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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古朗月行
引子
小時不識月,呼作白玉盤。又疑瑤臺鏡,飛在青云端。
仙人垂兩足,桂樹何團團。白兔搗藥成,問言與誰餐?
一
淅淅瀝瀝的,入了秋的天氣原應(yīng)是天高云淡,這幾日卻是小雨不斷。待到中秋這日,天氣依舊是陰沉不定。
隔著雕花的窗格,米羅煩悶地看了一眼天上厚厚的云層,甩了甩衣袖便推門出去。門外一干仆從紛紛垂手肅立齊呼“王爺”,卻無人敢阻攔。其一,他原本就是閑不住的人,即使是當今圣武朝的八王爺,君王的左膀右臂,卻也不妨礙他四處閑游。當朝天子撒加就曾笑曰,這米羅真不該做王爺,做個江湖俠客倒還真的貼切。
其二,凡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只有一個人能夠讓閑不住的八王爺安分下來。那是個有著一頭柔順的石青色長發(fā)和俊雅面龐的青年,年紀輕輕的,就已是圣武朝有名的一員干將,雖然年輕,性子卻冷傲之極,遠遠地就給人一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覺,因此也就得了個“寒冰將軍”的封號。這寒冰將軍卡妙雖說是淡漠無比,卻與八王爺米羅保持著一種微妙的關(guān)系。
中秋佳節(jié),京城里一派熱鬧景象。米羅一身平民裝束,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隨意地看著四周。他喜歡不帶任何一名隨從,就這樣自由自在地淹沒在人群中,感覺很快意。打量了一下自己的這身簡單的粗布衣裳,好看的嘴角向上揚起,漸成一個俊魅的笑容:啊啊,還是這樣好。
原是,那個人也是不喜錦繡堆疊的,總是一身素白的衣衫,哪里像個武將了。與他相比,似乎自己也比不上那人的飄雅清俊呢。如果說自己適合做江湖俠客,那么他就是世外仙人了。
皇城之內(nèi),雕梁畫棟亭臺樓閣,米羅有些膩煩這些耀眼的色調(diào)。記得曾經(jīng)有個不知道叫什么的官員,好像是為了加官進爵什么的,想要托八王爺在皇帝面前美言幾句,就派人專程送了一塊來自西域的白玉佩,傳說是西域子民的守護神靈所佩戴的。
米羅是不信這些神靈鬼怪的,對于什么玉佩他也沒興趣,當下便給退了回去。據(jù)說那個官員后來還是升了官,不曉得用了什么手段,不過這不關(guān)他的事,他自然也不會去搭理。
視線掃過一排排高低不一的店鋪,看見不遠處一家裝飾極其雅致的店鋪,門楣的匾額上書四個飛揚的大字:青云扇鋪,米羅的腳步就不自覺地拐了進去。待到出來時,手中已經(jīng)多了個淡青色錦袋。
丹桂飄香,沿街小商小販們的吆喝聲讓原本就熱鬧非常的京城更添了一分佳節(jié)的喜慶。街角處幾名少女相互打著趣,各自挽著竹編的籃子,里面裝的是剛摘下來的桂花。翠綠翠綠的葉子間,淡金色的小小花朵散發(fā)著醉人的清香,屬于秋天的清香。
“公子,買幾支桂花吧!”一名水紅色衣裙的少女咯咯地笑著,大大方方地將手中的籃子向米羅面前一送,擋住了他的去路。米羅看了一眼少女的臉,只覺像夏季的荷花那樣,清水芙蓉,天然雕飾,當下便微微一笑,“好呀,小姑娘!庇趾鋈挥X得自己一個大男人,就這樣拿著幾支桂花,未免有些奇怪,便又笑道,“不過我該把它放哪兒呢?這樣的花,壓壞了怪可惜的!
少女忽閃著一雙明亮如秋水的眼睛,忽然指著米羅握在手中的錦袋,故意壓低了聲音故作狡黠道,“公子是要送東西給別人吧?”
