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宏石者，京都人也，風(fēng)姿絕世。少聰慧，喜臨摹先賢畫作。及長，摹畫《洛神賦圖》，疏密得宜，山川景物，無不絕肖，頗有長康之風(fēng)。既而為人所知，名聲大噪。然素喜孔方兄，刻意鉆營書畫販賣之道。業(yè)既久，識書畫中大家，承辦商展，所獲頗豐。一日酬謝，拜會大柵欄喬翁。喬翁者，嶺南穗州人也，寓居京華，見宏石大喜，愛其才，欲以女妻之。喬翁招女來，衣帶飄逸，動態(tài)從容。宏石見女，心甚悅之，問其名，女脈脈含情：“喬翹。”
　　親迎之日，笙簫大作，天地拜畢，攜入洞房。捫女體，絨毛毿細(xì)，鋪覆玉膚，訝之，曰：“無妨，日久必去。”遂合巹，陰庭穗狀，花萼細(xì)長，先端微裂，及入，花影重重，宛若漏斗。大喜，從容而動，傾倒不已。
　　未幾，生一子，通體茶褐色，怪之，女曰：“君無憂，胎色月后即退�！毖拢缙溲�，膚色轉(zhuǎn)白，瓷瑩如玉，宏石愛之，取名韋凌。
　　一日，閨閣宴樂，飲酒數(shù)行，宏石撫女手戲曰：“賢妻之體，盡披茸毛，手之一觸，矮壯匍匐。吾嘗聞女中極品者，姿質(zhì)豐艷，潤潔凝脂，撫之，令人心馳，入之，令人神往。今日無事，欲專享閨房之樂，賢妻可愿涂除毛膏藥，令吾一逞心志乎？”
　　喬翹聞之，斂容定神，曰：“君所言非禮也，人之發(fā)膚，受之父母，今為君淫樂而違孝道，妾不敢也�！�
　　宏石心不自樂，托言醉，入書房，及喬翹寢，遁入花柳坊，自尋極品女子，享魚水之歡也。
　　昧爽，宏石潛回。喬翹覺之，斥曰：“君無行，請歸寧�！�
　　宏石立勸，指天立誓，無有二心。
　　女意稍安，曰：“實告君，妾為草本之體，所覆絨毛亦可盡落。只是一樣，君須日夜勤加耕耘，君之□□澆灌妾體，時機(jī)一至，妾之體必可瑩白如玉也�！�
　　宏石唯唯，不置可否。然逢女他往，輒造花柳坊，酒池肉林，流連不已。
　　庚子年，大疫來襲，宏石所營大虧，折損巨萬。債主逼迫，無法，以家宅抵之。遂與妻兒于市肆中賃房而居。不惑之年，忽遭大難，宏石心頗憤懣。喬翹常慰之曰：“古言有之，‘船到橋頭自然直’，此話不差矣。你我夫妻一心，定可東山再起�！�
　　宏石聞言，稍稍寬慰，然囊中拮據(jù)，所識勾欄鶯燕，不能相會，心中煩悶。
　　未幾，識一中貴人，言于京都中舉辦童稚之班，一日可致萬金。遂于都城海店長春橋辦童稚蒙學(xué)。秋令至，每一蒙童繳費過萬。平人之家，膏腴盡輸。期年，家道中興，累積無算。坐擁財庫，宏石故態(tài)復(fù)萌，街中花蝶，略一招手，即欣然就往。喬翹苦勸，不聽。
　　然光景不綿，值官府收緊蒙班之資，生源無以為繼，所辦之學(xué)，未出三年，遂告中止。嘗以掛靠他人為念，所謀雖好，然處處受制他人，事不能專，兼他人哄騙資財，未幾，家境復(fù)歸凋零。
