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五點，化妝師把我按在鏡子前：“林羨，今天你可得穩(wěn)住，別笑太大，假睫毛要飛�！�
　　我盯著鏡子里那個穿高定婚紗的自己，滿腦子只有一句話——穩(wěn)住個屁，今天就是干仗。
　　七點半，婚車堵在高架上。我給沈昱行發(fā)微信：到哪了？
　　他回：有點事，晚十分鐘。
　　我嗤笑，十分鐘？怕不是又在哪個溫柔鄉(xiāng)打卡。我轉(zhuǎn)手把定位甩給派出所的小劉：“人到了直接按流程�！�
　　九點十八分，儀式開始。
　　我拖著三米長的裙擺走上紅毯，耳邊全是“新娘好漂亮”“郎才女貌”。我嘴角保持營業(yè)微笑，心里默背待會兒要講的臺詞。
　　主持人把話筒遞給我：“請新娘宣讀誓詞。”
　　我清了清嗓子，沒念那句“我愿意”，而是抬手往大門一指：“不好意思，先讓警察叔叔進來�！�
　　大門“哐”一聲被推開，兩個民警沖進來，直奔沈昱行。
　　全場瞬間安靜，連背景音樂都卡了帶。
　　沈昱行臉一白：“林羨，你瘋了？”
　　我把手里的文件袋甩他懷里，聲音不高，但足夠讓第一排吃瓜賓客聽得清清楚楚：“你讓宋梔懷孕，涉嫌重婚，配合調(diào)查吧�！�
　　沈昱行下意識想拽我手腕，我往后一躲，高跟鞋精準踩在他皮鞋上：“別動手，我怕疼，等會兒驗傷還得算你家賬上�！�
　　民警亮手銬：“沈先生，請�！�
　　沈昱行被按下去那秒，臉色從白轉(zhuǎn)青，最后爆紅，沖我吼：“林羨，你算計我！”
　　我“嘖”了一聲，彎腰撿起被他踩臟的裙擺，拿濕巾擦了擦：“別給自己貼金，我只是把證據(jù)提前交了，省得浪費大家份子錢。”
　　臺下閃光燈噼里啪啦，我懷疑微博已經(jīng)崩了。
　　我轉(zhuǎn)頭，看向伴郎——沈昱行的死對頭，也是我昨晚剛扯證的合法丈夫沈硯之。
　　他單手插兜，另一只手拿著戶口本，笑得跟狐貍似的：“證婚人，現(xiàn)在能順便把咱倆的也辦了嗎？”
　　我提著裙擺走過去，踮腳勾住他領(lǐng)帶：“行啊，不過得先簽婚前協(xié)議，敢嗎？”
　　他低頭，嗓音壓得很低：“我人都在這兒了，還怕我賴賬？”
　　我笑得牙尖嘴利：“怕你賴賬？我怕你賠不起。”
　　儀式徹底亂套，賓客吃瓜吃到撐。
　　我趁亂把捧花往后一拋，正好砸中沈昱行他媽——沈夫人。老太太被砸得一愣，指著我鼻子“你你你”了半天，我甜甜一笑：“阿姨，改口費記得微信轉(zhuǎn)我。”
　　十分鐘后，熱搜第一：#林羨婚禮現(xiàn)場送新郎坐牢#
　　我坐進沈硯之的邁巴赫，刷手機，評論區(qū)一水兒“姐姐殺瘋了”。
　　沈硯之敲方向盤：“下一步去哪？民政局？”
　　我把車窗搖到底，風(fēng)吹得頭發(fā)糊一臉，沖他勾手指：“先去派出所，把離婚證領(lǐng)了，再領(lǐng)結(jié)婚證，省得夜長夢多�！�
　　他偏頭看我，眼底那點笑意收都收不�。骸傲至w，你做事真絕�！�
　　我聳肩：“跟你們沈家人學(xué)的�！�
　　車停在派出所門口，我推門下車，婚紗太長，差點絆倒。沈硯之手快扶了我一把，掌心溫度燙得我差點縮回。
　　我小聲嘟囔：“別趁機吃豆腐�！�
　　他“嗯”了一聲，聲音貼著我耳廓：“合法夫妻，不碰白不碰�！�
　　我耳根一熱，快步往里走，心里罵自己沒出息，怎么就被這狗男人一句話撩得心跳加速。
　　辦完手續(xù)出來，我手里多了兩個紅本本——上午離婚，下午結(jié)婚，連工作人員都忍不住感慨：“姑娘，你這效率趕上雙十一秒殺�！�
　　我把其中一個本子塞沈硯之懷里：“收好，丟了不補�！�
　　他接過，隨手揣進西裝內(nèi)袋：“放心，我比前夫靠譜�！�
　　我翻白眼：“別立flag，翻車現(xiàn)場我見多了�！�
　　上車后，我收到宋梔發(fā)來的微信：林羨，你贏了？
　　我回：贏不贏的，得看你孩子生出來管誰叫爹。
　　發(fā)完直接拉黑，關(guān)機。
　　沈硯之側(cè)頭：“心情不錯？”
　　我伸懶腰：“還行，就是餓了�！�
　　他打轉(zhuǎn)方向盤：“回家，我給你煮面�！�
　　我愣�。骸澳銜鲲�？”
　　他笑：“不會，但可以學(xué)，畢竟新婚第一天，不能讓你吃外賣�！�
　　我望著窗外倒退的街景，婚紗裙擺堆在腳邊，像一團揉皺的云。
　　手機關(guān)機，世界安靜。
　　我偷偷吐了口氣——
　　林羨，第一天，干得漂亮。
　　但心里那點隱秘的疼，沒人知道。
　　驗孕棒還在我包里，兩條杠，像無聲的嘲笑。
　　一睜眼，手機差點被消息震飛。
　　微信 999+，微博私信卡成 PPT，連我媽都發(fā)來語音：“閨女，你上電視了！鄰居問我你是不是拍短劇……”
　　我揉揉眼，點開熱搜——好家伙，#林羨刑場婚禮#還掛著，后面跟著一個紫紅的“爆”。
　　刷廣場，一水兒段子：
　　“別人結(jié)婚收紅包，林羨結(jié)婚收手銬�！�
　　“沈總上午進去，下午全網(wǎng)吃瓜，晚上宋梔開播，流量一條龍�！�
　　說到宋梔，她就彈出來了。
　　抖音提示：你關(guān)注的主播“小梔子”正在直播。
　　我點進去，差點把咖啡噴屏幕上。
　　鏡頭里，宋梔穿著寬松白裙子，小臉素得跟刮了大白，一手摸著肚子，一手抹眼淚：“謝謝大家關(guān)心，寶寶很堅強……雖然爸爸不在身邊，但我會好好把他生下來。”
　　彈幕飛過一片“姐姐好勇敢”“負心人去死”。
　　我翻了個白眼，順手點了個嘉年華——系統(tǒng)提示：余額不足。
　　窮得真及時。
　　我退出去，把錄屏扔給助理：“剪個鬼畜版，配《好日子》，下班前發(fā)我�！�
　　助理回了一串省略號，又慫慫地加了句“姐，你真敢”。
　　廢話，我不光敢，我還敢直播。
　　晚上八點，我支了個手機支架，素顏，大 T 恤，背景是我亂成狗窩的客廳。
　　標題簡單粗暴：#吃瓜當(dāng)事人親自下場#
　　一開麥，在線人數(shù)蹭蹭往十萬飆。
　　我先給大家比心：“老鐵們，禮物別刷，我今天純聊天�！�
　　彈幕齊刷刷：“姐姐殺瘋了！”“手撕渣男爽不爽？”
　　我喝了口肥宅水：“爽是爽，就是高跟鞋崴腳，疼到現(xiàn)在�！�
　　有人刷火箭，我立馬改口：“火箭還是要的，看病得花錢。”
　　聊完婚禮，開始答疑。
　　有人問：“宋梔肚子里的孩子真是沈昱行的？”
　　我攤手：“不知道，DNA 又不是從我肚子里爬出來的�！�
　　又有人問：“那你為啥舉報？”
　　我湊近鏡頭，壓低嗓子：“因為我長腦子啊寶�！�
　　彈幕笑瘋，禮物飄成瀑布。
　　我瞅準時機，甩出一張圖——宋梔昨晚在酒吧蹦迪的偷拍，肚子平得能攤煎餅。
　　配文：孕婦還能這樣扭？醫(yī)學(xué)奇跡。
　　直播間瞬間卡爆，微博第二爆：#宋梔假孕#。
　　十分鐘后，宋梔沖進來連麥，哭得眼線都糊成二維碼：“林羨，你 P 圖！你污蔑！”
　　我掏出一支驗孕棒，往鏡頭前一晃：“看清楚，兩條杠，真懷孕長這樣�！�
　　然后啪地掰成兩截，扔垃圾桶：“不好意思，我的�！�
　　彈幕瘋了：“臥槽，姐姐自己懷孕？”“孩子誰的？”
　　我笑笑，不解釋，直接下播。
　　剛關(guān)手機，門鈴響。