“呃……是的!泵琢_看了一眼手中的錦袋,暗自感嘆一聲:這小丫頭……怪機靈的。
“公子你可以把花放在這個袋子里嘛,會很香的!”小丫頭的聲音歡快了起來,“她一定會喜歡的哦! 然后不等米羅有所回答,竟是自顧自地將那些淡金色的嬌小花朵抖落在掌心,足有小半把之多,接著便不由分說地拿過米羅手中的錦袋,小心翼翼地全部裝了進去。
“啊……好好好。”忙不迭地掏荷包準備付錢,不想那少女又咯咯地笑了起來,“公子,我就收你半價哦,若是那位小姐喜歡再來買,下一回我可要收全價了喲!
這下米羅對她的理解可不僅僅是“機靈”,而是“狡猾”了,但是可不像狐貍那種,就算是狐貍……嗯……也是只未成年的可愛的小狐貍。
二
說到狐貍,似乎是幾年前……大概是兩年前的中秋吧,那是卡妙首次帶兵出征西域,大獲全勝歸來的時候,朝野上下無不驚嘆。那一晚的接風(fēng)宴結(jié)束后,米羅特意將卡妙拉到自己的王府,不由分說塞給他一件狐裘。說是狐裘也就算了,可那還是只生活在雪山上、數(shù)量極為稀少的雪狐的皮毛制成的,觸手柔軟,毛色銀白,一看便是世間少有的極品。
“……八王爺,”米羅記得那人微微蹙眉,謙卑地垂著頭,“末將只是為皇上盡忠,肝腦涂地在所不辭。末將惶恐,不敢受此厚禮!
“你就不能叫我的名字嗎?”他也不高興了,“你盡忠便盡忠,到了我這兒,還要那么拘禮嗎?從我們見面時起,你就總是‘八王爺’‘八王爺’的,我們的關(guān)系需要那么客套嗎?”又拿起狐裘,輕輕瞟他一眼,嘆息道:“好歹你在中秋前回來了,我便不怪你爽我的約。你若不收,只怕一來辜負了我這一片好心,二來,這天下人中,怕是再無人能配得上這雪狐裘了。既已無人,留著何用?”說著便忽地抽出墻上掛著的劍,作勢要挑那雪狐裘。卻見眼前人影一閃,那雪狐裘便脫了手,落入那人的手中。
“米羅,”那人緩緩道,抱著狐裘的手輕輕撫摸著白凈的毛,話語里帶著三分無奈,“好好的狐裘,你非要弄壞它么。你這一件狐裘,抵得上一戶農(nóng)人多少年的收成啊。”
“我……”沒料到他會說這個,被這樣一搶白,米羅頓時沒了話。
那人卻沒有看他,抱著狐裘的手臂緊了緊,一只手修長的指尖輕撫狐裘柔軟的毛,“罷了……我就收下了!庇洲D(zhuǎn)身續(xù)道,“只是以后別這樣破費了,你是知道我不喜歡這些的。我既已答應(yīng)你每年中秋一定會在,當然不會破了約定。”
暖色燭火的映照下,那人一貫清冷的臉頰上,透出了暖暖的神情?粗纳碛,米羅忽然出聲:“妙妙!”
那人抬頭,眼里是好看的冰藍色光澤。米羅一時間居然忘了自己為何要叫他,頓時傻愣愣地呆住了。又覺得實在是尷尬,只得勉強笑笑,“啊……那個那個……”
卻沒想到,那人竟是緩緩露出了微笑。很淺,只有嘴角微微地向上彎著,“米羅。”
“嗯?”
“……沒什么!