　　宏石自怨自艾，常借酒消愁。值放貸之無賴子叨擾，更增煩厭。擬向親友借入，未能如愿。遂感慨曰：“常言道‘貧居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人識’，假令皇天使吾再生，必將洗心革面，專心畫作矣�！�
　　端陽節(jié)，飲酒過度，于沉睡中逝去。喬翹悲泣，送葬畢，攜兒歸，見家徒四壁，不覺長嘆。然喬翹志堅，決意自謀生計。
　　喬翹亦喜書畫，少年時嘗就學(xué)高人。值歲蹇命乖，家給不周，遂常自作書畫，販賣與官貴之手，糊口之資遂足。
　　歲暮，聞主播行業(yè)可得暴利，遂整衣裝扮，嚴(yán)妝靚裹，開一直播間。初始籍籍無名，然直播時常坐小閣明窗之地，談古論今，言談風(fēng)雅，又摹畫歷代珍品，惟妙惟肖，漸為人知。眾人賞其才學(xué)，兼品貌端莊，姿容悅目，遂紛紛打賞，期月之間，所獲不可勝數(shù)。
　　榜中有二人，一曰王王，一曰盧生，打賞尤巨。喬翹嘗與二人單聊，知二人俱有愛慕之心。王生坦言，愿奉寶石以贈，唯求芳澤常近，春光久度。然喬翹思宏石，不愿再嫁，雖然，亦不愿絕財源，遂吊二人之胃。
　　一日，王生來告：“得一名作，愿與佳人共賞之�！彼旒s于某宅第私見。喬翹不想有他，攜卷軸親往。寒暄畢，王生展《富春山居圖》，喬翹見畫中山水，光色秀麗，彩筆激揚，心神俱倒，遂專意描繪。王生佐之，起先專意臨摹，后見喬翹良家婦人，體態(tài)豐腴，臀翹乳肥，淫意驟起，遂掀裙，按之于長桌上，意欲用強(qiáng)。喬翹奮力撐拒，巨觥濃墨，傾灑一地。呼號求援，未嘗如愿。居有頃，王生恃其力壯，乃扭喬翹雙臂于背，以鋼鏈鎖之，裂女衣裳，挺玉麈研進(jìn)，星移斗轉(zhuǎn)，撞擊無算。
　　事畢，釋女，又以巨金誘之，邀作長久之約。喬翹怒，大罵曰：“待吾修仙業(yè)成，定折汝骨，方解吾恨�！毖援叄偻跎娑�。
　　出宅，疾奔六扇門，告之有司。捕快聞之大怒，即著人勘驗，緝拿王生。
　　王生家人聞之，急帶萬金登門求和，至是，喬翹始知王生已有家室并三子矣。家人言罷，喬翹不許，王生家人憤然而去，擲言曰：“若王生有事，汝當(dāng)陪葬�！�
　　喬翹懼之，終日惶恐。盧生聞之，親來問訊。盧生加意撫慰，喬翹心稍定。至夜，遂留女家，同榻而宿，兩相歡好，宛若夫妻。
　　露濕輕紅，云雨既畢，盧生極言大慰平生夙愿。喬翹自思業(yè)道未成，女質(zhì)單薄，無力持家，恐招惡人欺，欲招盧生入贅。蘭情以告，盧生諾諾而已。喬翹怪之，詰之，亦不言，怒而坐起，推盧生下地，遂絕兩好。
　　月余，喬翹家中獨坐，忽聞叩門之聲，啟關(guān)，見王生立于前。大驚，欲呼，王生已察之，推女入門。拋擲榻上，獰笑曰：“囊者吾陷囹圄，皆汝之力也。雖然如此，賴吾家夙輩封蔭，手可通天，區(qū)區(qū)女子，能奈我何。”
　　喬翹痛罵不已，然既落賊手，安能全身？
　　然甫及身泄，忽聞警鈴大作，室門大開，視之，盧生已隨六扇門至矣。盧生見女衣不蔽體，急掇床褥掩之。見女遭此大難，心悲且痛，啜泣有聲。
