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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文完結(jié)
婚禮進行時
金屬插進□□后由于摩擦而發(fā)出的細微聲響。沉重的質(zhì)感從握刀部分的掌心一直傳到心臟的部分。一種冰涼黏膩的厭惡感。被討厭的蛛絲束縛住了么,覺得窒息。
罪惡的惡魔,脆弱的人類,分明都是螻蟻般的,不需要在乎的東西。
然而抹殺掉生命的感覺,并非是來自懦弱的同情,卻依然讓自己感到作嘔。
明明比誰都要冷酷不在意的模樣。
即使有著清冷到蒼白的纖秀容顏,卻是比死神還要冷血無情的存在。
神田優(yōu),在任務(wù)結(jié)束后的第一個清晨,一不小心又一次重復(fù)了那個長年甩不掉的噩夢。
“唔,該死!睆姄沃,神田伸手覆上自己的額頭,冰涼的一片。長發(fā)在身后因為汗水的濡濕而糾結(jié)成狼狽的形狀。明明想好好休息一下的,卻像個脆弱的女孩子一樣被討厭的夢魘驚醒。
“吶,阿優(yōu)終于醒了哦~~”
面前突如其來地撞入很刺目的橘色和大片酷似兔子的白癡笑臉組成的抽象圖案,讓還未從黑暗中完全醒來的神田思維停頓了幾秒。
然后。
“死兔子你是從哪里滾進來的啊啊!”
冰冷的金屬光澤閃過,伴隨著某生物不間斷的“謀殺親夫啊優(yōu)~~”之類的嚎啕,教團又一次迎來雞飛狗跳的清晨。
“他們感情真好。”走廊的一邊,李娜利對同樣無意中路過的白發(fā)少年微笑道。
已經(jīng)轉(zhuǎn)移了戰(zhàn)場的兩人同時轉(zhuǎn)過了視線。
感覺到危險再次逼近的拉比非常期待地轉(zhuǎn)向兩位路人,祖母綠的眼瞳里瞬間溢滿可憐的淚水,“亞連救我——”
聲音在下一秒準(zhǔn)確無誤的攻擊下變成了哀鳴。
“呃——今天天氣很好。”亞連眨了眨眼睛,繼續(xù)盯著窗外的藍天白云,擺出這一切與我無關(guān)某兔子你自生自滅吧祝你好運的姿態(tài),和李娜利并肩離開。
“嗚嗚,豆芽菜你重色輕友你見死不救你……”眼淚汪汪的橘色兔子開始碎碎念,一邊躲避著已經(jīng)把自己當(dāng)作晨練對象行云流水般發(fā)動著的六幻的黑發(fā)少年,感嘆著自己被大家稱作自作自受的幸福生活。
終于不再受到攻擊的拉比一轉(zhuǎn)身癱坐在了草地上,橘色的頭發(fā)因為粘滿汗水和灰塵可憐兮兮地貼上了額頭,繼續(xù)用純潔無暇眼淚汪汪的大眼控訴著施暴的那位。
“阿優(yōu)你不要這樣暴力嘛嘛人家只是來看看你任務(wù)回來很久沒見了啊要是一不小心英俊瀟灑風(fēng)度翩翩的我真被砍著了,阿優(yōu)你下半輩子無依無靠孤獨終老會很可憐的~~”
“煩死了!
拉比乖乖閉上嘴,不是因為面前神田滿臉黑線的臉色,而是因為脖子上又一次感受到冰冷的金屬觸感。
“有事快說!鄙裉镩_始佩服自己的耐性了,這次居然沒有直接拔刀。
“阿優(yōu)終于肯聽我說話了哦~~”剛還淚水盈盈的雙眼瞬間笑成了心形,一樣?xùn)|西突然伸到了面前,神田后退幾步,凝神。
有著各種顏色的半透明風(fēng)車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fā)著柔和燦爛的光輝。
葉片在清晨的風(fēng)的推動下,開始慢慢轉(zhuǎn)動。
“這是——”神田有些疑惑。不像是要給自己的樣子啊。
“阿優(yōu)真是的,都忘了唉唉~~這可是上次我們一起買的呢!崩鹊难凵袼朴行┪,黯淡了片刻又重新閃閃發(fā)亮,“這兒還有很多呢~~”
滿滿一袋的,各種顏色的風(fēng)車。
神田終于想起來了,上次他和拉比一起在北歐的一個小鎮(zhèn)出任務(wù)。惡魔都消滅完了這煩人的家伙還纏著自己說要逛街,然后便對這些風(fēng)車發(fā)生了興趣,嘴里嚷著好漂亮好有趣阿優(yōu)快看,眼神純凈無害地像個孩子。
所以當(dāng)時自己有些松動,說喜歡的話就買回去吧。
可沒想到這家伙居然買了那么多。
腦海里似乎還有當(dāng)時那個攤主笑容滿面的模樣,還有什么“風(fēng)車是幸福的象征,買了會驅(qū)散不幸……”之類的念叨,聽了這些話自己是“切”了一聲然后走開了。
身后的人嚷著“阿優(yōu)等等我”喘著氣追上。
橘色明亮的笑容,很溫暖。手上的風(fēng)車正嗖嗖的轉(zhuǎn)動,折射著陽光的燦爛。
感覺……也挺好。
但神田從不會去想,這是不是就是所謂幸福。
“阿優(yōu)居然在發(fā)呆嗎?”拉比有些困惑,接下來很快地拉起一言不發(fā)的神田,“想帶你去個地方呢……”
那只手很干燥很暖和。這一次,神田居然沒有拒絕。
只是神田沒想到,拉比帶自己去的,竟是一所孤兒院。
在離黑色教團不遠的地方,同樣在群山森林的掩映下,有著哥特式宗教氣息濃郁的建筑,看起來很想廢棄了的年代久遠的教堂。
很高的鐘樓。霧氣很重的日子應(yīng)該無法見到頂部。如果努力的仰望,可以看見樓頂有一個小小的平臺。所有的玻璃都裝飾著圣經(jīng)故事的彩繪,在陽光下因為不同的角度而增添了一種迷離而圣潔的神秘感。
古老,莊嚴(yán)。
可以想象鐘聲響起時四周的肅穆,純粹地嵌入偏僻環(huán)境的靜謐。
驅(qū)魔師算不算圣職者,神田沒有想過。只是他并沒有多么虔誠的宗教信仰,他生存的意義,在很久以前就已經(jīng)定義成了戰(zhàn)斗以及,找到那個人。
這樣的人生阿優(yōu)會不會覺得單調(diào)寂寞?