三
啊……米羅模模糊糊地想,如果只是送一把扇子,他應(yīng)該不會生氣了吧……嗯,肯定不會啦,這把扇子可是他精心挑選的呢。
午后的街道依舊熱鬧非凡,漸漸地,太陽西斜,店家們都點上了燈火。米羅在街上閑逛了一天,人流熙熙攘攘,讓他微有些眼暈。忽然想起今晚宮中有個宴會,只好匆匆回府。路過將軍府的時候,米羅忍不住上前輕扣門環(huán)。開門的是將軍府的老管家,見是米羅,連忙開門行禮:“八王爺!
“你家將軍呢?還沒有回來嗎?”米羅一面問,一面向門里張望,只見主屋并沒有燈火,偌大的庭院里冷冷清清空空曠曠,竟有幾分深秋草枯葉落的感覺。
“回王爺,我家將軍自從三個月前出征后,到現(xiàn)在還沒有回來。”老管家微微俯首,“王爺不進來坐坐嗎?小的命人去給王爺沏茶。”
“不必了,我只是來看看……”有些悵然,米羅擺擺手,離了將軍府的大門。只見將軍府外,因離了街市,與那里的熱鬧不同,少了一份喧鬧,多添了一份寂靜。
將軍府他也不是沒去過。應(yīng)該說,當朝所有大將軍的府邸他都光臨過,均是華美無比氣勢非凡。單單是那人的府邸,乍一進去,卻像是進了寒士修行的深山古剎。沒有刻意修飾的花園,沒有假山堆疊錦鯉嬉戲,除了一個老管家、幾名侍女,有的只是那深深融入人心的清華高絕,脫俗于世。一切都是那么的漫不經(jīng)心,卻又是那么的優(yōu)雅自如。
只是,“冷清”兩字,他怎么也忘不了。
和他……還真像。從兩人十歲見面的那年起,他就一直都是這樣。似乎卡妙的父親、已經(jīng)過世的老將軍也是個不喜熱鬧的人,而卡妙在這點上,恰好像極了他的父親。
中秋……中秋……若不是你和我的約定,我又怎會如此上心呢?
三
宮廷的宴會自是不比尋常家的家宴,其熱鬧程度也是世間少有。裝飾華麗的滴露臺上,宮娥彩女翩翩起舞,絲竹管弦紛紛齊奏,群臣暢飲開懷,君民同樂盛世太平。歌舞升平中,米羅像往常面對其他大臣們一樣禮貌而謙虛地笑著。從滴露臺上可以看見天空,這也正是撒加將宴會設(shè)在此處的原因。但是似乎是天公不作美,云層仍是厚厚的沒有散去。
米羅有一搭沒一搭地和身邊的大臣們天南海北地聊著,一面喝著酒。說起來這酒也是宮廷御釀的陳酒,醇厚之極,回味無窮?墒窃谒穪,卻如同白水一般無味。想起剛才在將軍府前的光景,竟是連什么都咽不下。
自己這邊是輕歌曼舞,而他那邊……怕只有大漠孤煙清角吹寒吧。
再也坐不住,他起身告退?v使身邊再熱鬧再歡樂,少了他靜默的陪伴,便什么也不是。
四
三個月前,朝廷接到急報,夷狄來犯,邊關(guān)告急。大殿之上,撒加深深皺眉,“那么,眾位愛卿,有誰愿為先鋒?”
眾臣你看我我看你,沒有一個敢發(fā)言。米羅暗自嘲諷:平時你們一個個口稱忠君愛國的,一到為國效命的時候就都成縮頭烏龜了?
過了半晌還是無人發(fā)言。米羅悄悄嘆氣,正欲上前請纓,忽然一個清冷的聲音在他抬腳前響起,“臣愿往!
說話的人單膝跪下,一頭石青色的長發(fā)順著肩頭滑下。米羅一驚,身體卻先于思考,同樣跪下在卡妙身邊:“皇上萬萬不可!”
身邊的人微微一顫,御座上的撒加卻是發(fā)了話:“哦?這又是為何?”
“幾日前寒冰將軍于校場練兵時,為保護臣的安危,身負箭傷。”米羅低了頭,話語間是深深的后悔和自責:“是臣的過錯!
