次都能躲過我的攻擊……
打斗中,他碰翻了花瓶,里面是霧的戒指。
他好像很失望的樣子,皺起了眉。揮退了一干人,輕輕地拾起了那枚戒指,溫柔地擦干凈,又靜靜地遞給我。
……誰要哪種東西!
我沒有動,他也沒有動。
許久,他發(fā)問了,不是以往的那種溫柔的嗓音,而是略帶沙啞的,“為什么不接受這枚戒指?”
……他為什么,是用這種口氣呢?
“你以為,我會接受這種被束縛的東西嗎?”
寂靜。
看到他蒼白的臉色,我握了握拳,“……太,太大了……”聲音小到連自己都聽不到。
“……嗯?”抬頭,看見他的臉色回復(fù),聲音恢復(fù)了平時的溫柔,還帶著一抹笑意,發(fā)問了。
……什么啊,他還是像以前一樣討厭。我扭過臉,不去看他。眼睛卻不停地偷瞄他,該死的!為什么我會要看他啊!不許看不許看!
“……太大了么?”他的聲音傳來,我突然感到有些羞赧。
閉嘴。!該死的!!
“……是因為太大了么?”
閉嘴!!不許說。〔灰僬f了。
“呵呵……你可真是……”
閉嘴閉嘴。∥覜_上去,狠狠地朝他攻擊了起來。
“……呵呵……喂,你這家伙表達(dá)害羞的方式能正常點嗎?”
閉。∽欤!
……
夜晚,他拿出了一串項鏈。“是太大了吧……不好意思,沒有考慮到這個!甭曇暨如以往的一樣溫柔,這樣,就莫名其妙的開心起來了呢。好像看到他的笑容就會開心,真是奇怪呢。我撫摸著那串冰冷的項鏈。
“你是我的……霧之守護(hù)者哦,必須在我身邊喲,這是永久的契約啊!
“那也并非請求,而是要求哦……”
“哈哈……沒有它,就遇不到你,各自在沒有接合點的平行線上結(jié)束一生!
“你的名字,絕對,絕對不是骸那種悲傷的名字……”
……Giotto。
猖狂的血花,渾濁的冷針。罪孽深重之瞳,映照出血色之海。咆哮者,為虐殺者傳達(dá)來自黃泉的口信。虐殺者,向主宰者奉上犧牲者的體溫。主宰者,賜予虐殺者傀儡的路標(biāo)。命運之樹,柯枝之端,腐朽的宿命。輪回的起點與終點是 — 絕望。
我望著眼前不成人形的怪物,眼睛早已不知不覺的血紅一片!斑是不肯說嗎?”
“怪物……怪物……”那人趴在地上吐出四個字。
“你才是怪物吧,竟然還沒有死……呵呵……”內(nèi)心卻不斷的沸騰著,他在哪里,他到底在哪里?!他在哪里!
“呼……呼……那個男人,早就死了。!而且在地獄被炸藥炸到連自己頭蓋骨都找不到了呢。!哈……哈哈!!”眼前的東西聲嘶力竭地說。
……什……么……
右眼處傳來微微的刺痛,什么東西在腦海里不斷閃爍著,交錯著的像是一種回憶,又像是某種經(jīng)歷。
“G……itto……”陌生的名字?jǐn)鄶嗬m(xù)續(xù)地叫了出來,“G……itto?”像是按下了復(fù)讀機(jī)的開關(guān),無法停止般的呼喊著那人!癎itto……Gittto……我的……”
被遮擋住的右眼中不斷更替著那代表能力的數(shù)字。仿佛在吞噬著我的心靈,慢慢地,一點一點地!拔业摹摇蹦:漠嬅,纏繞著復(fù)雜而糾結(jié)的感情。
嘴角彎起嗜血的笑容,意識一片模糊,冰涼而無助。
“他早被炸得粉身碎骨了!哈哈哈……”猖狂的笑聲,死吧。。。∷腊桑。。。。!“他不會的,不會那么容易的就死去……”三叉戟一次一次落下。鮮血濺了我滿臉,眼前的人不斷哀號著,我無動于衷地繼續(xù)。鮮血……怎么也洗不凈了……就像那夜他拼命地洗著手一樣……那也……那也洗不干凈了……
殺盡,所有的黑手黨。
那個人所,憎恨著,卻又無法抽身的群體。
那個人湛藍(lán)色的眼眸中,泛著淡淡的無奈,淡淡的悲傷。就像是,遙不可及的晴空。
“你的名字……絕對不是,骸那種悲哀…的名字!
“我的名字,是……骸……是,悲哀的名字呢……”
“殺……殺……殺盡,所有的黑手黨……”心間是無法停止的執(zhí)念。所有的黑手黨,最大的黑手黨——彭格列……殺盡……
紅色的眼球停止了異動,剛才的一切就好像一場夢。
“……對不起……”
他溫柔的嗓音又在我耳邊圍繞,好像那個雪夜,“這場雪,來得真早呢……”
“對不起……”
“……真正犯錯的總是我……”
“道歉時,要看著他的眼,叫他的名字……但是,無法做到呢。我一定會找出你的名字的!
“你的名字,絕對,絕對不是骸那種悲傷的名字……”
眼前一片猩紅,還夾雜著透明,那是……自己的淚嗎……
“你的……亡骸……你的…………亡骸……”
……
“雖然沒辦法在你活著時除去眼睛的詛咒,起碼……不要讓這顆被詛咒的眼,成為他在地獄內(nèi)的旅伴,不然就……太可憐了。也許已經(jīng)太遲了,但是……你的名字,我一定會找出來,刻到墓碑上。我的弟弟……也一定希望這樣做……”
最初擁有對天空的認(rèn)識的那天,就是遇見你的那天啊……
……你還是走得太急、太快,被拋棄在模糊了你纖細(xì)的輪廓,吞沒了你珍貴的生命的,像被墨汁侵染黑色的生活里開始漂泊不定。
我……我才不不相信你的死。
心智早已被那顆象征契約的「眼」而迷惑了吧……真是諷刺……殺遍了所有你仇恨的黑手黨,只為找到你的亡骸。
“你的……亡骸…………”
彌留之際,雙眼全被那個人充斥,血腥、雷電、槍聲還有大雨全都被掩蓋了。
……我知道自己要尋找的那道唯一的光,就是久久以來陪伴在身邊的那個人……可是你已經(jīng)死了,連骸骨都被轟炸得粉碎……還能見面嗎?我一定要追上你啊……
「因為你……是我家族里的守護(hù)者啊。如果連我都不信任你,那天下還有誰值得你去信任?」
夏天結(jié)束的早上,喪服的行列,
用力踏上蟬們的尸體行走著。
詭異的藍(lán)天,
死是溫和平靜的。
火葬場盡頭的坡道,擦身而過的少年。
窺視著萬花筒,未來是什么顏色?
花啊,花啊,為了做夢竭盡全力地亮起顏色。
只有懷抱僅存在彼處的生和死,歌唱吧。
幸福的亡骸,也有那樣的死吧。
雖說短暫但對我而言人生太長。
詭異的藍(lán)天,
死是溫和平靜的。
燃燒殆盡的這身體,
是變得幸福的亡骸。
花啊,花啊,回歸到知曉命運的故鄉(xiāng)之土。
只有懷抱僅存在彼處的生和死入睡。
全都忘了,
永遠(yuǎn)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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