曾經(jīng)有一個人那樣問道。
橘色的頭發(fā)在逆光下看不見表情。
切。我不需要。感情和羈絆只會是我戰(zhàn)斗的累贅。黑發(fā)少年冷漠而不屑的揚起精致的臉孔,眼里卻有一閃而逝的懊惱,混合著被人窺探的不甘。
可不得不承認,現(xiàn)在的神田卻是感受到了一點點的寂寞。
尤其是不遠處正傳來一陣陣笑聲,孩子特有的童稚聲線一下下刺激著神田的耳膜,而被他們圍在中間,笑得無比幸福滿足的某只熟悉的兔形生物正朝自己眨眼睛。
“阿優(yōu)你也過來啊~~”
拉比揚了揚手中的風(fēng)車。孩子們收到了禮物,爭相雀躍著想撲到拉比的懷里。
黑發(fā)的冷漠少年哼了一聲,維持著抱著六幻的僵硬姿勢,別過了身體。
不習(xí)慣融入集體,害怕看到站在熱鬧中間依舊孤單的自己。
只是神田不知道,拉比就是看到這一點,才忍不住想給他多一些溫暖。
突然有一只小手,怯怯地拽上團服的一角。
向來討厭被人觸碰的神田皺了皺眉,剛想抽身離開,卻在回頭的瞬間有些遲疑。
那是一個嬌小的七八歲左右的女孩子,有著一頭溫順光滑的栗色長卷發(fā),白皙得有些透明的肌膚顯然是常年缺少陽光照射造成的。嘴邊的淺笑極為柔和溫婉,卻顯得有些虛弱。
最令神田震驚的是,那個女孩比常人都要瘦弱纖細的雙腿和她身下的輪椅,以及她始終緊閉著的眼睛。
應(yīng)該是看不見的吧。也不能行走。
可卻是那樣圣潔溫柔的笑著。
被禁錮了的天使。
即使是神田,也在那一瞬對上帝殘忍的玩笑感到了惋惜,心底暗暗疼痛。
“你是?是拉比哥哥的朋友嗎?”
小女孩細細的嗓音,像清風(fēng)般溫和動聽。
神田沒有否認,也沒有說話。
“娜娜莉?你怎么出來了,我本來想馬上進去看你的啊!崩刃⌒囊硪淼匕雅⒌妮喴握{(diào)整好,撫摸著那柔順的長發(fā),眼里全是關(guān)切寵溺,“有沒有乖乖地吃飯喝藥?可不要到處亂走哦!”
。ê冒。。娜娜莉出場客串,拉比被GEASS附體 = = 還真是囧啊。。)
“拉比哥哥,很久沒來了吧……娜娜莉很想你,怕再也見不到你了……所以聽到聲音就忍不住出來了呢!
女孩還是那樣笑著,臉色在陽光下泛著隱隱的青紫,看來生著很重的病。
那絲毫沒因病痛改變的純潔笑臉狠狠地刺中了神田和拉比的心臟。
“是哥哥不對,下次一定會常常來看娜娜莉的!崩乳]上了祖母綠的雙眼,掩去那一直笑著的眼底沉沉的哀傷,“娜娜莉一定要把身體養(yǎng)得好好的,這樣才有力氣等我來,給你講外面的故事哦!
“拉比哥哥……又瘦了呢!
纖細的手指撫上拉比的臉頰,輕輕摩挲著。
那揚起的嘴角,是深深的依戀和不留痕跡的酸澀。
“娜娜莉……”從來只會白癡傻笑(神田語)的拉比此刻居然也會嘆氣,“這次還有人來看你哦。”
說著溫柔地把女孩從輪椅中抱起,拉起那瘦弱的手指,輕觸神田。
感到冰涼的觸感描摹著自己的臉龐的輪廓,神田知道她在“看”自己,所以沒有拒絕。
片刻,娜娜莉輕輕地笑了。
“好漂亮的大姐姐!
神田面部表情開始抽搐。
“是拉比哥哥的新娘嗎?”
聽到下一句話的兩人都瞬間石化。
雖然因為面對這個可愛又可憐的小女孩神田不忍心發(fā)作,但清晰地目睹了神田黑臭臉色以及條件反射按向六幻的舉動的拉比,已經(jīng)預(yù)見了自己回去后可能存在的悲慘遭遇。
所以,雖然很想說是……現(xiàn)在還是否認的好。
“咳咳,娜娜莉……事實上這位是神田優(yōu)……哥哥!
聽到“哥哥”這個詞是娜娜莉有些微吃驚,但還是很快面向神田說一聲對不起。
神田狠狠地瞪了拉比一眼,面部表情已有些緩和。
不想被眼神殺死的拉比迅速轉(zhuǎn)移話題。
“娜娜莉喜歡哥哥帶來的禮物么?”
漂亮的風(fēng)車。幸福的象征。
“可是,娜娜莉看不見……”
拉比愣住了。他忘記了這一點,對娜娜莉來說是多么殘忍的事。
“呃,那么,娜娜莉想要什么禮物?”