“皇上!鄙磉吳謇涞穆曇裘黠@抬高了,鏗鏘有力地回響在大殿之上,“此次夷狄來犯,我方出兵,沿途必經(jīng)之處,臣甚是熟悉,由臣率部前往,再合適不過!
“卡妙!”米羅暗扯他衣袖,卻見那人一雙冰藍雙眸巍然不動。
“可是愛卿的傷不是還沒有痊愈嗎?這樣帶傷出征,朕甚是擔憂。眾位愛卿說說,這樣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我圣武朝沒有干將?”說到后面,竟是威嚴盡顯,唬得群臣不由打起寒戰(zhàn)。
“皇上,”那人淡淡道,“三個月,臣定在三個月內(nèi),掃除夷患!”
那天早朝結(jié)束后,米羅拖住卡妙質(zhì)問:“那個傷你知不知道有多重啊!那一箭幸好不是全力而發(fā),但是也差點要了你的命。!”
那人仍是淡淡道:“我知道。”
“那你……”米羅一時說不上來,忽而狠狠道,“我去和皇上說,要么換其他人去,要么我和你去!”
“不必了,米羅。”那人認真地看著他,聲音堅決,“你并不熟悉那里的情況。而我,是從小在那里長大的!
“什么?!”
“我是老將軍的養(yǎng)子,早年西域戰(zhàn)亂時我成了孤兒,是老將軍將我從西域帶回來的!
“妙妙……”
“好了,米羅,我保證!彼鋈慌闹琢_的肩,微微笑道:“那點傷已經(jīng)沒事了!币娝是一臉的不放心,忽又正色道,“三個月后,中秋那天,我一定會回來的!
五
獨自坐在池中央的小亭里,一壺清酒,自斟自飲。米羅默默地看著被他放在一邊的素色錦袋,又仰頭灌下一杯酒。錦袋散發(fā)著淡淡的香氣,但很快,被悠悠拂過的夜風(fēng)帶來的更加濃郁的桂香模糊了。
池水粼粼,天邊的濃云不知什么時候散去了,一輪大大的滿月掛在天空。清冷的月光灑在池中,反射在小亭里,照得那里一下子亮堂了不少。淡淡的光暈里,米羅將視線轉(zhuǎn)向池中。
有個詩人曾經(jīng)說過,“留得殘荷聽雨聲”。眼前滿池的殘荷隨風(fēng)輕搖,前幾日綿綿的雨水,米羅早就聽膩了。面對這一池殘缺的荷葉,他忽然煩躁起來,執(zhí)起飲酒的小杯,手指微一發(fā)力,只聽得“嗵”的一聲水響,水面的寧靜頓時化為層層的波紋,而池中留著的最長的一支荷葉,竟被酒杯攔腰打斷,飄飄悠悠地墜如池水中。
米羅手扶欄桿,水面的微光、天上的月光照亮了他俊美的面龐。他盯著水面看了很久,直到水面恢復(fù)了之前的寧靜,一池的殘荷仍是靜默地立于微風(fēng)中。
縱使他把整池的荷葉都打斷,那占據(jù)了內(nèi)心的空曠,又何曾有半點的填補?
月過中天,夜已生涼。米羅再次拿起桌上的錦袋,手指細細地撫摸。光滑的錦緞觸感絕佳,那絲絲縷縷的冰涼像是活的一樣,爬上了他的心頭,漸漸融進四肢百骸。
走出小亭的時候,遠遠地一個仆從來報:“老爺,有客人求見!