　　喬翹念盧生救己于危難之間，往日埋冤，盡歸一空，乃撫盧生背，溫言慰之。
　　良久，盧生始言：“囊日吾不應(yīng)者，乃因吾公務(wù)在身，常年外派，恐不暇照顧娘子也�！眴搪N曰：“無妨，請罷入贅之議。既嫁汝，吾亦隨汝往就番邦可也�！�
　　陰霾既過，復(fù)歸歡好，不日締結(jié)婚姻之好。喬翹攜子隨夫，就藩東夷。韋凌伶俐，學(xué)業(yè)精進(jìn)，王生待之若己生。未幾，喬翹添一女，王生喜不自勝，取名王蓉。
　　廿二年后，王蓉自東夷歸，于友人家見一老叟，乞求援整。乃攜老叟親筆書信至喬翹，備言所見之事，喬翹始知韋宏石尚在人世也。

　　先是，韋宏石中酒毒入肺腑，冥然無知，至火葬場乃醒。驚所從來，門人一一俱以答之。乃賂門人，以他尸代己入爐。宏石以假死遁弁韓，容顏修飭一新，判若他人。后返京城，改名韋曾，不以妻子為念，專意營謀書畫之藝。
　　初，未有所得，潦倒窘迫，嘗三餐不給，露宿街頭。積年，得一大賈須某賞識，時常接濟(jì)，漸漸周給。宏石出入大賈家宴飲，觥籌之間，歡洽異常。大賈興濃，乃呼家室女眷出，佐酒以為樂。
　　大賈婦出，著華衣，踏繡鞋，隨樂而動，翩躚起舞，姿容輕盈，如水隨波。節(jié)奏往來，音節(jié)乍停乍急，女容若隱若現(xiàn)，韋曾見之，目眩神迷，不能自持。
　　舞畢，大賈婦作主位之側(cè)，韋曾于席下頻頻以目挑之。
　　婦解其意，紅暈花梢，然大賈臨視，唯守之以禮而已。
　　俄爾大賈登東。韋曾盯婦，睛光灼灼。婦笑曰：“君家中未有婦乎？”
　　“未娶。”
　　婦舉袖掩口笑曰：“君已屆天命，未料乃雛耳�！�
　　韋曾移席至婦處，握女手，“娘子若有心，以解我憂也。”
　　婦曰：“妾名夏桂，愿以妾之孱弱之質(zhì)，教君云雨之道耳�！�
　　韋曾喜，以手探女懷，仙桃已千年矣。
　　正欲把玩，忽聞嗽聲，知大賈復(fù)來，乃離席而去。
　　宴飲畢，大賈醉臥。韋曾攜夏桂手，潛至旁室，與之為亂。甫交，春水泛濫，遍身酥麻，幾泄，乃知夏桂為天下名穴-三珠春水也。細(xì)探之，玉門緊窄，三珠忽隱忽現(xiàn)，稍稍深入，便覺滑膩溫?zé)�，宛若置身華清池中，未及探底，一瀉千里。韋曾羞赧，掩面不起。
　　夏桂笑曰：“郎君果雛也，戰(zhàn)不三合，已丟盔卸甲，君尚有他技乎？”韋曾埋首衾枕，緋色入耳，不能發(fā)一言。夏桂知其窘，乃附耳，陰囑陰陽調(diào)和秘法。韋曾牢記心中，如法操弄，良久，果不泄。大喜，乃捧婦兩股，破萼刺蕊，一夜不絕，至?xí)苑搅T。
　　質(zhì)明離去，女情意纏綿，不忍釋之，乃約下次之期。
　　自此，凡大賈外出營干，韋曾輒入其家，與之□□，以之為常。
　　一日交畢，宴然于榻上曰：“汝家有夫，家基殷厚。吾以何能，入卿青眼，得出入名穴乎？”
　　夏桂竊笑，“以吾觀之，君之殘技，實高出須某百倍矣。天下雖大，唯汝可使妾身心俱飛矣�！�
　　韋曾聞之，大喜，頓覺雄風(fēng)勃然又生，遂翻身再戰(zhàn)。
　　然事有未秘，期年，閨閣事泄，大賈詬詈不止。婦不堪忍，乃攜兩子須夫、須達(dá)隨韋曾去。韋曾得妻，又得兩兒，大喜過望，見人輒矜夸，世人恥其所為，號之曰：“寅蟲”。韋曾聞之，不怒反喜，腆顏曰：“夏桂雖為他人婦，攜名穴，然未得盡用，歲月蹉跎，不知床幃之樂。夏桂得吾，猶水得魚也，夜夜欲罷不能，吾恨不早識此婦耳�！北娙私脏椭员�。
　　韋曾畫作，皆仿京城名流之名姓題之，價金非常。逾二年，聲價一日千漲。官貴之家，皆以一睹其畫為榮。及身榮，韋曾累積巨萬，常攜夏桂出入宮廷。一日，入友人齋，時賓朋滿座，一在側(cè)弟子曰：“賢哉韋師，夫妻伉儷，不可須臾離也。”韋曾曰：“吾平生所好，唯書畫及名穴耳，現(xiàn)已集齊，常攜在側(cè)，以便隨時操弄耳。一日不弄，身如蟻噬骨，混不自在也�！毖哉摯直桑娙私匝诿娑ΑＯ墓鹦唪�，無地自容。
　　越明年，家財富可敵國，與豪門無異。夏桂易二子名曰韋夫、韋達(dá)，謀以繼韋曾之財也。然未及細(xì)謀，夏桂得背癰，良醫(yī)難治，未幾，撒手人寰。韋曾失名穴，痛楚不勝，跌足長嘆：“人間極品，奈何短命！吾將何往！”
　　婦喪未已，韋曾不能忍，即秘尋他穴，然事不能諧，整日長嘆，書畫皆廢。
　　居無何，韋達(dá)弱冠禮。眾賓客至，中有韋達(dá)之同屆者許嫇，久慕韋曾之名，特來問訊。酩酊之間，許嫇攙韋曾入內(nèi)室，耳鬢廝磨，婉轉(zhuǎn)相就。韋曾乍接女之陰器，大驚。旋即心爽神怡，不能開言。但覺似羊腸，似盤山，曲折九彎，不能盡通。稍稍動之，似力有不待，幾欲泄身。韋曾好強(qiáng)，欲逞其技，七出八入，終不能抵。女不得歡，怒而推之，攬衣而去。
　　見女幽怨，韋曾自慚不已。日日茶飯不進(jìn)，思女益甚。無法，厚顏力勸韋達(dá)邀女至其家。初，韋達(dá)不愿，韋曾遂夸�？�，以百年后家產(chǎn)許之，韋達(dá)喜，應(yīng)諾。
　　及許嫇來，韋曾再試，自酉至卯，終不得通，許嫇又憤去。臨去，怨泣曰：“汝無能，柳芽細(xì)短，吾必不來矣�！表f曾赧然無以對。
　　自此，韋曾謝客，杜門不出，專以研詰天下名器為能事。未幾，自以為得精要之旨，邀女來，不協(xié)。
　　許嫇再三來，終不能得魚水歡，乃曰：“吾久慕先生高風(fēng)，此生之志，必以嫁男人似先生者，方才稱心。然久試先生，先生星霜點鬢，不能使妾快意，妾請離去，從此不復(fù)相見�！表f曾跪地，口吐毒誓，愿學(xué)絕技，以洽歡好。
　　韋曾不得御女之法，終日厭厭，韋達(dá)見之，乃毛遂自薦，獻(xiàn)《素女經(jīng)》《玄女經(jīng)》《玉房秘訣》《玉房指要》《洞玄子》若干，韋曾得書，晝夜研習(xí)，然終不得其要。韋達(dá)又進(jìn)言曰：“彼不得快意者，皆因九曲回廊者，層折之多，□□不強(qiáng)不壯，則難抵花心。假若增陽尺寸，十八彎者，亦難抵雄風(fēng)矣�！表f曾曰：“善�！彼礻巼陧f達(dá)于東夷人處購秘藥以壯勢。