女孩偏了偏頭,小聲說道,“拉比哥哥還記得上次來給我講的故事么?”
“呃?”拉比撓了撓腦袋,眼神有些茫然,“是大灰狼還是白雪公主還是美人魚……”
“不是!蹦饶壤虻哪樕细‖F(xiàn)出回味的幸福,“拉比哥哥上次說的是,教堂里的婚禮……穿著潔白婚紗的新娘和穿著燕尾服的新郎,交換戒指和誓言,一生一世永不分離的故事……”
這算什么故事?神田瞪拉比。
“好象是的……”拉比不好意思的輕聲嘟囔,“一時間想不到其他故事了耶!
“那么,娜娜莉想看,拉比哥哥結(jié)婚!
在回教團的路上,兩人十分反常地沉默著。
神田本身一貫寡言,可今天那煩人的兔子居然沒有纏上來,在拉比身邊習(xí)慣了聒噪的自己一時竟有些不適應(yīng)。
尤其是,他應(yīng)該有想說的話。
“那個……”兩人轉(zhuǎn)身,同時開口。
“阿優(yōu)?”拉比看著反常地主動說話的神田,眼里滿是驚異。
“有話快說。”一貫僵硬不耐煩的語氣。
拉比停下了腳步!皟(yōu),你看!
此時兩人正站在一處略高的山坡上,身邊是蒼翠馥郁的層層綠色,幽碧沉寂。而拉比此刻的眼睛,恍惚間竟也蕩漾著那種色澤。
面前是山谷間比較平坦抗闊的平原,散落著一些村莊。有的尚有炊煙燃起,而更多的是早已廢棄的舊址。
“那里有著戰(zhàn)爭的遺跡……人類與惡魔的戰(zhàn)爭,人類與人類的戰(zhàn)爭,充斥著整個文明史!
拉比向虛空伸出雙手,“人類也好,本來便是人類的惡魔也好,都是欲望的犧牲品。而那本來就是最捉摸不定,最難以掌握的東西!
十指合攏,除了空氣卻抓不住任何物體。
“如此踐踏生命……值得么?”
祖母綠的眼睛里充斥著厭惡,憐憫,和深深的疲憊和厭倦。
這是神田第一次看到拉比流露出這樣的神色,第一次意識到這看似沒心沒肺的爛兔子是背負著沉重使命的名為書人的存在。
“那些孩子,孤兒院里的孩子,都是是那些村莊里的幸存者?”
拉比點了點頭!岸际潜粣耗ビH人家園的孩子。”
神田有一瞬明白了拉比為何對他們?nèi)绱嗽谝。畢竟,大家有一樣的?jīng)歷。
“是教團救了他們么?”
神田在開口的瞬間便知曉了答案。教團不是什么慈善機構(gòu),留下那些孩子,可能只是為了他們見可能存在的試格者。而其他的孩子,終究沒法擁有和自己一樣能把教團當(dāng)作歸屬的幸運。
如此可悲的人生。
又是一陣沉默。
“娜娜莉……也?”
“那一次村子被毀掉的時候,我也是前往支援的驅(qū)魔師之一。只是去晚了呢!
拉比的聲音有些干澀,他下意識地伸手捂住自己未被眼罩遮掩的眼睛,仿佛又一次看到了那染著血色的黃昏滿目瘡痍的村子是怎樣在戰(zhàn)火中茍延殘喘。
“娜娜莉被村長護在了身下所以逃過了一劫!崩然仡^看了一眼神田,祖母綠的眸間沒有火焰只是冰冷,“但眼睛和腿,卻是治不好了!
眼前出現(xiàn)了當(dāng)時被自己從廢墟和親人尸體中抱出來時,一動不動渾身冰冷的小女孩。
明明已經(jīng)身患絕癥了。
卻還是被剝奪了在親人呵護下快樂地離開這個世界的卑微的權(quán)力。
那么幼小卻被迫這見證了如此殘忍的事。
在拉比抱著那瘦小身體的那瞬,曾慶幸她不會見到自己滿身的血污,她的世界黑的那樣純粹?墒亲约海瑓s在那以后希冀著能讓她見到多一些色彩。
“我是真心希望娜娜莉能夠開心些!崩戎赜值拖骂^去,壓低的聲線有些模糊。神田不可置信的睜大自己的眼睛,這死兔子……該不是哭了吧?
伸出去的手,正猶豫著是否要撫上那顆毛茸茸的此刻有些微顫的腦袋。
下一秒。拉比抬頭。
“吶,所以,阿優(yōu)你和我結(jié)婚吧!
祖母綠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的。極為純情無辜的眼神。
神田伸出去的手瞬間變成拔刀的姿勢。
“啊啊優(yōu)你聽我說啊我不能和李娜利結(jié)婚的因為考姆依會殺了我的和米蘭達姐弟戀也不適合吧剩下小庫洛豆芽菜還有書翁那老頭阿優(yōu)你沒那么殘忍吧——啊啊。。!”
慘叫聲起,方圓十里內(nèi)的生物爭先恐后的離開這一是非之地。
吶,阿優(yōu)。
娜娜莉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我答應(yīng)了要讓她幸福的。
而且她很喜歡你的?匆娢覀冊谝黄鹚龝荛_心。
還有……其實你知道的吧。
我也是。這樣喜歡著你。
“他們回來了呢!