“我不是說了,今晚不許任何人來打攪嗎?”米羅不悅,沒有表情的臉頓時陰沉下來,握著錦袋的手繃得緊緊的。見那個仆從一臉疑惑,又想大概是新來的吧,不然怎么會不知道王府中的這個默認的規(guī)定。
“老爺……”
“有事讓他明天再來,就說本王已經(jīng)就寢了。”把玩著錦袋上收口的流蘇,米羅道。
老實的仆人低了頭,“那位客人說,老爺現(xiàn)在一定還沒有安歇,他讓小人將這個交給老爺。”接著便雙手將一個用青色的布包著的東西呈了上來。
米羅皺著眉接過打開,只一眼便愣在當場,緩緩抬頭,忽然甩下那個仆人,向外奔去。
緊閉的大門就在眼前,米羅沖上去,拽住門環(huán),用盡全力向后一拉。木制的門發(fā)出很響的“嘎吱”聲,夜空下分外清晰。大門扇起了一陣風(fēng),將米羅的一頭寶藍色卷發(fā)揚起,卻也掩蓋不了他那一臉的緊張和驚訝。
已是深夜,白天繁華喧囂的京城萬籟俱寂。有打更的人“天干物燥,小心火燭”,近了又遠去。夜風(fēng)里的桂花香清新怡人,在朗朗月光下有些朦朧。大門外的石獅子旁,一匹棗紅的駿馬正粗聲喘著氣。
米羅錯愕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清冷的月光下,修長的身影獨立街中,一頭石青色的長發(fā)有些銀白,很漂亮。聽見他的響動,那人轉(zhuǎn)過身,一雙通透的藍眸水波不驚,臂上搭著的,正是那雪狐裘。
“米羅,”熟悉的聲音異常的干凈,有些細微的沙啞,卻還是緩緩道來,“我回來了!
米羅慢慢走下門前的臺階,一步一步向那人走去。只見清輝的映襯下,那人的長發(fā)散亂不堪,淡色的衣衫遍布塵土,連同那張略顯消瘦的臉上,風(fēng)塵之色盡顯。
抬手輕輕撫上那張想了整整三個月的面龐,米羅眼神微顫,忽然一把將那人緊緊抱住。埋首在那人肩上他深深吸氣,只有再熟悉不過的淡漠氣息,溫暖而平靜。
“米羅……?”那人不習(xí)慣地掙了一下,便也任由他抱著,開口卻是有些不安,“是不是……我遲了?”
“……妙妙!泵琢_慢慢放開卡妙,卻是半垂著眼看向別處:“妙妙為了我趕回來,我很開心呢!
那雙深藍色的眼中,似有盈盈水光。但是那魅惑的唇邊,卻是極其幸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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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老將軍家的卡妙啊,你好~我叫米羅~
……小王爺。
哎呀怎么又是“王爺”……我叫“米羅”,你叫我米羅就行了嘛。
……
吶,你要是再叫我“王爺”,我就叫你“妙妙”咯,嘻嘻……很好玩的名字……
……米羅!
妙妙~妙妙~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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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妙!快上來!
……
哎呀……上來嘛,你看這里看月亮多好。
王府里來了那么多客人,你這個主角不去嗎?
切……我才不要見那些人呢,我只要妙妙陪我看月亮~嗯,我還要以后每個中秋,妙妙都陪我看月亮!
……
妙妙~答應(yīng)我啦……好不好嘛……
……
妙妙~~~~~~~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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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你還記得那個時候嗎,每年都被我拉上房頂,然后被爹和老將軍滿王府地找我們。”依舊是十幾年前的那個屋頂上,月亮底下,兩個人影一坐一站。站著的人掂了掂手中青藍色的精美玉佩,指尖掃過上面刻著的“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微微一笑,繼續(xù)道,“找到后被警告說不準再逃席,結(jié)果每次都能溜出來!
另一人聽著,“撲哧”一下笑出聲來,“是啊。”
“不過,妙妙你那時怎么也會翻墻爬屋頂什么的,你不是說以前從來都沒爬過的嗎?我記得那會兒你比我爬得還利索!
被問的人輕輕晃著手中的折扇,清香陣陣。上面的《稚子望月圖》中,兩個年紀相仿的小孩躺在屋頂上看月亮,其中一個還拉著另一個的胳膊,看起來甚是親密。
“因為……”
“因為什么?”