　　沈硯之站在門口，手里拎兩袋生鮮，笑得像只偷腥的貓：“聽說你直播手撕前任，我來看看現(xiàn)場殘骸。”
　　我側(cè)身讓他進來，廚房燈暖黃，他卷袖子洗菜，背影好看得過分。
　　我靠在門框上，沒話找話：“你做飯行不行？我胃嬌氣�！�
　　他頭也不回：“行不行你一會兒用嘴投票�！�
　　我小聲嘀咕：“嘴硬�！�
　　他聽見了，回頭沖我挑眉：“老婆，第一天就人身攻擊？”
　　“誰是你老婆，協(xié)議夫妻，懂？”
　　他把切好的西紅柿塞我嘴里：“懂，先蓋章，免得你賴賬�！�
　　西紅柿酸得我瞇眼，心里那點煩躁突然散了。
　　飯吃到一半，微博又炸了。
　　宋梔發(fā)長文：孩子是沈家的，林羨逼我墮胎。
　　配圖是一張 B 超單，名字糊了一半，只露出“宋*”。
　　我“嘖”了一聲，把碗推給沈硯之：“洗碗，我上場�！�
　　他擦手：“需要幫忙嗎？”
　　我晃手機：“不用，我專業(yè)對口�！�
　　我轉(zhuǎn)發(fā)了宋梔的微博，配文：
　　“B 超單我熟，去年做過同款，醫(yī)院水印都一樣。姐妹，P 圖記得換日期。”
　　網(wǎng)友火速扒出那家醫(yī)院去年就改名了。
　　十分鐘，宋梔刪博。
　　我伸個懶腰，回臥室，剛躺下，微信彈出一條好友申請——備注：宋梔。
　　我嗤笑，通過。
　　她秒發(fā)語音，聲音發(fā)抖：“林羨，我們聊聊，你別逼我�！�
　　我回：“行啊，明早十點，咖啡廳見，別遲到，孕婦不能喝咖啡，你喝白水�！�
　　發(fā)完，關(guān)機。
　　窗外半夜起風(fēng)，吹得窗簾鼓成一面帆。
　　我摸著小腹，輕聲嘀咕：“寶，別怕，媽媽明天繼續(xù)撕�！�
　　早上九點五十，我踩著人字拖晃到咖啡廳。
　　宋梔已經(jīng)在了，白裙、素顏、大墨鏡，生怕別人認不出她。
　　我心里翻白眼：姐妹，戲太滿。
　　我點了兩杯冰美式，一杯推給她：“孕婦不能喝？那就看著�！�
　　她沒碰杯子，直接開演：“林羨，你到底想怎樣？”
　　我掏手機，滑到昨天那張酒吧動圖，放大，懟她臉前：“先解釋，這肚子怎么一夜癟回去的？”
　　她眼神飄，聲音軟：“角度問題……”
　　“哦，那這張呢？”我又切一張——她挽著小叔叔的腰進酒店，時間戳清清楚楚。
　　宋梔臉色唰地慘白，伸手想搶手機。
　　我手快，端起冰美式，慢條斯理抿一口：“別急，還有視頻�！�
　　她急了，聲音拔高：“你跟蹤我？”
　　我笑出聲：“大姐，酒店走廊有監(jiān)控，我用得著跟蹤？”
　　周圍已經(jīng)有人舉著手機往這邊湊，宋梔壓低聲：“開個價，刪圖�！�
　　我挑眉：“行，三千萬，一口價�！�
　　她瞪大眼：“你搶錢？”
　　我點頭：“對啊，搶的就是你�！�
　　談崩了。
　　她猛地起身，帶翻杯子，冰美式全灑我白 T 上，透心涼。
　　我低頭看看胸前咖啡漬，抬頭沖她笑：“行，這杯算你的�！�
　　說完抄起剩下那杯，手一揚，冰美式從她頭頂澆到裙擺，滴滴答答。
　　宋梔尖叫，墨鏡都歪了。
　　我抽張紙巾擦手：“別叫，周圍都是拍視頻的，保持形象�！�
　　她氣得發(fā)抖，抓起包要走，我提醒：“記得買單，孕婦別逃單�！�
　　我頂著一身咖啡晃出店門，陽光刺眼。
　　剛走到路口，一輛黑色大 G 貼邊停下，車窗滑下，沈硯之探頭：“上車，你這身咖啡味能熏死交警�！�
　　我鉆進副駕，空調(diào)一吹，打了個哆嗦。
　　他扔了件干凈襯衫過來：“新的，換上。”
　　我抖開一看，男士 oversize，剛好蓋到大腿。
　　我斜他：“你怎么隨身帶女生衣服？”
　　他打方向盤：“昨晚順手買的，猜你今天得翻車�！�
　　我噎�。骸澳惝�(dāng)我是碰碰車？”
　　他笑：“不，你是戰(zhàn)斗機，走哪炸哪�！�
　　我窩在座椅里，拿手機刷熱搜，果然，#林羨當(dāng)街潑孕婦#已經(jīng)沖上前十。
　　我嘆氣：“這屆網(wǎng)友動作真快。”
　　沈硯之瞥我：“怕？”
　　我聳肩：“怕啥，黑紅也是紅�！�
　　他忽然伸手揉了把我頭頂：“放心，律師團已就位，保你全身而退�！�
　　我被他揉得一愣，心跳漏半拍，嘴硬：“別動手動腳，協(xié)議里沒寫這條�！�
　　他收回手，笑得欠揍：“行，回去加。”
　　車開到我家樓下，我剛要下車，他喊住我：“等等�！�
　　我回頭，他遞過來一個保溫杯：“紅糖姜茶，冰美式太涼�！�
　　我接過來，指尖燙了一下，嘟囔：“沈總這么貼心，想轉(zhuǎn)正？”
　　他單手搭方向盤，懶洋洋：“看你表現(xiàn)�！�
　　我翻個白眼下車，嘴角卻忍不住翹。
　　電梯里，手機震個不停。
　　助理發(fā)來十幾條語音，總結(jié)一句話：宋梔那邊發(fā)了律師函，告我人身攻擊。
　　我回：讓她告，記得把我直播打賞截圖當(dāng)證據(jù)，我精神損失更大。
　　剛進屋，門鈴又響。
　　外賣員遞來個超大果籃，卡片上龍飛鳳舞一行字：
　　“孕婦不宜生氣，送你降火。——沈硯之”
　　我抱著果籃，笑得停不下來。
　　手機這時彈出一條陌生彩信：一張模糊照片，我挽著沈硯之上車，角度曖昧。
　　配文：不想照片明天見報，今晚十點，老地方見。
　　我盯著那串號碼，嘖了一聲。
　　行，連幕后黃雀都坐不住，那咱們就碰碰。
　　晚上十點，我踩著帆布鞋，拎著外賣袋子晃到“老地方”——就是當(dāng)年我跟沈昱行第一次約會的破天臺。
　　風(fēng)大得能把我劉海吹成條形碼，我縮了縮脖子，心里罵：誰選的鬼地方，腦子進水。
　　剛推開門，就聽見高跟鞋咔噠咔噠。
　　不是別人，正是沈家二房太太，沈昱行名義上的嬸嬸——周雪嵐。
　　她一身香風(fēng)套裝，站在風(fēng)口還能保持發(fā)型不塌，也是本事。
　　我吹了聲口哨：“嬸嬸，大晚上約侄媳婦看星星，挺浪漫啊�！�
　　她冷著臉，把手機懟我面前：“照片在我手里，不想明早見報，就乖乖閉嘴�！�
　　屏幕里是我和沈硯之在車里的借位圖，看著像深吻，其實就是他幫我系安全帶。
　　我“哦”了一聲，把外賣袋遞過去：“宵夜，趁熱吃，別餓著自己�！�
　　她沒接，皺眉：“林羨，你別裝傻�！�
　　我笑了：“周阿姨，你知道這叫啥嗎？敲詐勒索，三年起步。”
　　她嘴角一抽：“你以為沈硯之能保你？別忘了，他手里那點股份，只要我一句話，董事會就讓他滾蛋�！�
　　我掏掏耳朵：“說完了？說完我走了，風(fēng)大，臉吹干要加精華�！�
　　她抬手就要拽我，我側(cè)身一閃，她撲空，差點崴腳。
　　我好心提醒：“阿姨，年紀大骨頭脆，別逞強�！�
　　她氣得聲音都尖了：“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我點頭：“行啊，酒呢？拿茅臺，別拿假酒糊弄我�！�
　　說完我抬腳就走，她在后面喊：“林羨，你等著！”
　　我回頭，沖她晃了晃手機：“錄音了，晚安。”
　　下樓的時候，我給沈硯之發(fā)語音：“你嬸嬸約我天臺吹冷風(fēng)，還拿接吻照嚇唬我�！�
　　他秒回：“在哪？別動，我接�！�
　　我：“動完了，在電梯，餓，想吃火鍋。”
　　五分鐘后，他的大 G 已經(jīng)停在路邊，車窗降下，他探頭：“上車，帶你涮肉。”