“聽說去特別約會了哦哦~~”
“那個……他們表達感情的方式還真是特別啊。”
回到教團大家看到的一言不發(fā)的神田和滿臉青紫的拉比早已構(gòu)成了十分常見的獨特風(fēng)景,只是聽到了以上對話的神田今天反常地沒有發(fā)作,正在消滅龐大午餐的亞連心里忍不住有些發(fā)毛于是自動將食物挪遠一米以免受池魚之災(zāi)。
神田沉默著在餐桌前坐下。對著蕎麥面卻破天荒顯得沒有食欲。
拉比小心翼翼地坐在他身邊,漫不經(jīng)心地撥弄著面前的牛排。
繼續(xù)沉默。
李娜利突然發(fā)覺自己手中溫?zé)岬目Х妊杆俳禍亍?br> “呃,大家……”開朗的少女想打破寂靜問下發(fā)生了什么,如果是拉比又惹了神田的話總得避免血案再次發(fā)生(即使這幾乎是零概率事件),此時神田卻動了。
“哼。死兔子,那件事可以考慮!
長眉微挑,一臉肅殺的冷漠。只是握著筷子的手卻不由自主地僵硬了。
沒想到自己居然會答應(yīng)這么荒謬的設(shè)想。
“什么?優(yōu)你答應(yīng)和我結(jié)婚??”
身邊的橘發(fā)兔子幾乎在神田說完的同一秒雙眼瞪大到直徑約等于雞蛋大小向上蹦起垂直高度達3米,附帶一聲堪比慘叫的大吼吸引了食堂所有生物非生物的視線。
亞連口中塞滿的食物以光速噴出作平拋運動。破記錄。
李娜利手一抖將全部咖啡倒在了瞬間石化落地的親愛的哥哥頭上。
小庫洛頭部猛烈下墜咬上了木質(zhì)桌面。
米蘭達急忙低頭查看時鐘是否有倒轉(zhuǎn)的奇跡發(fā)生。
蒂姆更比自誕生以來首次發(fā)生墜空事件。
坐在角落里的書人則在失手扯掉若干寶貴頭發(fā)后顫抖著微笑,“好小子,長進不少。”
至于神田。
眾目睽睽之下竟然忘記了拔出六幻。
臉色由白轉(zhuǎn)黑轉(zhuǎn)紅再白。因受不了如此打擊大腦失去功能徹底停轉(zhuǎn)。
于是黑色教團在某個陽光明媚的下午由于某爆炸性新聞陷入了如此癱瘓混亂的局面。
在經(jīng)歷了被書人記作“冰山團姬遭遇火熱告白,歡喜冤家終成天作之合”(原諒偶使用了知音體= =)寫入教團歷史的事件之后,神田終于體會到了和某只兔子靠太近自己的人生就會脫軌世界就會顛覆這一慘痛的事實。
然而有些事情發(fā)生了就只能悲痛地接受現(xiàn)實。
就象現(xiàn)在。自己的手上居然會有這種東西。
純白色的絲綢般柔滑的質(zhì)地。綴滿流蘇和蝴蝶結(jié)的長長裙擺。有著精致刺繡的領(lǐng)口和袖口都裝飾著極為繁復(fù)的蕾絲。加上泡泡袖和嵌著珍珠和水晶的華麗腰帶。
還有夢幻般的,輕薄如同蟬翼的披肩。
“誰能告訴我這是什么東西?!”白皙的額頭數(shù)根青筋若隱若現(xiàn),即使已經(jīng)有所壓抑但仍幾乎咆哮的神田感到自己快要崩潰了。
而正面沐浴了神田怒火的考姆依室長仍氣定神閑地品著妹妹親手泡的咖啡。
“婚紗啊。”考姆依一臉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谋砬,“神田要結(jié)婚了我們教團也算是娘家給新娘準(zhǔn)備必需品也是份內(nèi)的吧?”
“是李娜利和米蘭達她們親手做的呦;ㄙM好幾個日夜呢。”說著某妹控作出滿臉桃花的花癡狀,“我的李娜利就是心靈手巧呀……可惜哥哥我沒這個福分了~~”
“我……已經(jīng)解釋過了……”越發(fā)抽搐的神田感到自己快要說不出話了,心里想著你想穿的話請你穿為何要輪到我……
李娜利迅速從緊握成拳的手中解救了即將被蹂躪成碎片的華麗禮服,笑著安慰因難以承受打擊而即將暴走的神田,“這是哥哥精心設(shè)計的式樣呢。神田君穿起來肯定很合適!
“是我為親愛的妹妹的婚禮準(zhǔn)備的,事實上還有很多其他的優(yōu)秀設(shè)計,神田是否都要欣賞一下呢?現(xiàn)在考慮換掉還來得及哦~~”
想著我怎么會讓李娜利結(jié)婚的考姆依不懷好意地將厚厚一沓紙交給神田。
神田硬著頭皮看下去。心想應(yīng)該會有比這件丟臉程度低一些的式樣存在。
可接下來神田就發(fā)現(xiàn)那樣想的自己是多么天真可笑因為考姆依這種非正常生物能夠設(shè)計出正常的東西這一命題是不可能成立的。
第一張。清純中透著妖媚的女仆裝。
第二張。黑色蕾絲露背開衩連衣裙。
第三張。銀色繡花緊身短旗袍。
第四張……
神田的手指開始顫抖臉色愈發(fā)蒼白額上冷汗涔涔。
“還是……就這件吧……”
氣若游絲的神田不得不屈服在殘酷的現(xiàn)實下。
啊啊蒼天啊我真的寧愿多劈幾只Level.3或者劈了我自己也不要穿成這樣子去結(jié)婚……
一貫冷靜淡漠的黑發(fā)少年在心里念叨著完了完了這真是無比失態(tài)。
沒有注意到一邊深深怨念的李娜利笑著朝窗外挑了挑眉。
回報了一個干得好的大大招牌式笑臉的某兔子此時顯得無比奸詐滿足。
純白色的織物在地上迤邐出華麗的絲與絹的海洋,精致到極點的繁復(fù)設(shè)計并沒有顯得俗氣或是過分堆砌而夸張,因為穿著這件禮服的人是壓倒一切虛華表象的存在。
黑色蜿蜒而下的長發(fā)。沒有任何裝飾,與鋪襯其下的唯一的白形成鮮明的視覺沖擊。
精致的面容。五官完美到找不出任何破綻。
清冷到無懈可擊的氣質(zhì)。
“神田……真是美人啊!
