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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那一年,二零零九。
沉溺于網(wǎng)絡(luò)而虛幻瘋狂的一年。
那一年,成都的天氣妖異般的寒冷。氣流刺得人骨頭都生嫩生嫩的疼。周圍的人跟中了禽流感似的,一個接一個失戀。到最后,我哥,我表哥,我朋友,我同事,居然一個也沒落下。于是,有人哭泣,有人沉淪。
那一年,劉燁與一洋人的婚姻炸起了千層浪,謝娜和張杰再颶風(fēng)般習(xí)卷而來。他和她,忍著痛,拼著幸福。再用低靡的文字訴說失敗。跟著,劉濤帶著所謂的‘豪門幸福神話’標(biāo)榜著她的愛情含笑而出,只是,我們還沒來得及感悟,這個美麗的泡沫也碎了,散落一地,七零八落,到最后,渣都沒留。
一城荒蕪,如同一場詛咒,詛咒下,我們?nèi)f劫不復(fù)...
那一年,無意間進(jìn)了一個加密空間。問『世界上最不能讓人相信的是什么』,我笑笑,輕敲鍵盤『愛情』。
于是,他視我為知己,我視他為朋友。
他說『我名字中有個‘楓’,你可以叫我‘瘋子’,遂寧人』。
我說『我姓蔣,可以叫我‘小蔣’,很巧,老鄉(xiāng)耶』。
就這樣,簡單而純粹的介紹,以至于很久以后,我記不得他全名字,他也不清楚我整姓名。
那個我們沉溺于網(wǎng)絡(luò)的年代,瘋狂地啃噬了我們蒼白而頹廢的青春。
他習(xí)慣于隱身,怕被人揭開那還未愈合的傷痕,怕被人打擾到那顆動蕩而脆弱的靈魂。他說『或許上線隱身,也不過是為了能看到那個時而灰暗時而清晰卻不再跳動的頭像』。說這話的時候,他虛瞇著眼,帶著淡淡的憂傷的臉龐寂寞而落魄。一層熒幕,卻也沒能抵住那憂傷的漫延.....
那個年頭,我習(xí)慣在線,他習(xí)慣于在我上線的時候發(fā)個笑臉。我們聊明星,聊八卦,聊人生,聊理想,天南地北,卻使終不去觸即感情的那條線,我知道,那或許是他一生都過不去的坎。
他的照片,大多是淺白格子的襯衣,搭著黑色牛仔,純白的板鞋,站在他們曾到過的地方,不帶一絲表情,分不清快樂還是憂傷。唯有一張,純白的一身休閑裝,站在陽光下,若不是那雙含著薄霧的眸子,我會以為,那是個陽光般的大男孩。我知道,他一直在以獨特的方式懷念她。我常常在想,那是怎樣一個女子,惹得如此的人念念不忘。
閑來無事,常游走于陌生的空間,品不同的日記,窺看紅塵中的癡男怨女。偶然讀到一篇『好男孩都是在被女孩傷害后變壞』,很佩服樓主,平普直敘的文字卻把感情的動蕩起伏述說得淋漓盡致。于是轉(zhuǎn)到了我空間。他看了后沉默了很久,我們都靜靜地,誰也沒說話。過了世紀(jì)般漫長后他打破了沉默
『小蔣』
『嗯』
『昨天夢到她了,沖我笑,一如初見時的明媚,醒來后,靠著墻抽煙,散不開的煙霧凝出了她微笑的面孔,好溫馨』
...我不敢去想像那是怎樣的畫面,淺白格子的襯衣,黑色牛仔的男孩,斜靠著門,庸懶的燈光打下來,拉出長長的隱子,煙霧燎繞下,刀削般的面孔上深隧的眼眸,清晰的輪闊下上勾的嘴角,頹廢而凄涼.....
『小蔣』
『嗯』
『也許我有天不再穿白色』
『為什么』
『因為我怕玷污了那個潔白的字眼』
『那你穿什么色』
『黑色』
『為什么』
『傷感而寂寞的顏色,我開始喜歡黑夜了,有種安全感』
『你不會』
『為什么』
『我信你』
『人是會變的』
……
很多天后的一個黃昏,突然接到他的電話,彼時,成都正在下雨,寒氣層層蕩漾,妖異般的寒冷。他聲音難得的嘶啞。淡淡的鼻音下扯著絲絲尖銳。這頭,從耳膜漫到心的疼痛。
他說『她結(jié)婚了,和那個有錢的男人,婚紗下的她,妖艷動人,找不不到當(dāng)初的那種潔白』
他說『小蔣,是不是在這物欲橫流的年代,我們根本找不到愛情的純粹?』
他說『小蔣,對面的街好熱鬧,連這深冬的寒冷都壓下去了』
他說『小蔣,今年真的好冷,現(xiàn)在唯一可以溫暖我的就這唇邊香煙的溫暖了』
他說……
我捂著心,壓了他電話,躲在被窩狠狠地難受。
……
再打過去,一片盲音…
我想,或許,他丟了,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我想,我們,以后都不復(fù)當(dāng)初了。
再遇見他,是在遂寧陌生的街頭。
一身純黑,拉著個卷發(fā)女孩子,不帶一絲表情。
我們,擦肩而過。
我沒叫住他,他亦沒認(rèn)出我。
只是有那么瞬間,陽光撒在他左耳耳釘上,折著光,我恍若隔世…
『小蔣,或許有那么天,我不再穿白色,一身純黑,因為,我怕玷污了那個字眼』
我們在這場詛咒下萬劫不復(fù)
那純白少年,亦已走遠(yu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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