　　我麻溜爬上去，空調(diào)暖風(fēng)吹得我瞇眼：“你怎么這么快？”
　　他打轉(zhuǎn)向燈：“正好在附近處理點事�！�
　　我瞅他：“處理你嬸嬸？”
　　他笑而不語，我就知道——這男人，嘴嚴。
　　火鍋店熱氣騰騰，我辣得直吸氣，他慢悠悠給我倒酸梅湯：“慢點，別嗆�！�
　　我含糊不清：“你嬸嬸說要讓你在董事會混不下去。”
　　他“嗯”了一聲，把毛肚撈我碗里：“讓她蹦跶，月底股東大會，我送她份大禮�！�
　　我挑眉：“啥大禮？提前透露，我好配合�！�
　　他抬眼，眸子里映著火鍋紅油，亮得嚇人：“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記得穿好看點，看戲得坐前排。”
　　吃完他送我回家，電梯里我靠著墻打哈欠。
　　他忽然開口：“照片的事，別放心上，我來處理�！�
　　我困得眼皮打架：“放心，我心臟大，再說那張角度太丑，真發(fā)出去丟的也是我的臉�！�
　　他低笑一聲，伸手揉了把我頭發(fā)：“早點睡，明天帶你去看戲服�！�
　　我迷迷糊糊：“我又不唱大戲……”
　　他：“股東大戲，女主角不穿戰(zhàn)袍怎么行？”
　　進門踢掉鞋，手機又亮。
　　陌生號碼發(fā)來一條短信：
　　【林羨，給你最后一次機會，把股份賣給周家，價格隨你開。】
　　我直接截圖丟給沈硯之，打字：【報價隨我開？那我開十個億，現(xiàn)金，明天送到我家門口�！�
　　對方回：【別給臉不要臉�！�
　　我笑出了聲，回他：【臉我自己有，你的我就不要了，晚安，老六�！�
　　關(guān)機，洗澡，敷面膜。
　　躺在床上，我盯著天花板嘀咕：
　　“周雪嵐、宋梔、小叔叔……下一個輪到誰？”
　　肚子咕嚕一聲，我拍了拍：“寶，別急，月底咱一起看好戲�！�
　　周一早上九點，我穿了一身“老娘不好惹”的霧霾藍西裝，踩著七厘米高跟，雄赳赳去公司。結(jié)果剛到門口，保安小哥沖我咧嘴：“林總，您工牌刷不開�！�
　　我愣了兩秒，以為機器壞了，換臺閘機再刷——還是紅叉。
　　小哥尷尬地撓頭：“人事說……您被停職了�！�
　　我當(dāng)場氣笑了：“停職？停我的職？這公司我名字還寫在股權(quán)書上呢！”
　　小哥兩手一攤，表情比哭還難看。我懶得為難他，掏出手機給行政總監(jiān)打電話。對面支支吾吾：“林羨，董事會上周臨時決議，暫停你一切職務(wù)，配合審計……”
　　“審計？審我？”我音量拔到八度，“我特么一個月才報銷八百塊咖啡錢，他們審個屁！”
　　對面直接掛。
　　我站在大堂，被進出的員工行注目禮，像動物園里新來的猴。
　　氣不過，電梯也不等了，一口氣爬十七樓。高跟鞋差點殉職，腳踝生疼。
　　推開會議室門，好家伙，烏泱泱全是人。我的位置坐著二房周雪嵐，旁邊是我那便宜小叔沈懷瑾，笑得跟狐貍剛偷到雞。
　　周雪嵐抬下巴：“林羨，公司懷疑你在并購案里做假賬，先停職，等外部審計�！�
　　我把包往桌上一扔，啪一聲巨響：“懷疑？證據(jù)呢？嘴皮子上下一碰就想把我踢走？”
　　沈懷瑾慢悠悠喝茶：“別急，審計結(jié)果出來前，你的投票權(quán)也凍結(jié)。”
　　我瞬間明白——月底股東大會，他們想把我票權(quán)廢掉，好讓沈硯之翻不了盤。
　　行，夠狠。
　　我拖了把椅子反著坐，胳膊撐椅背，掃視全場：“各位，別忘了，我手里還有 0.5% 股份，真把我逼急了，我直接賣給沈硯之，你們到時候連哭都找不著調(diào)�！�
　　下面幾個小股東臉色立刻變綠。周雪嵐瞇眼：“你敢！”
　　我嗤笑：“我有什么不敢？反正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會議不歡而散。我踩著晃悠悠的高跟下樓，心里把沈家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一遍。剛出電梯，就撞見沈硯之。
　　他倚在車邊，單手插兜，另一只手提著我最愛的冰美式：“被趕出來了？”
　　我接過咖啡，咕咚咕咚喝半杯，凍得腦仁疼：“他們把我工牌注銷了�！�
　　他“嗯”了一聲，替我拉車門：“上車，去個地方�！�
　　我癱在副駕，空調(diào)一吹，鼻子發(fā)酸：“我是不是很丟人？昨天還放狠話，今天就被踢出局�！�
　　他側(cè)頭看我：“丟什么人？董事會那群老油條，連我都被擺了一道。咱們先保存實力，月底一起算總賬。”
　　我吸吸鼻子：“去哪？”
　　他彎唇：“帶你見個朋友，能幫你翻盤的那種�！�
　　車子七拐八繞，進了一條老破小胡同。我疑惑：“你朋友住這兒？”
　　他停車，指了指二樓閃著霓虹燈的小招牌——“老徐茶館”。
　　上樓，一個頭發(fā)亂糟糟的大叔正翹腳打王者，見我們進來，抬抬眼皮：“呦，稀客。”
　　沈硯之把我往前一推：“徐叔，她的事兒你聽說沒？”
　　老徐關(guān)掉游戲，嘿嘿笑：“全網(wǎng)都吃瓜，我能不知道？小丫頭，想要啥？”
　　我眨巴眼：“想要他們黑我的那套假賬，原文件。”
　　老徐打個響指：“簡單，半小時�！�
　　我目瞪狗呆：“真的假的？”
　　他晃悠到里屋，捧出一個舊電腦，十指翻飛，鍵盤噼里啪啦像放鞭炮。不到二十分鐘，U 盤遞給我：“全在這兒，原始掃描件，外加審計軟件篡改日志，夠不夠？”
　　我雙手接過，感覺像捧尚方寶劍：“叔，你是我親叔！”
　　他擺手：“別謝我，謝你男人，他當(dāng)年救過我閨女�！�
　　我偷瞄沈硯之，他單手插兜看窗外，耳尖可疑地紅了。
　　回車上，我抱著 U 盤傻樂：“月底股東會，我非得把那群老幫菜按在地上摩擦�！�
　　沈硯之側(cè)頭，嘴角勾勾：“先別高興太早，周雪嵐今晚約了幾個小股東吃飯，想提前鎖票�！�
　　我眨眨眼：“那就去砸場子唄�！�
　　他輕笑：“正有此意。不過——”
　　我：“不過啥？”
　　他伸手替我擦掉唇邊咖啡沫：“先填飽肚子，打架也得有力氣。”
　　車子開到一家燒烤攤，煙火繚繞。我擼串?dāng)]得滿嘴孜然，含糊問：“沈硯之，要是月底我還是翻不了盤，你會不會把我扔出去背鍋？”
　　他正給我掰烤雞翅，聞言抬眼：“我看起來那么缺德？”
　　我點頭：“你們沈家基因里寫著‘坑人’倆字。”
　　他把雞翅塞我手里：“放心，坑誰也不會坑老婆�！�
　　我嚼著雞翅，心里突然熱乎：“再叫一聲聽聽。”
　　他低笑，聲音擦著晚風(fēng)送進耳朵：“老婆�！�
　　我差點被辣椒嗆死。
　　吃飽喝足，我抹嘴起身：“走，回家換戰(zhàn)袍，今晚就去會會那群老狐貍�！�
　　沈硯之掃碼付錢，老板笑呵呵：“小兩口真般配。”
　　我擺手：“叔，別瞎說，協(xié)議夫妻，塑料的�！�
　　老板一臉“我懂我懂”的表情。
　　我偷瞄沈硯之，他單手插兜，笑得像撿了錢。
　　夜風(fēng)挺涼，我裹緊外套，心里的小火苗卻越燒越旺：
　　停我的職？行，那你們也休想好過。
　　周二晚上七點，我換了條小黑裙，踩著上次差點崴斷的高跟，殺到“海悅軒”。
　　這家酒樓貴得離譜，一扎橙汁都能收你一百二——周雪嵐就選了這兒請小股東吃飯，擺明了砸錢鎖票。