推門而入的亞連因為站在眼前穿著婚紗的人影感覺到了無比震撼。當(dāng)然上面的感嘆永遠只能埋藏在心底,因為自己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心愿未了。
不過還真是絕佳的視覺享受啊。
面前的氣氛如此唯美動人讓人忍不住沉迷其中如果忽略掉新娘煞白的臉色和隱隱抽動的嘴角還有陰郁得可以殺死人的眼神,以及那纖纖素手里緊握的黑色無光的利刃的話。
六幻。正指向自己。
滿面肅殺的神田可能下一秒就會正式發(fā)動攻擊。
“神田你想說什么能不能別用六幻指著我再怎么說今天也是你……”感到自己身處險境的亞連緊張地說著注意到神田殺氣騰騰的臉色后識趣地后面將那句“大喜的日子”咽了下去。
“哼!绷梦磩。
“那個……神田你該不會是想要逃婚吧?”
克制住逃跑沖動的白發(fā)少年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對方的神情問道。
神田抽了抽嘴角。手明顯地抖了一下。
說實話自己真的在慎重考慮是否應(yīng)該劈了這件該死的婚紗打暈所有人然后光明正大地離開這個鬼地方。因為神田實在難以想象那死兔子看到現(xiàn)在的自己會笑到抽搐的樣子。
那么丟臉的事情。絕對要阻止此類事件發(fā)生。
可逃跑這種事完全不符合神田的美學(xué)。
“可是娜娜莉在等著啊……”亞連看到神田猶豫的樣子,輕聲嘟囔了句。
失去光明和行動能力的柔弱美麗的女孩。以及她最后的小小心愿。
全教團的人都在為這次婚禮認真的準(zhǔn)備著。
不就是因為娜娜莉才答應(yīng)這荒謬的一切的么。神田覺得自己實在不可以臨陣脫逃。
但眾目睽睽下穿著這樣丟臉的婚紗卻是比任何都難辦到的事。
“我……不能穿成這樣,豆芽矮子!
僵硬而艱難的語氣。
“要我出主意的話至少叫我亞連啊。”少年不滿地撇撇嘴,眼里卻有詭異的亮光,“那樣的話神田只要找我說的做就行了……”
拉比啊拉比。只好委屈你一下了。
誰讓你經(jīng)常性在我和緹奇見面的時候橫加干涉還經(jīng)常在我?guī)煾该媲罢f些有的沒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現(xiàn)在就是絕好的機會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哦呀?”
與此同時等在外面的拉比打了個噴嚏。
心里想著亞連那小子進去半天怎么還不出現(xiàn)一直緊閉的門卻終于打開了。
等在外面的所有人都在那一瞬失去了語言功能。
這世界上真的有將超越性別的美麗和凜冽清絕的氣勢完美地融于一體的存在。
在世人眼里,那是神。
而拉比一直堅持認為,那是神田。
現(xiàn)在所有人都承認了拉比所說的真實性。
“神田君……真是位美麗的人啊。”李娜利微笑著說,“這件婚紗很適合你,只是……好像稍微大了些?”
在被極具沖擊性的美貌迷離了雙眼的眾人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李娜利說的是真的。本應(yīng)該勒緊的腰線卻意外地松了一圈,整件禮服顯得略有些松垮。
“真是遺憾呢!崩钅壤麚u了搖頭,“沒想到神田君如此瘦!
因為大家的視線而感到相當(dāng)不自在的神田臉色愈發(fā)蒼白。緊咬著下唇告訴自己絕對要忍耐。
“阿優(yōu)……”
有些失神的拉比緩緩走近,卻出乎神田意料地沒有說著“阿優(yōu)真漂亮啊”像只兔子般撲過來,而是認真地看著自己。
“你不舒服么?”
很關(guān)心的語氣。
神田差點愣住。確實自己臉色蒼白冷汗直冒嘴唇被咬地發(fā)白而且按照亞連的只是此刻說“我真的不舒服”然后柔弱地晃幾下。
“死兔子,我……”下面的臺詞,在那溫柔注視著自己的祖母綠的眼眸面前,卻無論如何說不出口。
那只眼睛溫柔得很熟悉。柔軟地幾乎可以融化堅冰。
包括神田自己。
神田身后的亞連在心里不停念叨著快說啊快說啊眼看馬上就要成功了這樣還不夠,發(fā)覺神田沒動靜后決定再幫上一把。
“這樣就差不多了吧!币员娙藷o法察覺地極快手法在神田頸部輕擊一下然后準(zhǔn)確無誤地將那疲軟癱倒的身體推向拉比。亞連在心里暗暗得意地微笑。
“阿優(yōu)?”拉比有些疑惑地輕輕晃著失去知覺的神田。
“神田說這件禮服太厚了。他穿著一直覺得很吃力呢。”亞連關(guān)切地看著緩緩睜開雙眼的神田,沾著汗珠微顫的長睫果然帶著些平時難以察覺的柔弱無助。
“可是沒有簡單的樣式了!币贿叺睦钅壤麩o奈地搖了搖頭。
“那結(jié)婚的事怎么辦……”
“對啊,新娘再次暈倒就不好了!
“沒辦法啊。要不婚禮取消?”
“其實還有一個好辦法啊!眮嗊B認真地看向拉比,嘴角是貌似純良實際奸詐的淺笑,“拉比身體一下不錯,讓他穿這件婚紗應(yīng)該沒問題吧?”