　　藥至，服之，即邀許嫇來，稍稍試之，女輒號呼求饒。
　　韋曾逞欲，急槳輕橈，晝夜不舍。
　　東曦既駕，猶戀衾臥。
　　歲余，韋曾揮霍精氣無度，身體羸弱，高臥不起。許嫇宵衣旰食，衣不解帶以奉之。及愈，韋曾乃與其歃血為盟，締結(jié)夫妻之約。
　　期年，韋曾得偏枯之癥，時而薄厥，不能行房事，見許嫇身壯，心中常自憂慮。一日中夜，韋曾尿急，呼人不應(yīng)，知女不在。遂強(qiáng)行登東，至韋達(dá)室，忽聞斷云零雨之聲，不絕于耳，細(xì)聽之，乃知許嫇登韋達(dá)之榻矣。少頃，牛噴嬌啼之聲大作，歡情登極矣。
　　韋曾憤不自勝，欲敲二人腦髓，然自知力不能制，遂忍氣吞聲。須臾，又于床幃膩語中，知二人謀奪家產(chǎn)之計謀劃已久矣。
　　韋曾佯不知，自退入室。
　　月隱風(fēng)緊，烏雀驚飛。
　　夜不能寐，乃苦思脫身之計。既而許嫇歸，衣帶振振，窸窣有聲。韋曾佯裝心痛，坐起服藥，又托言沖喜，擬借許嫇誕辰熱鬧一番。許嫇泛舟既救，蓮身困乏，不暇他想，口內(nèi)應(yīng)之。
　　后日，許嫇邀親友共聚，其中一人，酷似喬翹，韋曾問其名，答曰：“王蓉”。細(xì)詰之，乃知其母為喬翹也。大喜，托言早年舊識，為摯友，遂修書一封，以寄思念。
　　恰喬翹歸華夏，王蓉至家，轉(zhuǎn)交書信。喬翹覽之，見字如面，乃知韋曾乃其夫韋宏石也。閱畢，不勝悲苦。知宏石有難，急央盧生解救之。
　　及解，見喬翹，又見韋凌，韋曾涕淚交流，深自悔恨，“吾不仁，棄糟糠妻子，罪愆難贖�！�
　　喬翹不言，唯垂淚而已。韋凌在側(cè)攙母，亦深自嘆息。
　　盧生曰：“‘君子唯有解，吉’。今君即解，當(dāng)悔過自新矣�！�
　　韋曾執(zhí)喬翹手，泣涕如雨：“反思疇昔，淪落至此之因，皆一‘色’字耳。假若早聽卿言，必不至此也�！�
　　喬翹泣曰：“往日勸君良言，妾早忘矣。獨不忘者，只‘絨毛’一節(jié)耳。”
　　韋曾訝之，細(xì)審喬翹，始見其容華清美，瑩白如玉，已不似當(dāng)年矣。乃悟囊日之時女之所言為真，女之陰器，久久澆灌，容光必然煥發(fā)矣。一念及此，悵然若失，怔怔不能言。
　　忽見金光一縷，芳香熏鼻，自天而下，眾人失色。
　　喬翹曰：“無妨。吾乃修仙之人，美女櫻脫胎。修煉既久，今已期滿，正應(yīng)結(jié)果。世間游歷，侍奉三夫，花水傾漱，雨歇桃繁。三夫者，韋曾、王生、盧生也。繁桃者，韋凌、王蓉也。今事畢，吾當(dāng)歸仙班矣�！�
　　言已，人隨光去。
　　眾人見之，嗟嘆良久乃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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