　　沈硯之把車鑰匙扔給門童，低頭在我耳邊說：“待會兒進去別急著掀桌，先讓他們把價碼開出來。”
　　我翻白眼：“我是那種掀桌的人嗎？”
　　他笑而不答，那表情翻譯過來：你不是誰是？
　　包廂門口，我深吸一口氣，推門——
　　一張大圓桌，坐了七八個老男人，煙霧繚繞，茶香混著茅臺味，嗆得我差點原地去世。
　　周雪嵐坐在主位，看我進來，笑得跟黃鼠狼似的：“哎呀，林羨，不請自來，臉皮見長啊。”
　　我拉開空椅坐下，順手把愛馬仕往桌上一扔，包帶啪一聲，震得茶杯都抖三抖。
　　“聽說各位叔叔要賣股份？我來聽聽價�！�
　　旁邊禿頭李叔先開口：“小林啊，我們也不繞彎子，沈家給溢價 30%，你出得起嗎？”
　　我抿口茶，慢悠悠伸出三根手指。
　　李叔眼睛一亮：“三十個點？跟沈家一樣？”
　　我搖頭：“不，三十塊，一股�！�
　　全場安靜三秒，然后爆發(fā)出哄笑。
　　周雪嵐臉都綠了：“林羨，你耍我們？”
　　我聳肩：“沒有啊，我就帶了三十塊現(xiàn)金，剩下的刷卡�！�
　　說著掏出一張黑卡，啪地按在轉(zhuǎn)盤中央：“隨便刷，上限三千萬�！�
　　笑聲戛然而止，幾個老男人眼神開始飄。
　　周雪嵐急了，啪地合上合同：“各位別聽她吹！她賬戶都被凍結(jié)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操，忘了這茬。
　　沈硯之忽然伸手按住我肩膀，語氣淡淡：“誰說她的錢不能用？我沈硯之做擔(dān)保�！�
　　他說完，掏出手機，三兩下調(diào)出電子銀行余額，往桌上一扔。
　　屏幕那一串零差點晃瞎我的狗眼。
　　我側(cè)頭小聲：“你哪來這么多現(xiàn)錢？”
　　他同樣小聲：“剛把我媽留給我的基金贖回，放心，不白花，月底連本帶利收回來�！�
　　我喉嚨發(fā)緊，第一次感覺有點欠他。
　　氣氛瞬間倒戈。
　　剛才還鼻孔看人的李叔立馬倒茶：“哎呀，都是一家人，價好商量嘛。”
　　周雪嵐拍桌子：“你們敢！”
　　我趁機火上澆油：“各位叔叔，月底股東會，只要你們把票投給沈硯之，今天這合同我當(dāng)場簽，現(xiàn)金明早到賬。”
　　有人開始偷偷掏筆。
　　眼瞅要成，包廂門又被推開——
　　小叔沈懷瑾帶著宋梔進來了。
　　宋梔今晚換路線，一身黑長直，臉白得像剛刷的墻，進門就紅眼眶：“各位叔伯，我肚子里懷的可是沈家長孫，你們?nèi)绦淖屗麤]名沒分？”
　　我差點笑出聲：好家伙，改打苦情牌了。
　　沈懷瑾補刀：“只要各位支持昱行，孩子一出生，沈家另給 5% 干股分紅�！�
　　幾個老男人又開始搖擺，算盤珠子打得噼啪響。
　　正想著怎么破局，宋梔突然捂著肚子蹲下去：“疼……我肚子好疼……”
　　全場瞬間雞飛狗跳。
　　周雪嵐反應(yīng)最快：“快！送醫(yī)院！林羨把你嚇出好歹，你得負責(zé)！”
　　我：？？？
　　沈硯之拉我起身，聲音壓得極低：“走，別留把柄�！�
　　我咬牙，拎包閃人。
　　地下車庫，我氣得直跺腳：“靠！眼看就贏了，她居然裝��！”
　　沈硯之靠在車門，點根煙，火光映著他側(cè)臉：“別急，醫(yī)院那邊我安排了人，真病假病，一會兒就知道�！�
　　我狐疑：“你還有內(nèi)應(yīng)？”
　　他吐煙圈：“給護士站捐了批設(shè)備，換點內(nèi)部消息，不過分吧？”
　　我沖他豎大拇指：“社會我沈哥。”
　　不到半小時，消息傳來：宋梔壓根沒懷孕，急診醫(yī)生一查，胃炎。
　　我樂得直拍大腿：“好嘛，假孕升級成胃炎，下次是不是得絕癥？”
　　沈硯之摁滅煙：“想不想把這事當(dāng)場砸她臉上？”
　　我眨眼：“你有辦法？”
　　他晃手機：“護士把診斷書拍照發(fā)我了，高清□□。”
　　我興奮搓手：“走起！回包廂，打臉去！”
　　結(jié)果剛上車，助理電話殺進來：“姐，不好了！公司官微發(fā)文，說你涉嫌職務(wù)侵占，已經(jīng)報警！”
　　我腦袋嗡的一聲——
　　好家伙，原來今晚是調(diào)虎離山，他們玩的是雙殺！
　　沈硯之臉色也沉下來：“先回家，把 U 盤證據(jù)備份，明早去經(jīng)偵�！�
　　凌晨一點，我裹著毯子縮在沙發(fā)上，電腦屏幕藍光照得我臉跟鬼似的。
　　U 盤里那堆原始賬本、篡改日志，我備份了仨地兒：云盤、硬盤、保險柜。
　　做完最后一步，我把電腦“啪”合上，整個人往地毯一躺，像條咸魚：“完事兒，隨時能剛�！�
　　沈硯之端著杯熱牛奶蹲我旁邊：“起來喝，省得明天黑眼圈當(dāng)墨鏡�！�
　　我咕嚕兩口，胃里暖了點，嘴上還不饒人：“沈總轉(zhuǎn)行當(dāng)保姆？工資記得開發(fā)票�！�
　　他笑了聲：“發(fā)票抬頭寫老婆行嗎？”
　　我翻白眼，懶得理他。
　　剛想躺平，門鈴炸響。
　　我貓眼一瞅——兩個警察叔叔，表情比凌晨的夜還黑。
　　我心里“咯噔”一下，深呼吸三秒，開門。
　　“林羨是吧？有人報案你職務(wù)侵占，跟我們走一趟�！�
　　得，該來的還是來了。
　　我回頭沖沈硯之比了個“OK”的手勢：“天亮前把我撈出來，不然月底股東大會我只能遠程視頻了�！�
　　他點點頭，摸出手機開始撥號。
　　派出所里，空調(diào)冷得我直打哆嗦。
　　負責(zé)筆錄的是個年輕小哥，估計剛畢業(yè)，語氣客氣：“林女士，對方提供了你經(jīng)手的采購合同，金額差額三百萬，怎么解釋？”
　　我揉揉太陽穴：“三百萬？我一個月工資兩萬八，得干十年不吃不喝才攢得出來，你看我像有那毅力的人嗎？”
　　小哥被我逗得差點破功，趕緊低頭咳嗽：“咳，請嚴肅�！�
　　我把 U 盤往桌上一推：“這里面是原始合同和被人后臺篡改的日志，時間戳清清楚楚。你們技術(shù)科一查就知道誰在搞鬼�！�
　　小哥收好證據(jù)，讓我先坐著等。
　　凌晨四點，沈硯之風(fēng)風(fēng)火火沖進來，西裝外套搭胳膊，襯衫扣子扯開兩顆，難得見他這么狼狽。
　　他身后跟著兩位律師，老熟臉——本市最貴的“黑白無常”。
　　沈硯之沖我抬抬下巴：“十分鐘，簽個字回家睡覺�！�
　　我小聲嘀咕：“這么狂？”
　　他嗤笑：“花了錢的�！�
　　果然，不到十分鐘，手續(xù)辦完。
　　出門時天邊泛起魚肚白，我困得直點頭。
　　沈硯之把我塞進副駕，安全帶一扣，順手遞了個紙袋：“早餐，先墊肚子�！�
　　我打開一看——豆?jié){、油條、還熱乎的茶葉蛋。
　　我吸溜一口豆?jié){：“沈總，服務(wù)一條龍，加錢嗎？”
　　他斜我：“加，月底一起結(jié)，利息按心跳算�！�
　　回到家，我倒頭就睡，夢里全是 Excel 表格追著我跑。
　　一覺醒來，下午三點。
　　手機 99+，微博熱搜第一：#林羨深夜被帶走#
　　我點進去，營銷號統(tǒng)一文案：“豪門內(nèi)斗，昔日新娘或面臨牢獄之災(zāi)。”
　　配圖是我素顏穿拖鞋被警察帶走的照片，角度刁鉆，丑出天際。
　　我罵了句臟話，沖進衛(wèi)生間洗了把臉。
　　出來時，沈硯之坐客廳里開視頻會議，聲音壓得低，但殺氣騰騰。
　　我隱約聽見“經(jīng)偵那邊打招呼”“媒體限流”“律師函準備”……