拉比的笑容頓時僵硬。
你也有今天啊。亞連再笑。
豆芽矮子……果然是你。不過下次你小子不要讓我找到機會……瞪他。
然而拉比不得不承認。
若要婚禮如期舉行。
這還真是不容置疑的唯一提案。
神田穿上為新郎準(zhǔn)備的式樣簡單的黑色燕尾服時心情十分愉悅。待遇就是不同啊,線條簡單利落,材質(zhì)輕便舒適,最重要的是,這件和團服看上去沒有太大差別的禮服不會讓自己覺得不自在。
本來屬于拉比的禮服卻意外的合身。緊削的腰線和纖細的肩襯都好像為神田量身定做。
神田沒有想到其實事情發(fā)生到這里并非意外。
只是覺得李娜利和亞連偶爾充滿默契意味的笑容有些莫名其妙。
神田的所有疑慮在門又一次打開的時候瞬間打消。
“拉比……”神田倒吸一口冷氣。
眼前的身影讓所有人今天第二次失去了語言功能。
如果說剛才那件禮服在神田身上被他本身的清冷氣質(zhì)完全掩去了本身的華麗感,那么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眾人腦海里的所有形容詞都漸漸凝作華麗二字。
耀眼的橘色頭發(fā)。不算柔順地在耳邊垂下,卻顯出意外的華麗的嫵媚。
白皙的肌膚泛著柔和的光澤。
祖母綠的眼睛寶石般閃亮。由白色和粉色花朵復(fù)雜交織的禮帽斜斜地遮住了另一只眼睛。
華麗的陽光般的笑容。
非常合身的禮服和太陽般華麗耀眼的新娘。
很美麗。所有人忍不住發(fā)出真心的贊嘆。
“吶,阿優(yōu),我好看嗎?”拉比興奮地想要跑向神田,剛一邁步卻忘記了自己腳下是怎樣繁復(fù)的裙紗。
于是神田滿面黑線地看著某只華麗的兔子十分不華麗地摔倒在自己眼前。
婚禮的地點定在那所廢棄教堂的鐘樓頂。
據(jù)說娜娜莉常年都住在那里,因為雖然看不見,卻喜歡那種一伸手就能觸及陽光的感覺。
可惜今天沒有陽光了。高聳的鐘樓從底部向上望完全被云霧繚繞,陰郁的天空呈現(xiàn)灰藍的底色,世界都仿佛沉寂了下來。
由于通往鐘樓的內(nèi)部的狹窄階梯容量有限,所有人都留在了塔底,于是氣喘吁吁與腳下陳舊的樓梯搏斗的就只剩下新郎和新娘兩人。
“阿優(yōu)等等我啊。”提著長長裙擺的美麗新娘呼喚著在前方敏捷行走的穿著燕尾服的身影。
對方除了一聲冷哼之外沒有任何回應(yīng)。
只是隱約地感覺到他還是放慢了腳步。
神田看了一眼氣喘不已的拉比,眼神淡漠。心里卻暗自同情,畢竟自己也是僥幸從那件復(fù)雜到變態(tài)的婚紗中解脫。
然后無比悲慘的人就成了拉比。
“終于可以和阿優(yōu)結(jié)婚了呢我真的很高興……”
“所以就算是讓我嫁給阿優(yōu)也不要緊啊……”
“只要能和阿優(yōu)在一起。”
……
“閉嘴笨蛋兔子。”再也難以容忍廢話的神田心里最后一絲同情終于蕩然無存。
出現(xiàn)在拉比眼前的是無比熟悉的黑色幽冷的金屬物體。
“阿優(yōu)你帶六幻干什么我們是去結(jié)婚又不是去消滅惡魔……”
“切。煩死了。”
咣當(dāng)。六幻出鞘。
最終還是沒有砍下去。
看著繼續(xù)向前的黑色背影,拉比若有若無的嘆氣。
阿優(yōu)。無論到哪里你都沒有安全感么。
只有握著六幻我才能找到存在的價值。
記憶里的黑發(fā)少年冷漠地宣言。沒有一絲猶疑。
越是完美的偽裝就越發(fā)孤獨。
若果可能的話,我真的希望能給你幸福,優(yōu)。
在忍受了某只煩人的兔子整整一路的聒噪并威脅無效后,神田在呼吸到塔頂?shù)男迈r空氣的同時也大大松了口氣。
“娜娜莉!
向安靜的坐在輪椅上,手捧花束穿著可愛粉紅色連衣裙的娜娜莉打了聲招呼,神田冰雪般的臉上終于出現(xiàn)了一絲極淡的微笑。
“我的娜娜莉你今天也是一樣可愛美麗哦~~”一邊的拉比提著婚紗興沖沖地向女孩奔去。
娜娜莉伸出雙手滑過拉比的輪廓。
“拉比哥哥你穿的婚紗嗎?原來你才是神田哥哥的新娘?隙ê苊利惖臉幼幽。神田哥哥一定會喜歡的吧。”
緊閉的雙眼里流露出了小小的驚訝,但那甜美的微笑始終沒有變化。
面對這樣天真純潔的笑顏,神田無法反駁。
“這樣……我就放心了呢!奔毴缥脜鹊纳胍鳎瑐修D(zhuǎn)瞬即逝。
“神父,可以開始了吧?”
拉比和神田難以置信地瞪著娜娜莉原本空無一物的身邊悄然出現(xiàn)的身影。
微白的皮膚上胡子拉茬,一頭亂發(fā)向四面支楞著,鼻梁上夾著形狀奇怪的眼鏡。
這個很熟悉的平凡而又可笑的男人此刻正穿著神甫長袍。
“阿優(yōu)。”一只覆著精致絲織物的修長的手輕輕按上即將出鞘的六幻,拉比的聲音在雙眼冰冷的神田身畔低若耳語,“不要驚嚇了娜娜莉!