卡妙“啪”地將扇子收起,淡笑道:“如果我不陪你爬,你被抓到的機會就更多!
米羅愣了愣,忽然明白過來他的意思,“妙妙!你是在嘲笑我嗎!”
“我可沒有!
“喂!”
……
白兔搗藥無人餐?呵呵,餐者,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 完 ============================
附:《古朗月行》歌詞
曲:草原之淚-磯村由紀子
詞:宵藍xiaolan
唱:宵藍xiaol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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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不識月,呼作白玉盤
又疑瑤臺鏡,冰輪滿
葉上水清圓,滴露殘荷晚
人心事,如行云,難猜
金秋在,丹桂開,無人賞玩
人行處,燈闌珊,自徘徊
多情是,無情人,總思離人
執(zhí)手間,曾許下三生緣
月到中秋清輝灑滿離愁入心田
千里之外難共嬋娟
我笑彩云如風(fēng)遮掩清輝照闌干
舉杯對影自成三人
仙人垂兩足,桂樹何團團
白兔搗藥成,與誰餐?
秋簾暈秋草,鳴蟬聲唱晚
世事難,待歸來,相安
大漠孤煙,凜冽,風(fēng)塵染血
長劍揮,留戀遠方思念
青絲去,白霜染,寒光浸月
月夜臨,執(zhí)鞭策馬東行
月上柳梢黃昏已去難掩心惆悵
兒時約定怕難以踐行
千里之間你是否能聽見我聲音
寄明月,清風(fēng)傳遞我心
念:記得嗎,每年的這個時候,你總會纏著我。
你總是喜歡拉著我爬上屋頂,看著圓圓的大大的月亮。
而現(xiàn)在,我知道你一定很孤單。
相信我,無論有多遠,我也一定會趕回來的,等我……
月過天心斯人獨立如水月光里
回首處,馬蹄由遠及近
拋卻風(fēng)塵只為驅(qū)散寂寞在眼底
相望間,唯有清輝滿地。
念:小時不識月,呼作白玉盤。
又疑瑤臺鏡,飛在青云端。
仙人垂兩足,桂樹何團團。
白兔搗藥成,問言與誰餐?
插入書簽
(后記啊后記^_^)
最初是聽到《草原之淚》這個曲子,靈感來了。剛剛動筆的時候,天氣的確很陰沉,就像故事開頭那樣。但是今天寫完的時候,天氣很好,很暖和。外面的桂花也開了不少,很香。于是今天的心情意外地好,幾天前發(fā)燒燒到39度的腦子終于感到了秋天也很美好(笑)。
挺喜歡這種在一天內(nèi)道盡數(shù)年情感的寫法,雖然這種類似時空跳躍的結(jié)構(gòu)會很混亂……希望不會有這樣的問題吧。
我一直覺得,在米羅和卡妙的關(guān)系中,卡妙總是被放到一個讓人心疼的位置上。但是會感到寂寞的不僅僅是卡妙,米羅也會。每逢佳節(jié),有人陪伴總是快樂而幸福的,但是一個帶傷遠行,另一個是無論如何都放不下的,更何況還有一個牽絆了兩人十幾年的簡單的約定。
這次是先有歌后有文,于是有人在聽了《古朗》的歌后,表示懷疑這個文會不會是悲文。怎么說呢,當時的構(gòu)思就沒往那塊想……多數(shù)時候都是米羅在安慰孤單的卡妙,所以我想,在米羅孤單的時候,卡妙也一定會趕到他身邊的。因為人都有脆弱的時候,都有需要安慰的時候。
關(guān)于卡妙,在我的感覺里,卡妙雖然淡漠,但是對待自己非常上心的人的時候,會變得讓對方感到特別的溫暖和安心。因為他的關(guān)心與愛護是深藏在心里的,只有極其親密的人才會品嘗到其中的甜蜜。
2010.1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