　　得，他比我先炸毛。
　　我手機又響，這回是陌生號碼。
　　我接起來，對面是沈懷瑾，笑得陰惻惻：“林羨，在派出所過夜滋味如何？識相的就把股份低價讓出來，我保你平安�！�
　　我摳摳指甲：“小叔，三百萬的坑太小，不如你直接說五千萬，我好配合你吹牛逼。”
　　他被我噎得半天沒聲，最后扔下一句：“你等著�！�
　　我“啪”掛電話，順手錄音發(fā)給沈硯之：“證據(jù)+1�！�
　　晚上七點，我開了個直播。
　　標題簡單粗暴：#我沒坐牢，人在家里，開直播報平安#
　　一開麥，人數(shù)飆到三十萬，彈幕清一色“姐姐沒事吧？”
　　我端著草莓碗，盤腿坐地毯：“沒事兒，配合調(diào)查而已，警察叔叔還夸我證據(jù)準備得齊全。”
　　有人問：“那三百萬咋回事？”
　　我直接把 U 盤里的篡改日志截圖放屏幕上：“看，后臺修改人 IP 指向沈家財務(wù)室，有人想拿我當(dāng)背鍋俠。”
　　彈幕瞬間爆炸：“臥槽，反轉(zhuǎn)！”
　　我補一句：“月底股東大會，歡迎來圍觀現(xiàn)場抓鬼�！�
　　下播不到十分鐘，沈懷瑾又打來電話，聲音發(fā)抖：“林羨，你到底想怎樣？”
　　我咬著草莓，含糊不清：“簡單，公開道歉，再把臟水原路潑回去，我可以考慮不起訴�！�
　　對面沉默三秒，直接掛。
　　我把手機一扔，伸個懶腰。
　　沈硯之靠在門框，抱臂看我：“心情好了？”
　　我點頭：“還行，就是有點餓�！�
　　他晃了晃車鑰匙：“走，吃宵夜，小龍蝦？”
　　我蹦起來：“加辣加蒜！”
　　夜風(fēng)帶著燒烤味，我坐路邊啃小龍蝦，辣得吸溜鼻涕。
　　沈硯之戴一次性手套，慢條斯理剝蝦，剝完放我碗里：“慢點吃，沒人搶�！�
　　我嘴里塞滿蝦肉，嘟囔：“月底要是輸了，咱倆就得跑路。”
　　他擦手，語氣淡定：“輸不了，真輸了，我?guī)闼奖�，護照我都備好了�！�
　　我愣住，蝦殼卡在喉嚨，咳得眼淚汪汪。
　　他遞水，拍背：“別激動，先活過股東大會再說�！�
　　我灌一口冰可樂，心里突然踏實。
　　行吧，有牌打，有人撐，月底這場仗，大不了魚死網(wǎng)破。
　　周三上午，我剛把小龍蝦的辣勁兒消化完，就接到沈家老宅的電話。
　　管家聲音四平八穩(wěn)：“老太太請您下午三點過去喝下午茶。”
　　我聽著“請”字就頭皮發(fā)麻——鴻門宴三個字愣是被他說出了新聞聯(lián)播味兒。
　　我戳了戳沈硯之：“你媽喊我�！�
　　他正系領(lǐng)帶，頭也不抬：“那是我奶奶，她要是真發(fā)火，我媽都攔不住。”
　　我翻白眼：“那我?guī)У哆�是帶律師？”
　　他笑：“帶我就行。”
　　下午兩點五十，老宅門口。
　　我下車先被那兩尊石獅子嚇一跳，感覺它們隨時能活過來喊“威武”。
　　沈硯之牽著我往里走，手心居然有點濕——嘖，敢情他也會緊張。
　　客廳里，老太太端坐在太師椅上，一身藏青旗袍，銀發(fā)挽得一絲不亂。
　　左手邊是周雪嵐，右手邊是沈懷瑾，再往下是沈昱行他媽，陣容堪稱復(fù)仇者聯(lián)盟。
　　我暗暗吸氣：行，一家子齊活了。
　　老太太抬眼，聲音不大卻自帶環(huán)繞立體聲：“林羨，知道為什么叫你來嗎？”
　　我扯出營業(yè)微笑：“大概是我最近熱搜買太多，給您添堵了�！�
　　老太太冷哼：“牙尖嘴利�！�
　　她抬手，管家遞過來一沓照片——全是我和沈硯之這幾天同框：吃火鍋、擼串、半夜小龍蝦。
　　角度刁鉆，像狗仔趴床底拍的。
　　我還沒開口，周雪嵐先陰陽怪氣：“嬸侄倆走得這么近，傳出去多難聽。”
　　我“哦”了一聲：“難聽過假孕跳樓嗎？”
　　宋梔今天不在，周雪嵐被我噎得臉發(fā)綠。
　　老太太敲敲拐杖：“閑話少說。月底股東大會，我要你把手里的 0.5% 股份讓給昱行，條件你開。”
　　我差點以為自己聽錯：“奶奶，0.5% 是不多，但關(guān)鍵時候能要命，您開口我就得給？”
　　老太太眼皮都不抬：“不給也行，那就把沈硯之從繼承名單里踢出去。你們自己選�！�
　　我草，原來在這等我。
　　沈硯之握緊我手，聲音淡淡：“奶奶，拿我當(dāng)籌碼，問過我沒有？”
　　老太太掃他一眼：“你翅膀硬了，敢跟我叫板？”
　　空氣瞬間凝固，連落地鐘的滴答聲都像在拉警報。
　　我腦子飛快轉(zhuǎn)——真讓老太太把沈硯之踢了，我們月底必輸；可白交股份，我又不甘心。
　　干脆破罐子破摔，我清了清嗓子：“奶奶，股份可以談，但我有個條件�！�
　　老太太挑眉：“說。”
　　我指了指周雪嵐和沈懷瑾：“我要他們公開承認做假賬、誣陷我，還要在股東會上手寫道歉信，少一個字都不行�！�
　　周雪嵐當(dāng)場炸毛：“你做夢！”
　　我攤手：“那就算了，反正爛攤子大家一起背，月底股價跌到地板可別哭。”
　　老太太盯著我，目光像 X 光，要把我里外看透。
　　我挺直背脊，手心全是汗，但臉上穩(wěn)得一批——輸人不輸陣。
　　半晌，老太太忽然笑了，笑得我汗毛倒豎：“小丫頭，有點我當(dāng)年的影子。”
　　她轉(zhuǎn)頭吩咐管家：“去，把老大老二都叫回來，今晚開家庭會議�！�
　　我愣�。哼@就過關(guān)了？
　　沈硯之捏捏我指尖，小聲：“別高興太早，老太太最擅長先禮后兵。”
　　果然，下一秒老太太補刀：“林羨，既然嘴硬，那就把茶喝了再走�！�
　　管家端上來一杯普洱，顏色深得像中藥。
　　我秒懂——喝下去等于默認談判繼續(xù)，不喝就是不給面子。
　　我咬牙，雙手接過，一口悶。
　　苦得我差點原地去世，還得保持微笑：“奶奶的茶，真苦�！�
　　老太太慢悠悠：“苦才記得住�！�
　　出門天都黑了。
　　我蹲在路邊干嘔：“那茶是不是下毒了，苦成這樣！”
　　沈硯之遞水：“放心，真毒我也陪你一起死�！�
　　我漱了口，斜他：“誰要跟你殉情，月底贏了我要環(huán)游世界。”
　　他笑：“行，贏了我是行李，輸了我是護照�！�
　　我抬頭看老宅燈火通明，隱約還能聽見里面吵吵。
　　心里忽然踏實——老太太再厲害，也得按游戲規(guī)則來。
　　我拍拍屁股起身：“走吧，回家備戰(zhàn)，明天還有硬仗�！�
　　沈硯之替我開車門，我鉆進副駕，手機響。
　　一條陌生彩信：
　　【今晚表現(xiàn)不錯，小心后院起火�！袄吓笥选薄�
　　我皺眉，把號碼遞給沈硯之：“這又是哪路神仙？”
　　他掃一眼，臉色微沉：“看來不止沈家想讓我們死�！�
　　我聳聳肩：“那就讓他們排隊，一個一個來�！�
　　周四早上七點半，我被手機震醒。
　　閨蜜瀟瀟連轟十條微信：
　　【快看熱搜！你家沈總被曝“疑似隱婚”！】
　　【照片里那女的誰？不是你啊！】
　　我瞇著眼點進去——
　　照片里，沈硯之摟著個長卷發(fā)小短裙，角度曖昧得能拍偶像劇。
　　我腦子“嗡”一聲，困意全跑光。
　　我沖到客廳，沈硯之正系袖扣，一臉淡定。
　　我把手機懟他面前：“解釋�！�
　　他掃一眼，皺眉：“P 圖，背景是上周慈善酒會，我壓根沒碰她�！�
　　我放大一看，果然，袖口少了一顆袖扣——那件衣服我今天早上剛送干洗。
　　我火氣降一半，還是不爽：“誰這么閑？”
　　他聳肩：“除了我那幾個好親戚，還能有誰�！�
　　我刷牙洗臉三分鐘搞定，邊涂口紅邊說：“行，那就按老規(guī)矩，誰潑臟水誰擦地�！�
　　沈硯之倚門看我：“你準備怎么擦？”
　　我沖他wink：“直播卸妝，順便拆 P 圖，粉絲愛看�！�
　　九點半，我開了十分鐘直播。
　　標題：#吃瓜吃到自己頭上，在線拆假圖#
　　我把原視頻、現(xiàn)場動圖、P 圖對比一股腦甩出來。
　　彈幕飛過一片“666”“姐姐威武”。
　　我順手把慈善酒會官方 4K 原片放上去，沈硯之全程站在我旁邊，連個衣角都沒碰那女的。
　　網(wǎng)友立刻調(diào)轉(zhuǎn)槍口，熱搜秒變：#沈總工具人被蹭熱度#
　　爆料的營銷號連夜刪帖，跑得比兔子還快。
　　我正得意，助理電話打進來，聲音發(fā)顫：“姐，不好了，公司倉庫著火了！”
　　我腦袋“嗡”一下二次響起——倉庫里全是月底發(fā)布會的新品樣衣！
　　我沖沈硯之喊：“拿車鑰匙！”
　　他臉也沉了：“地址發(fā)我，一起走�！�
　　路上，我給倉庫主管打電話，對面帶著哭腔：“監(jiān)控壞了，值班保安說……說看見你助理小喬最后一個離開……”
　　小喬？我上周剛給她發(fā)了季度獎金！
　　我咬牙：“先救火，人跑不了。”
　　到現(xiàn)場，火已經(jīng)被消防壓下去，黑煙滾滾，倉庫塌了半邊。
　　我踩著碎玻璃往里看，心涼半截：新品燒得只剩骨架，損失至少八位數(shù)。
　　消防員遞給我一只燒焦的U盤外殼——我昨晚剛把設(shè)計終稿拷進去的備份。
　　我氣得手抖：“真他媽精準打擊�！�
　　沈硯之拍拍我肩：“先別崩，保險我來走，咱們不缺重頭再來的錢。”
　　我紅著眼：“錢是小事，月底發(fā)布會開天窗，股東會就徹底涼了。”
　　他瞇眼：“未必，或許有人比我們更怕延期�！�
　　正說著，小喬被兩個警察帶過來，臉哭得跟花貓似的：“羨姐，我冤枉！昨晚有人給我發(fā)短信，說倉庫電路有問題，讓我過去檢查，我剛到就起火……”
　　我深吸一口氣：“短信呢？”
　　她哆嗦著掏出手機，短信來源——隱藏號碼，內(nèi)容就一句話：
　　【去倉庫，保你五十萬。】
　　我把手機遞給沈硯之，他立刻轉(zhuǎn)發(fā)給技術(shù)朋友：“十分鐘內(nèi)給我定位發(fā)信人�！�
　　回車上，我整個人癱在副駕。
　　沈硯之遞來一瓶冰可樂，我咕咚灌半瓶，腦子才轉(zhuǎn)過來：“火、熱搜、P圖，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有人想讓我自顧不暇�！�
　　他點頭：“目標還是月底股東會，讓你沒產(chǎn)品、沒輿論、沒底氣�！�
　　我冷笑：“那就看誰先沒氣。”
　　傍晚，技術(shù)朋友回消息：發(fā)信號的虛擬號源頭，IP 落在沈家老宅。
　　我盯著那條定位，罵了句臟話：“窩里斗上癮了是吧？”
　　沈硯之眼里冷光一閃：“想玩火？那就把火還給他們�！�
　　晚上八點，我開了第二場直播。
　　背景是倉庫廢墟，我戴安全帽，素顏，嗓子沙�。骸案魑�，新品全燒光，月底發(fā)布會可能取消�！�
　　彈幕一片哀嚎：“不要啊姐姐！”
　　我話鋒一轉(zhuǎn)：“但！老娘決定——改線上發(fā)布，48 小時極限打版，全程直播，燒掉的款式一件不落，全部重做�！�
　　網(wǎng)友瞬間沸騰：“姐姐殺瘋了！”
　　我補一句：“燒我貨的人，你最好祈禱我忙不過來，否則倉庫就是你的下場�！�
　　下播后，我沖沈硯之伸手：“設(shè)計部、版房、工廠，全部通宵加班，預(yù)算你批�！�
　　他握住我的手：“批，一起熬�！�
　　凌晨三點，版房燈火通明。
　　我踩著拖鞋，跟設(shè)計師一起改圖紙，耳邊是縫紉機噠噠噠。
　　沈硯之搬個板凳坐旁邊，負責(zé)點外賣、遞咖啡、給我揉肩。
　　我咬筆頭：“等這事完了，我要睡三天三夜�！�
　　他笑：“我陪你，睡五天�！�
　　天亮前，第一批樣衣已經(jīng)重新裁片。
　　我拍了張全員通宵的大合照發(fā)微博：
　　【新品復(fù)活進度 30%，48 小時后見�！�
　　評論區(qū)一水兒“姐姐沖鴨”。
　　我合上手機，心里那團火比倉庫燒得還旺：
　　想把我踢出局？行，等我踩著廢墟開大招。
　　周五，十點整，沈氏總部 32 樓大會議室。
　　我踩著 7cm 高跟，咯噔咯噔進門，像踩在一排地雷上。
　　今天這屋子，空調(diào)開得跟冰柜似的，股東們卻一個個腦門冒汗——因為網(wǎng)上直播已經(jīng)開了，彈幕飄得比股票曲線還快。
　　我先把文件袋往桌上一摔，“啪”一聲脆響，像開場鑼。
　　“各位叔伯，早。今天三件事：道歉、賠錢、滾蛋——按順序來�！�
　　周雪嵐和沈懷瑾坐在第一排，臉比鍋底還黑。
　　我把投影一按，PPT 直接懟墻：
　　——【假孕診斷書】【倉庫縱火 IP】【財務(wù)后臺改賬錄屏】
　　彈幕瞬間刷屏：
　　“臥槽，豪門吃瓜現(xiàn)場！”
　　“姐姐殺瘋了！”
　　我指著屏幕：“來，先道歉，手寫，一頁 A4 不夠再加。”
　　沈懷瑾想嘴硬：“偽造……”
　　我抬手，律師把公證處蓋章的原件往他面前一甩。
　　“偽造？要不我報警，你進去慢慢解釋？”
　　沈懷瑾喉嚨滾了滾，跟周雪嵐對視一眼，兩人齊刷刷站起。
　　“對不起，給公司、給股東、給林羨造成困擾……”
　　聲音像破磁帶，現(xiàn)場直播收得清清楚楚。
　　彈幕：
　　“這道歉值三個漲停！”
　　我敲桌子第二下：“賠錢。”
　　“倉庫損失 1200 萬，新品延期違約金 800 萬，精神損失我算 1 塊錢——湊個整數(shù) 2000 萬，24 小時到賬，逾期按日息 10% 滾。”
　　周雪嵐差點把口紅咬斷：“你搶錢！”
　　我聳肩：“對，搶得光明正大，直播作證。”
　　股東席已經(jīng)開始點頭：有錢賠，股價就穩(wěn)，誰不樂意？
　　第三件事最簡單。
　　我拿出事先準備好的股權(quán)轉(zhuǎn)讓書，啪一聲拍到沈昱行面前。
　　“簽字，凈身出戶，0.5% 股份我原價回購，省得你坐牢還得交罰金。”
　　沈昱行紅著眼：“林羨，你真的一點舊情都不念？”
　　我俯身，小聲：“舊情？早被我拿去喂小龍蝦了�！�
　　他手抖得跟篩糠，還是簽了。
　　彈幕一排“哈哈哈”和“渣男活該”。
　　投票環(huán)節(jié)，我舉起手：“同意踢沈硯之出繼承名單的，請舉手。”
　　全場安靜三秒，沒人動。
　　我勾唇：“那同意沈硯之接任董事長的——”
　　刷！
　　一片手齊刷刷舉起來，包括剛才還站錯隊的小股東。
　　彈幕：
　　“這反轉(zhuǎn)比我姨媽來得都猛！”
　　老太太最后才說話。
　　她杵著拐杖起身，環(huán)視一圈：“我老了，管不動了。誰能讓股價漲、讓公司穩(wěn)，誰就坐那個位置�！�
　　說完沖我點點頭：“小丫頭，茶沒白喝�！�
　　我笑得牙尖嘴利：“奶奶，下次換龍井，普洱太苦。”
　　會議結(jié)束，我踩著高跟往外走，沈硯之在走廊等我。
　　他把西裝外套披我肩上：“走，去慶功。”
　　我晃了晃手里剛簽的股份回購合同：“先轉(zhuǎn)賬，再慶功，我怕夜長夢多�！�
　　他失笑：“行，銀行 VIP 室走起�！�
　　電梯里，我踢掉高跟鞋，赤腳踩在他皮鞋上：“累死了�！�
　　他一只手拎鞋，一只手扶我：“月底股東大會贏了，咱倆的協(xié)議怎么辦？”
　　我眨眼：“協(xié)議？哦，那個塑料結(jié)婚證啊�！�
　　他低頭親我額頭：“塑料該升級了，至少得鋼化玻璃，防彈。”
　　我“嘁”了一聲，嘴角卻瘋狂上揚。
　　當(dāng)夜，微博熱搜第一：
　　#林羨股東大會掀桌#
　　#沈氏新任董事長沈硯之#
　　#豪門爽文照進現(xiàn)實#
　　我刷著評論，笑得直打滾。
　　沈硯之端著兩杯香檳進來，遞我一杯：“老婆，殺青了�！�
　　我跟他碰杯：“劇終？不，是老娘續(xù)集開機！”
　　喝完酒，我把驗孕棒悄悄塞進垃圾桶最底層。
　　兩條杠，先不告訴他。
　　下個月，再給他一個大招。
　　周六早上，我腦袋還埋在枕頭里，電話鈴跟催命似的。
　　“林小姐，恭喜股東大會大勝，我們老板想請您吃個早茶�！�
　　對面聲音客氣得像機器人，卻報了個我怎么都沒想到的名字——陸惟。
　　陸惟，沈硯之從小到大的死對頭，陸氏集團現(xiàn)在的太子爺，傳說中“別人家的孩子升級版”。
　　我翻個白眼：“不好意思，起不來�！�
　　對面慢悠悠補一句：“老板說您要是不來，他就親自去您家樓下拉橫幅，寫‘沈太太欠我一杯早茶’。”
　　我瞬間清醒——這貨真干得出來。
　　行，我倒想看看他葫蘆里賣什么耗子藥。
　　半小時后，我素顏鴨舌帽，被一輛黑色埃爾法“請”上車。
　　司機直接升隔板，妥妥的綁票配置。
　　我心里罵娘，手里悄悄給沈硯之發(fā)定位，結(jié)果消息旁邊紅色感嘆號——信號被屏蔽。
　　得，專業(yè)。
　　車子停在一棟老洋房門口，鐵門自動開。
　　陸惟站在臺階上，白襯衫黑西褲，領(lǐng)口敞開兩顆扣子，笑得像只剛睡醒的豹子。
　　“林羨，好久不見�！�
　　我翻舊賬：“咱倆也就去年慈善晚宴見過一面，別整得跟老情人似的�！�
　　他側(cè)身讓路：“進去聊，怕你曬�！�
　　客廳里擺著一桌港式早茶，蝦餃燒賣堆成小山。
　　我坐下，先夾個蝦餃塞嘴里——萬一有毒也得做個飽死鬼。
　　陸惟撐著下巴看我：“味道還行？我特地請的廣州師傅�！�
　　我含糊點頭：“有話直說，別繞彎子�！�
　　他推過來一個文件夾，打開——股權(quán)轉(zhuǎn)讓協(xié)議，收購我手里 0.5% 的沈氏股份，價格比市場價高 50%。
　　我挑眉：“太子爺出手就是闊綽，可惜我不差錢�！�
　　陸惟慢悠悠：“別急著拒絕，聽聽附加條件�！�
　　他拿出第二份文件——沈氏與陸氏合作項目的內(nèi)部報價，低得離譜，明顯有人吃里扒外。
　　“你幫我拿到沈氏明年新材料標底，我保你全身而退，還額外再給你 3% 陸氏股份。”
　　我嗤笑：“讓我當(dāng)商業(yè)間諜？你電視劇看多了吧。”
　　他也不惱，端起茶壺給我續(xù)水：“如果我把這份報價匿名發(fā)給媒體，你猜沈氏股價會不會跳水？到時候你手里的 0.5% 還能值幾個錢？”
　　我指尖一頓，心里罵了句臟話——這招夠陰。
　　我合上文件夾，笑得牙尖嘴利：“陸總，你算盤打得響，可惜我脾氣爆，最恨被人威脅�！�
　　說完，我拿起桌上熱茶壺，慢悠悠往協(xié)議上澆——文件秒變濕面條。
　　陸惟瞇眼：“林羨，你確定？”
　　我甩甩手：“確定一定以及肯定。”
　　氣氛瞬間繃緊。
　　他拍拍手，兩個保鏢從暗處走出來，一左一右把我圍住。
　　我心里“咯噔”一下：玩脫了？
　　陸惟站起身，居高臨下：“我不想動粗，但沈硯之要是收到你‘自愿’簽字的視頻，應(yīng)該會死心�！�
　　我冷笑：“你敢碰我一下，明天熱搜第一就是‘陸氏太子爺非法拘禁’，你信不？”
　　話音剛落，門口傳來“砰”一聲巨響。
　　沈硯之帶著保鏢沖進來，臉色比鍋底還黑：“陸惟，你動她試試！”
　　陸惟攤手：“早茶敘舊而已，沈總別激動。”
　　沈硯之把我拉到身后，聲音冷得結(jié)冰：“我的人，你碰不起�！�
　　陸惟笑得意味深長：“行，那就股東會上見真章�！�
　　說完，側(cè)身讓路，做了個“請”的手勢。
　　回車上，我還有點懵：“你怎么找到我的？”
　　沈硯之把手機扔給我：“你鞋里裝了定位，我送的，忘了？”
　　我脫下鞋一看，鞋墊底下真有個迷你芯片。
　　我踹他一腳：“變態(tài)。”
　　他抓住我腳踝：“變態(tài)總比變寡婦強。”
　　中午，我躺家里刷手機，熱搜又炸了：
　　#陸惟早茶密會林羨#
　　#沈氏陸氏即將開戰(zhàn)#
　　我頭疼：“這照片誰拍的？角度這么曖昧。”
　　沈硯之端著水果進來：“陸惟自己找人拍的，想挑撥我們。”
　　我咬了口西瓜：“那他還真是吃飽了撐的。”
　　沈硯之坐床邊，語氣認真：“月底董事會加臨時議題，陸惟要進場分蛋糕，你怕不怕？”
　　我吐籽：“怕個鬼，大不了再掀一次桌。”
　　他笑：“掀桌帶上我，一起�！�
　　傍晚，我收到一個陌生快遞。
　　打開——一雙嬰兒鞋，里頭塞了張卡片：
　　“聽說你兩條杠，送你個小禮物�！懳�
　　我盯著卡片，背后一陣發(fā)涼。
　　沈硯之湊過來看，臉瞬間黑成碳：“他怎么會知道？”
　　我把卡片撕碎，冷笑：“知道又怎樣？游戲升級，老娘奉陪。”
　　周日一大早，我蹲在廁所，手里那根驗孕棒像根小火柴——還是兩條杠，新鮮熱乎。
　　我盯著它看了十秒，心里罵了句臟話：行吧，小家伙，你選了個最熱鬧的時候來報道。
　　剛把驗孕棒包好藏進垃圾桶深處，沈硯之在外面敲門：“林羨，你掉廁所里了？”
　　“掉你個鬼！”
　　我洗了把臉出來，他正端著早餐，白襯衫袖口挽到小臂，帥得有點晃眼。
　　我咬了口煎蛋，突然沒頭沒尾地說：“待會兒陪我去趟醫(yī)院？”
　　他挑眉：“哪不舒服？”
　　我：“婦科。”
　　他手里的牛奶杯直接磕在桌面上，聲音都飄了：“你、你認真的？”
　　我翻白眼：“不是你干的難道是我自攻自受？”
　　十點半，診室門口。
　　護士喊：“林羨——”
　　我起身，沈硯之跟在后面，步子居然同手同腳。
　　B 超醫(yī)生把探頭往我肚皮上一按，屏幕里立馬蹦出一顆小豆芽，撲通撲通跳得賊有勁兒。
　　醫(yī)生笑瞇瞇：“七周，胎心很好�！�
　　我扭頭看沈硯之，這男人眼眶都紅了，嘴角瘋狂上揚，像中了十個億。
　　我小聲嘀咕：“至于嗎？”
　　他握住我手，聲音低得只剩氣音：“謝謝你。”
　　我突然就有點鼻酸，別過臉：“謝早了，月底股東大會還不知道誰謝誰呢�！�
　　回家路上，他一路超速，嘴里念叨：“得換輛安全系數(shù)高的車，再讓阿姨把樓梯鋪上地毯……”
　　我扶額：“哥，才七周，別整得我要坐月子。”
　　他：“先預(yù)習(xí)，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
　　午飯點，門鈴響。
　　我開門——陸惟站在外頭，手里提著兩箱燕窩，笑得春風(fēng)滿面：“聽說你身體抱恙，我來看看�！�
　　我下意識擋門口：“消息夠靈通�！�
　　他往屋里掃了一眼，沈硯之已經(jīng)沉著臉走過來：“陸總，探病走錯門了�！�
　　陸惟把燕窩往地上一放：“別誤會，我只是來提醒林小姐，董事會那天人多嘈雜，孕婦最好別受刺激。”
　　我冷笑：“放心，我膽子比你心眼大�！�
　　他聳聳肩，轉(zhuǎn)身走人，背影寫著“我還會回來”。
　　門一關(guān)，沈硯之臉黑得能滴墨：“他想拿孩子說事。”
　　我踢掉拖鞋窩進沙發(fā)：“那得看他有沒有本事?lián)尩皆捦�。�?br>　　下午，我把瀟瀟叫到家里，關(guān)起門來開小會。
　　“兩件事：第一，48 小時新品直播照常；第二，把我懷孕的消息賣給營銷號。”
　　瀟瀟瞪大眼：“你瘋了？現(xiàn)在曝光不是給人靶子？”
　　我攤手：“就是要讓他們亂。陸惟想拿孩子威脅我，不如我先自爆，輿論站我這邊，他再動手就是全網(wǎng)公敵�！�
　　瀟瀟咽口水：“你狠起來連自己都錘�！�
　　我笑：“不然怎么叫辣媽�！�
　　晚上八點，熱搜空降：
　　#林羨懷孕#
　　#股東大會最強孕婦#
　　照片是我中午從醫(yī)院出來被偷拍的，素顏、平底鞋、沈硯之小心翼翼扶著我，配圖文案：豪門宮斗再添新瓜。
　　評論區(qū)兩極——
　　“姐姐太拼了，懷著娃還要干仗！”
　　“沈總護妻狂魔好蘇！”
　　當(dāng)然也有黑子：“懷孕還直播帶貨，想錢想瘋了�！�
　　我直接轉(zhuǎn)發(fā)那條黑評：
　　“帶不帶貨不知道，帶刀是真的。”
　　夜里十一點，沈硯之把我按在床上逼我喝熱牛奶：“你現(xiàn)在不是一個人，能不能消停點？”
　　我捧著杯子嘟囔：“我消停了，別人就踩上來了。”
　　他俯身親我額頭：“那就讓他們踩，我背你過去。”
　　我戳他胸口：“別光說不練，我要吃城南那家糖炒栗子�！�
　　他笑：“十分鐘到�！�
　　我：“假的吧？”
　　他揚手機：“早讓助理去排隊了，現(xiàn)在就在樓下�！�
　　我：“……”行，這男人比我更會未雨綢繆。
　　栗子剛剝到第三顆，陸惟的短信進來了：
　　【孕婦少熬夜，董事會見�！狶】
　　我把手機遞給沈硯之看，他直接把栗子塞進我嘴里：“別理瘋狗，吃你的�！�
　　我嚼得嘎嘣脆，心里的小算盤啪啪響：
　　月底那場仗，我肚子里揣著王牌，誰怕誰？
　　凌晨一點，我躺床上刷手機，突然意識到——
　　從結(jié)婚、撕渣、翻盤到懷孕，總共才一個月。
　　別人三十天湊個姨媽，我三十天湊了個家庭。
　　我把驗孕棒照片存進加密相冊，備注：
　　“小豆芽，等你出來，媽媽給你講一個超燃的故事�！�
　　關(guān)燈前，沈硯之從背后抱住我，手掌貼在我小腹，聲音低低的：“月底結(jié)束，我們?nèi)ヮI(lǐng)證，辦婚禮，不演戲，真的�！�
　　我閉眼笑：“行，但要等我先卸貨，不然婚紗塞不下�！�
　　周一，股東會＋新品直播，我把它辦成了一場“現(xiàn)場打臉”綜藝。
　　早上八點半，我穿著一條高腰A字裙，腳蹬軟底小白鞋，肚子微微鼓，像揣了個小面包。沈硯之全程扶著我，生怕我被人流擠著。彈幕已經(jīng)瘋了：
　　——“孕婦出征，寸草不生！”
　　——“前排瓜子已備好，等姐姐開錘！”
　　直播通道一開，我先上鏈接：
　　“今天不賣貨，只賣瓜，保甜。”
　　鏡頭掃過會場，股東們臉色一個比一個綠。
　　我把話筒遞給主持人：“流程照舊，先投票，再發(fā)新品。誰有意見，現(xiàn)在提�！�
　　陸惟第一個站起來，西裝筆挺，人模狗樣：“我提議，暫停沈硯之的董事長提名，理由——”
　　他話沒說完，我直接按下PPT，大屏跳出一張彩超圖。
　　“理由？這是我孩子他爸，你確定要跟我談理由？”
　　現(xiàn)場“嗡”一聲，陸惟臉當(dāng)場裂了。彈幕：
　　——“臥槽，開局王炸！”
　　小叔沈懷瑾不死心，舉手：“林羨涉嫌職務(wù)侵占，警方已立案——”
　　我把U盤插電腦，文件夾命名為《你們想看的真相》。
　　點開，里面是財務(wù)后臺改賬的錄屏，IP地址直指沈懷瑾辦公室。
　　“立案？行，一起進去，省得寂寞�！�
　　沈懷瑾嘴唇發(fā)抖，話筒“哐”掉地上。
　　周雪嵐還想掙扎：“孕婦不能當(dāng)董事——”
　　我直接把公司章程拍到她臉上：“哪條哪款寫了孕婦不能持股？念出來我聽聽�！�
　　她翻半天沒翻到，臉比鍋底還黑。
　　投票環(huán)節(jié)，我提前跟小股東們打了招呼：
　　“今天誰舉手反對沈硯之，我就把手里的0.5%股份按市場價賣給他競爭對手，明早開盤一起死�！�
　　結(jié)果全票通過，沈硯之正式上任董事長。
　　彈幕全是“牛X”和“媽媽問我為什么跪著看直播”。
　　我以為結(jié)束了，陸惟突然掏出一個文件袋：“林羨，你手里股份賣不賣？我溢價100%。”
　　我接過文件袋，看都沒看，直接撕成兩半：“不賣，留著給我娃當(dāng)奶粉錢�！�
　　陸惟瞇眼：“那我只能公開你懷孕的事了�！�
　　我笑了：“兄弟，熱搜第一條就是我懷孕，你消息有點慢�！�
　　他噎住，全場哄笑。
　　正當(dāng)我準備宣布新品發(fā)布，宋梔突然沖進會場，手里舉著一張B超單：“我懷的才是沈家長孫！”
　　我把手里的遙控器一扔，大屏幕切到DNA報告：
　　“不好意思，孩子親爹是沈懷瑾，你要不要現(xiàn)場再確認一下？”
　　宋梔當(dāng)場崩潰，哭得眼線糊成二維碼。
　　保安把她架出去的時候，她還在喊“我不信”。
　　我清清嗓子，打開新品展示柜：
　　“48小時極限打版，燒掉的款式全部重做，還多送一個孕婦系列——舒適、抗輻射、還能塞得下小面包�！�
　　直播彈幕瞬間爆炸：
　　——“買它！買它！”
　　——“姐姐挺著肚子帶貨，我有什么理由不沖！”
　　預(yù)售鏈接剛掛，庫存秒空。
　　投票+直播結(jié)束，我累得想直接躺地板。
　　沈硯之把我抱起來，公主抱那種，全場閃光燈噼里啪啦。
　　我小聲：“放我下來，形象！”
　　他笑：“董事長夫人，形象就是用來秀的�！�
　　晚上慶功宴，我一口香檳沒沾，抱著椰子汁跟人碰杯。
　　陸惟走過來，遞給我一個紅包：“給孩子的，別嫌少�！�
　　我掂掂厚度，挑眉：“改口費？”
　　他聳肩：“以后商場見，別再打臉就行。”
　　我晃紅包：“看心情�！�
　　散場回家，電梯里只有我們倆。
　　我踢掉高跟鞋，赤腳踩在他皮鞋上：“今天爽是爽，就是腳要斷了。”
　　他蹲下來給我揉腳：“月底股東大會贏了，新品也爆了，接下來干嘛？”
　　我掰手指數(shù)：“領(lǐng)證、辦婚禮、生娃、坐月子，然后殺回商場。”
　　他笑：“順序可以換，生娃可以提前�！�
　　我踹他：“滾，排隊！”
　　夜里十二點，我躺床上刷手機，熱搜還在飄：
　　#林羨股東大會扔椅子#
　　#孕婦帶貨天花板#
　　我戳沈硯之：“我扔椅子那一下，是不是有點兇？”
　　他關(guān)燈，把我摟進懷里：“不兇，挺可愛�！�
　　我嘟囔：“那以后娃鬧脾氣，你負責(zé)哄。”
　　他親我額頭：“哄倆，一個大娃，一個小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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