冷靜的綠色眼眸若有所思地打量著仍在安靜微笑的女孩和出現(xiàn)在她身邊的神秘男子。
片刻的遲疑。緊握著六幻的手漸漸松開。
“緹奇!崩戎币曋謭(zhí)圣經(jīng)純良淺笑的男人, “沒想到諾亞居然會選擇神父作為職業(yè)!
“呀呀,少年,我只是以一個朋友的身份來見證這個偉大的時刻,順便幫一下這位可愛的小姐一個小忙哦。”
說著向娜娜莉眨眨眼。臉上是極為真誠善良的笑容。
“拉比哥哥,神父,你們在說什么?”娜娜莉的語氣有些急切,引起了一陣微咳。蒼白的臉上泛起一絲病態(tài)的潮紅。
“娜娜莉!”神田蹙眉,怒視緹奇,“你對娜娜莉做了什么?!”
“不要那么兇嘛,漂亮的小貓咪,這樣的我可沒有把人類變成惡魔的興趣呦。只是這位小姐的身體實在不好,我可是擔(dān)心你們再拖下去就無法替她完成心愿了哦!
“所以,我們開始吧!
穿著象征著純潔的白色婚紗的新娘輕挽著穿著黑色燕尾服的修長新郎。晶瑩的祖母綠色的瞳仁里隱隱有波光流動,柔情似水地望著身邊的人。
眼神冷峻的新郎卻充滿戒備地瞪著面前的神父,同時眼角微微抽搐,白皙的額上青筋若隱若現(xiàn),全身僵直,仿佛時刻準(zhǔn)備推開和自己一樣高此刻卻顯得小鳥依人的華服新娘。
忽略掉新郎的不自然和突兀地打破唯美畫面的位于新郎手中的黑色武士刀,所有人都會感嘆這是一幅多么美麗和諧的畫卷。
“主啊,我們來到你的面前,目睹祝福這對進入神圣婚姻殿堂的男女。照主旨意,二人合為一體,恭行婚禮終身偕老,地久天長……”
冗長的宣讀和怎么聽都帶著調(diào)侃的稍稍拖長的貌似陳懇的語調(diào)。
其實神田真的很想吼一句你再多廢話一句就劈了你反正你是諾亞這無論如何都是早晚的事,還有死兔子你不要這樣依偎著我你沒看到我已經(jīng)毛骨悚然滿頭冷汗了么。
然而他不能。因為娜娜莉笑得很開心。
緹奇終于合上了面前厚厚的大書,面向兩人時臉上的笑容越發(fā)詭異。
“我命令你們在主的面前,坦白任何阻礙你們結(jié)合的理由!
……這不廢話么太多了恐怕說不完還有誰允許你用了命令這個詞?
神田的臉色愈發(fā)陰暗。
緹奇自動屏蔽掉來自近距離的殺氣繼續(xù),“拉比,你是否愿意這個男子成為你的丈夫與他締結(jié)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接納他,永遠對他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雖然心里想著居然不是那邊臉色陰沉的那位是新娘實在是有些出乎意料,但穿著華麗婚紗滿面嬌羞的拉比還是挺養(yǎng)眼的。當(dāng)然沒有那個白發(fā)少年能激起自己的興趣……
“神父?”拉比正努力吧發(fā)呆還流口水的某人拉回現(xiàn)實,“人家已經(jīng)說了很多遍愿意啦!
神田覺得自己要抽風(fēng)了這變態(tài)兔子你臉紅嬌羞個什么?!
“那個……神田優(yōu),你是否愿意這個……(也是)男子成為你的妻子(?。┡c他締結(jié)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接納他,永遠對他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神田白了冒牌神父一眼。
這個問題不想也不屑去回答。
可他卻感覺到了來自身旁的視線,安靜認真沒有一點點平時的浮夸,帶著春水般的柔軟溫和……和摻雜著說不清楚的情愫。恍惚地有憐惜和心痛的錯覺。
“阿優(yōu)有我在你身邊啊。”
那個很熟悉的聲音。明顯是不存在的?蔀楹未丝虆s不停地在腦海里回想?
該死的。說不出口。
“切!
世界變得比原先更安靜。
自己的心跳卻一點點變快。漸漸地分辨不清楚。
一只手,很輕很輕地掠過自己的掌心。
“吶,神父繼續(xù)吧,阿優(yōu)可是答應(yīng)了哦。我聽到了!
原本緊繃神經(jīng)終于松弛。神田轉(zhuǎn)頭的時候看到了拉比臉上明快的笑容。
我從不強迫優(yōu)做任何事。
即使這對我來說很重要。
神田的嘴角有淺淺的弧度。
儀式在繼續(xù)。
“你是否愿意為他們的結(jié)婚誓言做證?”
“我愿意。”娜娜莉稚嫩的聲音響起,她微笑著滑動輪椅,努力地伸出手,想要把花束遞給拉比和神田。
粉色的玫瑰,明媚而燦爛地盛開著,清風(fēng)拂過娜娜莉蒼白嬌嫩的臉頰,女孩幸福的笑容,和她手中的花束一樣釋放著柔美的光芒。
一片花瓣在黯淡的天幕映襯下緩緩飄落。娜娜莉的輪椅輕輕地向天臺的邊緣滑動。
“娜娜莉!”拉比和神田同時脫口而出。緹奇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詭異的淺笑。
沒有察覺到危險的娜娜莉正一步一步向天空逼近,輪椅的一角已然懸空,神田不顧一切地奔向她,用力伸出手想要阻止一切發(fā)生,可還是晚了一步——
娜娜莉神色恬靜,仰面撲入天臺外面的虛空,嘴角的微笑尚未凝結(jié)。
風(fēng)吹散了手中的花瓣,夾雜著女孩那栗色的長發(fā)在空中紛揚,旋轉(zhuǎn)著落下。
與此同時一道白色的模糊影子光一般掠過神田的視線,擁住了那下墜的小小身形。
在身影交錯的瞬間神田清晰地看到了拉比眼中閃爍的決然。
“笨蛋!”眼底突然間有一點點濕。
風(fēng)聲在耳邊呼嘯而過,拉比在空中停滯的剎那以為自己聽到了靈魂飄離的聲響。自己像個傻瓜一樣撲了過來,明明知道驅(qū)魔圣器不在身邊的自己沒有任何可以拯救娜娜莉的方法,等清醒過來卻還是毫不猶豫做了傻事。
吶,阿優(yōu)。對不起了。剛說了要永遠對你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的。沒想到那么快。
笑著擁緊懷里微微顫抖的身體,“娜娜莉,不要害怕。有我呢!
沒辦法看著你在眼前凋零卻做不了任何事。
因為你是我和優(yōu)共同在意的想要守護的存在。
身體在急速下墜了片刻后突然止住了。拉比略帶驚異地睜大雙眼向上開去,眼入眼簾的是鐵青著臉緊抿嘴唇的無比熟悉的面容。
“嗨,優(yōu)!
看著這不知死活的家伙此刻還有心情傻笑著和自己打招呼,神田開始懷疑自己為何跟他一樣白癡地選擇了跳下來。
切?吹剿麎嬒碌臅r候心臟猛地一起下沉,腦子里一片空白身體卻先做出了反應(yīng),于是便形成了現(xiàn)在這種,自己一手拽著拉比繁復(fù)裙擺的一角,一手緊握六幻的可笑局面。
然后便聽到了那家伙對懷里的娜娜莉說的話。
“不要再害怕了阿優(yōu)。有我呢!边有那溫暖而干燥的手心的溫度。
居然這樣清晰地烙在腦海里。
終于想起來了。每次在噩夢過后的清晨,都會有這種感覺。有人一直在身邊,告訴自己沒關(guān)系不要害怕寂寞因為會一直在一起。
真是個自以為是的傻瓜。
切。誰在乎那微弱的溫暖?缮眢w卻從胸口一點點暖和起來,神田感到自己的心被充滿了。
仿佛看到了陽光下風(fēng)車轉(zhuǎn)動的樣子。
燦爛得很想某個人的微笑。會讓自己的冷漠融化,變得想笑想流淚想要生氣。
也許,這就是幸福?
脆弱的織物在維系了兩個人的體重后不可避免地發(fā)出撕裂的聲響。斜斜刺入天臺護欄上石雕縫隙的六幻也開始滑動。畢竟那是已經(jīng)歷了很多歲月的石化嚴(yán)重的建筑,時至今日早已同曾經(jīng)的輝煌一樣單薄不堪。
拉比看著上方拽著自己的修長的手。指節(jié)因為過于用力而微微發(fā)白。
“阿優(yōu)很累吧?”晶瑩的汗珠自上空滲入拉比的嘴角,有點苦澀的味道。
“別廢話。”
“可是……”注視著神田的祖母綠的瞳仁里滿是鄭重的神色,“我還想問……”
“優(yōu)你愿意嫁給我嗎?”
愿意嗎……
這一次,我很想很想聽你告訴我答案。
神田有剎那的失神。
我愿意么……真是可笑,這種問題沒有回答的必要……可心跳為什么那么快,我不知道……自己的心情……
拉比安靜地笑著,眼里有著安然和深深的疲憊和厭倦。
混蛋你怎么可以那樣笑……每次你這樣我都覺得你會離我遠去,怎么也抓不住……求求你停下,不準(zhǔn)笑!
可那樣的微笑還在繼續(xù)。
拉比的身體突然向下一沉,神田慌忙伸手,指尖只擦過幾縷斷裂的絲帶。
“我愿意啊……混蛋!”
怎么可以在自己面前離去,神田忘記了所有,原本平靜無波的黑眸里閃過慌亂的神色,大吼出聲。
只是下意識地,拔出六幻。
下墜的趨勢已經(jīng)沒有任何阻擋了。全部生命都在漸漸地抽離,神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慢慢冰涼,然后,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還好有你在一起!
同樣溫暖的話語,溫柔地貼上自己冰冷的額頭,變得滾燙。
于是那一天,原本站在鐘樓底部附近的教團眾人,在看到婚禮的主角自由落地雙雙掉入面前噴泉的情狀后同時目瞪口呆。
只有亞連除外,因為接住了在兩人落地瞬間拋出的娜娜莉而很沒面子地摔倒在地順便當(dāng)了肉墊而正在為自己的命運哀嘆不已。
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視下。
身穿濕淋淋的婚紗看上去卻依舊很華麗的新娘打橫抱著新郎從水中升起。
“阿優(yōu)你可是答應(yīng)了嫁給我咯~~”萬年不變的兔子燦爛笑臉。
懷里的人沒有吱聲。只是拉比感覺到自己頸間有橫上了某件極為熟悉的金屬物體。
但他仍然很快樂。因為他看見,從來冷漠的神田,在那一瞬間倚在自己肩膀上的側(cè)臉染上了薄薄的微紅。
“還真是無聊地出場呢,小緹奇~~”
坐在天臺上晃著雙腿的羅德斜斜地瞥了瞥脫掉了神甫服的黑發(fā)男子。
“不要叫我小緹奇。還有,我可是把千年公要我送到的結(jié)婚禮物都送到了哦。”
穿著一聲正裝的眼神溫良又透著邪氣的諾亞若有所思地看著鐘樓底。
“在想什么呢?”
“我自己的婚禮。”
緹奇笑著想象白發(fā)少年穿上婚紗的可愛樣子,舔了舔唇,身形隱入無邊的黑暗。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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